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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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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觉的,对丑面和尚起了一丝同情心。
  但这种同情心几乎短暂得在一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原因是她突然对他这副面容有了恶心的感觉,心说:“可是他的心肠,却一如他的外形般丑恶无比。”想起这丑面僧人曾经一掌将爱子震下河中,心中立时起了阵反感,对和尚产生了说不出的厌恶。
  她寒着脸“嘿”的娇喝一声,纤指一叠,戳向丑面和尚,冷叱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从冷魂寺来的?”
  丑面和尚本来就有一种自卑的念头潜伏在内心之中,怕人家看不起他,她这种冷叱,简直是狂傲得不可一世,不由心中大为不快,也冷着嗓门签道:“佛爷没有名字,你管佛爷从那里来?”
  玉凤轻轻的两声冷笑,哂然不悦的望着他,道:“你的心肠虽说狠毒,但还不及你的狂傲,这两样,比你这副尊容更丑恶十分。”
  人都有弱点,别人有意揭发自己的疮疤,那便是将对方恨上一生一世,丑面和尚,一生行为,并无甚大恶,年轻之时,也算得上是位美男子,谁知因古桧狠心相害,落此下场,景况确够凄凉,多少年来,无颜见人,为的就是这副尊容。
  早两年,他暗中发了个誓,谁要是笑他丑容恶面,没有什么好说的,必要如法炮制,照样将他弄得像自己一样,见不得人。
  就因自愧形秽,久而久之,心理上大受影响,难免有了一种偏激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已牢固在心灵深处,不易抹去。
  今晚,奇巧无比,首先犯他禁忌之人,竟是玉凤,而双方一见之下,并未先互相将对方的来历弄清楚,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恶言攻汗,玉凤说这话,认为是自然极了,也极应该说,于是丝毫未加考虑的冲口而去。
  丑面和尚怒哼一声,红如朱砂的烂眼皮闪动了几下,看不出面部的表情,从他缓缓将手指握实。拳心格格直响的动作看来,他此时确已怒极,只听他低哼一声,狠狠的道:“天底下尽多枉死冤魂,但芸芸众生之中,像檀越这种饶嘴薄舌之人,佛门广大,也无法超渡于你!”
  玉凤俏眉闪动,很是气愤,和尚的话,恶毒到了家,话中之意,点明了她只配下阿鼻地狱。
  “贼秃!”玉凤挑眉一声娇喝,跟着一溜青虹闪动,不知何时,她手中已横掣了一柏青虹古剑。
  锦虹闪动,冷气森森,砭和肌肤。
  “慢着!”丑面和尚惊愕的退了两步,探指点向古剑,大拍问道:“这剑可是名曰青虹?”
  玉凤轻轻地低哼了声,剔了剔修眉,既不说是,也不否认。
  丑面和尚倏地仰头宣了声佛号,悲壮的一叹,大声问道:“这么说,你是凤女侠了!”
  玉凤脸色细的紧紧的,冷声道:“是又怎样?”
  丑面和尚突然低头,血红的眼皮朝她翻了翻,莫可奈何的说道:“你假如真是凤女侠,上苍今日却为大家安排了一桩恶作剧。”
  玉凤不懂他话中的含意,想来他这句话必然大有文章,稍一推想,故作轻松的一笑。若无其事的道:“你看错啦!姑奶奶不是玉凤!”
  丑面和尚猛然一指她手中的长剑,问道:“分明这剑是青虹,怎么姑娘不是凤女侠?”
  玉凤香唇一抿,轻盈的唁唁一笑,道:“剑虽是青虹,但你能担保这剑不会落到我手中来吗?”话意之中,隐隐吐露自己不是玉凤。
  丑面和尚一想颇有道理,突然哈哈敞声大笑,道:“佛祖有灵,及锋而试,使我能一伸冤屈。”
  玉凤大是不解他话中的意思,方想启唇相询,丑面和尚已慢吞吞的摆了个架势,厉声喝道:“好吧!佛爷不管你是谁,过来受死!”
