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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会京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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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自己,毁‘肃王府’。”

  “怎么会?”

  “怎么不会,恩姨,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落个骂名千古,那不是毁他自己,毁‘肃王府’是什么?”

  “那少主是打算——”

  “恩姨,代我约他,一个月后,天亮时分,我跟他在‘万寿山’上碰面,只我跟他。”

  贾姑娘惊道:“少主要干什么?”

  严四肃穆道:“我跟他比试比试,我胜他,他听我的,不要管鳌拜的事,他胜我,我听他的,即刻离京,从此不再过问皇家事。”

  贾姑娘大惊:“那怎么行,那不还是两虎相争——”

  “不,恩姨,我会跟他事先说好,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就收手。”

  “他怎么会听少主的!”

  “他会听,他认为他能赶走我。”

  贾姑娘目先一凝:“难道少主认为他赶不走少主?”

  “那倒不是,我只是希望他赶不走我,否则,我这个手足兄弟就完了。”

  “不,少主。”贾姑娘忙摇头:“我认为不妥——”

  “恩姨,不会听我的,我不会听他的,而我们兄弟之间非有一个退让的不可,恩姨有更好的办法么?”

  贾姑娘忽然又哭了:“少主,书儿能有今天不容易啊!”

  “我知道。”严四哑声道:“人间之极荣华宝贵,李家是没有办法给他的,也就是因为这,我要救他,因为我是他哥哥。”

  “可是——”

  “恩姨啊,也就是因为我是他哥哥,我才不能听他的啊!”

  “可是他不知道真象,他会逼少主离京,甚至不择手段。”

  “不要紧,我会避着他。”

  “少主——”

  “恩姨,请放心,我保证,我不会伤到他,他也伤不到我,这您还信不过么?”

  “我不是信不过,只是——为什么要等一个月以后。”

  “因为我有要事要办,约莫需要一个月的工夫。”

  “少主不能离京?”

  “恩姨想想看,我能不能撒手不管。”

  “非得这样不可么?”

  “除非恩姨有更好的办好。”

  贾姑娘沉默了一下,随即毅然点头:“好吧,就这样,我代少主约他——”

  一顿,接问:“我想问个别的事——”

  “恩姨只管问就是。”

  “少主对纪翠打算怎么办?”

  严四神色微黯:“纪翠是个好姑娘,她给了我很多,只是,她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她。”

  “那我就知道了,可惜她生长在那么一个家里,我只担心——”

  她没说下去。

  “恩姨担心什么?”

  “没什么。”

  “其实我这一问问得多余,恩姨就是不说我也知道,纪翠很痴,我也担心将来,只是,我也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希望恩姨得机会能劝劝她。”

  “我知道,少主放心,我会的。”

  “恩姨也劝劝书儿,让他对纪翠好一点儿。”

  “他会的,他一直认为跟纪翠是一母同胞亲兄妹,只是纪翠有时候做的的确让他生气。”

  “再生气,总是他妹妹。”

  “我知道。”

  “恩姨也劝劝书儿,以后不要再那么嗜杀,尤其是对‘汉留’,不要树那么大的仇敌。”

  “这就很难了,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严四沉默了一下:“倒也是,立场不同,不过,能不杀人还是少杀人好。”

  “这我知道——”贾姑娘话锋一顿:“提起杀人,我倒想起来了,这么多年来,由于一直在‘肃王府’,没办法远离,在身份上也有着不方便,所以根本没能去觅仇踪——”

  严四道:“恩姨放心,我跟恩叔已经先后—个一个的找到他们了。”

  “我知道,少主杀‘查缉营’的那一个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主人跟主母还有家人的在天之灵——”

  她又哭了,没说下去。

  严四也为之一阵难受,他也没说话。

  贾姑娘倒是很快的收了泪,道:“少主能告诉我一些当年逃离家以后的事么?”

