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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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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明白他们难过的心情,岔开话题道:“隋末时中土大乱,更因炀帝叁征高丽,故
北方更是民不聊生,为了种种原因,例如不堪苛税,又或逃避兵役,躲避奸吏,不少军民越
过长城,逃入东突厥去,既使始毕可汗实力大增,也令他清楚把握到贵国的形势。你们听过
赵德言这个人吗?”
寇仲摇头道:“从未听过,该是汉人吧!”
跋锋寒道:“这人无论武功智计,均高绝一时,来历却是神秘莫测,武技心法,都自辟
蹊径,与别不同。你若想知他高明至何等地步,容易得很,因为毕玄曾因见之心动和他比
试,到最後使出压箱底的化阳大法,才把他击败,於此便可知他的厉害。”
两人不禁为之咋舌。
跋锋寒道:“此战令赵德言名动域外武林,也更得始毕宠信。始毕前年病死,传位处罗
可汗,奇怪的是处罗忽然无疾而终,由颉利可汗替上,而颉利可汗则与赵德言关系最密切。
若说处罗之死与赵德言无关,我第一个不相信,因为处罗一向与颉利和赵德言势成水火
的。”
寇仲愕然道:“原来现在当权的是颉利,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跋锋寒冷笑道:“只看他重用赵德言,便知他是个有天大野心的人。对他来说,中土愈
乱愈好,最好是四分五裂,攻战不休,那他便有机可乘。赵德言的定计是,凡有人来求援,
都一律支持,尽量不令任何一方坐大。所以既支待刘武周、梁师都攻李阀,又支持李阀叛隋
攻打关中。自己则不断寇边抢掠,以战养战,守候时机。”
徐子陵沉声道:“这赵德言最是可杀,那有这麽掉过枪头来对付自己人的呢?”
跋锋寒道:“他的作风有点像阴癸派,对人世充满了仇恨,总要弄得天下大乱才称心。
东突厥还有个要注意的人就是『龙卷风』突利,此人乃颉利之侄,不但武功高强,还用兵如
神,当日颉利就是派他来助李渊用兵关中,据说与李渊次子关系极佳,彼此称兄道弟。”
李渊次子便是李世民了。
寇仲听得津津有味,笑道:“老跋你真的很关照我,异日要否我封你作个甚麽锋寒可汗
呢?”
跋锋寒莞尔道:“我差点要说去你的娘。我跋锋寒若要在突厥求取个高官职位,只是举
手之劳。不过话又要返回头说,你若登上天下至尊的宝座,总比其他人来坐这位子较为顺
眼,因我们怎都曾共过患难嘛!”
寇仲哈哈笑道:“这几句话最合孤意!”
叁人失声大笑时,那台男女结账离开,两个女的仍是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投往他们,才怅
然离去。
此时桌上菜肴已被他们扫个一乾二净,跋锋寒道:“西突厥亦是人强马壮,绝不逊於东
突厥,若两国合一,中土必然大难临头。幸而颉利和西突厥的大汗统叶护一向不和,才无法
形成联手东侵之势。”
徐子陵奇道:“锋寒兄倒很为我们汉人想呢。”
跋锋寒微笑道:“国家民族只是纷乱的来源。对我来说,国界无非人为的游戏,它也不
会久存在的。真正值得关心的只有先人遗传下来的文化。”
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若不是和跋锋寒深谈,那想得到他有这麽超脱的思想。
寇仲却意不在此,问道:“东突厥有毕玄和赵德言,西突厥的统叶护手下又有甚麽能人
呢?”
跋锋寒道:“西突厥的国师是来自波斯的武术巨匠云帅,此人用的是一把弯月形的怪
刀,使得出神入化,西突厥无人能敌;更擅诡谋诈变之道,否则西突厥早给异族灭了。”
顿了顿续道:“云帅有女名莲柔,听说她不但冰雪聪明,权谋武功均得乃父真传,且有
倾国倾城之姿,统叶护视之如自己女儿,爱护备至。”
寇仲正要说话,心中忽生警兆,与跋锋寒和徐子陵同时朝入门处瞧去。
事实上馆内十多台食客,此时人人都先後把目光投往立在门前的白衣女子身上,像给点
了穴道般看得双眼发亮,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若有人能读到他们心内的说话,则定是“世间竟有如此美女”这句话。
白衣如雪的像幽灵般立在入门处,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他们叁人身上,俏脸神色静
若止水。
一对赤着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即管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
第五章 隔桌之战
像天上下凡不食任何人间烟火的仙女般婷婷的移到叁人靠角的桌前,就在寇仲和跋锋寒
间唯一的空椅子飘然坐下。
比任何梦境更惹人遐思的美眸扫了叁人一匝,最後目光落在跋锋寒脸上,巧俏的角逸出
一丝比涟漪更轻柔自然的笑意,以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道:“跋锋寒你好吗?”
