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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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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玉也自大吃一惊,方才他见这女子妖形怪状,本是不屑一顾,此时听她提起“凌云飞阎”,知道必是相识之人,闪目看去,一见那女子的容貌,不禁热血沸腾,大喝一声,道:“是你……你……你竟是……”他一连几个“你”字,但那女子的姓名,却终未说出口来。
那女子笑意盈盈,又自跨前了一步,嗲声嗲气他说:“我是谁呀?你为何吞吞吐吐,可是真知道我的姓名?”
公孙玉直气得星醉喷火,身躯颤动,振声大喝道:“竟是你这贱人,我还以为你早死了!”
那女子格格一阵娇笑,身躯又扭动着跨前了两步,道:“想不到你竟是全然不知怜香借玉,人称你风流儒雅,可是也只是浪得虚名,只怪我以前不该答应嫁你。”
她口中虽是这般说,脸上却全无怒意,一个娇躯,直向公孙玉身上凑去。
公孙玉也自怒喝一声,道:“只怪我公孙玉瞎了眼睛,把你看作红粉知己,谅来六昭八女中,果都是荡妇淫娃,无一完整,你当初相示于我的那粒‘守宫砂’,可见也只是欺人之辈!”
那女子徽徽一怔,妙目微翻:旋即格格笑道:“傻小子,你可知‘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出污泥而不染’,也究非事实,难道我卞灵筠不知享受人生,却只会跟着你!”
想不到这淫荡女子竟是卞灵筠?更想不到她在”凌云飞阁”中一怒出走后,又会在这“玫瑰庄”中出现?
但相距咫尺,公孙玉把这对面的女子看得清清楚楚,他纵然想怀疑,事实也不容他怀疑,他万设想到卞灵筠是这样的女子,此刻闻言,直气得他冷笑一声,道:“好个无耻的女子,好一番无耻的道理!哼!哼!”
他突地仰天大笑道:“你既是这样的淫娃,公孙玉也用不着再作君子,你既是要享受人生,我等便享乐去!”一把将那自称卞灵筠的女子抱了起来,直向密室的一角走去。
他此刻直气得形如疯狂,心中自然生出一种妒恨报复的心理,须知天下间,任何宽宏大量的男人,也不会忍气吞声,不图报复的。
公孙玉虽抱着那女子,却全无寻欢作乐的心情,相反的,胸中怒火猛炽,双睁中也早气得满布血丝。
顷刻之间,那颓靡的乐声,顿转冶荡起来,那七,八个手捧丝、竹、管、弦的艳丽少女,齐地向他围至。
那六、八个女子在他两人五尺以外,边自弹唱,边自围绕着旋转起来,公孙玉木然抱着那少女,木然站在那里,他此时未想到自己的疯狂举动,未想到这女子究系何人,但怔怔的眼睁中,却似看到无数个卞灵筠的面孔,在他周围旋转不息……
他的愤怒,像要爆发的火山,将他焚化;他的疯狂,宛如一道激流,将他吞噬,他终于仰天一阵狂笑,大声说道:“我要看看,你这淫荡的女娃,究竟还知羞耻?”左手一探,向卞灵筠胸前的罗衣扯去!
但听“刺啦!”一声裂帛大响,但听一声娇呼,但发出娇呼的却不是他怀中的女子,亦不是在他周围轻歌曼舞的女子。
却见另一个穿着一身白衣,宛如天上仙女似的少女,姗姗走至!那声娇呼,她便是所发出的。
公孙玉被那一声娇呼,由疯狂又转回冷静,一时之间,不禁怔在当地。
及至那白衣少女走至跟前,看清她的面容时,他竟脱口发出一声惊呼,道:“你!你是?……”
白衣少女冷笑一声,道:“我是谁你管不着,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公孙玉?”
公孙玉随口答道:“正是!”
白衣少女突地格格一笑,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个风流种子!”他瞥了尚且躺在公孙玉怀中,四门大开的女子一眼,又自微笑说道:“你可是也闻得这‘玫瑰庄’的艳名来此?”
公孙玉见这出现的白衣女子,赫然又是卞灵筠,尽管他聪明绝顶,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此刻听她如此一间,不禁心中有气,也是冷笑一声道:“是又怎么样?”
白衣少女格格一笑道:“你若是专为寻欢作乐而来,我等便要好好招待你!”她素手一挥,早走上两个捧酒持献的少女,而那冶荡的乐声,冶荡的舞姿,却更使得人心族摇摇不能自己!
那原来尚未全醉的几个江湖豪雄,此刻已自烂醉如泥!
