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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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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我每天除了工作,还有很多时间用来吃饭睡觉呢!”她掰着手指。
  叶延晞不相信令沛宁有心思找他秉烛谈心,也察觉出今天的令沛宁格外温柔亲和,料想她必然藏着事儿,此刻闲扯皆是铺垫,既然做东的还没发话,他决定先顺着她话锋驶舵,“前几天盛薇生日会,她可抱怨很久,就缺你和邵予默。”
  沛宁想起来确实收到过邀请函。不过那几天她和邵予默在上海出差,自然参加不了。见令沛宁陷入凝思,叶延晞边切着牛排边问:“是不是终于想通了,要接受我的转让协议?”
  这个问题令沛宁可一点不马虎,“你应该明白秋雨湖绫是我爷爷为我奶奶创办的,他哪怕看着它消亡也不会愿意接受姓叶的接管它。你又何必为难?”
  “爷爷是关心你,在那个破丝绸店里任劳任怨,做牛做马,你能得到什么?”
  一个口里一个爷爷,却各藏己见。
  “到你们叶家,我又能得到什么?你奶奶和其他人能接受我吗?”令沛宁第一次没有否认,而是说了很现实的问题。叶延晞一时愣了,她接着道:“哪怕你奶奶当初就知道,现在也清楚,她不过知之为不知。但绝不会同意我登堂入室的。我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也感谢叶老先生的关爱。不过可惜,我们这辈子恐怕无缘兄妹相称了。”她低头剜了口焦糖布丁,送到嘴边,又有点恹恹,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叶延晞静静看着她,他以前一直不明白杜竑挺那么冷漠一人为什么一见雷歆妍委屈,他就炸了。现在他懂了,对面是他的妹妹,坚强又倔强,此刻他却不能为她的委屈做一点周旋,觉得心酸极了。
  红日正艳,阳光浅浅斟来,沛宁脖间红痕无处遁形,叶延晞的心像被什么击了,提手去撩她头发,沛宁大惊,向后一躲,但他已经看得真切,震愤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沛宁手掌护着颈脖,本来没什么可遮掩,她却心虚,一副欲盖弥彰:“没什么。”
  “是不是邵予默?”他进一步逼问。
  “不是!您别管了。”
  “怎么能不管?我让你离他远一点……”
  “行了,我是成年人,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就最好!丫是只老狐狸,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死咬着非要跟我抢秋雨湖绫。”
  人就是这样,分明自己动机也不纯,却总觉得别人是不会好意。叶延晞同样是为了完成自己爷爷的遗憾:哪怕不能相守,至少留她一件珍惜物也能缅怀,对于令怀礼何尝不是残忍?
  真无巧不成书,此刻这只老狐狸正在离他们不足两桌的地方用餐。身旁也有佳人相伴,却不是平日里的那位施小姐。那位女伴之美,怕是用绝色形容也不为过了,不仅让男士驻足,更连女子见了都不由多张几眼。
  此刻美女发话了,“您约我出来,不是为了看您沉思的吧!我虽开画廊,但工作以外,我不想吃一顿这么艺术的饭。”
  邵予默这才恍神,有些歉意:“对不起,最近有点失眠。”马上从包里摸出一盒兰绒首饰盒递上:“前几天你生日,我没赶上,特地补上礼物,顺便请你吃饭赔罪。”
  盛薇俏皮笑了,拿了锦盒摇一摇,娇笑:“不会是钻戒吧,我可没带保心丸。”
  邵予默也笑:“要是一枚钻戒就能娶到您,我现在刀山火海也得马上弄一枚来。”
  “得了吧!”她哼声,打开锦盒一望,如她所料,是一对钻石耳环。
  “唉”她阖上锦盒,嗔怨:“前几天施晴蕾的party,您倒好,露个脸就逃之夭夭,我得应付那群老同学。特别那个姓袁的,一见我,还喊我崔莺莺!”
  邵予默无奈着摇头,这还是起源中学时那次操场私会,当时闹得动静太大,男女主角又都是风云人物,同学们也是人才济济,充分发挥娱乐精神,说书上人家是私会后花园,你们俩是相守后操场,于是乎就开始见着盛薇就调侃:“莺莺,你们家张生呢?”
  邵予默彼时感激,此刻更是亏欠:“对不住,这黑锅让您背那么多年。”
  她搅着青柠果汁,一手托腮,“知道就好,哪天让我沉冤得雪,恢复红娘身份就得看你了。”
  他静静抿了口苏打水,仿佛心照不宣。
  隔了好一会儿,盛薇问:“你找到她了吗?”
