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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罗博士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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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说,”我问道,“到哪里能找点吃的?”

  “吃!”它说道,“现在吃人的食物了。”它的视线又回到了藤索秋千。“到窝棚去。”

  “可是窝棚又在哪里呢?”

  “噢!”

  “我是刚来的,你知道。”

  听我这样说,它猛地转过身去,急匆匆地走了起来。它所有的动作都快捷得出奇。“跟我来,”它说道。我随它走去,冒险冒到底。我猜想,窝棚是它和其它兽人居住的粗糙的小棚子。我也许会发现它们很友好,发现某种可以控制它们心灵的东西。我当时不知道它们已经忘掉了多少我认为它们曾具有的人类特征。

  我那猿猴长相的伙伴快步走在我的身旁,两只手下垂着,下颌前探着。我想知道它心中还有哪些记忆。

  “你来岛上有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多长时间?”它反问道。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之后,它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这怪物比白痴强不到哪儿去。我想弄清楚它伸出三个手指头是什么意思,结果它好像烦了。我又问了一两个问题,它突然从我身边跑开,跳起来去够树上垂下来的水果。它摘下一把带刺带皮的水果,边走边剥吃着里面的果肉。我满意地注意了这一点,因为这至少说明它们有的吃。我又试着向它提了几个问题,可它叽叽喳喳的快速话语往往答非所问。有几个回答还算适宜,但另外一些简直就是鹦鹉学舌了。

  我的精力集中在这些咄咄怪事上,没大注意我们走过的路。过了没多久,我们走到一片烧成黑褐色的树林,接着来到一片有黄白色硬壳的不毛之地,在这片不毛之地上烟雾飘荡,烟味刺鼻,辣眼睛。右面,越过一片岩石山脊,可以看到蓝色的海平面。这条路突兀地蜿蜒而下,伸入一条狭窄的溪谷,溪谷两侧是嶙峋的黑色熔岩石。我们沿路进了溪谷。

  太阳很亮,加上硫磺岩的反射,强光刺眼,突然走进谷底小径,感觉黑得出奇。溪谷两壁越来越陡峭,越来越狭窄。绿色和深红色的斑块从我眼前飘过。我的向导突然停住了脚步。“到家了,”它说道。我站在谷底,起初眼前一团漆黑。我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便用左手的指关节用力揉眼睛。我闻到了一股讨厌的气味,那气味如同长期未打扫的猴笼子。在远处,溪谷的另一头也有一个出口,一道缓坡上葱郁的树木。沐浴着阳光,光线从狭窄溪谷的顶瑞两侧照进来,穿透谷底中部的幽暗。 
 


第十二章 诵唱律条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碰了我的手一下,我猛地一惊,模模糊糊地发现,有一只粉红色怪物紧挨在我身边,看上去更像一个被剥了皮的孩子。这怪物的长相跟树獭一模一样,一脸温和但却令人讨厌,像树獭一样,前额低低的,行动迟缓。起初光线变化带来的不适过后,周围的东西显得清楚多了。那小树獭似的怪物站在那里盯着我看。我的向导不见了。

  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是熔岩形成的高高的石壁。这条通道像是熔岩纵横流淌时形成的缝隙。紧贴着两壁的石崖,海草、棕榈树叶和芦苇枝叶交错,形成乱蓬蓬的,幽暗深这的巢穴。夹在草木丛中的小径几乎不到三码宽,腐烂的水果和其他垃圾一堆堆地摊在路面上,是这个地方气味恶浊的原因。

  那只粉红色的小树獭仍在冲我眨眼睛。这时我的猿人向导从近旁的一个巢穴口走了出来,它示意我进去。就在它冲我示意的时候,一个耸肩耷脑袋的怪物从这怪异街道稍远处的一个巢穴里蜿蜒爬出,站起身来,注视着我。它的背后是绿色强光,只能看到它的剪影,看不清楚它的脸。我犹豫了一下——有点想顺原路一溜了之——可转而一想,冒险冒到底,便手攥钉棒的中部,跟随我的向导钻进了一所气味恶臭的单坡顶小棚子。

