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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 第一部 基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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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喘口气,马洛静静插口道:「这理论我知道,也完全了解。」

  「是吗?可真没想到。於是乎你当然了解,你让贸易自行其是的企图,大

  量销售对星球经济毫无影响的没用小玩意;为了利益挂帅破坏星际政策;将核

  子动力抽离我们控制的宗教,最後只会推翻、并彻底否定成功执行了一世纪之久的政策。」

  「时间够长了,」马洛蛮不在乎:「落伍的政策既危险又无法执行。不论你的宗教在四王国如何成功,边区鲜有其他星球愿意接受。当我们掌握四王国的时候,大批的流亡客银河知道有多少传出了韩定如何利用教会和人民的迷信,推翻俗家君主的独立政权。如果这还不够,看看二十年前亚斯岗的例子就更明白了。边区没有那个统治者不清楚:只要让一个基地的教士入境,就等於引颈就戮。

  「我不打算让高瑞或任何星球,去接受我明知他们不要的东西。不,老苏,如果核子武力使他们变得危险,经由贸易的诚挚友谊,会比不稳定的宗教霸权好上无数倍。因为基於外来精神力量、受憎恶的霸权,一旦稍有败象就会全面崩溃,最後除了永恒的恐惧和怀恨之外,就什麽也不会留下。」

  苏火轮挖苦道:「说得漂亮极了。现在回到我们讨论的起点,你有什麽条件?要我拿什麽来交换你肚里的货色?」

  「你认为我的信念可以出卖? 」

  「有何不可?」回答冷酷而直接:「你不是靠买卖维生的?」

  「要有好处才行。」马洛话中不含恶意:「你能提供什麽我现在得不到的东西?」

  「你可以保留利润的四分之三,而不只是一半。」

  马洛一笑即止:「听来不错。只不过照你的条件,整个生意会掉到现有的十分之一不到。说点别的。

  「你可以得到议会的席次。 」

  「我一定会拿得到手,用不著靠你,也不怕你搞鬼。」

  苏火轮忽地握紧拳头:「你可以省下二十年牢狱之灾,只要我不动手的话。

  算算这个利润!」

  「除非你能实现这个恐吓,否则毫无利润可言。」

  「谋杀罪的审判如何?」

  「谋杀谁?」马洛示以轻蔑。

  苏火轮的声音变得严厉无情,尽管没有先前来得大声:「谋杀一位为基地执行任务的安略南教士。」

  「终於来了是吗?你有什麽证据?」

  市长秘书身子向前一探:「马洛,我可不是唬人。调查庭已经开过,只要我签字同意,基地控告行商长马洛的案子就成立了。你遗弃基地子民,任外国暴民将他凌辱处死;马洛,你只有五秒钟以避免应得的惩罚。对我来说,最好你是当做耳边风;死的敌人比可疑的盟友安全多了。」

  马洛肃容道:「我让你称心如意。」

  「很好!」秘书现出粗野的笑容:「希望事先寻求和解的是市长,不是我。

  走著瞧好了,别说我太过份。」

  房门在他面前打开,苏火轮大步而出。

  马洛抬头看著贾安轲回到房里。

  马洛道:「听见了吗?」

  政客啪一声坐到地上:「打从我认识这条毒蛇开始,可还没看过他气成那样。」

  「好,你的看法怎样?」

  「嗯,告诉你,经由宗教途径掌握政权的外交政策,是他的一种偏执狂,但我有一种感觉,他的最终目的可没那麽圣洁。为这个论点,我和他争执不下,终於被踢出内阁;这个不用我再告诉你。」

  「不用。照你看来,那些不太圣洁的目的是什麽?」

  贾安轲认真起来:「啊,他并不笨,一定早就看出宗教政策的破产,因为近七十年来几乎没有一个新的征服成果。很显然他在为自己打算。

  「听著,任何本质上基於信仰和情感的教义,用以对外时都是件危险的武器,因为几乎无法保证这件武器不会回头砸烂自己的脚。一百年来,由我们支持的神话和仪式变得愈来愈崇隆、因循、一成不变而难以动摇,总有一天会不受我们的控制。」

  「怎麽说?」马洛请教道:「别停下来,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嗯,假设有一个人,一个野心家,利用宗教的力量对付基地,而不是维护基地。」

  「你是说苏」

  「没错,我是指苏火轮。听好,老弟。要是他以维护正统为名,动员臣属星球的教会来对抗基地,我们能有多少立足之地?他只要张起虔诚正义的旗帜,来讨伐,比方说,以你为代表的异端邪说,最後就能自立为王了。毕竟韩定也说过:「核子枪是好武器,但彼此都可能成为目标。」」

  马洛猛拍一下光溜溜的大腿:「好,老贾,把我弄进议会,我来对付他。」

  贾安轲略一停顿,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受私刑的教士是怎麽回事?

