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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承[gl]-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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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弯腰驼背一步步慢而稳地朝这边踱过来,越靠近,师烨裳越觉得四周气息沉重难堪。他刚走到一半,师烨裳便觉两肩酸痛,连脖子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再看林森柏,个不中用的,背后T恤已经全然汗湿了。
   
  唯有郝君裔,也不知是仗着什么天赋神通,他越接近,她脸上的笑意就越明显,等他走到榻前,她干脆忍不住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老师,前年春节您答应我什么来着?”懒态靡靡地爬起来,落地穿鞋,她迎着老先生迈出两步,弯下腰来,长长的胳膊一抻,竟像抱小孩似的将老先生一把搂进怀里,“别告诉我您忘了。您身边也有我的人,我知道您这两年都没动过火气了,可见老师是最讲信用的人,从来不会骗我的。所以您这火气肯定是装的吧?您说,是不是?”
   
  要光用绵绵软软的语调轻轻柔柔的嗓音说哄小孩的肉麻话也就算了,可她还觉不够,腰身扭了扭,她抱着人老先生直摇晃,直摇晃!
   
  如此奇景师烨裳是看不下去了,赶紧闭起眼睛,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林森柏也被那两朵奇葩彻底吓得呆住,眼睛紧紧盯在老先生面对她的正脸上,不期然发现了一抹渐渐浮起的羞涩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酥是用手机开3G网络连个人热点来更新的份上,乃们真的真的好意思不留个评么?(宽面条泪)