  里面呈半圆形,形状像半个蜂房,靠岩石墙边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椰子果和其他食物。地上到处是用熔岩和木头粗制滥造的器皿,其中一个放在一条粗糙的凳子上。棚里没有灯火。在最暗的角落里坐着一团黑影,我爬进来的时候冲我“嗨”了一声。我爬到棚子的另一个角落,蹲了下来,猿人站在门口暗淡的亮光里,递过来一只劈开的椰子。我接了过来,尽管我紧张得有些发抖,而且窝棚里气味难耐,我还是尽可能平静地嚼啃着。那小树獭一样的怪物站在窝棚门口,另一个长有淡褐色脸、一双明亮眼睛的怪物站在它身后往里看。

  “嗨,”对面那团神秘的黑影又哼了一声。“他是人!是人!”我的向导急匆匆他说道——“是人,是人,是个活人,像我一样。”

  “司嘴!”黑影里的声音说道,接着便哼哼起来。我在个人尴尬的寂静中嚼着椰子。我努力向那边的暗处瞅去,却什么也看不清。“这是个人,”那声音又说话了。“他是来跟我们一起住的吗?”

  那声音很粗,但音质里带点别的什么,一种哨音,听起来很怪,不过那英国口音却出奇的纯正。

  猿人看着我,好像有所期待。我意识到这停顿当中蕴含着质询。

  “他是来同你一起生活的。”我回答道。

  “这是个人。他必须学习我们的法律。”

  我开始从黑暗中看出一团更加黑暗的影子,一个驼背人的模糊外形。这时,我注意到,门口挤满了脑袋,窝棚里更暗了。我把木棒攥得更紧了。暗处的怪物又大声说话了:“背诵律条,”我没注意它刚才说的话。“不得四脚爬;这是律条。”——它吟唱似的重复道。

  我困惑不解。“背诵律条。”猿人重复道,站在门外的兽人用不同的声音充满威胁地重复着同样的命令。我意识到我不得不跟着说这白痴般的律条。随后,一种荒诞得不能再荒诞的仪式开始了。

  暗处的声音开始一行行地吟唱一种疯癫癫的祷文,我和其它的兽人便重复它的话。它们一边吟唱,一边晃着身子,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膝头,我也如法行事。我当时觉着我似乎已经死去,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幽暗的窝棚,奇形怪状的模糊身影,这里那里投下摇曳不定的光斑,大家动作整齐划一地摇摆着,吟唱着:

  “不得四脚爬;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不得舔水喝;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不得吃肉和鱼;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不得抓挠树皮;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不得追赶其他人;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就这样,从禁止这类愚蠢举止到禁止一些我当时认为简直是最疯狂,最不可能发生和最令人不齿的行为。

  大家被一种充满节奏感的狂热攫住了;我们越说越快,身体越摇越快,重复吟唱着这怪诞的律条。表面上我被这些兽人的热诚感染了,然而内心深处却感到又好笑又厌恶。

  我们唱完了一长串禁律,便转而开始吟唱新的律条:

  “他的屋是疼痛屋。”

  “他的手是创造的手。”

  “他的手能伤害。”

  “他的手能治愈。”

  如此这般,又是长长的一串,在我听来,这些关于“他”的颂词简直莫明其妙,不管这个“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曾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可我在梦中从来不会听到吟唱。

  “他的眼睛是闪电,”我们吟唱道,“他的知识是深深的咸水海洋。”

  一种可怕的设想浮现在我的脑海:莫罗将这些人动物化之后,又给它们弱智的大脑注入神化他自己的观念。尽管我脑子里这样想,可我清楚地意识到身边的白灿灿的利齿和强健的利爪不是好惹的,所以我并没因此停止吟唱。“他的智慧是天上的星辰。”

  终于,吟唱结束了。我见猿人脸上汗珠儿闪闪。这会儿,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角落里那说话的身影看得更清楚了。那怪物像人一样大小,但似乎长着暗灰色的毛,有点像长毛短腿狗。那是什么?它们都是什么呢?想像一下,如果你的身边围满了奇形怪状的疯子,你就会多少理解我与这些人形怪物在一起时的心情。

  “他是五指人,五指人,五指人……跟我一样。”猿人说道。

  我把手伸出来。角落里那个暗灰色的怪物向前探出身来。“不得四脚爬;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他说道。它伸出一只奇形怪状的爪子,抓住了我的手指头。这爪子好像是鹿蹄剁成的。我又惊讶又疼痛,差点叫了起来。它探出脸来,打量我的指甲,它的脸露在从棚门照进的亮光里,我见这张脸既不像人,也不像兽,而是一团灰毛,只有三个拱形的暗洞表明眼睛和嘴的位置。

