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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康_马少皇] 生死平衡(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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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锐的医学科学家已注意到了此次天花爆发与新彗星之间的联系。众所周知,病毒是一种低等生物,甚至可以说是生物和非生物之间的过渡者。病毒构造极为简单,大小为250毫微米之下,它们不能自主繁殖,必须依靠宿主细胞进行。病毒可以提炼成“死”晶体,失去了任何生命特征,但一旦置于合适的条件下,它又会复活。这种特征使它们能在陨冰里“冬眠”,一旦进入地球,就能复苏。有些科学家认为,地球上很多种病毒的生命之源即来自彗星。
    10月12日一块陨冰落到C国首都附近,善于即兴表演的萨拉米总统称它是“安拉的恩赐”,是千年一遇的祥瑞。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此后天花就开始流行。据传,技艺高超的L国医学专家们已悄悄检查了那块陨冰,确认其中含有天花病毒,但是为了避免萨拉米的尴尬,他们对此秘而不宣。
    1977年,最后一例天花病人痊愈,2000年,在几经推迟之后,最后一份存于美国的天花病毒基因被当众销毁,以免因意外情况造成死灰复燃。现在看来,这种做法是何等幼稚可笑。人们能永远生活在无菌环境吗?你消灭了天花,又会出来一种类似的白痘;你消灭了地球的病毒,太空来客会送来新的病毒。所以,某种病毒的消失只能给其它病毒腾开舞台,这是永远不能结束的死亡游戏。
    据历史记载,天花的死亡率最高可达25%,但从C国的情况看,死亡率恐怕要远远高于这个数字。原因无他,医学的进步使人类原有的天花免疫力逐步消退。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些孜孜努力消灭了天花的科学前辈们,恰恰成了天花恶神的忠实帮凶,这实在是过于悲哀的讽刺。
        十三、邻人不邀自来
    陈大中教授设置实验室的飞机就停在军营里,代首相贝克尔每天要去四五次。在波音757的无菌货舱里,各国来的专家夜以继日地忙碌着,他们都满脸倦色,双目通红。贝克尔每次进去,教授们都心怀歉疚地看着代首相,似乎疫苗尚未试制出来是他们的失职。但贝克尔仍硬着心肠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他们,因为电脑的屏幕显示,首都城区及附近已有34万人染上天花。更可怕的是,标志着疫情爆发点的小红旗几乎布满了全国,如不能及时注射疫苗,国人将无一幸免。
    实际上疫苗的培养速度已经成倍地提高了,陈大中教授搞疫苗已有三十年。他们从液氮中取出封有人体二倍体细胞的安瓿,在37°—40°的水浴中,使其在一分钟内融化。在超静工作台上切开安瓿,将其中的细胞悬液接种入培养液中。这些细胞在微载体培养罐中生长迅速,很快连成片状。他们同时从最先患病的首相肖卡德身上提取了天花病毒,用大肠杆菌的限制性内切酶切开它的基因,同大肠杆菌基因重组,从重组后的杂交体中选出了既具大肠杆菌的繁殖特性、又保持天花病毒抗原决定簇的新杆菌,放入微载体培养罐中的细胞上培养。
    新杆菌的生长异常快速,每25分钟繁殖一代。三天之后,在培养罐中到处都是新杆菌形成的网络。他们迅速提取了天花抗原,用高温减毒。从10月18日下午3时,新疫苗已经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疫苗从生产线上下来立即装车,依疫情发现顺序投放各地。贝克尔看到第一架军用直升机载着疫苗飞走后,向那些疲乏不堪的教授们紧紧握手致谢。
    陈大中却沉闷地说:“不用客气,代首相阁下,我心里还不踏实。”
    “为什么?”
    “时间太仓促,无法作严格的药理实验。我们只进行了猴子试验,未及作人体实验,可如果等待按部就班地作完试验,恐怕已经用不上了。当然,凭我们多年的经验,对疫苗的安全性我有100%把握,对疫苗有效性也有80%把握。你不必过分担心。”
    “我相信你们。”
    “可惜疫苗对已患病者基本无效。肖卡德首相病状如何?”
    代首相心情沉重地说:“非常不好,他的病情最重。”
    这时,秘书急匆匆赶来,告诉他L国副总统阿齐慈打来了电话。
    阿齐慈!就是那个在电视广播中叫喊“用血和火为萨拉米报仇”的阿齐慈!
    但这次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却异常亲切:“贝克尔代首相阁下,请问贵国元首阁下和首相阁下的病状是否已经减轻了?”
