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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月照燕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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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怕输吗?”君御岚挑着眉眼,带着一丝充溢着挑衅的笑。
  那表情,恰到好处地激起了容洛书的好胜之心。
  她笑:“大燕的帝姬,可以死,但绝不会输!”执起一颗黑子,“啪”一声,落在天元星位上,“叶公子,请!”
  如雪的月光撒了两人满头满身。
  那盘棋,下了一整夜,那么漫长,恍惚就让人觉得有一辈子的错觉。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君御岚那支执棋的手上,容洛书看着那只晶莹如玉的手,笑了笑。
  白子重新落回棋笥中。
  黑白厮杀得难解难分,已经将整个棋盘都覆满了。
  君御岚示意一旁的棋侍可以上前算子了。
  “其实没有必要算了,你我心中都有数。”容洛书看着对面的人。
  良久,君御岚都没有接话。
  他那双略显清冷的眼睛看过来,深邃难懂,凝住容洛书的眼睛,像是漩涡一样,要把一切都吸进去一样。
  容洛书撇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知道为什么要和殿下下棋么?”他突然问。
  容洛书保持着那个极度不配合的倔强姿势,没有说话。
  “和让你等一个时辰的目的是一样的,忍,然后谋而后动。”
  容洛书起身就走:“我以为,名动天下的叶岚公子,能给我什么更好的建议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罢!”
  身后的棋侍已算完子:“双方持平。”
  在燕北,没有哪个人,能在棋盘上赢了容洛书,就像没有谁,能在战场上彻底打败她一样。
  君御岚是个高明的棋手,可容洛书,比他却也不差分毫。
  擅弈的人,通常都是机关算尽,颇擅权谋的。
  直到容洛书出了幽篁馆,棋侍才皱着眉,一脸不解地点着棋盘上,那个极难发现的星位:“主上,为什么您不把子落在去四七这儿呢?若落在这里,这一片黑子都会死掉,您不就赢了么?”
  君御岚执着一颗黑子,放入平三五位:“现在呢?可是白子赢了?”
  棋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若彼时主上真将白子落在去四七位,怕是那帝姬就会来这么一手吧?
  黑子落入平三五位后,上区和入区的白子会顷刻覆灭,执白者便败局已定了!
  当真高妙!
  老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在容洛书后面往回走:“幸亏那小子识时务,悬崖勒马停了手,要不然,哼哼,输不死他!平局也真是太便宜他了!”
  熬了一夜,容洛书面色有些青白,神色不见半点儿高兴:“别说了,又没有赢人家,有什么好得意的!”
  老九还在嘟囔着:“那也是少主您不跟他计较,放他一马罢了!”
  容洛书忽然停下步子,回身瞪他:“第九十三手他要是落在上六九位,现在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老九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
  少主说的没错,叶岚是让了她一子的,而她在结尾还他一子,这种把戏,两个人心知肚明而已。
  他们两个,谁争一步,都是死局。
  “那现在,您是准备?”老九试探地问了一声。
  “回府睡觉,谋定而后动。”
  就在容洛书蒙头大睡的时候,燕京最有名的戏班子在华棠园开了新戏。
  那些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没有一个不去捧场的。
  华棠戏班的班主,扮起旦角来,唱腔婉转,身段风流,最是勾魂,真是应了那句“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一折戏刚唱完,就有台下的男男女女争相献宠讨好。
  可那人却不顾扔了满地的金银,抿嘴一笑,直直往后台去,身后落了一地的叹息。
  下了戏台的沈封扬,却又是另一个模样了,眉眼漂亮,却长着一副伤人的薄凉样子。
  也不怨人说,戏子无义。可沈封扬,到底是个多情人。
  华棠园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皆是百年前,在湘云王的灭族之祸中,幸存下来的鬼沧后裔,都要靠他养着。
  为了活下去,就难免做些不入流的营生。鬼沧人天生生得漂亮,高眉深目,不似燕人。而沈封扬更是从小就好看的过分——他一母同胞的姐姐,更是美艳的出了名的,不过后来,就没几个鬼沧人知道那个漂亮的女子去了哪儿,因为她有了一个新名字,陈姓,闺字,嘉茹。
  后来沈封扬唱了戏,很快成了红角儿,这些鬼沧人才好过了些。他们蜗居在华棠园这片弹丸之地,东躲西藏,却想着复国大计,重现鬼沧往日的辉煌。
  这群人里面,野心最大的鬼沧祭祀雄心勃勃,他不止想复国,回到南方去,他还想要容家的整个天下!