  “他指甲很小,”那可怕的怪物透过长长的胡须说道。“这还不错。”

  它甩开我的手,我本能地抓住了木棒。

  “吃草根野菜——这是他的意愿。”猿人说道。

  “我是负责宣读法律的,”灰毛怪说道。“新来的都要到这里来,学习律条。我坐在暗处,诵读法律。”

  “确实如此。”站在门外的一个兽人说道。

  “对违反律条者严惩不贷,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兽人齐声说道,相互偷瞟了一眼。

  “无一,无一,”猿人快嘴快舌地说道。“无一例外。你瞧!有一次,我做了一件小事,一件错事。我不说人话了,而是像猴子一样吱哇乱叫。谁也听不懂。我被烫了,在我的手上烙了一下。他多么伟大!多么善良呵!”

  “无一例外。”角落里的灰毛怪说道。

  “无一例外。”兽人齐声应道,斜着眼相互瞟着。

  “对每一个人来说,欲望都是邪恶的,”诵读律条的灰毛怪说道。“你企求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会弄清楚的。有人想追赶会跑的动物,盯视,跟踪,伺机捕猎,残杀,啃咬,大口深咬,吸喂鲜血……这是邪恶的。‘不得追赶其他人;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不得吃鱼吃肉;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无一例外。”一个站在门口的身上有斑纹的兽人说道。

  “对每一个人来说,欲望都是邪恶的,”诵读律条的灰毛怪说道。“有人想用牙齿和手去啃刨草根,将鼻子插入泥土嗅寻食物。……这是邪恶的。”

  “无一例外。”在门口的兽人说道。

  “有人抓挠树皮;有人扒死人的墓穴;有人用额头、脚或爪子搏斗;有人无端突然咬人;有人喜欢邋遢。”

  “无一例外。”猿人说道,挠着它的小腿。

  “无一例外。”那粉红色的小树獭怪说道。

  “有罪必惩,严惩不贷。因此要学习律条,背诵律条。”不由自主地,它又开始吟唱那古怪的律条,我和所有的兽人又边唱边晃。哇啦哇啦的吟唱和这地方的恶浊气味搅得我头脑昏昏,但我坚持着跟它们一起吟唱,相信不久会发现新的契机。“不得四脚爬;这是律条。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窝棚里嘈嘈杂杂,我没注意到外面已经乱了起来。这时一个兽人,我想是我曾见到的两个猪人中的一个,把它的脑袋从粉红色小树獭身后探进来,兴奋不已地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门口的兽人像听到号令似的,转瞬不见了。我的猿人伙伴蹿了出去,先前坐在暗处的怪物跟在它的身后——我只位意到它体形庞大,行动笨拙,一身银灰色的毛——窝棚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还没爬到窝棚口,就听到了猎犬的叫声。

  不一会儿,我已经站在窝棚的外面,手里攥着躺椅扶手,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在发抖。在我面前大约有二十多个兽人粗笨的脊背,它们奇形怪状的脑袋被肩胛遮住了一半。它们相互兴奋异常地打着手势。在其他窝棚里,一些半人半兽的面孔,眼睛里闪着探询的光。循着它们面对的方向望去,我看见莫罗的暗色身影和苍白的面孔。他的身后是蒙哥马利,他们穿过窝棚小径尽头朦胧的树阴向这边走来。莫罗拉着向前蹿跳的猎犬,蒙哥马利手里攥着左轮枪。

  一时间,我恐惧得动弹不得。

  回转身来,发现我的退路被另一个大块头的兽人挡住了,只见它灰色的大脸盘上有一双闪闪发光的小眼睛,正向我走来。我四下张望,发现在我右前方,离我约六码左右,岩壁上有一道狭窄的裂缝,一缕光线从那里斜照进暗阴。