  严四道:“那时候我还小,记不了多少,我只记得很苦,我清楚的记得事,应该从学艺开始,那一段岁月也很苦,恩叔陪着我,常常抚摸我身上的伤痕哭——”

  “少主!”贾姑娘又流了泪。

  严四接道:“其实我倒不以为苦,我知道,学艺是为亲人报仇,不吃苦学不到好武艺——”

  “难得少主小小年纪就知道——。”

  顿了顿,接问:“少主是在哪儿学艺,跟谁学的武艺。”

  “‘北天山’苦大师。”

  贾姑娘神情猛一震,脱口叫:“‘北天山’,苦大师,难怪少主一身修为这么高绝。”

  “那是恩姨夸奖,其实我只学到了大师十之二三,大师不只教我习武,也教我习文——”

  “我知道,我看得出,少主文武双全,只是为什么格格初见少主时,少主真是个马骠子。”

  “我一边习武,一边在‘天山’下的草原上成长,一天到晚跟牲口为伍,不是个马骠子是什么?”

  贾姑娘的唇边有了点笑意,但旋即就隐敛不见了,道:“少主的成长,比书儿要苦多了。”

  “我不以为苦,年轻人,吃点苦总是好的。”

  “这恐怕就是书儿比不上少主的地方了。”

  “不,恩姨,书儿的成长,我对您只有感激。”

  “少主别这么说,我不敢当,书儿从小到大,虽然没吃过苦,反而成长在荣华富贵中,但是却造成今天这么一个局面,往后究竟是怎么样也不敢说,我对主人、主母,还有少主歉疚——”

  严四知道贾姑娘指的是今天兄弟不能相认,将来不知道能不能认祖归宗,他倒没想到那么多,呆了一呆之后他只有这么说:“恩姨千万别这么说,这么说爹娘跟我就不安了,不是恩姨就不会有书儿了,还谈什么别的。”

  这倒也是实情。

  “少主真不怪我么?”

  “怎么会,李家存殁对恩姨只有感激。”

  “感激不敢当,只少主不怪我,我也就心安,我也就知足了。”

  突然间,两个人之间陷入了静默之中,一时这片树林里好静好静。

  还是严四打破了这片静寂:“恩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

  贾姑娘没说话,只凝日望严四。

  严四叫道:“恩姨——”

  贾姑娘道:“看看少主,想想当年,简直就像一场梦——。”

  严四觉得心里一酸:“恩姨,等我再次面对书儿,我也会觉得那像一场梦。”

  贾姑娘又流下了眼泪。

  严四忙道:“恩姨,请回吧!”

  贾姑娘举袖拭泪:“当年我就算得上坚强,历经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变得更坚强了,那知道——”

  “恩姨,亲人相见,真情流露,跟坚强不坚强无关。”

  贾姑娘突然哭了,痛哭。

  她为什么会这样。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严四呆了一呆,忙叫:“恩姨一一”

  贾姑娘不但住了声,也收了泪,边擦着泪,道:“不要紧,我没事,再想见少主,怎么找少主?”

  我不敢说,这—个月内,恩姨最好不要找我。

  贾姑娘看了他一眼:“好吧,我走了。”

  话落,她转身腾掠而去。

  严四站着没动,望着贾姑娘出林不见,热泪夺眶而出,流下两行,只听他喃喃叫道:“恩姨,书儿?恩姨,书儿——”

  忽然,他也不见了。

  树林里,又恢复了一片幽静……。

  贾姑娘回到了“肃王府”,已经是日薄崦嵫,黄昏时分。

  她一进前院,博尔就从厢房里跑出来迎上了她:“贾姑娘,贝勒爷找了您半天了。”

  贾姑娘道:“他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博尔道:“贝勒爷没说,奴才也没敢多问。”

  “告诉他我上那儿去么?”

  “没有,您交待不许说的。”

  “他人呢?”

  “大概在房里!”

  贾姑娘回了后院,去了玉贝勒的住处,玉贝勒正在来回走动,看样子有点急躁,他一见贾姑娘进屋,劈头就道:“您上哪儿去了,也不交待一声,想找您都没地方找,急死人了。”

  贾姑娘很平静:“贝勒爷找我有事?”

  “我只是想找您商量,在各营挑选人手,派到皇甫家跟褚家的事。”

  “还需要真派到这两家去么?”

