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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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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太医都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那房里有个人正在翻阅各种古籍医书,太子妃在房里待了多久,这个人就看了多久。但是这种临时抱佛脚有用吗?他们这些学术专精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喜爷把一叠书交到许少初手里,也疑惑道,“这有用吗?”
  “我相信他。”许少初说,然后根据云响的指示,把这些分门别类摆放在一张张桌上。
  “我来吧,你告诉我怎么做。”太子突然接过了一本,道,“你也受伤了,去休息吧。”
  “不用。”许少初婉拒之后,便告诉太子如何分类,可以方便那个埋头苦干的人查找资料。
  两人就这样在这里给一本本医书分门别类,而隔壁的房里不停地送出一盆一盆的血水。太医们继续在院子里交头接耳,商量对策。
  喜爷并不知道太子和许少初对于云响的信心是哪里来的,他没有参与浮山居士的结盟,自然不清楚一些细节。
  他不会没有理智得在这里吃书灰,他还要把齐然藏好,以免浮山居士那里又出什么意外。至于这里,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色更深了。观音庙内越来越安静,太子妃痛苦的呻吟声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忽闻一声‘有了’,几乎已经埋在书籍里的人猛然跳出来。
  “你们,过来。”云响把在院子里提心吊胆已经计划着如何自杀谢罪的太医们全部叫了进来,然后一会儿的时间,这些太医将信将疑得走了出来,各自忙各自的。紧接着云响又把几个产婆叫了过来,说了几句,产婆们却是欢天喜地得跑了回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皇长孙出世,紧接着又是一阵太医们的忙碌,终于传来了消息,母子平安。
  扑通一声,有一个人彻底埋进了书堆里。
  云响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是在东宫里的床榻上。他救了太子妃母子,太子必然不会亏待他。何况浮山居士那里也已经进入了尾声,目前收到的消息都是一切顺利,那么一国之君也没必要再为难他,只要人能随时找到就好。
  “在呢。”云响坐起身,和一旁的许少初打招呼道。
  “喝药。”许少初把熬好的药递过去。
  云响伸手去接,一个恍惚,药竟翻在了地上。他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愧疚得笑了笑,“要不,再熬一碗?”
  “嗯。”许少初应道,收拾了一下碗,出去跟宫女说了几句,然后又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原来这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是这么尴尬的气氛吗?
  “丽娘呢?”云响问,他根本不需去问太子妃的情况,因为那是自己亲手干预的,肯定母子平安。
  “跑了。”许少初今天的回答十分简洁。
  云响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这个人了。
  “你也受伤了,自己歇着去吧,我又没断手断脚,不用伺候。”
  “你管不着。”
  云响开始认真思考,到底自己哪里得罪这个人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干坐着,直到宫女送来新熬好的药。
  这回云响有所注意,稳稳接住了药碗的那一刻,他居然暗自吁了一口气。许少初看在眼里,一言不发。
  良药苦口,云响嫌弃得把空碗还给了宫女,就见到了闻讯而来的太子。
  “我又欠你一次。”太子说道。
  “是晴柔拜托我的。”言外之意,没你太子的事。
  “总之,还是欠你的。”太子不愧是好脾气,还是温和道。
  “那你准备怎么还人情?两条命哪,不便宜的。”
  谁刚才说不关我事的?变脸比翻书还快,要不要脸。
  “让我算算,赏个几亩田几箱黄金,不难吧。官职就免了,每年俸禄又少,搞个中饱私囊增加生计还要提心吊胆。”
  “丹药已经炼成了。”太子直接跳过这话题,转而言其他。
  云响这一算时间,自己竟然睡了十天,可惜没看到丹药出炉的那一刻,一定是万众瞩目。
  “找人试药了没?”云响问。
  “试了。”
  “结果还满意吧。”
  “嗯……”太子的嘴角有那么一瞬间的抽动。谁来告诉他长生不老的丹药怎么试药才能试出效果?找个老人吃下去,看会不会有变化?那是返老还童吧!找个青壮年,然后观察个四五年?四五年未必有明显变化,那么十年二十年?你小子就是瞅准了这药一时半会儿试不出效果,所以就算你胡诌个配方,当下也没人能把你怎样吧。
  云响自然也是知道这群人终于发现配方不假,但试药是个笑话,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因为很少看到温润如玉的太子会有这样无奈的表情。
  “你惨了。”太子说。
  “没另一个人惨。”云响呵呵笑道。
  一国之君诚心求药,不在乎试药时间长短,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一个字——等。所以,云响是离不了京城的。这对云响来说,就是继续白吃白喝白住。但是对于已经耄耋之年的浮山居士来说,十年是等不起的。
  所以当浮山居士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云响千刀万剐,千算万算,居然忘了这最简单的一点。
  但似乎上天始终是眷顾老人的,他在丹药房里思考对策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
  “我们见过的,居士忘了吗?”来人嗤嗤得笑。
  浮山居士认得这眼底流转的妩媚,“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全城都在通缉你,你居然还敢出现?”
