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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电青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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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神掌邝华亭与双头太岁邱沛等人,一听邝华峰发出号令,动作迅捷已极;身上外衣甩处,不但手中业已扣好兵刃,连左手上的鹿皮手套也均戴好,伸向左肋下盛放五毒神砂的软囊之内,欲待发砂伤敌。
  但他们到底是中途变计,匆促发难;而峻山二恶却是行先得警告,有备而来,行动自更敏捷!青衣怪叟话犹未了,逍遥羽士一声轻晒,肥敞的道袍大袖扬处,那柄曾经使龙门医隐柏长青受窘一时的精钢折扇,带着劲急采风,闪电般点向青衣怪叟左胸前的“期门穴”。
  冷面天王班独,却向十砂神掌邝华亭一扬独臂,打出三只追魂燕缪香红的遗物“追魂铁燕”!锐啸声中,分左右中三方,歪歪斜斜地飞到了邝华亭头顶之上,互相交会激撞;触动机括,燕嘴一开,口内所藏毒针,宛如光雨流天,将朱砂神掌邝华亭的身形笼罩在下。人却借着蟠冢双凶骤遇辣手、自顾不遑的这刹那之间,飞身纵向双 凶的三个残余徒弟面前。独臂一挥,表面上是用了一招铁琵琶手法“手挥五弦”,其实业已运足了五毒阴手的内家掌力,含蕴在内。
  “追魂铁燕”是缪香红仗以列名武林十三奇的江湖中有数毒辣暗器,邝华亭如何不识?但因崂山二恶发动太快,自己与弟还未及伸入盛五毒神砂的软囊之中,燕口针雨业已由天飞降!
  匆促之间,倒也真无别计。朱砂神掌邝华亭只得运用锁骨神功,把那矮胖身躯尽力缩小,然后就地连滚:“龙门三跃”手脚连撑,算是毫发未伤地逃出了追魂铁燕的威力圈外。
  但蟠冢双凶的大弟子双头太岁邱沛与他二师弟三人,怎能接得下冷面天王班独的蓄势一击?“手挥五弦”的铁琵琶手法,虽被勉强避过,可是跟踪而来的“五毒阴手”所化腥毒狂飚,却禁受不起。双凶的最小弟子立处最近,首当其冲被那强烈掌风震得肺腑皆裂,七窍溢血,人也飞起了三丈多远,坠入毒龙潭内。
  蟠冢双凶门下,本以大弟子双头太岁邱沛与二弟于恶钟馗潘巨二人武功较高,尤其是这恶钟馗潘巨已得青衣怪叟的近七成真传,知道冷面天王班独与师父同列十三奇,在武林之中,声望伯仲;凭自己与大师兄这点功力,合手施为,也接不住二十合以上,妄自逞能,无非自行找死!遂与双头太岁邱沛略打暗号,四掌齐推,也是劈空掌力,从横里截住班独所发的腥毒狂飚;人却双双倒纵而去;半空中鹿皮手套扬处,两把五毒神砂化成漫空毒雾,向冷面天王班独迎头洒盖面下。
  冷面天王哈哈一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不过你们居然能接老夫一掌,已算不错!”独臂再扬,狂飚起处,邱沛、潘巨二人所发的五毒神砂,立被震散。班独正待就势追杀,一条人影已自当头飞坠正是方才几为追魂铁燕所伤的朱砂神掌邝华亭,老远便自怒疾如风,诡奇狠辣!邝华亭却以内家“金刚掌法”应敌。二人功力恰好相反,一个阴柔,一个阳刚,修为相若,旗鼓相当。虽然邝华亭以星角神芒伤了班独一下,稍占便宜,但三五百招之内,只见人影飘忽,掌风虎虎,依然分不出丝毫上下。
