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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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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娴氖牵范G居然由着他胡闹,也不责备。还常带着他出去玩。

紫堇知道这有我的原因在里面,也有其他的原因在里面。但她从不问,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安全自在地在王府里生存,过自己的悠闲日子。

红李经常跟着我游湖,又在江南住了很长时间,所以当紫堇兴致勃勃地来了,一定要我陪她游湖时,红李就不肯跟,只在山房的葡萄架下收拾葡萄。这架葡萄种了好几年,每年就是几串寒碜地挂着,今年倒是不错。红李有时间就在那里观望,除虫,浇水,施肥,比伺候我殷勤多了。

紫堇说得不错,跟了我多年,红李多少学了我的行事做派,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云淡风清。也许,当年我让她回桃苑是对的。她不想嫁人,我也由着她。胤禛究竟对她施了多少雨露,红李这孩子究竟是为了情还是为了恨,留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去琢磨。

二康熙五十九年十月,诏抚远大将军胤禵会议明年师期。皇三子胤祉之子弘晟被封为世子,皇五子胤祺之子弘升为世子,班俸均视贝子。

雍亲王成年的儿子只有弘时一人,不是嫡出。几个小的年岁太幼,贤愚不辨。所以,几位亲王,就只有雍亲王没有立世子。弘时那争强好胜的心里在想什么,没人能知道。

如今,他自己成了家单过,额娘李氏管不了他,阿玛太忙,顾不上管他。他究竟学了什么,做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在圆明园听到这个册封,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因为要给母亲出头,与阿玛对峙的情形。虽然那时他服气了,但后来他成长得如何,我并不知情,也许是故意忽略。

据说他是被雍正赐死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想给胤禛提个醒,但他太忙,我又不想回王府,就耽搁下来了。

也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是我的风格。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也就淡了这份心。

十月三十是胤禛的生辰,我本想给他准备点什么礼物送过去,可是又觉得纯粹是给自己和别人找不自在,就什么也没有备,也不想回王府。

胤禛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的人,决定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好了。既然他决定要与玉媚造人,估计工夫也是做足了的,我要是回王府,算什么呢?

往年因为他们俩彼此别扭,我就没有太过计较,可如今,在我亲自撮合下,他们俩结成了统一战线,我又别扭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说了不是真的想要,只不过是来到此地,放任自己玩一把罢了,可是真到了眼前,又觉得——

红李却认真地准备长寿面,因为往年这一晚,他一定要来的。

他曾经说过:他的生命,是从我这里开始的,也要从这里结束。

年少轻狂时的诺言,当不得真,不是吗?

虽然说不等,我和红李还是将夏好几个打发睡了,在热炕头上坐到子时。他没有来,自鸣钟敲第一下的时候,我让红李睡下。

红李很失望的样子。

我心一动,她竟然是为了他才留下的?可她为什么当初要离开紫竹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说紫竹苑的日子太难熬了。为什么难熬?

想想卓雅说起胤禛报复她的手段,这个阴狠的男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可是,红李她,从来都没有在我跟前露出喜欢他的样子啊!

还是日子长了,等待变成了习惯?

我不知道,自己扯了被子也睡下。

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

我心里正嘀咕,却听见胤禛的声音:“阿凡,为什么不等我?”

我和红李闻声都一骨碌地起来。他披着风衣,领子上和肩膀上停着雪。

什么时候下雪了吗?吹了一天北风,说下雪就有雪了。

红李赶紧上前伺候他更衣坐下,又将白炭拨弄得旺起来。

“你还真来啊!红李煮的长寿面只怕冻成冰疙瘩了。我们也是刚躺下。”

“今日福宜有些不舒服,哭闹不休。等他睡了,我才过来。”他解释说。

“还是有儿子好。”我想着,却不说出来。

红李从厨房里拿了长寿面出来,居然还是新鲜的,热气腾腾。

红李说:“我在灶里窝了暗火,所以一直温着。”

她还真是用心啊!