  “我这不是又给居士出谋划策来了嘛。”
  “要是你下一句话不能给本座一个信服的理由,本座就让你命丧当场,还能拿你的脑袋邀功。”
  来人又是嗤嗤一笑,说道,“居士可知道周长风是如何会炼死士的?这与他当年和陈有年将军的一段经历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远行的目的

  观音庙的事让一国之君产生了忌惮,这本该水火不容互相牵制的两派势力突然有了第一次的合作,这让一国之君布下的这盘和局受到了威胁,他需要新的力量去牵制这两个人。
  这个时候,浮山居士突然向他谏言,陈有年和周长风当年有过一段离奇的经历,回来后陈有年就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临终前更是说了一些不得了的胡话,其中就有‘永生’‘不死’这些字眼。这一定与两人当年的经历有关,这个经历一定能为他们破解长生不老之术。
  一国之君连夜招太子喜爷入宫,协商之后,派陈霏带领一队人马去了当年陈有年他们平乱的地方。同时,他也开始重新部署这盘棋。
  当云响从晴柔口中听到这些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他还在想,怎么自己在东宫躺了这么久,陈霏居然没来看过自己,敢情是出任务去了。
  “你小心点。”晴柔斜躺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人逗着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母爱,但是看到对方抱起婴儿的时候,还是不免紧张了一下。她当然不是怕这个救了她们母子的男人会有什么危害举动,只是让粗鲁的男人抱一个新出生的婴儿,总是不放心的。
  果然,云响才刚抱到手里就嘟哝着‘怎么软绵绵的’给放了回去。
  晴柔微微笑了笑,转而问道,“你还好吗?”
  云响的脸色一直带着疲倦,有太医给他把过脉,但是这个人刚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太子妃母子救回来,哪个太医敢班门弄斧。更何况这人的脉象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平稳得很,但是身体就是没来由的累。这不,午觉才刚睡醒,来到太子妃这里没多久,又显露出了倦意。
  “就是困。”云响实话实说,他是真觉得睡不够。
  “是因为救我吗?”晴柔是个很聪慧的女人,虽然她跟云响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足够她了解这个人了。
  “要不然呢。”云响不置可否,很多事情他没有说过,但是晴柔好像就是明白。
  “这要让太子听到,他又该生闷气了。”晴柔是个大家闺秀,端庄贤淑善解人意,可是调皮起来,也是挺让人头疼的。温和的太子,就不知有多少次是因为她的调皮而失去冷静的。但是每次,她总能把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就像是给平淡生活里增加的调味,不咸不甜,正正好好,让你觉得有她在真好。
  这样一个女人,有谁不爱。
  “他生的闷气还少么?”云响呵呵一笑。
  太子总是有些耿耿于怀晴柔与云响的过去,尽管晴柔对他真心,但太子还是心存芥蒂,就算这两人清者自清,他还是不希望两人有过多的接触。毕竟,爱总是自私的。
  “是个男孩儿啊。”云响看着在奶娘怀里安静睡去的婴儿,感叹道,“像你。”
  接着,两人又随便闲聊了一些,云响就告辞了。
  许少初一直等在门外,一来他和太子妃的关系没有那么近,二来他没有云响那么不要脸,明明那些老宫女说了‘太子妃还没出月子各种不方便’等等,后者还是死皮赖脸得闯进去了。
  他看见云响一出来就开始打哈欠,微微蹙起了眉。
  这人一天要睡多少个时辰才够?
