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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将军-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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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兹闻威远侯府平怀祖之女平阮儿弓马娴熟、温良大方、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

    怎么听上去,倒像是赐婚的圣旨?

    皇甫勋面色一沉,立即越过呆愣的燕文信,飞身就朝正中央的平阮儿闪身而去!这虽然不是传位诏书,却依然让他心中很是不爽,他已经知晓她要干什么了!

    然而,却听得平阮儿骤然加速,快速而清晰地念道:“值平阮儿待宇闺中,与楚轲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命二人结成夫妻,钦此!”

    话音刚落,皇甫勋人已经直抵平阮儿面前,手如鹰爪,就要掐上她的脖子。她却嗖地一卷遗诏,啪地一声拍在他掌心中,轻笑道:“陛下难道不恭喜末将么?克夫的天煞孤星,好歹终于嫁出去了。”

    两人目光交织,似有无数冰冷刺眼的火光迸射而出。

    皇甫勋紧紧地盯着她,却只能在她眼中发现打败他的胜利感与对他的鄙夷。他五指握着遗诏,试图运气将它粉碎,却遭遇了来自她内力的抵挡!

    “嗖”的一声,却是平阮儿骤然快速抽出遗诏,好似拿不稳一般,遗诏从她手中飞了出去——

    看着不断震颤的虎口,感受着阻挡时被遗诏擦出来的火辣的疼痛,皇甫勋震惊地抬眸看向她,暗自心惊:何时她内力精进若此!

    此时平阮儿却早已扭头过去,好似完全不担心皇甫勋对她下手一般,不做任何防备地对躬身捡起遗诏的老丞相邹衍说道:“丞相为三朝元老,想必定不会认错先皇真迹吧?”

    原来刚才遗诏嗖地从两人抢夺中飞出,好巧不巧,恰好落在了老丞相邹衍的面前。这一幕更是令皇甫勋惊讶无比!

    比之他的惊讶,其他各位大臣则是彻底糊涂了。

    血腥的打斗早已随着皇甫勋与平阮儿之间莫名的“安然相处”而停止,殿内刹那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传……传位遗诏吗?

    愈发不理解的众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所思所想已经完全围绕平阮儿而展开,所有的情绪以及反应都已经被平阮儿掌控。

    无形之中,这个大殿已经变成了平阮儿一人的主场,皇甫勋只能被迫接受结果。

    “这……确是先皇笔迹无疑,只是这楚轲二字?应该是刚添上的才对。”邹衍不愧为老丞相,纵然在如此慌乱关头,还能保持镇定去鉴定先皇真迹,并看出端倪,当真不简单。

    只见他将遗诏传给了周围的同僚,示意他们也识别一番。

    见已经达到目的,平阮儿解释道:“先皇赐本将军自主择偶的权力,这份赐婚圣旨早在七年前先皇未驾崩之时就已赐给本将军。丞相可以看到,楚轲虽是本将军添上去的,却并无任何更改痕迹,可见圣旨那儿原本就有空格,我朝这种留空的圣旨并不少见,本将军这一份亦非史无前例,玺印已改,便该生效,可对?”前一句似乎还是征求询问的语气,然而下一句蓦地一转,无比凌厉道:“若谁觉得本将军背负天凤命格却另嫁他人扰乱天命的话,就自己去同先皇说去吧!”

    废话,谁敢同已经驾崩的先皇去理论?

    众位大臣不能,皇甫勋也不能!哪怕天下百姓指责平阮儿不顾赤焰国运,但也不过是多喷一些唾沫星子,她执意如此,有遗诏为倚仗,何须畏惧任何人!

    直到这一刻,燕文信终于明白她为何要“自寻死路”进入金銮殿,也明白她为何会对他说:她一定会公布遗诏的!

    本以为到此便已结束了,却又听得她道:“末将其实也不过一介女子,自然承受不了天下万民唾骂,于是只好不得已拿出赐婚遗诏了。”

    事已至此,她不介意说一些“软话”来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再图达成自己的目的,虽然这样的软话听在皇甫勋耳中依旧如钉子般扎人。

    “先前末将为燕家所害,一直昏迷不醒,有人假扮末将发号施令,令赤炎军同烈焰军共同进攻帝京。后末将醒来,立即联系部下,以图里应外合,打燕贼一个措手不及!一切,均是为了陛下着想,为了我赤焰安危,还望陛下莫要责怪!”

