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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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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猜个单双数字,以博这最先出题之权!”
  六调神君仰天大笑道:“有趣!有趣!我们今天都成了最伟大的赌徒,从开始一直赌到生命了结!全依道长之言,我猜你掌内智珠,是个双数!”
  元修道长摊开一数,智珠却只七粒,六调神君哑然一笑说道:“万候午出师不利,先输一阵,元修道长智珠在握,请自命题。”
  元修道长与师弟元朗元真,略一计议,转身向六调神君笑道:“这第一阵既然贫道等侥幸得权命题,要想向万佼神君,讨教一手内家气功,‘飞花没石’!”
  六调神君的长眉微一轩动,点头笑道:“道长着实高明,“飞花没石’并不艰难,难的是要石没而花不碎,才算合格,这纯粹是一种阴柔功力,我那敝帚自珍的纯阳真解,自然不及道长们的看家绝学‘无极气功’,来得出色当行!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头一阵,万伎午明知必败,也不能不勉强一试,窍儿与我摘朵花来!”
  待立在六沼神君软床之前的白衣少女卞灵筠,看这几位武林第一流的高手,把性命赌来赌去的,却均神色怕然自若,觉得真是闻所未闻,有趣已极。
  正在又好奇,又紧张的注目旁观之时,忽听六调神君叫她摘花,遂随手摘了一朵白色社鹃的乍开稽蕾。
  六调神君侧目一看,元修元朗元真等天南三剑,摘的都是盛开杜鹃,不由把眉头一皱,向卞灵筠叫道:“筠几不要摘那蓓蕾,换朵开得大飞点的!”
  天南三剑闻言一奇相顾点头,暗暗赞佩这位混世魔王,虽然凶毒无伦,但毕竟不失武林中一派宗师身分,不让人家留卜半点话柄。
  四人各托一朵杜鹃花在手,元修道长面对丈许外的一片崖壁,向两旁的元朗元真,说了声:“师弟们!我们先行献丑!”
  三人的无极气功,早已凝聚待用,同时将手一扬,三朵鲜红的杜鹃花,慢悠悠,轻飘飘的,打向崖壁,到壁无产,徘成一个极整齐的“品”字形,嵌入石内。
  六调神君面色微变,他并不扬手发花,仍然坐在软床上,将右掌一张,张口一吹,那朵白色社鹃,电疾飞起、“夺”的一声,打在天南三剑所发作品字形嵌在壁上三朵杜鹃花的正中,竟似还要嵌得深些,三红一白,煞是好看。
  卞灵筠以为自己师傅得胜,但忽听六调神君笑道:“万候午早有自知之明,这场‘飞花没石’的比赛,我所发的白色杜鹃,一来没石过深,未能恰到好处!二来右上角的花瓣,微有毁损!而三位道长所发,深浅一致,完整无缺,确实比我高明!等万挨午想出第二阵的比斗方法,倘若再败,我也不再要求什么代了心愿的第二次赌斗,就把残生交代三位!”
  卞灵筠有些不信,纵过一看,三朵红色杜鹃,果然一齐完整无缺的嵌入石壁,花蕊顶端,恰好与石壁平行,那朵白色社鹃,却深入半寸,右上角的一瓣花瓣,也已折断一半。
  低头走回,偷眼一看,自己师傅正在皱眉深思,天南三剑的面上,却已现出宽慰之色。
  突然六沼神君,双目一睁精光电射,朗然发话道:“这第二阵,是我万侯午生死关头,我们比场轻功,看看谁先攀登面前这百丈峭壁之顶!”
  这几句话一出,把天南三剑元修元朗元真三位道长,一齐镇住!因为明明知道这位六沼神君万挨午,虽然功力盖世,但双腿残缺,要跟人比赛轻功,争先攀登这百丈峭壁岂非痴人说梦!
  六沼神君见天南三剑的疑诧神情,不禁微微一笑,从软床横头,“当”地一声,抽出一对短短铁杖,在手中略一盘弄,铁杖竟能伸缩,变成五尺长短!
  六沼神君分携双杖,突然自软床之上,飘身而起,两只铁杖,左右轮换点地,几步便到了元修道长面前,含笑说道:“三位不必替万候午担心,我双腿虽残,有这巧匠打造的寒铁宝杖,尚堪代步,我们就开始这第二阵如何?”