  是真的吗?」

  「够真了。」马洛小心答道。

  贾安轲吹了记口哨:「他有足够的证据?」

  「应该有。」马洛稍稍迟疑,又补上一句:「庹遐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我知道。庹遐是个人证。」

  贾安轲摇摇头:「唔唔,糟了。」

  「糟?有什麽糟?那个教士在那个星球犯了基地自己的法律。很明显的他是高瑞政府下的饵,不管是不是故意。根据一切常识判断,我只有一条路可走而这条路完全合法。要是苏火轮把我交付审判,只不过把他自己塑造成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罢了。」

  贾安轲再度摇头:「不,马洛,你搞错了。我说过他爱玩阴的。他不会打算定你的罪,他晓得做不到;他是要打击你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你也听他说了:习惯有时候更高於法律。你可能当庭无罪开释,但是只要人民认为你把教士丢出去喂狗,你的声望就完了。

  「大家会承认你是合法的,甚至是合理的;但在人民眼里,你成了懦弱的狗子、无情的畜牲、铁石心肠的怪物。你永远不可能得到议席,甚至可能丢掉行商长的位子,如果人民投票否决你的公民权的话。你不是本地人,自己也该清楚这一点。你以为苏火轮还想做什麽?」

  马洛蹙眉顽声应道:「原来如此!」

  「孩子,」贾安轲道:「我会站在你这边,可是帮不上忙。你成靶心了」

  14

  行商长马洛大审的第四天,议会大厅里人满为患,唯一缺席的议员正在病床上喃喃咒骂让他缠绵卧榻的颅部挫伤。旁听席上直坐满到顶楼走道,这些人要不是拉关系买通内部,就是强凶霸道硬挤进来的;其馀民众大群聚集在厅外广场,围著观看露天立体转播。

  贾安轲靠警察开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议事厅,又几乎花了同样大的劲才挨到马洛位子上。

  马洛转过身,松了口气:「谢东在上,可累坏你了。拿到了吗?」

  「喏,都在这儿。」贾安轲道:「你要的都拿来了。」

  「很好。外头的人怎麽样?」

  「狂热极了。」贾安轲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你根本不应该允许公开审理,早该阻止这件事。」

  「我不想这麽做。」

  「私刑的说法已经传开了,孟立瓯的人在外围星球」

  「我正要问你这个,老贾。他在鼓动神职人员对付我,对不对?」

  「你说他吗?他布置了一个历来仅见最美妙的策略。一方面他以外交部长的身份,安排以星际公法提出控诉;另一方面他以高僧兼总主教的身份,鼓动狂热的信徒」

  「算了,别提了。还记得上个月,你丢给我一句引自韩定的话吗?咱们让他瞧瞧,核子枪是不长眼睛的。」

  市长入座,议员纷纷起立致敬。

  马洛悄声道:「今天轮到我了,坐好等著看笑话。」

  当天的程序随即展开。十五分钟後,马洛穿越一片充满敌意的耳语,走到市长座前的空席。一道光束照上他的身子,於是不论市区的公共电视,或是极星上几乎每个家庭都有的无数私人电视,都同时出现了一个孤独而傲岸的巨大身影,向前睥睨。

  他心平气和有条不紊地开场:「为了节省时间,我先承认起诉状中所指控的每一件事实。关於教士和所谓暴民的说法都是千真万确的。」

  议事厅内一阵骚动,旁听席上爆出一股耀武扬威的咆哮。他耐心等候大家安静下来。

  「然而,控方的叙述有所疏失,而本人求得以我自己的方式加以补充的权利。刚开始听起来可能不大相干,希望各位稍加宽容。」

  马洛对眼前的底稿看也不看一眼:「我的叙述开始的时间和控方相同,也就是苏火轮和庹遐分别和我约会那天。两次会面的过程大家都知道,会谈的内容也详细引述过,没什麽可以补充的除了当时我自己的一点点想法。