  “话说回来,你这段时间老是跟着我干什么?”云响问。
  闻言,许少初一怔。自己有刻意跟着吗?有吗?只是看这个人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总觉得会在半路睡着然后摔个狗□□。
  “喜欢上我了?”云响不怀好意得问,这话说多了,他都觉得特别顺口。
  “有可能。”许少初很认真得想了想,说道,“不清楚,很乱,我还没理清楚,先跟着你再说。”
  这是把两个问题都一起回答了。
  “我觉得吧,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了,但你总是能做出让我意外的事情。”
  “比如?”
  “比如你会认真考虑我刚才那句玩笑话……”
  “有吗?”许少初还是一脸认真。
  “有,你刚才说了‘有可能’。”
  “我是说你有开玩笑吗?”
  许少初在某些时候总是出奇的冷静,冷静和温和不一样,温和的人只是好脾气,不去与你计较真假,而冷静的人却会第一时间从客观的角度去考虑,所以许少初的答案才会令云响骑虎难下。
  他一路都是以‘我喜欢你’的理由跟着过来的,现在对方突然考虑接受你了,你说是玩笑,这不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你说不是玩笑,好像也不太对,这不是一句喜欢或不喜欢能解释清楚的。但是你丫不是一直说不相信我的吗?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你是排斥的表情吧!现在倒是一本正经得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你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你不找你的身世之谜了?”眼神一转,云响找到个岔开话题的借口。
  “所以跟着你。”
  云响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和周家地窖有关的线索、浮山居士的长生不老术、观音庙内突然让他们反败为胜的古老语言、让太子妃母子平安的离奇医术都指向了自己身上的谜团,许少初又不笨。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变成许少初咬着自己了吗?
  所以,自己刚醒来那会儿这人的沉默是真的在生气?气什么呢,气自己救了太子妃?不是这么庸俗吧……
  自从许少初那句‘有可能’之后,云响就不淡定了。他本可以继续无耻得顺杆爬,但是面对许少初的认真,他却有种深深的负罪感。他就奇怪了,自己向来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就连在得知晴柔要入宫选太子妃后他都不给对方解释机会毅然断绝关系的时候都没觉得愧疚过,现在却要因为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而内疚?
  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开始躲着许少初。
  “你这里是东宫啊,可以随便让人进进出出都不拦的吗?”
  “你不就在这里蹦跶?”太子说。
  “你这里是西宫啊,许少初是住在东宫的人啊,你敢让他进来?”
  “你说得对,你是太子的幕僚,不能让你进来。”喜爷说。
  “你这里是后宫啊,佳丽三千,怎么能让许少初这个男人进来?”
  “全都赶出去。”一国之君说。
  不怕死的云响把整个皇宫弄得鸡飞狗跳,明明人家许少初就只在东宫里好好待着。
  “你是不是嫌你命不够长?”喜爷咬牙切齿,他对云响差点连累齐然的事情依然怀恨在心。
  “我知道你跟齐然的事,你再吹胡子瞪眼,我就告诉皇上。”云响心里乱的很,抓到这个主动送上来的家伙就往死里欺负。
  “你少吓唬人。”
  “不信你试试?”
  “……你别赖在爷这里,行不?”喜爷泪流满面,好歹这是太子那边的人啊,这让他怎么和他的部下交代啊,说这人是自己派去太子那边的奸细?自己都不相信啊。他的威信岌岌可危。
  “不行。”
  “那你想待到什么时候?”