  另一旁青衣怪叟邝华峰,赤手空拳,真还敌不住逍遥羽士左冲的精钢折扇。不到三十照面,业已捉襟见肘,手忙脚乱。这才逼得他拼命连攻三掌,脱出逍遥羽士的扇风之外,双手一探腰间,撤下了一对二三十年未曾动用的罕见外门兵刃“龙虎双扣”。
  他这龙虎双扣,是对比海碗略大的精钢铁环,每只净重二十八斤,环上和把手相对之处,铸有龙头虎头各一。龙须虎牙,坚锐已极,露出环外约有三寸,专门用来点穴及锁拿敌人兵刃。
  青衣怪叟兵刃在手,面罩杀气,目视神光。双扣互相一错一震,当啷啷响起一片龙吟虎啸之声,确足慑人心魂!但逍遥羽士左冲身为崂山四恶之首,是何等人物,岂会为他这种威势所慑?精钢折扇,点、打、划、拿,使的是八仙扇法“韩湘吹笛”、“果老骑驴”,身形灵妙,招术精奇。与青衣怪叟独创精研的奇绝秘学“子母阴阳扣法”,也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二恶、双凶正在捉对儿自相厮拼,但最窘的却是蟠冢双凶的两位残余高足,双头太岁邱沛和恶钟馗潘巨二人。每人的左手鹿皮手套之中,均扣了一把五毒神砂,但眼看着两位恩师与强敌恶战,却眼巴巴无法插手相助。
  在峭壁绝顶秘洞之中的天台醉客余独醒和小侠女谷飞英,见己方的诱虎吞狼之计奏效,下面毒龙潭边,打了个沙飞石走,虎跃龙腾,热闹已极!正在含笑指点,天台醉客突然目注远峰,面带惊讶之色低声说道:“飞英侄女,你快隐秘身形,遥峰那点发影是何人物?方今武林之中,除你师父葛仙子与不老神仙涵青阁主之外,还有何人有此功力?”
  谷飞英见天台醉客说得这等郑重,依言藏入垂覆洞口的藤蔓之后,偷眼远眺,果然看见对崖左侧的第二座高峰之上,有一条灰色人影,正往毒龙潭方向而来。稍一移动,便是十六七丈!这样的绝顶轻功,就是龙门医隐、独臂穷神及余师叔等医丐酒武林三奇,也难以达到此种境界I
  哪消多久,灰色人影已在二人隐藏之处的对面崖顶现身,低头观察下面毒龙潭边二恶、双凶的争斗情形。天台醉客看清来人,瞿然一惊,低声自语道:“我道何人有此功力,原来是他!卫天衢到底绕了多少地方?居然把这老魔头引来,真不容易。”
  谷飞英见对崖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长须老者,穿着一件灰色长衣,貌相清奇,仙风道骨,看去是个名门正派的绝顶高手。但余师叔却叫他老魔头,不知何意?正待启问,灰衣老者的一双极长疏眉微躇,袍袖一展,便在那三四十丈的高峰之上,往下飘然纵落。
  邝氏兄弟与崂山两恶斗得正酣,突然一条人影自天而降,半空声带微愠,发话说道:“黄山论剑之期已在不远,你们这些自命不凡人物的愚笨行径,真要把人笑死,还不快停止这种无谓争斗。”说话之间,双手一分,两股无形劲力隔断了两处的对战之人,神仪巍然,轻轻落地。
  双凶、二恶平素行事,不容任何人插手,本待把彼此的满腔怨毒,一齐转向来人发泄,但问眼看处,认得来人正是群邪之中的出类拔草人物,苗岭阴魔邴浩。知道除非联手合斗,不然谁也不是这老魔对手。只得如言暂停争斗,等这苗岭阴魔说明来意。
