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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八辑)-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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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间一道强光闪耀,紧接着是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威犸山上升起一股黑色的烟柱,又喷出熊熊烈火,血红色的蘑菇云凝悬在威犸山上空。威犸山火山爆发了!
  古猿群乱了起来,有的撒腿就跑,有的吓得倒在地上,有的捶胸顿足又哭又叫,因为这次火山大爆发会把他们的老窝全部摧毁。只有那二三十个雄猿没有动,他们呆愣了一阵之后,又瞪圆了双眼咆哮着向探险队员逼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地猛烈震动,湖水一下子涌了回来,把站在湖岸边的几个人都冲倒了。又是一阵更强烈的地震,探险队员面前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很宽的裂缝,湖水咕嘟嘟地向裂缝里直灌。这条大裂缝就在古猿脚下,那几十个古猿都跌进地裂缝里去了。
  随着湖水猛然后退,大地又震动起来。刚才的大裂缝合拢了,几十个古猿被活埋到地底下去了。
  火山熔岩从积雪的山顶向四下漫流,火山灰像下土雨一样落满雪岭沟坡。火山喷发只有五六分钟,火山爆发引起的大地震却持续了两个小时,而且几乎分不出强震和余震,每次震动都很猛烈。
  古猿死的死,跑了跑了,可是强烈的地震也使探险队陷入了绝境。橡皮艇不知去向;米彼得被古猿抓伤后,高烧昏迷;他们自己是走不出这片荒无人烟的绝地了。
  火山不再喷发,地震停止了,古猿也无影无踪了,四周静得出奇,在广阔荒凉的山野间只有探险队这大难不死的五个人。克丽丝一直守护在米彼得身边,麦伯特在追记和整理有关古猿材料,卡比拉和魏德曼在修理无线电通讯机,探险队与外界联系全靠这台机器了。
  经过难熬的两天漫长时光,无线电终于修好了,卡比拉用它和智利海军取得了联系。
  智利海军的直升飞机出现在营地上空时,历尽磨难的探险队员们高兴得都流出了眼泪。他们把东西先搬上飞机,米彼得、克丽丝和卡比拉登上飞机以后,魏德曼和麦伯特还站在飞机旁在谈着什么。然后麦伯特一个人又向山边走去,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个用衣服包着的足球似的东西回来了。
  飞机起飞以后,先上飞机的几个人问麦特伯:“你拿回来的是什么东西?”
  麦伯特笑了笑说:“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件证据。”
  看着他那有点神秘的表情,大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从机舱口望出去,莫里诺山的群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成了地平线上一片白色的迷雾。