  天南三剑这才悟出,六调神君可能业已练就轻功之中的无上神功“节节登高凌虚步法”!四人互相点头照应,奋力抢登,六调神君故意略为落后,等元修元朗元真先行纵起,然后哈哈一阵狂笑,右手铁杖一点,人便凌空飞起六六丈高,等到势将快尽之时,左手铁杖随意在崖壁之间,微一借力,人便又往上起。
  左右轮换,两只寒铁宝杖,在崖壁山石之上“丁丁”不绝,刹那之间,业已飞登峭壁,铁杖才停,元修也已跃身而上,双拳一抱含笑说道:“万候神君,你好惊人的‘节节登高凌虚步法’!这第二阵,愚师兄弟认败服输,我们且下谷去,商量怎样开始第三场彼此真正的生死决斗!”
  这时元朗元真也已到达,师兄弟神色凝重,互望一眼,一齐翻回绿云谷中,仔细商量自己有出题权的第三阵比斗,究竟怎样安排,才是万全之策?
  前面两阵,双方均是一胜一负,彼此秋色平分、整个的生死命运,都要在这一场之中决定!所以不但关系密切的四位武林高人,都是貌作镇静,暗在紧张,就连旁边观战的白衣少女卞灵筠,一双纤手的手心之中,也在代为双方,暗出冷汗!
  天南三剑商议半天,元真认为较量暗器,稍有把握。因为自己师兄弟三人,每人一百零八粒玄门智珠,数目又多、手法又有独到之妙,尤其是三人合力,满天珠雨;对方无论如何,均难逃避!何况六沼神君双腿既无,虽然有两只寒铁宝杖,可以代步,但他若舞动宝杖,抵挡暗器,则必然无法还手逆袭,岂非有胜无败?
  元修元真再三思索,也想不出什么稳可制胜六沼神君之策,只得同意元真见解,仍由元修遭长向六蹈神君说道:“这第一场的最后一阵睹斗,也就是彼此双方的生死之争,按着先前约定,应由愚师兄弟出题,我们要想各以身畔一囊玄门智珠,讨教万侯神君的暗器手法!”
  元修道长此语一出,白衣少女卞灵筠突然一声轻喟。
  六调神君万候午,本来那副外弛内张的面容之上,也实现喜色点头叫道:“好好好!你们三位身畔的三百二十四粒玄门智珠,只要有一粒沾上我这件衣服,万挨午便永绝人寰,认输自尽!”
  寒铁宝杖“丁”然地作响,人已飞到三四丈外的一块大青石上坐定,向元修道长等人笑道:“天南三友,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最大赌注,请自竭力施为,并小心万候午还手!”
  元真道长一见六沼神君万候午的这副神色,心头不由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可能把事料错,几句话儿就把师兄弟三人送进了梗死城中!
  但事已至此,威望身分他关,宁教人亡,也不能令声名稍有陨越!反正是最后一拼,遂探囊取了一把玄门智珠,分握双手,蓄意先为两位师兄开路,探探这位六沼神君,为什么一听见赌斗暗器,就这样欣然于色,到底有些什么位鬼惊神的绝妙手法?
  主意打定,左右手共是十二粒玄门智珠,六六齐飞,因为对手太强,这场胜负,又关系性命荣辱,所以一开始,便用出了暗器中的极高手法“乱点鸳鸯”!所发玄门智珠,在六调神君身前,自动凌空互撞,看似毫无规则的满天乱飞,其实预定的目标和部位,丝毫不乱,每一粒玄门智珠,当空激撞以后,都出其不意的分从前后左石各方,飞打六调神君的周身要穴。
  六调神君来此报复十年之耻以前,早已把敌情打探清楚。知道天南三剑之中,功力剑法,推元修道长最高,但暗器一途却以元真道长为个中翘楚!心中不禁暗笑,这天南三剑,想是数运当终,怎不知道自己对收取暗器,向称天下独步!班门弄斧,螳臂当车,岂非自寻死路?
  心念未了,珠光已自临头,六调神君不慌不忙,举起左手寒铁宝杖,在头顶之上,划了一个圆圈,十二粒玄门智珠,便如泥牛投海一般,渺无踪影。
  元修元朗见事不对,掌中的玄门智殊,急忙也同时并发!这一来满空珠光,满谷花光,上下交映,当中再配上八个服装一致的绝色美女,三个相貌清奇的全真道人,和一个身无双腿的彩衣英俊书生,真叫做人是奇人,景是奇景,而这场暗器比斗,也可算是千古奇观,一时无两!
  那多的玄门智珠从天南三剑这等人物的手中发出,威力岂同小可?满空中尽是珠光闪闪,劲风呼呼!但六调神君却会者不忙,见元修元真一齐动手,右掌中的铣杖,也在头顶抡圆,化成两团玄色精光,把自己身形,笼罩在下。那些漫空珠光,一到玄色光圈之内,便自踪影杏然,不知去向!
