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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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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能的东西:生命。
当然,尽管有这些令人激动的迹象,从地球看过去,A-4也只是挤在自己母星身边的一个模糊的小光斑罢了。人们于是开始计划发射高倍数的空间望远镜以绘制它的大陆和海洋结构,每个人都希望它将会是第二个地球。
现在,里德·马龙指挥执行的米开朗基罗计划赶在了所有人前面:他们向阿尔法半人马A-4发射激光,通过精确的计算,保证它能反射回地球。
马龙走下讲台,与一群王牌记者、资深政客以及诸如此类的VIP们站在前排,他们头顶的S屏上显现的画是此次行动的标志,米开朗基罗的《上帝与亚当》——人们照例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象征自己无畏的进取心。礼堂里,讲话声混成一片,但大家并不是在相互交谈,只是对着自己手腕或者翻领上的装置做语音输入而已。
虽然面前只有这些不专心的听众,马龙还是继续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宇宙中的生命。“一个简单的问题主导着我的一生,那就是:大家都在哪儿?我从小就知道,地球只是块位于某个平凡星系边缘的石头。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竟然会没人从宇宙那头看着我这头……”马龙六十多岁,高个子,清瘦而结实,光头闪闪发亮。凑近些看,他一副退役宇航员的标准模样:深褐色的肌肤,体型好得出奇,“我想方设法说服自己相信太空不过是一片未开发的疆域,一堆等着人类利用的资源。这些玩意儿塑造了我的生活。然而果真如此吗?天空真的只是人类的舞台吗?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们在哪儿?这就是费米悖论……”
这时,凯特绕到他跟前。马龙有点儿生气地停下来,瞥了一眼她的胸牌,问:“曼佐尼女士,你是哪家媒体……”
她挤出一丝笑容:“今天我是自由记者。”凯特从他身上嗅到了沙漠的味道,仿佛又干又烫的桑拿。
“你觉得费米悖论有报道的价值吗?”
她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对你的故事更感兴趣,马龙上校。”
马龙立即警觉起来,脸上显出戒备的神情。“叫我马龙就够了。”
“退役的时候,你有很多职位可供选择,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噱头呢?”
马龙耸了耸肩膀:“你要说这是个噱头也行。但实际上,这是在挑战极限。今天,我们将证明自己能够触及别的世界。这么一个突破性的项目,由一个宇航员来领导不是挺合适吗?”
“前宇航员。”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凯特试探着问道:“这就是你在这儿的原因吗?你生于1960年,对吧?所以你应该目睹了阿波罗计划。但等你成年后,太空中的人类宇航员已经被更精密、造价更便宜的机器人取代了。现在NASA又宣布,国际空间站寿终正寝以后,他们不准备再进行任何载人航天项目。这个激光计划是不是对你失望之情的一点儿补偿呢?”
他干笑一声:“知道吗,曼佐尼女士,其实你没自己想像中那么机灵。就是你这种精神分析的胡言乱语和随心所欲的揣测导致了……”
“你寂寞吗?”
这个问题立刻堵住了他的嘴。“什么?”
“费米悖论说的就是寂寞,不是吗?被遗弃在空旷宇宙中的人类的寂寞……你妻子艾玛已经去世十年了。我知道你有个儿子,但你从没再婚——”
马龙对她怒目而视:“你真是满嘴胡说八道,女士。”
凯特一边暗喜自己问到了点子上,一边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可是,就在她准备提出下一个问题时,礼堂里的人开始随着一个S屏上的时钟大声喊:“二十!……十九!……十八!……”倒计时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向四周望了望,马龙乘机走开了。
礼堂尽头一个巨大的S屏前站满了人,凯特也奋力挤进人堆,找到一个能看清S屏的位置,上面显示着不断更新的图表和数字信息,不过多少让人有些不知所云。
她准备好移动摄像蜂和安装在体内、衣服上的各种记录设备。其实,那些穿越星际的光子带回什么样的信息并不重要,今天的头版就是成功的一刹那——那束微弱的回声从阿尔法A-4回到地球,所有图表和数据都被激活的一刹那。那个瞬间和随之爆发出的情感就是她的报道所需的素材。
虽然只是例行公事,凯特还是感到了一丝激动。毕竟,正如马龙所说的,我们正在与第二个地球进行接触。就算是个噱头,但也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噱头……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每一双眼睛都朝上望着S屏。
时钟指向正点。
那些闪闪发光的图表一动不动。
礼堂里一片寂静。S屏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人们开始交头接耳。
凯特很困惑。没有反射波。怎么可能呢?她知道这个试验可以精确到毫秒,时间上不可能出现误差。所以,要么是接收装置出了问题,要么是激光直接穿过了阿尔法A-4所在的位置,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
她猛地转过头去,想捕捉三位主要负责人的第一反应。马龙背对着她,呆呆地盯着毫无反应的屏幕,仿佛想靠意念让它动起来。黛拉眉头紧锁,摩挲着下巴。
科尼列厄斯·泰纳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很不对劲。还想知道点儿别的吗?