  “要做我就做得像一点。”

  “我看这件事得暂缓一下。”

  “得暂缓一下,为什么?”

  “你慢慢听我说,我刚到‘查缉营’去了。”

  玉贝勒讶然道:“您刚到‘查缉营’去了,您到‘查缉营’干什么去了。”

  “李豪跑‘查缉营’要人去了,‘查缉营’应付不了,派人来报,我没让惊动你,我去了一趟——”

  玉贝勒脸色微变:“怎么说,李豪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我不希望你再跟他正面冲突。”

  “您怎么能——您更不该跑‘查缉营’去,这很不妥当。”

  还真是,贾姑娘她没有官职。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也已经去过了。”

  玉贝勒听得出,贾姑娘的口气不大好,他也就适可而止,道:“您见着李豪了?”

  “当然见着了。”

  “怎么样?”

  “你还问我?难道你不知道怎么样?”

  “您是说——”

  “那个‘汉留’让‘查缉营’杀了,是你下的令?”

  玉贝勒点了头,一点也没犹豫:“不错。”

  “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怎么不能这么做,‘汉留’是叛逆,人人都能杀,不但可以就地正法,而且是格杀勿论。”

  “这我知道,这是皇律,可是是你亲口答应——”

  “贾姑娘,您是怎么了,跟叛逆还讲信用。”

  贾姑娘正色道:“人无信不立,大丈夫轻死重一诺,不管对谁,尤其是你,更应该一言九鼎。”

  玉贝勒道:“我的看法跟您不一样,叛逆是重犯,是敌人,那有对这种人还重承诺,守信用的。”

  贾姑娘目光一凝:“贝勒爷,我教你重功利,是不是我错了,教坏了你。”

  玉贝勒道:“贾姑娘,您别生气,宦海,江湖,大不相同,如果我身在江湖,我可以不顾一切,但是我身在宦海,又肩负重大任,我必须先考虑到朝廷。”

  还真是!贾姑娘沉默了一下,脸色好了些,道:“大概是因为立场不同吧!”

  “李豪呢?他怎么样了?”玉贝勒问。

  “他倒是没怎么样,他还能怎么样,他只让我劝你,别这么嗜杀,尤其是对‘汉留’,不要树这么大的仇敌。”

  玉贝勒脸色一变,连连冷笑:“他以为他是谁?我不杀‘汉留’?‘汉留’是干什么的,今天我不杀‘汉留’,有一天‘汉留’会把我们都杀光。”

  恐怕一点不假,这又是因为立场的不同了。

  “他还要我代他约你,一个月后,天亮时分,在‘万寿山’上相见。”

  玉贝勒一怔:“他要您代他约我,这是干什么?”

  “比试。谁赢谁听谁的,谁输谁退让。”

  “有这种事?”

  “要他听你的,他不肯,要你听他的——”

  “做梦,他也配,他凭那一点?”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我认为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公平的办法。”

  “您答应他了。”

  “我认为这办法可行,我也只有答应他。”

  玉贝勒冷笑道:“他不配,我不去。”

  “那不是办法,你跟他终究要面对面,而这样的比试,点到为止,是唯一不伤害彼此的好办法,至于是胜是败,那就要看自己的命了。”

  “不是命,是真才实学。”

  贾姑娘迟疑了一下,凝目望玉贝勒:“贝勒爷,他是‘北天山’苦大师的高徒,你有几分把握?”

  玉贝勒神情一震:“‘北天山’苦大师,怪不得——”

  一顿,凝目:“您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问出来的。”

  “他怎么会告诉您?”

  “他并不怕人知道。”

  五贝勒冷冷一笑:“管他怎么苦大师,他约我一个月后,我可没那个能耐等—个月。”

  “你是什么意思?”

  “阿玛点醒了我,要是我能在一个月内解决了他,一个月后的天亮‘万寿山’之约,自然也就作罢了,是不!”

  贾姑娘神情震动:“贝勒爷,一个月后之约,是光明磊落的,你要在—个月内解决李豪,则是——”

  “贾姑娘,这跟敌对作战没什么两样,对敌作战不只是面对面的厮杀,为救歼敌,为求致胜,是不择手段的,是不是?”

