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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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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玄龄怕她别生枝节,有点放心不下,也放慢步子随她身后。
  两人走了好一阵,才爬上断崖,蓦的天池顶划空传来几声喝叱,接着是声厉啸,戚玄龄大吼一声“不好”,一带玉凤电疾飞奔。
  步履如飞,戚玄龄急得脸色大变,心中一阵分拢,气急败坏的奔进天地。入眼处,霍见老伴陆筠芳倒卧池畔,池心几块浮冰上,正有一条人影腾跃。
  这一下,戚玄龄急得心魂出了窍,放天嗓子叫道:“牟昆,你这个狗贼,你敢盗老无的雪莲实,老夫跟你拼个没完。”
  浮冰上跃腾的人影,蓦的两个飞跃,疾如鹰飞鱼跃的扑向雪连。
  天池之中。总共长了一株雪莲,这种莲实,不像一般的莲子,一蓬十数粒,生于莲蓬之内;雪莲实总共五粒,每粒独生一茎,五茎分撑四展,牟昆乍见戚玄龄现身,吓了一跳,急得心中打鼓,匆忙间,随手撷了二粒,慌然奔向天池彼岸。
  这一下,戚玄龄急怒交加,暴喝一声,足踩浮冰,没命的飞追。
  玉凤见老父去追先前闯天池盗莲实之人,自己慌忙朝池旁倒卧的母亲走去。一把将昏迷不省人事的母亲抱入怀内,哀声大恸,她不知陆筠芳究竟伤的怎样了?
  一面哭,一面细察母亲受了何种伤痕,细看之下,疾的收泪,自言自语的念道:“妈被这狗贼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这怎么办呢?”她急得搓手顿足,蹙眉寻思。
  母女连心,玉凤急得没法,只好抱起陆筠芳,朝几棵寒松之后,转入一道雪堆梅拥的院落之内。
  她身影甫一消失,天池畔一株虬舞苍松后面,灵快轻轻捷的纵出一位身着短装,裤管齐膝,背插钓竿,白发萧萧,肤泛古铜色的老者来,他一闪出松后,机灵的朝四周微一打量,腾身垫步如飞,朝池中那株雪莲纵去。
  老人一边飞跃,一边喃喃念道:“戚老怪的两个宝贝徒弟去了那里?今天要是这对活宝在天山上,别说牟昆得不到手,便是老夫也要望莲兴叹了!”
  确然今天要是天山双怪在,几起人都无法进入天池。何以双怪今天影踪皆杳呢?原来戚老怪处心积虑,想谋登剑盟宗主宝座,未来武当三次论剑之时,独拔神道伏魔令符。是以为了增进玉凤功力,采几味珍贵药物,配合雪莲实给爱女服,乃将双怪遣下山,分头去采这几味珍药。
  这老人身法灵巧,十数个腾身,已纵到那丝雪莲实畔,慈目闪光,向挺立的三茎雪莲实稍打量,轻叹一声,犹豫俄顷,方自言自语的道:“老夫痴活八十,从未伸过不义之手,今天为了救人,说不得要背上窃盗黑锅……”
  他数度想摘莲实,一再忍住,犹豫了一刻,终于他鼓起最大的勇气,探掌伸向靠近自己的一茎,手扶其上,蹙眉低念道:“老夫一生自惜,晚节黄花……唉!顾不了那么多,戚老怪,我只摘一粒,亦复是为了替你派用场。老夫并无贪婪自用之意,也无有什么对不起你!”
  念头一决,他飞快的摘下一粒莲实,揣入怀内,足下一盘,腾身飞纵,电旋疾射,纵上池岸,他朝苍松后的小院探了个头,慈目一转,作了个轻笑,然后扬声故意大喝道:“好家伙,胆子够大,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敢摸进天池盗宝,吠,你往那里逃!还不快将莲实留下?”