我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奇怪,真的是因为失宠了,所以,对身边的人也多疑起来?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来这里二十六年,早已经淡忘了回去的事,这里一辈子,回原来的地方也是一辈子。一晃之间,我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宋红玫的年纪),加上原来的年纪,只怕比德妃还老。

四十多岁的人失去丈夫的宠爱原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弃妇心中,总有一口气难平。我如今就是这样的弃妇,心中也有这样的气。

我明白了为什么深宫里的女人很少有活过五十岁的。像我这样愁肠百结,等不到过年,也是不希奇的。

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我一声不吭地坐着。胤禛的一碗长寿面已经吃好,我还傻坐着。

“阿凡,你想什么呢?”

我这才回了神,说:“我在想,我究竟有多老了。”

来这里后,我从没有过生日。因为前面我一直不肯过宋红玫的生日。后来记得她的生日的大丫头们都出去了,后来的小丫头们虽然奇怪,但因为我得过失心疯,她们也就不敢提。

胤禛明白这一点,他也从不给我过生日。他希望我是红玫,也希望我是阿凡。他经常会给我买点小礼物,首饰,小孩子玩具,点心——

但是,阿凡来到古代,就从没有过生日。

也许正因为这样,常常使得自己以为还和紫堇、玉媚她们一样年轻,是雍王府里得宠的格格——

三一夜温存。起床时,男人已经不在了。我以为他上朝了,爬起来叫夏好给我梳妆,坐直了身子,却看见他正在地下靠着熏笼看书。

我庸懒地朝他笑了一下,就自己在炕头的柜子里找衣服穿。没想他却扔下书,重新上了炕。我还没有缓过劲来,他已经抱着我狂吻。

衣服还没有来得及穿就扔下了。

端水的夏花在前面,看见炕上春光,赶紧回头走了。后面的夏好来不及避开,一盆水全泼在了她身上。夏好正要骂,却见夏花放下盆,把门带了,示意她快点离开。

夏好明白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幸好是一盆热水,要不然,足以将她冻成冰疙瘩。

我好不容易得空骂道:“你发什么疯?丫头都被你吓着了。”

他一边卖力地伺候,一边说:“好多年,你都没有这么对我笑过了。你不知道吗?你庸懒一笑,勾人心魂——”

好多年,我们都没有消消停停地过几天日子了。即使清闲如我,每日里也是忧心重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一片云,就会下雨。

两人停下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隐约觉得外边的冰天雪地,应该迷人,就说:“去赏雪景吧。葡萄架后面山上的几树梅花,前几天已经在打苞了,去看看?”

他点头,宠溺地看着我,调笑说:“无论去哪里我都陪你,只不过,阿凡这个样子恐怕哪里都去不了——”

我就重新找了衣衫穿,也给他找了内衣,让他换了。

穿着厚厚的冬装,跑出去。

举目远望,世界似乎静止了。“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想起这句词,心中不由自主地发怵。

湖面上已经开始结冰,大约过两天不晴,我们就可以去冰上玩。

我忙拉了胤禛往梅林走,那里总会有些色彩。

穿过被大雪覆盖的葡萄架,我们绕往梅林。远远地,清馨的香味直往我们鼻中钻。

我们相视一笑,放慢了脚步。

雪压梅枝,点点梅花在雪中略冒了一点点头,香,就这样散溢出,弥漫在清冷的空气里。不知为何,眼前总有雪梅的样子。我的心中一凛,悄悄地拉了拉胤禛的衣袖。他深情地看我。我扯个笑,说:“回吧。我感觉有些冷。”

胤禛也不追问,就扶了我往坡下走。走了没两步,我脚下一滑,倒在雪地里。胤禛急忙俯身拉我,我用力一带,他就直接往坡下滚去了,我大笑。空寂的时空里,回荡着我的笑声,惊落枝头雪。

我在高处,抓了几大把雪,扔他。他大惊,忙爬起身,危险地向我走来。我横跑,就地滚下山坡。夏好四个见我跌倒,赶紧跑来扶。

她们是江南人,脚不大,在雪地里走得甚为艰难。我快速地抓了几把雪,向她们扔去,她们一个个措手不及,全都滚在地上。

胤禛这时已经到了我身后,我知道来不及跑,就干脆坐在地上,等他发落。他却一把捞起我,说:“还说冷,看你跌得,满身是雪,快回去换了皮袄,再出来玩。”

那边四个丫头,却内讧,雪球飞来飞去,有一个很不识时务地砸在胤禛头上。

丫头们大惊失色。

胤禛摇了摇头,将雪摇落。夏好正要请罪,他却说:“难得格格今日有兴致,大家回去换了衣服出来玩雪。”

丫头们齐声欢呼。

福海总算不再冷清。

当我们几个女人出来时,胤禛已经滚了大大的一个雪球,立在地上。我对夏花几个说:“爷堆雪人,我们玩新鲜的。我们用雪砌一座城,可好?”