  声调之冷,态度之傲,当真是举世无匹。
  玉凤俏面寒得几乎要摘下冰水来,闻言摆手中宝剑,右手中担着剑眉,娇喝一声:“接剑!”
  声出剑动,寒啸刺耳,冷焰浸肌,飕、飕、飕连进三剑。
  七绝剑法本就不同凡响,再加上这些年来的刻苦磨练,更得剑术贯古凌今的柳剑雄从旁点拨,玉凤现下的身手,已大非当年论剑之时可比了。
  三招出处,万缕剑影耀眼生花,剑啸虹飞,顿将丑脸僧人逼退三步。
  她得理不让人,清啸一声,绝招绵绵,若江河倒泻,倾挂而下。
  丑面僧人一退之后,蓦的双掌一拍,“霹雳”一声大响,雷音震耳,双掌倏分,掌势如电,快速绝伦的连劈出数十招罡风,硬将玉凤的剑势阻住。
  和尚掌沉力厚,每出一招,罡风四旋,划起阵阵雷鸣怒啸,逼得玉凤近身不得。
  玉凤胜在剑巧式灵,每出一招,和尚周身各大要穴皆在剑锋笼罩之下,简直无懈可击。丑面和尚向来未在江湖中走动过,他与冷魂尊者之间的关系,也非师徒,尊者虽垂青于他,但所授他的武功,也只限于防身保命,并未将武林中各名山大派的武功相告,对时下一些武林中的杰出高手,也只是言谈之间,一鳞半爪的透露了些,是以他对武林人物间的掌故知之甚少,纵然记得一些,也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
  正因为如此,他虽知青虹剑是天山玉凤常年佩戴的兵刃,而天山派的七绝剑法,却并不识得,是以他虽功力深不可测,雷音掌招之中,掌力如山,激荡而出,可是玉凤的绝妙剑招竟弄得他缚手缚脚,未占着丝毫便宜。
  眨眼之间,三十招已过,玉凤早将一套旷绝千古的七绝剑法反覆使了三四通,总因和尚功深如海,没有占到半招机先,相反的,三十招一过,和尚反将玉凤的招式路数摸得透彻至极,陡然厉啸一声,双掌如飞,潜力四散激荡,罩向玉凤。
  雷音掌奇绝武林,展开手脚之后,精微立见,玉凤的剑幕节节缩小,十招一过,险象环生。
  当此之时丑面和尚一脸凝重神色,血红的眼皮外翻,连眨都不敢眨一下,他心里明白,对方剑幕虽是愈缩愈小,但剑尖上涌出的那股潜力,却在掌幕之内乱窜不已,大有脱颖而出之势,这就不得不使他心胆惧凛,双掌一紧,跟着雷音掌中的辣招连环递出,封阻住怒突而出的锦虹。
  青虹耀眼,在掌幕之中腾跃,若万蛇钻动,可就是突不出掌影之外。
  玉凤心下大急,高吭的仰头一声清啸,陡然剑势加速,有若疾风骤雨,布满在半丈方圆之内。
  柳世杰本是凝神静观,越往下看去,越发觉得冷汗直冒。旁观者清,他此刻方看出来,雷音掌果是禅中的绝学,威力无穷,他细心揣摩了良久,觉得这套掌招之中,尚有很多精奥的妙着,尚未全部发生威力,心中暗自起了两个疑团:第一,是丑面僧人的功力还不到家,未能展尽精微?第二,是丑面僧人保留着杀手锏,以备紧急关头之际将出来?
