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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 第二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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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这个人像我认为的那样思想敏捷的话,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保罗一寸一寸地往上爬,发现了一块狭窄的突岩。在那块突岩上,他可以休息,看到下面的盆地。他听见下面斯第尔格的声音。
“如果我拒绝呢?你怎样……喔……就那样吧,夫人!我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的天,如果你能这样打败我们中最强的人,你的价值就十倍于你的水。”
现在,考验到了,杰西卡想。她说:“你向李桑。阿-盖布问候。”
“你可能是传说中的人物,”他说,“但是,当他接受考验时,我会相信的。我知道你和那个愚蠢的公爵一起来到这里……唉哟!夫人!我并不在意你是否杀死我!他是受人尊敬的,勇敢的,但是把自己置于哈可宁的拳头上是愚蠢的!”
沉默!
不一会儿,杰西卡说:“他没有选择,但是我们不会为此而争辩。现在,告诉你的那个藏在灌木丛后面的人,不要想拿出武器来对着我,否则我将要你的命,下一个就该他了。”
“你,”斯第尔格吼道,“按她说的办!”
“但是,斯第尔格……”
“照她说的办,你这沙蜥脸的、爬行的、沙脑袋的、四脚蛇的屎!
照她说的办,否则我将帮她把你肢解。你难道还看不出这女人的价值吗?“
灌木丛边的那人从半隐藏的地方直起身来,放低武器。
“他已经照你说的办了。”斯第尔格说。
“现在,”杰西卡说,“向你的人解释清楚,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想要年轻发热的脑袋犯愚蠢的错误。”
“当我们溜进村庄和城市时,我们必须掩盖自己的身份,与低洼地和沟地的人混在一起,”斯第尔格说,“我们不带武器,因为沙蜥牙刀是神圣的。但是夫人,你具有神奇的作战能力。我们只是听说过,有许多怀疑。但是一个人不能怀疑亲眼见到的事实。你控制了一个武装的弗雷曼人,这是一件找不到的武器。”
斯第尔格声音一落,盆地中起了一阵骚动。
“如果我答应教你……那神奇的方法?”
“我会像支持你儿子一样地支持你。”
“我怎样才能相信你的承诺?”
斯第尔格的声音不再带有狡猾、诡辩的口气,变得严肃认真。
“外出到达这里,夫人,我们没有纸来写合约。我们不会做出晚上允诺、天亮便食言的事。当一个男人答应一件事时,那就是契约。作为我的人的领袖,我已使他们受到我的话的约束。教我们这种神奇的战斗方式,只要你愿意,你就会受到我们的庇护。你的水将和我们的水融在一起。”
“你能代表弗雷曼人讲话吗?”杰西卡问。
“在一段时间内,也许是。但是只有我哥哥列特,才能代表所有的弗雷曼人。在这里,我保证的仅是一件机密,我的人不会对其他任何营地的人讲到你的事。哈可宁的大队人马已回到沙丘,你的公爵已经死了。据传你们两人在一次巨大的风暴中丧生。猎人不会追踪死去的猎物。”
那样才安全,杰西卡想,但是这些人有良好的通讯设施,能够送出任何消息。
“我认为我们应该得到报酬。”她说。
斯第尔格仍然沉默着。她几乎能看到他的思绪在转动,并感到他的肌肉在手下面移动。
一会儿之后,他说:“我再说一遍,我已经发话对我的部落有了约束,我的人现在知道了你的价值。哈可宁人能给我们什么呢?我们的自由?哈,不。你有很大的价值,用你自己来收买我们,胜过了哈可宁人宝库中所有的衰微香料。”
“那我会教你战斗方式。”杰西卡说。她感到自己的话中带有强烈的无意识的正式语气。
“现在,你愿意放开我?”
“就那么办。”杰西卡说。她放开他,往旁边问了一步,充分注视着盆地的斜岸。这是难得的尝试,她想,但是保岁必须了解他们,即使我为他学得知识而死。
在等待的沉默中,保罗慢慢向前运动,以便能更好地观察他母亲所站的地方。在他移动时,他听见沉重的呼吸声,接着突然静止。
他上面垂直的岩缝里,他感觉到星光映照出那里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斯第尔格的声音从盆地里传来:“你,就在那里!不要迫近那个男孩,他不久就会下来。”
保罗上面的黑暗中,一个年轻的男孩或女孩的声音,说道:“但是,他可能离得不远……”
“我说,让他呆在那里,契尼!你,四脚蛇的爪子!”
