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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刀开明月环-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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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元霍地站起,朝伺立身后的林秀娟一招手,说道:“取老道剑拂来。”
林秀娟娇声应是,双手把剑拂递上。
郝元左手中指套住拂柄穿着的金丝索,然后接过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右手呛的一声掣出长剑,左手随手把剑鞘交给林秀娟,目中神光湛然直注蓝衣老妇,喝道:“你剑呢?”
蓝衣老妇人右手一拾,从她左手大袖中取出一柄两尺来长的细刃黑剑来!
这剑看去毫无光芒,只是一把铁剑,而且剑身之细,仅只普通长剑的一半,左手大袖一翻,握着一支黝黑的剑鞘,看去也是铁制的。
郝元目光一动,嘿然道:“玄阴剑。”
“郝元,你果然识货!”
蓝衣老妇尖声道:“老婆子要为玄阴门复仇,自然要用玄阴剑取你性命了。”
“好!”郝元道:“老道就让你占先,你可以发招了。”
蓝衣老妇道:“且慢!”
她玄阴剑一指在场众人,说道:“少林、武当、华山、六合、八卦、形意等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在这里,老婆子要他们作个证人,郝元,你有什么遗言,可以先说出来,等到动上了手,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她明明看到菩萨坐在中间,却没说有盟主在场,而且指的却是各大门派这边的掌门人,也没指那五个跟随菩萨同来的慧通大师等人,这就很明白的不认为那几个人是掌门人了。
郝元听得心头大是恼怒,仰天发出一阵声如金石的大笑,说道:“你认为老道这样不堪一击么?”
蓝衣老妇道:“老婆子还可以告诉你,你老毛贼死后,你五个门徒,我一样不会饶过他们的。”
郝元怒极,厉声道:“多言无益,你可以出手了。”
蓝衣老妇道:“老婆子让你先发剑,这样可以使你死而无怨。”
她每一句话,都激得郝元无法忍受,本来一张又红又嫩的婴儿脸上,此刻由红转紫,由紫转青,满脸都呈现出一片青气。
本来笑口常开的老神仙,此刻几乎变成了狞厉的恶鬼,手中长剑一竖,左手一支白玉拂尘朝前一挥,大喝道:“好,老道那就占先了。”
呼的一声,长剑直劈过去。
他一向被人称为老神仙,自诩年已百岁以外,其实八九十岁总是有的,江湖上从来也没有人看到他和人动过手,因此此刻他和蓝衣老妇动手,敌我双方的人,都不觉静止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人的身上。
郝元果然不愧是通天观主,劳山七十二观的领袖,光是这一剑就虎然有声,一道匹练般剑光像电射般卷出,气势之盛,就非同小可。
蓝衣老妇手中只是一支细剑,自然不敢和他硬拚,身形一动,就让了开去。
郝元大笑一声,抡剑横扫,拦腰挥出,一道剑光又如匹练横飞,剑风虎然有声,站在两丈以外的人,都感到锐利的锋芒逼人而来!
蓝衣老妇依然没有还手,晃身闪了开去。
程明山眼看郝元剑势凌厉,蓝衣老妇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暗道:“林秀宜曾两次暗中相助,若是她师父不敌之时,自己暗中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了。”
他早已存有此心,故而从蓝衣老妇进入大厅之时,他一直不曾退后,此时也正好站在两人的中间,(是两丈外的中间)目光只是注视在郝元剑光。
阮清香轻轻扯了一下荆一凤的衣裙,凑着她身边,悄悄声道:“凤妹,你可曾看出来了?”
荆一凤只当她指两人比剑之事,回头问道:“阮姐姐,你说看出什么来了?”
阮清香道:“那个蒙着脸的黑衣女子呀!”
荆一凤悄声问道:“她怎么呢?”
阮清香道:“你没看到她进入大厅之后,眼睛不时的瞟着他呢!我想,她一定是明弟的熟人了。”
自从蓝衣老妇进来之后,大家的目光,一直落在蓝衣老妇身上,就没有人去注意黑衣女子,阮姑娘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何况她一颗心都在明弟身上,自然早就发现了。
荆一凤低“啊”一声,说道:“我没注意她,她莫非就是……”
她剔透玲珑,一下就想到这蒙面黑衣姑娘是林秀宜了。
只是她不敢说出来,因为林秀宜的姐姐林秀娟就在郝元身边,万一自己说出林秀宜的名字来,给对方的人听去,总是不好。
阮清香道:“原来你也知道她是谁了。”
司空玉兰挤到两人身侧,低低的问道:“阮姐姐、荆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阮清香道:“没什么,我们是在猜两人这场斗剑,谁胜谁败?”