  此刻,看出丑面和尚招式突变,他不由心中吓了一跳,暗叫一声:“不好!”跟着拔步就想跃下山丘,冲着斗场奔去,以备万一母亲有个措手不及之时,出手接应。
  他方一提足,猛然想起玉凤曾命他在丘项等着,不准下来,想起“亲命难违”这句格言,又复将提起的步放了下来。
  他望着青虹在掌影之中乱腾,玉凤有些险象环生,只急得顿足大叫。
  蓦地里,似是想通了什么,举掌一拍顶门,大骂一志道:“笨伯!愚忠愚孝,自古不知误尽了多少家国大事,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一念想通,他反手探剑,抡臂挽了个剑花,振吭一声清啸,身形一展,犹如飞燕,冲下山丘。
  边走边高声叫道:“娘!孩儿来了!”
  丑面和尚此时正展尽所学,掌势沉如山岳,玉凤的剑莫幕被压得越缩越小,佛门绝学,毕竟不凡响,丑面和尚厉啸一声,双掌猛烈的开合了三次,雷声大作,将柳世杰叫声盖尽。
  柳世杰何等快速,眨眼之间离斗场已不及五丈,但他仍然来晚了一步,“轰隆”一声震天价响,丑面和尚双掌开合登吐,一道黑影立即被他震飞三丈。
  他猛然仰头望着西天的残霞,引吭长啸,惨厉惊魂,一啸之后,顿足疾跃,合掌圈臂,准备向震飞三丈之外的黑影遥遥击去。
  恰在此时,一道银虹矫若游龙,经天而下,横里向他合拢的双掌削来。
  跟着起了一声狂喝:“贼秃休伤我娘!”
  丑面和尚仓猝里慌忙收掌,猛将提起的劲气一沉,身形临空下落,错眼之间,看出挺剑而来之人,竟是早先被自己击落黄河石峡的柳世杰,不由心中大喜,电光石火之间,他脱口大叫:“柳公子!小施主!”
  跟着惊诧至极的闪目朝三丈开外,萎顿于地的玉凤望去,刹那之间,心中千回百转,暗忖道:“她果真是玉凤不成——
  紧跟着心中大叫了声糟,暗责自己道:“糊涂,我究竟做了什么?”
  “贼秃你好狠的心肠,既将我震落洪流,又掌伤我娘,小爷今天若不宰了你,誓不为人!”
  柳世杰恨得双眼喷火,手中红穗古剑左绕右圈,连着削出三剑。
  “小施主慢着,听我解释!”丑面和尚失声大叫。
  柳世杰早就气得眼前金星直冒,漆黑一片,他此刻已将心肠一横,什么解说都枉然,伤母之仇,劈自己落水之根,两罪俱发,他气得双眼布满血丝,恨恨的道:“解释?哼!你到阎王殿去诉说吧!”
  口中在喝,手下可不怠慢,“唰唰唰”一连三剑,“天环指峰”“地环飞虹”“人环结莲”,三剑源源而出,迫得丑面和尚倒飞三丈,方才躲过他一串急攻。
  丑面和尚一退之后,口中连声大喝:“小施主停手!且请听我解释!”
  柳世杰像头疯狮,那里肯听他的解说,寒影颤动,剑气森森,冷芒飞虹,衔尾自后跟上。
  他一口气又削出九剑,剑剑惊魂,式式生风,只吓得丑脸和尚心胆俱裂。
  和尚此刻十分作难,想解说吗?柳世杰的剑扫,辛辣奇幻,令人莫没高深,万一稍有疏忽,以柳世杰此刻误解之深,大有不将自己尸横剑下,不肯甘休之势,自己今晚必无幸理。
  事情摆得十分明显,目前无法解说清楚,误会太深了,此事只有找到柳世杰,将前后因果一说,或可解说得清。
  他一面全心全力的拆解柳世杰凌厉的剑招,一面筹思万全之策。
  他还算聪明,知道若打下去,必无结果,一个弄不好,伤了柳世杰忌不更糟,万一自己伤在柳世杰剑下,依他此刻的气势,亦必不肯饶过自己。
  他想透之后,觉得此时此地,唯一的办法是一走了之,解释无非只是徒费口舌而已,不会产生结果的。
  此念一生,他猛的一合双掌,狠力逼退柳世杰,抖嗓一声大叫:“小施主!洒家失陪了!”