  邵予默嘴角抿得更深,摇摇头。盛薇柔荑轻轻覆上他手背,像是一种鼓励:“别放弃,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放心,我这人天生不会客气!”目光炯炯:“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令沛宁和叶延晞酒足饭饱,由waiter引着出来,见着电梯徐徐关上,一个箭步去挽,门再次打开,四个人均愣了。邵予默和盛薇在电梯里头,令沛宁和叶延晞在外头……

  第十三章

  四个人一部电梯,本是空间恰到好处,此刻却显逼仄。叶延晞和邵予默,邵予默和令沛宁都是互有心结,不愿开口。盛薇见气氛略显肃穆,挺身打破僵局:“延晞哥,沛宁,这么巧?”
  叶延晞是不会博盛薇面子的,即刻露出平日暖笑:“听说这里羊排很新鲜,所以中午抽空过来尝尝鲜。”他偕令沛宁走进电梯。沛宁见邵、盛在一起倒是有些新鲜,顿又觉得合理。她和盛薇不算谙熟,登时也就颔首微笑。盛薇清丽回笑,明珠生晕,主动找她攀话:“沛宁,好久不见。”
  这会儿令沛宁只可回应:“是啊,大美女最近忙什么呢!我该给您道歉,前一阵您生日宴,我正好公务在身。有空请您吃饭补偿。”盛薇噗嗤笑了:“我还真没想到,过了生日还有两顿免费大餐享用呢!你们俩真是破坏我减肥大计。”说着眼神移向邵予默。
  邵予默浅笑:“那还不够你美的。”
  叶延晞忍不住开腔:“薇儿,您胆子可真大,拿了默子好处,不怕改明儿您那家珂赛特画廊就改姓邵了呀!到时候那可真得上演’悲惨世界’了。”盛薇并不知俩人之前互生芥蒂缘由,当场有些蒙圈。邵予默责无旁贷接了口:“哟,老叶,又夸我呢!别这么客气呐!我担当不起。”他并不放狠话,只是轻巧做了回应。
  叶延晞鼻尖发出哼笑。四人一时皆沉默。
  电梯到了B2,叶延晞和盛薇皆去取车,剩下令沛宁是打车过来,她摁住电梯开门键,邵予默却在电梯里没走,仿佛有话要说,她不得已抬头。
  “你落了车钥匙在我办公室。”这是邵予默今天第一次和她说话。
  “哦”她允应一声:“我一会儿让Linda来取。”她尽量说得公式化,并已打定主意扮傻装懵,让昨天那场插曲成为烟云,正了正色继续说:“调研表我昨晚已经发给你了。”
  “嗯,我收到了。”他点点头:“凌晨三点多还在发邮件,看来你是一点儿不在乎什么美容觉。”
  她苦笑:“没办法,劳碌命。”此刻正有人要乘电梯上楼,邵予默无言走出电梯。
  令沛宁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曾私下拜会过叶裕棠。在他父亲令如松出事后不久,在四面碰壁,干谒无门之时,她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叶裕棠仿佛也是心知她来意,只是无奈,对她说:“沛宁,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我只能给你一句话——不要涉及!并且允诺你,我一定会最大程度,竭尽全力保他性命,其余的,你不要问,也不要管了。”令沛宁确实谨记叶裕棠忠告——不闻不问。直到如今,她恐怕得违背了。
  回到办公室,令沛宁第一件要做的事儿就是翻开名片夹,搜寻苏烟的名字。适才那顿饭并不是无故兴起,自是有目的。好一阵太极后,令沛宁才迂回主题,问起叶延晞关于邵予默母亲的事儿。叶延晞当时表情虽僵,但她立即回给他一个并无八卦的坚定表情,叶延晞倒也好好思索着回答,可惜并无有价值的信息给她。邵家出事,方沁颐香消玉殒之时叶延晞还太小,他只记得那时候听见大人们讨论说邵家太太不知所踪,传得诡谲可怖,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能凭空消失了?没一年光景就爆出方沁颐发生意外的消息。但其中原委真相怕是连其父母都人云亦云,并无真相。正在沛宁觉得这场饭局又是徒劳无功之时,叶延晞的一句话仿佛晨钟暮鼓:“都是纡佩金紫的家族,真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能让旁人知晓,恐怕早擦得干干净净。真有疏漏,恐怕只有专业的能有这地掘三尺的本事了。”