跋锋寒虎目精芒爆闪,迎往其他食客痴痴迷迷的目光,暴喝道:“有甚麽好看的!”
那些食客的耳鼓无不像被针刺般剧痛,怵然惊醒,垂下目光。
本欲上来招呼的夥计亦吓得退了回去。
跋锋寒这才瞅着,哈哈一笑道:「有美光临,我跋锋寒有何不好。只不知小姐是刚刚进
城,还是莲驾早驻於此呢?”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似乎一点不把寻上门来当作甚麽一回事。
事实上当然是暗地全神贯注听她如何回答。
要知在目前襄城这种城禁森严,高度戒备的情况下,除非懂得隐身术又或恃强硬闯,否
则休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城外偷窜进来。
故此假若的答案是刚进城的话,那她便极可能与襄城主事者有勾结,而她亦有可能是刚
才於城外暗中缀着他们的人。
如是另一答案,则更令人头痛,就是她为何能未卜先知地先一步在这等他们呢?清丽如
仙的玉容静如止水,目光缓缓扫过寇仲和徐子陵,樱轻吐的道:“跋兄的问题真奇怪,先到
後到在眼前的情况下有甚麽分别呢?而你们要面对的事实则只有一个,就是除非叁位能飞天
遁地,否则怎都飞不出奴家的手心。你们最该问的事,就是奴家为何尚有情和你们聊天
呢?”
寇仲笑嘻嘻道:“你为何会有这情,我们才没情要知道。哈!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从
来不怕虚言恫吓的,有本事便拿点手段给我们看吧!”
“噗哧”娇笑,神态迷人至极,横了寇仲千娇百媚的一眼道!案你好像未听过来者不
善,善者不来这两句话::”跋锋寒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所有碗碟都跳起来,同时截断了她
的说话。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骇人电芒,暴喝道:「其他人全给我滚出去,我要杀人了!」
那些食客夥记与掌柜的都吓得屁滚尿流,一哄而散,转瞬走得乾乾净净,偌大的菜馆,只剩
下他们四个人。
寇仲和徐子陵心知肚明跋锋寒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由饭馆的人通知襄城官府,令方面的
人难以肆无忌惮的攻击他们。
显然想不到跋锋寒有此一,凤目生寒,显是芳心震怒。
跋锋寒一点不让的瞅着她道:“少说废话,便让我秤秤祝玉妍的得意弟子有多少斤
两。”
寇仲仰天呵呵大笑道:“假若我寇仲所料不差,刚才在城外就是妖女你像吊靴鬼般跟着
我们。现在则是怕我们突然离城溜掉,所以才来施缓兵之计,皆因你的帮手尚未及时赶来,
对吗?”
回复无风无浪的平静神色,晶莹胜玉的皮肤泛起难以形容的奇异光泽,幽幽一叹道:
“你们在找死!”
叁人立知她出手在即,正要抢先发动,整张桌子已打横向跋锋寒撞去。
徐子陵和寇仲同时感到台下的赤足,分往他们踢来。
在桌沿撞上跋锋寒胸口那电光石火的眨眼光景中,跋锋寒右掌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高速,
劈在桌沿处。
坚实的木桌中分而断。
分作两半的桌面同时向内塌陷,可是向着的一边却被跋锋寒以巧劲迫得斜飞往上,切向
的咽喉。
“蓬!蓬!”
