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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庶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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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几人就围着火炉讨论先绣哪个才好,宛清看着那足有一百来张绣纸,每样都要绣成双数,脸色就沉了下来,那不意味着,她接下来直到出嫁都闲不了了,这里有一大半该绣坊准备的,都拿来要她绣,不用说,肯定是大夫人帮着宛玉报复她呢。

宛清直接吩咐竹云道:“都拿下去收好,你们只需要绣荷包和我吩咐的就可以了,其余一概不用理会。”

吩咐完,宛清便拿起今儿去库房拿来的布料绣起来,绣的异常的用心,只是绣到一半的时候,才发觉出不对劲,她手里这荷包老太太是要送去锦王府给王妃的,那他要的呢?她今晚不就得绣两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了?

不敢马虎了,当下用心绣起来,梳云见她绣完一个又绣一个,不知为何,三姑娘只要她们一晚绣一个就成了,她自己怎么倒绣了两个,便又拿起针线,陪着宛清绣起来。

绣完两个荷包,宛清燃了点安神香,这才睡下,第二日一早,宛清便带着竹云拿着荷包和绣纸去了老太太院里,大夫人起不来床,请安就免了,宛清乐的自在。

老太太接过宛清绣的荷包,细细的检查起来,针脚细密,图案精致,闻着还有一股令人异常的心情舒畅的淡淡香味,老太太问道:“这里面装的可是兰香?”

宛清点点头,“祖母鼻子真灵,拿油纸包裹了祖母都闻见了,祖母可喜欢兰香,回头我也给祖母做一个送来。”

老太太见宛清这么孝顺,慈爱的摸了摸宛清的头发,笑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也议了亲,该着手准备自己的嫁妆了,六礼都已经过了二,说来今儿还是锦亲王世子十八岁的生辰呢。”老太太说着,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的荷包上,猜测这是不是锦亲王妃给世子要的礼物。

宛清也猜出来了,不过不是老太太手里的,而是还呆在屋里的那个,脸色暗红,过生日就直说嘛,想要礼物还非得拐了又拐,真是别扭没差点吓的她肝胆俱碎。

宛清摇了摇头甩掉那张黑乎乎的脸,笑道:“就算是备嫁妆,给祖母绣个荷包的功夫还是有的,肯定是祖母嫌弃我手艺差了,要不,我把兰香送来,想来祖母身边手艺好的大有人在,祖母身上戴的就漂亮极了。”

老太太解下荷包一看,笑道:“这还是王妈妈绣的呢,手艺的确不错。”

王妈妈在一旁听着,忙谢老太太和宛清的夸赞,又道:“回头三姑娘拿了香来,奴婢给老太太绣。”

宛清笑着应了,回去便让梳云将兰香送了来,当然另外包了六粒拿荷包装了送给王妈妈,自是不提。

又闲聊了几句,老太太便差人将荷包和送莫流宸寿辰的礼物一并送去锦王府,转眼瞥见竹云手里抱着的图纸,有些蹙眉。

宛清见老太太注意了,忙示意竹云拿过来,宛清一一展开道:“这些都是绣坊给我准备的图纸,祖母请看,宛清想稍作修改,可又怕于礼不合,母亲受了惊吓,宛清不敢拿这些琐事去叨扰,便烦扰祖母来了。”

老太太瞧着,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眼神也冷了不少,样式老了些,也不够精细,当做嫁妆,宛清到了锦王府定是失礼,老太太当下便明白了宛清的意图,直接吩咐秋荷将绣坊的管事曹妈妈喊来问话。

曹妈妈本还有些纳闷老太太找她来是有何事,问秋荷也只说不知道,一进门就见宛清和老太太在看她昨儿给竹云的图纸,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当下腿就有些打颤,老太太是过来人,东西如何,她一眼就明白,这事不是大夫人一手过问吗,怎么老太太问起来了。

竹云一见曹妈妈腿打颤,便上去扶道,关怀的道,“曹妈妈是病了么,怎么腿都打起了颤?”

老太太一瞥眼,曹妈妈腿颤的就更厉害了,老太太将图纸直接拍桌子上,阴沉着脸色,“这就是你给三姑娘准备的嫁妆,比大姑娘的差十倍不止,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曹妈妈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大姑娘是嫡出的姑娘,嫁妆原就该精细些,三姑娘是庶出,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好个按规矩办事!老太太端着茶轻轻的啜起来,冷眼看着曹妈妈,当下的天气,曹妈妈竟吓出来一身冷汗,半晌,老太太才冷冽的开口:“按规矩办事就不怕丢了顾府的脸面是么,这样的嫁妆就是顾府的规矩了,这么粗劣的嫁妆用在锦王府里,让人怎么想我顾府!顾府何时穷到这个地步了?!”