  “等我想清楚为止。”
  “想清楚什么?”
  “不关你的事。”
  “……”你在我这里白吃白住,我还不能问问是什么事了?
  就在此时,宫外传来了消息,陈霏带着先遣小队在沼泽里失踪了。
  一个时辰之后,太子与喜爷走了出来。
  面对这样的事件,一国之君竟只派了一个三人小队前去支援。
  云响,许少初,齐然。
  选择云响,怕是一国之君已经意识到这人身上的秘密,并且用一般方式是无法从此人嘴中获悉的,倒不如放手一搏。
  至于许少初,是浮山居士推荐的。因为这个世上知道许少初身世的,只有浮山居士,他以为这个徒弟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安排。可惜他错了,但这并不影响许少初答应这件事,即使没有浮山居士的威胁,他也会一同上路。
  而齐然呢,这个人没有任何作用吧。
  太子将信将疑得看向了身边的这个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父皇手里?”
  喜爷默认了。
  “你对齐然的关心不一般。他今年十九岁……他是那个孩子?”
  喜爷又是默认了。
  “你太心软了。”太子嘲弄道。
  “难道你不是?”喜爷讽刺了回去。
  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当初放走那个孩子的,可是他们两个人啊。
  “你觉得他们平安回来的机会大吗?”喜爷问道。
  “恐怕都会死。”太子说。
  “影守已经去了?”
  “嗯。”
  影守,帝王之家的影子杀手,终其一生生活在黑暗里,当主人需要的时候,便会大开杀戒。当年太子和喜爷就是从他们手中救下齐然的,只不过那时候太子是带着影守去追杀的,所以才有机会混淆视听瞒过影守,但也是用了另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换来的。
  如果那个沼泽里真的有一国之君急急于求的东西,那么这群人在将东西带出后,影守是不会留活口的。
  所以一国之君根本不需要派自己的亲信随队去冒险,他用太子妃扼住了太子,用齐然牵制了喜爷。太子与喜爷虽然有名分,却并无实际兵权,两人就算知道这群人的结果,太子只能选择沉默,用最忠诚的部下换取妻子的安危;而喜爷若是现在就违背圣谕,就会面临齐然身份的揭穿,后果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什么也不做,至少现在人还好好活着。
  只要活着,就会有办法。
  两人竟是不约而同的把希望寄托在了云响身上。
  “尽力吧。”这是太子和喜爷郑重其事拜托对方‘务必带回陈霏保护好齐然’之后,这人无精打采得回答。
  太子和喜爷同一时间在心里对话。
  这人真的靠得住吗?
  不会半道跑路吧?
  有可能。
  他没理由一定要帮我们吧?
  我们也没许诺他任何好处,反而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不是火坑啊,他这一放就出宫了啊,这是逃出去了啊!
  他一定会跑路!
  绝对会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云响哪里知道这两人心里对他的诽谤,他答应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就算他们找了其他人,云响还是会自告奋勇,因为陈霏是他的朋友,如果今天换做是陈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对方也会这么做,仅此而已。
  至于逃跑,有机会当然要逃,谁愿意被软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沼泽

  前情提要:
  为救陈霏,云响不得已朝着那个地方出发了。
  =
  云响拖着一个疲倦的身子,上了马车。这点时间,还是不够他休息。他们要赶在五天之内和剩下的人马汇合,否则人马就要撤回来,再从长计议,换言之就是放弃了先遣部队。
  一路上,他始终靠在窗棂边,眯着眼睛小憩,连话都懒得说。
  许少初是车夫,一声不吭得专心于驾车。
  齐然忐忑不安,好不容易脱离人质危险,又突然被点名——虽然他愿意跟云响一起上路,但是心中对于这个安排的猜测让他十分得惶恐。所以他这一路也是一声不吭,一直低头咬着指甲。
  他们到底要去哪里?要找什么?恐怕在场的三人里,只有闭目养神的云响才知道。
  头三天就这么安静得过去了。
  天朗气清,三人一路赶得很快,再过半天就能和大部队汇合,比预期提早了一天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有一伙黑衣人突袭了他们。
  他们三人之中,只有许少初是习武之人,云响尚且会一点防身之术,而齐然在这方面完全就是白纸一张。一番短兵相接之后,齐然遇险,云响叫了声许少初,后者突然抽身,竟是格挡下了三个黑衣人的攻击,救出了齐然。随后,三位立即背靠背围在一起,警惕得看着对他们逐渐形成包围圈的黑衣人。
  在他们背后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两个人正在注视着这里。
  其中一个身穿一种奇怪的衣服,带着半张假面,腰间插着一把短刀,刀鞘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看上去流光溢彩绚丽夺目。此人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人群中的剑客,“就是他?”