  是啊,专业的!令沛宁醍醐灌顶。她知道有些媒体人无孔不入的本事,也略知这一行内部的水有多深,诸多小报刊发行量少得可怜,公司运营得却风生水起,自是有豪门愿意为某些不愿刊登的新闻买单。
  她搜到Wilde传媒苏烟的名片,立刻拨了过去。虽然只接触过一次,但令沛宁对这位苏小姐印象极嘉,聪慧巧言,头脑活络,她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关系是可以为她做个跑腿的。苏烟的办事效率也确实没让令沛宁失望,很快就收到了她的邮件回复:
  令小姐:
  来电获悉,网络人脉,从旧档中查到意外惊喜,详见附件。这是一份20年前,北京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报刊的文案原件。但最终并未发表,原因不详。
  希望对您有帮助。
  PS:下周我会赴京做个专访,若有时间,期能会晤详谈。
  苏烟
  令沛宁迫不及待点开附件,是很陈旧的照片,放到最大限度才能看清:书记落马,芳踪杳然。而文字实在太小无法辨明。沛宁此刻千丝万缕,心头的大疑问萦绕不去,她实在等不及,希望尽快见到苏烟。正还陷在思索里,Linda已经敲门,从邵予默那儿带着她的外套过来。她以为Linda完成使命,却仍一脸煞有介事的表情,踌躇欲言。令沛宁当然不会放过难得亲民机会,问道:“你这表情像发现新大陆。”
  Linda见老板露了笑,马上接口:“真是发现新大陆了,我刚给您拿衣服,您猜我看见什么了?”
  “什么?”
  Linda故意卖关子道:“我们怕是要有总经理夫人了?”沛宁当下一愕,不露声色问:“这么大的八卦,你可别谎报军情。”
  Linda急着辩解:“我看得真切,我去邵总办公室取您衣服时,他在开电话会议,挥手让我开右边柜门自取,我开了柜,见里面除了您衣服还有其他女人东西。”
  沛宁没有接茬,她不想给下属留下八卦多事的印象。Linda熬不住她的沉默,马上弥补了两三秒的留白,急切说:“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女士丝巾盒。”
  丝巾两个字引起沛宁思绪,她故意质疑:“没准是公司的样品呢!”
  “绝对不是,是H家最新款,蓝底橘纹,我看得真真切切!”令沛宁这下确定了,分明是自己在上海买给施可旎的礼物。已经过了半年光景,邵予默却至今未替她送!沛宁沉吟了会儿,这自然不是Linda期许中的场面,不由僵了。这事既与自己相关,她当然不能让公司下属们津津乐道,对Linda摆了肃容:“Linda,不管真假,都是老板的私生活。这话咱哪儿说哪儿完。不要再出这间办公室了,好吗?”
  “放心,令小姐,我懂的。”
  不是Linda提醒,令沛宁是真忘了今天下午有行政例会。她急急收了资料,飞跑去会议室,幸而不是最迟。
  会议由邵予默主持。
  “再过两周,上海旅游节正式开幕,感谢各位在过去半年里的共同努力。我们在完成一项壮举。下周将会是忙碌的一周,让我们同心协力,继续绷紧脑弦,为最后的胜利奋斗七天!”一口一个“我们”,奏效的同我鼓舞。邵予默潇洒高窈,青年才俊,令沛宁不由环了一圈长桌,齐刷刷的娘子军,与她曾经的麾下格局实在大相径庭了,不由感慨。他入主秋雨湖绫不到半年,打从他予取予携,公司业绩增长幅度有目共睹。沛宁对他不禁有了复杂的情绪。欣喜?嫉妒?羡慕?还是憎恨?她自己也想不透。
  “上海组委会还有诸多细节要敲定,所以下周我会亲自赴沪,做最终确认。”邵予默挥斥方遒,好一番激励,一阵掌声雷动,几位主管繁弦急管似的纷纷站出来表决心,沛宁又习惯性咬着她的笔帽。直到邵予默突如其来点名:“沛宁,你准备一下,下周跟我一起出差去次上海!”
