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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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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是在学问方面,”马丁插嘴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一度相当先进的文化,这个文化在遭受到陨石雨的极大破坏后,过去的技术似乎全部丧失了。问题是,我在什么地方着陆?”
贝慈显示出一张极地的放大照片和一些相应的数据。上面有一个像是科研设施的东西,一座小天文台,一个非核能源基地,还有一条修得相当好的路,很明显这是条供应线路。马丁想,和那里的居民取得联系不应该太难,因为那里的天文学家已对天外来客作好了思想准备。但天文学家不能代表所有的居民。而且,对那一星球的估价不能只根据它的居民中的知识分子。他要在大街上和一个普通的特莱地人交谈。着陆地点最后定在距一座“城市”10英里远的一条路旁,这座“城市”座落在赤道大陆的一条幽深肥沃的山谷里。
“我说,保护装置怎么办?”贝慈说道。
他们商量了几分钟,考虑是否能在他踏上地表时使用船上的保护系统,后来还是决定不用。他是要去和一个技术落后,并且不属同类的人取得联系,无缘无故出高科技会把人吓住,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好了,”马丁最后说,“我唯一的保护装置就是着陆器的保护罩。我手里不拿任何东西,穿工作服,带一个头盔,再带一个美观点的面甲、背一个特莱地式的背包和一个小药箱,还有常规生活用品。特莱地人对穿着的要求不是十分严格的,我应显示出我与他们生理上的差异,并且让他们知道我没带武器。”
“翻译器放在我的领章下面,”他继续说,“头盔里要装上传感器和监视、照明装置,还有隔断翻译器的装置,以免我们有谈话被特莱地人听去。你的设备能操纵这些吗?”
贝慈点了点头。
“我没忘什么吧?”
她摇了摇头。
“别为我担心,”他尴尬地说,“不会有问题的。”
但她仍不说话。马丁向她伸出手,小心地把她的眼镜取下来,合好,放在控制台上。
“我准备,”他轻柔地说,“明天出发。”
马丁并不打算秘密着陆。他是夜里到达的,着陆器外面闪着光,走得比较慢,以免被人们认为是一颗大流星。然后他焦急地等待着居民和附近那座城市当局的反应。
他焦急地等着,逐渐变得不耐烦,他又等了特莱地星球上的一整天。
“我真希望,现在我周围有一群人,”马丁不耐烦地说,“但是,他们只是从这里路过时看我一眼。我得想办法拦住一个和他交谈。我现在打算离开着陆器,向道路方向移动。”
“我看见你了,”贝慈在极速飞船里说,然后又警告道,“到达那条路只要几分钟,被陨石打中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们的计算机也很难预测出每一颗陨石的落点。”
马丁担心那些在轨道上撞击而成的零星碎石,还有那些不是倾斜,而是垂直落下的陨石。但是当马丁在考虑会见第一位特莱地人的时候,这些曾砸在特莱地周围和地表的卫星碎片,这些让贝慈感到头疼的陨石,渐渐地停止了下落。
特莱地人的文化也许是发展到了进行太空飞行的边缘,而且还在那黑暗的极地进行着天文学的研究。他们也许考虑到了外星有智能生命的可能性。这种想法或许从特莱地人的史书里面提到过。但是一个普通的特莱地人应该知道这种情况,不应该一见到马丁这样弱小的并显然无抵抗能力的外星人,就要因恐惧而采取敌对行动。
当马丁和贝慈在飞船上讨论的时候,他们的想法是那么美好,那么令人满意。现在马丁可有点说不准了。
“能见到路上有人吗?”