司空玉兰悄声道:“你们不是在说程大哥么?”
她一颗心也在程大哥的身上。
荆一凤脸上一红,道:“他有什么好说的?”
司空玉兰道:“啊,二位姐姐原来没有看出来呢!”
荆一凤含笑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程明山认识林秀宜,林秀宜在路上给程明山送纸条的事儿,司空玉兰自然不知道了。
司空玉兰道:“你们没看见程大哥的眼神,他一霎不霎的注视着那老杂毛的剑势,好像要帮那老太婆呢!”
这几句话的工夫,郝元已经劈出了十几剑,此人果然功力深厚得可怕,一柄长剑大开大阖,劈出来的剑招,居然一记强过一记!
蓝衣老妇始终没和他交手,只是东躲西闪的闪避着对方劈来的剑势。
须知要躲闪郝元的剑势,可也不是易事,他这十几剑,把一柄长剑劈的回环如轮,一丈方圆,尽在剑光缭绕之中。
但蓝衣老妇身法奇快,有如魅影一般,人影一闪即杳,老实说双方在场的人中,只怕很少有人能看得清她的身法。
郝元劈到第十三剑上,不觉呵呵一笑道:“你要向老道寻仇,自该和老道放手一搏,这样东躲西闪,连老道的一招都不敢接,还和老道动什么手?”
他心里当然也十分惊骇,以他的功力,这样一十三剑,都被她轻易躲遇,对方虽然
一剑未发,仍可看出她是一个劲敌,因此他话虽出口,手上却丝毫不敢大意!
蓝衣老妇呷呷尖笑道:“谁说老婆子不敢接了?”
“锵”!话声未落,大厅上登时响起一声金铁击撞的大响!
双方的人,谁也没看清楚蓝衣老妇这一剑如何出手的?
在许多人中,只有程明山看清楚了,那是蓝衣老妇左手那柄黝黑的剑鞘击在郝元的剑身上发出来的一声金铁狂鸣!
不知她手中这支黝黑的剑鞘是何物所制,这一下击撞,居然把郝元一柄长剑齐柄震断!
蓝衣老妇似是早已智珠在握,这一击对方长剑非断不可,因此在剑鞘击出之时,右手两尺长的细剑比闪电还快,兜胸刺出。
郝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长剑会被对方一下震断,但他对蓝衣老妇当心刺来的一剑竟然浑似不见,左手白玉拂尘突然一抖,朝蓝衣老妇当头挥去!
蓝衣老妇右手细剑直刺击出,并未变招,左手黝黝剑鞘随着朝上架起!
一蓬雪白的拂丝一下缠在黝黑的剑鞘上,这下两人各自使上了全力。
郝元拂尘下压,因为他拂丝已经缠住剑鞘,若非蓝衣老妇放弃剑鞘,往后疾退,否则就非和他硬拚真力不可。
蓝衣老妇当然不肯放弃剑鞘,只好也使出全力,朝上硬架,她非挺住不可。
最使人看得触目惊心的,还是蓝衣老妇那支细剑了,因为郝元对他当胸刺去的一剑浑似未见,此时已被蓝衣老妇一下刺中前心。
剑是刺中了,而且不偏不倚刺在郝元的心口上;但细剑虽然细而锋利,却没有刺得进去,现在顶在郝元心口的细剑已经像弯弓一样顶得弯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这位老神仙居然练成了某一种绝高的气功,全身刀剑不入!
蓝衣老妇若论修为,自然不如郝元远甚,她虽然用剑鞘架住了郝元的拂尘;但不过一瞬之间,她已渐感不支,一头花白头发不住的飘动,左手剑鞘,也在一寸一寸的往下落去!
林秀娟站在老神仙身后,一眼看到蓝衣老妇细剑刺中老神仙心口,心头不禁大吃一惊,口中惊呼一声:“老神仙……”
一下抢出,朝老神仙扑了过去。
她是老神仙的嬖侍,一时情急,朝前扑去,也是人情之常,因此也没人去阻拦她。
郝元大笑道:“秀娟,老神仙不会有什么……”
话声未落,突觉背后“灵台穴”上一麻,这是他的“罩门”所在,心知中了暗算,不觉怒喝一声:“贼婢胆敢暗算老道?”
