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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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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修为精深,全身力道虽失,神智仍然清醒,眼见蒲逸凡即将跟着四女离去,心头不由惊急交并……。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就在二人惊急交并之际,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阵嘹亮高亢的歌声,歌声唱的是:“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踏破贺兰山阙……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前面是岳武穆的满红红,最后却是荆轲易水诀别时的诗句!

  歌声入耳,沧海笠翁、白头丐仙,以及眼看就要被四女带走的蒲逸凡,心中顿时激起一股慷慨壮烈的豪侠之情,精神一振,满怀愁意立消,只觉一股忿怒之气,冲上顶门。

  白头丐仙大喝一声:“还不赶快回来!”

  蒲逸凡一间歌声,神智已自清醒,听得白头丐仙大喝之言,立时双足用力,仰身倒纵,退回白头丐仙的身边,星目一瞪,神光暴射,电扫四女一眼,怒道:“看不出你们年纪青青,竟是邪魔歪道,鬼名堂……”

  话犹未了,门外忽的响起一声娇冷的低笑,道:“邪魔歪道又怎样?”

  话声一落,但见人影一闪,四女中间,已多了个秀发披肩,艳光四射,蛾眉淡扫,凤眼含威,身着紫色罗衫的少女!

  这少女一现身当场,原来四女立即跪倒地上,同声说道:“婢子们无能,愿领小姐责罚!”声音抖颤,充满惊惧之情。

  紫衫少女对四女理也不理,凤眼看了看蒲逸凡,又瞧了瞧白头丐仙,再源一眼沧海笠翁,冷冷地问道:“刚才那歌是你们谁唱的?赶快自动说出来!”

  蒲逸凡少年气盛,最易冲动,一见紫衫少女对原来四女那等大模大样的派势,心中就觉有气,再听她这么冷冰冰地向自己三人问话,更是气往上撞,剑眉一轩,怒声说道:“谁唱的都可以,你要怎么样?”

  紫衫少女轻蔑地笑了笑,掉头对四女说道:“你们起来把那后生看住,等我把两个老家伙收拾了再说!”纤腰款摆,直向沧海笠翁与白头丐仙走去!

  四女听得紫衣衫少女吩咐之言,立时站了起来。

  绿装少女手中令旗高举,绕头圈一圈,嫣红、淡青、银白服色三女,立即晃动娇躯,各抢方位,烛光下但见人影打闪,轻纱飘飞,指顾间已将蒲逸凡围在中央。

  但蒲逸凡对四女这等生像怕他跑了似的,团团围住的动作,竟是毫不在意,有如未曾看到一般,朗朗双目,却凝注在后来的紫衣少女身上。

  只见那紫衣少女满脸寒霜,面露杀机,一双如电的棱芒,逼视着白头丐仙与沧海笠翁,一步步地移了前去,大有一举将二人击毙之势!

  蒲逸凡暗暗忖道:“此女既是四女主人,武功自必更高,出手一击,定然石破天惊厉害无比,两位老前辈虽然修为不凡,只怕也难当她一击之势!”

  想到这里,不由心头大急正待挺身过去,将那紫衣少女拦住。忽见她陡然停下身来,杏目一闪,看看白头丐仙,又瞧瞧沧海笠翁,然后弧犀轻启,冷冷地说道:“要杀你们,不过举手之劳,但一来彼此并无仇怨,二则看你们修为不易,只要将那唱歌之人说出,姑娘便格外施恩,饶你们不死!”

  言来神态傲慢,语气托大,简直把二人当作俎上之肉,待宰之羊。

  白头丐仙、沧海笠翁闯荡江湖半生,阅历何等丰富,听话辨意,就知眼前这紫衣少女,对适才那阵歌声,心中存有疑惧,但那唱歌之人又是谁呢?……心中揣度不出,自然答不上话来,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彼此茫然!

  紫衣少女见二人不言不语,以为他们故意装聋作哑,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么不言不语,就可了事么?”

  沧海笠翁爱徒遭人上门下毒,早已积愤填胸,此刻见她气势凌人,言词咄咄,更自盛怒难遏,当下长眉一耸,沉声喝道:“你要怎样?”

  紫衣少女冷哼一声,道:“若不把唱歌之人说出,我就要你们的命!”

  白头丐仙怪眼一翻,怒道:“好大的口气……”

  紫衣少女冷然一笑,接道:“不拿出点厉害给你们看看,大概是不会死心的!”

