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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刀长相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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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独臂人,千面郎君徐大川!
“怎么是你?”霍梦并和许复生同时发出惊呼。
看来徐大川出现,实是出乎两人的意料。
徐大川冷漠着脸,没有出声,只是眼中的厉芒盯着石丛中的鼠群。
说也奇怪,这群凶狠残暴的鼠尖中的亡命之徒,见到了徐大川,没接到鼠王的命令,也停上了攻击。
霍梦燕像溺水者抓到了一根稻草,也不管徐大川是敌是友,对徐大川道:“徐大侠救救我。”
她情急之下,竟称徐大川为大侠。
徐大川的回答,也大出她所料:“要我救你可,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急急地问:“什么条件?”
徐大川声道:“今夜葫芦谷场里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想了想,点头道:“我答应。”
她除了答应,实已无有别的选择。
“好。”徐大川冷沉地道,“你走吧。”
“不行!”许复生叫嚷出口。
“走!”徐大川在她腰间一托。
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她身子腾空飞起,如同断鸢飞向谷口。
“呀!”许复生身子挟着两道道刀芒消向空中。又一道刀轮划过空中。
空中明月之颤栗。
刀芒收敛,夜空如旧。
霍梦燕已出谷口,没了影儿。
徐大川立在谷口外,鼠群的身后。许复生落在地毯上,双臂肩都已带伤,伤虽不深,但血珠已冒了出来。
许复生扳着脸道:“放走霍梦燕,你如何向宫主交待?”
徐大川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宫主面前我自有分说。”
夜渐深。
丰都镇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第十六章 鬼洞徘徊
阳光金灿耀目,但没有丝毫暖意。
酆都观(天子殿)内寂寂无声,显得格外冷清。
胡吉安的灵柩,早早就抬到了殿坪武林阴冥大会祭台前的灵棚里。
不知为什么,缠着黑布、挂着白纸灯笼的祭台,再加上那口触目惊心的紫檀木棺材,使人一看到,便有一种极不平静的感觉。
这可不是个好感觉,于是沈少球叫人在棺木上盖上了一幅红绫布。
他以为贴红冲霉、避邪,这是妙招。
殊不料,棺木盖上红绫布后,使武林阴冥大会又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一分可怕的凶兆。
红象征着鲜血,意味着死亡。
殿堂内香烟缭绕,默然肃立着上虚道长、了尘道长、太乙真人、缘尘大师、天果大师和沈少球六人。
六位武林阴冥大会的主持人,正在阴冥子神像前,为阴冥祭会作祈祷。
十二名手执法器的小和尚,侍立在两侧,低头默念着颂经。
上虚道长、了尘道长和太乙真人皆为道教中的高道,也在这天子殿佛寺中颂经,像是一件怪事。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
江汉末,道教传人丰都,建安二年,张衡在此设“天师治”,成为道教在全国二十四治之一,平都山道教便开始兴旺起来
道教分正一、全真两大道派,丰都为全真道,属龙门与清静派。
平都山佛教始于何年,尚无文字查考,但早在北魏时,山上就有佛寺了,明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对佛教作了限制,令各府州倒只许保留大寺一座,僧众不得超过四十名。丰都山当时只保留天子殿和东岳庙,山僧皆集中此二庙。
阴冥生和王方平历来是平都佛道两家共同敬奉的神明,佛道共处,甚至和尚与道士杂住一寺,这是平都山的一大特公。
没有敲击法器。
没有高声赞唱。
没有众多僧生。
一切都在悄然与冷清中进行。
沈少球步出行列,走到香案前。
明天武林阴冥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作为第一天大会的主持人,他得烧这第一柱香,第一把真纸。
他从小和尚手中接过香柱点然,插到案上的小香沪里。
他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发觉这香案与搁在殿外的胡吉安的棺木一样,也是用紫檀木做的!