  刹那之间,天南三剑囊中的玄门智珠,已去大半,元真知道大事不妙,一声暗号,欲作最后一拼!三人皆把所余智珠,扫数用“满天花雨”手法撤去,但每人各留六粒,一同以阴手发出“倒洒满天星”从六沼神君所坐的青石下方,飞打六调神君的腹背两胁。
  六调神君纵声长笑,“格登登”的一阵金铁交吗,把两根寒铁宝杖,生生插入所坐的大块青石之上,双臂一抖,全身骨节山响,所戴的一顶儒巾,冲天飞起三四丈高,头发根根劲立!
  天南三剑倾囊飞打的玄门智珠,到达六调神君身前,一齐自然坠落,但并不似被什么无形罢气所阻而激撞回头,只是整整齐齐地在六沼神君的离身三尺之前,作半环形的排列在地,而六调神君所坐的青石之上,也高高坟起一堆精光闪烁之物,正是天南三剑先前所发的玄门智珠!
  元修道长等人这才知道,六沼神君这十年之内,果然痛下苦功,把他所得纯阳真解之内,号称武林中最难练的“太阳神功”,业已练成!自己师兄弟三人,每人一百零八粒玄门智珠,运用内家真力,同时并发,光雨流天。竟然连对方一丝衣角,均未沾上,还有何颜再在武林之中,自称字号?
  就这微一怔神之间,又听得六调神君一声轻笑叫道:“三位道长留神,万候午献丑回敬!”
  登时响起一片极为清脆好听的“滴铃铃”之声,三人抬头闪眼看处,满天飞舞的都是些寸许大小的金色小铃,为数不下四五十枚之多,也不知六调神君怎样同时发出?
  所用手法,却与元真道长先前所用的“乱点鸳鸯”,大同小异,但更高!更妙!满空金铃,虽然也是互相激撞,但连一点都不紊乱,都是金铃边缘对金铃边缘,叮当一错,原来一个一个平平稳稳的金铃,经这一碰一错,立时变作不规则的旋转偏飞有的眼看在东,忽的一偏一闪,反到西边,有的则明明业已及地,都又在与山石微微一碰之时,突又弹起再行旋飞丈许。尤其是金铃本身是“滴铃铃”之声,再加上互相激撞的”铮铮”错音,简直扰乱心神,令人目眩耳乱,无从捉摸。
  前文曾经交待,这六调神君,当年在这绿云谷中独战天南三剑之时,听围兵刃就是一对摄魂铃,后来十年茹苦把纯阳真解练成,因双腿已断,遂改用两根寒铁室杖,半作兵刃,半作代步。但对这对心爱的摄魂铃,却仍不忍舍弃,苦心孤诣,匠心独运,把它缩小了几十倍,打造成四十九枚,小小的摄魂金铃,并练成。了这种绝无仅有,奇诡无伦的独门手法。
  天南三剑也是何等人物?一听金铃互相激撞之时,声带错音,便知道这是一种“乱絮落花翻飞飘荡”的回旋手法!三人往起一合,以背相同,各对一方,先自镇定心神,不为铃声所扰,然后认定那些摄魂金铃的来势方向,根本不允许满空漫飞的金铃靠近身旁,离着还有七八尺远,就用无极气功,加以劈空击落!
  但六沼神君果然不傀自诩收发暗器,天下独步,那些满天回环飘荡的摄魂金铃,有的虽然劲头巧合,一击便落,有的却随着天南三剑所发掌风,飘出几步,突然滴溜溜的一转,一偏一斜,仍照方才来路打到。
  这类手法,着实叫人防不胜防!天南三剑竭尽全力,劈挡腾挪,算是把这一片金铃光雨,应付过去。元修元朗一语不发,那元真道长,却凄声长叹,惨然说道:“小弟愧对两位师兄,先行一步!”
  翻手拔出背后长剑,就往咽喉抹去。
  元修道长伸手拦住,并自元真所着道袍的下摆之上,摘下一枚小小的摄魂金铃,那金铃制作极为精巧,四周并有无数小刺!元修道长略一审视,也不交回六沼神君,竟自揣人怀中,面色如常,丝毫不变,向元真道长笑道:“师弟何必难过?我们在武林之中,称雄一世,现已年逾花甲,生死二字,算得什么?不过师弟此时怎能便死,我们不是与万埃神君,还有第二场赌斗未比?”
  说完钮头向六调神君笑道:“万侯神君!你这七六四十九枚摄魂金铃,真可以称得起独步武林,委实有位鬼惊神之妙!我师兄弟这三条命输得心服口服,元修忍死片刻,要为先前约定的第二场赌斗,出题目了!”