  ☆、老头儿Ⅱ

  “老师,我这次回来,不为别的,就是要正式介绍三个人给您几位认识,其中一个人,主要是介绍给您认识。”郝君裔终于舍得放过老先生,撤离怀抱,她突然很市井地偏着脑袋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华端竹!”喊完她便笑眯眯地扶着老先生去往对面罗汉床上坐好,“本来没想这么早让您过目的,但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您见也见了。”
  她那一嗓子喊得中气十足,显见是发了神功的,师烨裳和林森柏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四脖子汗流,顿时清醒许多,三位老爷子也就势坐起身来,各自端起在位者的架子,呷茶看那吹拉弹唱,抠脚听那靡靡之音。
  华端竹正在屏风后忙着煎茶,听郝君裔喊得震惊四座还当她出了什么事儿,只来得及把滚烫的药罐子放下,手套都没脱就赶紧跑出来,结果就见她弯腰伏在老爷子耳边,滴滴嘟嘟不知在说些啥,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招呼她,“过来,见过你欧太爷爷。如果你能入了他的眼,等你年满十八就不用给我当闺女儿了,当师妹吧。”
  本来也没有要给你当闺女儿。。。师生恋就够不好往外说的了,到时再弄个母女恋。。。简直有伤风化。。。华端竹在心中把个槽都吐破了,却唯独忘记即将搞起来的姐妹恋,哪怕师姐妹恋同样不是什么好货色,其引人遐思的程度比以上二者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你以为百合古文五篇总有一篇师姐妹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纯情小师妹年下冷傲大师姐分分钟萌得古老哲人内牛满面七孔流血三千毫升么?!摔!
  “欧太爷爷好。”华端竹毕恭毕敬地朝老先生行了个鞠躬礼,自己喊出来的称呼愣是把自己别扭得浑身难受,“我叫华端竹,现在在系统六院读大一。郝君裔这次受伤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今后我不会这么疏忽了,请您放心。”系统里的学校,一般都有高富帅的对外名和死屌丝的对内名,且不像管北科大叫钢院,管传媒大叫广院那般还念你一个前身后身下半身,人家只聊你是老几,B城的关系学院成立的不早不晚,系统十三院中排行中不溜,若没有郝耘摹,它至今不知在哪儿。
  “嗯。叫太爷爷就行,硬加个姓在前面显得生分。”既然对郝君裔的情况了如指掌,老先生就没理由不晓得华端竹这号人,在他的位置上,也没必要跟个孩子客套太多,干脆任由郝君裔挽着自己的胳膊,不过三句话而已,就单刀直入地切进主题,“你的情况呢,我也基本上了解得差不多了,回去让小裔给你讲讲我的情况,等你十八岁时再来见我一面,到时再看你我投不投缘吧。”他想说的其实还是这第三句,所以语气相比之前更郑重了许多,“关于四川的事儿,你确实有很多地方没做好,甚至是没做到,不过也不全怪你,八成他们光教了你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压根儿就没给你教会什么正确和重要的东西,今后你在小裔身边,办事儿要聪明些,荣誉和权力容易叫人犯浑,可无论多大的诱惑,再重要的传承,都不如命重要。”
  他这一番话说得挺重,但若无前因后果,任你再仔细钻研都是模棱两可不得要领的,关键就在于他刻意地抹掉了其中三个词,你的,他们,她的:你的荣誉和权力容易叫人犯浑,可无论多大的诱惑,任是他们再重要的传承,都不如她的命重要——换句话说就是“我才不管他郝家东南西北风哪儿吹哪儿倒,可郝君裔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立马宰了你小样儿的!”华端竹听得真真的,再深入不能地领会了精神。
  这边说完,老先生转头又对郝君裔蹙着眉头数落道:“她一心二用还能不出差错的功夫像你爷爷,比你这小兔崽子强,你说你除了会给我找不如意还会做什么?还上前线,还负伤,还差点儿没死了!你是存着心眼儿的气我,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早点儿进棺材好早点儿放你自由吧?孙子诶!还告诉你了,休想!我非活上它一百四十岁再折磨你半个世纪不可!”敢情这位都九十了。
  如果他的耳朵不是那么好,林森柏真想问问师烨裳,你会馆里姑娘小姐们的娇嗔是不是就这样,若即若离,欲拒还迎?
  如果他的耳朵不是那么好,师烨裳真想对林森柏说,我会馆里姑娘小姐们的娇嗔都比不上这样,难分难舍,卿卿我我。。。
  不过,就如传说中的,一件事情重复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所以雷这种东西,扛得多了也就习惯了,郝君裔各种处变不惊,明明是深刻的轮廓却随随便便地露出了轻浮浅薄的笑容,“老师,您又来了,血压不用管了?以前说的都是哄我玩儿的?那我今后是信您哪句,不信您哪句啊?您讲话,我可不如端竹聪明呢。”