他深呼口气,定住心神,从小和尚手中接过了冥纸。
他点燃冥纸,向阴冥子神像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把冥纸扔到案前地上的铜盆中。
他躬身后退,准备回列。
突然,一股阴森森的冷风,从殿门外刮了进来。
冷风旋转刮过殿内,刮到铜盆里。
燃烧的冥纸呼地腾空旋起,带着火团飞向神台。
沈少球未加思索,立即扬手拍出一掌。
“蓬!”燃烧的冥纸散开了,化成许多火线向四周飞去。
小和尚惊叫着向后急退。
“叮叮当当!”法器坠落到了地上。火线触到两旁垂挂的幡布条上,布条燃起了火花。
怎么回事?沈少球愣住了。
上虚道长、了坐道长、太乙真人、缘尘大师和天果大师一齐跃起,向四扑去。
“噗噗噗!”响起了沉闷的掌声。
殿内的空气在震动。
火花消失了。幡布条安然无恙。
殿空飘飞的冥纸灰屑也被抓落到了铜盆里。
上虚道长、了尘道长、太乙真人、缘尘大和天果大师,落回到各自的位置。
一声虚惊!
然而,沈少球脸痴呆着。
这旋风从何而来,为何不偏不倚刚好将铜盆中的火卷起?
这火意味着什么?
他感到一中莫名的恐惧,与深深的不安。
上虚道长、了尘道长、太乙真人、缘坐大师和天果大师,一齐合掌,低声颂念:“南无在慈大悲救苦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河萨……”
阳光照着平都山顶端乐北的武庙(上关殿)。
牌坊似的庙门前及两侧,泥塑的夫役与战马,十分威武雄壮地傲立在阳光中。
庙门正楣一联:
挂印辞曹,对关斩将,心忠归刘汉;
拒速轻敌,反魏伐吴,量大失荆州。
清行、余双仁、任焉梦和丁非凡,站在庙门前观年看着泥塑与对联。
他昨天一夜没睡好,眼眶都有些泛红。
余双仁的举,让他感到惊奇难以理解。余双仁为什么要耍弄丁非凡?
但使他正失眠的原因,并非如此。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感觉到霍梦燕遇到了危险,于是深感不安,如卧针毡,无法入睡。他几次想下山去,都强忍住了。他是个格守信用的人,不能破坏阴冥祭会的规矩,在祭会召开之前,他不能擅自下山。
他不能下山,同中的道士却是可以下山的。一大清早,他就打发凌霄宫的清明下山去打听消息了。
他现在正在等待清明的回音。
清行指着庙殿道:“这里原来是一座凉亭,宋代称之为‘五云亭’,经元代沿袭至今,万岁爷不久前才下令执亭建庙,改名为‘武庙’。”
说话间,余双仁、任焉梦和丁非凡已步入庙内。
正殿是四合面屋顶,高两丈许,正中一座石台,上面塑着身高一丈、长胃枣面的关羽坐像,两旁耸立着关平、周仓像。
台侧一副对联:
德齐忠显,刚强直理;
神威灵佑,浩气英光。
余双仁引在任焉林上前烧香,面部表情十分严肃冷峻。
丁非凡抢过去,装着烧香,悄悄地抓余双仁的手。
他之所以敢在关爷神爷前如此胆大妄为,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憋了一肚子气,总想找个机会对余双仁进行报复,上香拜神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
二是他不太信关爷。他认为关羽过于讲义气,太迂腐,同时运气也不好,到头来败走麦城,被人所杀,砍下了脑袋,这种神他不愿信,所以他从未到此庙来过。
他出手极快,一下子已将余双仁的左手抓住。
好一只柔软、滑腻的小手,一定是女人的手!
他心神一荡,正待将小手握紧,突然那小手一滑,居然像柔软的蛇身似的,从他指间滑出。
他还待伸手“追击”,手腕陡地一麻,右手掌顿时瘫软了。
他瞪圆了眼。这是惊愕的表示。这个清风道童武功,决不比他这位桃花庄少主差!
他扭歪了嘴,这是痛楚的表情。右手腕阵阵彻骨剧痛,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余双仁走到香案另一侧,再添上一柱香,冷漠的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清行一旁悄声问:“你怎么啦?”
丁非凡咧着嘴,“呀呀”地无声叫着,弯腰退出了正殿。殿外,吕怀良还在望着天空。
丁非凡捧着右手腕走到吕怀良身旁。
吕怀良的目光,从天空,转注到他手腕上:“怎么回事?”
丁非凡翘唇道:“是那清风道童……”
余双仁!吕怀良心陡地一震,面容变色。
他抓起丁非凡右腕看了看,出手点住他右臂几处穴位,然后道:“不碍事,少歇片刻就好了。”
丁非凡眯眼问:“他用的是什么点穴法。怎么这酸麻疼痛?”