两人分别挡了一脚。
对变幻莫测的天魔功两人已深具戒心,故都留上馀力,防止不测之变。
一阵娇笑,娇躯连椅子仰後,半边桌面仅以毫之差在她鼻尖上飞过,无损她分毫。
本在桌上的碗碟酒全往地上倾跌。
啪啪连声,跋锋寒和寇仲同时运功震碎椅子,往後疾退,避过射来的两缕强劲凌厉的指
风。
徐子陵仍稳坐椅内,一拳隔空击出,暗却趁桌子倒地前,以脚尖踢中其中一个下堕的碟
子,螺旋劲发,碟子以惊人的高速旋转着斜割往双膝处。
若给击中,保证膝骨再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这隔桌近距离之战,比之四人以往任何一场战斗更凶险百倍,既迅疾无伦,更是斗智斗
力,瞬息万变。
斩玄剑和井中月离鞘而出。
冲天而起,足尖点在徐子陵踢来的碟子上,碟子立时改变方向,以更迅快的旋劲割向跋
锋寒的脸门。
徐子陵一声长笑,弹离椅子,凌空一个急翻,双腿闪电往似欲破瓦而出的踢去。
寇仲亦斜冲而上,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笔直朝射去。
跋锋寒侧头避过破空而来的碟子,但终为此慢了一线,赶不上在半空中龙凤剧斗的盛
会。
冷哼一声,双掌像一对追逐的蝴蝶般在空中化出千百掌影,天魔功全力出手。
徐子陵和寇仲同时感到以为中心方圆丈许内的空间,像骤然塌陷了下去似的令人生出无
处力的感觉。
若换了在山中十日苦修之前的日子,两人这刻必然手足无措,要像上趟在竟陵独霸庄花
园之战般只求全身而退。
可是经过了这十日与跋锋寒的切磋研究,两人无论在见识和功力上均大有长进,知道此
时若退,运聚起天魔功的将全力扑击跋锋寒。
徐子陵本已踢出的右腿疾收回来,从容自若地画了个小圆圈,动作完美至似若依天理而
行,无任何斧凿之痕,令正与他以生死相搏的亦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
螺旋劲像龙卷风般旋卷而出,但却旋往相反的方向,似塌陷了的空间忽又充实起来,被
徐子陵发出的灼热气旋刺破,直捣向没有半分多馀脂肪的小腹。
徐子陵灵光一闪,明白自己凭着这毕生以来最具创意的一招,已试探出天魔神功的一项
秘密。
空间是不会塌陷的。
因为天魔功有种能吸取对方功力为己用的特性,每当真气遇上的魔功,都像萎消了似的
威力大减,才会生出空间塌陷的错觉。
可是当徐子陵突然把全身功力,改以右脚发出,更改变了旋劲的方向。
猝不及防下无法吸取他的劲气,遂给他破开了她已练至最高第四十九层阶段的天魔罩
气,及身攻来。
跋锋寒见状狂喝了一声“好”!斩玄剑像怒龙般激射而上,往攻去。
就在徐子陵脚劲撞上前,寇仲的井中月亦生出变化,改直刺为横斩,劈向不盈一握的小
蛮腰去。
井中月在空中不住改变角度方向,以至乎极点的速度力道狂砍,就像与一个无形的敌人
在虚空间角斗。
这一刀也是寇仲生平力作。
每一个变化,其目的亦在於要使无法掌握,因而不能削弱他的旋劲。
却是夷然无惧,千百掌影重归於二,右掌封上徐子陵的脚劲,左手则缩入袖内,再一袖
拂在寇仲劈来的井中月处。
“蓬!”
脚劲撞上那纤柔得似多用力点也会握碎的玉掌,劲力竟全给卸去,还改变方向,以更高
的速度射向正疾冲上来的跋锋寒处。
徐子陵骇然收劲,乘势推波助澜,加送出一股能摧心裂肺的天魔劲气,像十多根利针般
混在徐子陵回收的螺旋劲气中,希望他能照单全收。
“霍!”
柔软的袖子像钢鞭般抽打在井中月的刀锋上。
寇仲立时手臂欲裂,不但自己的劲气被带得往横泻去,最要命是还慷慨的送了他一股像
毒蛇卷缠般的气劲,加重把他扯前和带横了的力道。
裙底雪白的赤足同时飞出,只要寇仲被她成功的牵扯到那个位置,这一脚便可正中他胯
下,破了他来自《长生诀》的超凡武功。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长生诀》的奇异功法。因为没有人比她与两人有更“亲密”的接
触。
亦只有她才明白两人的可怕处。
假以时日,这两人终会变成似宁道奇、毕玄那级数的不世高手,要杀他们,早一日怎都
比迟一日好一点。
“蓬!”