右手往后一挥,剑柄脱手向后打出。
林秀娟把一支淬毒针刺入郝元“灵台穴”,急急往后跃退;但已是迟了一步,但听“扑”的一声,一个剑柄整整的没入她胸膛之中,口中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罩门”被破,郝元一身真气登时尽泄,随着他右手挥出剑柄的同时,蓝衣老妇的一支细剑也“扑”的一声刺入郝元胸口,透胸而过!
郝元睁大双目,眼看整支玄阴剑没入胸口,身躯不期起了一阵颤动,口中忽然厉声道:“老虔婆,你好深的计谋,原来这姓林的丫头是你门下,老道这支松纹古剑,也是她使的手脚……”
蓝衣老妇尖声笑道:“等你明白,已经来不及了!”
飞起一脚,把郝元踢了开去。
这原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笠口萨、宇文望、蓝守乾等人距离较远,一时间凑手不及,无法援救。
那跟着菩萨同来的少林慧通大师、天鸣道长、竹逸先生、封自清、祝南山五人,因为要和各大门派中的五人(慧通大师等)较量真假,站得较近,此时首先朝蓝衣老妇抢了过来。
这边各大门派之中,慧通大师、天鸣道长、竹逸先生、封自清、祝南山五人,眼看对方五个假冒自己的五人冲了出来,也正待朝前迎去。
蓝衣老妇一脚踢开郝元尸体,口中呷呷笑道:“五位掌门人不用过来,这五人是老毛贼的门徒,老婆子要照单全收。”
她话声甫出,双手齐扬,打出一蓬黑丝,向五人迎面电射过去。
这同时,但听“嗤”的一声,一蓬千百缕黑丝,同时从斜刺里射出,朝五人身后射到。
原来那面蒙黑纱的林秀宜,在师父得手之时,早已悄悄移动,到了那五人身侧不远,五人这一抢出,她就已落到了五人身后的侧面了!
那五个假扮慧通大师的人,正是郝元的五个门人,一身所学,也算得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就算蓝衣老妇师徒两人前后夹击,这两蓬毒针,照说原也休想伤得了他们。
但蓝衣老妇早就算准他们武功高强,(不然也不敢向少林方丈慧通大师等五人挑战了),在这蓬毒针之中,夹杂了毒粉、迷香。这前后两蓬暗器,既然杂有毒粉、迷香,只要闻上一点,就会使你失去抗力,何况这前后两蓬毒针少说也有三、四百支之多,只要你中上一支,即可毒发致死!
五个人发现前后两蓬毒针之时,鼻口已经闻到毒粉,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一下全都倒了下去。
在这同时蓝守乾正好纵身掠出,眼看林秀宜站在侧面施放暗器,口中一声大喝,挥手一剑朝林秀宜身后劈落。
程明山没待他长剑劈落,右手一招,施展“擒龙功”,一下把他身子吸得往前冲出了三步,再施“纵鹤功”,向右侧推去。
他这下使的“纵鹤擒龙”神功,当真拿捏得恰到好处,好像蓝守乾自己伏剑朝前冲来,又朝右首掠出,正好把自己送到了两蓬毒针光汇之处,一声没作,跟着郝元门下五个门徒一起扑到地上。
宇文望看得大怒,大喝道:“围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活着出去。”
这一声大喝方落,大厅左右两边石壁中间,突然裂开一道宽阔的门户,从里面闪出二、三十个人来。
屏后,同时也出现了几个人,那是厉山君和他两个徒弟厉老大、厉老二、徽帮龙头曹凤台,另外还有两个身穿蓝褂,年在五旬以上的老者。
简叔平大笑一声道:“宇文堂主原来早就埋伏了高手,准备和咱们一拼了,那何不早些说明白了,早些动手,也不用浪费这些时光了。”
宇文望怒笑一声,目光却朝程明山投来,大声喝道:“程明山,你看清楚了,今日之局,你们一个也休想生离此地,你只要放下兵刃,老大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荆一凤披披嘴道:“你的条件,大概是要大哥释放你的宝贝儿子了?依我劝告,你赶快放下兵刃投降,还有父子重逢之日,否则这座石窟,就是你们这些贼人的葬身之地了。”
程明山朗声道:“宇文望,你只管放心,就算你们这批出卖日月堂的贼人全数覆灭了,在下也不会难为你儿子的,他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也可以替你宇文一家留传香火,因为他已被在下废去了武功,只是一个平常人而已。”
宇文望听得儿子被他废去了武功,心头怒不可遏,厉笑道:“那好,老夫也把你拿下,废去你的武功……”
喝声中,双手迅快从腰间撒出一对日月双环,朝程明山逼了过来。
程明山看他撒出双环,不由想起双环镖局总镖头晏长江使的也是双环,这就问道:“宇文堂主,那晏长江不知是什么人?”