  喝叱一阵之后,疾的闪入一株古松之后,也就是他刚藏好身形之时,院内飞出一条白色人影,秀立池畔,张目向池心仅余的二茎雪莲实望了一眼,继又拢目四望。
  藏身松树后面的老者,趁她愕立观察之微顷,滑身一闪,疾如飘风的纵向小院。
  一进院内,他无心欣赏在寒风中抖摇着的古梅,只吸了一口清香的凉气。抬眼朝上房打量两眼,倏起疾落,飘进房去。
  连穿过两个卧室,掀起中间的一道门帘,张目一看,屋内琳琅满目,古色古香的摆列了无数奇珍,他无心欣赏,紧趋两步,朝蜷卧软榻的一个老妇走去,立在榻前,伸手比了两下,又复缩得回来。
  猛的一咬牙,喃喃念道:“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我与她均七老八十了,那魔头的独门点穴指法,普天之下,非我不能解,我救了她,一可抵消擅取雪莲之罪,更可救人一命,积份阴德,事到临头,我只得从权了!”
  他将指一比,猛的牙关一咬,闭目运指,但见右臂伸缩间,指劲连点了床上卧着之人的胸腹五大要穴。
  隐闻床上蜷卧之人低哼了一声,他满意的一笑,一步飘到桌前,提笔在一张雪笺上走笔疾书了几个字。
  写好之后,他搁笔一笑,跃出南富,纵落院中二次腾身。飘出院外,回头笑了一下,方提步飘然而去。
  眨眨眼,他已消失在绝壁后面。
  那自院中跃出凝立池畔之人,正是玉凤,她向四外搜索了一阵,发现别无人迹,方想及那喝叱声有些奇怪,担心母亲有失,疾的又折回院内,急急忙忙的并步入房,张目一望,不由愣住。
  只为她进得房来,见陆筠芳齐巧一骨碌坐了起来,这一下,母女两人均愕然相视,感到惊奇。
  玉凤一步跃到床前,双臂一张,抱紧陆筠芳,促声问道:“娘,你没事!怪!是谁替你解了穴道,这魔头的手法网绝天下无双。”
  陆范方方明白了女儿所说的话,惨然一笑道:“牟昆那狗贼往昔只比娘稍强一些,不想今天,对上手,娘就被他制住,是谁救了为娘的?”
  玉凤茫然的摇摇头道:“我只知那狗贼好像是盗了我们的雪莲,爹追踪他去了后山,我将娘抱回,甫一放在榻上,突的外间起了吼声,凤儿才出去察看顷刻,回来就见娘坐了起来,究竟谁救了娘,我也不知道?”
  陆筠芳神情一动,蹙眉凝思,顷刻之间,慈目一亮,自言自语的道:“牟昆的独门点穴手法,普天之下,除了江南钓叟之外,无人解得,难道救我之人是他?”
  沉思一阵,她摇摇头道:“不会是他,此人已隐迹数十年,落籍何处,武林中,无人得知。”
  玉凤淡笑道:“娘!武当三次论剑在即,武林之中,风云日紧,此老再度出世,大有可能,我也在想,牟昆这种独门点穴法,除此老之外,只有他本人能解,我想准是此老再度出山。”
  她本是极端聪慧之人,一想到曾有人进房救过母亲,登时抬目察见窗户,一眼看到南窗半掩,秀眉一耸,疾步走向南富。
  未到窗前,眼光已霍然触及桌上摆了一张雪笺。
  玉凤秀眉蹙得紧紧的,凝眸看着笺纸,念道:“解穴换雪连,思情两不欠;借此希世完宝,拯救落崖人。”
  未端画了一根钓杆。她本灵慧之人,一读笺上的字句,恍然顿悟,立时展微笑,暗念了声:“苍天有眼,我三弟有救了!”