凯特摆脱了重力,毫无知觉地飘浮在空中,听着她自己的声音。
“告诉我吧。”她低声说。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激光反射回来的前一天,他们用一颗彗星测试了整个装置,这颗彗星距地球一百天文单位,是冥王星的两倍。我碰巧知道半人马试验失败后几个小时,他们又用同一颗彗星重新作了一次反射测试。
“只不过这次他们找不到那颗彗星了。”
你总算明白了。米开朗基罗计划不应该失败。它不可能失败……
这是凯特的一个虚拟线人,他(也可能是她或者他们)的身份由无数层加密包保护着,她只知道可以叫他罗登。凯特通过脑胼胝体里的植入装置进入虚拟世界与罗登交流。他们之间的传输以凯特的声音编码,她喜欢想像她是在同另一个自己——梦中的凯特——交谈。
不过她眼前由昂贵的机械生成的图像可不是什么梦中的东西。
这次发射的激光是近地轨道上由核聚变产生的脉冲,能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释放出一万亿瓦特的能量。他们在劳伦斯、利弗摩尔那种地方造这些玩意儿已经有好几十年了。这个计划在戈尔…克林顿搭档竞选期间发展很快,在克林顿政府的鼎盛时期更是如此……
凭借米开朗基罗计划采用的那种技术,人们在地球上就能了解其他星球的情况:比方说,人类第一次深入了解被云层笼罩的金星表面,靠的就是地球上一架巨大的射电望远镜发射的雷达光束。但阿尔法A-4比太阳系里离我们最远的行星冥王星还远七千倍。米开朗基罗计划自然比人们以往任何一次这类尝试都困难得多——而且确实有人批评说其中某些技术还不够成熟。
也许那些批评不无道理。“所以说试验失败了。常有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特,那束激光没问题。你瞧,他们亲眼看见那玩意儿确实射进了太空里。
“但那只是第一步。那束激光得穿越四光年,而且还要预测四年后行星的位置。”科学家们不是对着A-4发射,而是对着激光到达后A-4所在的位置。因此这束以光速前进的使者必须具备惊人的准确性,“阿尔法半人马座有三颗恒星,也许行星的运行被干扰了,或者——”
A-4离母星很近,它的轨道跟地球一样稳定。相信我,凯特,那些都只不过是牛顿式的简单运算而已;预测不可能出错,反射也同样精确。只要那些光子发射了,肯定能收到回音。
“那么,也许是接收装置出了故障。”
他们在地球、近地轨道、月球,还有特洛伊点上都有大号的射电望远镜等着那几个光子。除非太阳突然爆炸,变成了一颗超新星,怎么可能所有设备同时失灵?凯特,米开朗基罗计划不可能失败。从实脸室到白宫,每个人都在调查,而他们那些该死的结论都跟我的一模一样。
凯特眼前出现了马龙在电视上为自己辩解的画面。“我们的技术没有任何问题,”他说,“所以大概是宇宙出了什么毛病。”
懂了吗?
凯特叹了口气。“这有什么报道的价值吗?复杂的空间试验失败,原因不明……没人会对这个感兴趣。”
发挥你的长处。把注意力集中在人身上。去找马龙,问问他旅行者的事。
“旅行者——那艘飞船?”
