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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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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雷欧戴上凡代尔曼斯的帽子,开始把包好的碎肉分给其他人。按着现在的排行猩猩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来,还有一套标准的乞求动作,手摆在下巴下面,手掌朝上,雷欧给了每人一片肉。
“好像是宗教活动,”
查理·达米亚诺嘀咕着。“雷欧就是主领弥撒的神父。”除非我们的假设大错特错,今天这儿真的在进行宗教活动,可能是由格林斯基创立的,由雷欧统领着。哈尔·凡代尔曼斯的褪色的蓝色工作帽就是教皇的三重冠。
拂晓时贝丝·兰金叫醒我说:“快点来。他们正对格林斯基做着怪事。”
我赶忙叫醒自己,起床穿戴好。我们现在有了一个闭路系统,可以把小树林的事传送到我们这儿。我们都等在屏幕前,我可以看到正发生的事。
格林斯基跪在小溪的边缘,闭着眼,一动不动。戴着帽子的雷欧站在他身边,巧妙的把凡代尔曼斯的衬衫系在格林斯基的肩膀上。十多个其它的成年猩猩围成一个半圆,蹲坐在那。
波特·克里斯坦森说道:“这是在干什么?雷偶想让格林斯基担任教皇的助手吗?”
“我想雷欧是在给格林斯基进行最后的仪式。”我说。
这还会是什么呢?雷欧戴着圣帽。最后他用了新的手势——牧师之语,有如拉丁文,希伯来文或梵文的猩猩语,当他的讲演一点点继续,与会的猩猩们不时地爆发出阵阵——我想是回复以及赞同,有些用手语,有些是咕哝作响的非人非语的声音,戴夫·尤斯特认为这些声音就是他们所认为的神的语言。整个过程中格林斯基一言不发,尽管有时他会点点头,呻吟几声,拍几下双肩,我们不理解这是在干什么。仪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接着格林斯基倾倒在地,孔和羌溥把着他的手,安放好他,他的下巴磕在土上。
二分钟,三分钟,五分钟。所有的猩猩都静默不动。最后雷欧走上前把帽子摘了,把它放在格林斯基身边的地上,他小心翼翼的解下围在格林斯基身上的衬衫。格林斯基一动不动。雷欧把衬衫披在自己肩上,重新戴好了帽子。
他对着围观的猩猩们,打着手势,用的是我们完全理解的旧手语:“格林斯基现在成为人类了。”
我们惊讶的面面相觑,有几个啜泣起来,没有人出声讲话。
葬礼看样子结束了。猩猩们散了开来。
我们看到雷欧慢步走着,帽子随手拿着,另一只手拿着衬衫,拖在地上。
留下格林斯基单独在小溪旁,我们观察了十分钟,便去了橡木林。
格林斯基看上去很平静的睡着,可他死了,我们把他搬起来——波特和我带着他,他似乎轻的没有重量——我们把他带到实验室进行解剖。
仲晨时分,天色变暗了,闪电在北方的山麓间忽隐忽现,几乎同时炸雷轰鸣,暴风雨突然而至。
简指着草地那儿,雄猩猩们跳着古怪的舞蹈,叫着,左右摆动,双脚捶地,双手则击打着树干,摘下树枝,捶打着泥土。悲痛?恐惧?还是对于格林斯基进入神域的欢欣鼓舞?谁能说清呢?
