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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十字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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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芦童瞧也不瞧他一眼,板脸冷冷道:「你昆仑派一代掌门人老是沉缅於儿戏,这总是有点不像话吧?」
  这边画舫上的宗岳不禁抚掌大笑道:「哈哈,看人放风筝线断,不亦快哉!」
  两艘画舫会合,六派小掌门纷纷跃上宗岳的船,大家寒喧客套、各述别後经历,宗岳将「虚灵七式」还给峨嵋徐琚,那长白病仙女怀抱月琴,一对明澈秋水淡漠地流盼宗岳和孔素棠好一会,忽地启唇漫声道:「请问宗掌门人,那青城公孙小妹还没来么?」
  宗岳道:「公孙掌门人和顾兄早已先到,只是刚才又乘舟兜风去了。」
  葫芦童冷哼一声道:「这是甚么意思?我们来了她还不回来,好大的架子!」
  他话才说完,远处湖面上忽然有人接口尖叫道:「胡芦童,你背後骂人算是那一门的人物?」
  随着话声,一只舢板已在画舫附近出现,青城散花女公孙小凤不等舢板靠近,双足微挺,身似飞鸟掠空,疾射上船,斑衣神童丢给船夫一锭银子,随也跃上画舫来了。
  宗岳深怕公孙小凤和葫芦童吵嘴,连忙大声笑道:「嗨!还有南海派那位老掌门人怎么还不来?」
  玩铃童笑道:「他原和我走在一起,後来被我气跑了!」
  原来那南海派的宇内樵子为人持重不苟言笑,他以一个年登古稀的老人和一群小掌门人在一起,本就处处觉得不对劲,对於玩铃童那种调皮捣蛋的行为更是期期然以为不可,有一次忍不住说了他两句,玩铃童也回顶他两句,讥讽他老迈无能恋栈不去,贻误南海门下青年的前途,宇内樵子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不知所终……
  宗岳失笑道:「但不知他後来有没有接到请柬?」
  斑衣神童道:「三天前家师告诉在下,南海老掌门人在白马山被十绝魔君的大弟子一统贼秃打伤,据说伤势甚重,恐有性命之虑,故此今晚之会他是不能来了!」
  大家听说宇内樵子受了伤,尽管平日里都与他格格不入,这时也不由生起恻然之感。悟果和尚向斑衣神童合十问道:「顾施主,令师今晚来不来?」
  斑衣神童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来,也许不来……」
  宗岳笑道:「十全老人说今晚还有几位世外高人要来,咱们先摆上酒席,然後等他们莅临後再开动如何?」
  葫芦童断然道:「我想不必等,咱们这就开动好了。」
  玩铃童鼓噪道:「正是,甚么世外高人,都是一些沽名钓誉倚老卖老的老古董罢了!」
  公孙小凤娇叫道:「现在大家都听我命令,我喊一二三,大家就开始动手摆酒席,谁也不准偷懒!」
  葫芦童怒道:「我干么要听你命令,你是咱们十派的盟主么?」
  公孙小凤不理他,大叫道:「一、二、三!」
  群小一声呼啸,登时忙作一团,有的摆桌子,有的搬凳子,只有葫芦童站在旁边看,气得面色铁青。
  公孙小凤边铺桌巾布边叫道:「你们大家快看,那个站着不动的是谁?」
  北星小道士道:「那是宇内樵子!」
  玩铃童怪叫道:「老牛,你当真吃了宇内樵子的口水么?」
  (侠圣按:缺第688页和689页,现在688和689号图档实为第690页和691页,以下同)
  字内樵子从容入座,欣然拿过桌上的酒壶,目望宗岳笑道:「宗掌门人是否准备开席了?」
  宗岳苦脸道:「本来想称等一会,可是多数掌门人一定要开动,所以现在只好开动了。」
  孔素棠忽然问道:「老掌门人打算站到那一边?」
  宇内樵子笑道:「老朽无所谓……」
  葫芦童冷笑道:「纵使老掌门人愿意等,五比四,还是我们占优!」
  他刚说完,突然附近湖面上有个冷冰冰的声调接口道:「五比五,如果老夫可以算上一个的话!」
  声落人到,一个相貌狰狞的老人由湖面上倏然飞登上画舫了!