保罗头上传来小声诅咒的声音,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叫我四脚蛇的爪子!”但是黑影退回,不见了。
保罗的注意力回到盆地,辨认出他母亲旁边移动的斯第尔格的灰影。
“你们都过来。”斯第尔格叫道。他转向杰西卡。“我问你,你将如何完成你与我们的那一半交易?你是一个与文件和空洞的合约一道生活的人,好像……”
“我们比。吉斯特人跟你们一样不会食言。”杰西卡说。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一片嘘嘘声:“比。吉斯特女巫!”
保罗抽出缴获的武器,对着斯第尔格的影子练习。但是,那人和他的同伴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杰西卡。
“这简直是神话故事!”有人说。
“据说,夏道特。梅帕丝报告了有关你的情况,”斯第尔格说,“但是,对如此重要的事应该调查。如果你是传说中的比。吉斯特,她的儿子将率领我们去天堂……”
她说:“给你们带来传说的预言家,她讲的是受奇迹和永恒的预言约束的传说,这我知道。你希望看到预兆吗?”
他的鼻孔在月光下忽闪忽闪的,小声说:“我们不能等待典礼仪式。”
杰西卡想起安排紧急逃跑路线时她看到的一张图,这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图上有一个叫“泰布营地”的地方,它的旁边有一个注释:“斯第尔格”。
“也许在我们到达泰布营地时。”她说。
这个意外使他震动。杰西卡想:要是他知道我们使用的策略就好了!她一定干得不错,那种比。吉斯特对原始世界所具有的感召力的武器。这些弗雷曼人已完全准备相信我们了。
斯第尔格不安地移动着。“我们现在应该走了。”
她点点头,让他知道,是她允许他们走的。
他抬头看着保罗,他一直蹲伏在悬岩上面的突岩上。“小伙子,你现在可以下来了。”他又把注意力转向杰西卡,用一种道歉的口气说:“你儿子往上爬时弄出了极大的声音,他还要学习许多东西,以防止他使我们大家都有危险。不过,他还年轻。”
“毫无疑问,我们还有许多东西要相互学习,”杰西卡说,“同时,你最好照顾好你那边的同伴,我那毛手毛脚的儿子在解除他的武装时他有点粗野。”
斯第尔格转过身子。“在哪里?”
“在那些灌木丛后面。”她指着说。
斯第尔格对他的两个人说:“去看看。”他用眼一个一个地扫视着他的同伴。“詹米斯不见了。”他转向杰西卡,“甚至你的小伙子也知道使用那神奇的斗法。”
“你将注意到你发布命令时,我的儿子还蹲在上面不动。”
斯第尔格派去的两个人回来了,他们扶着一个人。那人在他们之间踉跄地走着,喘着气。斯第尔格扫了那人一眼,又注视着杰西卡。“你的儿子只听从你的命令?好,他知道纪律。”
“保罗,你可以下来了。”杰西卡说。
保罗站起来,从他隐藏的裂缝里走到月光中,把缴获的弗雷曼人的武器放进腰带里。他转身时,从岩石中又出现一个人,面对着他。
在月光和灰色石头的反光中,保罗看见一个穿弗雷曼长袍的瘦小的人,阴影罩着的脸从头罩下面窥视着他,一只发射枪的枪口从长袍的褶缝里瞄准他。
“我叫契尼,列特的女儿。”
声音逐渐升高,带着一丝嘲笑。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同伴。”她说。
保罗紧张地吸了一口气,面前的人闪入月光照着的一条路。他看见一张淘气的脸,黑眸子的眼睛。一张熟悉的脸,他最早的预知梦中那些无数幻象的特征。保罗十分惊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记得这令人生气的浮躁,他曾经以这种方式来描写过这张梦中的脸,讲给圣母凯斯。海伦。莫希阿姆听。“我一定会见到她。”
这就是那张脸,但是没有想到过会在这里见到它。
“你弄出来的声音就像沙漠愤怒时发出的声音那么大,”她说,“你选择了最难的路爬到这里。跟我来,我将领你走一条容易下去的路。”
他爬出裂缝,跟着她飘动的长袍,越过波浪形的地段。她跑动起来像一只羚羊在岩石上面跳着舞。保罗感到脸上热血上涌,他感激这黑暗。
那个女孩!她像命运的火炬,在波浪上飘动,和那使他精神振奋的动作融合在一起。
不一会儿,他们就和盆地中的弗雷曼人站在了一起。