以前我从来不怕我们的动物——可现在他们让人害怕,这样的景象让人摸不着头脑,冈左、孔、阿提拉、羌溥、巴斯特、克劳迪斯,甚至教皇雷欧自己也在暴雨中四处捶打,显示出这项深不可测的仪式的中间环节。
闪电停止了,暴雨移向了南方,来得快去的也快,舞者们也溜走了,每个都跑到了自己的爱树上。中午时分天爽气和,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与众不同的事。
格林斯基死后两天,我又在天亮时被叫醒了,这次是迈克·法肯伯格,他摇着我的肩膀,大叫着叫我醒来,我坐在床上,睡眼惺忪,他说:“契柯丽死了。我今早外出散步在格林斯基死的那地方发现了她。”
“契柯丽?可她只有——”
“十一,十二岁,差不多就那数,我知道。”
迈克把其他人叫醒后,我也穿戴好了,众人走向小溪。
契柯丽平躺着,可情形很是不堪,她嘴角留着血滴,眼睛大睁,很害怕的样子,手扭曲成冰爪一般。她周围的溪岸遍布足迹。我搜寻着脑海,猩猩社会中是否有谋杀之例,可毫无迹象,是的,除了争吵,宿怨,争斗,暴力行为,偶尔会发生严重伤害外。谋杀可是史无前例的。
“祭祀的杀牲。”尤斯特喃喃道。
“或者是献祭?”贝丝·兰金暗示道。
“无论是什么。”我道:“他们也学得太快了。宗教演变的重点全给他们学会了,甚至是最差的那部分。我们该和雷欧谈谈了。”
“这明智吗?”尤斯特问。
“怎么不明智?” “我们放手不管这么久了。假如我们想知道事情的发展——”
“昨晚,”我说道,“教皇以及他的顾问们联合起来对付一只雌猩猩,还杀了她。现在他们可能在哪里琢磨着把爱丽丝或拉莫娜或者安娜·李维亚的双生子送到猩猩们的天堂去。我想我们得衡量一下事态的发展:观察猩猩宗教的发展较之于弥补猩猩群落中不可替代成员的损失,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我说我们还是叫雷欧来,告诉他乱杀无辜是不对的。”
“他知道这个,”尤斯特说:“他肯定知道。猩猩们可不是凶残之物。”
“契柯丽死了。”
“可假如他们把这视为神圣之为呢?”尤斯特问道。
“那么,我们将一个个的失去我们的动物。到最后我们将只剩下一对圣洁之幸存者。你要这样的结果吗?”
我们和雷欧谈了话。
猩猩们可能很狡猾,他们事事处理得当,可即使最聪明的,像雷欧这样的猩猩中的爱因斯坦,也不懂得如何撒谎。
我们问他契柯丽去哪了,他告诉我们契柯丽现在已经成为人类。听完我背脊发凉。
雷欧说格林斯基也成人了。
我们问他他怎么知道他们成人了。他答道:“他们去了凡代尔曼斯去的地方。人离开后,他们成为神。猩猩离开后,他们成为人类,对吗?”
“不对。”我们回答。
猩猩的逻辑没那么容易驳斥。我们告诉他所有的生物都会死,死是自然而神圣的。
但只有神可以决定死的时辰。我们对他说,神,一次只会召唤一个生物,神召唤了哈尔·凡代尔曼斯,神召唤了格林斯基,某天神也会召唤雷欧还有这里的其他人。可神没有召唤契柯丽。雷欧想知道提前送契柯丽去神那有什么错。这不会改善契柯丽的情况吗?
不会,我们回答。不会,只会伤害她。契柯丽更高兴和我们大家待在这儿。
雷欧不服,他说,契柯丽现在可以用嘴说话,可以穿鞋了。他可非常羡慕契柯丽。
我们告诉他假如还有猩猩死,神会生气的。我们告诉他我们也会生气,残杀猩猩是错的。神可不愿雷欧干这种事。
“我会跟神谈话的,也会知道他要什么。”雷欧说。
今晨我们在池塘一角发现了死去的巴斯特。又一桩祭祀的杀牲。
雷欧平静的注视着我们下了山,他解释说神命令他要尽快让所有的猩猩成为人类。只能用对待契柯丽和巴斯特的方法去完成神的嘱托。
雷欧现在被囚禁在惩戒室。我们暂停了这星期的肉食分配。
尤斯特反对这两项提议,他说这样的话我们会让雷欧冠上宗教烈士之名,这是冒险,这会提高他的相当的权柄。可谋杀得停止。
雷欧当然知道我们对他们感到不安。可是假如他执著于他所认为的正义之举,我们所说的和所做的都将无法改变他的意志。
朱蒂·凡代尔曼斯今天打电话来。她已处理好哈尔的身后事,现如今很想念工程以及猩猩们。我尽可能保持温和,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沉默了好久——契柯丽是他最喜欢的一只,而且整个夏天朱蒂已饱尝辛酸——最后她说:“我想我知道该干什么。
明天我搭中午的班机回来。”接近傍晚时我们发现敏茜犹如先前几例那样死了。雷欧仍在惩戒室里——这是第三天。群众们已经可以在没有首领的前提下举行仪式了。敏茜的死让我目瞪口呆,大伙都深受影响,几乎无法继续工作下去。有必要进行隔离来拯救动物们。也许我们该把他们送到其他研究中心待几个月,三个留在这,五个去那儿,直到事情平息下来。可假如事情不止呢?假如分离者们将其他人转为雷欧的信徒呢?