    言辞恳求,当真是催人泪下,好一个智勇无双、委曲求全的女将军!

    “被燕贼所害?陛下,前几日领兵的根本就是她!难不成赤炎军还能有人将自家将军认错不成?”立即有与平阮儿不对付的大臣跳出来说道。

    “对呀!对呀!”接着便有一大帮人附和。

    这些人未必就是平阮儿的对头,更有贪图功名奉承皇帝的人。先前发生的一切,分明说明所谓的传位遗诏根本不存在,皇上这皇位坐得无比安稳,绝对不会倒,而平阮儿所做一切,令陛下英名毁于一旦,此刻他们反对她,无异于向陛下表忠心,替陛下出气,这样一来,以后陛下没准会给他们加官进爵。

    看着众人的邪恶嘴脸,平阮儿手一挥,暗主立即走上前去,寒光般的剑影划过,刺得他们心一颤,最后那剑却是落在了燕文信的脖子上。

    “难不成,我这肚子还能作假?”平阮儿讽刺出声,“一群白痴!”

    先前出声的众人一噎,是呀,那带兵之人分明是平阮儿原先的样子,而以她现在的模样,高挺的腹部根本不可能缩回去!

    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难怪她要骂他们白痴!

    这群利欲熏心的人,还真是无药可救!平阮儿眼眸一眯,深觉赤焰这个腐朽而自大的王朝同这些人一般,已是无法挽救。

    对这些人,她实在不屑一顾,于是扭头对皇甫勋说道:“陛下,一直以来假扮末将的就是他,燕文信,还请陛下同末将一起去城头确认他的身份,末将想,赤炎军的将士们肯定很想亲自看到处决这名叛徒的一幕。”

    她尤其咬重了赤炎军三字,以皇甫勋的精明睿智,自是听出了其中要挟的意味。若不答应她的要求,只怕她手中的赤炎军绝对不会老实!

    接二连三的话题跳跃,令众人根本无暇思考其中关联,甚至只能顺势答应平阮儿的要求,这令她占据了绝对优势。

    此刻,在她剑下的燕文信已经彻底明白,燕家大势已去,所期待的传位遗诏不过是一份赐婚诏书,这令他们师出无名,从正义之师一下子变成了叛贼,再无翻盘余地。

    而皇甫勋的威信也大大扫地。今夜金銮殿中发生的一切,明显反应了皇甫勋的心虚,众人对当年他即位一事以及三皇子府被烧一事都会产生怀疑,史官也终将记载今夜发生之事,其仁君之名再不复存在。

    无论是燕家,还是皇甫勋,都没有从平阮儿手中讨到好。她不仅洗脱了强加于威远侯府的叛贼罪名,甚至还摇身一变成为解除帝京之围的功臣,维护了威远侯府百年荣誉的同时,狠狠地撕开了皇甫勋长期以来营造的假面目,令这个帝王窝囊无比。

    在她不能违背忠义杀他的情况下,这样的结果,显然已是最大的胜利。

    同时,再也无人胆敢拿她的肚子做文章,她可以挺着肚子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眼前。

    一箭三雕,环环相扣,她这个唱戏的主角,最终成为唯一的赢家,抽身而出,欣赏着别人在戏台上苦苦挣扎。

    果然,是一出精彩的大戏。

    这一刻,燕文信已经不想做任何挣扎。据他所知,平阮儿手中的诏书就是三殿下给他的,他们一度以为是传位遗诏,不想却是自主择偶的赐婚诏书,这说明什么?说明三殿下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将皇位看在眼底,三殿下唯一关心的就是她的幸福她的自由。这也让他终于明白,为何平阮儿没有选择为三殿下报仇,因为唯有变得幸福才是对三殿下一片苦心的交待。

    精魂卫违背了三殿下的命令,甚至做出伤害平阮儿的事,作为私事,根本无颜活在世上,而他燕家长久以来所谓的“忠义”,所谓的“正义”,掀开来,亦不过是丑陋的野心!

    他,错了。

    无论值不值得,那是三殿下的事,作为臣子,哪怕是作为三殿下的好友与表兄,他都没有任何资格去评判,因为,那是三殿下的选择。

    苦笑一声,他燕文信自问心思缜密、智谋过人,却直到如今才看明白,精魂卫众人的死亡,与他的愚蠢和偏执是完全分不开的!