公孙玉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胸中郁闷难当,他放下那半棵的少女,接过一只满注佳酿的巨觥,咕咕嘟嘟,一口气尽行喝下肚去。
他本就不善饮酒,而在郁闷中豪饮,更易酒醉,甫饮一杯,便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再饮一杯后,只感到天旋地转一般,三杯下肚,已自不省人事。
朦胧中,他只闻到一声愤怒的冷哼,一声奇诧的惊嚷,和着一声幽幽的叹息!
但混沌的头脑,已不容他对此多想,而潜意识中,却想到武林八仙的“峨嵋金顶”之会……
时当元宵佳节。
地处峨嵋金顶之上。
东天丽日,虽早升起,但冬日的阳光,却似一个小睡方起,凭窗凝立的美人,那般慵懒无力。竟自连笼罩峨嵋金顶的重重浓雾,也是无能驱散,是以整付隅夷金顶,仍自埋在浓雾里。
峨嵋金顶极高处的“接天坪”上,自也不能例外,但在重重浓雾中,却飘飘传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叹息声中,充满悲痛凄凉之意,若是穿过浓雾,便可知道那声叹息竟是发自一个盘膝而坐,面向苍冥的人影。
那人影一身朱衣,面自无髯,光以这身穿着和相貌看来,便知此人即是三十年前,辊在圣母峰额出现的昆庐王子。越年轻了,却不知你为何叹气?莫不是怕我们七人围攻,在图报复,其实我等却也不会这般小气!”
这发话之人,自然便是七贤酒丐,他也到达这“接天坪”上。
昆庐王子仍是瞑目跌坐,却突地朗笑一声,道:“老叫化子,这早便来,莫非要先行索点酒吃……”
他话声未完,七贤酒丐已自大喝一声,道:“住口!你若再调佩老叫化子,老叫化子便不饶你!”原来三十年前,武林八仙在圣母峰颠之会时,七贤酒丐第一个吃下“金猿佳酿”,也是第一个毒发身死,昆庐王子此言,正触着他的痛痒之处。
昆庐王子又是朗声一笑,道:“三十年前的老叫化子,似是还没这么大火气,你莫非觉得活着已没多大意思?越活越不耐烦了?”
七贤酒丐积蕴了三十年的怨气,早想找到昆庐王子,拼个你死我活,此时又见他出言相讥,那还忍得下去,大喝一声,道:“若是我老叫化活得不耐烦,那你的死期也不远了,来!来!来!我们先打上一架,看谁先死?”他反手背后,将那根儿臂粗细,内注美酒的蟒皮杖插起,双手一分,撕下两截袖子,衣袖粉飞间,转身一拳,向昆庐王子打去!
这一位游戏人间,言语恢谐的一代风尘奇人,此时居然也发起怒来,只见他纠结一起的须发眼眉,竟都直直的竖起,若是有人看到他的形象,只怕连“疯子”两字,也不愿来形容他了,因为他早已超过了疯子。
岂知七贤酒丐这无与伦比的强烈拳风,眼看打在昆庐王子的头上,昆庐玉子竟不闪不躲,仍然若无其事,大笑说道:“老叫化,你的火爆性情,却还是老样子!”
他话声未落,那知七贤酒丐眼看打到昆庐王子身上的拳势,竟自陡地顿住,大喝道:“快起来!你且莫认为我和你,也会讲究武林规矩,江湖道义!”’他口中虽是如此说,但那股强烈的拳风,却早已变得无影无踪,以武林八仙的身份,自然会伤人无备。
只见昆庐王子缓缓站了起来,缓缓拍了拍衣上的衣尘,悠然说道:“三十年不见,也该拿出点新鲜玩意,却不料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竟仍然要动手动脚的!”
七贤酒污大笑说道:“不动手动脚,焉然消除老叫化胸中之气,等老叫化的气消了,再和你较量些新鲜的!”其实他一拳打出后,气早消了一半。
昆庐王子也大笑道:“好的!”七贤酒丐不声不响,又自呼的一拳击出,他此番不打招呼,皆因昆庐王于已然有备。
昆庐王于身形一缩,行云流水般的后退了一丈,但见朱服飘飘,姿态却是优美已极。
七贤酒丐大声道:“你不动手,可是怕死么?”身子如影随形般跟上,双拳挥动,双脚也同时踢起,指顾问,便接连攻了七掌,踢出人腿。昆庐王子朗笑声中,但见朱衣身影连连晃动,却风摆柳儿一般,他双腿未离原地,已自极度从容地将七贤酒丐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化去,说道:“老叫化子,无怪一开始就要动手动脚,原来你这‘乱摘桃花’的工夫,果然又精进了许多!”