  七、皆大欢喜

  回到伦敦以后,米彼得住进了医院,从肩部取出了古猿的一只毒指甲,半个月后才伤愈出院。
  2月15日,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召开年会。“魏德曼教授和麦伯特教授关于威犸山探险的联合报告”,吸引了众多的听众,学会会员和新闻界的记者把报告厅挤得满满的,连过道上都坐了不少人。
  魏德曼报告攀登威犸山的过程,他口才好,讲得很精彩,博得阵阵掌声。讲到在帐篷外发现奇怪的脚印时,他突然打住,对听众说:“下面是属于古生物范畴的内容了,请古人类学家麦伯特教授报告。”
  麦伯特讲了古猿的外貌,形态特征,日常生活,他指出这种红毛魔鬼是古类人猿的后代。这时会场上骚动起来,有人喊着:“吹牛!”“撒谎!”“拿出证据来!”
  会议主持人要大家安静,并说有什么问题可以等报告结束之后再提。
  麦伯特讲完之后,又放了幻灯片。这是克丽丝拍摄的那些照片,由于光线太暗,底片又漏了光,所以影像不太清楚,不过还能看出古猿模模糊糊的形象来。
  “你所讲的只不过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神话,能拿出足够的证据吗?”有人站起来质问麦伯特。
  “我还有一些图表,比如关于古猿头部骨架结构图……”
  “对这类美术作品没有人感兴趣,我们要看的是实物。”
  “那好,我会让你们看到实物的。”麦伯物向后面挥了挥手。
  两个人抬来一个箱子放到讲台上。
  箱子打开后,拨开干冰,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古猿的头。大厅里先是鸦雀无声,继而有人惊叫起来。
  这个古猿头,就是麦伯特在登上直升飞机前抱回来的那个足球似的东西。
  人们在克服了最初的惊恐之后,纷纷挤到讲台前观看这个古猿头颅。没有人再怀疑了,会场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探险队的成就被学会承认了。
  卡比拉和克丽丝本来是要参加这次报告会的,可是由于大雾,飞机误了点。当天晚上,卡比拉约三个英国队友到他下榻的旅馆聚会。
  五个探险队员又欢聚到一起了。
  “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和阿根廷划清了边界,威犸山是属于智利的。”卡比拉说。
  “祝贺你们!”
  “我还有点礼物送给你们。”卡比拉说完,从克丽丝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可是没有打开它,又问:“还记得我们沿途打了不少矿石装进背包里吧?”
  “对,当时你们说是找铜矿。”米彼得回答。
  “不是铜矿,是金矿。威犸山有品位非常高的大金矿。我们国家有了金矿,也有你们一份功劳。”
  卡比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个金十字架,他把金十字架翻过来:“你们看,这上面刻着你们的名字,还刻着‘智利感谢你’。这是用我们采集的标本提炼出的金子制成的。”
  他把金十字架送到英国探险队员的手中之后,又从盒子里拿出几份官方文件,也给每人一份,说:“我国政府为了感谢你们,请你们做黄金开发公司的名誉董事,10年内每年给你们每人10万英磅的酬金。”
  第二天,各家报纸都在头版显要位置刊登了有关威犸山探险的新闻,大字号的标题五花八门、耸人听闻:《探险家被古猿活捉》、《生活在20世纪的石器时代古猿人》、《威犸山大地震活埋古猿人》……





《威斯丁的选择》作者:'美]理查德·洛维特

  吴箴  译

  人的一生其实就是通向死亡的倒计时。大多数人能够忍受这个事实,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那只钟什么时候会走到终点,所以他们装出它永远也到不了的样子。而今天,威斯丁·琼斯却控制着这只钟。当它将要归零时,他本该说点什么——简短有力,或幽默讽刺,要不干脆装腔作势——然后摁下按钮,除非工程师们这次终于作对了——希望他们没有——威斯丁·琼斯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曾经有一次他也控制过这种倒计时,但那不是在全世界的注视之下。那一次,他低头看着枪管,努力想让自己扣动扳机,但他所受的天主教教育还是占了上风。他并不真的相信死后灵魂不灭,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可能会被送到一个比现在还要糟糕的永恒世界。这个念头可怕得足以使他继续勉强生活下去,直到他找到一种连教义老师也无法反对的死法。
  那就是自愿参加这次任务。这也许是太阳系内唯一一份将有自杀倾向当作优点的工作。与其在醉酒的恍惚中开枪打死自己,他不如去当个英雄,为人类的进步尽一份力。为威斯丁欢呼吧,他是位勇敢的探险家。必须有人去做这件事,因为倘若它是可行的,那么人类就能得到切实的好处。就算当前无法得到好处,研究人员也应该能从每一次失败中学到点什么——尽管有讨厌的谣言说他们已经放弃希望,只是在盲目地做些改变。

  不过对一个厌世的飞行员来说,n+1次的失败算得上是可以接受的退场方式。抛开他乐于接收这种结局的事实不谈,此类死法和战士倒在手榴弹下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出意外的话,威斯丁应该在他摁下按钮那一刹那死去。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任由他按自己的节奏行事。他花多少时间来照清单做飞行前的检查都没有关系,因为起飞窗口完全是“随时待命”。关键在于不要死得太愚蠢,忘了查看几块关键的仪表。烧焦的飞行员不值钱,飞船却不一样。
  现在,他真正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交给了死神。它可以等,让飞船用它神秘的方式杀死他,就像它杀死以前的飞行员一样——至少,大家都认为他们已经死了。从技术角度来说,他们只是失踪了。第一次飞行时,整艘飞船都消失了,那是人类的首次超光速飞行,目标是土星附近……它再也没有从超空间返回。
  第一艘飞船被命名为“奋进号”。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随后发射的飞船上。于是,太空管理局将下一艘飞船上的人类飞行员换成了超立方体计算机,妥善的携带一笼老鼠前往土星附近,然后又把他们带回来。他们都活着,身体健康,对这次划时代的旅行毫无察觉。火蜥蜴、金鱼、长尾鹦鹉——统统是状态良好,但猫狗的情况不太稳定,而人类总是踪迹全无。当他们在行动中掌握实际控制权时,昂贵的飞船往往随他们而去:“企业号”、“猎兔犬号”、“圣母玛利亚号”、“胜利号”、 “麦哲伦号”。