  右掌一翻,斜拍而出,一股劲道并不怎样强猛,但却奇冷彻骨的阴风起处,径向那相距寻丈的石壁击去!

  白头丐仙、沧海笠翁纵横江湖半生,不知经过多少阵仗,虽然觉出眼前这紫衣少女身怀武功奇高,但也不信她这轻飘飘的一掌,就有什么惊人的威力,定神瞧去,不由心神巨震,大大的吃了一惊!

  原来那掌风触处的石壁之上,竟赫然多了一个深陷的掌印!

  蒲逸凡一旁看得更是心神震荡,入目惊心,暗道:“此女随手一挥,即能在一丈以外,坚逾钢铁的石壁之上,留下这么一个深陷的掌印,看来她说要将二人杀死,不过举手之劳的话,倒非托大之词,但两位老前辈望重武林,自负亦高,虽明知不是敌手,但也绝不会在她这种威胁下露怯,眼下局势,只有自己挺身而出,设法将事情一齐揽在肩上,或可……。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一掠而起,当下略一寻思,已自打好主意,一正脸色,高声叫道:“我这两位老前辈既不是唱歌之人,也不知唱歌之人是谁,要问此事,只有在下……”

  紫衣少女神光斜睇,冷冷一笑,接道:“少在旁边自作聪明,胡说八道,硬把与己无关之事,揽到肩上……”

  说着一指那石壁上的掌印,又道:“你当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蒲逸凡早已打好主意,闻言不但不怒,反而凛然一笑,朗声说道:“蒲某昂昂七尺,岂是怕死之人!我觉得你人倒很是聪慧,武功也很高明,却想不到行起事来,竟是这般愚蠢,这般不讲道理……”

  紫衣少女黛眉一颦,叱道:“住嘴!”娇躯晃动,已自欺到他身前三尺之处,问道:“我是怎生愚蠢?又是怎生不讲道理?要不当面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心我先要你的命!”满脸杀气,目射精光,大有他一个答复不对,立时出手之势。

  沧海笠翁、白头丐仙一旁看得大生惊骇,蒲逸凡却是面不敢色,昂然不惧,纵声大笑道:“两位老前辈既不是高歌之人,也不知高歌之人是谁,你硬要他告诉你,这岂不是缘木求鱼,问道于盲吗!放着我这知道的不问,反而去问他们那不晓得的,你说你蠢是不蠢?……”

  他微微一顿后接道:“再说,两位老前辈年高望重,岂是轻言戏语之人,你问他们不知之事,自然不能无中生有地信口告诉于你,但你却想恃强行蛮,以武力相扶,漫说两位老前辈身怀绝艺,未必一定怕你,就纵或武功不敌,被你侥幸得逞,但这等以武功逼供的行径,却也不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所为!”

  他这是自编的一篇假话,但他因心中早有打算,为了取信对方,言来却是不慌不忙,神情逼真,紫衣少女闻言之下,竟自也有几分相信,当下秀眉皱了一皱,问道:“这么说来,那高歌之人你是知道的了?”

  蒲逸凡见她已有几分相信,不觉心中好笑,忖道:“此女武功虽高,却毫无半点阅历,我不如索性以那高歌之人为托词,把她骗离此地,免得两位老前辈见着我担心受骇,露出马脚,遭受池鱼之殃,自己虽然身怀奇宅,关系重大,但有‘尺剪二圣’的“雪玉符令”在手,谅她也不敢对自己怎样。”

  主意一定,当下毅然答道:“不错,蒲某不但晓得唱歌之人是谁,并且连他现下在何处,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紫衣少女道:“此人现在何处?快把他叫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敢管姑娘的闲事!”

  蒲逸凡星目几转,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领把他叫出来,要么,我与你一道去见见他!”话一说完,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紫衣少女见他举步欲走,忽然低声喝道:“慢着!”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铿锵有力,听得蒲逸凡心头一跳,前进的势子,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蒲逸凡望着紫衣少女,暗自惊道:“此女适才随手一挥,即在那石壁上留下深陷的掌印;眼下仅仅一声轻喝,更能令自己心神跳动,身不由己地停下前行之势。这等功力,真个是罕闻罕见,看来今宵虽有‘雪玉符令’在手,只怕仍是凶多吉少……”

  但他早已成竹在胸,心中虽是惊骇不已,神色却是镇静如常,当下星目轩动,昂然说道:“是不是怕那高歌之人,不敢跟我去见他?”