  这个人,在沈封扬面前立誓后,将他姐姐带走了。
  沈封扬从来不像他们那么疯狂。他知道,不到三百人的鬼沧族,是不应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望的。
  他只想让他的族人们,平安地活下去,保住鬼沧最后的一丁点儿血脉!
  可是昨天,沈冠英他差点引火烧身,给族人带来灭顶之灾!
  

  ☆、清白

  沈封扬和沈冠英一起长大,一起学戏,一人唱旦,一人演生,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可他竟然不知道,这个从小就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小哥哥,居然有胆子去行刺当朝天子!
  沈冠英是被大祭祀蛊惑了——他不想再过这样躲藏的生活!
  那个行事向来乖张的祭祀告诉他,只要杀掉大燕皇帝,他们就可以控制紫皇宫,到时候,天下都会是鬼沧人的!
  “你难道就不想站在权力顶端,将所有卑贱的燕人踩在脚下吗?我们鬼沧族,才是天命所归,最尊贵的存在!”
  大祭祀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天赋鬼沧,御兽为王!
  鬼沧,是天生要做王的!
  他差一点儿就得手了!——都是那个该死的锦容帝姬!如果不是她突然出手,大燕的皇帝早就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了!
  沈冠英摸了摸缠满绷带的胸口,表情愤恨而阴郁。
  该杀了那个帝姬的。
  “冠英。”沈封扬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沈冠英的脖颈里,“不要再去冒险了,算我求你!我很怕,昨天我若不在,你就会给那女人杀了……”
  沈冠英低头看着依赖着自己的人,表情柔和了一些:“这不是没事儿了么,不要怕。”他握住沈封扬的手,低声安慰他。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沈封扬吻了吻他的脖子,抬起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沈冠英凑过去亲他唇,那唇上还留着没卸的戏妆,艳红如血。
  带着一丝胭脂的香味,这便是鬼沧王族后代的滋味。
  两人逐渐加深了那个吻,不满于浅尝辄止。
  沈封扬的眼睛雾蒙蒙的,迷离着,仿佛立刻能滴出水来,已然是动情的模样。
  那只在戏台上,可以挽出优雅美丽到极致的兰花的手,慢慢伸进了对方的衣襟中。
  “想要么?”沈冠英浓浓的黑眉挑起来,露出一股飞扬的英气,问他。
  沈封扬的手摸到了他胸前的绷带,迷蒙的表情僵了一僵,讪讪地收回了手:“今天,算了吧。你受了伤,最近登不了台,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沈冠英点点头,笑着递给他一袋钱:“大祭祀给的,你不用太辛苦。”
  “嗯,我知道。”沈封扬接过钱,“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刚站起身,沈冠英就拽着他的袖子,将他一把扯到榻上,压着他,低头便吻上去:“急什么?”
  沈封扬不敢太剧烈地挣扎,怕他的伤口崩开,只好躲着:“冠英,这次不行……别弄了……啊……快住手!”
  沈冠英恶劣地笑起来:“小声点儿,外面还有人呢!不怕被他们听到的话,你就尽管叫吧!”
  沈封扬被他撩拨得软了身子,发出甜腻的呻。吟声:“你的伤口……”
  沈冠英衣襟上已经渗出了点点血迹,里面的伤口还没好彻底,就又崩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满不在意:“没事儿,这次用手吧,嗯?”
  沈封扬红着脸,拿宽大的水袖遮掩着,轻轻嗯了一声。
  ……
  陆钊被叶阁老叫到府里的时候,心里直纳闷,不知道恩师突然叫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临走的时候,撞上正要出门的陆辰意,眉头即可拧了起来:“你要干什么去?”
  陆辰意向来比较怕他家的老爷子,只得规规矩矩答:“我去找虞大人商量一些事情……”
  他话还没说完,陆钊就板起了一张脸:“你一个鸿胪寺的少卿,能和太常寺的扯上关系吗?”
