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邻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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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斐揉了揉眼睛，“到了？”
　　“嗯。”齐舒扬一边说一边给她解安全带，“快点上楼睡觉吧。都快天亮了。”却看见秦斐怔怔的望着她，齐舒扬挑眉，“怎么了？”
　　秦斐抚摸她的脸，“扬扬真贤惠。谁有福气娶到你，真是祖上积德。”
　　齐舒扬充耳不闻，“快下车吧。”她早就习惯了秦斐跳脱的神经，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嘴上也跟抹了蜜似的。
　　秦斐倒是乖顺，站在一旁等她停好车。
　　“上去啊。”
　　“等你一起。”秦斐催她，“快停好车。”
　　齐舒扬无奈，又觉得心上暖暖的，捏着车钥匙对她说，“走吧。”
　　秦斐说，“扬扬，陆丰挺适合你的。”
　　“别想。”齐舒扬翻身捂住她的嘴，“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选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8。
　　次日她和秦斐回了父母家。秦阿姨和齐家父母聚在一起，很热闹。开门时看到一家人正在等她们，齐舒扬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好像她和秦斐一直以来都这样生活似的。
　　没一会儿厨房里蹿出个小脑袋，齐舒扬大乐，“思齐！”
　　小正太颠颠地跑向她，“妈咪，扬扬阿姨！”
　　可是房间里其他人都只看到了秦斐，“小斐回来了。”齐爸爸齐妈妈拉着秦斐坐下，齐舒扬又被彻底忽视了，她无奈地耸耸肩，拉着思齐的手问，“思齐，想不想阿姨啊？”
　　“想！”小思齐晃晃她的手，“扬扬阿姨，我想出去玩。”
　　齐舒扬反正没事，在家里也没人看得到她，想了想就应下来，“阿姨带你出去溜达。”刚带着思齐到附近的公园，手机就响了，齐舒扬一看顿时心头一跳，“何承天你有什么事？我忙着呢。”
　　“听说秦斐回来了？”
　　齐舒扬心头一紧，“没有。”
　　何承天就挂了电话。
　　她带着思齐玩公园里的游乐设施。本来想带思齐去游乐场的，可转念一想，游乐场对思齐来说司空见惯，没什么有趣的。不如带他在公园里散散步，顺便看看练太极的老人家。思齐倒也兴致盎然，跟着老人不伦不类地学。思齐长得帅气可爱，人又懂事会讨巧，公园里的老人家没有不喜欢他的，连路人都要逗逗他。思齐也不怯，见谁都很有礼貌。齐舒扬看着就不由赞叹，到底是秦斐的儿子，看看这气度看看这巧嘴，和秦斐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上午，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快十一点的时候，齐妈妈打来电话，“扬扬，你把思齐带哪儿去了？快回来吃饭。”
　　思齐正在兴头上，不愿意回去。齐舒扬就给家里打电话，“要不我们在外面吃吧。”
　　“你想在外面就在外面，但是思齐得送回来。”
　　齐舒扬听得心里那个憋屈啊。她还是乖乖地把思齐送了回去。瞅了一会却没见着秦斐，她有些奇怪，“秦斐呢？”
　　“跟何承天出去了。”
　　齐舒扬音量陡然拔高，“什么？”她明明告诉何承天没回来，怎的一转眼他就把秦斐约出去了？齐舒扬脸色阴沉，快吃饭时何承天才把秦斐送回来。两人有说有笑，何承天手上还提了一大堆秦斐的东西。
　　秦斐说，“要不留下吃饭吧。”
　　秦阿姨也招呼他，“对对，承天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就连齐家父母也客气地留客。
　　齐舒扬不冷不热地来了句，“聂雨没给你做饭？”
　　秦斐看了她一眼，她冷冷地瞥秦斐一眼，就扭过脸去。齐爸齐妈斥她，“怎么说话呢！”
　　何承天讪讪的，“嗯，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就把东西给秦斐放到了沙发上。秦斐说，“我送你。”
　　“我送吧。”齐舒扬站了起来，“你儿子一上午没见你，正找你呢。”实际上，小思齐根本没想到他妈妈，小正太这会儿正在打游戏，可起劲。齐舒扬径自走过秦斐身边，对何承天说，“走吧。”
　　何承天笑着跟屋里人告别，“小婓，我比赛那天你一定要来啊。”
　　“好。”秦斐应下时，齐舒扬皱眉，只觉得浑身无力。
　　她送何承天出去，刚走出去没多久就看见聂雨的车子。齐舒扬顿时心里一咯噔。
　　不知道聂雨什么时候来的。显然何承天也愣住了。
　　聂雨下了车，一张脸冷得不像话，何承天说，“小雨，你听我解释。”
　　“啪”一巴掌，却是打在了齐舒扬脸上。齐舒扬难以置信地望着聂雨。何承天也冷了脸，“聂雨，你发什么疯！”
　　“我说了，你们姐妹俩都不是好东西。”聂雨恨恨地看一眼何承天，“分手。”
　　她甩手而去。如此决绝。
　　何承天也顾不上齐舒扬了，连忙去追聂雨。只剩下齐舒扬愣愣的呆在原地，捂着脸出神。