吕怀良缓缓地道:“这是点苍派的‘啄脉’点穴功。”
“啄脉点穴功?”丁非凡歪扯着嘴道:“他怎会点苍派秘不外传的穴功,他究竟是那派人物?”
吕怀良没答话。他心中也在想:余双仁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凌霄宫清明道童匆匆赶到。
吕怀良目光闪了闪,忙问道:“山下情况怎样?”
“禀吕少侠,”清明道童合掌,躬了躬身子道:“山下镇上昨夜没出事,各门派代表全都安然无恙。”
吕怀良嘴唇扁了扁,还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口。
丁非凡却托着手问道:“贾无瑕和霍梦燕姑娘可都好?”
清明道童侧身,向丁非凡施了一礼道:“禀丁少主,属下到仙月胜客栈时,贾无瑕尚在房中未起来,而霍姑娘则与宋孝忠去见阎王宫总堂主花铭雪去了。”
吕怀良暗自吐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丁非凡把清明道童拉到殿坪的另一端,压低了声问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什么东西?”清明道童困惑地问。
丁非凡噘起嘴:“桃花扇。”
清明道童摊摊手:“没有。”
丁非凡瞪圆了眼:“宋孝忠还没把那绣鞋交还给姚星华?”
“绣鞋?”清明道童也瞪圆了眼,“什么绣鞋?”
“哎,绣鞋……”丁非凡支吾了一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清明道童道:“在客栈遇着了姚星华大侠,他叫小的转告一句话给丁少主。”
丁非凡急急地问道:“什么话?”
清明道童一本正经地道:“姚大侠说,今晚子时在山南腰九游楼等你,他有话要对你说。”
丁非凡扳着脸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清明道童似有为难。
丁非凡声色俱厉:“快讲。”
清明道童扁了扁嘴:“他说,丁少主做过的事,休想反悔。”
丁非凡的脸红了,连脖子都是红的。
姚星华若把情人洞中的事当真,那可就麻烦。
吕怀良在另一侧,也红了脸。
他发觉自己这样关心一个女人,觉得很奇怪,也很紧张,自己是不是爱上霍梦燕了?
庙殿里,关羽像前有一个洞。
洞口呈圆形,直戏两尺多,深逾数丈。洞口罩一个五龙盘旋的通花铁盖,中间有一个一尺大小的圆孔。
清行指着洞口道:“这叫五云洞,也叫阴君洞,这里的人俗称天心眼。据说这是王方平和阴长生升天成仙的地方,还有传说,这是进出阴曹地府之门……”
说话时,余双仁拿来了一些冥纸,递给任焉梦。
任焉梦园地问:“这干什么?”
余双仁沉冷地道:“烧超度钱。”
任焉梦眯起眼:“什么是超度钱?”
清行抢嘴道:“这地洞里有许多屈死的鬼,他们要超生转世,可没有足够的钱,都被拦在了阴冥地府门前……”
任焉梦没待他说完,便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阴世间和阳世间一样,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要花钱的。
任焉梦点燃手中的冥纸,投入到洞口的铁盖内。
刹时,地洞内地风旋转,习习有声。
铁盖上燃着的真纸,也被旋转的地风刮得滴溜溜地直转,吸入了地洞里。
“抢钱了!”清行低声叫嚷道:“瞧,洞内的群鬼在抢钱了!”
任焉梦的脸变得有些苍白,脸上表情也变得怪怪的。
他在想:娘死后,是否也变成了屈死鬼,也在这地洞里抢钱?
余双仁的脸也有些苍白,但不知在想些什么。
烧完冥纸,任焉梦三人出了武庙。
庙外殿坪中,清明道童已经走了,吕怀良和丁非凡并肩而立,凝视着天空。
余双仁对任焉梦道:“明天武林阴冥大会就要开始了,在祭奠灵之后,你将交大会处置,在此之前,你想不想去看看‘十王殿’?”
清行立即大声反对:“十王殿有什么可看的?”