朱蒂一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雷欧出来,我和他谈谈。”
我们打开惩戒室的门,雷欧走了出来,有点局促不安,在强光照射下遮蔽起眼睛。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尤斯特,以及简,好像在想我们中哪个会骂他,接着他看到了朱蒂,他像看见了鬼一样,喉咙里发出空洞刺耳的叫声,躲开她。
朱蒂打手势与他问好,向他张开双臂。
雷欧全身颤抖着,他很害怕。
我们中的一个请假离开,一两个月后回来了,事实上他肯定认为朱蒂也去了她丈夫去的地方,她的出现吓着了他。
朱蒂显然明白这一切,因为她机智地利用了这一切,她对雷欧说:“我从凡代尔曼斯那给你带来了消息。”
“快说,快说,快说!”
“来,和我一起走走。”朱蒂说。
她抓着他的手,温和地领他出了惩戒室,来到了围地,从山上下去,到了草地那。
我从山顶望着,这个高瘦的女人和这个结识的肌肉发达的猩猩紧紧靠在一起,肩并肩,手拉手,现在停了下来,开始谈话。
朱蒂打了个手势,雷欧回应了一连串的手势。过了很长时间又轮到朱蒂,这回雷欧简明的回答了一下。
然后朱蒂又打了一长串的手势,雷欧蹲了下来,抓着草叶,摇着头,手拍拍肘部,表示疑惑。然后他又拍着下巴,接下来握住了朱蒂的手。
他们离开有一个小时了,其他猩猩都不敢靠近他们。
最后朱蒂和雷欧手拉手地平静地来到了山上的总部,雷欧的眼里闪着光,朱蒂也是。
她说:“现在一切都正常了。是不是,雷欧?”
雷欧说:“神总是对的。”
他打了个解散的手势,雷欧慢慢的走下了山。
他一离开我们的视野,朱蒂就转过身哭了起来,不过就一会儿,然后她要了杯饮料,她说:“作为神的信使,真是不容易。”
“你跟他讲了什么?”我问道。
“我告诉他我在天堂拜访了哈尔。一直以来哈尔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为雷欧感到骄傲,只有一件事例外:雷欧派猩猩到神那儿,太快也太多了。我告诉他神还没有做好接收契柯丽、巴斯特和敏茜的准备,他们都将以细胞状储存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的真正的日子到来,所以那样做可不是对他们好。我告诉他哈尔想让雷欧知道神希望他停止派猩猩来。然后雷欧就答应了哈尔的愿望,我把哈尔的旧腕表给了他,他可以在他为神服务时戴着它。就这样。我想我还对他们正发展的东西添了一大堆的新的神学理论,希望你们不要对此生气。我想不会再有猩猩被害了。还有,我想再来杯饮料。”
这一天很晚时,我们看见猩猩们聚在小溪旁。雷欧把手举得高高的,阳光照在他细长的多毛手腕上,金黄的表带闪闪发光。与会者们以神的语言发出一阵叫声,他们开始在他面前跳起舞来,雷欧戴上圣帽,穿上圣衣,熟练的移动手臂,打着神秘而又神圣的手语。
再没有发生过谋杀案。我想也不可能再有了。也许一段时间过后我们的猩猩对宗教失去兴趣后,会转向其他消遣活动。但现在还没有,的确还没有。仪式照旧进行,而且变得更精细,我们已装订起几大摞的特殊观察记录,神也满意的俯视着。雷欧呢,每当在圣林中赐福时,都自豪的戴着他的教皇权利象征。
注①:围地(pound),文中是指包含有树和水以及人工建筑的小型的模拟自然环境的一块地。
注②:工程(project),小说描写的背景是一项对猩猩进行研究的长期工程。
注③:阿尔法(alpha),希腊字母的第一个字母,文中是对猩猩们中的五只最为杰出者的代称。
《形状》作者:罗伯特·谢克里
驾驶员皮德把飞船速度降低到几乎为零,他激动地望着那颗绿色行星。
现在即使不用仪器也不会有任何怀疑了:在这个星系中,这颗行星离它们的太阳较近,位居第三,是这里惟一能存在生命的星球,正在云雾缭绕中旋行。
它看上去十分安全,但所有从格罗姆派去的探险队却全部有去无返。
只要再朝下飞就无法返回了,这使皮德在降落前有过刹那间的动摇。他和两个船员已作好充分准备。他们的体囊内都装有微型的能量迁移器,尽管尚未启动,但完全处于待命状态。