七贤酒丐厉声大笑道:“是么?”他说话声中,已自背后撤下那只内注美酒的蟒皮杖,道:“老叫化却想不出你那‘乱摘桃花’的好听名称,你再尝尝我‘捉鸡打狗’的棍儿!”
原来他一阵猛烈的拳脚攻势,已然试出昆庐王子的工夫,知道无法致胜,是以立刻又换了打斗方式。
昆庐王子微微一笑道:“老叫化干,武林人仙之会。尚未正式开始,你就动用‘命棍子’了么?……”
他话未说完,六贤酒丐的蟒皮杖已自出手,竞如一条活的怪蟒一般,摇头曲身,直向昆庐王于面门袭至,只听七贤酒丐道:“废话少说,快亮出你那只百年来未见一用的‘惊神笔’来!”
昆庐王子朗笑道:“你倒也会想出个把新鲜的名称,自抬身价,老夫的笔著名‘惊神’,你岂非太占便宜?”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手中早已多了一只长约二尺,粗如鸡卵,笔杆莹白,笔锋朱红的特制玉笔!
七贤酒丐大声赞道:“果然是富贵之家,连一只笔儿,也比我老叫化的命根子讲究……”
话命未完,蟒皮杖突地摇首上翻,嘘嘘锐啸,竞自离开昆庐王子面门,直点他头顶“白会”重穴!
昆庐王子朗笑一声,道:“老叫化到也小气得很,你可是怕老夫要喝你的‘百昧酒’么?”
原来昆庐王子在七贤酒丐说话声中,手腕一振,掌中“太史笔”的笔锋,已自向他蟒皮杖上的蟒眼点去!那蟒皮杖中注满美满,无异是七贤酒丐的命根子,他自然不容昆庐玉子点中。
七贤酒丐此时一听昆庐王子叫他蟒皮杖中的佳酿为“百昧酒”,不禁冷哼一声,说道:“昆庐老兄,你若再口齿刻薄,讥讽老叫化子,老叫化于便真要和你拼了,老叫化虽穷,酒却不是向各家讨来,凑在一起的!”
他蟒皮杖头,眼看就要点到昆庐王于头顶的“百会”死穴之上,却又陡地收了回来。
昆庐王子大笑说道:“老叫化子,你不是要和老夫拼命么?怎的在致命一击,即可得手之下,老夫又未破解,却自动收了回去。”
七贤酒丐也哈哈一笑,道:“昆庐老儿,你把老叫化看成什么人了?”他冷哼一声,又道:“你以性命相试,到真是不怕死哩!”
昆庐王子喟然一叹,道:“三十年不见,老叫化果然比老夫高明一些。”
他突地大喝一声,但见红影一闪,太史笔一招“乱点鸳鸯”但见红白相间,犹如一树梨花,满株桃花,被狂风吹卷得混杂在一起,纷纷飘落,直向七贤酒丐身上罩去,口中却道:“老夫说你高明,但却不是指的这个!”
七贤酒丐瞪目如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犹如漫天花雨的笔锋,而奇怪的是,那笔影亦未落下,片刻之后,他始大喝一声,道:“呸!老叫化子差点上你这老儿的当了!”舞起蟒皮杖,护住身子,一跃纵出两丈,返首看去,只见昆庐王子也已经飘身跃退,但那漫天的红白相间花雨,却是仍然未歇。
昆庐王子纵声大笑道:“老叫化子果然不差,竟然认出老夫这‘乱神迷性’的上乘心法了,你若是不闪不躲,瞪目看上盏菜工夫,只怕便要被看得眼花绦乱,及于心神,心神一散,即是走火入魔了!”七贤酒丐冷笑一声,也自说道:“三十年未见,你这老几果然比老叫化予高明一些,但却还不是那什么‘乱神迷性心法’,而是你的阴狠心机!”
他说声甫落,掌中蟒皮杖回旋飞舞,竟如灵蛇缠身一般,向昆庐王子攻去。
昆庐王子徽微一笑,道:“还是老套么?新鲜的玩意还不使出来么?”
顷刻之间,他只觉得眼前青色的影子闪动,耳边风声呼啸,竟看不见对方的身形,也听不到对方身形的移动。
只听一声阴阴冷笑,自身侧晌起道:“昆庐老儿,再不躲闪,顿饭时间之后,只怕你也要眼花缔乱,及于心神,心神一散,即是走火入魔了!”
