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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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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寇仲心中暗骂,这岂非要他当场出丑,幸好他昨晚从韦正兴处学来绝招,从容道:「过
犹不及,现今娘娘容光焕发,脉气中和,实不宜再进补药一类的东西,郑公公明鉴。」
郑公公拍马屁拍着马腿,大感尴尬,乾咳一声道:「当然以先生的诊断为准。」
张婕妃忽然道:「你们给我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先生说。」
郑公公等无不愕然,只得依言退下。
寇仲心叫「来哩」,果然当厅内剩下两人时,这位于娇百媚的大唐帝宠妃低声道:「先
生你放胆直言,万事有我为你担当。今趟我忽榷怪疾,是否遭人暗下毒手呢?」
寇仲心底正痛骂李建成,将自己摆在这么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
若他的答案是肯定的,罪责会落到李世民处;假若答案是否定的,则又开罪李建成。
他该怎办才好?
徐子陵梳洗妥当,正犹豫应否该立即入宫见李渊,又觉得这不符李渊和岳山恩怨交缠的
关系,更不似岳山的孤僻性格和我行我素的作风。
大感头痛时,房外有人扬声道:「岳山前辈在吗?晚辈秦川求见。」
徐子陵虎躯一阵,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直冲脑门,沉浸在某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
里,一把拉开房门。
男装打扮的师妃暄仍是那飘逸闲雅的动人模样,与他擦身而过,走进房内,含笑道:
「这该是长安最华丽的房间,外厅内寝,都是宽敞舒适,更和其他客房隔开,谁可想到岳前
辈在长安可受如此礼待?」
徐子陵把门掩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各种莫名的情绪波动,淡淡道:「师小姐是什么时
候到的。」
师妃暄别转娇躯,凝神打量他的岳山模样,叹道:「你能把祝玉妍瞒过,我反不觉得奇
怪,但你怎能连李渊都瞒得过呢?」
徐子陵心中生出顽皮的想法,扮足岳山的神态,大马金刀的先坐入椅内,指指身旁隔着
方几的另一张椅子道:「妃暄请坐,老夫今趟重出江湖,根本没有任何事要瞒人的。」
师妃暄看得一呆,泛出个没好气又无奈的罕有动人神情,依言坐到他右侧去。
徐子陵以岳山的表情语调道:「岳某人到长安来,为的不是李渊,而*鞘*
那万恶不赦的奸贼,若不是他,秀心怎会比老夫还要早走一步。」
师妃暄轻柔地道:「妃暄明白啦!不过我仍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神态。」
徐子陵一震往她瞧去。
师妃暄像说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神情坦白自然的迎上他的目光,微笑道:「你的好兄
弟在哪里呢?」
徐子陵感到很难不向她说实话,坦然道:「他现在是长安最炙手可热,救人济世的神
医。」
师妃暄大讶道:「他何时学懂医术的,连『活华陀』韦正兴治不好的病,都被他药到病
除。」
徐子陵奇道:「师小姐到长安有多久呢?」
师妃暄解释道:「我昨晚才来,见过秦王,和他谈了近一个时辰,你和莫神医均是他曾
提及的人。」
徐子陵叹道:「寇仲不懂得医术,而是误打误撞下以针灸和《长生诀》真气治好沙天南
的病患,被迫上轿子,成为神医。至于他如何能治愈张婕妃的怪疾,则是另有隐情,难以尽
述。事实上师小姐来得合时,区区正有一事要请教。」
师妃暄点头示意不妨直言。
徐子陵道:「假设绾绾得到邪帝舍利,会有什么后果?」
师妃暄神态平静的道:「恐怕向雨田复生,都答不到你这问题,甚至是吉是凶,亦难逆