  欧老先生顿时哑了,旁人拿捏不准分寸,也不好在他俩之间起哄架秧子,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多亏还有个倚小卖小的初生牛犊子,欧老先生这头训着郝君裔,郝君裔这头哄着欧老先生,她那头一瞧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倒是抓准空档,趁机把化开煎好的春芙蓉茶端出来,一碗一碗默不作声地布置到各人手上。除了三位女士。
  “这个我就不尝了,一辈子剩这点儿元气保尚且来不及,再亏损些,哪儿还能活到一百四。”欧老先生悻悻地将茶碗放到榻几上,满脸写着五个大字,我叫不高兴。
  视线转着圈儿地飘过身旁人的脸,郝君裔从善如流地端起他的茶碗,放在鼻前闻了闻,继而放在唇前来回吹几下,揭开盖子将茶碗递到他手边,“我笨是笨些,可又不缺心眼儿,您自打开始修无尘,至今清心寡欲整整三十年,我得多没头脑才会明知如此还特意去害您道行?给您预备的当然是秋芙蓉。您尝尝看,雷福九的看家把式,吴老丁老独孤老给您试春芙蓉,您给吴老丁老独孤老试秋芙蓉,看到底是不是好东西,省得总嫌我抠门儿,逢年过节净知道送些B城特产。”
  前半生金戈铁马,后半生魑魅魍魉,欧老先生似乎早已将面子里子之类的东西抛之脑后。既然郝君裔说得在情在理,他就随她去。才比不才好,孝比不孝好,料想他本来也没打算较真,“算你个倒霉孩子还有心。”恨完,他从郝君裔手里接过茶碗浅浅地啄了一口,从鼻间呼出一缕轻淼的气息,就着那回味反复嗅嗅,又喝了第二口,如是反复,到第三口时,他便自己吹凉痛饮起来。
  一杯茶下肚,瞑目半分钟,他自在地打了个水嗝,放下茶杯,扬起下巴,睁开双目,炯炯熠熠,直勾勾看着上方屋顶的龙骨架梁,“要么说羡慕老蒋呢。。。不提国宝奇珍、能人异士,就说多少能工巧匠都跟他走了。当年光从南京起飞的膳房伙计家伙事儿就用了七个运输机,掌灶台的人物还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提前运出去了。咱们几个主城占下来,不过一片废墟而已。现在捧上台面的都是原先的学徒工,什么这个堂那个堂,留几个古方子骗骗老百姓捧了人情场就当自己好生了不得,见了真匠人一味装深沉,吱都不敢吱一声,生怕开口就透了底子露了怯。”
  右侧榻席有一支白皙微胖的手臂捏着茶杯靠上护栏,郝君裔闻声去看,笑着点了点头,对方也朝郝君裔眯了眯眼,“老师,江山代有才人出,何不先看看小郝给咱引荐的新人?”
  欧老先生还没放炮,郝君裔就挡在前面,慢悠悠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独孤老,我这两位朋友,想着是专门引荐给您几位,合群策谋群力讨论下一个五年规划的。不过春芙蓉茶刚喝下去,您要还能听我絮絮叨叨讲那些所以当然,就是怪我茶不好了,不如。。。”郝君裔起身踱回对面,就着中间坐下,继续蜷着身子卧倒,脑袋几乎要枕到师烨裳腿上,交错的膝盖整好在林森柏右手侧,“看在我们几个今天中午刚下飞机,容我们歇一会儿?”
  此乃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林森柏和师烨裳久经沙场,习惯了置身事外自然格外熟能生巧。郝君裔恨不能自幼浸淫于此,什么□□没有见过,就更有一副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善良心肠,话音落地不过片刻而已,就见林森柏往郝君裔膝盖上一趴,师烨裳贴着墙壁往后一仰,三人立刻有些滑稽、但史无前例团结地睡成一条曲折线。七八个吹拉弹唱莺歌燕舞的姑娘们赶紧围上来捏手的捏手,捏背的捏背,捏脚的捏脚——这种时候当幕布比当床板可强太多了,只要三位金主不打算看那重口味的春宫图,今晚酬劳必定是优待优待滴。
  话说回来,老先生们平时可以群策群力玩□□,反正天大地大劳资最大,任你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救。然而当着郝君裔的面,他们身为师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不愿暴露自己动物的一面,在那群女性酮体鱼贯而入之后,他们仍然选择去往相邻的隔间解决问题。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
  林森柏的口水都给趴趴熊洗三遍澡了他们还没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标题党,承作为过渡篇,这就够长了,一直波澜不惊的,乃们看着也不嫌腻么?反正酥是压节奏压腻了,而且真要是写一百万字的承,那么多铺垫,转还不得转出一千万字来。。。那合估计只能有一句话了:主角已累死,有事就烧纸;小事可招魂,大事需挖坟。



