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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之公子远道而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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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
    公子沉:难受。
    傅致远:靠!流感!我去叫谭磊!
    第四天
    公子沉:难受。
    傅致远:靠!梅毒!我去叫……等等!你怎么得了梅毒!!!!Σ( ° △ °|||)作者:2333333333
    疾病是为了合理性。渣作者当然不能让主角就这么挂掉,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写他染病……
    另外,“霍寒”这玩意是作者自己编出来了,地位参照“天花”。只不过天花好了以后是要留疤的。想想我们公子沉那张小脸儿,我不忍心啊!_(:з)∠)_
    
    第三章 苏醒
    
    虽然谭磊每次在傅致远家逗留的时间不长,但事情就是这样巧,那个疑似古人的小美男当着傅致远和谭磊的面睁开了眼睛。
    他的醒来是有预兆的。在他睁开眼睛的三分钟前,他长长的睫毛就已经开始不间断的抖动。
    谭磊不错眼儿的盯了一分多钟,最后看烦了,转头征询好友意见“在传说中,睡美人是被吻醒的。你说我要不要上手试试?”
    傅致远对这种贱兮兮的玩笑不置可否,他很清楚谭磊对男人没兴趣“最好不要。传说里那些王子的身上可没带着一股消毒水味儿。”
    一身消毒水味儿的谭磊耸耸肩膀,扭过头继续看美男起床。
    久睡醒来的眼睛是茫然而无焦距的。那种刚从长睡中挣脱的懵懂让这个人更像个孩子。他定睛看了看床头的傅致远和谭磊,又把眼睛闭上。
    顿了三四秒,他又重新睁开眼睛。
    此时的他,一双点墨一样的瞳孔已经恢复了神智。他带着点探究和警惕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一个陌生的房间,面对着两个陌生的人。
    过了片刻,他主动开口说话。声音很动听,还带着点久睡之人特有的沙哑,态度也有一种熨帖的温柔。傅致远看着这个表情依旧镇定的少年,脑海中突然划过四个字“音容皆美”。
    ……只可惜,声音虽然动听,但就像是鸟语一样没有意义。
    傅致远也尝试说了几句话,但看少年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听不懂的。
    跨时空的交流,语言成为此刻最大的障碍。
    幸好傅致远和谭磊两个人对此早有准备。在语言上的交流方式被完全阻绝后,傅致远慢条斯理的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准备好的毛笔和白纸。
    少年的神情已经完全懵住了。
    很好。傅致远心中暗叹一声,他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少年不认识纸,或者至少在他的年代,纸和毛笔并不是太普及的东西。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还是有后招的。傅致远把纸笔放回原处,从桌上摸起一片薄薄的刀片,又拎起了那个靠着桌腿的木板。不锈钢刀片轻松地在木板上划了几下,这次,看着少年了然的神色,傅致远确定,少年已经完全懂得了自己的意思。
    少年掀开身上的被子,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奇。他端正地跪坐在床上,把木板放在桌子上,很认真的用小刀刻画起来。
    这个人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韵。即使是雕刻这种小事,由他悬腕做出,也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如果他真的是公子沉,那史书诚不欺我!傅致远看着少年行云流水的动作,脸上还带着惯常的微笑,心中却无声的闪过一种赞叹。
    那种古时从容不迫的士子气度,那种被用山水和仁义养出的风范,那种特有的时代塑造出的雍容,都是节奏很快的现代人学不出来的。
    即使跣足披发,也并不显得狼狈。
    少年刻出的字迹不是很多,所以他很快就含笑把木板捧给傅致远。傅致远笑着接过,然后跟把脑袋凑上来看的谭磊一起愣住。
    木板上,赫然是一行漂亮的小纂。
    美则美矣,但这跟用刚才那种鸟语沟通有什么区别吗?
    ……还能不能在一起快乐的交流玩耍了?