  年在七五左右,扫帚眉长细眼,面黑如炭,红红的长发分披两层,身穿一袭黑色盖不及膝,露出一双毛茸茸的瘦脚,从整个形态上看,没有一块地方不透着邪气。
  宗岳离座抱拳道:「敢问老前辈贵姓大名?」
  红发怪老人缓缓探手入怀摸出一张请柬和一颗黑色珠子,抬目冷冷道:「这两样东西如还不够资格让老夫留下,老夫马上就走!」
  宗岳一看他持有墨珠,那敢怀疑和怠慢,忙的长揖道:「老前辈肯予光临指教,在下感激不尽,快请上坐!」
  红发怪老人毫不客气的走到上位坐下,双睛凶光熠熠盯着身边的宇内樵子瞧了一阵,忽的「嘿嘿」大笑道:「贺掌门人,咱们竟是变得这样陌生了么?」
  宇内樵子一怔,接着泛笑点点头道:「好说,你这一向可好?」
  红发怪老人笑道:「马马虎虎,最近静极思动,可巧十全老人派一只白麻雀送给老夫一份请柬,於是就决定入中原来玩玩了。」
  宇内樵子似乎不大愿意和他多谈,当下端起酒壶一一为同桌人酌洒,宗岳觉得自己身为主人应该为众人酌酒才对,待要抢过酒壶,宇内樵子哈哈笑道:「宗掌门人不必过谦,老朽今晚来迟,敬诸位一杯正是理所当然!」
  那孔素棠、长白病仙女、青城散花女,以及峨嵋派的徐琚分坐另外一桌,宇内樵子也走过去分别为他们酌酒,玩铃童瞧得咧嘴嘻嘻笑道:「老掌门人前此若能像今天这么活泼,我萧士麟第一个愿意和你交朋友!」
  宇内樵子重新入坐,端起酒杯向他笑道:「来!老朽先敬萧掌门人一杯。」
  玩铃童大喜,端起酒杯便要和他对饮,那红发怪老人忽然开门冷冷道:「且慢!」
  他吐字低沉冰冷,听入耳中却像焦雷一般,使人不由心头一震,只见他徐徐别望宗岳问道:「老夫有些不懂,今晚谁是主人?」
  宗岳起身诚惶诚恐的抱拳道:「在下便是,老前辈有何指教!」
  红发怪老人狞笑道:「你们十大门派今晚聚会的目的就只在吃喝么?」
  宗岳大为尴尬,武当小北星正色道:「正是,宗掌门人应该先将聚会之目的说出,吃喝只是余兴节目!」
  宗岳红脸支吾半晌,一耸肩头窘笑道:「这是十全老人的意思,他老人家要在下主盟十派,向十绝谷进军,其实在下哪有这种本事和资格……」
  葫芦童接口冷冷道:「你当然没有资格!」
  这话相当不客气,众人一齐摆头向他瞧过去,但见他满脸理直气壮之色,站起傲然道:「诸位且听我一言,照说上次在韬光洞,咱们已有联盟之意,那时大家就应该好好想个办法来与十绝谷斗斗,岂知离开韬光洞时,固然有几位掌门人关心此事,但结果却仍走向各自为政之路,尤其最要不得的是——」
  他说至此停顿一下,瞥了宗岳一眼,继续道:「尤其最要不得的是我们之中竟然有人壮志未酬先娶妻,成日价带着一个妞儿东游西荡,过着一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我牛千里倒要请教,像这种人够资格来领导我们么?」
  玩铃童深觉有理,不禁一晃脑袋叫道:「不能!咱们要另选一位德高望重的盟主!」
  宗岳听得汗流浃背,涨红了脸道:「在下本就自知德薄能鲜,不克当此重任,萧掌门人说得极是,咱们另选一位德高望重的来领导我们好了。」
  斑衣神童起立道:「那么仍以举手方式来推选一位主盟者,我提名公孙掌门人,赞成的请举手!」
  公孙小凤着了急,骇然叫道:「顾大可,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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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长白病仙女第一个举手,她还暗暗碰了徐琚一下,於是徐琚也举起手,接着是性喜调皮捣蛋的昆仑玩铃童,再接着是自觉不得不举手的宗岳,最後是南海宇内樵子,赞成的一共有五人之多。
  斑衣神童点数一遍,又道:「现在还有那位要提名?」
  孔素棠道:「我提名终南宗掌门人!」
  斑衣神童道:「唔,赞成宗掌门人的举个手我瞧瞧!」
  孔素棠、公孙小凤、悟果和尚、北星道士,同时举手,只有葫芦童坐着下动,气得不得了的样子。
  斑衣神童诧道:「喂,牛掌门人怎么了?」
  葫芦童抿了抿嘴,忿然道:「我,我弃权!」
  斑衣神童点头笑道:「好,五比四,青城公孙掌门人当选为盟主,现在咱们鼓掌欢迎。」
  他说着当先鼓掌起来,其余众人也跟着鼓掌起来,霎时掌声大作,欢呼雷响!