  从那钓杆判断,她更相信不但帮母亲解穴之人是江南钓叟,心上人也同样被他救去。
  玉凤一把将笺纸揣入怀内,手扶南窗,伸头往外院一看,庭中寒梅摇摆生姿,朔风呼啸,放眼四顾,断崖萧条,静悄悄杳无人影。
  她知道像钧叟这种怀绝学之高人,如神龙一现见头不见尾,此时定必早已隐退,追亦无益,何况人家既救了母亲,纵是盗一枚连实,其用心良苦,再说是为救治三弟。
  最令她高兴之事,莫过于从信中隐露出落崖的三弟仅受伤,但仍可医救。
  稍为舒颜甜笑,蓦的俏眉紧锁,一脸悲苦之色低念道:“看来他伤得不轻。”
  芳心一阵惨刺痛,泫然泪下。
  陆筠芳见玉凤管自站在窗前,不由心中一动,低唤道:“凤儿!你查出什么痕迹没有,怎么老站着不吭声!”
  玉凤疾的猛收痛泪,举袖擦去泪痕,转头展后笑道:“没有什么,我是想那个救你之人,必是江南钓叟老前辈。”
  陆筠芳将头轻点道:“我也是这么想,舍他之外,别人难得有此侠义心肠,更无此身手。”
  玉凤含笑点头,意似颇为赞同母亲的见解,陆筠芳倏的颦眉疾问道:“凤儿,你爹去了半天不见回来,走我们该去看看,替他打个接应!”
  陆筠芳领先出门,母女两方一出院门,天山神君戚玄龄一脸惧色,正自浮冰上纵落崖畔,朝他母女两低叹了一声,忿忿然的道:“五粒连实,牟昆这狗贼偷去两粒,眨之间,谁又偷去一粒?”
  他手中捧着两颗大如龙眼,雪白晶莹的莲实潮玉凤一亮。
  玉凤心里有数,是谁又偷去另一粒。但她故作不知的把头连摇道:“娘受了牟昆那狗贼的指伤,我只顾将娘扶进屋内,不知谁盗了一颗。”
  戚玄龄似是想着雪莲出了神,未留意老伴突然好了起来,也未往深处问。
  他显得十分懊丧,领先向房内走去。
  ※  ※  ※  ※  ※
  且说在断崖上被戚玄龄逼坠绝壑的柳剑雄。
  他原本功力盖世,轻功已达炉火纯青,没想到一个倒射,飞离悬崖六七丈远,一发觉身落断崖,想反身纵回崖上,已是力不从心了。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翻翻滚滚,笔直的向深谷跃落。
  他连使了几个身法,都无法稍缓下坠的身形,耳边只闻山风劲啸,峭壁飞升。
  他知道自己下落之势既劲且疾,心下大急,暗中忖念:“这一番如果跃实了,定必粉身碎骨。”
  人虽然都难免一死,但要死得其所。像柳剑雄这等年纪轻轻的死了未免的些可惜,最是令他死不甘心的几件事:第一,他要替师门争得剑盟神道伏魔令盟主地位,及为先师林少峰补完十万功德,这两桩大事未了,他无以面对林少峰泉下英灵。第二,他与玉凤之间的情孽,如果彼此得不到见解,死不瞑目。
  他蓦的太息暗道:“我不能死,我死不得,我死了岂不愧对二哥,九泉之下何颜见恩师!”
  求生之意,使他鼓足最大的勇气,强运真气,聚蕴丹田,运足真气,以轻身术的一空”字诀,驭身下降。
  两掌虚空一按双脚连荡,一式潜龙升天,努力上腾。
  下落之势,经他这种神奇的运力一变式,身形未真个上拔,但已减缓了下落劲疾之势。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一个自虚空坠落之势又是加速进行的,凭着武功轻身术的修为,勉力将坠落势延缓,其艰巨非一般人所能胜任。
  饶你柳剑雄功力盖世,连使几次身法之后,精力衰减,下坠之势又复渐渐的加速了。
  他吓得冷汗直冒,强运了几次力劲,咬牙苦撑。
  此时他已连穿了两次云雾,俯首下看,脚下一片云雾迷蒙,深不见底,不知还要下落多久,方及实地?