  陆辰意不知道今儿这老爷子怎么了,以往他才不会追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呢!
  “最近安分点儿吧!也别和那个锦容帝姬走得太近了!皇上最忌讳我们做臣子的和哪个皇子关系过密,你不要太过!况且,那帝姬风评也不太好,这种人,还是少混在一起的为妙!”
  虽然对父亲大人的教训一点儿都不以为意,而且还觉得他果然是迂腐不堪,可陆辰意依旧恭恭敬敬告了声:“儿子晓得。”然后假意往书房那里走。
  看见陆辰意进了书房,陆钊才满意,往学士府去了。
  等他一出尚书府,陆辰意就直奔太常寺而去,没想到他到了地方,却被告知,对方并不在太常寺办公。
  这可奇了,虽然说太常寺相比于其他五寺,的确是个松闲的部门,因为并非天天都有礼乐仪制需要操办——其实鸿胪寺也是一样的,近几年,外宾事宜越发寡淡,鸿胪寺的官员们更是裁了又裁,到了本朝,虽称五寺之一,却也快名存实亡了。
  但是虞韶泠向来是个极为较真的人,从来都是不到放衙时间是不肯走的——虽然很多人都是应卯之后就走。
  陆辰意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太常寺的小吏,一问他们家大人去了哪里,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
  因为小吏说,虞韶泠已经流连春满楼数次了!
  陆辰意当场就惊呆了,反应了半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次:“你刚刚说,你家大人,去哪儿了?”
  “春满楼呀!去见里面的头牌丝嫣姑娘了……”
  陆辰意拔腿就往春满楼跑——虞韶泠这是转了性了还是怎么?竟然流连烟花之地!
  这事儿让其他臣子们知道了,还不知道在皇上面前怎么编排他呢!
  哟!这不是向来洁身自好的太常寺卿么?也喜欢喝花酒啊?
  一想到那些朝堂上的伪君子们,陆辰意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这么大的一个闲话落在他们手里,他虞韶泠还想不想在朝廷里混了?
  本来他就高傲,不合群,又向来看陈枭一党不顺眼,处处跟他们对着干,这下可好,那群人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挤兑死他?
  他跑到半路,又一想,自己一个读圣贤书的,要是让家里的陆老爷子知道自己逛花楼,哎呦喂,得,直接一根麻绳捆了打断腿!
  不成不成,得找个人去把虞韶泠叫出来。
  左思右想,他琢磨着这事儿只有女人干合适——毕竟大家都是有脸面的读书人嘛,虽然说妓。院是官营,勉强算是合法营生,但是一个读圣贤书的逛妓。院,说出去总归不太好听。
  虞韶泠已经折进去了,自己再栽进去,那可就亏大发了!
  他一下就想到了容洛书,打定主意,就去找她帮忙吧!
  容洛书睡了半日,就神清气爽了,在燕北的时候,动辄熬几天几夜,简直就是常事,碰上打仗,根本就没法睡,所以她也不像这燕京的大人们,养尊处优的,身子娇弱金贵。
  陆辰意差人来通报的时候,她正给威北王桑锐写信,看到陆辰意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
  听完他这一番述说,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了:“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见我,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儿?”
  “这事儿还小?”陆辰意瞪起眼睛——事关名节,这还叫小?
  “好吧,等我写完这封信,就和你一起去春满楼把人弄出来。”她满不在乎地应着,一边提笔如飞,“这有什么呀,他看上了春满楼的姑娘也不足为奇不是,我看那楼里的丝嫣姑娘就不错。毕竟刚加冠的人,血气方刚的,需要女人来抚慰这也很正常不是?”
  陆辰意吃惊地看着容洛书一点儿都不避讳,谈论起这种在他认为比较难以启齿的事儿,竟然无言以对,半响,才挤出一句:“韶泠不是那样的人……”
  容洛书折好信封,交给老九,撇了撇嘴:“人之常情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两个人一起进了春满楼,本来陆辰意死活不愿意进去的,但是禁不住容洛书诱惑。她笑得贼兮兮的说:“怎么,你就不想看看,真真的周公之礼是怎么行的?”