余双仁没理睬他:“十王殿,即为城隍殿,在山之西,殿内诸神甚多,任公子能在他们面前烧住香,死后会得到他们的护佑。”
任焉梦呶了呶嘴:“我去,我要为娘去烧一柱香。”
余双仁闻言,身子抖动了一下,眼里两道灼炽的目光扫过任焉梦的脸。
任焉梦一行五人,绕道西坡。
城院殿,分上殿和两侧殴,结构精巧,建筑雄伟壮观。
愉门高两丈,宽尺,左侧塑着鸡脚神和鸡脚娘娘,右侧殿着白无常夫妇。
门前两匾:“除恶扬善”、“化顽慑奸”。
五人立在殿前,尚未进殿,心中已有一种森森然灾感,心神不定。
清行虽是出家人,年纪也不大,但他心怀鬼胎,并偷过香油钱,犯过色戒,所以到城隍这种地方,他总有些心惊肉跳。
吕怀良对城隍殿本无所谓,只是脸上又浮起一团疑云:余双仁为何要提出到城隍庙来,目的何在?
任焉梦和余双仁却好像是虔诚烧香而来,率先双双跨入殿内。
正殿堂中神台上塑着一尊一丈多高、庄得威严的城隍,两旁各塑着文武判官、执法衙等十余座像。
在城隆面前,清行结巴着指着塑像,几乎说不出来,可见他心中紧张的程度。
“这是文武判官、执法衙役……”丁非凡走进殿来,主动充当解说。
他是个极有定力的人,片刻之间已将混乱的心绪镇定。为了暂时转移思绪,他便走进来充作解说。
余双仁已心有戒意,绕到任焉梦另一侧,与丁非凡保持着一定距离。他已决定不让丁非凡,有再抓到的他的机会。
丁非凡浅浅地笑着,余双仁的防备毫不在意。
他极有风度地举起右手腕,朝余双仁笑笑。指着左侧殿道:“左边有门间殿房,内有神台六座,分别供有南岳神和一殿奏广王,一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阎罗王,还有审判亡魂、赏善罚恶的群像……”
吕怀良目光扫过四周,没有发同任何异样动静和可疑人物。
他仍在想刚才的问题:余双仁为什么要引任焉梦到这里来。
丁非凡喘了口气,手转指向右侧殿:“右侧殿也有六间殿房,神台六座,与左侧殿对称,依次供着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平等王、九殿都司王、十殿转轮王和东岳神。
十王之中以五殿阎罗王最有权威,生前犯罪的鬼魂在此神判后依其罪行轻重,发落下十八地狱,受各种酷刑。”
丁非凡摆摆手,引任焉梦进入了左侧殿。余双仁和吕怀良随后而入。
清行忖思片刻,才壮着胆进了侧殿。
森森地府,赫赫酆都,在十王殿中,历历活现。
任焉梦在每个王面前都虔诚地烧上一柱香,求神王护佑娘的亡魂。
吕怀良注意到,每当任焉梦在烧既祷告的时候,余双仁嘴角也在悄悄懦动,似乎也在念着什么,眼里则透射出冷漠与凶残的目光。
他不觉皱起了眉头:这究竟是为什么?
丁非凡眼光没再盯住余双仁。
他也在十王的像前祈祷,请求十王在今夜他与姚星华的赴会中护佑他。
清行低着头不敢看十王神像和鬼魂受刑像,眼光只瞧着脚尖,腿肚子微微发抖。
祭完东岳神,出了右侧殿。
清行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恢复了血色。
丁非凡道:“你们知道,这城隍神的封号,是什么时代开始的吗?”
他自己对这个问题并不太清楚,故意借此一问,看清行能不能回答。
清行已经恢复常态,所以轻咳了一声,便道:“城隍神的封号是从后梁开始的。后梁开平二年,太祖朱温封越州城隍为崇福侯。到了唐代,各城池都大兴建筑城隍庙,官府不仅封侯,而且还有许多著名文人为之写祭隍文。咱们的先帝朱太祖对城隍院照顾得更来备至,大小城隆都按地盘大小,一律封爵进位。”
丁非凡没想到清行连这也知道,心里由衷地佩服,但嘴里却毫不在意地道:“朱元璋先帝看重隍神是有其道理的,他曾明训过:‘联立城隍神,合人知畏,人有所畏,则不敢妄为。’若见过城隍神,还敢有妄为者,我想必定会打人十八层地狱。”
清行身子抖颤了一下,脸又白了,没再说话。
五人此时已出了城隍殿坪,转回到山路上。
余双仁折上左边的一条小路。
“清风!怎么走这条路?”清行急急地问。
余以仁道:“这条路回凌霄宫近些,当然走这条路罗。”
说着,他大步向前,任焉梦紧随其后。
“慢!”清行急着嚷道,“回来!”