  令沛宁几乎一秒不搁回道:“对不起,邵总,下周我北京有要事在身,不能离开!”她顿了下,又补充:“我会安排合适的人选代替我跟您去上海。”
  邵予默大出意外,没想到令沛宁会当面回绝,说的坚决而果敢。他一时呆了,然当着众人又不好耽搁太久,只能忍气不语,调开看她的视线,继续下一个议题。
  散会后,沛宁回到办公室不多久就被施可旎的脚步惊扰,全公司只有她的高跟鞋能有如此嚣张侵略的声音,渐行渐深后,是她娇影已至:“令主管,邵总请你过去一下。”
  “谢谢,请转告邵总,我稍后有预约,办完事后我会联系他。”沛宁用脚趾想也晓得邵予默找她不过为刚才会上驳他而要刁难一番。她自然不能立刻去触这霉头。她已经决定真相水落石出前,需和邵予默保持距离。那是她保护自己,也是保护秋雨湖绫最好的办法。
  施可旎翘了嘴唇,“您贵人事多,自己跟他说吧!我只是个传话的。”扬身而去。令沛宁现在幡然为何这半年施可旎对她态度始终没转机,莫非邵予默故意不希望她俩改善关系?她知道有些上司不希望员工太过团结,拉帮结派,不能稳定军心。没想邵予默也存着这样的心思。细想也并无新鲜,他那样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小心眼多一个又如何?
  沛宁始终没去邵予默办公室,他也没再遣人来召。她自己苦笑,邵予默怎么会以为她还能若无其事跟他去上海?上次那跟头跌得伤痛还在,他是真心大还是故意给她难堪?再者,出了昨晚那段意外,她早决意和他划清界线了。
  令沛宁投入工作,红日西沉,夜□□落。
  突然,一只快餐袋落到她面前。
  沛宁诧异抬头,Linda的笑脸闯入眼帘:“令小姐,您还没吃饭吧!”
  “谢谢!”她顿感心暖,打开一看,更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吃这个牌子?”令沛宁点餐从不假手于人,她倒好奇粗枝大叶的Linda怎么一时开窍,善解人意起来。
  Linda心无城府笑起来:“邵先生告诉我的,还是金枪鱼口味的。他吩咐如果我下班前您还在加班,就给您买一个。”
  沛宁捏在手里热溶溶的三明治竟觉得有些烫手,她的心轻摇了一下,呐呐哦了一声。回神又问:“邵先生还说什么?”
  “没有了。”Linda出去了,她顾不得分辨老板体恤抑或别有用心,只管果腹了接着把手头的事情解决。
  令沛宁结束工作,早累得腰酸背痛,她走进电梯,对着右侧一排数字发愣,鬼使神差摁了5楼,那是总经理办公室。电梯开了,意料之内是阒无一人,长长,静静,冷冷的回廊。她固执走出电梯,对着那间不足20平的空间好一阵发愣。月光里,一桌一椅看得真切,银色的把手冷辉凛凛,在无人的夜里却徒留寂寥,沛宁心里恍恍惚惚的有些怅然。
  后来几天,日子在忙碌里过去,邵予默没有出现在秋雨湖绫。如她愿,如她愿……
  看完令怀礼,令沛宁独自回公司,心血来潮想一个人走走。跋扈的落叶季里,银杏鲜黄欲燃,沛宁双手塞进葱绿大衣口袋,任一抹嫣红晚霞落在脸上。她像只傲梅,在脆薄的寒意里独红。不期然的,一辆车停到了她眼前。
  “上车,我送你!”多日未见的邵予默如天神般降临。
  “不用了,我想走走。”沛宁弯开步子。
  “你是打算一辈子不跟我说话了吗?”邵予默提高了声浪。沛宁步子一滞,知道这问题迟早得解决,心里扭捏了一番,终于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子一路畅行,暮色从两旁树桠里筛落眼前。
  邵予默手握方向盘,清了喉咙先开口:“这次上海之行,非常重要!我希望你公私分明,没有特别紧急的事务还是跟我跑一次。”
  沛宁笑了:“我们只有公,哪儿有私?我如何公私不分?”见他脸色不快,她转移话题:“我已经通知了企划部Janice,她办事能力强,来公司也有些年头,对秋雨湖绫很了解,并曾在上海市三女中读书,我会嘱咐她带上些公司纪念品。您带上她去上海一定如虎添翼。如果您还觉得不周详,我可以让李放也跟着打下手。”
  “岂敢?您手下猛将,我不敢用!”他话里带着冷箭:“既然您执意不去,想必京城是有重大任务,还是留着给您鞍前马后吧!”
  “那祝你一路顺风!”沛宁看得出邵予默的表情并不乐意,她只当没看到。
  此刻正遇上一个红灯。一群青春少艾欢声笑语,结伴过街。
  “我想问你个问题。”
  邵予默蓦地一怵,转瞬又露出编贝白齿:“别问我爱不爱你就行!”