    看出了傅致远和谭磊那种吐槽无力的心情,少年上身微倾,眼中带着询问的态度看过来。
    傅致远苦笑一声,也在木板上刻上几个汉字,再把木板推回去。
    两拨同样理性镇定的人,眼中同时闪过无可奈何的意味。
    人类为灵长之首,有着太多和动物不一样的智慧。我们会思考,我们会交流,我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像是语言、文字进行沟通。
    但当最基本沟通方式已经完全走不通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回归原始了。
    动物之间沟通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比划,一种是嗷嗷。
    目前,傅致远跟这个身份不明,疑似公子沉的少年交流的手段,就是比划,偶尔配上几声带着感情的嗷嗷。
    作为损友,谭磊在一旁看得闷笑不止,感觉十分蛋疼。
    比划和嗷嗷的技能毕竟退化太久了。无论是傅致远还是这个古人,大概都没学过哑语什么的,所以这种交流方式其实能表达的信息也简陋并且有限。
    意识到这种事倍功半的效果后,傅致远和少年又一次相对沉默了。
    少年对傅致远行了一礼,然后从床上下来,比划了几个手势。连续重复了几次,傅致远和谭磊才猜出这是要在房子中看看的意思。
    没有主人的邀请就主动要求参观房子,这其实是非常失礼的事情。但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面对这种诡异的事件,楚子沉也实在顾不得许多了。
    他是当世占卜的名家。当年年少轻狂,逆天行事,破天下气运,实在算是平生做的第一了不得之事,却也正因此遭了报应。苟延残喘了六七年后,就溘然长逝,与世长辞。
    死前他曾看过自己的命星。虽然是意料中的时明时暗,然而却和想象中的回光返照不同,这颗命星还带着一种很强的后劲儿。
    将死之人,竟还有颗如此强健的命星,真不知是福是祸。
    而如今能再醒过来,他其实是惊愕非常的。
    尤其是,此时的自己,仿佛正当盛年,与死前那已经耗干了最后一点心血身体不同。如今的身体健壮而有活力。
    春秋时期,那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传说中的蛮荒神话都已经陨落在这片土地上,然而楚子沉却亲眼见过,神话中传说里以部落居的神人——的确是蒙天眷顾之子。
    从这些人的口中,楚子沉实在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这一生见过的奇人异事不少,就连上天的气运都有胆子搅浑破去。目前经历的这一切,虽然让他惊异非常,但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傅致远和谭磊在揣度楚子沉的时候,楚子沉又何尝不是在揣度他们。
    楚子沉提出了参观屋子的请求,而面前的这两个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见。环境如何,到底是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然而对于傅致远和谭磊来说,这个要求无疑很带劲。
    几千年的跨度,几千年的文明。这里稀疏平常的一切,都足够让一个古人清楚地意识到,这里是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恨我离故土,恨我远家乡。恨当年故人不再,恨重阳茱萸未栽。
    哪怕表现的再从容镇定,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让他骤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孤零无依,宛如浮萍,这是一件何等残忍的事情。
    傅致远和谭磊对视了一眼,最后傅致远还是点了点头,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这个少年看上去还是一个冷静的人。响鼓还需重锤敲,虽然方式残忍,但能明白真相也比一片蒙昧要好。
    时空的跨越感是非同一般的打击。傅致远和谭磊到底只是局外人,虽然能猜到看到的一切都不会让这个古人好过,但他们又怎么能真正知道楚子沉心中的震荡。
    原本房间里西式的装修风格,温暖轻薄的被子就已经让楚子沉心中惊愕,而接下来所见的一切,就更是一种对世界观毫不留情的冲击。
    晶莹剔透的水晶桌几(玻璃茶几)、栩栩如生的真人肖像(蒙达丽莎仿品)、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打蜡的)、先前那两人坐过的高脚器具(对于习惯跪坐的人来说,椅子真是对世界观的否认)。
    刚刚走出房间,楚子沉就抓住楼梯扶手,心情无法稳定。
    这还是二十六岁的楚子沉,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七岁孩子。
    饶是如此,他受的打击也足够了。
    他不知道自己头上照明的灯泡是曾经失败了千百次的结晶,他不知道墙上栩栩如生的真人肖像寄托呕心沥血十余年的感情,他不知道整个华国文化由跪坐过渡到椅子用了一个朝代,他不知道他眼中的无色水晶凝聚了近代史多么沉重的血泪。
    但这也不妨碍他被震撼。
    无论中式还是西式,美丽都是被人认可的。
    这是文明对文明的冲击,这是现代对历史的冲击,这是有幸跳过千年时空,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势必付出的代价。
    一间房子没什么了不起,然而这其中的每一样事物,都是先人智慧的结晶。
    一间房子没什么了不起,然而那完全和记忆里不同的每样东西,都足以让一个聪明人醒悟过来。
    这里已经不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代,这里已经不是他能年少轻狂改天下格局的时代!