    贝克尔不愿告诉他真相,含糊地说:“嗯,估计几天内就可痊愈。”
    “贵国的疫情是否已经控制?”
    “还没有,但天花疫苗已赶制出来了。谢谢你的关心。请问贵国及萨拉米总统的情况如何?你们为什么没有吁请国际卫生界援助?”
    “萨拉米总统已经基本痊愈,身上的痂皮已基本脱尽了,萨拉米的确是真主赐给我们的领袖,这次我国全体军民又都受他的恩惠。总统的免疫系统十分强大,他靠自己的抗体战胜了天花,又把自己的血液贡献给他的人民。”
    贝克尔怀疑地问:“总统的血液?你们为多少人注射?”
    阿齐慈大笑起来:“这是一个复杂的医学过程。简单说吧,如果一个病人对某种病毒有了抵抗力,他的血液中就有了某种抗体。可以用冻裂法把他的白血球中的有效成分即被称之为转移因子提炼出来,为其他人注射,以传递此人的抵抗力。当然,一个病人能提供的转移因子是很微量的,但正好我们卓越的科学家发现了一种基因工程法:只要有一个样本,就可以无限制地复制。敬爱的萨拉米总统不忍看到邻邦兄弟仍受病魔和死神的折磨,他已决定派3000人组成的医疗队,并带上足量的天花克星去为你们注射。请你们不要拒绝穆斯林兄弟的好意。”
    贝克尔顿感意外,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们十分感谢贵国的情意,但事体重大,我还要同首相和来援医疗专家商量一下。”
    阿齐慈恼怒地说:“耽误半天就会送掉十万人的性命!也许,你是怕贵国人民身上流着萨拉米的血液?请放心,我们施惠不图报。”他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贝克尔确实不敢相信狡诈的邻居,他立即打电话向国际卫生组织来援的专家咨询,他们也都对此说表示怀疑。
    没过多久,军方首脑迪勒米准将就打来电话向他紧张地报告:“刚刚得到消息,L国有大批人马要强行闯过边界!”
    “啊!有多少人?”
    大约3000名,不过他们都是医护人员,没有带武器。他们声称是来挽救天花患者的生命,并已蒙你同意。”
    贝克尔苦笑道:“阿齐慈副总统15分钟前同我通话时提出过这事,我并没有同意啊!”
    准将急急地问:“代首相,我军该如何行动?能否开枪阻止?”
    贝克尔一咬牙,回答:“放他们进来吧,但要注意警戒他们的后方。”
    在边境的一号哨卡上,今天是哈姆里少尉值班。边境线早已关闭,这些天,往日繁忙的高速公路上异常沉寂,偶尔有一群躲避冬天的野鸭从边界对方过来。哈姆里少尉和士兵们一直带着防毒面具,但恐惧仍然向心中渗透。从电视上看,国内全境都成了灾区,已有89万人罹病,8万7千人死亡。谁知道防毒面具能不能挡住250毫微米的天花病毒?谁知道“死神的忠实帮凶”会在哪一天偷偷降临?
    早上八点,他忽然看见邻国境内有一列由客车和救护车组成的车队飞速地逼近,他高声喊道:“作好战斗准备!”又迅速拨通电话向团长作了报告,匆匆跳出岗楼,用血肉之躯向车队迎去。
    车队在横木前停下来,一个身穿淡蓝色医生服的女军医跳下车,笑容满面地走上前,说:“你好。我们奉萨拉米总统的委派,前来贵国救灾。我们研制成功了天花克星,在本国已扑灭了疫病。这支医疗队共3000人,争取在两天内为贵国所有的人注射完毕。请放行吧。”
    美貌的女军医和蔼地笑着。这些天,哈姆里少尉很少看到不戴口罩或防毒面具的人,更不用说女人了,所以这名漂亮女军医就像沙漠中的甘泉。当然他不会因为欣赏美貌而玩忽职守,他严肃地说:“对不起,我们尚未得到上级的通知,不能放行。”
    女军医嗔怒地说:“难道你们怀疑我们的真诚吗?所有的车辆你们都可以仔细检查,绝不会有一支枪、一颗子弹。”
    “我们相信,但作为军人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女军医真的生气地说:“等那伙政客把一千零一个方案讨论完,你们国家就没有一个活人了!俗话说去邻舍救火不能先穿礼服,请原谅,我们一定要立即通过。”
    “不行!”