你知道,发射激光的装置在发射的瞬间就毁掉了,只一秒钟,十亿美元就变成了一束飞向行星的光子。一个极好的隐喻,不是吗?就像是在影射咱们国家伟大的军事工业。
她没能找到马龙,不过却找到了他儿子。试验失败后两天,她出发去见迈克·马龙。
与此同时,在她看来,地球照样转,大家还是各忙各的,新闻报道的还是那些人、那些事:萨赫勒地区争夺水资源的战争、总检察官的婚外情等等。
大多数人都知道阿尔法半人马座的奇怪事故,但似乎很少有人在意。事实上,尽管罗登一类人说得煞有介事,凯特自己也不很确定。不过她还是觉得这里头有故事可挖。
而且,她开始感到有些害怕。
迈克·马龙三十九岁,与妻子沙拉一起住在休斯顿郊区一个叫做克莱尔湖的地方。
他打开门,看着凯特说:“哦,曼佐尼女士。”
“叫我凯特吧……我们见过面吗?”
“没有。”他冲她咧嘴笑了,“不过马龙谈起过你。那天你说的话似乎比试验失败更让他心烦意乱。”
她心想,他叫他父亲马龙?用姓称呼自己的父亲,也许是父子关系紧张?他跟他父亲长得不怎么像:更胖些,个头更小,一头浓密的黑发想必是遗传自他母亲。“唔,如果你不愿见我的话……”
“不。我老爸有时候像是活在七十年代。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们可没在电话薄上登记。”
这难不倒我,她心想,而几这一次比想像中还要简单,不费吹灰之力。“我来撞撞运气。以前马龙跟艾玛在这儿住过,所以我猜……”
他又笑起来:“干得漂亮。马龙要是知道你轻而易举就把他给猜透了,一定会更恼火的。”他带她进屋,把她介绍给他妻子。沙拉长得很美,不过挺着个大肚子,看上去非常疲倦。
藏在她肩膀上的摄像蜂进入工作状态,凯特开始采访这对夫妇。
约翰逊航空中心旁的克莱尔湖边坐落着不少怀旧风格的木屋。一直以来,这里都很受NASA的宇航员及其家人的青睐。迈克就在这里长大,连他小时候的破木筏也依然放在屋后。当马龙离开休斯顿和NASA时,迈克似乎很高兴地接管了这座充满童年回忆的木屋。
迈克的故事是一个头脑聪明却体格柔弱的男孩儿与自己强壮粗犷、深受美国人喜爱的宇航员父亲的故事。很有意思,有一天凯特也许会用得上,所以她说想采访迈克并不完全是在撒谎。当然,她的主要目的还是在这儿等马龙出现——她给马龙留了个挑衅的口信,告诉他自己要来采访他儿子,马龙肯定会上钩的。
迈克没有从事父亲的职业。他与妻子合作搞虚拟人物设计,也算小有成就。现在,他妻子正要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感到不快:凯特采访的不是他本人,而是马龙的儿子。
采访一开始,凯特就觉察到,迈克和马龙父子俩都非常想念艾玛。迈克的母亲、马龙的妻子在不到四十岁时就因癌症过世了。她不禁想,如果艾玛还活着,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不同啊。
夕阳快要沉入屋后的湖中时,老头子出现了。
他一踏进门就冲她开了火:“曼佐尼女士,职业垃圾新闻贩子。这儿不欢迎你。这是我儿子家,而且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干吗不装好你的摄像蜂和那些植入装置,然后——”
“说到植入装置,”凯特干巴巴地说,“早就有人帮我装好了,所以才叫作植入装置嘛。”
迈克给逗笑了,气氛也稍稍有所缓和。
但马龙还是冲她直瞪眼:“你究竟想要什么,曼佐尼?”