料。」
稍顿后,秀眉轻蹙的问道:「你们是否给她识破?」
徐子陵佩服道:「小姐猜得很准,是寇仲给她瞧穿,现在她威胁我们在寻到宝藏后,要
把邪帝舍利交给她。」
师妃暄淡淡道:「你们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
徐子陵道:「寇仲本提议立即退走,过一段日子才回来,但我却反对他这样做。」
师妃暄奇道:「子陵兄因何反对?」
徐子陵苦笑道:「这件事有缓急轻重之分,比起即将发生的惨变,邪帝舍利只是微不足
道的一件事。」
师妃暄动容道:「妃暄愿闻其详。」
寇仲沉吟片刻,反问道:「娘娘为何有此猜疑?」
张婕妃凤目生煞,沉声道:「我这个怪病起得毫无道理,就算没有人提醒我,我也要查
根究底。」
寇仲把心一横道:「小人不敢肯定娘娘是否真曾被人下毒,但这可能性是存在的。」
张婕妃娇躯剧颤道:「先生为何不敢肯定呢?建成太子把先生开的药方拿去给长安的名
家参研,均认为此方主要是解毒之用,但由于配方之法不依常规,故才不敢肯定。」
寇仲心内又痛骂李建成,苦笑道:「娘娘明察,太子殿下亦曾多番向小人查问此事。
唉!娘娘可否帮小人一个忙呢?否则恐怕小人今晚就要急急卷铺盖逃离长安。」
张婕妃不悦道:「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谁敢来欺负你,说出来让我禀告皇上。」
寇仲装作骇然的道:「万万不可,否则小人会更难做人。」
张婕妃微嗔道:「先生跟我直言无忌,不要尽是这般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
寇仲压低声音道:「小人虽是治病的高手,但对用毒却毫不在行,只懂依据望闻问切四
大法则施针用药,所以对娘娘有否被下毒,不敢违心放言。唉!但太子殿下似乎认定事实该
是如此。假若小人……唉我都是早走早着算哩!」
张婕妃明白过来,道:「先生万勿轻言离去,我既了解先生的处境,当然晓得怎样在皇
上面前说话。」
寇仲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皆因他知道张婕妃和李建成必会联合起来诬毁李世民,
不过此事他既管不了,亦不到他去管。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乘机告退。
师妃暄露出前所末见的凝重神色,点头道:「子陵兄所言甚是,相比起来邪帝舍利只是
微不足道的事。若让石之轩和赵德言阴谋得逞,天下不但难望统一,更会重演当年外夷入侵
之局。」
徐子陵道:「现在最关键的人物是杨文干,我希望能得到所有关于他的资料,特别是他
最近的动静,师小姐可否在这方面帮个忙?」
师妃暄明眸射出智慧的光芒,深邃动人,淡然道:「你两人总教人大出料外,甫抵京
师,就看破石之轩的惊天手段。不过这等若义助李世民,寇仲同意吗?」
徐子陵微笑道:「义之所在,寇仲绝不会计较帮的是谁。」
师妃暄道:「你们是否仍要把宝藏起出来?」
徐子陵苦笑道:「我答应寇仲的事,定要尽心尽力为他办到。坦白说,寇仲虽是信心十
足,但我却感到寻宝的机会非常渺茫。」
师妃暄亭亭起立,美目瞥往窗外暗沉的天空,柔声道:「快下雪哩!」
徐子陵陪她站起来,低声道:「怎样可联络到你呢?」
师妃暄朝他瞧来,轻轻道:「妃暄暂时寄居在东大寺旁的玉鹤庵,只要你说出『佛祖慈
悲』四个宇,庙内的师傅会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假若我不在的话,什么事都可告知主持常善
师太。」
徐子陵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好像是她答应自己的约会,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去找
她。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
师妃暄往房门走去,忽又停下步来,笑道:「为何知道你成为石之轩除之而后快的目