  苗岭阴魔邴浩,见这几位著名凶星亦对自己略为惮服,面上立时换了一副笑容,和声说道:“老夫正为明岁中秋的黄山十剑之会,在苗疆苦练几种神功,准备到时应付诸一涵、葛青霜的璇玑双剑和乾清罡气。突然次徒姬元得闻传言,说是邝兄昆仲得了昔年五行门大侠欧翔的藏宝地图,率领门下在这九华山毒龙潭内捞取欧翔毕生冶炼、未及铸剑的金精钢母。老夫初听之下,未觉有异,但仔细一想,邝兄昆仲若真获宝图,定然极端隐秘,怎会弄得江湖之中有那么多人物知晓?故而猜出可能是哪个老怪物藉此为饵,想要诱使诸兄自起相残,以削减我辈明年黄山之会实力。所以不辞跋涉,万里赶来,果然贤昆仲已与左、班二兄交手。老夫愿作调人,请诸兄释嫌修好,彼此合力行事,免为那几个古怪精灵的老厌物所算。”
  青衣怪臾邝华峰闻言,仔细一想,果觉事有蹊跷,怒气稍平;自怀中取出那幅自广东罗浮山内得来的藏宝秘图,递与苗岭阴魔,笑道;“得图之事无讹,但这机密怎会弄得江湖尽知?确如邴兄所言,是个绝大疑问。”
  苗岭阴魔接过秘图,反复细看绢色及字迹图画,并细问得日前后经过,点头笑道:“这幅藏宝秘图不假,确是百余年前之物!诸兄到此甚久,金精钢母迄未取得症结困难所在,大概就是潭中的那两只异种恶龙。老夫既然来此,自当略效微劳。左兄水性最佳,就请烦神将恶龙引上水面,让它试试老夫火候尚未到家的都天神掌!龙死之后,即请左兄在泉眼之中,取出金精钢母。如此则邝兄昆仲罗浮得图,左兄人潭取宝,老夫斩龙,彼此出力均等。剑共五口,炼成之后,正好每人一柄,公平分配!诸兄意下如何?”
  双凶、二恶等人略为计议,均觉得别无良策,一齐首肯。逍遥羽士左冲倒是说做便做,卸去外衣,水花微起,人已扎人毒潭内。苗岭阴魔邴洁则仍神色自若,与邝氏双凶及班独等人,随意谈笑,未见丝毫运气作势。
  未到片刻,潭中恶浪又作,逍遥羽士左冲不时在浪内现身,引逗得潭底的凶龙怒发如狂。凶龙扬起两颗巨头,破浪穷追!三条水线如同急箭离弦一般,相向潭边冲来,刹那之间,便出水面。左冲故技重施,双掌拍水,腾空拔起七八尺高,右脚自踹左膝,“紫燕斜飞”,窜回岸上。
  苗岭阴魔邴浩依旧不慌不忙,双手攒拳,一握一放,掌心虚空 往外微拍。也未见有丝毫破空劲气,那两只连逍遥羽士左冲五毒阴手都伤不了的异种凶龙,登时脑壳无端自爆,飞落一潭血雨,几个翻转,便自双双死去。
  凶龙既死,左冲再度人潭。这次时间反较上次更长,足足过了有顿饭光阴,才怀抱着一个二尺见方的银匣,满面疲惫之色游出水面上得岸来,先掏取两粒灵丹服下,摇头苦笑说道:“我先前真小觑了这毒龙潭,哪知泉眼急漩,水力果然极大。我空人进人尚可,但带这银匣钻出之时,却竭尽全力,犹觉艰难,几乎永远葬身其内”
  众人看那银匣,乃通体纯银所铸,井无丝毫隙缝,分量却并不大。拿在手中一摇,里面果然贮的是液体流动之物。
  苗岭阴魔笑道:“诸兄何人善铸刀剑?”
  这句话把双凶、二恶问了个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暗叫惭愧,不但无人会铸刀剑,连精于此道之人,心目中均思索不出。难道要把这匣盖世奇珍,交给普通拙匠熔铸不成?
  苗岭阴魔见状笑道:“诸己不必为难,苗人最善铸炼刀剑,我二弟子姬元便是此中能手。可将金精钢母交于我,今年年底请赴苗岭九绝峰头赤苏洞中取剑,以备明岁黄山之用。老夫仅留一柄,绝不食言,诸兄难道还信不过么?”