    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再无色彩。

    “陛下,虽然此刻赤炎军在与燕家军的对战中占了上风,但赤炎军群龙无首,恐生变故,末将必须前去指挥,还请陛下恩准,让末将带上燕文信前去对付他燕贼叛党。”平阮儿建议道。

    说话的同时,暗主手中的长剑用力了两分,将燕文信的脖子带出了一条血痕。

    扭头过去,燕文信就发现平阮儿正冷眸睨着自己,他在心中沉沉地叹了口气,原来她已看出他萌生死意,特命暗主来提醒他,他的小命在她手中,由不得自己做主。

    这头,皇甫勋脸色暗沉,眸光幽深,即便只是平阮儿一人去,他亦不放心。万一她又临阵倒戈怎么办?说是去平叛,若最后她反而举兵攻城,那他赤焰岂不是毁于一旦!

    然而,又不能不让她去,燕家来势汹汹,再加上去年干旱、战火不断,若不尽快解决燕贼,只怕赤焰将会元气大伤,届时邻国虎视眈眈,又来侵犯,岂不糟糕!

    当真是进退两难。

    “陛下,末将已经查清,倒马关一役,刺杀末将就是史光臣部下,并非彦老将军指使,经过验证,那傻儿也并非彦老将军的亲子,所以这一切,均是史光臣为折损我赤焰兵力而设计!所有证据,全在此处!”

    平阮儿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了出去。

    这又是弄什么鬼?

    皇甫勋心中警惕,暗杀一事,本就为他一手操控,他再明白不过,所以当真奇怪,她又是如何找出所谓的证据证明是史光臣设计的?

    略微使了一个眼神,一旁的杏公公立即走上前去,将布包接了过去。他反复验证了一番,确定这个布包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双手奉到了皇甫勋的跟前。

    看着青色的布包,皇甫勋心底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只是帝王的胆量没有令他退缩,在众人瞩目之下,在平阮儿冰凉的眼神下,他还是掀开了。

    布包中装着的,正是一块玉佩、一块令牌、一撮染血的头发!

    众臣不明就里,这是哪门子证据?

    唯独皇甫勋一人,眸光刹那晦暗深沉,如子夜般浓稠漆黑,如漩涡一般酝酿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这令牌,这玉佩,别人不认识,他却是无比清楚的!是影卫蒋世德的!而这撮头发,分明表示蒋世德的头颅已被斩下!

    大散关失踪的守关大将蒋世德,原来早已死亡,而这一切,均与这个女子脱不了干系!

    目光如电刺向平阮儿,里面黑沉沉的,是惊人的杀气!

    作为当事人的平阮儿却毫无畏惧,挺身上前一步,故意问道:“证据可够充分?”在如愿地看到皇甫勋面色猛然变黑的那一瞬间,她又立即拱手请求道:“还请陛下拟旨,替彦老将军平反!彦老将军一生忠君爱国,陛下向来宽仁,当时知晓其背叛都只是命人将他遣送回国,想必如今知晓他为贼人所害,也定会为忠诚良将讨回公道、洗清罪名!还请陛下拟旨!”

    句句深意,令皇甫勋气得脸一块青一块白!

    这是要挟!*裸的要挟!

    特意强调他的“宽仁”,无非是告诉他,整个事件她已无比清楚,她知道主谋是他!无非是讽刺他根本就是虚伪残暴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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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平反罪名(二更)

    “是挺充分的……”他几乎咬着后牙槽说道。她做得是够充分的,知晓真实的证据收集不到,知晓就算收集了也不能公之于众,竟然直接将主谋说成史光臣,并以蒋世德的惨死威胁他,以赤炎军的兵力逼迫他,令他不得不为彦昌平反。

    对于皇甫勋咬牙切齿的语气,平阮儿不以为意,面上依旧一副无比恭敬模样,再次请求道:“还请陛下为彦老将军洗清罪名,还彦老将军应得的荣誉!”

    望着站在前方的平阮儿略显臃肿的身影,燕文信脑中突然忆起出望帝山上,她站在烈烈寒风中,说出的铿锵话语。

    当然她神情凝重,无比认真地许下誓言——平阮儿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要为将军平冤昭雪,重拾荣耀!定要令世人记住彦老将军忠义之名!