  冥想间,凉风拂面,又坠落浓云之中。
  他精力几将耗尽,逼得长舒了口长气,糟!气劲一松,真力尽泄,下落速度更快,冷风刺面,眼前一片昏暗,蓦的足下一物相触,陡的上身倾,翻了一个斤斗跟着“嘶!”的一声,响起裂帛之音。
  坠落之经此一阻,已大为缓慢,他心下一动,双臂一抖,尽全力向下击出两掌,掌风竟击在实地上,降落身势经掌劲反弹之力阻滞了一下,他心方一喜,未待变换身形,已呼的一声倒撞在岩石上,登时失去知觉。
  柳剑雄总算福大命大,命中注定仅有此小劫,在穿过云雾时,正是适才被玉凤停身察看的,那块突岩顶上,长在峭壁之上的虬松一绊,虚空翻了一个跟斗,坠落劲力已卸去不少,复经桠枝挂住长衫,被撕去一大幅前襟,但坠落之劲,几乎全已消的失。
  是以他一头栽在岩石上,未被栽死,但也懂得立即昏死过去,流了好大一摊血。
  前后仅是瞬之事,他前脚一栽落,后脚接着摸索过来一位肤带古铜之色,手执钓杆的老人。渐渐的云开雾散,老人恰好摸到岩石旁边,一看昏死在岩石上的柳剑雄,不由得失声惊意,暗自忖念道:“这孩子魔难真多,前在河阳,老夫曾救过他一次。真是前生缘定,不想又相逢天山,唉!看他流了这摊血,一定伤得不轻,不知尚有药救否?”
  移步踏上岩石,探手往他鼻上一试,已然气若游丝,再伸手往他胸前一探,蓦的脸色大变。
  这苍迈老人非他,正是隐迹了十数年的江南钓叟。
  天地间的事,冥冥中上苍早有安排,他本是避祸隐遁,偏生又插手管上笔闲事。他自上次在洛阳救了柳剑雄,就时时担心,一旦牟昆找上门,真是祸上加祸,吃不了兜着走。
  他自叹命苦,当时将柳剑雄救上岸后,就弃舟南下,远走边荒,搜集百味灵药,想练丹补救自己的功力之不足,以对抗牟昆。
  两年时日过去,天幸让他采到了不少灵药,只欠一味产在天山的雪参。他摒挡就道,北上天山踏遍天山一百零八座奇峰,徒自空费时间,连参叶都没见到一片。
  天地间的灵药,实可遇不可求。雪参既然找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近闻人传言天池之内的雪莲实,已届五百年结实之期,正可派用场,他想了一阵,计划上趟天山,向天山神君情商讨取一粒。
  这虽是一种茫然的想法,但他不灰心,鼓起勇气,朝天池走去。
  鬼使神差的让他摸到此地,正好赶上柳剑雄遭血光之劫。
  他将霜眉蹙的紧紧的,要救之人,伤势这等沉重,不由急得一头大汗。
  他抬看天,默然思索救柳剑雄之法。
  糟透啦!入眼但见两道人影,疾如丸暴泻,飞坠而下。
  他本是老江湖,蹙眉忖道:“他必是被人从上面逼跃坠壑,能有这份功力之人,除天山老怪,再不会有其他人,而飞泻下降之人,除老怪之外,在天山谁有此身手,他还存一口气,我是救他呢?还是听老怪收拾他?’”
  江南钓叟上次救过他,无形中,生出一种情感,虽已势危,也不愿舍之不顾。
  略一思忖,他动作如风,右臂一伸,俯身抄起柳剑雄,连着几个腾身,纵落另一处岩石藏身。戚玄龄父女现身,他一动都不敢动,屏息静观,及至戚玄龄父女离去之后,他方托着柳剑雄奔向后山不远处,他藏身的一处岩洞走去。
  他将柳剑雄安放好之后,先替他点穴止住血脉,使鲜血不再外流,继又为他推拿一阵,吁了口长气,停下筹思进一步解救之策。
  他慈眉紧皱,沉思少顷,方南南自语道:“要救他,除非能得到一粒雪莲实,并加上我这些灵药,配剂内服,或可复原……”他显得沉吟。
  更不住的摇头,毫无信心的念道:“天山老怪性情孤傲,向他求粒莲实,无异海底捞针,谈何容易,看来!只看这小伙子的造化如何了!”