  左冲、班独与邝氏双凶,一来知道这苗岭阴魔邴浩不轻然诺,一言既出,绝无更改!二来倘或不允,这老魔恼羞成怒,恃强硬夺,又无人能是敌手。遂略为观望,一致首肯。
  苗岭阴魔邴浩接过银匣,向众人笑道:“功成身退,往哲名言。这毒龙潭之事已了,我们就此分手。老夫来此之时,昨日曾见龙门医隐柏长青等一行五人,也似往这九华山疾赶。彼此尚未到破脸时期,正好把潭内龙尸去掉,让他们看不出金精钢母已为我们捷足先得,徒劳无功地去尝尝急漩弱水的滋味,岂不是妙?”
  双凶、二恶等人一齐赞好,大家合力清除了潭中恶龙遗尸,举手为别,各自赋归。
  小侠女谷飞英见苗岭阴魔等人,费了那么多心血,只捞上一匣假金精钢母,还在自诩得计,已使别人上番恶当;下由忍俊不禁,正待纵声发笑,天台醉客却向她摇头示意,用手一指对崖。谷飞英定睛看时,只见方才明明业已走远的苗岭阴魔,竟又在对崖峭壁之上悄悄现身,往毒龙潭中注视良久。见无丝毫动静,才面露得意之色,身形动处,在那些断崖绝壁之间,宛如凌空虚渡一般,飘飘而去。
  天台醉客等老魔身影消逝遥峰,才向谷飞英出声笑道:“贤侄女,你看这老魔头何等狡猾!假金精钢母已然到手,还要悄悄掩回,躲在崖头看半天才走。你方才若一出声,被他识破机关,岂不前功尽弃?在你柏师叔到来,捞取真金精钢母之时,横生多少无谓阻力。今日之事,可惜邴浩老魔来早片刻,不然双凶、二恶虎狼相拼的那番剧斗,总有一方要吃大亏,岂不甚妙?想是这干恶魔数运尚未全尽,此时敌踪已逝,我们往毒龙潭边,等候你柏师叔等人去吧!”说罢手挽谷飞英,一同运用绝顶轻功,踏叶行枝,从壁上的草树之间,往毒龙潭边飞纵而下。
  二人到得毒龙潭边,徘徊未久,西北峰头已有人影闪动。天台醉客撮唇轻啸,峰头也有啸声相和,霎时老少五人电疾驰下,果然是龙门医隐、卫大衢,带着葛龙骧、柏青青和一个陌生灵慧少女。
  众人相互礼见。谷飞英与柏青青是要好姐妹,见他们不虚此行,葛龙骧脸上已复旧观,容光焕发,也不禁代她高兴拉着柏姊姊走向一旁,细问大雪山求药光景。
  龙门医隐与卫天衢听天台醉客说,不但峻山二恶来此火并,连苗岭阻魔也被引来杀龙取宝,一齐深深警惕。这老怪果然功力惊人,中途赶过自己一行,竟会依然毫无所觉!天台醉客则听得葛龙骧杵中藏剑,剑劈八臂灵宫,方始恍然童子雨业已先登鬼籍,故而始终不到之故。
  龙门医隐点头叫过在石上并肩而坐、唱唱细谈的柏青青和谷飞英,在她们身畔取出紫电、青霜两宝剑,互相一比,长短形式,分毫不差!一对前古神物,不知分离了几千百年,今日居然在此合壁!
  卫天衢双剑在手,赏鉴赞叹,突然失声笑道:“我们前在汉中,点计人数,他们小一辈的师兄弟姊妹们,共计七人,那金精钢母可以铸剑五口,加上这紫电、青霜,正好人各一口。柏大侠所居天心谷,其名甚佳!我铸剑之时,剑形及尺寸长短完全仿照这紫电、青霜,但把剑柄末端铸成心形,连同这两辆前古神物,定名为‘天心七剑’!就让他们小兄弟姊妹们开创一个‘天心正派’,上体天心,为江湖中斩除不平,主持正义,不是一件千古美谈么?”
  众人一齐批掌赞好,龙门医隐突然想起一事,向天台醉客问道:“群邪方才收拾那两只龙尸之时,余兄可曾看见那凶龙是四足还是三足?头顶之间,可有一个微微隆起的肉包么?”
  天台醉客个独醒还未答言,谷飞英已然抢先说道:“那两只凶龙是三条腿的,我看见过两次,头顶果然有个小小肉包。柏师叔问此作甚?”