跋锋寒首先迎上借力杀人滑泻下来的螺旋气柱,闷哼一声,往横飞移。
徐子陵右脚点出,本是回收的力道又改为前送,并变更了螺旋的方向。
这一连消带打实是妙至毫巅。
失算处是忽略了徐子陵对自己的真气,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能立时生出感应,察觉到的
阴毒手段,故悬崖勒马,改收为送。
那十多道尖刺般的天魔针劲,原封不动的归还这美丽的魔女。
寇仲则刀法一变,出一球刀光,每一刀都生出一股短而促的旋劲,硬是把的天魔卸劲化
去,既守且攻,刀光雪花般投向左胁。
此时跋锋寒横飞至背後那边距离战圈最远的墙壁,双脚一点墙身,炮弹般飞射回来,斩
玄剑带出一道芒虹,直刺的粉背。
立时陷进叁面同时被攻的危局。
剑气透背而来时,旋转起来,两袖缩卷至手肘处,露出赛雪欺霜的一对玉臂,再幻出无
数闪现不定的臂影,活像千手观音在作天魔妙舞。
她本已是晶莹如玉的纤纤玉臂亮起诡异光亮的色泽,使看者更是目眩神迷。
劲气交击之声不绝於耳。
刹那间,分别挡了一脚、一刀、一剑。
最後是跋锋寒的一剑。
寇仲和徐子陵先後被的天魔功震得往後抛跌时,跋锋寒无坚不摧的一剑,被一掌劈在剑
锋稍侧处。
劲气像山岩碎裂般在掌剑间激溅。
以左手玉指点散了寇仲的刀球,右掌封挡了徐子陵的脚劲,实已施尽了浑身解数,而跋
录寒论老辣、论功力都稍胜过寇徐两人,这一剑不但是他精气神凝炼而来的巅峰之作,更含
有一往无前强横无匹的自信。
这才明白为何跋锋寒会被誉为突厥继毕玄後最杰出的高手。
纤柔的手掌劈中剑锋之侧的刹那,跋锋寒感到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虚虚,难过得像是
经脉尽裂,知道厉害,收回了一半功力护体,同时借力飞开。
则喉头一甜,张开樱喷出了一口鲜血,但旋势不止,仍往上升起,撞破瓦顶,没在破口
之外。
“砰!”
寇仲掉在一张椅子上,椅子四分五裂,使得他坐倒地上。徐子陵则撞在窗门处,连着破
碎框子,跌出了菜馆外的後巷去。
跋锋寒退得最轻松,安然降地,大喝道:“快走!别的麻烦来了。”
爬起来的寇仲亦听到门外大街由远而近的急剧蹄音,知道若再不走,就会出现血战襄城
的局面了。
叁人硬闯城墙,溜出城外,朝北疾驰,一口气奔了十多里路後,跋锋寒他们在一
处密林停下,道:“现在连我都要对子陵特异的感觉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子陵现在还有没
有先前那种被人缀着的感觉呢?”
徐子陵少有被跋锋寒如此衷心推许,俊脸微红的摇了摇头。
跋锋寒欣然道:“那表示我们暂时摆脱了妖女,此女武功之高,确超越了边不负。”
寇仲犹有馀悸道:“刚才胜负之分,实是只差一线,幸好她是孤身一人,否则我们怕已
遭殃哩!”
跋锋寒倚树坐下,道:“先坐下休息一会,我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赶呢。”
待寇仲和徐子陵安坐两旁後,跋锋寒道:“魔门之人少有联手出动,皆因互相间缺乏信
任,而他们修练的过程又被视为个人最高机密,故此惯於独自一人闯荡,这没有甚麽好奇怪
的。”
寇仲道:“幸好如此,更幸好我们在山中练了十天,使我们间有了默契,否则休想伤
她。”
徐子陵道:“不知会否因此把祝玉妍惹出来呢?”
跋锋寒道:“那时我们该已抵达洛阳了,问题在应付『铁勒飞鹰』曲傲,这人如我般出
身马贼,因而长於追之术,若我们没有点转移办法,早晚会给他追上来。”
寇仲道:“有甚麽可行之计?”
跋锋寒道:“跟之术不外察迹、嗅味、观远和听风四大法门,察迹就是找寻被跟者路过
处所留下的痕迹,例如足印,折断的枝叶,踏践了的花草诸如此类。高明如曲傲者,又或我
跋锋寒,不论昼夜,只须一眼看去,便可纤毫毕露,所有痕迹都无所遁形。”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面面相觑,暗忖难怪那趟跋锋寒和傅君瑜能一直追在他们背後。
跋锋寒续道:“次是嗅味,人身的毛孔都是开放的,不断送出气味,历久不散,除非在
流水之中,否则气味会附在途经处的花草树木上。跟之术高强者,嗅觉比狗儿更要灵敏,故
一嗅便知。”
寇仲不解道:“为何你不早点告诉我们,只要我们运功收缩毛孔,便体气不外,那便不
用在这方面露出行了。”
跋锋寒微笑道:“坦白说,非到不必要的时刻,我也不想把这方面的事告诉你们。因为
难保有一天,我们会站在对立的位置,那时我若想跟你们,便难之又难了。”
寇仲愕然道:“你倒够坦白,但为何现在又改变主意呢?”