皮德打算对船员讲几句话,不过还没有想好措词。
船员在等待。报务员伊里克已向格罗姆星球发出最后的汇报,监测员格尔在注视那16台仪器的度数。他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敌对征兆。”他的身体正漫不经心地变化着形态。
皮德注意到了对方的这种自由散漫,也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了。从探险队离开格罗姆星球的时候起,有关形状的纪律就逐渐松懈起来。
司令官曾经对此警告过皮德。他也应该采取一些措施,因为这是驾驶员的职责。报务员和监测员毕竟属于较低等级,比较倾向不保持固定的形状。
“我们的这次探险肩负着极大期望”皮德字斟句酌地说,“现在离家园很远很远了。”
监测员格尔点点头,电报员伊里克摆脱为他指定的形状后,正舒舒服服地伸展肢体贴在墙上。
“但是。”皮德冷冷地说,“距离再远也不能作为不定形态的理由。”
伊里克很快就恢复了电报员应有的外形。
“毫无疑问,我们这次有时的确不得不变成异国的形态。”皮德接着说,“但这是经过特别批准的。同时得记住:任何并非由于任务需要而变幻的形状,都是不定形态者的那一套把戏。”
格尔骤然停止了变换身体表面形态的游戏。
“我的话说完了。”皮德结束道,他移向操纵台。
飞船降落得如此平稳,船员们配合得如此默契,使皮德产生出一种自豪。
“这两个人真是出色的工作者。”他想,“其实并不能要求他们对形状的控制能力像驾驶员那么强,毕竟驾驶员是属于更高等级的。”
司令官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皮德,”司令官在最后一场谈话时说,“你们去的这颗星球是我们非常迫切需要占领的。”
“是,先生。”皮德答道,他两手下垂站着,丝毫也不偏离驾驶员应有的最佳形状。
”在你们中间。”司令官威严地说,“得有某一个人潜入进去,把能量迁移器放到核能源的近处,而我们这一边已集中兵力,准备飞跃过去。”
“我们能完成这个任务,先生。”皮德回答说。
“这个目的一定得达到。”司令官说,他脸上在瞬间透露出疲惫的神色,“我们这里的形势是严峻的,格罗姆星球并不太平。那帮子矿工在罢工,要求新的形状。肯定地说,麻烦将会越来越大。”
皮德表示出应有的愤怒,矿工的形状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确立的,有五万年的历史了,已成为永久的基本形状。而现在这些家伙竟妄想加以改变!
“这还不是全部麻烦。”司令官又对他说,“我们还发现了一个不定形态者的宗派,几乎拥有8000名格罗姆的信徒,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在追求这种自由。”
皮德知道,这里说的不定形态者是最最危险的魔鬼。他也在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格罗姆人去信奉它?司令官似乎猜到了他的心崽。
“皮德,”他说,“你也许对此并不理解。告诉我,你喜爱驾驶吗?”
“是的,先生!”皮德干脆这么答复。问他喜不喜欢驾驶?驾驶简直是他的全部生命!脱离飞船他就无所适从了。
“并不是所有格罗姆人都能这么想的。”司令官继续说,“我也小不大理解。我的祖先都是司令官,从远古时就是这样,所以我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司令官。这不仅自然,而且合法。但是低贱等级的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司令官在悲伤地摇晃身体。
“我这么说还有一层道理。”司令官还解释说,“格罗姆人需要更大的空间。科学家断言说目前的混乱只是因为人口过剩而形成的,一旦我们能在新的星球上获得发展——那么所有的创伤就将愈合。皮德,我们对你寄以厚望哪!”