  玩铃童拍手大叫道:「现在请盟主站起来讲几句话,大家再鼓掌欢迎啊!」
  众人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公孙小凤躲无可躲,只羞得玉脸通红,身子赖了老半天方才忸忸怩怩的站起来,眼睛噙满泪水,吞吞吐吐地道:「谢谢诸位掌门人,我……你们知道,我……我实在是不行的……」
  玩铃童叫道:「你行!你行!」
  公孙小凤不觉着急的一跺脚道:「谁说的,我摇旗呐喊还可以,若要和十绝魔君打架,实在连他一个小指头儿也抵挡不了呀!」
  长白病仙女微笑道:「我们不要你和阴古希打架,只要你发号施令!」
  宗岳搭上一句笑道:「就像你刚才喊一二三那样!」
  玩铃童笑道:「正是,我觉得由女人来发号施令,做事好像特别有精神!」
  斑衣神童接着笑道:「公孙掌门人,你看诸位掌门人都这么热烈拥护你,你就讲几句话吧!」
  公孙小凤颦颦眉,只得端起酒杯道:「那么我先敬老前辈和诸位掌门人一杯,你们喝干,我随意。」
  宇内樵子正色道:「公孙盟主何出此言,要敬我们就得干下那一杯!」
  公孙小凤发慌道:「可是我这一杯下去一定要醉了咧!」
  宇内樵子笑道:「笑话,堂堂一位掌门人怎会禁受不起一杯酒之力?」一副机伶伶之状!
  众人随也一饮而尽,然後静等盟主开口说话。
  公孙小凤实在不知要从何说起,便向斑衣神童投去求援的眼光,後者耸耸肩笑道:「公孙盟主何妨先公布一道规定,譬如说今後大家都得毫无异议服从你的命令,有敢不听或者擅自行动者,应受最严厉之处分!」
  公孙小凤於是游望众人问道:「就是这样,诸位掌门人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咱们再商量好了!」
  北星小道士道:「所谓最严厉之处分是指什么?」
  公孙小凤忽然聪明起来,笑道:「不听我命令的,我就划地为牢,叫他罚站一天,好不?」
  葫芦童登时面如土色,断然道:「不行!那样我受不了!」
  公孙小凤撇嘴道:「牛掌门人有何高见?」
  葫芦童道:「我受不了!」
  玩铃童拍桌子怪叫道:「老牛,想不到老掌门人刚年轻起来,就轮到你姓牛的老下去了,你知道你这样是在丢你们黄山派的面子么?」
  葫芦童面色一变,公孙小凤身子忽然摇晃一下,双手抱头叫道:「怎么办,我头昏了……」
  话未了,病仙女也痛苦的抱头呻吟道:「啊哟,我头好昏……」
  徐琚赶忙起身扶住她的身子,那知竟是泥菩萨过江,就在这一刻间,连他自己也摇晃着身子喊头昏起来。
  於是乎就像一阵风吹来了瘟疫,老少十二人一个接一个发昏、哈欠、摇晃、倒下!
  那个红发怪老人最後亦是头一勾,伏到桌上昏迷过去了。
  撑船的老船夫瞧见这情景不由大惊失色,慌忙奔过来摸摸这个,推推那个,嘴里不迭嚷道:「啧啧,这些人怎的这等脓包,只喝了一杯酒就烂醉如泥——啊也!不对不对!怎么手脚都冷冷的,莫不成都中酒毒死了,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就中倒在甲板上的宇内樵子,这时忽然打了个哈欠,慢慢爬了起来。
  老船夫大喜道:「好了,您这位老爷子醒来了,你们这些人怎么搞的呀!」
  宇内樵子目光一扫七斜八倒的九个小掌门,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诡笑,缓缓道:「大概酒性过烈的关系,不妨事的,你现在把船开向君山那边去吧!」
  老船夫喏喏连声,跑回船尾开船去了。
  画舫开始慢慢向君山驶去,宇内樵子走到宗岳身畔,伸手扳转他的身子,嘿嘿冷笑一阵,道:「小子,任你再聪明、再机警,今番也叫你死的不明不白!嘿嘿,你可知道上次当你和那姓孔的贱婢逃出峨嵋『铁屋』後我曾经发过甚么誓言么?」
  「嘿嘿,告诉你吧,当时我曾说,好小子,这回算你命大,可是下次再落入我手里时,我绝不再迟疑,立刻下手劈死你,现在我就先打死你,然後再将其余的带回十绝谷去!」
  他说罢,目射杀光缓缓举起了右掌,正待一掌击下之际——
  「唔,好酒,好酒……」
  蓦地,伏在桌上的红发怪老人突然发出醉语,跟着迷迷糊糊抬起头来了。
  宇内樵子脸色遽变,即时收住掌势,悄然退出三四步,心中震骇欲绝!