☆、  老头儿Ⅲ    
   
  等一切再次恢复正常,厅里就没有了别的人。钟鼓罄钵散去后,偌大一个湖心亭便显得静谧压抑起来。外间的桥侧有一双水漏,每三分钟一次,轮流点打垫石,发出闷脆的笃笃声,有一声没一声。
   
  熬到这会儿,那对歪脖子鹤都睡觉了厅里的人却还清醒着——林森柏眯了一会儿,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疼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七窍皆开宛如站在高岗上,再喝一口芙蓉茶,又苦又涩想吐没敢吐硬憋着咽下去,浑身汗毛顿时倒立就跟吃了芥末一样,愈发振奋清醒。
   
  “独孤老,小刘前一段找我时我在抗灾,回来后因为身体的缘故也只给他收拾了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郝君裔满不在乎地将被林森柏濡以沫的裤腿卷起来,裸着两条小腿抱膝坐在榻上,尾骨太尖,她坐不太稳,偶尔会晃一晃。
   
  对面小老头戴着半黑框半银丝的眼镜,一张脸上相由心生地写着两个大字“好人”,这就是郝君裔口中的独孤老。
   
  独孤老对外、对护照、对身份证户口本都不姓独孤,姓刘,只是他家学源远流长很长太长,以至于要追溯到鲜卑族的姓氏族谱上去,他的祖辈和他都一直坚持说自己姓独孤,要不是搞革命,他才不承认自己姓刘——这是他为新中国的牺牲之一,党认,毕竟他是党内为数不多还肯认个不光彩祖宗的人。偶尔需要团结少数民族时,他是能派出去的。
   
  鲜卑族灭了灭了,顺了顺了,骨子里的荣耀还在,谁也不能否认这个民族曾经兴盛一时。
   
  只是从他这儿起,除了私人场合,他和他的儿子孙子再不能提——鲜卑族独孤姓在他们家这一支绝了,不能烧香不能建庙,再提就是别的党派的事,党只管保你一世富贵儿孙满堂兴隆长盛,方式是系统内的互助。目前系统内的事就是欧老先生的事,系统内的互助就是欧老先生门生间的互助。
   
  美国有胡佛,中国其实也有,只是美国希望世界知道他们有一个特务之王名叫胡佛,中国恨不能不让人知道我都有什么。李烈农?哦,他过世了呀。。。还有谁?谁?没有嘛。。。所以胡佛活不到九十。才华横溢,众矢之的,终不能长久。
   
  “我这个大儿子,是我没有好好教养,成天给我惹是生非。”独孤老在隔间泄了一番“元气”,整个人都像瘦弱皱褶了一圈,身躯岣嵝起来几乎楚楚可怜,幸而面色一时红光,天庭始终饱满,还可以在荧幕前为人民服务,“第二回离了后,这你也知道,你朋友我不当外人,直说吧,之后我忙自己的事情,很长时间出于这样那样的因素,不是没能力,而是不方便顾及他。好在以前他小,也没给我惹出什么大祸,”搓搓茶碗盖子,不喝,脑袋似不支般歪着,“他懂事来就不在我身边,十几年老宅子里他们孤苦无依我却只知道埋头苦干,这些年在他娘家那边儿不知堆积了多少怨恨。。。现在他长大了,潜移默化觉得我亏欠他。是,我这个当爸爸的是欠了他,可我能给他什么?怎么给?一下子都给了他,怕他狂妄自大要出事,细水长流地给他,他又跑你那儿去讨。。。他非是恨毒了我才会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
   
  性兴奋过后,人的思维逻辑会出现短暂混乱,这个鲜卑族人也不例外。但这并不影响郝君裔理解他、关怀他、爱护他。
   
  “独孤老言重了。小刘只是找我拆了笔钱而已,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您不用放在心上。”郝君裔眯起那双秃鹫般的眼睛,身形又晃了晃,“不过我打算给您引荐的这二位,就是要彻底替您解决‘怎么给’这个问题的。师烨裳,”郝君裔指指右边,“林森柏”郝君裔指指左边,“玩钱,这两位都是高手,师小姐善守,林小姐善攻,她们能力几何就不说了,我们是多年朋友,她们的人品至少我信得过。说句您可能不大爱听的话,即便您百年之后,小刘也只会比现在富裕,不会比现在不如。”
   
  在座几位除了欧老先生之外,都与鲜卑人有着类似的顾虑,一听郝君裔给介绍的是这号良人,顿时都来了兴趣:财技高手好找,以他们今日,随手一抓就是一把,然而信得过的没有几个,更难得是郝君裔肯为之背书,这至少说明,只要郝君裔不造反,郝家不作死,党内不作乱,国家不灭亡,那就一切不用愁。毕竟挖树连着根。
   
  “我呢,您老知道,我之所以到现在还好好活着,半是因为祖荫,半是因为老师,我自己是没有什么能耐的。不像师小姐一肩挑着两个百年企业马上还要接手父业,也不像林小姐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堪称商场传奇。小刘的事在我这儿只能治标,她们却能治本。不过。。。”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卖关子,林森柏马上发现对面那几位都不动声色地微微转动了眼珠子,视线都往她身上聚拢而去,“有些事情需要计议长远,最近她二位也有些自己的事儿要忙,等等,等您有了大概的想法后再说不迟。”
   
