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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之公子远道而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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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子沉的性格使然,他终究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柳文泽说是“不情之请”,他也耐心听了下去。
    柳文泽拍了拍身旁女孩儿的肩膀,轻轻叫了一声:“狄淼。”
    女孩立刻站起来,向楚子沉的方向跨了一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楚子沉面前。她表情还是初见时冰封一样的严肃,这一下也跪的干脆利索。
    楚子沉的眉心无声的一跳。他表情依旧平静而不可预测,只是自然的把椅子转了个方向,避开了女孩的这一跪:“剑主这是何意。”
    “不知楚相愿不愿意收个徒弟?”柳文泽唇角柔和的微笑扩大了一些,更显真诚:“狄淼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好天赋,您当年……留下的那些图谱,狄淼幼时就能理解一些,甚是难得。没有良师,我们也不希望她辱没在局里。”
    楚子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女孩:“我先前以为贵局打算与我联姻,如今看来,倒是我料错了。”
    “怎么会呢。”柳文泽笑的极其真挚诚恳:“您可能有所不知,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精神恋爱,身份自由平等,大胆寻求真爱。”
    楚子沉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一般情况下,联姻都是最好的途径。十七局没有这么做,绝不可能是因为什么“自由恋爱”之类的理由,只能说明让这个女孩来做他的徒弟,远比跟他联姻更好。
    先礼后兵是同样的老祖宗流传的传统美德。十七局这一次开出的几乎是最高价码,当然不是为了等着楚子沉坐地起价,反而是“YES”和“NO”的最终选项,如果楚子沉不同意大概就不必再有还价余地。
    这个女孩,号称是不情之请,实则是最关键的那根稻草。
    楚子沉还没沦落到跟小女孩过不去的地步,他先把这丫头扶起来,问了女孩的年纪,又随手画出了几个基本的底阵考校,一来一回之间倒真的生出一点兴趣。
    这女孩的基础明显跟他同出一辙,然而他生前分明没有收过任何徒弟。如果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没准正如柳文泽所说,这姑娘天赋奇高,是通过他留下的那些书入得道。
    “底子够扎实。在我之前应该还有人给你启蒙过吧。”
    “是我爷爷。”女孩毕恭毕敬的回答。
    “老人家功底深厚,你若跟他学习,自有锦绣前程。”
    “他……”狄淼犹豫了片刻:“爷爷在我七岁那年,就因事走了。”
    这倒是楚子沉没想到的,他自知冒犯,微顿片刻,又道:“因事,十七局么?”
    “那倒不是。”这次狄淼犹豫了更长时间:“他算命太准,被人打死了……”
    楚子沉:“……”
    
    第四十章 抚琴
    
    条款都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女孩也是可造之材。楚子沉既然不肯加入十七局,势必要有什么来维持他们的关系。楚子沉给合同签了字,收下了狄淼当徒弟。
    柳文泽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接着询问楚子沉的意见:“依楚相之见,狄淼接下来是跟您去住,还是……”
    他谈的“跟楚子沉去住”指的是十七局安排给楚子沉的新房子。十七局大概不缺资金,一共拨给楚子沉三套房产,其中一套就在傅致远家对面,实在是方便得很。
    楚子沉皱了皱眉:“狄淼年龄与我相仿,虽有师徒名义,但一双男女朝夕共处也不好听。她如今可有去处?如果没有,我把离学校最近的那栋房子给她。”
    柳文泽已经通过情报组的人员知道了楚子沉究竟是个多顽固的家伙,十七局还没有脑子进水到派未成年的小姑娘色。诱的地步。听到楚子沉拒绝,他当然不会不识趣的让楚子沉安排房产,连忙表态。
    “楚相过虑了,狄淼平日有安顿的地方。”
    楚子沉嗯了一声,随手画下几个阵法当做给狄淼布置作业,然后就起身告辞。
    柳文泽不敢留他,只是笑着打圆场:“我原以为,还能约楚相出去吃顿饭,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的确不行。”楚子沉瞥了他一眼,用一种客套的声调回答他:“改日吧,我今天下午还要给班级跑四乘一百米接力。”
    柳文泽:“……”