  「我可以说疑窦满腹,因为那天发生的事太费解了。两个人,对我而言最多都不过是点头之交,却突然对我提出不寻常、甚至不可置信的建议。其一,市长秘书要求我在政府高度机密中扮演特务的角色,而任务的本质及重要程度,先前已经向大家解释过了;其二,一位自封的政党领袖,要求我出马竞选议会席次。

  「当然我会想,这些人别有用心。苏火轮的意图很明显,他不信任我,说不定还认为我出售核武给敌人,并秘谋叛变。也说不定他是在逼我造反这只是我自己随便想想。於是乎,他会需要一个自己人当间谍,和我一起出任务。

  不过,这个想法一直到庹遐走进我的思绪之後才出现。

  「再想想:庹遐自称退休从政之前是个行商,然而我对他的事业生涯一无所知,尽管在这方面我见闻甚广。更有甚者,尽管庹遐自夸受过高等教育,他却从没听过谢东危机。」

  马洛等候众人细嚼其中含意,备觉欣慰,因为此刻出现了上台以来的第一次静默,旁听席上甚至一片寂然。极星上的居民都看到了这一幕,而外围星球的人就只能看到适宜宗教需要的删节版,听不见关於谢东危机的任何事。然而他们不会漏掉下一步的攻击。

  马洛续道:

  「有谁能够本著良心说,任何在基地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会有可能对谢东危机的本质一无所知?在基地上只有一种教育机构,会排除谢东关於历史计画的一切,而只将他看作半神话式的巫师

  「於是我立刻明白庹遐绝不是行商出身,他是衔圣灵诰召而来的老鸟教士;而且,毫无疑问的,三年来他假装领导一个行商政党,根本早就被苏火轮收买了。

  「那一瞬间,我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我不知道苏火轮有什麽企图,不过既然他放了绳头想伸量我,多少得让他觉得,我不是那麽容易摸得到底的。我猜想庹遐是苏火轮安排到我身边,在行程当中充任他的非正式监护人。好罢,就算他没搭上线,也一定会有别的安排这样一来我不见得又能及时发现。相较之下,已知的敌人还是安全一些,於是我邀请庹遐跟我来,他接受了。

  「这点,各位议员,说明了两件事。第一,庹遐并不如控方希望大家相信的那样,是我的朋友,因为基於良心才不得不出面指控我;他是个间谍,收钱干活。第二,说明了当那个教士就是控诉中被我谋杀了的那位,第一次在我船上露面时,我的某个举动这项举动没有人提起,因为没有人知道。」

  议席之间传出纷乱的耳语。马洛大大地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

  「当我初次听到船上有个蒙难教士的时候,心情著实难以形容,简直可以说不堪回首。基本上,我的心情不定思绪紊乱;刚开始好像脑袋挨了一记重击,心想这是苏火轮下的一著棋,超乎我的理解和算计;我慌了手脚,完全不知所措。

  「我还能够做一件事;教庹遐去召唤官长,好甩开他五分钟。趁他不在的时候,我装上录影机,好留下记录供日後研究。这只是一线希望,荒唐但也很认真地,期望著当时的一片混乱,或许能在事後理出点头绪来。

  「这段录影我已经看过不下五十遍,今天把它带来这里,就在各位眼前,重播第五十一遍。」

  议事厅陡然沸腾起来,旁听席上也一片鼓噪。极星上的五百万个家庭,情绪激昂的观众聚在电视机前,愈靠愈紧。而控方席位上,苏火轮向焦燥不安的总主教摇摇头;孟立瓯两眼直瞪马洛的脸庞,几乎要喷出火来。

  大厅正中空了出来,灯光也调暗,贾安轲站到自己的席位左边,调整一些控制钮,然後在清脆的嗒嚓响声中,彩色立体、栩栩如生的光像便一跃而出。

  遭受虐待的昏乱教士站在副官和班长中间,马洛的身影静静等候,随後船员列队走进,庹遐殿後押队。

  事件一幕幕上演。班长受到训斥,教士受到质问。暴民出现,可以听得到怒吼声,乔拍马教士表情狂乱。马洛拔枪,教士被拖走,疯狂地挥舞双手诅咒著,一道微光一闪即逝。

  落幕前,所有官长都呆若木鸡,庹遐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耳朵,马洛神闲气定地把枪收起。