  沛宁对他的玩笑淡然一释,问:“还记得中学暑假的那次夏令营吗?你们中途逃走,又被抓回来那次。”
  “记得!我也说了,我相信不是你告密的。”
  她转眼,“为什么?”
  邵予默顿了下,默默开口:“因为我知道是谁!”
  沛宁并不显得吃惊,侧身摇下窗,让微风轻拂鬓发,深深摄取室外鲜洁的空气,悄声问:“为什么?”
  这一声为什么叫邵予默心头一骇。
  沛宁回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邵予默眼睫低垂,掩盖乌澈的黑瞳,不答反问:“你认为呢?”
  “你知道前面没路,不是吗?”
  “哪怕你们那天真逃出营地,身无分文,都是孩子,又在郊区,回不了家,又没地方去。除了回营地,别无选择。你说过,你不打没把握的仗。”
  异样的情愫在邵予默心里扶摇直上,他甚至是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有件事,你也不知道。”沛宁回脸,绵柔的白云在她身后,蓊郁的绿色投到她身上,她浅唇轻轻荡开:“我也告密了。”
  “你?”
  “对,是我。因为夏令营导师说,如果找不到你们我们全体都要受罚。不过我去找教官时,他已经知道。所以,当大家一致怀疑我,看到你那么维护我时,我就知道,那个先于我告密的人是你了。”
  看到邵予默不可思议的眼神,她调开视线,看着前方闪烁的红绿灯,款款道:“对不起,让您白白维护那么多年,我很感激,也很愧疚。”
  绿灯亮了,邵予默踩了油门,继续在绿色光影里行驶,神色陷入凝思。
  沛宁苦笑:“你看我们俩从小就爱骗人,长大了还是如此,真是太不好了。”
  邵予默觑着眼,看着车前的平安符荡漾摇曳,也是伧然:“是啊,真是太不好了……”声音缥缈如从云端坠落。
  “沛宁,”
  “嗯?”
  “如果将来我和你不幸兵戎相对,你会为了自身利益,尽己所能,欺骗设计我,宁枉勿纵吗?”
  “我会!”她锵然回答。
  “那就好!”他眉梢含笑,“这样我就放心了!沛宁,答应我,千万不要心软!”

  第十四章

  邵予默离开的那个星期,令沛宁终于等来了苏烟。
  为静心畅叙,沛宁特地约她到自家私人会所一聚。苏烟是完成了本职采访才匆匆赴宴,两人吃饭都已夜色阑珊,小酌红酒后,移步偏厅续谈。
  苏烟知道令沛宁内心急不可待,不过因为她未用晚膳,所以贴心备餐。此时也即刻进入正题,她放下高脚杯,笑道:“令小姐,不知道是您幸运还是我幸运。如果您要打听的这人是个普通的豪门太太,恐怕我就算想帮,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毕竟时代久远,且豪门秘史,大多墙内自封。但是这位方沁颐,她父亲是鼎鼎大名的传媒大王方崇亨,所以在我们这行也算key man。他的故事业界皆晓。他是在杭州白手起家,同发妻育二子,与之后如夫人生有三女,方沁颐是二女儿,三十三年前嫁给了京城望族邵敬东,育有一子,邵予默。”
  “您信息很详尽。”沛宁被她的话语鼓舞,双眸熠熠,像在期待一场胜利的斗士。
  苏烟又问:“您知道令尊任职本城书记前,先一位是谁?”
  这问题倒让沛宁好一愣,落眸深深一番回想:“那时候我还很小,只记得是一个姓高的叔叔,他来过我们家几回。”
  “他叫高善清。”苏烟拿出早准备好的资料,摊到桌上。她费了些功夫刨根寻底。沛宁满目犹疑,细细读起资料。照片是若干年前,那男子气宇轩昂,确实正是沛宁回忆里的高善清。
  苏烟见机解释:“上次发给您附件里提到的’落马书记’正是他。而他籍贯也是杭州。”
  “所以你的意思是高叔叔和方沁颐是旧识?”
  苏烟暧昧一笑:“以下纯属我个人推理了,令小姐您权当听个故事。我觉得不光是旧识,是旧情人的可能更大。我做了背景调查,他们俩就读同一所大学,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或许是被方崇亨棒打鸳鸯。您可能不了解方崇亨这人,他唯利是图,狡诈市侩,为了自身利益可以算计所有人,包括至亲。他发迹依靠的朋友被他背叛,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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