    女军医讽刺地说:“你总不至于向一群手无寸铁而且急于救助你们的医护人员开枪吧。”她径直冲过哨卡,一挥手,后面的车队也缓缓冲断横木拥过来。
    哈姆里少尉作了个手势,他的士兵立即鸣枪警告,但女军医和她身后的车队置若罔闻。少尉还多少有点政治头脑,他知道在这种场合绝不能造成流血事件,于是他一边指挥着士兵步步后撤,一边用报话机向上级报告。
    那些满面笑容的邻国军医们对着枪口一步步地前进,直到这场拔河比赛深入境内500米后,迪勒米准将才传达了代首相的命令。于是,剑拔弩张的局势一下子变成了一场联欢,那位女军医不客气地摘掉了少尉的防毒面具:“来,我先给你注射,注射后就用不着戴这个玩意儿了!”
    随后,3000人的医疗大军分成300队,按照计划迅速向C国境内扩散。
        十四、精确注射
    绝密。
    此命令必须由行动小组正副组长共同启封,阅后立即送回。
    不得复制,不得私自销毁。违者就地正法。
    封套内正文:
    新月行动委员会第12号命令:
    兹命令300名行动队员立即插入援C医疗队并随队出发。医疗队将向C国民众注射A型疫苗,但对该国政府官员、王族成员。军队连长以上军官、警察中巡长以上官员及各界实力人物,均由行动队员注射B型药物。普通民众中有对我仇视者,也可由行动队员相机处置。
    注射B型药物者一般不要超过人口总数的30%。
    此令。
    新月行动委员会主席  阿齐慈
    2031年10月17日
    《阿拉伯复兴报》10月18日专栏报道:
    L国新闻署署长卡尔什答记者问
    史密斯(基督教箴言报记者):贵国向C国派去3000人的医疗队,这次行动是否事先征得了对方的同意?
    卡尔什:当然。我国副总统已向友好邻邦代首相通报,并获允诺。
    李传熙(韩国早报记者):贵国的转移因子快速克隆法在世界上属于首创,它的可靠性是否经过验证?
    卡尔什:我国首都疫情已经完全得到控制,这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再次说明,由于萨拉米总统体内无与伦比的免疫系统,才使我们及时得到了特异性转移因子的样本。现在,我们邻邦人民的血管里也有了萨拉米的血液,这是我们对同宗的兄弟姊妹最友好的表示。
    穆里克(埃菲社记者):贵国的转移因子快速克隆法——如果它确实成功的话,应当无愧于下一年度的诺贝尔医学奖金。你们是否会向科学界公开技术秘密呢?
    卡尔什(笑):我们决不是守财奴。不过时间仓促,疫区情况又太复杂,这种药物还未得到绝对可靠的验证,适当时候我们会公布的。谢谢大家的光临。
    卡尔什走下讲坛时,还特意注目那位正忙于记录的穆里克。多谢这位聪明的傻瓜,关于陨冰病毒的情报正是通过他及时传播出去的。他看着记者们急急冲出房间去发消息,不禁冷笑一声。
    第二批来自中国的药物已经运到了,在法赫米的帮助下,皇甫林、小娜和那位司机兰小龙(他已成了熟练的护士)已经培训了一千人的队伍,他们向九十万C国人进行了注射。但第二批药物也快要告罄,好在皇甫林已经预见到这一情况,他在中国紧急采购来大批中药,品种繁多,有大黄、鸦蛋子、莨菪、麝香、美人豆、虎耳草、博落回、石长生、大戟、八角金盘、三七、山慈菇、天南星、半边莲、蛇含草、马兜铃……这些都是潜能激活剂的主要成分。当然,再生产针剂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采用变通办法:用大锅把这些中药按配方熬成药汤,令群众服用。于是,在C国各个城区,常常见到一口大锅中翻滚着药汤,锅下是熊熊的火焰,就像贝都因人在沙漠中烤全驼那样热闹。
    小娜和兰小龙都派到外地了,法赫米为皇甫林配了一架小蜻蜓单座直升机,使他可以方便地到各个疫区巡查。但不管多么疲累,晚上他总是尽量回到首相府。
    首相已被移到元首官邸,由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救护。首相夫人已明显好转,但艾米娜被病魔蹂躏得面目全非,满脸满身的脓疱几乎布满了原来白皙润泽的皮肤。她高烧昏迷了三天,在谵妄中尖锐地呼喊着,有时反复地重复着一个三音节的词,似乎是皇甫林的名字。皇甫林耐心地为她翻身,擦去她身上的黏液和分泌物,在体温过高的时候,为她灌服一些退烧药。每当单独与艾米娜相对时,皇甫林常常握住她的手,不厌其烦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向她灌输着希望,他相信自己的喊声能穿透意识障碍进入她的心房。
    这一天,艾米娜缓缓睁开眼睛,皇甫林惊喜地喊:“艾米娜!艾米娜!”