  紫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先把‘玄机遗谱’给我,再去找人不迟!”

  此女虽然想找高歌之人,但他身怀奇书,亦是她急于索获之物,唯恐蒲逸凡借那高歌之人来对付自己,另生枝节,故而要他先交奇书。

  蒲逸凡听得大吃一惊,暗道:“此女武功高的不可思议,若不把书给她,只怕就得血溅当场,横尸就地,但此书关系自己一身血海深仇,岂能拱手给人?……”

  处境急迫之下,脑际突然掠起一道灵光,当下微一思量,泰然说道:“此物倒是在我身上,但并非蒲某所有……”

  紫衣少女冷哼一声,接道:“这等前人遗物,根本没有固定属谁,眼下既然在你身上,我就向你要!”

  说着,冷若冰霜的脸上,陡然泛现出一抹杀机,继道:“还不赶快拿出来给我,你还等什么?”

  蒲逸凡怀中摸出奇书,同时也将“雪玉符令”拿了出来,左手持书,右掌握着雪玉符令,双手递到紫衣少女面前,右掌一摊,说道:“姑娘一定硬要,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紫衣少女奇书当前,面露喜色,右手一伸,正待将书接过,忽然瞥见他右掌中的“雪玉符令”,神情陡然激变,当下不知是惊是怒,美比花娇的脸上,一霎之间,连换了几种不同的色彩,伸出接书的右手,也同时缩了回去,但凤眼之内,却射出奇惑的神光,紧盯着蒲逸凡一瞬不瞬。

  蒲逸凡何等聪明,一见对方这等激变的神情,就知她已认出“雪玉符令”的来历,当下暗自忖道:“看她这般神色,想必对‘尺剪二圣’心怀忌惮,我不如索兴骗她一骗,就说此书,乃‘尺剪二圣’所有,谅来她武功再高,也不能不惧怕几分。

  心念一转,胆气立壮,正待开口说话,忽见紫衣少女奇异的看了自己一眼,沉声问道:“尺剪二圣”,已五十年不履尘事,你这雪玉符令,是从何处得来?”

  蒲逸凡道:“雪玉符令何处得来,这个恕在下不便作答,倒是蒲某手中奇书,乃尺剪二圣所有,姑娘若硬要将书拿去,在下倒是无法向二圣交待!”星目凝神,注视紫衣少女,静待变化。

  紫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别以为持有二圣的雪玉符令,就这么鬼话连篇地欺骗于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她花容突然一沉,又道:“你既然持有二圣的雪玉符令,本姑娘可以饶你不死,但‘玄机遗谱’,我却非要不可!”右手疾伸,直向蒲逸凡手中的奇书抓去。

  白头丐仙、沧海笠翁一旁洞若观火,早已蓄势戒备,一见紫衣少女伸手抓书,就知蒲逸凡难以躲过,双双同时纵身一跃,抢到他身边,各自猛劈一掌,径向紫衣少女当胸击去!

  这时,四女分守蒲逸凡四周,对白头丐仙二人,本可拦击,但一来两人发动太快,二则未得紫衣少女吩咐,是以仍自亭立原地,并未出手。

  要知白头丐仙,沧海笠翁功力精深,两人此刻又是蓄势发掌,掌势甫出,劲风陡卷,两股强猛无匹的力道,排山倒海般地撞击过去!

  紫衣少女虽然武功奇高,但似也不敢硬接二人连手合击的掌势,当下娇躯一晃,后退三尺,双手“二龙分水”,左右一摆一拨,二人劈出的掌力,已自掠身而过,直向门外击去。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蒲逸凡见二人业已出手,知道眼下之局,除了舍命一拼,别无他图。连忙揣起手中之物,凝神戒备。

  只见紫衣少女秀眉一紧,面腾杀气地说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双掌一扬,向二人当胸拍来,掌势轻飘无力,但却寒气逼人!

  二人适才已见过她这种奇异掌力的厉害,那敢硬接,未等寒风近身,蓦然侧身一跃,横向木榻前落去。

  忽听紫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们还躲得了么!”扬起的双掌原式未变,挫腕向侧一翻,两股阴寒逼人的劲风,陡然易势转向,随着二人横跃之势,快逾电奔地追袭过去!