  只因他刚才暗中施放在酒壶里的迷药,正是十绝谷最厉害的「消魂粉」,任何一人只要误服下肚,纵是功参造化的绝顶高人亦是无力运功抗拒,他曾亲耳听十绝魔君说过,也曾亲手用过,证明百试不爽,绝无一失,那知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红发怪老人,他刚才明明也将那杯酒喝下,却怎的又能够苏醒过来?
  这老家伙单看他刚才踏波而来的那份轻功,可知一身武功已臻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下他苏醒过来,若教他瞧出我是伪装的,情况恐怕要急转直下了。
  哼,无毒不丈夫,乘现在他还在迷迷糊糊之间,我何不由背後给他一掌送他的终?
  他心念一动,立即又悄然走上三四步,第二次缓缓扬起了右掌——
  「来啊!再来一杯……」
  红发怪老人突然站起伸了个懒腰,目光到处,瞥见众人东倒西斜,不禁一声惊噫,急转头一见宇内樵子站在自己身後,惊诧失声道:「喂,贺掌门人,这一群小鬼头怎么都躺下了?」
  宇内樵子怔得一怔,随即摇头苦笑道:「谁知道,大概都不胜酒力,真是笑话,笑话!」
  红发怪老人侧头思索道:「可是老夫一向千杯下醉,怎的今番也如此脓包?」
  宇内樵子静静一笑道:「也许酒性太烈的缘故吧?」
  红发怪老人嘿然道:「老夫不信方今天下有哪种一杯便能醉倒老夫的酒,嘿嘿,这里头敢情有鬼吧?」
  宇内樵子笑道:「那么赶快看看那酒壶,说不定酒中有毒!」
  红发怪老人点头一嗯,转身伸手到桌上取那个酒壶,宇内樵子乘机疾起一掌击向他背心灵台大穴,红发怪老人似有意似无意的往右跨出一步,刚好避过了他偷袭的一掌。
  到这时候,宇内樵子再笨也知道对方是在装佯调戏自己了,心头大凛之下,疾忙顿足暴退到船边,翻腕「呛」的拔出了长剑。
  红发怪老人却是视如不闻不见,提起酒壶打量着自言自语道:「老夫不信这壶酒有毒,待老夫试试看!」仰起脖子,张开嘴巴,将壶嘴伸入自己嘴里,一阵「咕噜」眨眼便将壶中剩酒喝了个精光。
  宇内樵子心头骇然,情知今晚碰到了用毒的大行家,眼下再不逃走,杀身之祸瞬息便至,他双睛一阵闪动之下,正拟冒险跳入湖中泅水逃生,红发怪老人忽然转望他笑道:「贺掌门人,你知道老夫甚么都不怕,就只怕那阴古希的金蝉粉……」
  宇内樵子心头一动,暗喊道:对呀!我何不撒他一把「金蝉粉」试试,我就不相信他连「金蝉粉」也破得了!
  当下公然掏出一小包金蝉粉,沉声冷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大概已看出我不是真『宇内樵子』,不错的,本人乃是『十绝天尊』的得意弟子,你老儿若想试试『金蝉粉』,现在我手里这包便是,只怕你消受不起吧?」
  红发怪老人欣喜若狂,双脚一收趺坐甲板上,连连招手叫道:「撒来撒来!老夫此番正是专程来领教十绝魔君的金蝉粉,快撒来啊!」
  假宇内樵子冷笑着解开纸包,跨上一步,扬手便将一蓬粉红色的香粉老实不客气的洒到红发怪老人身上,粉末落衣即透,霎时不见。
  这金蝉粉的确阴毒绝伦,洒上人身,透衣入体,任你武功通玄,亦难禁受混身奇痒,非得把全身衣服脱个精光不可,上次孔素棠便脱过一次,还好她是躲到林中去脱的。
  只见红发怪老人浑身一震,脸上立刻浮起痛苦的痉挛,面色由黑转红,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直滚下来!
  从他严肃的神情上看,显然他正在以本身修练的那种专能抵抗各种巨毒的体能,从事与金蝉粉做一次最激烈的搏斗。
  假宇内樵子紧紧注视着老人的脸部,心头狂跳不已,本来他大可乘此机会下手掌毙宗岳,但他没有想到要那样做,他已被老人那种不可思议的「定力」搞昏了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奇迹,想不到方今天下竟有人能抵抗得住金蝉粉的毒力,即使是十绝魔君阴古希本人,若事先未曾服下解药,也没有这等能耐啊!