    顺从吧,屈服吧,顺应时代的潮流吧。
    在历史波涛滚滚的长河汹涌奔腾而下的时候,无论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也只有在那震天的涛声中沦为陪衬!
    说起来,多么壮烈,多么悲伤,又多么美。
    
    第四章 适应
    
    傅致远回家的时候特意去客房看了一眼。
    那个真的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少年冲他行礼,傅致远定睛一看,少年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傅致远特意从弯弯岛邮购来的繁体书。
    对,繁体书。
    小纂跟繁体有一两分相通之处,繁体跟简体又有四五分相通之处。傅致远犹豫再三,还是让这个人先从繁体学起。等繁体学熟了,看简体也能无师自通三四成。
    感谢弯弯岛,因为有这样一个地方,适合这位古人阅读的繁体书好歹是不用花大力气收购的。
    这种日常交流都成问题的情况下,学习就成了第一生产力。
    每天傅致远会抽出半个小时时间跟他“鸡同鸭讲”一番。大致的教一教基本用品的说法,再通过言语和手势沟通一些日常用语。
    不止傅致远。自从这位公子在这里安顿,连谭磊上门的次数都勤了不少。但此人没教什么有用的,反而直接打开电视机,吓了土包子一跳。
    显然,比起那些装修风格,这个能把人装进去的邪术盒子才是更要命的冲击。
    看着楚子沉呆呆愣愣的跪坐在电视机前,谭磊笑得几乎喘不过气,闷哼着趴在沙发上,笑的用头砸扶手。
    傅致远也在沙发上坐下,顺便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好友“不至于笑成这样。下次别这么捉弄他,吓到人了还是你治。”
    谭磊的声音带着苦苦压抑的笑意“傅哥,我忍不住啊——虽然这么悲催但我怎么就这么想笑呢……你同情我吧……”
    同情他?傅致远看着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心想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三观都裂了!要是他是楚子沉,那他就是我男神。男神是个土鳖!你知道这事跟初恋是个人渣比起来哪个更残忍吗?”
    “遇上你更残忍。”傅致远把谭磊的脑袋一把按下去“别闹。你吓到这孩子了。”
    傅致远和谭磊的欢声笑语被楚子沉完全隔绝。他长跪而起,郑重其事的出触摸液晶的电视屏幕。原本以为会摸到一手薄薄的小人,没想到只摸到了材质光滑的一片温润。
    他还被一个轻微的电火花“啪”的电了一下,惊的立刻翻身站起。
    电视剧依旧无害的上映着。
    ——是巫?
    不是的。楚子沉的手指已经捏在一起,但是却掐算不出此物有半点生机。
    这个黑色的扁长矩形,如此融洽的跟西式风格的装修搭配在一起,又如此格格不入的把楚子沉排斥在一切的外面。
    正如谭磊所说,他的确是个土鳖。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个对世界一无所知的稚子,挣扎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努力的寻找每一点他曾经习以为常的蛛丝马迹。
    这处房产占地宽阔、地理位置良好、装修高档大气,然而对于楚子沉来说,此处不是享受的地方,反而更像是龙潭虎穴。
    他本来就不是凡事都溢于言表的人,于是傅致远和谭磊都只能看到他沉默的站着,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
    没有人,没有人知道这位镇定自若、行事从容的少年公子的惶恐。傅致远也许能想到关照一些,但他毕竟不是楚子沉,他不懂。
    没有人懂。
    即使懂了又怎么样?他是独行者,这是独行者的寂寞。
    不管怎么说,楚子沉在傅致远家住下。傅致远倒是非常慷慨大方,包吃包穿包住包玩,又给他买书又跟他说话,从头到脚从吃到行一手全包。
    谭磊曾经对这种完全不符合傅致远性格的画风表示怀疑。
    傅致远挺起胸膛,给的理由完全能暴露在阳光下“怎么,没听过养成?”