宇文望道:“老夫次徒,可是也丧生在你手下的么?”
程明山道:“一点不错,是在下把他劈了。”
“好极!”宇文望切齿道:“看来真正和日月堂作对的,就是你姓程的小子了!”
呼的一环,挥手砸来。
程明山身形向右移开一步,“呛”的一声,手握刀柄,掣出了红毛宝刀,沉喝一声道:“宇文望,你出卖日月堂,阴谋颠覆江湖各大门派,罪大恶极,你儿子可以不死,你却非死不可,看刀!”
右臂一振,宝刀乎胸横推而出,这一刀精芒如虹,气势凌厉,宇文望身形半旋,左手钢环如电朝向左肩砸去。
阮清香长剑一指劳乃通,凛然喝道:“劳乃通,你身为九里堡总管,戚菩萨对你信任有加,视如心腹,你居然丧心病狂,私通日月堂叛徒,出卖九里堡,卖主求荣,不惜暗害主人,可知今日该有什么下场么?”
劳乃通身躯一震,怒声道:“丫头,你胡说些什么?”
阮清香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易真,把戚菩萨藏在何处了?”
劳乃通咬牙哼道:“看来今晚留你不得。”
抬手掣剑,直向阮清香奔来。
阮清香冷笑道:“饶不得的应该是你!”
长剑一挥,迎了上去,两人立时动上了手。
荆一凤掠上身去,一下欺到金奇面前,喝道:“金奇,我舅舅是死是活,你应该知道,你且看看形势,就该明白日月堂覆灭在即,你总有个打算吧?愿意戴罪立功,还是意图顽抗……”
金奇脸色发白,忙道:“表小姐,小的……小的……愿意……”
荆一凤道:“那就该放下兵刃。”
“是,是。”金奇双睛乱转,口中连应了两声“是”,突然长剑一抬,朝荆一凤当胸就刺。
司空玉兰哼了一声,长剑斜撩而出,“当”的一声架开金奇的剑势,荆一凤抖手一剑,扎入他胸膛,冷笑道:“好个恶贼,这是你的报应。”
金奇一声惨号,往后便倒。
司空玉兰道:“我看他两颗眼珠乱转,就不怀好意。”
荆一凤笑道:“谢谢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居心不良了。”
司空玉兰道:“荆姐姐,我们要不要找几个对手去试试剑?”
荆一凤道:“不用了,程大哥和阮姐姐正在动手,我们就在这里替他们掠阵吧!”
这时大厅上的人,几乎全已动上了手!
慧通大师、一宁子、一清子、和反正过来的一凡子,以及伺候少林方丈的八名护法弟子,都站在上首,面对着从屏后走出来的厉山君、曹凤台,两个面目冷森,身穿蓝布大褂的老者,双方尚未交手。
这时从大厅东首闪出来的十几名日月堂高手,由华山华凤藻和六合徐子桐、九宫竹逸先生、八卦封自清、夏涛声等五人仗剑截住。
从大厅西首闪出来的十几名高手,则由丐帮帮主简叔平、形意门祝南山、荆云台、齐大椿、恶洞宾萧道成五人各仗兵刃截住。
蓝衣老妇自顾自朝大门首走去,回头叫道:“徒儿,这里没咱们的事了,咱们走吧!”
林秀宜双手抱着姐姐林秀娟的尸体,跟随师父后面,走近厅门,忍不住又回身看了正在和宇文望动手的程明山一眼,心里低低的道:“程大哥,我要走了,但愿你……”
蓝衣老妇嘿然道:“徒儿,他不是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两条人影,悄然离去。
厅外,大天井上,由少林寿通大师为首,率同罗汉堂十八名弟子,此时也正在和日月堂围攻的人,展开搏斗,禅杖、刀光,打得十分激烈。
口口 口口 口口
厉山君是黑道上最著名的高手,他在此地出现,使得慧通大师和一宁子都只好站停下来,这二位一派掌门自然知道这魔头的武功高不可测,凭自己两人能不能敌,尚在未定之天!