    艾米娜的瞳孔中一片茫然,然后逐渐聚焦,一个面孔在虚浮的背景中逐渐出现。在昏迷中她一直在同两个人追逐、逃跑、搏斗、嬉戏,一人是死神阿慈赖尔,一个就是他。当死神在狞恶啸叫着追逐她时,常常是另一个轻柔深情的声音驱走死神。现在,她在昏迷中百寻千觅但始终距一步之遥的面孔就在面前。她颤抖着伸出一只手。
    皇甫林理解了她的意思,把脑袋凑过去,艾米娜抱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泪水汹涌流淌。皇甫林也觉得嗓子发哽。法赫米进来,正好撞到这一幕,他没有退回去,而是走过去拍拍皇甫林的肩膀。
    但皇甫林的耳鬓厮磨使艾米娜感到了自己脸上的异常,她摸摸脸颊,摸到了正要褪掉的痂皮。她恐惧地看看自己的手臂,看看皇甫林,忽然凄惨地喊:“镜子!我要镜子!”
    法赫米上前按住妹妹,劝说道:“艾米娜……”
    艾米娜狂怒地甩脱了哥哥,皇甫林忽然平静地呼唤护士说:“去把镜子拿来。”
    护士惶惑地走进梳妆间,皇甫林笑着说:“艾米娜,你当然知道白雪公主的故事,的后母处心积虑杀死女儿,想成为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这种卑琐的女人心态实在很可怜,我再说一个中国的历史故事:东汉时一位女子孟光肤黑体胖,麻脸跛足(这一条是他杜撰的),但她选婿甚为苛刻,声言只嫁给大学者梁鸿,后来两人真的成了恩爱夫妻。妻子每次端饭时都要把食盘举到与眉平齐,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举案齐眉的故事。”他的声音忽地转为严厉,“我常常觉得那些顾影自怜的美女们实在很可悲,因为她们除了美貌之外,精神上却十分贫乏。当一个女人在心中充满对丈夫、儿女和世人、生活的热爱时,她就不会只顾梳理自己的羽毛了。”
    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镜子,庄重地说:“希望你在揽镜自照之前,先好好想一下我的话。”
    听完法赫米缓缓的翻译后,艾米娜已经比较平静了。她接过圆镜慢慢举起,镜中是一张丑陋的麻脸,只有两道明亮的秋波还似曾相识,法赫米、皇甫林、护士都紧张地盯着她。
    她把镜子扣在胸前,闭上眼睛,几大滴泪珠从眼角溢出来。很长时间的静默后,她睁开眼睛虚弱地微笑道:“皇甫林,我比孟光还丑吗?”
    愣了一秒钟后,皇甫林和法赫米都舒心地大笑起来。他们在笑声中感觉到:艾米娜已经蜕去了一层旧皮,变成一个新人了。
    就在这时,两个军人匆匆走进来,通知他们,首相已经去世了。
        十五、死神的翅膀
    自从给首相注射后,皇甫林就没能见到他。首相在元首府第,由世界卫生组织医疗首席专家卡洛斯教授全天监护。元首的病情逐日减轻,但首相却一直高烧昏迷。这天早上他忽然清醒了,睁眼看看,四周没有一个熟识的人,他声音微弱地说:“我们都属于真主,终将回到真主身边。”未等翻译把话翻译给卡洛斯医生,他已溘然长逝。
    不久,代首相贝克尔匆匆赶了来。卡洛斯悲怆地说:“很抱歉,我已尽了全力,但实际上毫无作用。很抱歉,贝克尔先生。”
    贝克尔心情沉重地同首相的遗体告别。全国的危机远未过去,他不敢在这里多停。临走时,他皱着眉头对卡洛斯说:“有人说首相的不幸与那位中国医生的注射有关。你的看法呢?”