“有,在你北边一英里的地方,一个人骑着一辆三轮车,拖着两个轮子的挂斗,沿着你的方向,往城里去。六分钟后,你可以看见他。”
他等着,为了使自己能平静些,他查看着沿路修起的墙。像特莱地大多数道路一样,这条崎岖的路是南北走向的,这墙可以使行路的人们免受从西南倾斜而来的陨石的袭击。
路边的墙是当地弄来的石头筑成的,平均四米高。道路曲曲弯弯的很少有直的地方,像顶风中的航船走的路线一样。
传来一阵短促、不安的嘶嘶声,之后是砰的一声。在着陆器和道路之间的一小块地面,发出一道闪光,并升起一团尘埃。当马丁掉头向道路方向看时,见到那个蹬车的特莱地人。那人紧贴着保护墙,快速地蹬着车子向他驶来。
马丁走到路边,企图拦住车子。他一点不知道这辆车的刹车系统怎么样,他有被这辆带挂斗的三轮车撞倒的危险,这种危险要比被陨石打中大得多。他希望,他的举动能被看作是礼貌的表示。当那辆车在他身边慢慢停下来时,他伸出双手,然后又放下。
“你好吗?”他轻柔地说。翻译器马上把这句话用特莱地语大声、清晰地转达给那人。
那人看上去象是一只四只胳臂的大袋鼠和全身长满稀稀疏疏黄毛的青蛙的杂交后代。由于这家伙的个头儿大,加上马丁又缺少自卫武器,所以马丁十分警惕,他注意到那人肌肉丰满的长腿,和爪子一般的脚,还有大张着的嘴和里面的大牙。那人有四只手,每只手六个指头,指甲弄得较短并且涂成鲜艳的蓝色,这大概是为了便于拿起一些小东西也为了装饰。他身穿一件粗纤维面料的深棕色的斗蓬,领口系着,整个衣服披在背后。背后还有特莱地人风格的背包,这大概是为了把手脚解放出来蹬车和掌车把。因此,他无疑是一种有一定文明程度的生命,那大张的嘴和可怕的牙齿只不过是惊讶和好奇的表示,不是愤怒的吼叫或是进攻的表示。
马丁紧张地想到,他也许还有点怀疑,所以又对他问起话来。
“如果你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做,”他慢慢地说着,翻译器发出特莱地人那种声音,像是喉音很重的呼噜声,又像是刺耳的鸡叫,“如果你能抽点时间和我谈谈,我将不胜感激。”
那特莱地人发出了一声尖叫,这叫声没有被译出来。但后面几句译了出来,是:“陌生人,如果你不到保护墙那边去的话,我们的谈话就似乎应该简单些。我当然很高兴能和你谈谈,了解你。你到这里来所乘坐的那机器和其他,我们都感兴趣。但是,首先,我有一个问题……”
他停了一会儿。只有这么短暂的接触,马丁没办法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是从这个特莱地人肢体的某种紧张和尴尬来看,这一定是个重要的问题。最后,他问出来了:“谁拥有你,陌生人?”
小心点,马丁想着。这家伙对“拥有”的理解和马丁的理解大概不太一样。这问题会不会包含着对他的国家、民族或雇主的热爱和忠诚?这个特莱地人用的是不是当地的土语,而这土语翻译器又只能直译?在弄清这个问题的确切含义之前,他也不回答。
“对不起,”他说,“你的问题我听不太懂。”
还没等那特莱地人回答,马丁便首先做了自我介绍,并开始描述他祖先的星球。他说的地球是加入联邦前的那个地球,而不是刚刚形成时的光秃、无人的星球。进而,他又谈到了他的着陆器和在他头顶上、轨道中的极速飞船。当特莱地人忽然表现出担心陨石的时候,他肯定告诉对方,不必害怕。他还告诉他,他自己并没有为此而带任何保护装置,也没带任何自卫或是进攻的武器。
他说完之后,特莱地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感谢你告诉我这些,尽管和传闻差不多,也是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的。轨道上那个飞行器里的人拥有你吗?”
他听到监听他们谈话的贝慈忍不住地笑了。
“不,”他说。
“你拥有他吗?”