　　好半天功夫，她才回神。默默转身回了房间。
　　可饶是如此，房间里仍然没人注意到她。秦斐被两家父母围在中间，众星拱月般地嘘寒问暖。齐舒扬悄无声息地回了卧室，锁上门，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好累。
　　暗恋一个人，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9。
　　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扬扬？”
　　是秦斐的声音。
　　齐舒扬擦了眼泪，又照了照镜子，确保自己看不出痕迹来时，才去开了门。
　　秦斐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没事。”齐舒扬挣脱她，“吃饭吧。”
　　吃饭时，一家人关注的对象还是秦斐。齐妈问，“小婓，你老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忙呢。”秦斐笑说，“我也是抽时间回来的，这不想你们了吗？又听说扬扬相亲，我有点不放心，这才回来看看。也是忙里偷闲，我的公司刚起步，正是忙的时候，我不在这段时间，估计艾伦忙疯了。”
　　“这样说的话，看来你也留不久啊。”秦阿姨开了口，“不过也不能让艾伦一个人辛苦，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嗯，就打算留一周，下周就回去。”说着看了眼齐舒扬，“扬扬吃菜。”她给齐舒扬夹菜。
　　齐妈道，“不用管她，你吃你吃。”连齐爸也一个劲儿地劝秦斐。
　　秦斐笑容满面，“干爸干妈，不用劝，我可没拿自己当外人。”
　　齐爸哈哈笑，“好好，没有外人。爱吃什么吃什么。”
　　只有齐舒扬一句话不说，安静地吃完饭，安静地收拾碗筷，又安静地走，“爸妈，我先回去了。”
　　齐妈敷衍地应了声，齐舒扬就像个过客一样悄悄离去了。永远都是这样，有秦斐的地方，就没人看得到她齐舒扬。
　　回到家却看到门口蹲了个人，齐舒扬吓了一跳，定神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陆丰！”
　　陆丰神情憔悴，看见她却眼前一亮，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笑嘻嘻道，“舒扬，你可回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齐舒扬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喝多了？”
　　陆丰却上来就抱住了她，“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很多年。”
　　齐舒扬用力推却推不开，直接用脚踹，一脚踹地陆丰嗷嗷叫，“齐舒扬，你！”
　　“酒醒了？”齐舒扬冷笑，“要表白找秦斐去。”
　　“你——”陆丰又疼又气，脸色发白，“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你！你太狠了。”
　　“活该。”齐舒扬一把推开他，“借酒装疯耍流氓，无耻。”
　　陆丰趁着她开门的空隙，一只脚挤进门缝里，“齐舒扬，你好歹得听我解释一回吧。”
　　“你的话，你以为我会信？”就陆丰那张嘴，死了的都能说活，齐舒扬会信才怪，“起开！”
　　“不！除非你听我解释。”
　　“你威胁我？”齐舒扬眉头拧的死紧，眸子厉了厉，猛一抬脚亮出尖细的高跟鞋鞋跟，陆丰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收回了脚。齐舒扬趁机打开门，闪身进去，砰一声将门关上。
　　她颓然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倒了杯酒，自酌自饮。
　　却不停传来门铃声，以及陆丰那烦死人的声音，“舒扬，你多少得听我解释一次吧？”
　　“你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总得给人一次申辩的机会吧？舒扬！”
　　“我跟你说，虽然我确实一开始想追的是秦斐，但后来我喜欢的是你啊。要不是秦斐——”
　　齐舒扬脸色微红，带着酒晕，忽然打开门，“你烦不烦啊。”
　　“舒扬，你听我解释，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说。”齐舒扬面无表情，继续喝酒。说出个大天来，她还是不会喜欢陆丰。
　　她已经有三分醉了。喝酒像喝水一样，根本没听清陆丰在说什么。陆丰见状，也不解释了，连忙拦住她，“舒扬，你怎么了？别喝了，你醉了。”
　　他凑近了一看，却发现齐舒扬右脸上有几道指痕，“谁打你了？”
　　“关你什么事。”齐舒扬推开他，“说完了就走吧。”
　　陆丰脸色不善，“谁打的你？”
　　“都说了不关你事。”齐舒扬要关门，“别来烦我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谁打了你？”这声音如此冷厉，让齐舒扬醉醺醺的脑子都醒了几分，抬眼一看，“秦斐？”