    楚子沉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提着个黑色塑料袋。滑鱼肉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用途的,他主要要用的是血。刚刚建立了跟十七局的友好关系,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
    停顿片刻,他伸手拿出那个装着血液的矿泉水瓶,把黑色大垃圾袋塞进柳文泽怀里:“剑主拿回去给贵局炖口汤喝。另外,我们学校运气的确不怎么样。”
    柳文泽:“……”
    他用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扒拉开塑料袋,看着那明显不正常、不自然、也不应该出现在学校的大滑鱼尸体,立刻意识到这是出了什么情况。
    然后他就只能抬起眼睛,目送着楚子沉单手一支窗台,潇洒的跳窗离去,跟之前数次一样,只留给他一个削瘦而文弱的背影。
    柳文泽:“……”
    没签合同之前场外帮忙都到了这种地步,十七局的确应该给他份客卿条约。
    当天晚上,楚子沉依旧坐了顺风车回家,然后跟傅致远谈了谈以后,包括他要搬出去的问题。
    傅致远当晚正张灯结网,打算不动声色的开展一下追爱行动。他天性如此,从来不喜欢坐以待毙,本来以为如今万事安稳,是时候动手了,不想却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他微微一愣,想想最近曾跟楚子沉交流过情况,能给楚相拿出这笔巨款办好手续,能牵扯上的一共就那么一个对象,自然而然就知道是何人手笔:“上次还听璋华说十七局于你无意,如今怎么……”
    楚子沉微微一笑:“姑且求同存异吧。”他说完这话后就含着笑正视傅致远:“我自来这里,多蒙谨之恩义,亦劳困谨之多时,如今实在不好厚颜叨扰了。”
    傅致远连忙笑道:“璋华还和我见外?”
    他这一问一答的功夫,就已经心思通透的把整件事情理顺了纹路。楚子沉的新居离这里不过三两分钟的路程,就算是搬了也没有什么,因此傅致远也不着急,言语不露一点行迹。
    “十七局做事想必滴水不漏,璋华那里,料想也不缺什么该添置的东西。只是样板房装修得再精致,到底还是缺些人气……”
    楚子沉不疑有他,只是随意挥挥手:“你们这里的房子布置和我当年不同,硬要照我当年布置也显得古怪。谨之见多识广,日后更要经常往来,若是哪里不对,尽由你指出了。”
    傅致远坦坦荡荡的一笑:“如果卧房里添几幅照片,就显得亲近很多——璋华自来后还未特意游览过风景罢,这周末我邀你同游可好?”
    楚子沉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那边好。”傅致远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出去游玩时咱们合照几张,我在你卧房里布上几个相框,再挑出一副放到墙上,又质朴又有人情味儿,远比挂油画狂草要好得多。”
    的确对现代家居装修没什么了解的楚子沉欣然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声之间被傅致远盖了个章。
    如果桌上架几个相框,装着跟朋友一起游玩的场面倒是没什么,但挂在墙上的大幅照片……大多数都是结婚照啊。
    过于关注文化历史发展、军事工业水平、社会改革进度的楚相,在家居装饰上实在是一塌糊涂,对如今的一些习俗更是茫然无知,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就被傅致远温柔的坑了一把。
    傅致远一击得中,还不舍得见好就收:“和璋华同住这些时日,我实在受益匪浅,如今竟有些依依惜别之情。若是璋华今晚肯抚琴共渡,也不枉费这些时候真心相交,互称知己。”
    楚子沉微微一笑:“我原有此意。”
    两人净手焚香,一起去了书房。楚子沉轻轻抚了这把古琴一下:“谨之想听什么曲子?”
    “知己之情,生死之义。”
    楚子沉沉吟片刻,轻声道:“那便奏《国风邶风击鼓》篇吧。”
    傅致远心头猛然一跳!
    楚子沉没注意到傅致远突然动起来的心思,静静弹奏起来。琴声初闻浑厚铿锵,细品忧伤悲壮,再听动人心扉,真心实意尽化于此,感怀悲凉。
    这不是傅致远第一次听楚子沉抚琴,然而就算再听十次百次只怕也不会腻烦。现代古乐里最受宠的还是古筝,古琴乐早在清代晚期,甚至在那以前就被简化、旁落、遗失,好多技法都被省去。
    而楚子沉音乐却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
    他从古早的历史中走出来,琴声中还带着最古老的那丝风韵。他静静抚琴,左手或是进复,或是带起,右手挑勾摘打,几番变化,那琴音也被低沉到极致,婉转到尽处。仿佛有金铁相鸣,号角粗粝,胡马啾啾,让人瞬间移步至古战场,看那马革裹尸的将士,看那生死相交的兄弟。
    前三节于悲壮之中道着细细密密的凄凉,恨不能还乡、怨战争无情、泣争锋冷酷。而到了后两节情形就急转直下,琴音忽而浑厚,丰富的感情汹涌而来,那真挚的深深情意几乎要将人淹没!