  陆辰意脸皮比不得常年在军营的容洛书,立刻就红了,辩驳着:“周公之礼是夫妻间才能行的,这……这算什么?”
  他这纯情的小摸样,让容洛书更想逗他:“这事儿啊,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她说着,还挤眉弄眼逗他。
  “你……你可别糟蹋先贤大儒的诗了!”陆辰意读了那么长时间的圣贤书,第一次听说,这句诗还能这么用来着,当即就哭笑不得。
  “行啦,走吧,陆尚书问起来,就说我硬拉着你进来的,我做坏人,行了吧?”容洛书拖着陆辰意往春满楼走,两人不管其他,直接上了楼上的天香闺。
  站在门口,陆辰意还纠结着:“我们这么冲进去不太好吧?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容洛书笑着瞥他一眼,直接就去伸手推门。
  门没锁,一下就大敞开了。
  里面干净整洁,丝嫣抱着琵琶,面容恬静地看着虞韶泠调弦儿。并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陆辰意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倒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两人,把里面的两个惊了一跳。
  “殿下?”虞韶泠抬起头,看到来人,不禁愕然,“你们怎么来了?”
  容洛书指指身边的陆辰意:“这不是他看你会佳人,眼馋么,特意让我来带着他见识一下,唐突佳人,莫怪啊!”
  丝嫣倒是温婉,起身施了一礼:“民女见过帝姬殿下。”
  要不是考虑到容洛书是堂堂大燕帝姬,陆辰意简直就要一肘子戳过去:“喂!别乱说!”
  容洛书撇撇嘴,戏谑地看着他们。
  陆辰意一把将虞韶泠扯了过来,不由分说,拉着人就走:“你糊涂了吗?来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
  容洛书似笑非笑地看着虞韶泠让陆辰意扯下了楼,转回头一看,那个叫丝嫣的女孩儿已经泪盈于睫,分外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她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殿下。”丝嫣一下跪在了容洛书身前,泪水浸湿了妆容精致的脸,“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虞大人和我,只不过是以琴音相交的知己而已!他是正人君子,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他!”
  容洛书还是那副戏谑的表情,漫不经心道:“这话你跟我说可没用……”
  她话音刚落,便看见丝嫣噌地拔出一把匕首来,架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一脸决然:“虞大人的清誉不容玷。污,若殿下不信,丝嫣愿意一死,来证明大人的清白!”
  容洛书简直看楞了——就没见过这么烈的妓。女!
  见她不说话,丝嫣又道:“实不相瞒,民女遇见虞大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不敢奢求大人垂爱,只盼着有一刻的好时光也足够了。再过几天,民女就会被鸨。母安排□□,那一天,民女便会自裁,是万万不会被人玷。污的!”
  她说着就用力将匕首刺向脖子,显然已是一心求死!
  “啪!”手里的匕首被打掉,“殿下您这是……难道这也不成全民女吗!”
  丝嫣哭红了眼睛,瞪着容洛书,却见后者一脸复杂地看着她,半响才慢腾腾说了一句:“要死,也不急在这一时吧?我知道你和虞韶泠是清白的,你若死在我眼前,我也不好向他交代啊。”
  “殿下!”丝嫣欣喜地看着她,“您的意思,是会帮我吗?”
  容洛书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他也怪喜欢你的,你这么就死了,不是挺可惜的?至于帮不帮得上你,再说吧——还有啊,别那么着急死,你死了,虞韶泠会伤心的。”
  容洛书走了,丝嫣却愣在了那里。
  我死了,他真的会伤心吗?
  应该,不会吧?