  柳世杰想喝如雷,咬牙朗喝道:“你还想跑吗?”
  他确实气怒到了极点,认定了这和尚心肠歹毒,岂能容他一溜了事?就在丑面和尚一招逼退柳世杰,身形倒射,飞跃疾退之际,柳世杰清啸一声,身剑合一,锦虹划出一道锐啸,跟踪追至。
  丑面和尚去势如电,柳世杰剑似江飙,一前一后,只差两丈,追个前后脚。
  柳世杰恨极了丑面和尚,丹田猛提一口真气,内力循臂透剑,自剑失之上逼出一丝潜力,直射而出。
  他挺剑指上和尚背心,咬牙怒喝道:“看你往那里逃?”
  和尚骤感背心有一股凉寒意,双脚连踹,衣袖飞飘,猛一咬牙,全力施为,想脱出柳世杰的追蹑。
  可是事与愿违,饶他拼尽老命,背心那缕凉气,仍如附骨之蛆,一分未移,这一下,可真把他吓了个魂飞胆袭,大叫了一声:“糟啦!”
  他情急之下,步度加到极限,陡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低声叱道:“你娘伤得不轻,还不赶快回去替他疗伤!”
  此话一出,立见反应,宛如半空中响起个骤雷,一下就击中了柳世杰的要害。
  丑和尚一语甫出,柳世杰听得一怔,当即慌忙将前冲的步子缓了下来,望着丑面和尚的背影低哼一声,叫道:“这笔账,小爷今天替你记上,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立时来取你的狗命!”
  丑面和尚去势如电,眨眼间,就已隐入夜雾之中,柳世杰这般喝骂,也不见他回答一声,就没命的飞奔而去。
  柳世杰一念及母亲的安危,心中不由大急,暗骂了自己一声:“糊涂!”慌忙掉头飞奔而回。
  就是这么弹指工夫,想不到已追出了两里多路,尚幸丑和尚逃跑之际,是沿着山丘边缘,地势不甚复杂,玉凤被震飞之处,此刻依稀能分辨得出来是座不算不太高的山丘。
  心悬娘的伤势,尽情飞驰,眨眼间,那座秃顶荒丘离自己已不到十丈远了。
  柳世杰一边没命飞奔,一面拢目望去,触目之下,心中骇然一跳,只见在他身前不到三丈远处,一个高大黑影,步履沉重,一步一步的向玉凤走去。
  玉凤想是功行要紧关头,抑或是伤势较轻,管自疗伤,对身外的一切,浑如不觉,又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路道,生形扮相,因在夜晚中,看得不大十分清楚,柳世杰吓得冷汗涔涔而下,不由自主的将势缓了下来。
  那人像是发觉身后有了飒然微响,疾似灵狸的猛一转头,一眼看清奔来之人是柳世杰,立时阴恻恻的嘿嘿一阵冷笑,出口讥讽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小狗头!我们又见面啦!”
  柳世杰将那人看清楚之后,登时吓了个亡魂皆冒。
  原来那人并非别个,正是父亲的大对头,紫电无影牟昆。
  柳世杰是侠门之子,算得上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他不怕别的,而是担心大娘戚玉凤,正在行功疗伤,自己的生死,倒算不得一回呈。
  他猛的将步子停了下来,朗目瞪视着牟昆,咬牙低叱,道:“狗贼恶贯快满盈了!我们见面正好是吗?哈哈……”说罢他抖嗓纵声狂笑不已。
  “你笑什么?”牟昆板着面孔,低沉的冷声厉喝。
  柳世杰扬眉大声应道:“我笑什么?我笑你死在临头!还在自鸣得意呢。”
  牟昆鹰目转了两下,满不在乎的问道:“小狗,你少冒大气,你说老夫死在临头,可是有什么应凭藉没有?”