  “站住!”我大步向裂缝走去的时候,莫罗吼道。随后他又喊道,“抓住他。”听到喊声,先是一个兽人转过脸来,接着其它兽人也都转过脸来。幸运的是,兽人的脑筋转得很慢。

  我用肩膀猛地撞了一个笨拙的怪物,它正想回转身来看看莫罗指的是谁,它被我撞得向前一个趔趄,撞到前面一个兽人身上。我觉得它的手臂划了一圈,想抓住我却没抓着。那粉红色小树獭一样的怪物向我冲过来,我兜头给它一棒,木棒上的钉子深深地嵌进它那张丑陋的脸。转瞬间,我已磕磕绊绊地爬在陡峭的山径上,这条山径像是通往山谷外面的略带坡度的烟囱。我听到身后一片狂吼乱叫,“抓住他!”“拦住他!”那灰脸怪出现在我的身后,它那庞大的身躯堵塞了裂缝。“往前走,快走!”它们吼道。我沿着岩石裂缝爬上来,来到兽人村西的硫磺岩上。

  那裂缝是我的运气,那狭窄的小径十分陡峭,迟滞了离我很近的追踪者的行动。我跑过泛白的硫磺岩,穿过稀疏的树林,跑下一个陡峭的山坡,跑到一片低地的芦苇丛中。我穿过苇丛,冲进一片幽暗茂密的矮树丛,脚下黑色的泥土湿乎乎的。我钻进苇丛的时候,追在最前面的兽人已经从岩缝中爬上来了。我又往矮树丛中奔跑了几分钟,很快,身后和周围到处传来充满威胁的叫喊声。

  我听到追赶我的人在坡上山口那边乱作一团,接着便听到践踏芦苇的声音,不时传来枝条折断的嘎嘎声。一些兽人像猛兽一样兴奋地嚎叫。猎犬在我的左侧狂吠。我听到莫罗和蒙哥马利的喊声来自同一个方向。我猛地向右跑去。即使在那时,我似乎也听到蒙哥马利在喊叫着让我逃命。

  没跑多久,脚下的地面变软了,像沼泽一样泥泞不堪;可我已走投无路,便不顾一切地走了进去,步履艰难地穿过没膝深的泥水,走上一条两边都是高高的甘蔗林的蜿蜒小道。追踪者的声音在我的左侧远去了。在一个地方,三只大小同猫差不多的粉红色动物,一跳一蹿地从我脚下逃走了,样子十分怪异。这是条上山的小径,穿过另一片白色硬壳的开阔地,便又延伸进一片蔗林。

  随后,小径一个急转弯,沿一个陡峭山谷的边缘而去。这个急转弯来得突然,没有一点提示,好像英国公园沟底的隐篱。我仍在拼命奔跑,还没看见这个悬崖,就身悬空中了。

  我的小臂和脑袋先着了地,落在玫瑰和荆棘丛中,耳朵划破了,满脸是血。我摔进了一个陡峭的溪谷,到处是岩石和荆棘,谷中弥漫着迷蒙的雾,一缕一缕地在我身边飘浮,雾是从一条狭窄的小溪飘来的,小溪在谷中心,蜿蜒向下流淌。我对强烈的阳光里出现的轻雾很感惊讶,可是我当时没有时间呆在那里探究。我向右沿着小溪顺流而下,希望朝着那个方向能走到海边,那样就可以跳海自杀了。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摔下溪谷的时候,我的狼牙木棒丢了。

  不一会儿,溪谷变窄了,我不小心,一脚踩进了小溪,我又飞快地跳了出来,因为溪水差不多是沸腾的。我也注意到,在蜿蜒的溪水上有一层薄薄的硫磺泡沫。再走几步,溪谷转弯,隐约能看到蓝色的水平面。近处的海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波光粼粼。我的末日就在眼前了。可是我热得够呛,气喘吁吁,温热的血液从脸上的伤口渗出,也在我的血管里欢畅地流淌。远远地躲开了追捕者,心中好生喜悦。我当时不想马上走出溪谷去投海自尽。我盯着我走过的路。

  我静听着。除了在荆棘丛中蹦来蹦去的小虫在鸣唱,简直是万籁俱寂。一会儿,隐隐约约地传来一声狗吠,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声鞭响和人声。声音离近了一阵,接着又微弱下来,向小溪的上游远去,渐渐地消失了。追捕暂告结束。

  可是,我意识到了在兽人那里我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帮助。 
 


第十三章 谈判 
 
  我又转过身去,向大海的方向走去。我发现这条热水溪逐渐变宽,最终变成水草丛生的浅水滩涂。我脚踏之处,总会有成群的螃蟹和长身体、多腿脚的东西匆匆爬开。我走到海水边缘,感觉安全了。我转过身来,两手叉腰,盯着我身后茂密的丛林。汽水腾腾的溪谷楔入丛林,宛如一道浓烟滚滚的烫疤。可是正如我先前说过的,我的心情太兴奋了——这是实话,当然没有经历危险的人会对此产生疑问——我已经不顾一切,反倒不会自杀。