老太太说着,直接就将一盏才泡的热气腾腾的茶扔了下去,茶水溅到曹妈妈脸上,她也不敢哼半句疼,连着磕头认错,大夫人正卧病在床,谁也保不了她,尽管这事是大夫人授意的,可老太太这会儿也不会追究大夫人的责任,都她的错啊。

等她磕的额头都红了,老太太才将图纸扔了下去,“回去重新画了拿来,按着大姑娘出嫁时的份例置办,要是再有半点差错,可就没这回这么好运气了。”说着,老太太眼神就凌厉了起来,曹妈妈感激的连连表示衷心办事,白捡了一条命啊。

恩威并施,宛清终于见识到老太太的手段了,这曹妈妈以后该是老太太的人了,难怪大夫人执掌府里多年,府里人见了老太太还是半句话不敢吭呢。

大夫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她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原本宛清的嫁妆比顾宛芸的差个两三成,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睁只眼闭只眼就由着她了,可她做的也太过了火,老太太原就更满意锦亲王府这门亲,且不说当初宛清还在病榻上,王妃就将亲定了下来,光是这份重视就让她觉得有面子。

再看顾宛芸在侯府的地位,老太太就更中意宛清了,要按她本意,就是顾府给宛清准备的嫁妆比顾宛芸好上几分也是可以的,只是看着大夫人当家主母的脸面上,不好越过宛芸去,大夫人给宛芸办的嫁妆,不用想也知道不差。

等到大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时,气的脸都白了,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骂道:“我为顾府劳心劳力十几年,到头来,她一个庶女的嫁妆和宛芸的一样多,那我算什么,宛芸宛玉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宛清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出了春晖院,想着大夫人受了惊吓,她还是要去看看的,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女儿,要是礼数不到,回头又该揪着这么个小错处不撒手,可劲的折腾她,只是顾宛容和顾宛玉今儿都没来老太太屋里弹琴,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夫人院子里,最好是别遇到。

才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宛清就见着三姨娘挺着个大肚子往这边走来,步履艰难,忙上去扶着,道:“三姨娘身子重了,天气又冷,怎么也来了。”

三姨娘的身子虽说才六个多月,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伙食质量上升的原因,三姨娘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大了一倍不止,看着宛清就觉得累得慌,还要近三个月才生下来呢。

三姨娘有几日没见宛清了,心里想念的紧,见了宛清便仔细的看了一番,见宛清没消瘦,气色也红润,这才道:“大夫人昨儿受了惊吓,我既是知道了,不来不合适。”

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大夫人的院子,那颗大树果真被伐了,这入冬的季节,树上有蛇还真是奇闻。

内屋里,大夫人正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力,红袖端着药碗立在一旁侍药,苦苦劝道,“夫人,您把药喝了吧,都热了两回了,再不喝可就要错了时辰了。”

大夫人无力的抬手,瞥眼见宛清和三姨娘进屋,便又收了手,眼神恶毒的射向宛清,复又望向张妈妈,眼里写满了质疑,她怎么好端端的在这儿,蛇不是放她屋里了。

张妈妈吓的低了头,大夫人被蛇吓着了的事,她昨儿就觉得事有蹊跷,便去问了办事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吓着大夫人的蛇就是那特地寻来的两条,当下便警告不许多言,这事必须得烂在肚子里,否则一旦被大夫人知晓了,他们逃不掉一个死字,可是蛇是她亲眼见放进去的,她也瞧见三姑娘进的院子啊,可这蛇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跑到大夫人院子来了。