“不,”他又说道。
“有时候,你确是这样的。”贝慈说道,“当心,从城里来了个蹬车的,向你的方向来了。车身涂有棕色和鲜黄色,后面拖着挂斗,还插个小旗,车上有两个人。他蹬得很快。大约二十分钟后会到你那里。”
马丁关掉翻译器,说道:“你认为是地方警察吗?我无法决定该怎么办,除非见到他们,那时再问他们是谁、是干什么的才行。但现在麻烦的是我眼前这位朋友对我属于谁拥有问个没完。他说的传闻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认为这个问题这么重要,我也没法直接回答他。”
他打开翻译器,继续解释他和贝慈的关系。他并没有特别地讲他们的分工,而是详细地讲了人类的社会问题、文化习俗和生育繁殖。但是,那特莱地人的四只胳臂有两只忽然抱在一起。
“再次感谢你这有趣的传闻,”他慢慢地说,好像是怕马丁不能真正领会这个词的意思,“你回答了一些我还没有问的问题,但是该回答的还没有答。”
这时已经可以看见那辆棕黄色的三轮车了。马丁马上说道:“那辆有旗子的人力车正在飞快地接近我们。他们是有要事吗?”
特莱地人盯着那车,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那是海主和地王联络的旗子。他们的使命和我们没有关系。”
“只是两个邮递员。”贝慈松了口气。
“……你的情况还不太清楚,”那人继续说道,“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那个飞行器,是不是由你和你那个伙伴拥有?”
“我的情况……!”马丁想着,似乎明白了点,他大声说道:“那飞行器不是我们个人财产,我们只负责操纵。”
“但你们是由什么人拥有的,大概是由出于他们的目的而命令你们来这里的人所拥有。”他说的很快,并又加了一句,“你们必须服从他的指令?”
“是的,”马丁说道。
特莱地人发出大声的咯咯声,翻译器没有译出,后面的话译出来了,他说:“你是个奴隶,马丁,显然地位较高,因为你被允许使用这样的设备。但是,你仍是个奴隶……”
当那家伙的一只大手向他挥过来时,马丁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当离他下巴只有几英寸远的时候,他停下了,手指指着他领子上的联邦标志:“……那是你主人的徽章吗?”
马丁首先想到的是坚决否认他是个奴隶,可又一想,这么做也许会把情况弄得更加复杂。而且,实际上说有主人,也不错。
“是的。”他说道。
那特莱地人拉了一下马丁的手,他粗大的、毛绒绒的手腕上露出了一个镯子。那镯子上有一块平平的、椭圆形金属,上面有由几种颜色构成的复杂的图案。
“我也有这个。”他说,“但你这个标志又小、又有怪味,还不显眼,挺适合你这个值得信任并担负责任的奴隶戴。但是你刚才为什么回避那些有关你身份的问题?”
“我不太清楚你们的拥有概念。”马丁诚实地答道。
他记得他们的导师曾反复告诫他们。在与外星人交往的情况下,一定要说实话,虽然不能一次都把实情说出来。恰当的实话比精心编造的、外交词令式的谎言更能减少麻烦。
“我讨厌我所听到这些,”贝慈说道,“联邦不存在奴隶制和任何形式的——”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那特莱地人便说道:“现在我明白了,你刚才以为我是个主人,所以很谨慎。我也以为你是个主人,因此也很小心。我们同外星人的交往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这不能让奴隶来办……”
“要我的主人自己来办?”马丁问。
“这正是我的意思。”特莱地人说。
马丁想到了他的导师,想到了他那巨大、笨拙的身躯和那庞大而永不休止的维护生命系统。他谨慎而真诚地说道:“请不要认为我这么想是对我主人的嘲笑或不忠。我的主人的体重实在太大,也上了年纪,此外,他还需要时间和精力来完成他的其他计划。”
“因为我们现在是面对面地谈话,所以我能相信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除非我的主人给了我其他的指令。”特莱地人说着,他的态度已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又加了一句:“但我的主人不会接受你说的任何事情。”
“出于以上原因,”马丁接着说,“我被指派在你们的这个世界着陆,并收集你们和你们的文化资料,这样我的主人就会知道是否可以建立友谊和文化的交往。”
“你的主人似乎缺少聪明和智慧。”特莱地人说道,“你的主人最好只送来无线电收发设备。”
“这已经试过,”马丁说,“但没成功。”
“那自然。”特莱地人说。
很明显,情况有了些麻烦。特莱地人给马丁的印象是属于一种等级观念非常强的奴隶文化,在这种文化中,主人只与其他的主人或是神灵对话,当主人对奴隶训话时,奴隶必须完全听从,而且可以不相信以前地位较低的人所说的一切。
马丁想道,这样可真够蠢的。他大声地说:“如果我是个主人,你又会怎样?”