“告诉我旅行者的事。”
迈克和沙拉看上去迷惑不解。马龙的视线移开了。
啊哈,凯特暗自得意。
“旅行者,”她对迈克和沙拉解释道,“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发射的两个空间探测器。现在它们正慢慢飘出太阳系。十几年前,它们穿越了太阳风顶——那是太阳风遭遇星际物质的地方,系外星际空间开始的地方。没错吧,马龙?但旅行者一直在正常工作,大型射电望远镜仍能接收到它们微弱的信号……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个了不起的故事。”
迈克耸耸肩:“一堂不错的历史课.然后呢?”
“然后它们出了问题。我就知道这么多。”
马龙双手抱胸,脸上毫无表情。
有一会儿工夫,这里仿佛陷入了僵局。令凯特意想不到的是,站出来说话的竟然是沙拉。她把双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对马龙说:“也许你该回答她的问题,马龙。”
马龙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为什么?”
“人人都在谈论你们的试验。”沙拉脸色凝重,“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没说错吧?你不认为我们有权知道真相吗?”
马龙的态度软化了:“沙拉,没这么简单。有时候提问题是没用的,因为没人知道答案。”
凯特皱起眉头:“而有时候人们知道答案,却对现实无能为力。是这么回事吗,马龙?别告诉孩子们真相,否则会吓坏他们的——”
他的火气又上来了:“这跟你有什么狗屁关系?”
沙拉说:“得了,马龙。要是她发现了什么,别人也一样会发现的。现在又不是1960年——”
马龙苦笑一声。
“旅行者。”凯特催促道。
“旅行者。好吧。昨天,深空通讯网跟它们失去了联系:旅行者1号和2号的信号在几个小时之内相继消失了。”
迈克问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那些又破又旧的老古董总有一天会出故障的。”
马龙瞥了他儿子一眼:“两个一起?这么多年了,这种可能性能有多大?再说,我们知道它们还剩下多少能量。它们不该在这时候跟我们失去联系。”
凯特问:“这是在彗星消失之前还是之后?”
“什么彗星?”迈克插进来问道。
马龙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她连彗星的事也发现了。“之后,”他说,“在彗星之后。”
凯特试着把所有事情综合起来。一连串反常事件:阿尔法半人马座的一颗行星,太空深处的一颗彗星,还有孤独的旅行者。全都人间蒸发了。
每个异常情况都离太阳更近一点。
有什么东西朝着我们来了,她想。这些事件就像露水上的脚印。
一个S屏响起铃声,迈克走出房间去接听。
马龙仍然瞪着她:“得了,曼佐尼,别再说什么旅行者了,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凯特瞟了马龙和沙拉一眼,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你们俩关系这么紧张?”
马龙喝道:“别告诉她。”
但沙拉不为所动:“是这个。”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小迈克尔。”她没有错过马龙不安的反应:“你瞧,就连我们事先知道了孩子的性别,提前给他起了名字这点儿小事也让他不高兴。”
“你知道不是那么回事。”马龙嘟哝道。
凯特试探着问道:“孩子被改造了吗?”
“没什么出格的。”沙拉飞快地说,“一些抗衰老的措施:调整了线粒体、胸腺和松果腺。在子宫里,我们给他植入了干细胞和克隆器官。还有几个再生选项:可再生的手指、脚趾和脊柱……”
“他以后肯定能冬眠,”马龙的语调平静地吓人,“就跟头熊似的。谁说得准呢,说不定他还能长生不老呢。”
“他要在一个危险的世界里生存,他需要父母尽可能多的帮助。”
“他是你的孩子,你爱怎么干都行。”
“他是你的孙子,我希望你能祝福我。”沙拉的声音很冷淡,凯特看得出她要赢了。
马龙突然转向凯特:“你的家庭怎么样,曼佐尼女士?”
她耸耸肩:“我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我父亲,我母亲——”
“又是一个破碎家庭,上帝。”
“没什么大不了的,马龙。中学的时候,我是班上惟一一个父母还没离婚的。”她冲沙拉笑笑,沙拉也对她笑了。
但马龙一脸的不开心,而且因为不能朝沙拉嚷嚷,他又把矛头对准了凯特:“这算什么生活?难不成我们都疯了吗?”