宛清又岂会不知她心里的想法,规规矩矩的上前给大夫人行了礼,三姨娘也是,大夫人见三姨娘的肚子就觉得碍眼,愣是不让两人起来,宛清还好说,可是三姨娘哪里受的住,没一分钟,就摇摇欲坠了,宛清忙上去扶着,大夫人就皱眉不悦道:“怎么,几个月都没来给我请过安了,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受不住了,身子也太娇贵了吧,我不管你嫁进顾府前有多尊贵多大家闺秀,记住了,在顾府,你只是个小妾,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三姨娘继续站着,宛清气的想咬牙,那蛇怎么是晕死的,早该扔活蹦乱跳的蛇到她身上才上,三姨娘平日里就呆在院里,也没招她惹她,她又何必时时摆她夫人的架子,正要开口,三姨娘就捏着她的手,摇头,又继续站着了,大夫人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三姨娘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宛清咬着牙陪着她保持着半福的姿势,宛清实在忍不住了,眼睛越睁越大,目露惊恐,指着大夫人的床下,浑身颤抖,大夫人见了,心跳的厉害,就见宛清突然扯着嗓子喊,“蛇,有蛇。”

宛清话一出,红袖便扔掉了手里端着的碗,吓的连连往后退,宛清早早的便扶着三姨娘退到一旁,赵妈妈和竹云护在一旁,大夫人估计是被蛇吓坏了,也不管,直接就跳了起来,“快给我打死它,快。”

因为宛清突如其来的戳中大夫人的死穴,屋子里乱成一团,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扫把棍子可就是没人敢上前,三姨娘捏着宛清的手,手心都是汗,不过不担心蛇,而是担心床下面没蛇的话,大夫人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宛清,她心里清楚,宛清是担心她才这么说的。

傻孩子,为她好她知道,可是撞上大夫人气头上,她是好了,可宛清怕是难过了。

宛清看着大夫人的样子,也知道她待会可能免不了责罚,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大夫人敢在她屋里放蛇,她方才不过虚放一条蛇怎么了,还不兴它自个跑了啊。

僵持半天,最后在大夫人的吼声下,终于有人掀开了床底遮着的幔子,床底下无一物,大夫人狠毒的眼睛扫向宛清,“小贱蹄子,你敢吓我。”

宛清咬着嘴唇,一副我明明就看见了,可能还在屋里的表情,大夫人气的就要过来打她,面容扭曲的吓人,大有剥宛清的皮的感觉。

突然窗户边传来一声响声,大家随声望去,窗户下,一条青幽幽的蛇正抬眼看着众人,估计是在疑惑着自己还在洞穴里休息着,怎么突然就换了个地,还有一群气势汹汹的女人瞪着它,它没招惹她们啊,赶紧的逃,说扭着青幽幽的尾巴往角落里头钻。

见到了蛇,宛清终是松了口气,忙朝大夫人行礼道:“母亲屋里暖和,蛇可能选这里冬眠了,宛清胆小,就先回去了。”言外之意,这屋里可能还不止一条蛇。

说完,宛清便扶着三姨娘一起出了大夫人院子,见四下无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姨娘拿手戳宛清的额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窗户明明是关着的,突然被人打开,可见蛇是突然被放进来的,明显是有人在帮宛清,在大夫人屋里帮宛清,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本事。

宛清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不过可以猜出两三分来,便对三姨娘道:“管他是谁放的蛇,谁叫她都病的下不来床了,还不忘拿捏人,也算是给她个小教训,我帮她找到蛇,她该谢谢我才是。”

宛清无耻的理直气壮的道,要是没那条蛇,还真不知道大夫人会怎么惩罚她,宛清心里有丝甜甜的感觉,挽着三姨娘一条胳膊,往三姨娘院子里走去,赵妈妈跟竹云走在后头,想着那蛇,心里就发毛。

在三姨娘院子里待了近一个多时辰,宛清才拎着个小盒子回自己的院子,殊不知早有人守在老槐树上都等的不耐烦了,落叶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好一大堆,就跟扫了地似地。

宛清和竹云回了屋子,拿起那个小荷包,拎着小盒子就出了院子,梳云迟一步跟出来,却没见着宛清的身影了。

有了心理准备,宛清这回被逮上树,心里平静多了,莫流宸今天没抹黑自己,而是带着紫金面具,一半看不清脸色,不过另一半也够黑,宛清眨着眼睛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生病了?”