    谭磊喷笑,表示被他高尚的情操深深打动。
    其实谭磊理解傅致远的这种行为,现代人面对一个活体古人,总是会有好奇心的——连他自己最近都没少往这儿跑。更何况傅致远这人对喜欢上手的事物都很长情,这个“养成”恐怕一时半会儿真是玩不完。
    养个孩子而已,就算是当情儿包着,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又能花下去他傅总多少钱?
    想到这里,谭磊笑着转过头,冲表情镇定转过身来的楚子沉挥手“嗨~”
    楚子沉沉默片刻,微微颔首。虽然咬字腔调略有生硬,但的确是字腔正圆的普通话“你好。”
    原本就是逗逗别人,根本没想过得到回应的谭磊:“噗。”
    ——看来傅致远的养成玩的还不错。
    谭磊又跟楚子沉说了一会儿话。傅致远的“鸡同鸭讲”不是没有效果,一些最简单的寒暄对话楚子沉还应付得来。有时甚至会出乎傅致远意料的来一个组合体。
    对于谭磊这种带着点玩儿心的逗弄行为,傅致远并没有阻止。
    一个人说话是一个风格,大千世界不是只有他姓傅的一个,这个古人也不能只和他说话。不管谭磊的出发点是什么,作为刷口语的对象,他还是不错的。
    少年的音色清润,并不像大多处于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一样有变声期的沙哑。他咬字虽然准确,但就像方言说多的人,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软糯。
    都说吴侬软语,谭磊今天才算开了眼。
    的确有人正正常常说话,就平白带着一种温柔的气息。
    “我知道傅总怎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跟他练听力了。”谭磊又说了几句话,歪头跟傅致远开玩笑“这腔调真好听,改天我也练几句去。”
    傅致远嗤笑了一声“你?省省吧。”
    谭磊笑骂:“瞧不起人吗?
    傅致远这次是真被逗乐了“说实话,你真没那把刷子。你不知道他日常说话,单是发音就有八种,更别提平卷舌。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要是没有舌头给樱桃梗打结的本事,就别惦记这个。”
    说完,傅致远还亲口给谭磊演练了一番。
    他转过脸去,对着正襟跪坐的少年扭着舌头说了几句,那语言组合听起来极为怪诞。
    少年点点头,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口就是一串流利的扭弯儿发音,的确是咬字间带着种又轻又软的味道。
    跟这个少年比起来,傅致远刚才说的那句磕磕绊绊的话根本就是一坨翔,也亏得这个少年修养极好,竟然能忍住不笑。
    多年后,傅致远曾经问楚子沉,这一句他最先学习的古语的意思。
    楚子沉告诉他,这句话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纵然风雨不间断,纵然暴雪压漫天。但只要看到你,就没有什么事情不欢喜。
    古代人真是伟大,八个字,就是缠绵悱恻,好温柔的一段情话。
    谭磊瞪着眼睛听少年流利温柔的语言,过了一会儿非常舒心的点了点头“幸好这这语言早就被摒弃。不然哪儿来的‘全世界都在学中国话,孔夫子的话越来越国际化——’噗,孔夫子也是跟他一个腔吧?都扭这样了还学毛啊?”
    说罢,他非常诚挚的对着楚子沉“来,少年,中情局欢迎你,你听说过风语者吗?你想去玩儿情报密码吗?其实我是有门路的人……”
    傅致远只好再从中调剂“他听不懂,你不要戏弄他。”
    “我当然知道他听不懂。我就一外科主任,哪儿那么神通广大跟中情局搭上关系?他要是听懂了,那还糟糕了呢。”
    傅致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再劝说谭磊,只是但笑不语。
    楚子沉垂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时一长串句子已经能被他说的很连贯“来,少年,中情局欢迎你,你知道风语者吗?你想去玩儿情报密码吗?其实我是有门路的人……”
    谭磊目瞪口呆。
    傅致远抚掌大笑。
    “看看,人家记住了!他记住了!谭三,你快点去跟中情局扯上点关系。要是以后他以后懂这意思了,真想为国家密码世界贡献一份光和热,你这牵线儿的不给力怎么行?”