杰西卡对着保罗苦笑,但是对斯第尔格说:“这将是一次不错的交易。我希望你和你的人不会对我们的暴力行为生气。似乎……
有必要的。你正要……犯错误。“
“从错误中挽救一个人是进入天堂的礼物。”斯第尔格说。他左手摸着唇须,右手从保罗腰间抽出武器,扔给他的一个问伴。“你将有你自己的发射枪,小伙子,在你得到它的时候。”
保罗想开始讲话,却又犹豫不决。他记起了他母亲的教导:“开始是需要谨慎的。”
“我的儿子有他所需要的武器。”杰西卡说。她盯着斯第尔格,让他想想保罗是怎样得到发射枪的。
斯第尔格瞟了一眼那个被保罗征服了的人詹米斯。那人站在一边,低着头,呼吸沉重。“你是一个难对付的女人。”斯第尔格说。他朝一个同伴伸出左手,弹了一下手指:“Kushti
bakka te。”
又是契科布萨语,杰西卡想。
那个同伴把两块方形的薄纱放到斯第尔格手中。斯第尔格让它们从指间穿过,把一块薄纱系在杰西卡头罩下面的脖子上,又以同样的方式把另一块薄纱系在保罗的脖子上。
“现在你系上了巴卡的手巾,”他说,“如果我们分开,你会被认出是属于斯第尔格营地的人。我们将在今后某个时候再来谈武器的事。”
他走过去,穿过他那一队人,审视着他们,把保罗那个弗雷曼背包交给其中一人背上。
巴卡,杰西卡想。她想起这是一个宗教术语:巴卡哭泣的人。她知道这块手巾象征着这帮人团结一致。为什么哭泣会把他们联合在一起?她问自己。
契尼碰了一下保罗的手臂。“跟我来,小男人。”
保罗在他说话的声音中隐藏起愤怒,说:“我的名字叫保罗,你最好……”
“我们将给你取一个名字,男子汉,”斯第尔格说,“在进入成年人测试,智能测试的时候。”
智能测试,杰西卡翻译着。保罗迫切需要的权力,超过了其他一切需要考虑的问题。她大声说道:“我的儿子已经经过了高姆佳巴测试。”
在接下来的沉寂中,她知道她使他感到震惊。
“还有许多东西我们互相还不了解,”斯第尔格说,“但是,我们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白天的太阳不应该发现我们还在露天地里。”
他走到保罗击败的那人身边,说:“詹米斯,你还能走吗?”
詹米斯小声回答:“他使我惊讶,这是一次意外,我能走。”
“没有意外,”斯第尔格说,“我让你和契尼负责那个小伙子的安全,詹米斯。这些人需要我的庇护。”
杰西卡盯着那个叫詹米斯的人,他就是在岩石中间与斯第尔格发生争执的人,他的话音中带着死亡。斯第尔格抓住时机,对这个詹米斯强调了他的命令。
斯第尔格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他的队伍,用手势让两个人走过来。“拉鲁斯、法鲁克,你们把我们的足迹掩盖起来,负责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要额外小心我们还有两个未经过训练的人。”他转过身,举起手,指着盆地那一边,“以班为单位成侧护卫队队形出发。我们在天亮前到达里吉斯山洞。”
杰西卡走在斯第尔格旁边,数了数,有40个弗雷曼人,加上他们两个,共有42人。她想:他们就像一个行军中的军事连队甚至包括那小女孩,契尼。
保罗走入队列,走在契尼后面。他已经压制住那个女孩引起的阴郁不乐的感觉。此刻,他头脑中留下的记忆只是他母亲怒吼的话:“我儿子已经经过了高姆佳巴测试。”他发现他的手有一种记忆中的痛苦的刺痛感。
“留心你走的路,”契尼低声说,“不要碰着灌木丛,以免留下痕迹,表明我们走过这条路。”
保罗咽了一下,点点头。
杰西卡听着队伍前讲的声音,听见她自己和保罗的脚步声,按照弗雷曼人走路的方式前行。他们40个人走过盆地,发出与这个地方相配的自然的声音像幽灵一样的小帆船,他们的长袍掠过,留下一串阴影。他们的目的地是泰布营地斯第尔格的营地。
她在头脑中反复掂量着这个词营地。这是契科布萨语,无数世纪以来毫无变化的古老的狩猎语言。营地危险时刻集合的地方。这个词和它长期的含义,在他们相遇的紧张状态过去之后,就开始被她记住了。
“我们走得很快,”斯第尔格说,“要是夏修露德(沙蜥)允许的话,我们天亮前就可以到达里吉斯山洞。”
杰西卡点点头,保存着她的力气。她感觉到她通过意志的力量来控制的疲劳……她承认疲劳,但是努力装出精神奕奕的样子。她集中思考着这支队伍的价值,看出这里所显露出的弗雷曼文化。
他们所有的人,她想,整个民族都接受服从命令的训练,这对流离失所的公爵来说是多么有价值!