标,但我却一点都不为你担心?」
徐子陵移到门旁,道:「坦白说,比起石之轩,小弟虽有一拼之力,但仍非他的对手,
所以我不会再给他另一个杀我的机会。」
师妃暄微笑道:「这正是我不为你担心的理由,请问子陵兄不扮岳山时是什么身份?」
徐子陵犹豫片刻,才尴尬的道:「我会变成一个叫雍秦的赌徒。」
师妃暄低念两声「雍秦」,忽然记起自己的化名「秦川」,俏脸竟飞起两朵红云,嗔怪
的横他一眼。
徐子陵面具内的老脸早红透,很想解释这只是因雷九指凑巧找到一对刻有「雍秦」两字
的护臂,才要他顶用这名字,但又知这类事愈解释愈着相,只能僵在当场。
师妃暄眼神倏地变得复杂,似包含着无数一直隐藏在深心内的情绪,轻轻一叹,低声
道:「小心点!」
徐子陵拉开房门,瞧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地消没在廊道尽头。
雪粉又开始洒下。
正要关上房门,心中一动,移到廊中,负手观看雨雪洒落庭园的美景,心中一片茫然。
每当和师妃暄相处时,光阴都像溜得特别快,生命也似因她而攀登上最浓烈的境界,这
是否就是男女间的爱情?纵然答案是肯定的,他只会是错种情根,将来绝不会有什么好结
果。
从第一次在洛阳的天津桥见到师妃暄,他知道永远都不会忘记她。
在这充斥着杀人或被杀的纷乱时代,人人疲于奔命的尔虞我诈,为利益不择手段,排斥
异己。师妃暄就像淌流于人间世外的一道清泉,令他感受到生命的真义。
足音从后方传来。
徐子陵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沉声道:「是小刀吗?昨晚我刚跟石之轩交过手。」
孤身便服的李渊龙躯一震,失声道:「什么?」
刘政会热情万分的亲到工部的大门迎接寇仲,常何功成身退,把招呼寇仲的重任交给刘
政会这接班人,自己径自返回玄武门的总卫所。
刘政会先款待他在大堂喝两口热茶,用些糕点,才领他到宗卷室,命人打开展示整个长
安布局的巨型图轴,欣然道:「旧隋立国之初,仍以汉长安城旧城为都城,后因不敷应用兼
且过于残破,杨坚遂于开皇二年,委任太子左庶子宇文恺营建新都。」
寇仲这时才找到跃马桥的位置,随口问道:「宇文恺是否宇文阀的人。」
刘政会答道:「宇文恺正是当今宇文阀阀主的亲叔。」
又指着卷轴道:「宇文恺以地理形势把新城分为六坡,视之为《周易》乾之六受,故于
九二置宫阙,以当帝王之居;九三立百司,以应君子之数;九五位贵,不欲常人居之,故置
玄都观、兴善寺以镇之。实质是要把城内的制高点控制,让重要的建筑占据高地。」
寇仲听得一知半解,亦不得不佩服刘政会在这方面的高见知识,道:「当时是否由杨坚
亲自监督新城的兴建?」
刘政会道:「名义上是由杨坚监督,实际上全交由宇文恺一手一脚去办,需要什么物
料,就报往杨素由他批准。」
寇仲听到杨素之名,立时精神大振,很想直接问刘政会有那几所宅第原属扬素的,又怕
如此明目张胆,会惹起刘政会的疑心,只好旁敲侧击道:「城内的建筑物,是否都在新城建
立时同时兴建?」
刘政会答道:「是在建城后二十年间陆续建成,扬广登帝位后,好大喜功,嫌某些建筑
不好看,曾下令折卸重建,劳民伤财至极点。」
寇仲开始认识到查看年份一事并不简单,头皮发麻的道:「小人对从福聚楼望往永安渠
一带的建筑特别有兴趣,刘大人可否略作介绍。」
刘政会欣然道:「我已为先生做过一番工夫,先生请。」
寇仲随他进入邻室,只见四边尽是高及天花的大书柜,放满宗卷,两名工部的人员恭立
一旁,一副等着侍候寇仲的样儿。
室中置有一张长方形的巨桌,上面摆放数卷图轴。
刘政会道:「这是永安渠旁众里坊的详图,只是跃马桥东岸的延康、崇贤、延寿、光德
便有近万座建筑物,先生看中哪间宅院,可使人取来宗卷参阅。小弟还有些公事要办,待会
才来找先生到福聚楼吃午饭。」
寇仲心中唤娘,首次想到放弃寻宝,因为那实在是太辛苦的一回事。
第十章 封门断路
李渊呼出一口寒气,道:「幸好大哥武功盖世,才不致为石之轩和祝玉妍所乘。
哼!只要给我侦得两人行踪,必教他们饮恨长安。」
徐子陵冷然晒道:「小刀你可能在深宫过久,想法竟如三岁小孩,先不要说石之轩,像