  是,而且是天经地义!只是,贾姑娘觉得这一母同胞兄弟俩的心性差得太多了。

  这能怪谁?有一半也是她教的,正如她所说,她教他功利,而这些,都跟功利脱不了关系。

  其实,贾姑娘并不怪什么?她是为了他,为了他一辈子,反倒她该庆幸,她成功了。

  贾姑娘没说话,不知道是默许还是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矛盾。

  她当然希望胜的一方是玉贝勒,因为追求荣华富贵,是她从小就教玉贝勒的,实际上来说。

  玉贝勒之所以背叛皇家,投效鳌拜,也是她策划,她鼓动的,可是她又怕让玉贝勒落个骂名千古。

  一句话,她太疼爱玉贝勒了,她把青春、幸福,一个女人所有的一切,全部投注在了玉贝勒身上,她把玉贝勒当成了她的,甚至是她的儿子,她当然要为他着想。

  孰不知,爱之适足害之,这道理谁都懂,奈何,有几个能做到爱之而不害之的!

  只听玉贝勒道:“贾姑娘,现在坐下来商量商量,怎么从各营选派人手,到皇甫,褚家去吧!”

  贾姑娘仍然没说话,默默的坐了下去。

  也就是黄昏时分,严四到了那座破庙里,他考虑再三,还是觉得该来给罗老爷、罗梅影父女,跟姓彭的送个信儿。

  他来了,也来到了地窖的人口处,可是地窖的人口已经被封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当然,这应该表示地窖里已经没人,罗老爷,罗梅影父女,跟姓彭的,还有戴云珠已经不在这儿了。

  为什么不在这儿了。

  那儿去了。

  这就不是严四所能知道的了。

  严四皱了眉,要走,可是他忽有所觉,淡然道:“那位在这儿。”

  “我。”

  身后传来一个话声,陌生的话声。

  严四转过身,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间破禅房里,走出个精壮小伙子来。

  他道:“请教——”

  “不敢。”精壮小伙子道:“罗姑娘让我在这儿等,她知道严师父你一定会再来。”

  罗梅影料着了。

  也只有她还想到他。

  严四道:“为什么不在这儿了?”

  “罗姑娘让我告诉严师父,彭爷信不过严师父,怕严师父出卖我们。”

  严四没在意,他现在并不计较姓彭的对他这种不信任,一点也不计较,身为‘叛逆’,又处在‘北京城’这种复杂而险恶的环境里,是该多小心,姓彭的这个样儿,是可以理解的。

  他道:“罗姑娘让尊驾在这儿等我,就为告诉我这些?”

  “不!”小伙子道:“罗姑娘交待,要是严师父要找她,要我给严师父带路。”

  “罗姑娘就不怕这会给她找麻烦-”

  “事实上我可以作证,来的只是严师父一个人,严师父并没有出卖我们。”

  “谢谢尊驾,那就请尊驾给我带路吧。”

  “严师父请跟我来。”

  说完了这句话,小伙子转身往破庙外奔去。

  严四飞身跟了去。

  小伙子脚下不慢,严四的身法更快,转眼就到了,真是转眼,小伙子停在破庙后几丈外的一片树林里,树林里杂草丛生,杂草丛中矗立着一方,高大的石碑,跟“碑林”似的。

  小伙子到了一方石碑前,碑上刻的是经文,而且是“天竺文”,让人看不懂,小伙子在石碑上敲了两下,蓦地,石碑缓缓旁移,碑座下出现个三尺见方黑忽忽的洞穴,从洞穴里钻出一个人来,是姑娘罗梅影。

  天色已黑,又是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里,外边一点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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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伙子忙道:“姑娘,严师父来了。”

  严四道:“罗姑娘。”

  罗梅影有点不安:“严师父,我不得已。”

  “不。”严四道:“如今情势复杂而险恶,小心是对的。”

  罗梅影道:“说换了地方,其实没有,还是那个地窖,只不过把入口封了,把这一处出口当了入口罢了。”

  怪不得那么近。

  严四道:“原来如此。”

  罗梅影话题一转:“严师跟他们碰过面了么?”