余双仁顿住了脚步,却没回来,只是扭头看着了清行,像是想说的什么,但又没说。
丁非凡清行道:“这条路不能走吗?”
“不能!”清行未加思索。
丁非凡好奇地:“为什么?”
“因为……”清行的脸煞白了,“这条路上有一个鬼洞。”
丁非凡追着问:“什么鬼洞?”
清行颤声道:“什么鬼……我也弄不清楚,但是听说,这小鬼洞里有一个青面貌牙的专食人畜的厉鬼……”
丁非凡打断他的话道:“食人畜的厉鬼?你小于就在说鬼话!”
清行道:“真的,这的确是真的。”
丁非凡号起脸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清行道:“这厉鬼才出现一个多月,你怎会知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山里打这条小路上的樵夫、道士、和尚还有牛、狗、被厉鬼已吃掉好些个了,为了不影响丰都山的声名和明年二月的香会。这条路已被列为禁路,到于厉鬼的消息,各寺、观主都有吩咐,不许宣扬出去。”
吕怀良目芒闪了闪,插嘴问道:“你说的是真话?”
清行点头道:“当然是真话。”
任焉梦眨眼,歪起头问道:“厉鬼白天了会露面?听说白天敢露面的鬼,就不会是鬼。”
他是痴儿,但这上问题问得很聪明。
清行耸耸肩,扁着嘴道:“我也弄不清楚,但这厉鬼确实白天也会吃人。”
丁非凡目光投向吕怀良:“怎么样?”
吕怀良嘴唇往上一翘,断然地:“走,去鬼洞瞧瞧。”
余双仁听到此话,嘴角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立即对任焉梦道:“我们走。”
吕怀良注意到了他的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心弦骤然收紧。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难道他来城隍殿的目的,就是引诱这些人去鬼洞?
清行转身就往回跑:“我不去!”
“哼!”一声冷哼,丁非凡已知老鹰抓鸡地,将清行扣在手中。
“走,前面带路。”丁非凡将清行推上了左边小路。
吕怀良没说话,跟在丁非凡身后,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在小路上,行不到十丈,见到一声钉在路中的木牌。
牌上几个醒目的大字:“路面危险,禁止通行。”
看来清行说的,好像不是假话!
“怎么样,我没说假话吧?”清行见到木牌,像见到救星似地嚷道,“回去,快回去!”
丁非凡挟着他的胳膊,轻轻一带,已把他带过木牌:“快走!”
“你们这是犯禁,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清行边被丁非凡施着往前走,边在叫嚷。
在他的叫嚷声中,余双仁、任焉梦和吕怀良都跨过了木牌。
清行停止了叫喊。
他是个十分机灵的人,知道回头已经无望,便不想再得罪丁非凡和吕怀良,万一到了鬼洞,厉鬼出现时,他们将他一人抛下,那个结局就惨了。
小路窄,没有尖石、荆束,倒也很好走。
走过几道弯口,前面出现了一堵光可鉴入的石崖。
清行的脸苍白了,脚步开始颤抖。
跟在他身后的四人,都知道鬼洞就要到了。
再转过一个虎口似的弯口。
清行顿住了脚步:“那就……是鬼洞。”
石崖顶端,兀岩突起,斜倾小路上空,岩亡有水流过,紫藤白草往下低垂。
崖下一个水帘半掩的石洞,那便是清行说的鬼洞。
此时,鬼洞前双手抄背,站立着杨谷琼,
杨谷琼怎么会在这里?
五人都感到有些惊奇,一同走了过去。
清行见到杨谷琼,胆子顿时壮了不少,脚也不打颤了。
杨谷琼冷冷地声音响起:“清行,你竟敢违委禁令,带他们上这儿来,该当何罪?”
清行忙躬身道:“回禀杨大总管,这不是我……”
吕怀良道:“这事不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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