  龙门医隐笑道:“这三足凶龙,乃海外异种,终身只交配一次。而且小龙生下之后,即被母龙自行吞食除有特别原因之外,极难幸存,所以此物至今已将绝种!这种凶龙,除那头顶肉包一处致命以外,全身坚逾精钢,连宝刀宝剑均所难伤!苗岭阴魔挥掌立毙,功力固足惊人,但也为我们省了不少手脚。我问此之故,是因为若是普通的龙鳖之属,这两百年来,潭中定已滋生无数,岂会始终只有两只?但凡事小心为上,青儿下潭取宝之时,仍将紫电剑带在身畔,以防万一。”
  众人一齐赞佩龙门医隐老成深算,顾虑周详。柏青青来时早已穿好自己特制的鱼皮水衣,无须另换;只把外服脱去,紫电剑紧插肩头。走到昔年五行门大侠欧翔所遗藏宝图所说的毒龙潭尖端之处,略为打量水势,避开漩涡,贴着潭边潜入水内。
  天台醉客与谷飞英,见柏青青果然不愧“玄衣龙女”之名,下潭时所泛波纹,竟比逍遥羽土左冲还小,知道无妨。龙门医隐则更深悉女儿自幼就在天心谷中,嬉波逐浪;只有那葛龙骧略通水性,却不精深,想起自己悬崖撒手、鱼背漂流的那种滋味,和眼前这一潭寒水无数急漩,不由为心上人关怀过甚。见柏青青久未出水,急得搓手顿足,引得谷飞英与荆芸二人,不住掩口吃吃好笑。
  又过片时,水花一翻,柏青青脸带笑容,空手浮起上岸,众人急问究竟。柏青青见葛龙骧焦急之状,不由失笑道:“这毒龙潭水不过稍冷一点,虽有急漩,不但不在潭边,井也难不倒我。龙哥何以如此担心?那金精钢母果如藏宝图上所载,是在潭下十丈左右的岩缝之内。但时隔近两百年,陵谷稍有变迁,那岩缝业已倾塌,金精钢母所贮银匣夹在其中,极难取出。我用紫电剑在四周慢慢挑削,现已功成在半,上潭稍为歇息之后,下去便可取得。不过那金精钢母好似分量颇沉,在水中虽无妨碍,上岩之时,定极费力。龙哥最好打根长绳,我在水中缚好,一拽即得,岂不省事?”
  葛龙骧剑眉一皱,暗想在这样深山幽谷,却到哪里去打长绳?除非弄些葛藤之属做一条。正在瞩目四视,谷飞英已自笑道:“青姐,你出这难题,难倒了葛师兄,却难不倒我。我去找根极好长绳给你”纵身跃过几堆山石,在那些比人还要高的乱草丛中,找来了一条有桐油浸过的棕缆长绳,向柏青青笑道:“这条长绳,是蟠冢双凶命他们门下弟子铁臂飞鱼许伯宗,初次下潭所用。青姐看看可合用么?”
  柏青青休息这久,疲劳已复;接过谷飞英手内长绳,将一头抛给葛龙骧,嫣然一笑,又复转身扎入潭内这回却快,仅约盏茶光景,葛龙骧便觉得手中长绳微震,知道柏青青业已得手,大喜过望。长绳连挽,柏青青双手捧着一个与苗岭阴魔携走的同型银匣,自水底随绳冉冉上升。一出水面,那银匣果然极重,陡的一沉;葛龙骧 功贯右臂,奋力一提连人带匣一齐飞上岸来。卫天衢单臂一伸,恰好把银匣接个正着,匣上镌有“金精钢母”四个铁线篆字。
  众人齐喜功成,纷纷庆贺,谷、荆二女却陪着柏青青去往石后僻处更衣。
  卫天衢笑道:“钢母既得,原主欧大侠的宝图之上说得分明,不但在九华山石门洞内剑灶、剑模等所有铸剑之物,应有尽有,井且还有一本‘五行剑诀’藏在洞中。若能寻得这现成古洞,岂不把这极为沉重之物搬运出山,另觅铸剑之处,强得多么?”