  灯光再度亮起,大厅中央空出来的地方却不见多少人回来。马洛的真身重新出现,把故事接著讲下去:

  「这次事件,如各位所见,完完全全如控方所陈述但只是表面,对这点我会简短说明。顺便一提,在整个事件中,庹遐所表现的情绪,明白表示他受过宗教教育。

  「同一天稍後,我和庹遐私下交谈时,曾指出某些不合理的状况。当时我问他,在我们停泊的那块渺无人烟的不毛之地,那个教士是怎麽来的。更有甚者,最近稍具规模的城镇都在百里之外,这样一大群暴民又是怎麽来的。控方对这些问题毫不在意。

  「还有别的。比方说,另一个疑点是,乔拍马这人太招摇惹眼了。冒著生命危险到高瑞传教,干犯基地和高瑞双方的法律,却穿著全新鲜明的教士服去游街,可有点不大对头。当时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想法是,这教士是大统领抛过来的饵,用意是迫使我们做下全然非法的攻击行为,以便他可以师出有名,顺理成章地摧毁我们的船,并且把我们杀光。

  「控方早已预料到我对自己行为的辩解。他们期望我会解释说,不能用我的船、船员和任务下赌注、做牺牲,来包庇一个不管我们帮不帮忙、无论如何都非死不可的人。现在他们正在喃喃低语,说什麽基地的名誉、必须维护尊严以便保持权势。

  「然而,为了某些奇怪的理由,控方对乔拍马这个人完全避而不谈。他们没提出任何有关资料,包括出生地、学历,或是任何生前的记载。对这项疑问的解释,也同样能够解释先前各位看过的录影当中,我指出的不合理处;两者是相关的。

  「控方没有提出乔拍马相关资料的原因是,他们根本提不出来!各位看著录影觉得像是编造的,因为乔拍马是个冒牌货,根本没有乔拍马这个人!整个审判根本是个生安白造无中生有的大笑片!」

  再一次,他得等候嘈杂声消褪,才能继续慢慢说:

  「我要给各位看录影当中的一幅静止放大画面,它会说明一切。请关灯,老贾。」

  大厅暗了下来,中央空处再度填满苍白幽黯的冻结画面。远星号的官长摆出诡异的僵硬姿势,马洛板直的手掌紧握著枪,在他左边的乔拍马教士,张著嘴正喊到一半,掌心朝上翻转,衣袖滑落臂弯。

  而在教士手中,先前放映时一闪即逝的亮点,现在则定定然放送光芒。「请仔细看他掌心的光芒!」马洛在暗中叫道:「放大那一点,老贾!」

  画面登时膨胀,教士被拉进中央,渐渐其他部份都消失,只留下教士的巨影,然後剩下手臂,最後只剩巨大紧绷而模糊不清的手掌心,填满了大厅正当中。

  那道光芒变成了一堆模糊而闪烁不定的字:KSP。

  「那个,」马洛的声音轰然作响:「各位,是一种刺青图样,普通光线下看不到,但在紫外线照射下我在室内照满紫外线好录影就会清楚显现出来。我相信这是用作秘密记认的一种原始手法;不过在高瑞管用,因为那儿在大街上是不会有紫外线的。就算在我们船上,能侦测到也很偶然。

  「也许各位之中已经有人猜到KSP代表什麽了。乔拍马懂得不少教会术语,戏演得不同凡响。他是在那儿、以及如何学到的,我说不上来。不过KSP代表的是「高瑞秘密警察」。」

  全场顿时哗然,马洛得大声吼叫才能盖过掀翻屋顶的噪音:

  「我有从高瑞带来的正式文件可以佐证,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立刻向议会公开!

  「现在控方的案子到那儿去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捏造不合情理的联想,说我应该为了犯法的教士挺身而出,即使牺牲任务、损失人员船只,以及我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只为了维护基地的令名。

  「但为了一个冒牌货?