　　秦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扫一眼陆丰，“愣着干什么，扶她进去。”
　　陆丰连忙扶住齐舒扬，“别喝了，先进屋。”
　　秦斐上来直接夺走她的酒瓶，帮着陆丰把她推到沙发上，“你先走吧，我来照顾她。”
　　陆丰讪讪的，“哎，好。”他正要走，就听到齐舒扬一声不屑的嗤笑。陆丰一愣，看一眼齐舒扬，又看一眼神色复杂的秦斐。
　　齐舒扬微微睁开眼睛，指着陆丰，“你还敢说你喜欢我，喜欢我却这么听秦斐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走，你死活赖着不肯走，秦斐让你进来你就进来，让你走你就走。你对她还真是痴心一片啊。只可惜，秦斐已经结婚了。噢，不过没关系，即使结婚了，也不耽误你们之间可以发展‘纯洁’的友谊，”她语带讽刺，“秦斐，你说是不是啊？”
　　秦斐脸色一变，“你喝醉了。”
　　“我清醒的很。”齐舒扬挥开秦斐的手，“你能控制所有人，你可以让所有人都对你言听计从，都围着你转，可你不能控制我。秦斐，我是例外！例外，你懂吗？”
　　秦斐眼中一痛，垂下眸子，“你是例外。”
　　齐舒扬唇角勾起冷笑，“秦斐，你都已经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何承天呢？”
　　秦斐神情一顿，闭上了眼睛不答话。许久，才抚摸着齐舒扬的脸问，“聂雨打的你？”
　　“这一巴掌，是我替你挨的。”齐舒扬转过脸去，“为了你所谓的纯、洁、的友谊。”语气中满是嘲讽。
　　秦斐指尖有些发抖，嘴唇颤动却没有说话，齐舒扬避开她的手，“你走吧。”她对陆丰勾了勾手指，“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现在，我不让你走，我让你留下来陪我。”
　　陆丰看着她，心疼地走过来，“好，我不走。我听你的，只听你的。”
　　秦斐默默看她一会儿，对陆丰说，“那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齐舒扬迷迷糊糊地看着秦斐离开。
　　身边留着一个陆丰，轻轻一声叹，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10。
　　醒来的时候，沙发上睡着陆丰。齐舒扬揉揉脑袋，怔怔的看着那个男人的样子，忽然有些感动。然而，感动并不是爱情。
　　她轻叹一声，收拾好自己，悄无声息地去上班了。午休时齐妈打电话来，“扬扬，晚上买点菜回来，今天请亲戚朋友来做客。”
　　“哦。”齐舒扬淡淡应下。她自然知道所谓的请亲戚朋友是为了秦斐而请。昨晚那些话，她还记得。清醒的时候，她是不会说那些话的。虽然她确实对秦斐有些怨气，但心里清楚那根本怪不了秦斐，是她自己无能，不像秦斐那样总能成为焦点。秦斐是无辜的。可她一天里频频受气，那怒火便烧到了秦斐身上。齐舒扬揉着眉心，有些愧疚。想了想，她给秦斐打了电话。
　　“扬扬？”
　　“秦斐，你……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买菜回去。”
　　“吃什么啊，”秦斐想了想，“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好久没逛过菜市场了。”
　　齐舒扬脸上有些发烫，“好。”秦斐总是有这样特殊的本领，能将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跟齐舒扬说话的态度，就好像昨晚齐舒扬那些话根本不曾说过一样。齐舒扬自愧不如。
　　下班时，秦斐果然来了。笑靥如花的模样朝她招手，“扬扬！”
　　齐舒扬顿了顿，走到她身边，“来这么及时。”
　　“那当然！”秦斐兴致勃勃，“我们去菜市场吧。”
　　“嗯。”
　　齐舒扬带她去买菜，秦斐砍价砍得不亦乐乎。齐舒扬真是佩服死她那张嘴了，无论跟任何人都能游刃有余。齐舒扬自问，自己恐怕再练一辈子也达不到秦斐这个地步。她齐舒扬就随她爸，甩不脱的书生气。
　　秦斐的战利品满满当当，齐舒扬乐得跟在她身后看她杀价。直到秦斐走累了，垂了垂自己的肩膀，“太过瘾了！”
　　齐舒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回去吧。”她从齐舒扬手中接过一半的菜，齐舒扬说，“我拿着就行了。”
　　“这么重。”秦斐不由分说抢过来一半。
　　齐舒扬默默走着，忽然说，“秦斐。”
　　“嗯？”
　　“昨天……对不起。”
　　秦斐顿了顿，“多大点事儿，没关系。”她转身捏了捏齐舒扬的脸，“扬扬真是个乖宝宝。”
　　齐舒扬被她揪得脸疼，一点都不愧疚了，“你借机报复！”
　　“那又怎样！”秦斐得意洋洋，眸子里全是笑意。
　　齐舒扬气的说不出话，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秦斐哈哈大笑。
　　晚上的时候，秦斐应付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累瘫了一样躺在齐舒扬身边。
　　齐舒扬幸灾乐祸，“活该。”
　　秦斐白她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吐一个给我看看！”齐舒扬就去掰她的嘴。