  另一个少年短发飞扬,盘腿就地而坐,五官平凡,闻言扬起了嘴角,忽然这普通的五官就构成了一张鬼魅般的笑容。
  “嗯。”少年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却是一直留恋在另一个人身上。
  假面人琢磨着,忽然见那剑客挽起一个剑花,技艺突飞猛进,势如破竹,瞬间就将十一人形成的包围圈打散。假面人眼前一亮,旋即他吹了一声口哨,那些黑衣人便撤了。
  “没错了。”假面人说道,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没有骗他们。
  “人找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不行,要把人带回族里,等长老们确认无误后,才能决定是否放你。”
  “他们现在就是要去你们那里呢。”
  假面人微微一惊,“这是你安排的?”
  “我哪有那么厉害,只不过让一个女人给个鬼迷心窍的老头通风报信了一下,最终还是要看那些人是怎么打算的。不过这也要靠你们在沼泽里设计的那些障眼法,不然他们三也不会过来。”
  “你把我们族的秘密透露出去了?”假面人的声音沉下了三分,仿佛随时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你们族的秘密不早在十年前就被周长风和陈有年带出来了吗?”少年讥讽道,“你们真应该庆幸当时陈有年早就疯了,而周长风胆小怕事,连自己的主子都没敢说真话。”
  假面人暴露在日光下的半张脸已经露出了凶狠之色,却听少年话锋一转。
  “安心,本来我就是想活命才答应带你们来找人的,怎么会做这种傻事自寻死路。”反倒是你们答应我的,要算数。”少年冲对方炸了眨眼。
  假面人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一直静静站在十人开外的女子走上前来。
  “这人是谁?”她问。
  少年没有回答她,反而夸赞道,“你做的很好,丽娘。”
  丽娘起初是为了活命才甘愿被一个小子使唤,假冒太子妃什么的,她觉得这个小子是在寻她开心。但当她被吩咐再次去与浮山居士见面并告知对方将周长风与陈有年当年的经历后,她对这个趾高气扬的小子不再敢轻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所藏的东西远比她所见的多。
  “恕丽娘多嘴一问,知秋小师傅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就是想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我见不得他开心,明明我那么惨,他却根本不知道。”少年把这么一件残忍的事就这么轻松自在的带过了,“丽娘现在也是恨他的吧?”
  丽娘一怔,咬牙切齿道,“岂止是恨,扒他的皮喝他的血都不够。”
  “等他们进入神域,你就可以一偿所愿了。”
  “神域?”
  “就是一个自恃是侍奉天神的上古民族,把自己住的地方称之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域。有点天方夜谭,是不是?”少年哈哈大笑。 
  二十多年前,有一队军队因为打仗误入了一个沼泽,最后只活了八个人,他们死里逃生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人穿着奇怪的服饰,说着奇怪的语言。八人因为不同程度的负伤,所以就向他们借了地方养伤。八人里有一个是军师,这个军师在他们养伤期间,结识了一个朋友,一拍即合相谈甚欢。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一个讲外面的世界,一个讲里面的故事。不知不觉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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