    其实他是认为她做不到的。

    而如今,她做到了。

    因为皇甫勋别无选择,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

    此时皇甫勋最忌惮的是平阮儿会带着赤炎军反,但若是拟下这一则圣旨,则相当于对平阮儿的一种约束。平阮儿既然没有直接挑明皇甫勋当初下令杀害她一事,说明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反,以此为要挟为的真是这一则平反圣旨。如此苦心积虑,足见她对洗清彦昌冤屈的看重。

    既然她对平氏麾下的彦昌的忠义都如此看重,何况对于她平氏百年荣誉!所以要求拟定圣旨,既是一种要挟,又是一种表态,说明她平氏不会反。

    “笔墨伺候!”皇甫勋立即吩咐道,然后转身就朝大殿正上方的龙椅走去。

    不一会儿,内侍就将笔墨与圣旨准备妥当,只见皇甫勋笔走龙蛇,眨眼间就将圣旨书写妥当。

    随即他取了玉玺,抬眸深深地看了平阮儿一眼,然后将玉玺大力压在了圣旨之上。

    “杏公公。”他搁下玉玺,头也不转地喊道。

    “奴才在!”杏公公立即躬身走上前去,从皇甫勋手中接过圣旨,然后躬身退下,再走至玉阶前方,展开圣旨便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证,彦昌反叛一事实乃他人陷害,如今证据确凿,特为彦昌平反。彦昌忠义殉国,风烈如存,特与赐谥忠武。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尖利的声音落下,平阮儿的眸子也垂了下来。

    无论过程怎样,她终是实现了自己的誓言,替彦老将军洗清了罪名。

    彦老,安息吧。

    “平阮儿听旨!”紧接着,皇甫勋喊到了平阮儿的名字,平阮儿立即往前一步,拱手道:“末将在。”

    一切都该结束了,她在心里轻叹道。

    “着安远将军平阮儿立即赶往西城门,整顿赤炎军,捉拿燕贼叛党!不得有误!”

    “是!”平阮儿唇角勾起微微弧度。

    “影主听令!”

    “在!”一道浓烈黑雾闪现于皇甫勋身侧。

    “你负责保护平将军安危,不得有失!”

    “是!”下一瞬,黑雾就出现在平阮儿身侧,却被暗主伸手拦住。

    “郡主有孕,你退后。”冰冷的话语带着无法违抗的威严,前任影主的气势在此刻显露无疑。

    平阮儿自然知晓皇甫勋让影主“保护”自己的用意,只怕保护是假,监视为真。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谁又知道能发生什么。

    于是她转身对平氏暗卫说道:“走!”

    一声令下,十几人立即在数百文臣武将的瞩目下迈步走出了气氛凝滞的金銮殿。谁也没有想到,她最后会毫发无损且堂堂正正地走出这方殿堂。

    

    上阳城,西城门。

    城墙上,燕文信看着赤炎军的大旗飞舞穿梭于燕家阵营中,如一柄柄利刃剖开燕家的腹部,将烈焰军逼得走投无路,不由得苦笑两声,扭头望向平阮儿,疑惑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分明没有任何机会向外界传讯,又是如何联系上李朗他们的?”

    “你或许忘了,知晓我怀孕真相的,不止有楚经和你。”平阮儿微微勾唇。

    闻言,燕文信面色却一变,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是说,质子奚川?”

    他自问常年易容化作平阮儿,军中已无人能够分清,却忽略了一个异国他乡来的稚龄质子!

    “他纵是知道我是假的又如何?”

    “不如何,只不过我曾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发现我有异常,便替我将信件传给李朗而已。”

    这一刻,燕文信彻底反应过来,从头至尾,甚至她落入他的手中,都不过是她的谋划,她早已预料到!

    “你怀孕的时候故意让我扮作你,不仅是为了不显身形,隐藏怀孕事实,更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一步步落入你的圈套。你要的就是我扮作你,从而在金銮殿中再戳穿我,让世人明白先前赤炎军是被贼人利用才会攻击帝京,而赤炎军攻击帝京所带来的威慑却为你所用,由此而逼迫皇甫勋洗清彦老将军罪名,承认你手中遗诏。也就是说,在很早以前,你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日,并谋划好了一切!”

    “多谢夸奖。”平阮儿淡淡一笑,随即运足内力对底下混战的众人喊道:“燕国忠!你儿燕文信在我手中!还不快速速受降!”