  天台醉客笑道:“天下事就有如此巧合,小弟最嗜登临,天下名山足迹几遍。十余年前,游这九华山之时,曾经发现一片山壁有异,当时未加深寻。此刻想起彼处形式与“石门洞”三字,确似颇有关连。青青侄女出水之前,我已将方向辨好,诸位随我前往一试。”
  余独醒头前领路,越过两处峰峦,来到一条幽谷之内。那幽谷又狭又长,但走到尽头,一片排天峭壁阻住去路,竟然是条死谷。
  众人方在诧异,天台醉客手指那排天峭壁,向龙门医隐及卫天衢等笑道:“柏、卫二兄!你们仔细看看,这片石壁上的苔藓之色,可与别处略微有异么?”
  柏、卫二人闻言,果然觉得这峭壁正对谷路当中,似有圆形一片颜色稍枯,不及四外的同样苔藓,来得肥润,但这种差别极微,不是存心细察,再好目力也难看出。天台醉客借过葛龙骧肩头长剑,削去几片台县,双掌搭住山石,试一用力,回头笑道:“果然有点意思,但我独力难支。柏兄以少阳神掌,卫兄以五行掌力,同时施为,助我一臂。”
  龙门医隐与卫天衢应声出掌,这三位的功力联合施为,说玄点真能移山倒岳,何坚不摧?那苔色稍枯之处,果然中空,是用从别处运来的一块万斤巨石堵塞起来。
  三人功力齐运,巨石业已随手活动。天台醉客一声号令,嗔目开声,轰隆隆的一阵惊天动地巨震过处,万斤大石硬给推坠下无底深渊!峭壁之上,现出了一个圆形石门。老少七人走过石门,不由得一齐暗叹造化之奇,真如鬼斧神工,不可思议。
  原来石门外面,却是在一处四面万寻峭壁、参天矗立的深壑半腰就与龙门医隐所居的“天心谷”一样,除这才被打开的石门以外,无路可走。石门右侧不远,便有一座高大山洞,里面果然具备一切剑灶、剑模等铸剑之物。那部“五行剑诀”就放在石桌上的青石匣内。共分上下两册,上册是单人习练剑诀,下册却是五人合运的阵势之属,图解清晰,招术精微!卫天衢本是五行门中后辈传人,对这本门先贤遗泽,自然肃然起敬,膜拜面礼。
  金精钢母与这石洞均已寻得,卫天衢略一计算,剑成之日,恰好离黄山大会之期并不在远;黄山、九华又同在皖南,相距甚近,在此处铸剑,端的太过理想。他不知怎的对龙门医隐的新收弟子荆芸颇为投缘,怜她初人师门,虽得真传,无暇苦练,致与一干师兄弟姐妹相形见绌!遂向龙门医隐要求,叫荆芸陪自己一同在这石门古洞之内铸剑,至期自会带她及所铸之剑赶往黄山,去见识见识始信峰头正邪各派的论剑大会。
  龙门医隐正因黄山论剑之期不远,自己带着葛龙骧、柏青青与天台醉客、谷飞英等人,尚有多事末曾了断,无暇深传荆芸上乘心法。她武功稍差,处处显得累赘。听卫天衢指名荆芸陪他在此铸剑,恰好正中下怀,满口称允,并向荆芸笑道:“芸儿福缘不浅,竟然获得你功力绝世的卫老前辈垂青。那五行剑诀,我方才略为翻阅,极为奇妙精微。在此期间,好好向你卫老前辈恭请训诲,得益必然无穷。有些遇合,黄山论剑之后,再传心法,就可以赶上你青青师姐她们了。”
  卫天衢闻言逊谢,荆芸自更雀跃无已。这石门洞甚称宽敞,众人均在洞内安歇,准备明日离此以后,再作行止打算。
  柏青青、谷飞英、荆芸三女同榻,荆芸年龄最小,无事索怀,先行睡熟。谷飞英则与这位青青师姐,交好甚厚,两人睽违已久,絮絮倾谈;由葛龙骧在大雪山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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