沙拉小心翼翼地说:“马龙对如今的世界有点儿不太适应。”
凯特说:“马龙,我可不信你是这么个愤世嫉俗的老头子。你应该为沙拉和迈克高兴才是。”
“而且我当然有权为我的孩子想尽一切办法,马龙。”
“是的,是的,你有这个权利。”他说,“还会有随之而来的责任。天晓得我多么钦佩你的勇气。可你看不出来吗,要是每个人都只为自己着想,咱们眨眼间就都得下地狱!如果富人买得到永生,穷人还是生下来就死掉,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凯特终于明白了。“你总是从大处着眼,马龙。什么费米悖论、什么人类的命运,对吧?但大多数人并不那么想。大多数人都像沙拉一样,想的是怎么做对自己的孩子最好。我们也只能这样,不是吗?”
“看看你周围,就是因为人人都这么想,世界才会变成现在这副该死的样子。”
她勉强笑笑:“我们能对付过去的。”
“如果我们还有机会的话。”马龙冷冷地说。
迈克回到房间里,目瞪口呆地说:“是副总统。有一架直升机正从爱灵顿空军基地赶来,来接你,马龙。”
“我死定了。”马龙道。
沙拉看来吓了一跳:“副总统?”
凯特皱起眉头:“马龙,你不认为去华盛顿前应该先弄清情况吗?”她走到墙边,拍拍墙壁,激活了里边的通讯设备,“也许你该问问科尼列厄斯·泰纳。”
“问什么?”
她开始飞快地思考,下一步,那些脚印会落在哪里?离太阳最远的行星是……“冥王星。问问他冥王星怎么样了。”
很显然,马龙不喜欢让凯特·曼佐尼这种人对自己指手划脚。但他还是输入了身份码,然后开始跟墙上的电子线路互动。
凯特等人静静地等待着,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凯特伸长耳朵,竭力捕捉直升机的声响。
最后,马龙直起身来。他身前的墙上有一幅行星的图像:一个被白云环绕的蓝色星球。
凯特的心一紧:“是地球吗?”
他摇摇头:“也不是冥王星。这是海王星现在的样子。它离我们几乎跟冥王星一样遥远,接近太阳系边缘。一个奇异的蓝色世界,像地球那么蓝。”
沙拉不安地问:“它怎么了?”
“不是海王星,是它的卫星海卫一。瞧。”他指向海王星边缘一片模糊的亮光。他敲了敲墙壁,那片亮光突然移动了。再敲一次,亮光又移动了。凯特从中看不出任何规律,仿佛这颗卫星不再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似的。
“我不明白。”她说。
“海卫一开始……跃动。它在自己的轨道周围跳跃,或者干脆沿一条完全不同的轨道运行。有时候它突然消失,或者变成一个环状系统。”他挠挠自己的光头,“科尼列厄斯认为,海卫一本来就是个怪物。跟大多数卫星不同,它绕母星沿逆时针方向旋转——多半是在很久以前的一次撞击中形成的。”
“现在它变得更怪了。”迈克的声音听上去很干涩。
“科尼列厄斯说,所有这些图像——一会儿是好几个卫星、一会儿又是行星环——都是可能性,是以前那次撞击可能产生的各种不同结果。就好比其他可能的现实出现在了我们的世界里。”他看着他们的表情,想知道他们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迈克问:“马龙,这些跟你发射的激光有什么关系吗?”
马龙把手一摊:“迈克,我老说大话,但其实我们人类根本微不足道。那边有人正把一颗卫星当撞球耍,我们怎么可能影响到那玩意儿?”
凯特倒抽了一口气。海王星:它处在离我们万分遥远的黑暗中,在那儿行星只是朦胧的球体,太阳的光芒也若隐若现。但在那儿,她想,有些东西正在活动:不可否认,那是一股人类无法理解的巨大力量。
而且,不管它是什么,它正朝看我们过来。她哆嗦了一下,强压住想要在胸前划十字的冲动。
沙拉问道:“星星还在发光吗?”
凯特觉得这个问题挺古怪,而且非常幼稚,但马龙似乎被打动了。“是的,”他温柔地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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