  他心里想着,身形却毫不停留向天池奔去。总算机缘投巧弄来一粒雪莲实。
  他返回山脚藏身之处,立时动手打开药包,捡了几味珍奇圣药,合拌雪莲实煎熬了,分三次服侍柳剑雄喝下。
  一个时辰之后,柳剑雄才苏醒过来,但神态慵懒,精神萎顿不堪。江南约叟帮他行功调息,可是真元始终无法归纳丹田。
  柳剑雄摇头一声低叹,江南钓叟慈眉一动,笑着安慰他道:“柳大侠,你伤在督脉‘百会’重穴,老朽已尽了绵薄之力,但这种伤症,非普通的创伤,服药之后,尚须长期静养,悉心调理元和,才有康服之日,急也无益!”
  柳剑雄歉然的赧笑道:“老前辈这番恩德,晚辈有生难忘,唉!想是命中注定有该此魔难。”
  他一醒来之后,就已叩询过江南钓叟的姓氏,对他所伤及被所救的情形,亦略为问及。当下江南钓叟谦逊的简略相告,但对上次浔阳救他之事,则矢口不提。柳剑雄既不知钓叟是两次救命的大恩人,更不知钓叟曾为了救他,而自毁一生清誉,去盗取天池的雪莲实。
  且说江南钓叟见柳剑雄这等颓丧,慈笑了一下,安慰他道:“柳大侠,凡事虽说有个前定,但人定胜天,武林中人,谁能保证一生一世不折毫发。这点小挫折,算得了什么,何况你与天山神君尚有翁婿之情,你的动机可悯,又非输招,仅仅是为了避招失足,何辱之有!”
  柳剑雄汗颜十分的点头谢过,瞬间又摇头道:“我难道不死不活的这样过下去!唉,那真要比死还难过了!”
  江南约叟苦笑了下,颔首安慰他道:“老夫虽与你素无渊源,但同为武林一脉,必尽一己之力,使你早日康复。柳大侠,武林之中的未来劫运,合你之外,无人能平此纷扰。”柳剑雄感激万分的答道:“老前辈这种侠心仁怀,晚辈衔环结草,都无法报答一二!”
  江南钓叟哈哈一笑道:“柳大侠言重了,老朽何能何德?敢劳柳大侠如此宠赞,现下别尽客气,老朽想起一事……”
  柳剑雄诧然急问道:“但不知老前辈有何贵事?晚辈能否稍尽微力?”
  他乃是侠义之人,寸思必报,别看他此刻尚未复原,果真钓叟有事需他相助,上刀山下油锅,他亦原挺身以赴。
  江南钓叟笑着摇摇头道:“倒不是其他什么事。我只是想起一物;天山之中,有一种雪参,人服之后,能起死回生,万病立除,老朽想再踏寻天山一遍,如果托柳大侠之福,天幸取得一枝,既可使柳大侠贵体立时康复,老朽亦能韬光以遂心愿。”
  柳剑雄拱手一拜道:“晚辈拟追随老前辈执鞭坠镫,听受驱使,只是贱身复元,恐有拖累老前辈之处。”
  江南钓叟哈哈一笑道:“那里话此番寻取此天山至宝,一要借重你相助一臂,二要托你之福,别客气,我们这就走罢!”