  现在的飞船已经不再正式命名了,但工程师们都叫它“7号”,也就是“玛丽·塞勒斯特7号”
  [ 注 ]名字很贴切,因为这艘飞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有一种飘荡的幽灵船气质。又一次,他们在船上安排了两个人,想看看这样做是否能解决飞行员失踪的问题,但还是没用。
  [ 注:历史上著名的“幽灵船”,1872年被发现一起在葡萄牙和亚速尔群岛之间的海域,尽管船只好发无损,但船员却不见踪影。 ]
  之所以这不是“玛丽·塞勒斯特27号”,只是因为太空管理局对飞船丢失现象已经厌倦了。现在,飞行员并不比乘客更了不起。除了按照操作清单走走过场,飞行员唯一的工作就是:摁下按钮。在那以后,一切都是自动完成的。如果事情的发展和过去一样,飞船会重新出现……少了威斯丁。飞船还安装有自动返回程序,可以从远距离触发。由于使用了量子驱动器,飞船的最近飞行目的地可能是土星,但想要从那儿把飞船拖回地球,路程实在太远了。

  到目前为止,这个试验计划让人喜忧参半。可喜的是:超光速旅行时可以实现的;可忧的是:这种旅行只对蜜蜂和老鼠有用。这可不能算是太空探险的黄金时代。
  从理论上来说,威斯丁可以在最后时刻来临前的任何时间退出,但他能够得到这份工作的一个原因是,心理学家说他不会这么做。经过前面六次失踪事件后,只有想出名和想自杀的人才会被选为飞行员,而且在镜头面前,还没有人临阵退缩过。威斯丁唯一担心的是,飞行过程中会有痛苦,但他认为就算有,持续时间也很短。在他之前那名飞行员也担心过同样的问题,于是把一只装有麻醉剂的哮喘呼吸器偷偷带上了飞船。在他摁下按钮前几秒钟,大剂量的镇咳药被送进大脑。奇怪的是,他是唯一一个飞行结束后依然存在的飞行员,但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只是摁下了按钮,接着便陷入了昏迷。挡自动返回程序将他带回地球时,他早已死去了。