她们四个,一人一面,砌城墙。我却独自回忆欧洲城堡的样子,慢慢地堆起一座小小的雪堡。丫头们问:“格格,你是要盖一座洋人的教堂吗?”

我点头,手里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胤禛把雪人堆好了,走到我们这边来。

他仔细看了看,说:“有点象白晋说的他们国家的房子,但是,你做得没有图画上好看。”

我撇嘴说:“爷做个好看的来?”

他一点都不谦虚,让夏花从外边用脸盆运了很多雪来,开始制作一个巨大的城堡。胤禛打地基时,我笑他:“等爷的这座城堡做好了,也就到了明年春天了。”

他不理我,做他自己的。

他建筑第二层时,我慎重地预言:“大约过年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当角楼初具形状时,红李出来了,叫我们去吃午饭。看见王爷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就从房间里拿了天申小时候的几样玩具,给雪人化了个妆。

王爷吃饭一向很快,往常他会等我吃完。但今天因我嘲笑,他放了碗就去建造城堡了。等我喝完茶,丫头们吃好饭,晃晃悠悠地出门视察他的工程时,他已经连角楼上的旗帜都插好了。

我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个硕大的微型城堡,说:“没想爷对西洋建筑知道得这么详细,为什么不在大清也建造这么一个城呢?这种建筑,有另一种风情。”

又不知足地想,城堡前的广场上通常都有喷泉的,可惜做不出来。

他搂我入怀,悄悄说:“等到天下太平,我就给你建一座西洋城堡——”

我很是怀疑地看着他。

他笑:“你别忘了,宫里的神甫们,很厉害——”

19.观海登楼日未斜,晴空万里浮云霞(中篇)



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三日,八个月大的福宜病逝。这一天,胤禛在祭永陵的路上——康熙帝以御极六十年,遣皇四子胤禛、皇十二子胤祹、世子弘晟祭永陵、福陵、昭陵。

玉媚悲痛但并没有失去理性,她对孩子突然而至的病产生了怀疑。如果说女儿的去世是因为她的漫不经心而夭折,对这个儿子,她绝对是小心翼翼地照顾。胤禛前脚出门还好好的,后脚福宜就突然病倒。

玉媚将心中的疑惑告之卓雅,要求她彻查凶手。卓雅为难道:“爷出门在外,若是王府因此乱了阵脚,却如何是好?年妹妹,你先养好身子,等爷回来,自然给你一个公道。”

玉媚知道,等王爷回来,什么证据都会没有了,查也是白查。但她不再纠缠卓雅——她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卓雅当家的难处她不是不知道。

她决心自己查个水落石出。

我因回王府过年,此时还在桃苑。十五那一天,玉媚来了。不等丫头们通报,她就自己打起帘子进来了。我在炕上看书,一楞神,她跪在了我的脚下。

我赶紧跳下炕,扶她起来。她居然一个丫头都没带。夏好几个赶紧上来,将她扶到炕上坐下。夏花给她上了茶。我挥手让丫头们下去。

玉媚原本身体就不大好了,如今更是形容憔悴,泪如泉注。

她趴在炕桌上,肩膀抽动着,哭了半天。我不说话,任她哭。

对一个悲痛如此的人来说,她此刻不需要劝慰,不需要教训,她只需要支持和倾听。

终于,她抬起了头,说:“姐姐,我要查凶手。”

我点头。

她又说:“一时急火攻心,怕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到这里来,说给姐姐听,看能不能给我捋一捋。我也不敢贸然下手查,万一那人狗急跳墙,我这里也就鸡飞蛋打了。”