“如果你是位主人,”特莱地人回答道,“那么我将一言不发,除非我要说的内容经过我的主人审查。你要知道,不是由主人传授的知识是不可信的。我能给你提供的唯一帮助是安排与你对等的主人会面。还有,如果你是主人的话,我们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自由交谈了。”
“我们能否再继续谈谈?”马丁焦急地问道,“我还有点问题,也想回答你的问题。”
“可以,马丁。”特莱地人说,“可以继续,直到我向我的主人报告了你的到来和我们所谈论的一切,他会估计出这一切的价值,并以此为根据来给我指令。”
“我的好奇心使我并不急于作汇报,”他又加了一句,“我的名字叫斯科塔。”
“谢谢你,斯科塔,”马丁松了口气,气氛好像又变得友好了,但他还需要进一步弄清楚这种主仆的关系。他说,“你准备当面作汇报吗?在哪儿汇报?”
“谨慎点……”贝慈提醒道。
“很幸运,不是,”斯科塔说,“我得通过无线电汇报。设备就在城里。在我主人的教育联合体中。”
“你是位教师吗?”
马丁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幸运。斯科塔教授什么课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很多科目都有基础训练,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个特莱地人很有可能给他们提供完成这次任务所需的一切资料,也许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完成任务。
“确切地说,只有主人才能教课,”斯科塔回答道,“这是法律。我传授的是一些被公认的知识,并根据学生的年龄情况进行适当的缩简。学生是那些淘气的小家伙们,他们很少对自己所接受的东西产生疑问。你知道,即使是主人的话,经奴隶们一传也会变得不那么可信了。”
“我很想见见你的学生们和城里的其他人。”马丁说,“我能不能会见一位主人……?”
马丁真想把舌头咬下来。他不加思索地说出了最敏感的东西,他觉得空气又一次紧张了。
那特莱地人发出了一声轻柔地声音,这声音没法译,好像是一声叹息。
“陌生人,”他慢慢地说道,“你的到来是对我们主人们的侮辱和冒犯,原因很简单,你的主人很少考虑这个世界和这里的人们,他把一个奴隶作为使者送到我们这里来。就我所知,没有比这更大的侮辱了,我难以想象主人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我很愿意带你进城,”斯科塔继续说道,“实际上,我很急于这么做,为的是继续我们的谈话,以便在官方指令忘记这次会面之前尽可能多地了解你们的人民和你们的文明。但我要警告你,进城对你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这危险是来自奴隶们,还是主人们?”马丁问。他开始喜欢这个看去十分可怕、四条胳臂,高得出奇的家伙。他对目前的情况心里还没有底,但他能肯定他是个诚实的人,并多少对他的安全表示关心。
“如果得到主人们的指令,奴隶们会阻止你,”特莱地人慢慢地答道,“但只有主人们有武器,也只有他们能杀人。如果你愿意爬进我的车里,我会把你带进城。”
“别去,”贝慈说,并列出几条理由。
“我已得到信息,”马丁听完贝慈的理由,就接着对斯科塔说,“这一地区的陨石活动由于三方面的因素很快会增多。由于不知道你们的时间单位,所以我无法把时间说得更确切。按照轨道中飞行器上的仪器——”
“这不可靠,”斯科塔插嘴说。
“是的,”马丁马上说道,“但那些仪器是由我的伙伴监视着的,她自然为我的安全担心。”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重视这条信息,”特莱地人说,“我不觉得它重要。信息是通过一个设备传到你伙伴那里,再通过另一个设备传到你这里。再通过你传到我这里。事实和信息之间出现误差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无法相信这一信息。”
“你也许相信不久将从天上降下更严重的灾难。”斯科塔接着说,“你现在是否想回到你那安全的飞行器里去?”