好的了才怪,冷风嗖嗖的,又是呆在树上,见宛清一脸打量的模样,鼓着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宛清,“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不定就冻死在你这儿了,我今儿可是又帮了你一回,你就这么待我。”

大提琴般醇厚绵长的声音,清洌如泉,又是委屈万分,宛清心中一震,不经意地感到一阵耳红脸燥,貌似真有些待他不厚道,她知道他守在这儿,还左耽搁一回右耽搁一会儿,只是宛清转头一想,就释然了,又不是我将你绑在这儿的,你自己赖着不走,还怪起人来了,这没来由的抱怨拒不接受,她都没收落脚费了。

可念在他才帮过她的份上,宛清没反驳出声,而是把荷包和盒子都递到他手里,“给你的。”

莫流宸看了看那荷包,又拿那双明亮的凤眼敦敦的看向宛清,宛清在他的注视下,脸上一阵一阵的红晕飘过,莫流宸看着就笑出了声,真是有趣极了,他真应该早点把她娶回家。

宛清被他笑的心里恼火,睁大眼睛瞪着他,莫流宸被瞪的无辜了,宛清也不是好惹的,况且这里还是她的地盘,便学着他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猥琐,要是她胆子再大一点,就要伸手去挑人家的下巴了,还是胆子不够大了,额……主要是没有地理优势。

在宛清如狼一般的注视下,莫流宸那俊美无双的半张脸便升起红晕,被人盯着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丫头也太放肆了点,活像个八百年没吃过肉的女色狼。

恼火加上气急,再加上无奈和好笑,几种心情涌于脸上,让他的脸更红了,眉眼微抬,凤目波光流转,看在宛清眼里,更是美艳如花,再加上那半张面具,又带着一丝神秘感,宛清眼睛越整越大,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懊恼的说话声:“再看,我把你眼珠给剜出来。”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宛清被骂的一怔,见他手都伸出来了,忙回过神,眨巴眨巴有些酸涩的眼睛,嘟着嘴道:“这面具哪买的,挺不错的,颜色好,质地也好,还反光呢。”

莫流宸被她弄得一怔,随即笑道:“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都戴着了,成亲洞房也戴着。”

宛清自是没错过他说话时眼里闪过的捉狭,可脸还是不禁的红了起来,扭着身子道:“东西也给你了,快放我下去。”

宛清身子一动,搁在她膝盖上的盒子就掉了下去,宛清伸手去抓,却没抓到,只得看着它往下掉,可在半空中的时候,却被一闪而过的身影给接住了,宛清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还好没摔坏,不然一个时辰就白花了。

莫流宸看着宛清一脸庆幸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为了抓它差点都掉下去了,便带着宛清下了树,宛清才不管他,提着裙子就奔进屋里,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最好了。

冷灼将盒子递到莫流宸手里,推着轮椅就走了,回到绛紫轩,莫流宸就忍不住好奇的将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是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很精致,上面还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莫流宸眼睛灼灼地看着那几个字,心里竟有丝暖流窜过,冷灼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宽慰,“少爷,我去拿勺子来。”

冷灼才转身出门,那边王妃手里拿着个荷包就进了屋,见莫流宸对着个盒子发呆,王妃担忧的上前,将荷包递给他,“宸儿,这是你要的荷包。”

莫流宸见那荷包跟怀里的一模一样,这才抬起头望着王妃,王妃抚着他的头,笑道:“这是母妃找顾三姑娘要来的。”

莫流宸耳朵竟红了起来,他怀里已经有一个了呢,母妃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要了来,王妃见他不接,有些不解,难不成她猜错了,宸儿要的是她绣的?

“宸儿,可是不想要她绣的?”王妃担忧的问道。

莫流宸忙伸手接过揣怀里了,又接过冷灼递过来的勺子,挖了一勺子蛋糕放嘴里,好甜。

王妃在一旁看着,心里就有些宽慰,难得有东西入得宸儿的眼,便吩咐冷灼道:“宸儿喜欢,明儿再买个回来。”

冷灼当即把目光投向莫流宸,他该如何回答啊,这东西他可买不回来,就是能买的回来少爷也不一定喜欢。

莫流宸也知道不太可能,后悔忘了问这叫什么了,半晌,才冒出来两个字:“不用。”

顾府接下来的两天可热闹了,每日里一大群的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棍子睁着眼睛盯着大树看看还有没有藏匿着的蛇,原本依着大夫人的意思要将府里的大树全给砍了了事,顾老爷知道后,严词斥责了一番,哪有被蛇吓着了,就把树全给砍了的,那顾府还成什么样子了,大夫人虽然不甘心,可也不敢忤逆。

大夫人也不敢呆在屋里了,自大家在她屋里见到了蛇,她便想换个院子住,可顾府除了老太爷老太太的院子,就属她的最大,是当家主母地位的象征,她也住了十几年,要她因为几条蛇就给让出来,她心有不甘,只得弃了主屋,住东厢房,但还是神经兮兮的,估计是被从树上掉下来砸到的蛇吓出后遗症来了。