阴癸派长期以行藏隐秘着称,自有其藏踪匿迹之道,只看其要来便来,你大唐的关防不起丝
毫作用,当知其另有掩蔽的身份,任你如何发动人手,亦休想可以侦破。」
徐子陵应是当今世上,唯一能当面训斥李渊的人。
无论是他以李阀之主的身份,更或大唐之君,就算敢言直谏的亲信大臣,也要跪在地上
才敢诚惶诚恐的说出来,亦不会是徐子陵这种语气。
李渊汗颜道:「大哥教训得是。」
徐子陵仍是负手观看庭院飘雪的姿势神态,向谨立身后的李渊道:「岳某本不愿插手管
你的家事,不过昨天收到一个消息,却不能不对你说,小刀可知你大唐正陷于分裂败亡的边
缘?」
李渊龙躯微震,双目射出凌厉神光,沉声道:「大哥何有此言。」
徐子陵道:「我和你现在说的话,绝不可传人第二人之耳,明白吗?」
李渊点头道:「小弟明白。」
徐子陵道:「昨天『倒行逆施』尤鸟倦来找我,央我助他对抗石之轩等人,以争邪帝舍
利,当然有一番说词,但亦透露出一个对付你大唐的天大阴谋。」
李渊皱眉道:「小弟正洗耳恭听。」
徐子陵道:「在说出那阴谋前,我要先问你几句话。」
李渊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无奈地叹一口气。道:「大哥请问吧!」
徐子陵道:「传言虽不可尽信,但空穴来风,岂是无因。我重入江湖,不时听到有人
说,大唐之能立国关中,皆因你次子世民才具过人,且出生入死,屡建奇功所致。而小刀你
曾数度许以皇位之继承,后来只因受后宫盅惑,袒向建成、元吉而疏世民,酿成宫廷派系内
争,是否确有其事。」
李渊默然片晌,苦笑道:「事实当然与谣言颇有出入,小处我李渊不想辩驳,只从大处
着眼,建成位居嫡长。又无大过,功业虽似不及世民,皆因身为太子,不宜在外带兵征战,
非是不及世民。表面看世民才华骏发,勋业克隆,威震四海。人心所向。事实上当年的杨广
岂非亦是如此。废长立幼,伦常失序下,只会重演前代的宫庭惨变。」
徐子陵想不到李渊有这一番说话,自己虽偏袒李世民,但设身处地。李渊在他的立场这
么去想也不无道理。
所谓「父子之间,人所难言」,在这种情况下他徐子陵只能见好就收,点到即止,不宜
再迫李渊接受他的看法。
冷然道:「你李家的事,小刀当然比我清楚。不过正因派系斗争严重,外人才有可乘之
隙,照我看尤鸟倦说的石之轩与赵德言已结成联盟,务要颠覆你大唐皇朝,恐怕与事实相差
不远。」
李渊双目杀气大盛,怒道:「竟有此事,当我李渊是三岁小儿吗?」
徐子陵知是时候,转过身来,两眼威棱四射,道:「石之轩在暗,杨文干在明;赵德言
在暗,可达志在明。小刀明白吗?」
李渊显现出一阀之主无比的深沉和冷静,点头道:「大哥说得非常清楚。」
徐子陵道:「现在我们的最佳选择,就是以静制动将计就计。此行动该是针对你次子世
民而发,甚或要对付的就是小刀你本人。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看看有没有方法把石之轩干
掉,永除此患。」
李渊皱眉道:「为何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把杨文干、杨虚彦、可达志及其所有从党
全部处决,免得夜长梦多,反为他们所乘。」
徐子陵道:「事情岂是如此简单,先不要说杨文干与建成、元吉关系亲密,只是可达志
乃突利派来的人,在出师无名下忽然把他处决,会引起内外之变,有害无利。」
李渊点头道:「大哥的话当然有理,幸好得大哥提醒,否则说不定真能让奸徒得逞。」
徐子陵道:「我会透过尤鸟倦和亲自去侦查石之轩等人的阴谋,只要岳山死不去,石之
轩休想能像颠覆大隋般变出任何花样来。」
李渊道:「大哥若不反对,我可调派一批信得过的高手让大哥使用。」
徐子陵晒道:「我岳山一向独来独往,能称兄道弟的只有小刀你一个,何需其他人碍手
碍脚?」
李渊似是想起当年的事,老脸微红道:「大哥直到今天仍这样待我,小刀确是非常惭
愧。」
徐子陵喝道:「往事休提,我这么做不是为你,而是为了秀心。回宫去吧!」
李渊龙躯一震,低念两声「碧秀心」,脸容像忽然苍老几年般,长叹一声后,施礼去
了。
北里的一间食肆内,徐子陵的雍秦和雷九指的温宽聚在一起吃午饭。