  容洛书刚走到春满楼门口,就看见紫皇宫禁卫军的首领薛平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一队禁卫军,直接把虞韶泠和陆辰意堵在了门口。
  虞韶泠脸色冰寒,而陆辰意则是一脸尴尬。
  外围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小声讨论着被围堵在春满楼的三个人。
  薛平施了一礼:“殿下,陛下有旨,烦请殿下随属下走一遭吧。”
  容洛书客套地笑了笑:“那就烦劳将军了……”
  她刚抬腿,就又听到薛平客客气气地对着虞韶泠和陆辰意说:“两位大人,麻烦也走一趟吧。”
  三个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陆辰意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依存

  
  在距上次受罚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容洛书又一次跪在御书房里,而且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流连花街柳巷。
  后面跟着跪了另外两人,虞韶泠脊梁笔直,好似完全没有悔过的觉悟。倒是陆辰意,脑袋都垂到了地上,像一颗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三个人差不多跪了大半个时辰,皇帝还在埋头批阅奏折,没有开口叫人起来的意思。
  容洛书偷偷抬起头看了看,见皇帝没有理人的意思,就准备起身。
  她刚刚撑起一只膝盖,头顶上就响起了皇帝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朕让你起来了么?”
  “呃……”容洛书抬头,看到皇帝正拧眉盯着她,只好乖乖再跪回去。
  皇帝突然把手里的折子摔在御案上,“啪”一声把跪在下面的三个人吓了一个激灵:“太常寺卿!”
  虞韶泠正了正身子:“微臣在!”
  容绰看着虞韶泠一脸肃然的表情,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立场来指责虞韶泠。
  即使作为大燕皇帝,也是没有理由责难自己的臣子出入烟花场所的——因为根据大燕律法,那是被允许的,虽然这种事情经常被清正的儒士们诟病不已。
  虽然没有立场指责臣子作风不正,但是容绰觉得很失望。
  当年在韶阳的时候,容绰就很喜欢这个虞氏长子。虞韶泠不仅姿容俊美,更难得才思斐然,为人清正,真正算得上是人中之龙。
  自从锦容从燕北回来之后,他就动了招虞韶泠为驸马的心思,故而才有了接风宴上的那一出。
  他费尽心思撮合两个人,却没想到虞韶泠居然钟情于一个烟花地的女人!
  见皇帝半响没说话,虞韶泠疑惑地出声:“陛下?”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有什么错。
  容绰觉得是时候把话挑明了:“你觉得锦容帝姬如何?”
  容洛书听皇帝忽然这么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虞韶泠一眼,皱起了眉。
  看到容洛书不悦的表情,虞韶泠顿时对皇帝的意图猜测到不少。他的神色越发肃然:“帝姬殿下文能安邦,武可定国,着实让人敬佩,且殿下为人亲和却不失威仪,实乃我辈之典范……”
  虞韶泠的回答着实聪明,既在皇帝面前夸了容洛书一番,又不显得两人交往过密,也不会给皇帝两人已经勾连结党的感觉。
  但是容绰却对这种太浮于表面的回答不满意:“让人敬佩?”他笑了一声,却不见得有高兴的意思,“爱卿莫非觉得帝姬只能敬佩,而不能爱慕么?”
  “父皇!我……”容洛书急忙出声,想要打断皇帝的话,但是皇帝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容绰斜斜地睨了她一眼,不怒自威:“朕问你了么?没问你就不要插嘴!”
  吸了一口气,容洛书把要说的话咽进肚子里:“是。”
  虞韶泠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强硬,直接逼婚。
  他看了容洛书一眼,只看见她半张侧脸,还有蹙紧的眉峰。
  看得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只一眼,虞韶泠便心中有数了。
  “启禀陛下,微臣不敢有此心思。帝姬福泽燕北,护佑大燕的英名,微臣即使远在燕京,也是久仰,故而心有所敬,不敢玷辱。”
  容洛书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若照他这么说,自己怕是应该像神明一样供在庙宇里,五谷不沾,六根清静才好了!
  陆辰意已经在一边偷笑了。
  皇帝老儿硬要塞给虞韶泠一个帝姬夫人,可这人愣是要推辞,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这个陆辰意眼里的傻子还在说着触怒龙颜的话而不自知:“帝姬殿下身份高贵,微臣实在不敢高攀……”
  眼看着皇帝就要发怒,容洛书这才找准时机,也不管之前皇帝不让她说话的御旨了,口气倒是不痛不痒,让人捉摸不到她的心思:“虞大人天人之姿,世人倾慕,大可不必如此轻贱自己,锦容一介武人,既不懂调笙抚琴,又不懂相夫教子,只怕收不了自己的性子,白白糟。蹋了大人的一番雅致,也难为父皇得替我如此费心。”
  “你!”容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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