我示意她说。

正月初十,爷出去办差之前,还过来看了孩子,那时孩子我自己看着,活蹦乱跳的,在炕上爬来爬去。中午,奶妈抱了孩子去喂奶,也没有什么不妥。我吃饭的时候,孩子就睡在摇篮里,睡得很香。孩子一觉睡到了申时,饿了,又是喂奶。

玩到天黑,突然就有些发烧,奶也吐了出来。后来烧得越来越严重,额头汤得什么一样,我用凉的毛巾给他敷着。这时,着人请的太医来了,他说是天花,没有药救,只能看孩子的造化………………

她哭得泣不成声。

天花有十天左右的潜伏期。难道是在宫里?如果那样,就不用查了。但我此时没有点明,还是让玉媚继续倾诉。

天寒地冻的,我不想折腾。那两个孩子已经患过天花,不会对他们有影响,我就坚决不同意去庄子上。大福晋觉得也是,就算了,只是我那院子里的人不准出院门半步。吃的用的都是外边的人送到院门口,我们自己拿进来。

没想,宜儿竟不能熬过三天………………

她又哭了好半天,勉强才住了声,抽泣着说:“我进王府十几年,前几年,没有心事,也不想争宠。姐姐说,我不能毁了先生的心血,我——宜儿虽然不是他的,可我——”

我这才打断她的话,问:“妹妹院子里的人可有靠不住的?或者,是新来的?”

她摇头:“都是跟了我十来年的,那几个大丫头,原本要放出去的,她们要跟着我,没什么不妥。奶妈虽然是宜儿出世后才来的,却是家生奴才,一直在王府当差,人也很忠实。”

“这正月天,来串门的人可有不妥的?”

“我素来与王府其他房里的人交往不多。过年时互送些礼物什么的,都只是按规矩,她们好象也不是什么仇恨我有儿子的人——”

我想了想,问:“除夕家宴你带孩子进宫了没有?”

“带了。”

“可曾脱过手?”

“宫里的丫头们看孩子活泼爱笑,抢着逗了一会儿。”

“德娘娘宫里的丫头?”

她点头。我叹:“天花染上身十天后,才会发病。你别查了,我知道了。可是,就是爷知道了,也是不能声张的。以后小心些——”

“什么?姐姐知道有凶手,却不让我查?”

“是的。不能查,查下去没人能收拾,皇上只怕也——而且,你根本就找不到证据的。她从来不留把柄在人手里——除了她想让你看见那个把柄。”

玉媚却大怒:“不管是谁,我一定要他偿命。姐姐,你告诉我。你们怕,我不怕,大不了——”

“大不了,王府里的人,全毁了——”

“姐姐——”她怀疑地看着我。

她突然明白了我说的是谁。只是——

“姐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哥哥。”

“我二哥?”

她不解:“我二哥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现在是这样,往后呢?”

“往后怎么了?”

“万岁爷万年之后——”

“这个老女人,她究竟要什么?要什么?连亲孙子也下手——”

“儿子她都能下手,孙子为什么不能——”

玉媚咬牙,说:“难道,我的孩子,就这么白白地——”

“再看吧。你还年轻,往后会生很多儿子的——”

五胤禛的悲痛难以言表。四十多岁,添了儿子,怎么说,都是爱如珍宝的。八个月大,爱笑爱闹的孩子,谁看了不喜欢?说没就没了。

胤禛大发雷霆,要惩罚下人。玉媚拦了他,将我的分析说给他听。于是,他虽然恨得牙痒痒,却还是泄了气。

因为待在王府别扭,过完十五,出了年,我就要回圆明园。

胤禛生气:“你就不能为我想一想?她孩子没有了,我——”

“你做你应该做的,没什么。但是,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为什么?你们不是和好了吗?你都能劝得她——我没在时,她的事只找你商量——难道你——”

我不想解释,只是说:“玉媚必须养有你的孩子。否则,年羹尧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以后小心点。反正娘娘也不待见她,没事少让她进宫。圆明园水面宽阔,我住着自在。你别生气了,这两年,不那么太平,万事小心——”

“你总是一个人住,我怕——”

“你放心,在她眼里,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她现在盯的是玉媚。她要让年羹尧知道,他的妹妹并不得王爷的喜欢。他这个大舅子,并没有被你看重——”