  六调神君万埃午,这时也对天南三剑,改了一付尊敬神色,庄容点头答道:“道长尽管划道,万侯午无不应命!”
  元修道长微笑说道:“十年之前,贫道师兄弟在这绿云谷内,以三元剑阵,胜了你的摄魂双铃,十年以后,仍在此间,毁誉在你的摄魂铃下,如今我们的第二场赌斗,何妨再赌十年?你以寒铁宝杖,在一百招之内,如能胜得了贫道师兄弟的三元剑阵,则别无他求,死而无憾!倘若不然,元修要请你十年以内,不履中原,在六调山纯阳宫内,静待我门下弟子前往拜会,万候神君素来一诺千金,贫道等敬候一语!”
  六调神君神色凝重,注视元修道长半天,缓缀答道:“道长宅’心真够仁厚!你分明怕我心毒手狠,着在中原创教,各门各派人物未免多所死伤,所以才想借此第二场赌斗,禁我十年,以冀稍挽武林杀劫!万候午早就说过,听凭划道,就如道长所言,二度会会贵师兄弟的三元剑阵!但为了敬佩道长为人,及纪念今日之会,万候午当着我门下八大弟子,郑重声明,从今以后,在我手卜丧生之人,以道长师兄弟之数为限!”
  元修道长合掌一拜,庄容说道:“得神君此言,元修等虽死无憾!我们就此开始!恭领绝艺!”
  师兄弟三人,同的拔剑向后一退,分占天地人三才方位,剩下个六调神君万候午,用两根寒铁宝杖技地,站在当中。
  元修道长刚把长剑一领,突然停式向六调神君笑道:“有烦令高徒一记怕数!”
  六调神君笑声叫道:“筠儿!你凝神数着双方招数,三位道长的三元剑阵,天下无双,趁此还可获得不少益处!”
  卞灵筠恭身应命,盈盈走过,注目观阵。
  元修元朗元真三位道长,因双方命运,业已决定。现在不过临死之前,尽最大努力,以期把这位盖世魔君,凭着一句诺言,在六调自禁十年,略减中原武林浩劫。
  这一种纯粹为人的念头打定,已人无我之境。灵台之间特别澄澈空灵,按着天地人三才方位,把步眼活开,三人全是一样的平胸举剑,挽诀齐眉,气纳丹田,盘身绕走,宛如流水行云,潇洒美观已极。
  六调神君万候午,当年在这三元剑阵之下,吃过大苦。虽然纯阳真解练成,适才连番试手,业已知道功力胜过对方,但这师兄弟三人,尤其是元修道长,在自己二度出山以前,号称天下第一剑!三剑连环,威力更增,怎敢丝毫怠忽?双杖点地,身形稳立场中,便如铁铸一般,听任夭南三剑,在身外游走盘旋,不加理会,但双目神光炯炯,笼住对方身形,却不一瞬!
  转到分际,元修道长一声号令,各以平举胸前的长剑进招,发动之初极馒,但离六调神君身前不远之时,突然剑光打闪,三人一齐抖腕震剑,立时一个剑尖化为百十个,好像一座剑山一般,齐向六调神君当胸,如飞撞到!
  六诏神君”咦”的一声,双杖微动,退出二三丈外,心中好似疑诧。
  “原来因为昔年会过,知道这三元剑阵的奥妙之处,在于先占三元方位,’困佐敌人不使走脱,等动手之时,永远是一齐发招,三支剑两虚一实,一攻两守,但谁虚谁实?孰攻孰守?对手之人每每莫知所自,应付为难!他们自己却配合得巧妙无间,天衣无缝!
  但今天这头一招就大异昔日,三剑齐攻,剑剑是实,无一虚招,攻敌而不防己,犯了武家大忌,是何道理?
  他这里疑诧未已,天南三剑业已奇招迭发,剑影如山!他们师兄弟既称武林第一剑,威力岂同等闲?饶你六沼神君,功力绝世,一双寒铁宝杖,连手都还不出去,迫得仗着一身怪异轻功,腾挪转侧,展眼便是三十余招。
  到得四十多招,六沼神君好容易才觅得空隙,还招进杖,但这三位武林第一流高手,此时好像变成常人拼死一般,六调神君的寒铁宝杖,无论向任何一人递到,都是一样的连理都不理,三支长剑,趁六沼神君一杖攻敌,只剩一杖技地之时,宛如骤雨狂风,逆袭而至。
  六沼神君这才从恍然之中,钻出来一个大悟!原来对方第一场业已赌输,反正无法再活,动手之间,自然可以放弃防守,事事进攻!但自己是胜利一方,怎肯与他们拼命并骨?看来要想在百招之内,胜这天南三剑,只怕已无希望。
  他想到此处,动手已近七十照面,天南三剑一招精粹绝学“倒卷长虹”,奋不顾身的三剑同扫,逼得六沼神君,又使出他那手“节节登空凌虚步法”,在空中两个盘旋,头下脚上的,围手中宝杖点地。
  但铁杖一点地面,脑际突然灵光一闪,不但不再跃身复原,他那铁杖,本能伸缩,此时索性全部伸出,每校约长六尺,就这样的倒立而行,与天南三剑递招还手。有时索性飞身凌空,双杖同挥,来个威力无伦的“泼风八打”!