  威斯丁不知道工程师们对那件事是怎么看的,但他了解任务控制中心的想法:在登船前,他接受了一次体腔检查,其严格程度可以与戒备最森严的监狱相媲美。老天,那套仪器也许就是从那儿借来的。不过事情很奇怪,超空间将垂死的飞行员和金鱼一视同仁,这肯定说明了什么。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所有系统都启动了,飞船做好了起飞准备——如果“起飞”指的是眨眼间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月球轨道以外的话。
  该是发表风趣幽默或是装腔作势的讲话的时候了,“人类的一大步”[注],诸如此类。不过他已经是第n+1个飞行员了,除了听惯豪言壮语的任务控制中心之外,没人听他的演讲。
  [ 注:1969年“阿波罗11号”登月时,航天员阿姆斯特朗说了一句名垂青史的话:“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
  在这种情况下,威斯丁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已经将自己真实的心理没完没了地对心理学家说了许多遍,而媒体只关心他的名字该怎么拼。现在时候到了,说什么好像都显得十分愚蠢。
  “再见。”他说,然后摁下了按钮。
  有那么一瞬,什么都没有发生。接着,超空间驱动器在一个看不见的维度里旋转起来。
  又一瞬,一切又静止了。然后,星光都熄灭了。
  时间在扭曲、破碎、闪烁,好像无数的烟花。
  飞船上的一切都在分裂,突然间,好像出现了无数个威斯丁。
  “太奇妙了。”他试图向对方说。
  接着时间重新变换,他们汇成了一个“元意识”,而其中的大部分片段根本没听说过“玛丽·塞勒斯特号”。
  “别像个胆小鬼似的。这儿很安全。”
  威斯丁六岁了,他坐在码头上,懒洋洋的向水里扔着石子,看着涟漪一圈圈交错着散开。天气很热,奥萨克湖好像和威斯丁一样懒洋洋的:湖面如同一面黑色的镜子,映出周围的一切,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不透明的湖水和他妈妈喝的咖啡颜色差不多。
  “来吧。”他的堂兄奥尔森又喊了一声。他正站在码头边沿,屈膝打算跳下去。“别装的你好像不会游泳一样。”
  威斯丁向水里扔了块石头,看着它消失了。
  “我不想。”他说。这并不全是实话。密苏里的阳光几乎是从头顶上直射下来,即使湖水再不诱人,也能缓解一下暑气。远处一辆摩托艇轰鸣着把划水者拖向未知的目的地。在托皮卡[注]公共游泳池,威斯丁游的像鱼一样,但在这儿,谁知道水里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 注:托皮卡:美国堪萨斯州首府 ]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开始研究水里的波纹。如果湖面足够宽的话,波纹会一直散开去,沿途改变湖面上的一切——哪怕除了波纹自己,谁也不会注意到。有时候,威斯丁觉得自己就像一道没人注意的涟漪。这会儿,他的妈妈大概正用中文冲着卫星电话喋喋不休,而他的爸爸正在去某个地方的路上,那地方威斯丁从来也没听说过。爸爸答应会在周末赶回来,但每个人都知道他是赶不回来的。他们管这个叫“全家团圆”,但真正和威斯丁在一起的是他的姑妈、叔叔和堂兄弟们,而且现在他唯一真正喜欢的人还认为他是个胆小鬼。

  威斯丁看着奥尔森跃入湖中。他的堂兄跳得又高又远,像枚炮弹一样砸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搅乱了湖面,动静比威斯丁扔下的任何一块石头都要大。他没入水中,又钻出来,咯咯笑着:“太简单了!下来吧!”
  威斯丁摇了摇头。当他下定决心时是很固执的。
  “哦,傻瓜。”奥尔森说,“是因为昨晚比利叔叔说的那些愚蠢的故事,对不对?”奥尔森像大人一样摇了摇头,“告诉你,他喝醉了,就算他没喝醉时也是个傻子。根本没有湖鲨这种东西。而且,”他带着三年级学生的优越感继续说到,“啮龟不会有那么大。”他奸笑着,“他们也许会咬你的小屁股,但肯定不会把你拖到水下去。”
  他从码头那边以费力的仰泳姿式游过来,“来吧!”
  威斯丁摇了摇头。“我不想。”他重复着,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心事已经被奥尔森说中了。镜子般的水面下可能潜伏着什么东西。关键是:你看不见下面究竟有什么。
  奥尔森的表情变了。“胆小鬼!”他啐了一口,一针见血地说,“要有一只啮龟爬上码头把你拖下水,那就是你活该。”
  威斯丁吓得赶紧从码头边沿退开,而奥尔森则洋洋得意的像海豚一样跃出水面,又一头扎进水里。
  不一会儿,他钻出水面。“哦咿——咿!”他喊着,双手拼命的拍打着水面,“有东西在拉我!”接着又没入水中,除了翻滚的水花和破裂的气泡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接着一切都平静下来。
  威斯丁转头看了看度假小屋,但他的双腿根本动不了。他想喊,可是不会有人来的。距离太远了;如果他妈妈还在打电话,就根本不会听到。他又看了看水面,希望奥尔森能重新出现,但湖面一片寂静,连鲨鱼带着他的战利品游向深水处时应该出现的波纹也看不见。
  威斯丁没有意识到,但这确是个关乎他一生发展的时刻。不同的决定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其影响会一直持续下去,过程中会有很多分支,但总体上有两条主线。
  威斯丁留在码头上,蜷缩着远远离开危险的水面,摇晃着身体不停地哭泣。
  威斯丁36.07.12:1314跳入水中去救他的堂兄,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或者找到了该怎么做。
  水花裹住了他,把他带向深处,他随时都会被湖水吞没。
  四周一片漆黑。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睁开眼,现在亮一点了,但周围的一切都带着些微的褐色。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好盲目的挥动手臂想摸到点什么——随便什么感觉像是奥尔森的东西。但奥尔森不再那儿。对空气的渴求迫使他返回水面。他冒出头喘息着,踩着水,狂乱的摸了一把眼睛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气,打算再潜下去。