    谭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怀着侥幸说:“他记忆力应该没那么好吧。”
    傅致远笑道:“那可不一定!”
    看到谭磊侧目,傅致远补充道:“别的我不敢说,他的记忆力我还敢打包票。你还记不记得他刚醒那天,因为语言不通,咱们说了几句没用的闲话?”
    谭磊点点头——其实那闲话大部分都是他用来磨牙的东西。
    “这就是了。昨天晚上我跟他练口语,他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这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我当时可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啊!”
    这其实是谭磊现在的心声。
    ……记忆力这么逆天,连一句闲话都能记住这么久,这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把谭磊玩儿的哑口无言,傅致远又把目光投向楚子沉。这个少年就跪坐在那里,穿着傅致远为他买来的衬衫长裤,正襟危坐,表情警醒又自若。
    刚才傅致远和谭磊插科打诨,他们两人倒还算兴起。然而对于楚子沉来说,那其实就是一堆他插不进去手的乱码吧。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听着完全陌生的对话,感受着陌生的态度……直到现在,这个人还没有露出急躁惶恐的表情,单是这份隐忍的功力,就实在让人敬佩。
    也实在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人。
    傅致远一边这样想,又一边细细的打量楚子沉。他的面容的确还带着未长成的青涩,但是他却有一双傅致远见过的最澄清镇定的眼睛。
    如果放到春秋时期,他即使不是楚子沉,也绝不至于是无名之辈,因为他的容貌的确值得夸耀。衬衫对于楚子沉来说有点大了,可他却不会因为不合身的衣服让人感觉邋遢松垮。
    衬衫和T恤是不同的。如果T恤过大,穿上去松松垮垮会显得人没有精神。然而衬衫的面料比T恤硬挺一些,如果体型线条足够流畅,肤色足够白皙,再穿着大一号的衬衫,就仿佛有一种弱不胜衣的美感。
    楚子沉脸色苍白,嘴唇是一种失去血色的淡粉,身材因忧心燕国灭国而瘦削许多。白衬衫,黑头发,再加上一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果然是天生天成的一种风流。
    这份风流,傅致远一生,再没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
    
    第五章 吃饭
    
    傅致远花了一些唇舌和手脚,才向楚子沉解释清楚了那个扁扁的黑盒子是安全无害的。然而楚子沉虽然含笑点头,但是从表情看,还是对电视抱有一定程度的敬畏。
    这个世界上,他不习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到了晚饭时间,谭磊竟然还贼心不死的撩拨楚子沉“该用膳了。”
    傅致远“……”
    用膳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词傅致远显然是没教过的,楚子沉目光定定的看了看谭磊,十分淡然的点了点头。
    这次他没有重复谭磊的话。
    谭磊心中好奇,非常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什么这个人都会点头,于是又说道:“你长得可真够标致啊!”
    “标致”这种词显然傅致远也没来得及教,于是楚子沉又在谭磊脸上扫了一眼。
    谭磊的好奇心并没有能保持太久,因为楚子沉这次选择了重复谭磊的话“你长得可真够标致啊!”
    谭磊“……”
    “标致”这种词有些中性,本来就是谭磊用来逗弄楚子沉的,而且用在楚子沉身上也不算错。但谭磊本身是个俊朗型,用上这个词就有点搞笑了。
    傅致远看了一回,已经明白了。楚子沉并不懂谭磊说话的意思,只是他眼色实在厉害,能从谭磊的表情中推断出谭磊说话的性质。如果是四平八稳的话,他就点点头,如果是糖衣炮弹,他就连糖衣带炮弹原样打回去。
    那话是谭磊自己说的,楚子沉只算是牙牙学语,说什么也当不得真。所以谭磊自己酿的苦果还是自己吃吧!
    玩这种文字游戏,好友绝对玩过不过这孩子。傅致远叹口气,走过去拍拍谭磊的肩膀,示意他别在无聊,不许逗弄古代来客,赶快下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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