  这一来,无形中六沼神君的身形,始终在六尺以上的空中,主仗系寒铁所铸,不畏刀剑削砍,天南三剑要想伤他,除非也自纵身空中发剑!但彼此凌空,六调神君因双腿已断特下苦功,练那寒铁双仗,及”节节登空”身法,以弥补缺憾,自然稍占便宜!何况杖长劲疾,论功力也是他梢胜一筹,所以场中形势顿变,天南三剑再不能采取那种奋不顾身的拼命打法,元修道长略一盘算,已近百招,生恐功亏一篑,长剑攻防拦拒之间,高声叫道:“三剑归元,改攻为守!”
  六调神君知道倘如元修道长所言,因百招即届,自己准败无疑!那肯让他们三剑归元,寒铁杖施展出天魔杖法中的撒手绝招“罗喉血雨”,看准了天南三剑中的最弱一环,玄真道长一人下手。
  漫天玄影,一片杖山,飞舞之下,元真道长知道不妙,也自全力施展自己护身绝学“如意天罗”,手中剑舞成千层剑幕,连挡两招,但第三招上,便被寒铁杖震开长剑,在左肩头上,轻轻一点。
  天南三剑,面若死灰,六调神君得意洋洋飘身而退,报头向场边监战的卞灵箔问道:“筠儿!共是几招?”
  天甫三剑疑神静听,卞灵筠樱唇微启,竟然略为嗫嚅,把头一低,未能脱口报出。
  六沼神君知道不妙,得意之色一收,庄容说道:“筠儿不许弱我名头,但说无妨,要讲实话!”
  卞灵筠霍地拾头,妙目之中,神光湛然,朗声说道:“一百零——招!”
  六调神君一声不响,寒铁双杖点地,人已纵回软床之上,天南三剑,眉目之间,一片说不出来的宽慰神色,师兄弟并肩而立。向六沼神君合掌一拜,元朗元真并向元修道长施札说道:“师兄留渝,小弟先行!”
  元修道长哈哈笑道:“好!好!愚兄有事未了,还要忍死须爽,师弟等先行超脱,在黄泉路上,等我片刻!”
  元朗元真从容含笑,拔剑就颈,鲜血一喷,仆倒在地!这种情景,比互相凶杀恶斗之下,烈脑分尸的死上一大片人,更觉凄惨!
  卞灵筠引袖障面,其余七个白衣少女,也各自低头,只有元修道长和六沼神君,神色丝毫未变,依旧夷无自若!
  元修道长撕下一幅里衣,削破中指,写了一封血书,翻腕拔出背后长剑,屈指一弹,折剑为二,以后半截断剑,井同前自元真道长袍下摆之上,摘下的那枚摄魂金铃,裹在血书之内,外面再撕下一片道袍包好,写好地址姓名,抬头向六沼神君笑道:“贫道师兄弟弃命深山,还劳神君那位高足,代我传书劣徒,命他们发奋图强,十年之内,就以这半截断剑,及一枚金铃为证,到六诏赴约!”
  六沼神君庄容说道:“道长但放宽心,万佼午一言既出,从无改悔,第二次赌斗一败,决不再在中原逗留,我恭送道长去后,立率门下弟子,回转六沼,在这十年之内,等待道长高足,留下这卞灵箔,代道长传书便了!”
  元修道长一声“多谢”,右手食中二指,钳住那段剑尖,向自己心窝一点,然后满面笑容,反手一弹,半截剑尖“夺”的一声,钉人六沼神君所坐软床的床沿之上,额摇不绝。元修道长也就带着满面笑容,水绝人寰,仆倒在他两位师弟,元朗元真的尸身之上。三个武林中的一流剑客,就此一齐了结!
  六沼神君这时才出声微微一叹,拔出元修道长所掷的半段剑尖,置向盛放五毒天魔首级的革囊之内,回头向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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