第十章
弗雷曼人具有那极其优异的、被古人称为“斯潘龙波根”的品质在期望得到某个东西和采取行动去获取那个东西之间,强加于自身的迟滞。
…一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摩亚迪的智慧》
他们穿过盆地山壁上的一条裂缝,在天亮时到了里吉斯山洞。
这条裂缝很窄,他们不得不侧身而行。在薄暮曙光中,杰西卡看见斯第尔格给卫兵布置任务,一会儿,就看见他们开始向悬崖上爬去。
保罗边走边抬头往上看,看到挂毯一样的被切成横断面的岩壁,窄窄的裂缝口指向灰蓝的天空。
契尼拉着保罗的衣袍,催他快走,说:“快走,天就要亮了。”
“爬到上面的那些人要去哪里?”保罗小声问。
“第一道警戒线,”她说,“快!”
外面留下一个哨兵,保罗想,真聪明。如果我们以分散的小队走到这个地方,也许更聪明,丧失整个队伍的可能性更小。他沉思着,意识到这是游击思想。他记得他父亲担心的事:阿特雷兹也可能变成一个游击家族。
“快,快!”契尼小声地催促他。
保罗加快了脚步,听见身后衣袍的飕飕声。他想起了越那微小的奥伦基督教《圣经》上祖先的话:“天堂在我右边,地狱在我左边,死亡的天使在我身后。”
他在心里反复吟诵着这一引言。
他们转过一个弯道,通道变宽了。斯第尔格站在一边,指挥他们进入一个垂直开成的、低矮的山洞。
“快!”他低声说,“如果巡逻队在这时发现我们的话,我们就只能像笼子里的兔子了。”
保罗弯腰钻进洞口,契尼跟在他后面也钻了进去。山洞里由头顶上某个地方发出的微弱的灰色光线照明。
“你可以站起身来。”她说。
他站直身子,打量着这个地方:一个又深又宽的山洞,圆形的洞顶向高处弯曲,刚刚超过人手能达到的高度。队伍在黑暗中散开,保罗看见他母亲走到一边,打量着他们的同伴。此时,他注意到尽管她的装束与弗雷曼人一样,但却未能与他们混在一起,她行动的方式给人一种权威和优雅的感觉。
“找一个地方休息,不要停在过道上,小男人,”契尼说,“这儿有食物。”她把两小团用叶子包着的食物放在他手里,它们发出衰微香料的气味。
斯第尔格走到杰西卡身后,向左边的那一队人发出命令:“把密封门关上,一定不要使水分外溢。”他转向另一个弗雷曼人。“雷米尔,把发光灯打开。”他抓住杰西卡的手臂,“我想让你看一些东西,神秘的女人。”他领着她转过一块弯曲的岩石,向发光的地方走去。
杰西卡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开在高高的悬崖壁上。她站在洞口宽阔的边缘上,向外望去。她望见另一个盆地,大约10至12公里宽,盆地四周是高高的崖壁,几丛稀稀疏疏的植物散布在四处。
她望着灰白色的盆地,看见太阳在远处的斜坡上升起来,照亮了淡褐色的岩石和沙地。她感到阿拉吉斯的太阳好像是从地平线上跳出来的一样。
那是因为我们想阻止它升起来,她想,夜晚比白天安全。那时,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渴望在这从未下过雨的地方见到彩虹的念头。我必须止住这些念头,它们是虚弱的,我再也不能有虚弱的表现。
斯第尔格抓住她的手臂,指着盆地那一边。“那里,你会看到真正的德鲁土族人。”
她看着他指的地方,看见盆地中的运动:在白天的光线下,盆地底部的人散布在对面岩壁的阴影里。尽管距离遥远,他们的行动在清澈的空气中仍十分明显。她从衣袍里拿出双筒望远镜,把焦距对准远处的人身上。手巾飘动,像一个个多彩的蝴蝶。