  “嗨,胆小鬼!”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转过身,发现奥尔森正在码头下面抱住一根柱子仰面漂浮着。“我的表演很出色,对吧?”
  威斯丁终于松了口气。他尽一个六岁孩子的所能喊叫着,把水泼向堂兄嬉笑的脸。然后一切问题都化解了。这个星期剩下的时间里,码头下面成了他们躲避阳光的最好去处。
  十六岁时威斯丁已经成了书呆子中的书呆子。如果他愿意,很可能得到代表全体毕业生致辞的荣誉。但就在前一年,他巧妙地在生物课上得了C,从而不必再把这项荣誉添加到自己的社交不利因素清单中。当代表这种事对申请大学可能大有好处,但在社交生活中却是致命的。
  他最深恶痛绝的是体育课,偏偏堪萨斯州教育委员会以无上的睿智决定,所有中学生都必须向自己的赘肉宣战。威斯丁瘦得皮包骨头,得心脏病的几率实在不大,但他还是得出去锻炼锻炼或者上上体育课。
  在他的学校里,橄榄球称得上是运动之王。新生体育课上,他很快发现,如果你不能和那些大块头短兵相接的较量,你就根本没法在学校里立足;如果你压根儿不想这么做,那你就成了最烂的窝囊废。
  有一件事情他很拿手,那就是跑步。这可能和他六岁时就是一个游泳好手一样来自于天赋,虽然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下过水。
  他一直利用他的跑步天赋逃避体育课,后来教练告诉他,他有潜力成为州级运动员。只有一个问题:训练会侵占他的学习时间。威斯丁的所有家人都看不起搞运动的。他的祖父是绿色化学的开拓者。他的父亲现在有一半时间在月球,为隧道住宅设计纳米薄膜。他的妈妈大概是这个家里最接近于体育迷的成员了,几年前,她曾为一家滑雪板生产厂家设计过一款专供朱诺[注]奥运会使用的智能蜡。
  [ 注:朱诺:美国阿拉斯加州首府 ]
  成为州级运动员的话,将来可以申请很多大学的径赛奖学金;而如果在剩下的三四年取得好成绩,他就可以进入加州理工大学或者麻省理工学院取得化学学位。他的父母认为根本就不用选——任何神志清醒的人都想成为学者。如果他还是喜欢跑步,他的母亲补充道,他可以找一家运动鞋公司工作,那里有很多与纳米技术有关的工作机会。流汗是莽汉干的事。“难道你真的想和那些橄榄球运动员一样?”她问道。

  威斯丁离开了田径队。化学不是他喜欢的学科——历史或者音乐好像更有趣些——但他开始埋头苦读,再也没有在非自然科学课程上浪费时间。他也没有看下一届奥运会。没有理由为了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去自寻烦恼。
  威斯丁46.11.19:0241却说“见鬼去吧”。他能列举出一串田径明星的名字,他们都没得过博士学位或者进过医学院。那运动员奖学金就那么不好吗?它不能说明你就不聪明。怀有这个想法,他故意又在化学高级班上得了个C,而在历史课上得了个A+。
  威斯丁’既没有进麻省理工学院,也没有进加州理工大学。就在他要申请大学时,诺贝尔化学奖被授予了堪萨斯大学的一位教授,那里学费比较低,而且离家很近。
  最初,老师中有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并没有让一切有什么不同,甚至连他一二年级的专业课也主要是观看讲座录像和接受人工智能指导。要等它成为高年级学生(而且是其中很出色的一个)后,才可能有机会见到那位大教授,并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让她愿意为他写封推荐信。
  也许是那些讲座和指导课对他产生了影响,让他觉得当一个化学系学生却不真正喜欢化学也没什么不对。相反,那些有真人讨论环节的课程——比如英语文学和社会科学的公共课——明显更有趣。
  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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