  “碰过了,我还是特地跟他们碰了面,好让玉贝勒知道?我已经现身了。”

  “可是我们到现在没有秦叔的消息。”

  严四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我就是为这来的。”

  罗梅影目光一凝:“怎么?”

  严四道:“姑娘的那位秦叔已经遇害,死在‘查缉营’里了。”

  罗梅影娇躯一震,小伙子脱口惊呼。

  只听罗梅影急道:“严师父又怎么知道——”

  严四道:“我去‘查缉营’要人的时候问出来的——”

  那黑忽忽的洞穴又一条人影窜起,是那姓彭的,他神色吓人:“你说我秦大哥已经遇害了?”

  严四道:“是的。”

  “你说是你去‘查缉营’要人的时候问出来的。”

  “是的。”

  “你凭什么去‘查缉营’要人?”

  “他们扣那位为人质,为的是逼我现身,我现身了,却不见他们放人,我当然要找‘查缉营’要人!”

  “说得好。”

  姓彭的叫一声,突然扑向严四。

  罗梅影没来得及拦,忙叫:“彭叔——”

  姓彭的已经向着严四出了手。

  严四没有还手,一闪躲开。

  姓彭的又叫:“姓严的,你躲不掉的。”

  他又要扑。

  罗梅影闪身过来拦住:“彭叔——”

  “你让开。”

  “彭叔,杀秦叔的又不是他。”

  “可是不是他你秦叔死不了。”

  “谁说的,您以为‘汉留’落在他们手里,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要不是因为他,恐怕您都回不来。”

  这还真是。

  奈何姓彭的听不进,他再次暴叫:“你让开。”

  罗梅影就是不动:“我不让。”“好。”

  姓彭的扬掌劈向罗梅影。

  严四怎么能让罗梅影代他受这个,就要上前出手。

  只听一声轻喝传来:“梅影。”

  这一声叫的是“梅影”,可是姓彭的收势停住了。

  这恐怕也就是叫的人叫这一声的目的了。

  循声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黑忽忽的洞穴里又上来两个人,当然,那是罗老爷跟戴云珠。

  戴云珠一双目光紧盯严四,包含的很多,多得令人难以言喻。

  严四叫了她一声:“戴姑娘!”

  戴云珠也叫:“少掌柜的。”

  只听罗老爷道:“怎么回事,怎么严师父一来就——”

  姓彭的道:“罗老哥,我秦大哥让鹰犬们害了,死在了‘查缉营’里。”

  罗老爷身躯猛一震:“梅影,真的。”

  罗梅影微一点头:“严师父来送的信儿。”

  罗老爷道:“那彭二弟怎么跟严师父——”

  “老哥哥。”姓彭的一指严四,悲叫:“不是他我秦大哥死不了。”

  “爹!”罗梅影道:“我却认为不是严师父,连彭叔也回不来。”

  罗老爷道:“严师父,谢谢你送信来,你请吧,带走戴姑娘!”

  “老哥哥。”

  “爹!”

  姓彭的跟罗梅影几乎同时叫。

  罗老爷人有点激动:“我只有这么做,我还能怎么样?”

  姓彭的冷怒一笑:“老哥哥不必为难,我走。”

  他说走还真要走。

  “罗老爷忙叫:“彭二弟。”

  姓彭的停住了。

  “咱们总是自己人,你这是何苦?”

  姓彭的又冷怒一笑:“自己人?一个外人害死了咱们自己人,你们是怎么对他的。”

  罗梅影冷怒道:“彭叔,你可要讲理——”

  罗老爷喝道:“梅影,住口。”

  “老哥哥,你听见了,也看见了,你的女儿——”

  严四突然道:“不要牵扯罗姑娘,要走你尽管走,他们正在张着网等你呢,逞什么意气,难道你也要步那一位的后尘?”

  姓彭的怔了一下,旋即怒笑;“你想吓唬我,姓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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