  这时,我想到在我面前还有一次机会。既然莫罗、蒙哥马利和他们的那些妖魔鬼怪正在穿越小岛追我,那我为什么不沿海滩绕到他们的营地去呢?也就是说,给他们来个迂回进攻,也许可以从那结构疏松的墙上扒下一块石头,砸开小门的锁,看看能找到什么——刀子、手枪什么的,以便在他们返回的时候与他们决一雌雄。不管怎样,还有可能死得其所。

  于是,我转身沿着海边向西走去。落日灌醉了我的眼,太平洋潮水微波涟漪,轻拍海岸。

  没过多一会儿,海水似乎向南退去,太阳也转到了我的右侧。突然,我看到从前方远处的矮树丛里,先是出来了一个人影,随后便是好几个——先是莫罗牵着猎狗的身影,接着是蒙哥马利和另外两个兽人。见此情景,我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到了我,便打着手势,向我逼近。我站着一动不动,看着他们走上前来。两个兽人向前快跑,截断我逃进岸边树丛的去路。蒙哥马利也在往前跑,却是照直向我冲来。莫罗牵着狗落在后边。

  终于,我从迟钝的状态惊醒了过来,转身走进海水里。水开始很浅。我往海里走了三十码,海浪才没及我的腰。隐约可见浅水里有鱼蟹飞快地从我脚边逃窜。

  “你想干什么,伙计?”蒙哥马利嚷道。

  我转过身来,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愤怒地盯着他们。

  蒙哥马利站在水边,呼哧呼哧地喘气,累得满脸通红,淡黄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散落了满头满脸,下垂的下唇露出了七粗八歪的牙齿。莫罗从后面走来,脸色苍白却很坚定,手里牵的狗冲我狂吠不已。两人手里都拿着粗重的鞭子。离水这些的地方,两个兽人用眼瞪着我,“我想干什么?我要投海自杀。”我说。

  蒙哥马利和莫罗相互瞟了一眼。

  “为什么?”莫罗问道。

  “因为与其让你们折磨还不如自杀。”

  “我说嘛。”蒙哥马利对莫罗说道。莫罗低声说了些什么。

  “你根据什么说我要折磨你?”莫罗问道。

  “我亲眼所见,”我回答道,“还有那边的那些怪物。”

  “嘘!”莫罗举起一只手制止道。

  “我要说,”我说道。“它们本来是人:可它们现在是什么?我起码不想成为它们这副样子。”

  我的视线从两人的肩头望过去。岸上站着蒙哥马利的仆从木铃——个从船上下来的裹着白布的兽人。再远处是我的那只小猿人,它站在树阴里,在它身后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

  “这些怪物都是什么?”我用手指着它们质问道,声音越来越高,那些怪物也能听见。“它们本是人——像你们一样的人,你们用兽性玷污了它们,你们把它们变成奴隶,你们仍然对它们心存疑惧——你们都听着!”我大喊道,用手指着莫罗,却说给他身后的兽人听,“你们都听着!你们看不出他们仍然怕你们吗?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你们,你们为什么反而怕他们呢?你们人多……”

  “看在上帝的份上,”蒙哥马利喊道,“别说了,普伦狄克!”

  “普伦狄克!”莫罗也喊道。

  他们两人,一齐喊,像是要淹没我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兽人们垂下了头,苦思冥想,变形的手耷拉下来,肩膀耸拉起来。我猜想,它们是在努力弄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努力唤起自己作为人类时的回忆。

  我不断地嚷着,也记不清都喊了些什么。好像说过它们可以杀死莫罗和蒙哥马利;他们并不可怕:这些是我在临死前想灌输到兽人头脑中的主要思想。我看见穿深色破衣服的绿眼兽人从树丛里走出来——我到达的那天晚上曾见过它——其它兽人也跟了出来,想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终于我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便停了下来。

  “听我说几句话,”传来莫罗沉稳的声音,“然后你再说你想干什么。”

  “你说吧,”我说道。

  他清了清嗓子,想了想,然后喊道:

  “我说拉丁文,普伦狄克!我拉丁文不好!只有小学生水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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