  「难道我应该为了一个高瑞特务,或许是向某个安略南流民借来的教士袍和全套经文咒语,所玩弄的花样,来献上宝贵的生命?若不是苏火轮和孟立瓯要把我推进一个肮脏愚蠢的圈套」

  马洛声嘶力竭的呐喊被群众的叫声淹没,他给人高高举起,抬到市长席上。

  透过窗口,他看到成千上万的疯狂民众,蜂拥蚁聚滔滔滚滚地涌进议会广场。

  马洛环顾周遭,想找到贾安轲的下落,但要在千万张脸孔当中找到某个人实在太难了。慢慢地,他察觉到一股有节奏的重复呼喊,从小角落逐渐扩大,

  变成狂热的搏动:

  「马洛万岁马洛万岁!马洛!万岁!」

  15

  形容枯槁的贾安轲向马洛眨了眨眼。整整两天疯狂的日子,连眼皮也没合一下。

  「马洛,你刚博了个满堂采,可别急著窜高给搞砸了。你不会真的想竞选市长吧。群众的热情是股强大的力量,不过也出名的善变。」

  「半点没错!」马洛语气坚定:「所以我们要细火慢炖,最好是把戏给演下去。」

  「现在怎麽办?」

  「你想办法把苏火轮和孟立瓯关起来」

  「什麽!」

  「你没听错。叫市长逮捕他们!不管你用什麽去要胁。我控制了群众至少今天,他没有胆量面对。」

  「可是要用什麽罪名啊,老弟?」

  「很显然的,他们鼓动外围星球的教会,参与基地内部的派系斗争;谢东在上,那是非法的。告他们「危害国家安全」。我不管有没有说服力,是不是比他们告我的罪名来得高明,只要在我当选市长之前,别让他们露面就成了。」

  「离大选还有半年。」

  「不会太久!」马洛忽地站起,紧紧抓住贾安轲的手臂:「听著,必要的话我会用武力抓权,就像百年前韩定做的一样。谢东危机还在酝酿之中;当它发生的时候,我必须当上市长和总主教,身兼二职!」

  贾安轲皱起眉头,静静说道:「会发生什麽事?高瑞,是吗?」

  马洛颔首道:「当然,他们最後一定会宣战,虽然我赌它会在两年以後。」

  「用核子战舰?」

  「还会是什麽?去年在那一带失踪的三条船不是用空气枪打掉的。老贾,他们正由帝国补充舰只。别张嘴像个笨蛋,我说的就是帝国!它还在,你知道。

  也许边区已经不见踪影,但在银河中心仍旧十分活跃。只要踏错一步,帝国,就会回来掐我们的脖子。这就是我必须兼任市长和总主教的原因。只有我才知道如何应付这次危机。」

  贾安轲咽了咽口水:「怎麽应付?你打算怎麽做?」

  「什麽也不做。」

  贾安轲不敢置信地笑笑:「当真!就这样?」

  但马洛话声如刀:「等我当上基地的老板,我什麽事也不做,百分之百的无为。这就是应付危机的秘诀。」

  16

  高瑞共和国大统领,敬爱的领袖安雅柏,放松稀疏的眉毛涎著脸恭迎太座入宫。至少在她面前,安雅柏自封的尊号不得不自己收拾起来;他心里明白得很。

  她开口说话,声音如发丝般柔顺,如瞳仁般冷澈:「听人说,我仁民爱众的主上,终於决定了基地那些暴发户的命运。」

  「是吗?」大统领面生愠色:「你那多才多艺的超人透视力,又捕抓到了些什麽?」

  「够多了,我位极尊荣的夫君。你又和议员们开了一次虎头蛇尾的会,可都是好顾问哪!」她神情极尽轻蔑:「一群麻痹瘫痪愚鲁迟钝的大白痴,守著地下金库里微不足道的小小利润,竟无视於我父亲的不悦。」

  「亲爱的,是谁,」笑容温文和善:「这麽精明能干,提供了这麽多消息,好增进你的理解,嗯?」

  大统领夫人不假辞色,蔑然一笑:「要是跟你说了,这人再怎麽精明能干,还不化成了灰。」

  「好罢,你有自己的一套,一向如此。」大统领耸耸肩转过身子:

  「至於你父亲的不悦,我怕的倒是,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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