胤禛叹气。

“我在王府里,你难免要分一些心思在我身上,所以我还是住在园子里比较好——”

“园子里太冷清了,我又忙——”

我说:“几个丫头都不错,能歌善舞,又一个个鬼精灵似的,我那里,其实很热闹——”

他没办法,只好放我出门。

三月,大学士王掞先密疏复储,后御史陶彝等十三人疏请建储,康熙帝不许,王掞、陶彝等被治罪,遣往军前效力。 王掞因为年岁太大,充军由儿子替了。

圆明园里的桃花开了,胤禛前来赏花——他知道我对桃花的喜爱。

我们在桃林里漫步。

“王府里的桃花开得也很好——”他说。

“花开自在,哪里管人的境遇?”

“王师傅前日里来找我。”

“他?他死心塌地地为太子,找你做什么?”

“前些日子,他上密折,让皇阿玛复太子位,被阿玛原折退回。于是联系御史们联合上折子,请建储。他们都被罚了。王师傅老了,他的大儿子替他充军了。他找到我,说皇上对太子已经死心了,要我——”

“为什么找你?大臣们不是还是看好老八和十四吗?李光地死的时候还说‘举朝八王最贤’。五十七年,十四代御驾亲征,仪仗同皇帝亲征,号称大将军王,大臣们的风向转向十四——”

胤禛说:“王师傅是太子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傅。他完全是忠于社稷,而不是皇帝和太子。他说,十四弟才堪大将军,却不是治理天下的好人选。老八一党只是为己谋私利,为了当太子,竟然找杀手暗杀当时的太子二哥——这件事情虽然皇阿玛五十三年死鹰事件后提起过,我们却并不知道详情。

王师傅一向为二哥所倚重,所以知道得很清楚。他也没有详细跟我说,只是说,老八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不是人君所为。他的贤,只是为了结党,装出来的,根本就是伪君子,为真正的君子所不齿。”

这话从老夫子嘴里说出来,是很严重的了。王师傅作为正统的名教弟子,坚守圣人之训。以大臣身份说某皇子是伪君子,恐怕若不是恨之入骨,是说不出来的。

“那他希望你保太子?”

“他要我自己谋太子位。”

“什么?”王师傅会说出这种话?

“王师傅说,如今皇上已经过了鼎盛之年,却坚决不肯复太子位,是对二哥彻底死心了。为了天下社稷,他要我争取太子之位。他说,入朝为官几十年,被拜为太子太傅几十年,却没有教好太子,是天下罪人。

他说,这么多年来,只有我办差,不谋私利,不结党,还多次保太子,有天下为公的心肠,要我千万不要因为顾及兄弟之情而手软。后面他说的和顾先生差不多,就是说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吏治要清。

另外,这些年来土地兼并严重,无田地的百姓丁税已经交不起了,要改革。还有,就是说,南边的蛮荒土人,不懂得礼教,故常有祸乱。必须在那些地方,派官员推广儒家礼教,教化百姓——”

“他有没有告诉你怎么谋太子位?”

“没有。但他把以前为太子所用,现在仍旧在朝的官员名单给了我。他说,这些人是他的朋友——”

“既然是师傅的朋友,自然都是正人君子。目前不要去笼络他们。天下大定之后,他们自然会为你所用。”

六康熙六十年九月,上制平定西藏碑文。十月,上召抚远大将军胤祯来京。

十月初九,玉媚产一男婴,胤禛大喜,起小名福惠。

年羹尧因经略大军后勤供给有功,升任陕甘总督。玉媚在王府的地位几乎盖过大福晋卓雅。但她仍旧小心谨慎,宽待下人以及胤禛的其他妻妾。德妃娘娘的存在,就像一把悬在她和儿子头上的一把剑,不能不小心应付。

因为我老不回王府,紫堇就带了弘昼来看我。

因为新添了儿子,胤禛对弘昼疏忽了一些,这孩子有些不高兴,因为他阿玛好久不曾带他出去玩了。

圆明园里十分清净,弘昼好热闹,遂有些怏怏不乐。

葡萄今年正当年,硕果累累。想起往年和老师闲聊时,她说过一个简单的酿葡萄酒的方法,遂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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