    傅致远猛然睁开眼睛,情不自禁的随着琴音吟诵:“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全身的血液都被这首曲子激的沸腾起来,所幸还曾残存着半分理智,还记得最开始的那点打算。
    他开头唱错了个字,中间唱错了一个调。
    楚子沉果然没有发现傅致远藏在这两句错误下那点隐晦的心思。他是很少给人当面难堪的人,傅致远唱错了,他决不会直接说出。他指尖让人察觉不到的一改曲调,已经让人无所觉察的把刚刚那一节重新开头,打算再弹一遍。
    而他则随着反复的那一节,亲自唱给傅致远听。
    傅致远果然没料错楚子沉的反应。
    楚子沉的声音依旧是傅致远倾心不已的那种温柔悱恻,弹琴之人似乎牵动情绪,合着眼睛,手下流出铮铮琴声,口中唱着那节素来令人称道的诗经。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傅致远掩下唇角的那丝笑意,不等楚子沉歌声落定,他又抢了一个拍唱这句话。楚子沉果然不忍拂了他的意思,顺其自然的又弹了那一节。大约是怕他抢拍,还和他一起合唱了一遍。
    琴声伴着两个人真情实意的歌声,分外动人。
    “死生契阔……”傅致远忍不住向前挪动了一步,他眼神灼热,一直以来的等候和忍耐都被这操琴曲激发出来。他本就是在楚子沉的一曲乐声中动心,如今更是在这样真挚的氛围里把那点心意一动再动。
    “与子成说……”楚子沉含笑抚动着琴曲。他双眼微闭,乌黑的睫毛压在雪白的皮肤上,整个人宛如白玉雕成,又兼之声音温柔清雅,实在让人见了就不能自已。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小节共唱了三遍,琴声终于能婉转着低回下去,把最后那一节凄凉哀伤的悲痛感叹尽数落下,缓缓一收。
    楚子沉动作已经停下,然而琴音绕梁,久久不绝。
    傅致远嗟叹不已,手指在背后微微一动,把录音关掉。
    今天的这份离别之礼,他实在是喜欢极了。
    他又坑楚子沉。
    “击鼓”里的诗句,原本是被人用来指代战友之情,然而演变到了今天已经有了爱人互诉衷情许下终身的意思。楚子沉跨过了那几千年的文明演变不清楚这事,傅致远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对清楚这事的反应,就是诱导着两人,把这首歌连续唱了三遍!
    他还录了音!
    狼子野心到了这种地步,楚子沉仍然无觉无察,由此可见,天然基这种生物在现代社会,简直太危险了!
    
    第四十一章 楚傅老夫老夫番外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楚子沉跟傅致远正在赖床。
    原本这两个人性格都冷静自律,同样拥有良好的作息时间和起床的毅力,奈何昨天晚上他们……唔,疯的有点晚,这才起到了一加一小于零的效果。
    楚子沉一条胳膊还压在傅致远脖子下面,另一条手臂在床头柜上摸索几下,捞起了自己的手机举在眼前看了一眼,侧头对傅致远说:“是妹妹。”
    说完这句话,他滑动了接听键:“妹妹?下飞机了?”
    “嗯!”傅瑾瑜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到夏威夷啦!这里真不错,昨天倒时差,现在我估摸九哥你该起床啦,今天早晨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我的吧?”
    女孩清脆的声音连珠炮一样从手机那头传来,楚子沉到底是刚醒,内核转速不够,回答了她一声长长的“唔——”
    那声音还带着一点残存的睡意。
    傅瑾瑜一愣:“九哥你没起床?是我时差算错了吗?可我算了三遍又用手机查——”接下来的话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看样子她明白过来了。
    楚子沉低笑了一声:“还想说什么?”