  柳世杰豪笑一声,道:“我爹在找你。”
  “你爹?”牟昆闻言之下,脸色骤变,敢情他对埋迹了十数年后出山的柳剑雄,心底多少有些顾忌,他接下去说道:“你爹找我?”歇了一下,他复又纵声狂笑,道:“漏网之鱼,败军之将,当年老夫放他逃生,他还有胆找我?这次若再被老夫碰见,不将他彻彻底底的收拾一下,没的武林朋友说老夫行事婆婆妈妈的。”
  柳世杰见他出言狂傲,勃然大怒,大吼一声:“住嘴!”接道:“我父亲英雄一世,当年武当之事,天下武林各门各派尽皆知晓,要你饶舌作甚?告诉你,我爹这几天就在附近找你,你的死或不远啦!”
  这一下,可真把牟昆吓了个魂飞魄散,面色骤变。
  只见他那一把尺许长的白须无风自动,突然之间,身形电飘,疾如流云,足踏九九,欺身探指,猛点柳世杰胸前二大重穴。
  柳世杰朗声豪笑,轩躯一旋,飘了开去,顺势的一挽,铮的一声龙吟起处,掣剑在手,冷冷的道:“小爷还不想宰你,留你多活几天,等我爹亲自出手找你算账。”
  牟昆“嘿嘿”两声轻笑,双掌一扬,冷冷的道:“你少吹啦,爷爷今晚先宰了你,再找你那窝囊废的老子……”
  柳世杰倏地将手中的红穗古剑一抖,削出几朵冷莲,莲瓣四散,漫空飞舞,一齐向牟昆搂头盖脸地罩下。
  牟昆冷颤了两下,吓得倒退五步,双掌猛劈,罡风荡漾,吹向剑花莲影,将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下喉来。
  牟昆一退,柳世杰也就再未出剑,收招抱剑,双目炯炯地怒望着牟昆。
  牟昆嘿嘿两声冷笑,不说什么,心中却有点发毛,暗道:“所谓士隔三日,刮目相看,不不假,这小狗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了。”
  他对柳世杰的功力重作了番估计,猛的一摆双掌,大声叫道:“老夫说过,先宰了你,才找你老子算胀,小狗,来吧!”
  柳世杰俊目一转,望着身后跌坐疗伤,面色苍白的玉凤,心中焦灼万分,猛的摇了摇头,道:“风闻你这狗贼要搞什么‘新剑盟七门’?小爷今天倒不想同你斗,反正,打来打去,无非是龙虎玄阳掌,你要赢小爷,也非易事,没有个三五百招,你也休想能称心遂意,何妨我们两人将来在黑龙关上,趁你们闹什么论剑之时,当着天下英雄之面,互较一下龙虎玄阳掌,看看究竟是谁高明?”
  牟昆闻言一惊,愕望着柳世杰,鹰目转了几下,诧然至极的说道:“这些事你都知道啦?”
  柳世杰点点头,爽朗一笑。
  牟昆蓦地望着天上的星斗,凝思了微顷,倏地低头轻应道:“这样也好,让你多开些眼界,免得死了冤枉。”他说得多轻松,漫不经心的神态,简直是满不在乎。
  柳世杰反手将红穗古剑插进鞘中,不愿同他多作分辩,只轻轻地哼了一声。
  突然之间,牟昆一个电旋,反身疾扑,横里一飘,嘿嘿几声厉笑,右掌高举,对正玉凤的顶门,望着五丈外愕然发愣的柳世杰冷声冷气的道:“黑龙关论剑,少一个好一个,这贼婆娘容她不得,倒不如现在将她料理掉还省事些。”
  牟昆行事当真够狡狯阴险,他这记毒着,大出柳世杰意料之我,别的不说。只要他那高举的手掌轻轻一落,玉凤定必当场脑浆四溅,香消玉殒。
  柳世杰见状之下,争怒攻心,俊脸煞白,“讷讷”半晌说不出话来。
  牟昆突然阴冷一笑,将高举的手掌比了两下,意得志满的道:“老夫只须轻轻一掌按下去,你这小子就要永世见不得人。”
  牟昆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玉凤虽不是他的生身母亲,但戚、柳两家这门亲事,天下武林,尽人皆知,名正言顺,玉凤是柳剑雄的元配正室,而现下的情形,柳世杰怎能眼巴巴的看着仇人一掌将大娘毙死,而无动于衷?果真今晚容牟昆得了手去,柳世杰拿什么脸去见天下英雄?连死了之后都无颜在泉下去柳门先祖的英灵。
  以人伦的常情来说,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娘被人毙死?柳世杰吓得瞠目结舌,好半天讲不话来,两只眼中,蓄满着熊熊怒火,直钩钩怒视着牟昆,他真不知说什么好。
  他想了一下,猛的大叫一声:“慢着!”