    卡洛斯教授迟疑了一会儿答道:“恐怕还不能下结论。元首阁下也注射过,他已经基本痊愈了。我作过一些调查,经皇甫医生注射过的病人,有死亡的,但大部分已经痊愈。经他注射过的健康人有大约20%—30%仍传染上天花,不过,也有可能在他注射前这些人已是潜在的病人。总的说,由于疫情突然,无法作出准确的统计分析。平衡疗法是否有效无法确定,但也不能断定这种疗法有害。”
    “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否制止他?一位中国教授强烈主张这样作。”
    卡洛斯考虑很久才说道:“不要制止吧。虽然没有准确数据,但我有一个感觉,经他注射过的病人,似乎抵抗力更强一些。关键是现代医学在这方面并无灵丹妙药,既然如此,就让那位皇甫医生按自己的意愿去干吧,只要是无害而可能有效的疗法,医学界应该允许其存在。但愿他闯出一条新路来。”
    对于首相的去世,法赫米和艾米娜十分悲痛,但他们仍忘不了安慰皇甫林。这使皇甫林更加难过。
    当然他早就说过,平衡医学的药物只能去唤醒人的免疫机制,使免疫机制充分动员起来,应付病毒的袭击。尽管,平衡药物能把生死平衡点拉得靠近人类这边,但死亡不可避免,甚至一定比率的死亡是维持人类进化的必要杠杆。
    他深信祖父的这些见解,不过,当艾米娜在父亲灵前悲痛欲绝时,他仍然难以克制自己的内疚。
    他独自驾驶直升机来到茫茫沙漠的一块绿洲,悲凉地仰天长啸。极目望去尽是漫漫黄沙,连蓝天白云也显得分外辽阔。只有脚下是一片绿地,长着芨芨草和骆驼刺。一群被惊飞的鸟嘎嘎地飞上天空,后又降落在绿洲上。他看清了,那并不是伊斯兰壁画中常描绘的沙漠飞鸟卡塔,而是一群褐麻色的野鸭。
    忽然似有一道闪电划过心头,他蓦然想起返回C国时,正在下降的飞机曾与野鸭相撞,险些酿成事故。这会儿,那群野鸭显得有些异常。它们乱叫着在草地上扑着翅膀,这是在迁徙兴奋期常见的行为。但一般来说,处于兴奋期的候鸟常常向着迁徙方向呜叫,而这些野鸭却呆头呆脑地四处乱撞。
    他想起,科学家们早就发现,流感病毒的最初宿主正是野鸭,它们在迁徙期间把流感传播到世界各地。难道……他立即站起来,向鸭群潜过去,但群鸭发现了他,又聒噪着飞上天空。
    皇甫林咬咬牙,干脆驾机升空,像一只鸷鸟一样扑向鸭群。群鸭恐惧地尖叫着四散飞去,他用直升机再把它们圈过来。混战一会儿,鸭群的飞行已渐渐迟缓,他瞅准一只野鸭穷追过去,等到与它并行时,他歪过身子,一把扯住那只野鸭的翅膀把它拽进机内。他用两腿夹住野鸭,掏出手绢把鸭子绑起来,然后就急急向军营飞过去。
    陈大中教授这几天已略为松闲,疫苗生产已走上正轨,不用他多操心了。生产的疫苗经过在首都的试用,效果很好。
    这天,他静下心来,想同国内的妻子通一次电话,忽然专家组的山口川夫急急走了进来,惊慌地说:“有几处地方的病毒样品送到后,我仔细作了检查,它们与首都的病毒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异。这个结果我已复核过,你看,这是放大十六万倍的病毒照片。”
    陈大中看后也很惊讶,他深知每种病毒都有自己独特的外壳,人类的抗体是特异性的,每种抗体正好与相应病毒子粒的抗原体决定簇外形吻合,于是就能中和掉它的毒性,恰像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照片上,各地天花病毒的外形是一样的,仅抗原决定簇有人眼不易察觉的变化,但正是这点变化足以使他们已生产的“钥匙”失效。这就是说,一切又得从头开始,但在新疫苗试验成功之前,变异病毒足以杀死一半C国人,并蔓延到世界各地。
    陈大中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一点,他知道,病毒由于构造极为简单,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产生变异。流感病毒是最易变异的,它通过体内八条DNA短链的排列组合,每十几年就能随机产生一种致病病毒。但天花病毒在变异性上属于中等稳定程度,它们不该在短短几天内发生这样大的变异啊。
    陈大中呆呆站立着,大脑中飞快地思考:是不是因为从太空来的病毒,其变异性本身就十分凶猛?抑或这种病毒是在实验条件下逐步分化变异的,现在被人同时撒播到C国不同地区?如果是这样一个用心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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