在马丁的另一只耳朵里响着贝慈的声音,她更加直截了当地叫他回到飞船上,并说他可以在另一个时间和另一个特莱地人交谈。但马丁想继续和这个人谈下去,他这种强烈的愿望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奇。
“如果我回到飞行器里去,”他说着,用词上非常小心,“我会给你留下个设备,以便继续我们的谈话。但出于两个原因,这么做是不会令人满意的。我不能拜访你们的城市,别人也不相信我们交谈过。如果通过你的经验,你能保证这条路的安全,那么我会和你一起进城,并继续与你面对面地交谈。”
特莱地人大声呼叫着:“陌生人,你终于按照特莱地人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了。”他开始蹬车,保护墙飞速地向后掠去。斯科塔说着,但注意力并没有离开那条路:“我还能向你保证,你可以和我面对面说话,也可以对着我的脖子后面说话。”
特莱地人只有两次把车移到道路靠外的一边,这当然不安全,但他得让路,以便使迎面来的车走里边。这样的走法似乎取决于迎面的车上飘着的旗帜和车上的人们所戴徽章的大小和位置。
一面旗帜和由一个肩章上戴一个大的徽章的特莱地人驾驶着颜色奇特的车子说明他是个低等级的奴隶,是一个普通工人或是这种地位的其他人,徽章戴在袖子上的奴隶较为高级一点。徽章戴在手腕上的是高等级的奴隶。
道路弯弯曲曲,以便利用小山这一自然屏障,躲避陨石嘶嘶的撞击和爆炸带来的危险。马丁不时地看着空中云层下面陨石划出的条条白热的轨迹。他感到大地传来的震动,没有减震弹簧的车身使他感觉到地面高低不平。路外边突然盖满了爆炸后的岩石尘埃。
“想必这就是你说的那颗大灾星,”斯科塔说着,“主人经常警告我这类事情,但是连他们也很难准确地预言出来。”
“他们为什么把陨石比作灾星?”贝慈问,“难道陨石和主人的鞭子一样会令人感到痛苦吗?”
一辆飘着小旗的大车子沿着路边行驶,在他身旁擦身而过,马丁现在知道那小旗是农业主的标志。之后,他向斯科塔问了贝慈提的那个问题。
“主人们说,”特莱地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答道,“那是为了时刻提醒我们,不要完全相信那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当然,主人们说的话除外。”
他又问:“主人是否给奴隶们,特别是像你这样的高级别奴隶,一点自由?”
“我们有自由。”特莱地人答道。
“但是主人们命令你们该做什么、该想什么,”马丁有点异议,“只有他们有武器,只有他们掌管惩罚权,只有他们有权决定人的死活。”
“那自然,他们是主人。”
马丁意识到他们又说到敏感的话题了,但他实在需要听到答案:“经常使死刑吗?处以死刑的都是些犯什么罪的?”
“有时候,由于主人们自己的原因,他们互相处死对方,”特莱地人说着,车子在一个急转弯处放慢了点速度,然后,进入了一条深谷,“这很少发生在奴隶们身上,除非奴隶毁坏了贵重的物品。至于较轻的罪,可以罚降级,或到险恶的地方工作一段时间。如果罪过不大,就由维持治安的奴隶来处理。”
“一位谨慎的主人一般由信得过的并且守规矩的奴隶来侍侯。”特莱地人接着说,“这种奴隶会妥善处理一些麻烦,使情况不至于发展到毁坏财产这一步。”
马丁想用几秒钟时间,把正在浮现出来的特莱地人的文化情形理理清楚。如果斯科塔把马丁对他所说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他的主人,那他的下一个问题就的确有点莽撞了,不过,他还是得问。“对你的社会地位,你满意吗?斯科塔,你不想作个主人吗?”
“你疯了吗?”贝慈刚要继续说但又停住了,因为特莱地人说话了。
“我曾多次想成为一个主人,”他说,同时又发出了一个无法翻译的声音,“但正确的观点制止了我。”
道路现在有点上坡,斯科塔用力蹬车,无力多说话,所以贝慈终于可以发表意见了。
“你太冒险了,”她生气地说,“我的建议是尽快离开。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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