  二人虽是久经大敌的老手,但却料不到对方击出的力道竟然能转向折势,追袭过来,等到发觉有异,再要闪避已是晚了一步,只觉背心一凉,全身劲道顿失,当下几个跄踉,双双倒向木榻。

  二人闪身避敌,紫衣少女翻掌追袭,这不过一霎眼之间,等到蒲逸凡要出手抢救,时间已是不及,但闻两声闷哼响起,白头丐仙与沧海笠翁,已同时倒在木榻前面。

  两人闪避之势本就迳快绝伦,紫衣少女背后追来的掌风更是疾猛无匹,是以二人虽然受伤倒地,但追袭过来的力道,仍有余势未息,一阵寒风过处,那木榻上高烧的油烛,竟然随势而灭。

  烛火一熄,室内漆黑如墨,伸手难辨五指。

  人在黑暗中,只听那紫衣少女高声叫道:“快把火摺子点燃!”

  蒲逸凡听得心中一动:“此女武功这等高强,一合之内,即将两位老前辈击伤手下,看来自己这点能耐,万万不是敌手,若等她亮起火摺,点燃油烛之后,那时她要对付自己,不论是强行夺书,或是下手掳人,自己就只有听任摆布的份儿,与其到时受制遭辱,我何不趁她火摺未亮,黑暗难辨之际,设法离开此地。

  心中这么一想,逃走之意立生,不觉间轻身提气,暗中默默一察方位,缓步向门口走去。

  但他还未走上两步,脑际中又掠起另一个念头,复又忖道:“此女武功既然这等高强,视听之力亦必大异常人,虽然乍暗之下贸然看不清楚,但自己走出去总不能丝毫没有声响,她那有发觉不出来的?再说,两位老前辈虽然受伤倒地,但眼下生死未明,如何能不顾而去。”想到此处,忽觉一股热血从胸中涌起,不由暗自骂道:

  “蒲逸凡哪,蒲逸凡!人家为你舍生拼命,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妄生逃走之念,这等存心,委实可鄙……”

  正自暗骂之间,忽听嗤然微响,室内倏然一亮,定神瞧去,只见那翠绿服色少女手持火摺迅步向木榻走去。

  就在她手持火摺,刚要点燃油烛之际,忽然从里面吹来一缕冷风,冷风过处,人招立灭。

  倏明顿暗之下,蒲逸凡冲动的神智忽然一清,想道:“笠翁老前辈这钓庐,自己虽然初来,但在晚间吃饭之时,早已打量清楚,除了外间有门之外里间并无门户。”此时忽然从里面吹来一股冷风,并无巧不巧地把火摺吹熄,这岂不是怪事?

  他刚刚想到这里,忽听紫衣少女哼哼一阵冷笑,似是忿怒已极的尖声叫道:“你们统统把火摺掏出点燃,我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敢在暗中捣鬼?”

  此话一出,蒲逸凡立时恍悟过来,暗道:“那股劲风既然从里面吹来,必是有人而发,想来里面定是另有通路,要想逃走,此正其时,但两位老前辈生死未明,怎能弃他们不顾而去……可是如若此刻不走,只怕再难有逃走机会……。”

  思忖未了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极细极低,细得有如游丝,低的仿佛蚊哼的声音道:“呆着想什么?还不赶快走!”

  “走”字方一落口,他右腕已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握着,身不由己地往里走去。

  大约走了二、三丈远近,蒲逸凡估计已脱了五女的包围,低声问道:“在下蒲逸凡,多蒙相救……”

  话未说完,被握的右腕突然一松,耳际又响起那低细的声音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她们已经追来了,你赶快往里走,我要留在此地挡她们一阵……。”声调虽然很低,语音却是冷漠已极,听得人心头震颤,陡生寒意!

  蒲逸凡几日来迭经风险,阅历已增长不少,虽暗中看不到说话地人的长像,但一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此人脾气怪异,生性孤僻,心知对于此等怪异之人,只有遵照所言,少问为妙,尤其在眼下这等强敌追袭的紧要当口,更不可出言探询,惹起他的反感……想到这里,再也不说什么,便自遵嘱摸索着向里走去。