顾宛玉也有好几日没去大夫人院里了,她害怕蛇,每日里宁愿到春晖院弹三两个时辰的琴,宛清本就不喜欢去大夫人那儿当木头桩子,趁着自己见了蛇,也不再去大夫人那儿请早安了,改向老太太请安,大夫人也无话可说,说来,她还该感谢宛清的如炬慧眼,替她看见了蛇,保她小命呢。

这一日,宛清去春晖院的时候,破天荒的见着了顾老太爷和顾老爷,顾老太爷身形魁梧,须发浓密,双目有神,顾老爷跟顾老太爷有几分神似,是个身着鸦青色大衫,着玳瑁钗束高冠,眉色微玄,眼瞳若凌,稍稍抿起嘴唇便满脸肃穆之色,胡须冉长的中年美男子。

宛清想了一下,原来今儿是休沐的日子,大御朝实行十日一休沐的政策,也就是每工作十天,休息一天。

宛清忙上前行礼道,“宛清给祖父、祖母还有父亲请安。”声音清冽响亮,不卑不亢。

顾老太爷还有顾老爷才着眼打量宛清,眼里露出赞叹之色,这个孙女见的不多,印象里也是个胆小恭谨的'奇‘书‘网‘整。理'提。供'样儿,许久不见,变化很多,想起老太太先前的提议,老太爷敛眉神思了一会儿,朝老太太笑道:“看着果然不错,就依了你的提议,让她帮着管家。”

宛清听的一怔,要她帮着管家,有没有搞错,顾宛玉站在顾老爷身后听着嘴角就鼓了起来,娘亲现在病的下不来床,竟让她帮着管家,她大字都不识几个,能管个什么家。

顾宛容也目露狠光,好不容易大夫人病了,想着这回也该轮着二姨娘做主了吧,不料今儿老太太突然就提出让宛清帮着管家,不就是即将嫁个残腿的么,竟还有模有样的学起了掌中馈,老太太的心偏的也太厉害了点,不就是送了几粒香珠而已,她不也去寻了。

正想着该想个法子插上一腿才好,就听宛玉笑着问宛清,“三姐姐,以前你大字就不识得几个,能看的懂账本么?”眼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才说完,老太爷的目光就凛冽了起来,宛清虽说是庶女,可不至于连字都认不全吧,难不成媳妇没找人回来教她,虽然宛清将来不会成为王妃,可当家主母是肯定的,这连账簿都识不清,那怎么成,就把目光投向老太太,几十年的老伴了,他还是了解的,不提宛容也不提宛玉,独独提了让宛清帮着管家,不该这点子事不清楚。

老太太抬头看了眼老太爷,又自得的呷着茶,就听宛清回道:“我们姐妹三人一起识的字,虽然宛清不及二姐姐和四妹妹聪明,但识字应该差不了多少。”她们三个也就隔了一两月前后出生,所以是一块儿识的字,只不过大夫人经常要宛清做绣活,练字的时间就少许多,所以才比她们差,一差大夫人就增多绣活,结果恶性循环,宛清愈发的落后了。

顾宛容一听,便哼道:“以前识字的时候你也没少挨板子,怎么就差不了多少了?”差多了!

被揪着不放,宛清也皱起了眉头,目光淡淡的扫向顾宛容,“勤能补拙,就算当时没学会,时间久了不也就学会了,难不成二姐姐还想考考我不成?”

别说,顾宛容还真有这意思,顾宛玉也笑着望着宛清,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娘亲给她派了那么多的活计,又没纸笔,就算她想勤能补拙,也得有条件不是,半年前才看过她写的字,她就不信她半年时间内就识了不少字了。

便朝宛清得意的一笑,后又望着老太爷老太太道:“难得祖父祖母都在,父亲也很久没考我们才学了,不若趁着今儿的机会,考考我们吧?”

顾宛容也在一旁帮腔,老太爷捋着花白的胡须看着神色自得的宛清,眼色有些复杂,最后点头道:“就写首小诗吧。”

那边有就有人摆上桌案,顾宛容和顾宛玉兴致勃勃的提笔写诗,宛清手里拿着毛笔,眉毛一扭再扭,梳云在一旁看着,忙从怀里拿出一根鹅毛出来,幸好她备着了,自从上回在端王府,宛清不肯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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