  两人不再客气,立时打点起程,好在柳剑雄的包袱兵刀未失落,仍背在背上。钓叟更是有心之人,准备了甚多干粮。
  两人耗尽月余工夫,历尽艰辛,南天山、北天山,山山走到,峰峰踏遍。渴饮雪水,夜宿冰窟,柳剑雄的身体日渐衰弱。还好,江南钓叟医理精深,囊中奇药又多,给他不断调理,方算绕天之幸,一路上能勉强撑持。
  花费这多时间,仍一无所获!但这两人匀为武林中一代奇材,有百折不绕的精神,是以仍一味的寻觅。
  这一天,恰是大晴天,日光灿烂,因前晚乱刮了一夜大风雪,冰山冰树,晶莹玲珑,映照得天山华光闪耀,宛如淡淡的镀上一层金。
  两人趁着天时奇佳,展开所能,游窜了峰巅绝谷之间。
  自一入山,难得上这么好的天气,柳剑雄神情一爽,油然的童心大作,抖开嗓子嘘声清啸,舒发一下操作闷多日的忧郁之气。
  江南钓叟见他心情开朗,也就任由他一味乱啸乱叫。未加拦阻。
  虽然在病中,他啸劲的气力仍是不凡,声声相连,峰峰相应。这样一回环震荡,蓦的十里外一座高峰雪崩,“轰隆隆”之声大作,但见白雾飞扬,宛如半边天倒将下来,那座山峰,连万年玄冰都随着崩泻。
  一山崩,群峰应,远远近近,塌泻冰峰不下数个之多,一时间,山摇地动,如同世界末日到来。
  柳剑雄惊得脸色大变,惶然的望着江南钓叟。
  江南钓叟此刻何尝不也是惊骇不已,两人头顶,那座尖峭插天的冰峰也摇摇欲坠。钓叟一把扯住柳剑雄,双目瞪的圆滚,惊慌万状的愕然昂头注目,凝望着那座冰山。
  柳剑雄愧疚难当,心中忖道:“我老是做错事,前在关外,一声长啸引起长白山的雪峰倾塌,那次不知伤了多少生灵;今天怎的又如此愚蠢,重踏覆辙,又引起雪崩!我死不足惜,万一头顶那座冰峰崩泻,拖累了江南钓叟老前辈,那怎个了得,我将何以见天下武林?”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没想到,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旦真格头顶冰峰崩泻,他又岂能幸活。
  “谢天谢地!”雪崩已渐次停息,江南钓叟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接着深深的吐了一口长气。
  柳剑雄歉然的朝他一望,江南钓叟报以淡淡一笑道:“侥天之幸,雪崩停息,你我均安然无恙,大难不死,必不后……。”
  他叟的止声,将未说出口的“福”字咽了回去,他怕伤了柳剑雄的心。
  柳剑雄果真脸绯红,江南钓叟朗声豪笑,一拍柳剑雄的臂肿道:“柳大侠,你这一声清啸,强胜我们苦寻月余,雪参出世了!快走!”
  柳剑雄剑眉一皱,不知江南钓叟话意所指,惑然不解的望着他。
  江南约叟又复一声淡笑,一指适才倾泻了的半秃高峰,豪情尽逸的道:“雪参长于万年玄冰之中,你我苦寻月余,无法掘冰采探,今幸得你那一声长啸,冰峰崩塌,虽受惊虚不小,老朽敢断言此番雪参将为你出世。”
  柳剑雄心下虽喜,但他知江南钓叟是安慰自己之言,雪参是否出世,那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登时一笑拱手道:“老前辈谬赞了,晚辈一介莽夫,只有舔附骥尾,托你老之福。”
  两人一阵谦笑,相偕奔跃,朝十外首先崩塌的那座冰峰奔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双双飞跃,疾通风飘,眨眨眼,已来到那座峰下,举目一看,霍然半峰之上,星跳丸掷般的一点黑影疾滚。
  江南钓叟狂声大叫了一声“糟”,促声道:“柳大侠,糟透了啦!捷足先登,上头有人啦!”
  柳剑雄早已看到,峰上有人,但他是生性刚直之人,心中在想,雪参虽是至宝,但冰峰并没被我们买下,怎好限制别人不上峰?说不得,我们只上去碰碰运气。”他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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