司令官站起,表示谈话已经结束,但他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坐下。
“你得注意你的船员。”他说,“这些孩子很忠实,这一点没有疑问,但他们属于低贱等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错,皮德是知道这一点的。
“你的监测员格尔被怀疑有改良主义倾向,他曾经未经授权就变成猎手形状而受过处置,伊里克倒没有什么具体问题,但我听说人家怀疑他能长期处于不动状态,这不能排除他想成为一个思索者的可能。”
“阁下。”皮德鼓起勇气说,“如果他们受到不定形态者的影响,那么值得让他们参加探险队吗?”
在一阵犹豫以后,司令官才缓缓说:“有许多格罗姆人的确更可以信任,但是这两人非常富于想像力,能随机应变,这可是探险队员必须具备的品质.”他叹了一口气,“我真不懂,为什么具有这种品质的人往往会和不定形态主义有联系。”
“是,先生。”皮德说。
“应当严密地监视他们。”
“好的。先生。”皮德又说,他行了一个军礼,知道这次接见已经结束。
他感到体囊里的那个迁移器的存在,它是能在敌人的能源和格罗姆星球之间搭上一座桥梁的。
飞船无声无息朝着这颗敌对行星下降。监测员格尔在分析下方的云层,把数据输入伪装程序,飞船很快成为高空中的一片卷云。
皮德让飞船在这颗神秘星球的上空缓缓飘浮。此刻他已变为驾驶员的最佳形状,是指定四种形状中最合适的一种。现在他既瞎又聋又哑,他的一切都成为驾驶台的附庸,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使飞船不超出卷云的范畴,和云层融为一体上。
格尔严格保持监测员的形状,他还在把数据输入伪装系统,在逐渐下降时飞船又慢慢变成了积云。
这颗敌对的星球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迹象。
伊里克在寻找核发电站,把数据传送给皮德。驾驶员在调整方向,他已经到了云层最低处,离行星表面只有一英里的高度。他的飞船已变成浓厚的多层积云。
迄今为止仍旧没有听到任何警报,以前那20次探险失败的原因仍然没能破解。
当皮德飞近核发电站时,黄昏已笼罩了星球表面。他设法避开周围的建筑物,飞船在一片树林上空盘旋。
暮霭降临,这颗绿色星球的月亮在云层中半隐半露,只有一片云飘得越来越低……最后它终于着陆了。
“快!都从船里出来!”皮德嚷道。他切断了和驾驶台的联系,采取了最适合奔跑的驾驶员形状,飞一般地从舱内冲出。格尔和伊里克紧随其后,他们一直跑到离船50米处才停下。
飞船内部有一个电路开始运转,整个船只在无声地颤抖,接着就在他们眼前分解,塑料不见了,金属消失了,飞船很快成为一大堆废铜烂铁,这个过程还在继续着,大块裂成小块,小块又再次分裂、分解……
望着这艘飞船的自我毁灭,皮德内心突然出现一股孤立无助感。他属于驾驶员等级,是一个驾驶员。他的父亲也是驾驶员,父亲的父亲以及所有的先辈都是驾驶员。从格罗姆星球开始建造第一艘宇宙飞船开始,他们一家就都是驾驶员了。他的全部童年在飞船上度过,他的人生岁月就是驾驶飞船飞翔。
现在飞船消失了,他在这陌生的世界中举目无亲。
几分钟后,在飞船降落的地方只剩下一堆尘土。夜风把它们吹得满处飞舞,这儿已一无所有。
他们继续等,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有风在叹息,树枝在摇曳,松鼠在叽喳欢叫,鸟儿在巢内扑腾。
一颗橡果轻轻掉落到了地上。
皮德轻松地松了一口气,他坐下来。
第21支探险队已经安全着陆了。
到天亮前他们什么事也干不成,所以皮德开始构思行动计划。他着陆的地点离核电站很近,简直是近在咫尺。他们还得更近,他们中间得有一个人非常接近核反应堆,使能量迁移器发挥作用。
这太困难了,但皮德毫不怀疑成功的可能,格罗姆有的是能人。
“能人的确不少。”他苦楚地想,“只是作为能源的放射性元素太匮乏了。”
为什么要急于派遣探险队呢?因为在格罗姆统治的所有星球上.已经都没有多少核燃料。
多少年前,格罗姆人曾大肆挥霍放射能源的储备,甚至榨干了他们邻近的星球,占领一切能够占领的地盘。但是殖民速度总是跟不上飞速的人口出生速度,格罗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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