    “老大!”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原先的飞羽骑众人。

    尤其是李朗,原本手上已经拉满的弦随着这一声蓦地一松,失了准头,向来面无表情的冷酷脸庞上难得情绪激涌。

    远处的司马俊灰暗的眼眸中则涌出一抹鲜亮的色彩,如暗夜中一颗流星骤然划破天际,点亮了他如凋零花朵般枯萎的面容。

    “叛徒!”同样精致的面容上嘴唇一张,吐出愤怒的语言。

    司马俊扭头看向被绑在地上双眸喷火的司马庆,枯萎的面容上绽放开妖娆笑容,随即掏出一柄匕首,径直插入了司马庆的胸口,道:“为她而叛,值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唇角不断地溢出黑血,俨然中毒已深。

    “噗——”司马庆一口吐出无数鲜血,难以置信地看向司马俊,断断续续道:“你竟然……弑兄,不要解药……了吗?”

    “呵呵……”依旧是妖娆如罂粟一般蛊惑迷人的笑容,却透着无尽的讥嘲,“兄长?你的眼底只有燕文信一个主子,何尝有过我这个弟弟,所谓亲厚,不过是时时刻刻的监视,甚至在怀疑我叛变之后立即对我下了慢性毒药……呵呵,这毒根本无药可解,何来解药?既然我们如此相亲,不如死在一起如何?”

    说罢手继续往里推了一寸,沾染黑血的唇角扬起愈发飞扬的弧度。

    “唔!”司马庆瞪大了双眼,看着对面精致的容颜含着动人心魄的嗜血笑容,看他手中匕首一点点推向自己的胸膛深处,最后不甘地瞪着眼睛断了气。

    “呵呵,终于死了,死了……”无数黑血从嘴角淌下,如溪流一般,司马俊手一松,整个人倒在了司马俊的身上,而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平阮儿所在的方向,沾满黑血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呜呜的含糊字音,那口型分明是:“老大,来世……俊还奉你为老大……”

    再远处,经护法终于松开了扣在孟铮头上的手,一把将瘫软的孟铮推开来,几个纵跃便火速穿越战场,朝平阮儿所在的方向飞速而去。

    主母怕他坏事竟然瞒着他,直到大军队伍都抵达帝京了才让李朗将解药给他,并命他搜寻孟铮记忆,揪出所有燕文信亲信,同时以孟铮特殊的传令方式,将所有的奸细一网打尽,并在燕家军内部制造混乱。

    由他经护法亲自出马,自是无往不利,马到功成!一切弄妥之后,本想再看看孟铮脑袋里还有没有其他信息,却听到了她的声音,当然是马上找她对质去,问她怎么忍心让他手脚无力一无所知地被燕文信扣押了这么多天!

    在赤炎军为平阮儿的突然出现而欢呼不已的时候,燕家军却因为燕文信被劫陷入了被动艰难的状况!

    “爹!赶紧退兵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燕家二公子燕文义急忙建议道。

    “三弟何等智慧,怎会落到一个即将分娩的妇人手中?爹,这其中必有蹊跷,咱们还是先退兵为妙!”身为老大的燕文礼也同样建议,只不过那话中深意却耐人寻味。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乍然在后方营地响起。

    燕国忠将蒲扇般的巴掌渐渐握起,紧攥成拳,老辣的目光带着失望与难以置信刮过燕文礼通红的面颊,沉声道:“你三弟改名换姓七年潜伏,就换了你这个做大哥的一番质问,好呀!果然好啊!真不愧是我燕国忠的好儿子!”

    燕文礼捂着脸,目光阴沉而怨愤地对上了燕国忠的眼,反驳道:“儿子不过是合理推测,谁人不知宁有意同平阮儿关系好如兄妹,难道不兴儿子猜测了!这关系到我燕家军的生死存亡,我不过是大家考虑!”

    “好个为大家考虑!如此时候还兄弟内讧!真是枉费老夫教导!”燕国忠气得胡须颤抖胸口起伏,一张脸更是铁青!

    “吵什么吵!文礼说得有理,不管文信是否真的与平家那丫头一路,如今退兵方是要事!”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立即插了进来。

    “爹!”燕国忠立即喊道,眼中充满了不解,“文信还在上面,怎么可以退兵!”

    燕百宏老而沧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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