厉山君巨目一抡,嘿然道:“少林方丈,武当掌教,也在这里凑热闹,无怪日月堂被闹得天翻地覆了。”
“阿弥陀佛。”
慧通大师一手拄着禅杖,单掌打讯,说道:“老施主这话错了,百余年来,日月堂一向是最受武林同道尊重的地方,少林、武当二派,怎敢来此寻衅,实因宇文望出卖日月堂,如今已成为清廷的鹰犬……”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厉山君刚愎自用,一向没把少林、武当放在眼里,大声喝道:“老神仙还会说谎?他要老夫加盟日月堂,领导江湖黑道群雄,为日月堂出力,老夫和他相交数十年,他岂会欺骗老夫?你们这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才是清廷鹰犬,才想覆灭日月堂,有老夫在此,只怕你们未必得逞!”
一宁子打了个稽首道:“老施主果然受了郝元的蒙骗,宇文望出卖日月堂,受他主子之命,不但要消灭江湖各大门派,只怕也要一举消灭江湖黑道朋友,他主子才可以高枕无忧。”
厉君山道:“你们这些话,老夫如何能信?”
“合……合……啾……”大厅石梁上,忽然有人打了个喷嚏,嘻嘻笑道:“你不相信,有什么关系?只要大家相信就好了。”
大家没想到石梁上居然有人,此刻听到有人说话,一时不知敌友,忍不住全都抬头朝梁上望去。
厉山君沉声道:“梁上是什么人,还不给老夫下来?”
梁上那人嘻的笑道:“是小老儿,卖梨膏糖的。”
随着话声,飕的一声,跳下一个头盘小辫的瘦小老头,手里捧着一个黄绫小包袱,朝厉山君拱拱手,挤眉弄眼的笑道:“小老儿是跟着各位大掌门人看热闹来的,因为人多口杂,小老儿杂在人丛里,看不清楚,所以骑在石梁上,看他们比把式也看得清楚一些,方才给你们这一争论,小老儿一向嘴快,所以……所以,忍不住说句公道话。”
这人正是在黄河底卖梨膏糖的张老实!
“又是你!”
厉山君双目冷芒闪动,沉笑道:“小老头,你究是何人,好像一直和老夫过不去,简直是阴魂不散,很好,咱们遇上过几次,从没好好较量过,今天咱们就得好好较量较量。”
“慢来!”张老实把黄绫包袱往左胁一挟,摇着手道:“今天小老儿不能和你动手,你劈来一掌,小老儿若是闪躲不及,这宝贝给你打碎了,那就得灭九族,灭九族你懂不懂?那就是连你舅舅的爹娘,老婆婆的老奶奶,儿子的老丈人,丈母娘,还有……小老儿也算不清,反正一个个都要绑赴法场,咔嚓一声祭刀。”
厉山君怒目喝道:“老夫问你究是何人?”
张老实耸耸肩,笑道:“你一定要问,小老儿叫张老实,其实这个名字,是小老儿五年前在黄河底卖梨膏糖时才取的,从前不叫张老实。”
厉山君道:“那你从前叫什么?”
他吃过他的亏,自然要问问清楚。
张老实嘻的笑道:“小老儿从前……那少说也有六七十年了,有个朋友,他也姓厉,嘻嘻,和你老一个姓的,他叫……叫做……厉阿毛,他是个癞痢头,头上毛不多,小老儿左手天生多一个指头,他叫我小六子,其实小老儿姓公孙……一
他左胁挟着黄绫包袱,忽然左手一伸,大拇指上果然多出一节手指。手伸了出来;但挟在胁下的黄绫包袱居然并没有掉下来。
厉山君这一瞬间变了脸色,睁大双目,神情震惊的道:“你是公孙老人家……。”
慧通大师和一宁子也听得悚然一惊,眼前这个瞧不起眼的小老头,竟会是昔年大大有名的六指神翁公孙高!
张老实嘻的笑道:“嘻嘻,其实你小时候也见过小老儿,那年你正在练‘大风掌’,大风起兮什么的,你爹看你练得荒腔走板,给了你一个嘴巴……”
厉山君背后的厉老大道:“难怪师父看我们练不好,老是打咱们嘴巴。”
厉老二接口道:“师父是师祖教出来的,自然跟师祖学来的了,将来咱们教徒弟,他不会,咱们也一样给他一个嘴巴。”
这两个宝贝傻呼呼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厉山君听得大怒,双手突然朝后挥去,“拍”“拍”两个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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