听毕昨晚发生的事,雷九指咋舌道:「你可知自己能活生生的坐在这里,是多么了不起
的一回事,石之轩魔功盖世,除宁道奇、宋缺、祝玉妍等有限几人外,谁会被他放在眼里,
不过以后怕要多加个岳山哩!」
徐子陵丝毫不感光采的道:「我全赖面具掩盖真实的脸色,兼之我的长生真气最善虚撑
场面。才不致灭了岳老的威名,又捡回自己的小命。」
顿了顿续道:「眼前有另一要事,必须立刻着手去做,就是凭老哥你手上的力量,设法
子查探京兆联在长安或关外的动静。」
雷九指道:「这个没有问题,待会六福赌场开局时,你一个人进去赌几手,赢够一千两
立即离开,切勿逗留。」
徐子陵不解道:「既要引起『神仙手』池生春的注意,何不狠赌一场,赢他一个落花流
水?」
雷九指苦笑道:「你自己早说出理由,就是摆明在惹对方注意。真正在赌场混饭吃的赌
棍,最忌是锋芒尽露,这种人除非像你般可和石之轩硬撼对攻,否则只落得横死街头之局。
何况问题是你现在扮的只是江湖上普通好手的角色,和几个长林军的突厥兵交手亦要负伤。
记着,能装出是靠运气而非赌术赢钱的,才是真正的高手。」
徐子陵皱眉道:「六福赌场的人怎知我赌过骰宝和番摊呢?」
雷九指耐心的解释道:「陵少放心,赌场的圈子很窄很细,你在明堂窝连露两手,又得
虹夫人另眼相看,保证此事已传遍长安的赌圈,兼且昨晚你又在明堂窝和长林军的恶人大打
出手,还惊动秦王李世民。兄弟,你现在肯定是个名人。」
徐子陵猛一定神,暗付自己是否因见过师妃暄致心神不属,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雷九指拍拍他肩膀,低声道:「我会在多情窝等你。」
言罢先一步离开。
「多情窝」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的长安秘巢,成为他们聚会的好处所。
黄昏时徐子陵尚要与侯希白交换身份,这将是个非常忙碌的年夜晚。
爆竹的响声又众里巷各处传来,令人忘记了长洒不休的飘雪。
刘政会来找寇仲去吃午饭时,寇仲已坐得腰酸背痛,头昏眼花,比在战场上苦战竟日更
辛苦,还要装出兴趣盎然,乐此不疲的样子,其实是有苦自己知。
不过比他更累的是那两个工部的人员,爬高爬低,给寇仲使得团团转,早疲不能兴。
寇仲本想坚持下去,见到他们的样子,只好打消此意,但却不想到福聚楼那么远去浪费
时间,问道:「难道每次吃饭都要到宫外去吗?」
刘政会闻弦歌知雅意,笑道:「原来先生像政会般是个建筑痴,这里每个官署都有独立
的膳房,聘有专人造饭。不过宫内最佳用膳的地方是中书外省旁的四方馆三楼,菜式虽及不
上福聚楼,但与宫城只隔一道横贯广场,际此雪花纷飞的时刻,我们可北望太极殿在雪中的
美景。把酒谈论古今建筑,正是人生乐事。」
寇仲心中叫苦,暗付自己哪够斤两和他论建筑,又不能拒绝,只好在面具内暗自苦着脸
和他去了。
徐子陵在到六福赌场的途中,不由又浮现当师妃暄听得他化名雍秦,惊愕下颇为意想不
及的娇羞神态,忽然有人喝道:「那汉子,给老子停步。」
徐子陵皱眉停步,只见六福赌场的大门旁聚集着三名地痞流氓模样的汉子,腰配长刀。
赌场门旁安放有两头高过人身、气势威猛的巨型石狮,三人中有两人就坐在承架石狮的
石座上,发话者显是刚站起来的,二人目露凶光,不怀好意。
把守赌场大门的大汉似早知有此事发生似的,一副幸灾乐祸,旁观热闹的样子。
路人见有事发生,纷纷绕道走过。
徐子陵心念电转,刹那问明白到发生什么事。
他敢肯定这三人是针对他而来,且定是京兆联或与长林军有关系的帮会人物。看准他这
赌徒无赌不欢,故派人守在各大小赌场外,寻他晦气,只要装作是普通争执,就算秦王李世
民得知此事,亦难以追究。
没好气的道:「有什么事,鄙人还要赶早局赌几手呢!」
那大汉直走过来,到他身前三尺才停下,斜眼兜着他道:「这位仁兄是从哪里来的,有
没有投过拜帖报过码头扬过字号?」
徐子陵知他在拖延时间,好召集人手来对付他。微微一笑道:「你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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