“这就是家,”斯第尔格说,“今天晚上我们将到达那里。”他望着盆地,捋着他的唇须。“我的人民在外面工作到很晚,那就意味着这周围没有巡逻队。等一会儿,我们就向他们发出信号,他们会为我们做好准备。”
“你的人民表现出良好的组织纪律性。”杰西卡说。她放下望远镜,发现斯第尔格正看着她。
“他们遵守部落保留下来的纪律,”他说,“那就是我们在我们的人之中挑选领袖的方式。领袖应是最强壮的人,他能给大家带来水和安全。”他注视着她的脸。
她也看着他,注意到他那没有一点眼白的眼睛,被染污的眼窝、挂满灰尘的胡须和唇须,他那贮水袋的管子从他的鼻孔向下弯曲到他的滤析服里。
“我打败你,对你的领导地位有损害吗,斯第尔格?”她问。
“你并没有向我挑战。”他说。
“一个领袖保持他的队伍对他的尊敬是重要的。”她说。
“那些沙虱没有一个我不能对付,”斯第尔格说,“你打败了我,也就打败了我们大家。现在他们希望向你学……那神奇的打斗方法……有些人感到好奇,希望看到你是否要向我挑战。”
她掂量着这句话暗示的意义。“在正式的决斗中打败你?”
他点点头。“我劝你不要这样做,因为他们不会跟你走。你不属于沙漠,他们在我们昨天晚上通过沙漠时,就看到了这一点。”
“讲究实际的人。”她说。
“完全是事实,”他看了一下盆地,“我们知道我们的需要,但是,没有多少人现在在离家这样近的地方深思这个问题。我们在外已经很长时间了,准备把我们分担的那部分衰微香料送到自由生意人那里,卖给该死的吉尔德人……愿他们的脸永远是黑的。”
杰西卡转身离开他,中途又停下来,回头望着他的脸。“吉尔德人?吉尔德人与你们的衰微香料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列特的命令,”斯第尔格说,“我们知道原因,但是它的味道使我们感到厌恶。我们用大量的衰微香料去贿赂吉尔德人,目的是保护我们的天空不受卫星的侵入,这样就没有人窥探到我们在阿拉吉斯地面上所干的事。”
她掂量着自己问话的分量,想起保罗曾经说过,这一定是阿拉吉斯天空没有卫星的原因。“你们在阿拉吉斯地面上干什么而又不想让人们看见呢?”
“我们在改变它……缓慢地但肯定地……使它适合人类居住。
我们这一代人不会看到它,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的孩子,或者他们的孩子的孩子也可能不会看到它……但是,它总有一天会来到。“他那被遮住的眼睛凝视着洞外面的盆地,”裸露的水,高大的绿色植物,人们不用穿滤析服而自由自在地走来走去。“
原来那就是列特。凯因斯的梦,杰西卡想。“贿赂是危险的,它们会越来越大。”
“它们是会很大的,”他说,“但是,缓慢的方法总是最安全的。”
杰西卡转过身去,望着外面的盆地,尽力用斯第尔格在想象中看它的方式看着它。她看到的仅仅是远处灰色芥末污渍般的岩石,以及岩石上空移动的尘雾。
“啊!”斯第尔格说。
她起初以为那是巡逻队的车辆。后来,她意识到那是海市蜃楼沙漠上空悬浮的景色:远处摇摆不定的绿叶,近处沙面上蠕动的长长的沙蜥,沙蜥背上飘动的弗雷曼人长袍。
海市蜃楼慢慢地消失了。
“骑在沙蜥背上是很舒畅的,”斯第尔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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