那阴冷的话声甫落,回绕在昆庐王子身侧的青色影子,霍然敛去!
只听七贤酒丐大喝一声,道:“瘦鬼!是你在拍昆庐老儿的马屁么?”
一声阴笑起处,“接天坪”侧,一株乔松之下,已施施然走出一条瘦长的影子。
只见他绿袍拖地,黑纱蒙面,正是“惟我真人”!
昆庐王子朗声笑道:“为我道兄总是这般鬼鬼祟祟,你不是在老叫化子的蟒皮杖,要点到老夫头顶‘百会穴’之时,踢足潜踪藏到那虬松之后的么?好戏尚未登场,怎么便忍不住了?”
惟我真人冷笑一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七贤酒丐哈哈一阵狂笑,截断他的话头道:“这种话,也是你做道士能说的,吕洞宾不是你们杂毛的祖宗么?”
昆庐王子接着笑道:“道兄就是不在一旁提醒,老夫也看到老叫化子的毒计了,但他却无能在顿饭时间后,使老夫走火入魔!”
七贤酒丐凄厉狂笑道:“你说老叫化是放施毒什么?这倒是我生平第一次听说!”他语音一顿,续道:“毒计就毒计,你这老儿不是也用过什么‘乱神迷性’心法么?”
惟我真人阴阴一笑,道:“老叫化子,你们可是停止动手,改成阔磕牙啦?”
昆庐王子却朗笑接道:“非也,老叫化尚未拿出点新鲜玩意来,怎会停手不打?”
七贤酒丐大声叫道:“新鲜玩意儿么?新鲜……”他突将蟒皮杖凑近日边,咬下塞子,咕咕嘟嘟喝了几口酒,续道:“有啦!”
张口一喷;但闻一阵浓郁酒香,但见一片溶溶烟雾,立将他自己的身影罩住!
昆庐王子大笑说道:“老叫化子,你可是要借‘水遁’逃走么?”
他猛吸一口真气,只见那“接天坪”上,本已被他们掌风暗劲震散的晨雾,又自果果聚集起来,顷刻之间,两人齐地隐入重重雾影之中!
惟我真人崎立场外,冷冷说道:“这点‘喷雾聚气’的雕虫小技,也算新鲜玩意,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但听一声狂笑,自浓雾中传出,正是七贤酒丐的声音,道:“昆庐老鬼,你可是被老叫化子隔空点上了‘肩井’‘腮根’两处大穴?”
另一声朗笑过后,也自晌起昆庐玉子的声音,道:“不错!你这‘盲目隔空点穴’的手法,果然新鲜,老夫认输就是啦!”
他话声甫落,七贤酒丐已大声叫道:“老叫化子又上当了,我那命根子……”
一阵酒香,顿时弥漫在“接天坪”上。
昆庐王子大笑道:“你盲目隔空点了老夫的‘肩井”腮根,两处大穴,老夫却只点了你蟒皮杖的两只眼睛,难道你还不够本么?”
说话之间,这“接夭坪”上,被他们两人聚集的浓雾,又己尽被驱散,一线朝阳,自虬松树隙间透射了进来,峨嵋金顶上,仍是一片静寂。
静寂中,突地响起两声佛号,两声大笑,一声叹息,声音未落,“接天坪”上飘然又多了五人!
那两声佛号自是发自“三摩上人”和“掸心神尼”,两声大笑,则是发自“六逸居士”和“忘吾哲人”,七观酒丐扫了众人一眼,目注一个身穿古铜长衫的瘦小老人大声叫道:“上善若水老儿,叹气的可是你么?”
上善若水老者哑然一笑,道:“不错!只因老夫有一种预感,就是吾等八人都要葬身在这‘接天坪’上……”
七贤酒丐狂笑两声截断他的话道:“你若想自杀,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老叫化却不愿在此陪葬!”
昆庐王子朗朗一笑,插口说道:“老叫化子且莫无话找话,此次武林八仙之会,是由老夫东邀各位来此,自应由老夫先说几句。”
其他武林七仙齐地精神一振,六逸居士先自说道:“昆庐老儿,你身膺地主,难道没有美酒佳看以脑佳宾?”
他一句话,似是提醒了众人,三十年前,在圣母峰巅饮酒中毒的往事,各人股上俱都闪过一抹奇异色彩。
昆庐王子微微一笑,目注六逸居士说道:“六逸仁兄此语含意颇深,莫非要借此激起各位同仇敌汽之心?”他突地一顿,喟然微叹,续道:“三十年前,老夫虽犯了争强好胜的通病,但却无意尽除七仙,独霸武林,若是各位定要向我找回圣母峰巅那场公道,那却是误会老夫了!”