跋锋寒道:“道理很简单,因为现时太多敌人在找我们,阴癸派和曲傲是一组,李密、
大江联则是另一组,还有毕玄派来的徒弟手下又是一组。任何一方皆有歼杀我们的实力,使
我们穷於应付。所以绝不能暴露行藏,在这情况下,我焉能藏私。”
徐子陵问道:“望远是否指登上高处,俯瞰远近?”
跋锋寒道:“正是如此,听来简单,但却每收奇效,若人数足够的话,只要派人在各处
山头放哨,敌人便很难避过追者耳目。所以我们若要有命到洛阳去,便须针对此叁点定计,
绝不能不顾一切的只知赶往洛阳去。”
又道:“至於听风,则只在追近时才有用,施术者站在下风的位置,武功高强者可听到
数里内衣衫拂动的声音,从而精确地把握到目标的位置。马贼不论武功强弱,都是听风的能
手,只须辨别风势,便知敌人在何处。不过此法较合在平原大漠使用,像现在的情况便不适
合。”
寇仲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该如何办呢?”
跋锋寒微笑道:“照目前的情况,我们可能已成功摆脱了长白双凶那方的人,至少可远
远把他们抛在後方,可以暂且不理。拓跋玉师兄妹的情况该与他们大同小异。所以目下最可
虑的还是曲傲和阴癸派的人,若我所料无误,他们应在全速赶来此地途中。”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刚才都不知撞断了多少树枝,踏践了多少花草,敌人岂非随时可
循迹追来?我们还躲在这干吗?”
跋锋寒笑道:“若他们能这麽快赶来,妖女刚才就不用施缓兵之计,以稳着我们了。”
寇仲心切赶往洛阳,催道:“你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快点说出你的对策好吗?”跋锋
寒道:“首先让我们定下两条路线,沿途像刚才般留下蛛丝马迹,教敌人能跟跟来,但却是
兵分二路。然後到了某一点後,我们便收敛全身毛孔,不让体气外,又小心落脚点,专拣石
头树梢又或河溪逃走,再在某处会合。那时敌人既实力分散,又骤然失去我们的行,必然手
足无措。”
寇仲拍腿道:“这确是妙计,但敌人明知我们要到洛阳去,只要在沿途高处放哨,我们
岂非仍是无所遁形吗?”
跋锋寒笑道:“观远之法只在白昼最有效,晚上便功效大失。且此法需大量人手,而敌
人真正能在黑夜视物如同白昼的高手则没有多少个,像曲傲、长叔谋那级数的人,绝不会做
个像呆头鸟般苦候山头的哨兵吧!所以只要我们昼伏夜出,白天乘机躲起来练功,养精蓄锐
後晚上才出动,保证敌人连我们的影子都摸下。”
再哈哈一笑道:“话休提,现在让我们来研究一下兵分两路的逃走路线吧!记紧你们只
可留下一个人的痕迹,那他们就更弄不清楚我们如何分路逃走了!”
两人听得拍腿叫绝。
第六章 山头苦斗
天将破晓。
徐子陵和寇仲躺在洛阳东南方少室山脚一座小丘斜坡的疏林内,下方远处就是奔流而过
的颖水支流。
这是他们与跋锋寒约好会合的地方。在里许外处只有叁人才明白的四枝短竹竿,以方位
排列,指示出两人藏身的位置。
可是跋锋寒仍未出现。
寇仲仰望天上繁星,叹道:“换了个境况,整个天地都不同了。平时我们哪有这麽全心
全意去看天的,愈看便愈发现以前看天是多麽粗心大意。”
徐子陵指着天际一团光芒道:“那就是昂宿星团,是由七粒较明亮的主星组成,故又称
七姊妹星团。”
寇仲愕然道:“你怎会知晓这麽深奥的名称?”
徐子陵耸肩道:“都是从鲁先生的书上学来的。认识多两颗星儿不是挺有趣吗?”寇仲
道:“可否传我两下子呢?那下次看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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