  牟昆十分得意,傲然的大笑,道:“嘿嘿,怎么了?”
  柳世杰愤怒填膺的道:“狗贼!我知道你又重施故技,像在当年威胁我二叔一样,你只管给小爷开条件吧!”
  牟昆阴恻恻的又是两声冷笑,说道:“小子你真行,咱们索性爽快些,不过你想这只掌不落下来也行,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只要小子你乖乖的送上来……”他话到此处,十分得意,阴笑几声。
  柳世杰有点怒,冷冷的喝道:“别一个劲吞吐吐的!便是要柳某项上人头,只要你言而有信,先放过我娘,咱定必一剑剁下,双手奉上。”他说得十分豪壮。
  牟昆摇摇头,冷笑连声地说道:“别那么认真,将你吃饭的家伙取下来事小,黑龙关的闹戏你没法瞧上一眼,那岂不是冤枉之至?”
  他这话说得多阴损,柳世杰气得咬牙切齿的骂道:“狗贼!你再不知轻重,小爷可就……”
  可就什么,一时语塞,说不不下去了,自己亲人的生死还捏在人家手中,不由激得俊面通红。
  牟昆冷笑一声,说道:“看你猴急成那副样子,我今天还不想要你的小命,只要你身上带着的一件东西!”
  “东西?”柳世杰有些不明白,眉头皱得紧紧的。
  “对啦!”牟昆很认真的朝柳世杰周身打量了一眼,接着道:“新的剑盟七门不日论剑,这回事你是知道的了!可是……问题来啦!论剑吗,必须就要有把好剑,我老人家找遍天下,什么剑都看过,可就没有一柄看得上眼的,千挑万选唯独你背上那辆拖着红穗子的古剑,倒还勉强合我的胃口……”
  一听要剑,柳世杰脑中“轰”的一声暴响,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得目瞪口呆,望着牟昆发得。
  牟昆冷然的道:“你娘的命重要?还是那把剑重要?”
  柳世杰黑然的低吁了口气,缓缓的昂起头,悲壮的道:“大丈夫迟也是死,早死也死,只要死得其所……”他猛然低头,望望玉凤,接道:“你退后五丈,等我将我娘的掌伤疗好之后,再将剑奉上。”
  牟昆眼皮一翻,怒冲冲的道:“你这是痴人说梦话,我让你将这贼婆娘的掌伤疗好,你还会将剑给我?”
  柳世杰剑眉斜剔,怒叱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给你,难道还会赖账不成?……”
  牟昆也是怒形于色的道:“那为什么不先将剑给我,省事些?”
  柳世杰低沉的一哼,冷冷的道:“现在不行,要等我死了才能给你。”
  “这话怎讲?”牟昆愣眼问道。
  柳世杰沉思有顷,缓缓的道:“我不说明了,只怕你还会有些怀疑我这人不够信用,我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这柄剑,是家祖所赐,后来在柳某上武当山之时,家祖面禀掌门祖师,蒙祖师面允由家祖转赐柳某,但此剑乃武当历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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