    早上起来的嗓音本就有些沙哑,那声音通过电波处理又带了点磁性,配上楚子沉特有的温柔笑意,简直说不出的勾。人,傅瑾瑜好像被电话烫到一样,手臂肌肉猛然一抖,急忙道:“我挂了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楚子沉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一边放一边笑:“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就今天起床晚,就被抓到现成了。”
    傅致远已经清醒过来,还继续枕着楚子沉的胳膊侧躺,扬起一条眉毛:“她扰人春梦,你亏心什么。还知道是你家丫头的手笔?”
    “喂,喂。”楚子沉轻笑着动了动傅致远脖子下的那条手臂:“那是你妹妹。”
    “——肯定是你徒弟撺掇。想打赌吗?”
    “那算了。”楚子沉立刻闷笑了一声,显然知道自己计较起来一定理亏。
    傅致远在楚子沉胳膊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另一只手插。进了楚子沉柔软的头发里,建议道:“再睡一会?”
    “别。”楚子沉抽了抽自己的那条手臂:“你现在是带薪休假了,我可还要再上一周班。”
    看楚子沉有起床的意思,傅致远也不愿意继续睡下去。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都赤着上身,皮肤上还留着昨晚过于热烈的痕迹。
    楚子沉翻出一件新衬衣,对着镜子系上扣子,整整领子,然后就用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脖子:“昨晚兴奋过头了吧。颜色太深了,我今天要上班的。”
    他颈侧有一个紫色的吻痕,显然是被人吮咬良久的痕迹。
    傅致远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你倒是不兴奋。”他衣服扣子还没系上,敞着怀,走到楚子沉身后,对着那面大大的穿衣镜张开手臂,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玫瑰色的痕迹。
    “颜色的确不如你那个深——但你在我身上亲出的小篆好像也不太好。”
    傅致远一边说着一边眼角一挑,斜斜的扫了楚子沉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昭然若揭:你有这种恶趣味还来说我,亏不亏心?
    楚子沉大笑了一声:“失敬失敬,原来先生是认识小纂的——既然如此,下次跟别人告白的时候可别把小纂再写错了,免得再被串门的历史教授指出来。”
    这两个又闲又秀恩爱的家伙互相顶了几句,气场相撞时碰出的粉红泡泡看得人想烧死他们。说够无聊的废话后他们就一起洗脸刷牙。
    傅致远难得有一天不穿正装,穿了套休闲的衣服。跟楚子沉并排在镜子前一站,两个人都忍不住侧头去看对方——平时都一起穿正装,连款式尺码都一样,今天穿的不同,反而不怎么习惯。
    楚子沉评价道:“弱气了,但看着新鲜。”
    正装和军装都足够打扮人,傅致远平时的气质配上正装就相当精英范儿,现在一穿休闲装,气场也随之一改,变得较平日温和许多。
    傅致远笑了一声:“别光我弱,你也换身打扮吧。”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同色的休闲装递给楚子沉,楚子沉背过身去,自然的换上衣服——还特意撩了撩领子遮遮脖子。
    然后这两个人又腻腻歪歪的并排站着,在穿衣镜前好生欣赏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美色。整领子的时候难免肩头碰撞摩擦,又是好一番四目相对。
    等两个人都收停利索了,他们就十指相扣,穿着同色调的休闲服一起下楼。幸好家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不然肯定要被闪瞎狗眼。
    饭菜并没像平时一样摆在桌子上,傅致远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宋妈昨晚请假了。你正好赶着点回来,我没来得及叫家政……”
    准确来说,昨晚楚子沉赶着点回来后,他们就在床上滚成了一团,还有谁有心思去想家政的事。
    楚子沉无奈的摇了摇头:“幸好你今天不去公司。那我在路上吃一口就行了,你自己订吧。”
    “哪用啊。”傅致远伸手再楚子沉面前一拦:“早饭还是在家里吃,热乎又舒服。今天早晨我下厨吧,煮个粥还是可以的。”
    男人不是没有会做饭的,但楚子沉跟傅致远这种人做饭还是挺稀罕。楚子沉新奇的看了傅致远一眼,就听傅致远说:“不过挺久不下厨,手有点生,你上班大约要迟到?”