  盏茶工夫之後,红发怪老人面色渐渐恢复正常,看样子难关已过,眼看即将战胜「金蝉粉」的药力了。
  假宇内樵子越瞧越心惊,目光阴晴不定的滚闪一阵,突然扬剑飞步朝他猛扑过去,他要乘对方尚未完全克服「金蝉粉」的药力之前,一剑宰了他。
  他距离老人原只有五六步远,这下飞步一跨便至,长剑使了一招「毒蟒出洞」笔直往老人心窝刺去!
  这一剑既快速且毫无声响,倏忽间已递到老人胸前不及五寸!
  「当!」
  蓦然,一声金鸣急响,但见他手中长剑随着声音脱手飞出,翻闪着掉落湖里去了。
  变起不测,他不禁惊呼一声,一个仰身又暴退至船边,双睛象鼠眼闪左闪右,简直是惶惶然如遇鬼魅。
  谁打出暗器击掉他的长剑?
  红发怪老人正在运功抗拒自顾不暇,当然不是他。
  十个孩子个个躺着纹风不动,而且他们也没有那种功力,因为发出暗器打掉一个人的兵器不算稀奇,但同时能使人整条手臂为之脱臼,这等劲道可就匪夷听思了。
  莫非这画舫上还躲藏着绝世高手?
  他不敢再停留,当下再一个仰身,纵离船身投向湖中,不料就在堪堪触到水面之际,忽见他一个身躯像被一股无形力道托住,竟然又反飞回船上来,「叭」一声摔到甲板上,仰躺着不能动弹了。
  这时,红发怪老人嘴里发出—阵低沉的牛吼,然後慢慢挺身站起,摆头向船尾道:「司马老兄,是你么?」
  画舫慢慢停住,那个老船夫飘然而至,哈哈大笑道:「南海毒龙尊者混身是毒,就只有一颗心不毒!」
  原来红发怪老人就是南海毒龙尊者,他咧嘴一笑,平静地道:「谁说我心不毒,你就是不发暗器击落他的剑,他也没法刺伤我,只要他的剑一碰上我的身子,他就立刻倒毙,绝无失误!」
  老船夫——十全老人——走到假宇内樵子身边,俯身伸手揭去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青年面孔,回对毒龙尊者笑道:「老毒物,你知道这个青年是谁么?」
  毒龙尊者瞥了青年一眼,摇头笑道:「我哪里知道,只是他化装『宇内樵子』就不该碰上我,须知我和他是同乡啊!」
  十全老人笑道:「他是天南剑客赵正令的大弟子文士仪——现在闲话少说,烦你把这群孩子救醒了吧!」
  毒龙尊者点点头,叹着气笑道:「这些孩子个个乳气末脱,哪是十绝谷之敌,真不知你想的甚么天真主意?」
  十全老人微笑道:「你别小觑他们,年轻人做事有时候比我们老一辈漂亮,譬如他们刚才改选盟主,这一着倒是我始料所不及的呢!」
  寿龙尊者笑道:「你是说那个公孙小妮子比宗岳更富领袖之才?」
  十全老人摇头笑道:「非也!但宗岳是男孩子,要他来发号施令,效力确然不及女孩子,这一点你刚才也看到了。」
  毒龙尊者笑道:「不错,宗岳讲的话大家都当他放屁,公孙小凤讲的话却有鸡毛变令箭之效,真真他妈的有意思!」
  十全老人道:「现在你把他们救醒,告诉他们经过情形,我再去把船开往君山,那边可能有十绝谷里的人等在那里,咱们暂时袖手旁观,看这些孩子怎样处理它吧!」
  毒龙尊者於是掏出一瓶药丸,分别给十个孩子塞上一颗,不消一刻一一醒转,当他们获悉经过情形後,群情哗然,葫芦童最是气愤不过,跳到被制住穴道的文土仪身旁,狠狠踢他一脚,大骂道:「你这乌龟孙子竟敢用下五门手段陷害人,本掌门人劈了你!」
  说着举掌便要打下,公孙小凤尖叫道:「牛掌门人住手!」
  胡芦童脸色大变,赶忙刹住掌势,局促不安地道:「你待要怎的?」
  公孙小凤翘嘴道:「他又不是先迷倒你一个,干么这样沉不住气?」
  葫芦童怒道:「本掌门人从未吃过这个亏!」
  公孙小凤抿嘴笑道:「你若承认我是盟主,这事情就得由我来处理!」
  葫芦童眨眨眼道:「你想利用职权来整我么?」
  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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