  话到这里已经足够清透,众人见郝君裔没兴趣往下再说,便各自怀着心肠就此浅聊开去。华端竹惯来招老人家喜欢,期间就坐在欧老先生身边陪他喝茶讲古,剩下三位你一言我一语问得林森柏和师烨裳不可开交,场面虽不热闹,倒也不似之前突兀阴郁了。
   
  不多时,所谓“郭老”姗姗来迟,三更半夜一身牌瘾犹如虫蚁,咬得他进门就叫,“老师好!哎哟诶,知道八缺一我连曾孙都没哄睡就跑过来了,够意思吧?快快快!今晚我非打它个十圈八圈不可,这半年差点儿没把我给憋坏咯!要不是小郝给老太婆打电话说老师有事儿找我商量,她还不放我出来呢!谢谢老师!”
   
  眼见他急到如此地步,众人唯有欣然起身向牌桌,方才的话题立刻收得滴水不漏——师烨裳和林森柏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明白这位跟这几位不是一伙儿的,至少在利益方面吃不到一个锅里去,就干脆连自我介绍都免了,反正她们知道他是谁,至于别的。。。他想知道的总会知道。
   
  “端竹,你去做八个位签,”郝君裔嘱咐完了才想起来问,“会做吗?”
   
  这种场合下打麻将自然不像在家里,风水位不是乱坐的,要么摇骰要么抽签。郝君裔觉得华端竹从小远离黄赌毒,大概是不会做的,没想到华端竹立马就从与欧老先生共享的茶几上取了一个盛着八颗小纸团的盘子过来,“太爷爷教我做好了,我去拿个签盒放进去就行。”
   
  郝君裔捏起一颗,捻了捻便丢回盘中,偏头对欧老先生眯眯笑道:“您不是总说不入门不传经么?怎么到她这儿您就偏心了?这捏一串我们谁也不知道的码,一会儿签子进了暗箱我们再怎么挑三拣四也没法儿弄清您的意思啊。”
   
  白了郝君裔一眼,欧老先生趿拉着拖鞋往牌桌去,随便挑了把椅子一坐,“你们不需要懂我意思,她懂就行。一会儿我的签小竹子替我抽,我要是挪个位置,今后我管你们叫老师。”席间他年岁最大,自然他是头签,一箱子做好标记的小球,别管他要考验谁,要牺牲谁,只要他有这个想法和手段,谁也拿他没办法。
   
  他那群徒弟们兴许早看惯了他撒娇耍赖不要脸,闻言只是各自抬眉袖手一旁等抽签,并不像师烨裳和林森柏那样浑身汗毛倒立胃中食物翻涌。
   
  尤其是林森柏。这一夜她过得堪称三观尽毁,节操不复,如果生命还能重来一次,她只想对自己说,这辈子我自我了断的原因是我看见了自己九十岁时会有多奇葩,与其如此,不如趁早投胎,钱隶筠,苦了你了,你忍我这么久都没当我面吐出来,下辈子——等一下,古老的哲人说过,我那么帅我不能死,否则留下身后这么一大堆好东西,让别人花我的钱,住我的房,开我的车,睡我的老婆打我的娃还砍我的树吃我的猪?!阿去你娘的下辈子!劳资这辈子改还不行么?!
   
  再等一下,重点也不在这里,让我想想,刚才他那语气似曾相识,尤其那个句型:我要是xxx,今后我xxx。。。
   
  林森柏偷偷瞄向师烨裳,师烨裳刚好也瞥了她一眼。回想起数小时前遭受的折磨,林森柏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找个能强制消除记忆的方法,自己今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戒酒,二,自尽,以免遭受比死更惨痛的折磨。
   
  。。。。。。
   
  至此,内容丰富格调高雅情节紧凑的一天在此起彼伏的啪、啪、红中、杠、糊,以及喀拉拉拉拉拉拉声中落下帷幕,没有想象中暗室认干爹的暧昧情境,也没有在人民大会堂里握手的壮观场面,林森柏和师烨裳甚至被郝君裔摆上台面狠狠地利用了一次,今后可能还有两次三次无数次。但她们得到的或许会更多。
   
  这样的引荐,从一开始就不是师林二人想象得到的,后来自然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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