三摩上人朗宣了一声佛号,合掌说道:“佛门弟子,最戒冤怨相报,老衲只是应邀请来,聆听施主教示!”
昆庐王子朗朗一笑,说道:“大师慈悲为怀,让冲为本,果不愧为有道高僧!老夫东邀各位来此,便是对当年之事作一解释,而且另有一事相求。”
七贤酒丐大声说道:“那饮酒中毒之事,老化子已想出其中门道,用不着解释了,该是你使那金猿服下一种兴奋刺激的奇妙药物,将备好的酒袋,预置猿腹之中,然后以‘制动导神’大法,将金猿引至圣母峰巅,我要饭的猜得是也不是?”
昆庐王子抚掌大笑道:“是极!是极!是从何时开始,老叫化子也知道用些脑筋了?”
只听一声阴阴冷笑响起,为我真人一旁说道:“穷叫化子,你旁打的什么岔,这饮酒中毒的蹊跷,难道就只你一人猜得出?你是智慧超人,我等死而复生之事,你也知道么?”
七贤酒污微微一愕,道:“这个么?老叫……”
但“化子”两字尚未出口,突听蛾媚金顶东侧,传来一阵朗朗歌声,歌声虽清朗,但中气似嫌不足,显非武功高强,内力精湛之人。
但如此清晨,如此极峰绝巅,而蛾嵋金顶东侧又是如此怪石峥嵘掠险难攀,却怎会突来乎庸之人?岂非太以令人费解!
武林八仙齐地目注东方,凝神倾听,只听那渭朗歌声唱的,是:
“忽然异想天开,
梦武林人仙聚峨嵋。
有丹能却老,
鞭能缩地,
复可登空,
农能避水。
往事可断不可断,
新疑欲解无从解,
从此武林多事,
今日之果他日栽。
我笑诸仙,
诸仙笑我,
敬谢诸仙我不才。
葫芦里也有些微物,
试与君猜!”
歌声甫落,“接天坪”东侧已自援上一人,只见他身穿白色儒衫,头戴嵌玉文士中,腰挂宝剑,直生得玉面朱唇,俊美无比,显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姿态!
武林八仙听到他方才的歌声,已自同感一怔,知道这作歌之,人,必定大有来历,此刻一见,却似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更都奇疑不止。
那白衣书生举袖一抹额间的汗珠,然后目注武林人仙抱拳行了一礼,微笑说道:“晚辈向闻峨嵋山有‘高出五岳,秀甲九洲’之誉,今日一游,果然是层峦叠蟑,景色清幽……”
他的话尚未说完,七贤酒丐已自大喝一声,截断他的话道:“小娃儿,你在说的什么废话?听你的歌词,明明是有为而来,老叫化却不信你是专来此游山玩水!”
白衣少年朗朗一笑,长揖说道:“看者前辈的装扮,可是武林八仙中七贤酒丐?”
七贤酒丐微微一愕,道:“你认得老叫化子么?”
白衣少年星目一扫在场诸人,朗声道:“若是晚辈没有认错,那在场的各位前辈必是武林人仙,看来晚辈的梦境成真了。”
为我真人阴阴一笑,道:“你这娃儿搞的什么鬼?听你的口音,和老夫似曾相识!”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抱拳说道:“晚辈天南门下公孙玉,随身携带的一铃半剑,可凭资证。”
原来这白衣少年竟是离开西北关外“遗忘天堂”的欧阳云飞!
忘吾哲人和上善若水老者齐地“咦!”了一声,上善若水老者先自发话说道:“原来是你这娃儿,无怪老夫觉得声音容貌,均颇熟悉?”
为我真人已知此人是公孙玉的身外化身欧阳云飞,是以闻言之后冷笑不语!
昆庐王子朗朗一笑,说道:“这娃儿却是大有来历,竟和武林八仙中的三人颇有渊源,”他徽微一顿,又复诧然说道:“你既自称天南门下,自是苦练武艺之人,怎地看你双目神光不聚,内力毫无根基?”
欧阳云飞自落入沙尔湖中“湖心天泉”之内,功力即已全失,那救他起来的老者史云亭虽相赠他六七四十九粒丹丸,他亦未按时服下,此刻见面,正自不知如何解释之时,却听六逸居士沉声接口说道:“这娃儿似是因特殊遭遇,失去功力,咱们这且不去管他,到是该问问他如何攀援那断崖峭壁,怪石峥崂,惊险万状的峨嵋金顶,到达这‘接天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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