  约莫前进了丈许左右,突然瞥见一线昏黄的光亮,暗中凝神一看,只见右侧右壁之间,有一道足可容两人并肩齐进的门户,那昏黄的光亮,谅是从石门中射出来的。

  他望着石门中射出来的光亮,暗自忖道:“此处既有门户,又有光亮,想必有路可通外面,那暗中相救之人,既然教自己往里走,想来定是指的此处。”毫不犹豫,大步向石门走去。

  但继而一想,忽又觉得有些不对,自己晚间来此之时,分明已看清这石室是建在靠着峭壁的一处悬岩之上,三面环水,一边靠山,而眼前这有门见亮之处,正是靠山的一面,莫非这山腹之下,还另有居处不成……。

  脑际这么一想,心中疑念忽生,暗道:“久闻江湖之上,有一种机关埋伏之学,眼前这石门既开在山腹之下,……意念及此,忽然生出好奇的冲动之念,当下略一寻思,立刻向石门走去。

  他乃异常机灵之人,心中虽在奇念冲动之下,仍自不敢粗心躁进,是以刚一走进石门,立即屏息凝神,提气轻身,小心翼翼,此刻又是全神贯注,借着昏黄的光亮略一打量,甬道中十丈以内的景物,已自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这甬道高可逾丈,宽约三尺,顶上满布石乳,一根根倒落而下,伸手一摸两壁,光滑如镜,触手生寒,一阵阵冷风迎面吹来,令人生出阴森之感。

  这时,他深入而道,也不过四五丈远近,举足探处,突感脚下一软,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收势疾退,正待查看究竟,忽闻一阵轧轧之声,自身后传来。

  转身望去,只见左壁自动推出一方巨石,已把石门堵住,封闭得天衣无缝,瞧不出丝毫痕迹。

  蒲逸凡望着封死的石门,暗自想道:“是啦,适才落足发软之处,必是这石门开关的枢纽,操纵开关的枢纽被踏,石门自然关闭……”

  忽然想起救助自己之人尚未进来,不由大感焦急,慌忙转身,走到适才落足松软之处,蹲下身子,强运目力,细心查看,找寻那操纵石门开关的枢纽。

  在他想来,这示道不过三尺宽窄,又有亮兄可藉,只消略一查看,必可很快地发现石门的开关,那知极目细看之下,入眼却是一片平整的石地,不但没有看出枢纽之所,就连一件可疑之物也未发觉。

  他乃异常聪明之人,眼看既无所得,立时手脚并用,在停身前后三五尺之内,运力揣摸,暗想就是建筑的再巧妙,眼看纵然发觉不出,但在自己运力揣摸之下,总可以探查出来。

  可是摸摸了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只觉手足所触,全是坚硬异常的石地,不但没有松软之处,就连一条裂缝也没有。

  两番无功以下,心中奇念陡生,忖道:“分明适才落足之时,脚下感到松软,怎地此刻运力揣摸,却又坚硬异常,探查不出……”

  想到这里,不由对那暗中救助之人,感到疑虑难解,当下自言自语地道:“他这番好心相救,使我异常感激,但未将石门的机纽告诉我,让我无意触动机纽,对闭石门,将他关在外面,他若不是敌人对手,连一条退路也没有,万一有个差错,伤在敌人手下,岂不是伯仁虽非我杀,但却因我而死!这等怀恨终生之事,蒲某怎能……”

  好像那暗中救助之人,可以听到说话似的,话虽是自言自语在说,但嗓音却很高大的,声浪所播,甬道响起嗡嗡延鸣。

  他乃生性倔傲之人,石门开关虽两度找寻不着,激起了一股好强之念,当下自言自语,直向石门击去。

  他自经白头丐仙打穴传功之后,内力大为增强,双掌才推,潜力浪涌而出,两股强猛的掌风,撞在石门之上,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嗡嗡之声,但石门仍然屹立无损,纹风未动,自己却因用力过猛,震的腕骨欲折,后退了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一举未能撼动石门,就知力量再大,要想打开石门,也是白废力气,徒劳无功之事。心中这么一想,冲动好强的意念,立即平静下来。

  凝神静虑地想了一会,觉得操纵石门的机纽既然找不着,石门也是无法打开,眼下之策,只有由甬道向里走去,看看是不是有别的发现?心念一动,当即转过身来,举步前进。

  大约深入有十来丈远近,甬道突然一变,由三尺宽窄的道路,倏然变的异常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看来甬道至此,似已快到尽头。

  而道愈来愈窄,地势也不似先前平整,蒲逸凡停下步来,暗想而道中有光亮,那暗中救助自己之人住在里面,当是毫无疑问,但看这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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