    楚子沉立刻态度鲜明爽快的表态:“迟到就迟到。十七局又不打卡,最多扣我奖金。”
    那还得他们敢扣才算。
    傅致远满意的一笑,转身进了厨房。楚子沉也跟了过去,近距离观察傅致远在那里忙活。
    “我虽然现在完全脑力劳动,但当时做饭洗衣服都没什么不会的。”傅致远一边哗啦啦的接水淘米,一边跟楚子沉聊天,忆苦思甜:“外公当年把我送出国读书,还限制生活费。我跟别人合租,电费水费一起交,家务活轮着干。擦地扫地擦玻璃,我还缝过扣子。”
    楚子沉笑了一声:“那可真难得。”
    “是挺难得。”傅致远毫不犹豫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别人跟我一样家室的,哪个都没我这么惨。外公看不上我父亲,怕我在家里养废了,直接送我到国外磨。饭菜实在是太难吃,我宁愿回国内啃馒头。”
    “天不救人人自救。”楚子沉低笑道:“你看你这不是会熬粥吗,现在还挺有用的。”
    “也是。”傅致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做饭的手艺就是这样炼成的啊。”
    他一边洗刷刷的淘米,一边跟楚子沉自夸:“我当时做的饭在留学那一拨里都很有名,因为我又细心又有准,做的饭非常好吃。”
    “佛跳墙什么的不敢提,但炒一手家常菜还是有把握的。”
    不过后来他回国以后,十指不沾阳春水,照着少爷的待遇一点点养回来,现在在厨房大约就只能扶个酱油瓶子,就连淘米都已经十分生疏了。
    他扭头一看,楚子沉还在那里闲着,就翻出一条火腿扔给楚子沉:“帮着打个下手切个丁。一会儿我要做火腿粥。”
    他的态度是如此之然,就好像忘记了那句“君子远庖厨”的古训,也忘记了楚子沉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楚子沉没有任何异议的接过火腿,在刀具里挑了个趁手的,抽。出案板开始切。一边切一边摇头晃脑的叹气:“君子远庖厨啊。楚某一生英名,尽毁于傅姓黄口小儿之手,呜呼哀哉!”
    他嘴上虽然这么抱怨,可手上倒是切得挺欢。
    傅致远忙里偷闲的瞟了他一眼,看他切火腿的技术不错,决定不跟他较这个真。
    要是按照楚子沉这辈子的身体算,他大约比傅致远小十岁,哪能叫傅致远“黄口小儿”。
    楚子沉微笑不语,刷刷切丁。他切了两下找到了手感,片下的火腿又薄又整齐,粗略一扫,每片的间距都差不多是一样的。
    切了一会儿后他就适可而止,毕竟这是要在粥里加火腿,不是在火腿里加粥。不过他似乎喜欢上了切东西的手感,去冰箱翻了一小会后拿出了两条黄瓜。
    他来去冰箱都势必要经过傅致远,傅致远看了一眼就说:“粥里不煮黄瓜,不好吃。”
    “嗯。”楚子沉淡定的应了一声:“看你很辛苦,我试着拍个凉菜。”
    傅致远稍稍被震惊了一下:“你还会做饭?”
    “不会。”楚子沉回答的干脆利落:“就是试一试,我看过宋妈拌凉菜。”
    厨艺一事,他虽然不通,但还是看过的,料想自己亲手做来也不会太难吧——只是一道凉菜而已。
    楚子沉一边忖度一边切黄瓜丝。不提食物味道,单说起来,他刀工还是不错的。
    他估摸着放了盐和酱油,又拍了蒜,动作有些笨拙的搅拌起来。
    傅致远那里已经近乎大功告成,凑上来贴了一下:“喂我一口。”
    楚子沉还没尝过自己拌的凉菜的味道,但他觉得应该不差,就用筷子挑起几根送进了傅致远口里。
    然后……
    ……当天,楚子沉因为涉嫌故意伤人的案件进了局子。
    
    第四十二章 工作
    
    周六的时候柳文泽亲自来接楚子沉,让他去十七局十三组点个卯。
    这次难得柳文泽身后没跟着别人,清清爽爽一个。楚子沉坐上了他的副驾驶,神色较前几次见面和缓的多:“楚某这点事情,从头到尾都辛苦剑主。”
    柳文泽微微一笑:“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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