　　秦斐挣扎开，“混蛋，放手！”
　　“别动，我在找象牙。”齐舒扬一本正经。
　　秦斐好气又好笑，一口要在齐舒扬手指上，齐舒扬惨叫一声，“嗷！你属狗啊，真咬！”说着把手指送入口中，习惯性地己舔舐。
　　秦斐脸上一红，转过身去，“活该。”
　　齐舒扬撇嘴。
　　她们之间好像从没有隔夜仇。齐舒扬看着睡去的秦斐，默默地想，就算秦斐真的对何承天念念不忘，就算秦斐真的是抱定了要挖墙脚的意图，自己作为她真心爱护的妹妹，也该站在她这边保护她才是，怎么能自以为地站在道德的立场上，甚至站在聂雨的立场上来谴责她呢？
　　如果连自己都不支持秦斐的话，那还有谁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呢？什么道德什么正义，都见鬼去吧。她齐舒扬就是要站在秦斐这边，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秦斐不讲理的黑白不分只保护齐舒扬一样。
　　毕竟，毕竟何承天是秦斐的初恋。而且，当初秦斐离开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她眼光毒辣，选择了一条更现实更体面的路。
　　如今她既然有心夺回来，那就由她去吧。
　　齐舒扬迷迷糊糊地想，反正秦斐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只有何承天才配得上她。
　　所以第二天秦斐说要去看何承天的比赛时，齐舒扬没有反对。但是想了想，又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斐笑眯眯地说，“好，等你下班咱们大剧场见。”
　　齐舒扬到了大剧场，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秦斐，而是聂雨。聂雨也看见了她，顿了顿竟然朝她走了过来。齐舒临阵以待，目光灼灼地盯着聂雨。
　　聂雨嗤笑一声，“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齐舒扬无谓一笑，“你们又和好了？”
　　“对，”聂雨神情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我怀孕了。所以，这次再也不会分开了。为了我们的孩子，等承天比赛结束，我们就去领证。”
　　齐舒扬心上一揪。何承天……终于要结婚了。
　　聂雨像个得胜将军，“到时候希望你来参加，毕竟，”她笑得意味深长，“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齐舒扬有些恍惚。七年了，从她的二十一岁到二十八岁，何承天终于要结婚了。七年时间，秦斐的儿子都五岁了，何承天终于也要结婚了，而她呢？她还孤身一人漂泊。
　　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陆丰。
　　聂雨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齐舒扬迷迷茫茫地想，当初秦斐怀孕时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嫁给一个自己爱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秦斐那样的人，即使嫁的不是自己爱的人，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吧？无论怎样，她和何承天都尘埃落定，关于他们的那场爱情终于彻底落下了帷幕。而自己，在他和她的这场爱情里，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齐舒扬感到深切的悲哀。为自己的执拗和痴傻。这一刻有种如释重负地释然。
　　一切都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11。
　　可是这种感觉在看到秦斐和何承天并肩走进来时，砰地一声，就好像琉璃跌碎在地上的声音，一下消散殆尽。因为，她看到聂雨瞬间变得扭曲的脸。
　　“何承天！”聂雨声嘶力竭，“你又骗我！”她猛地冲到秦斐的面前，扬起手就要给秦斐一巴掌，何承天瞬间拦住她，“小雨，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偶遇，你听我解释！”
　　“我再信你我是王八蛋！”聂雨眼眶通红，挣脱何承天就啐了秦斐一脸口水，“不要脸！”还挣扎着要去厮打秦斐。
　　齐舒扬一个箭步冲到秦斐面前把她抱在怀中躲了过去，“聂雨，秦斐是跟我一起来的！”
　　“呸，你们一个两个都特么不是好东西！”聂雨红了眼睛，“都特么不是玩意！何承天，你王八蛋！”她挣不开何承天，又去踢齐舒扬和秦斐。
　　齐舒扬紧紧箍着秦斐的身体，把她挡在身后。
　　却在这时听到何承天一声怒吼，“聂雨！你够了！”他一把推开聂雨，聂雨撞到身后的座位上怔了怔，手还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却再看不到刚刚那样温柔的神情。
　　她怔怔地喃喃自语，又哭又笑，“我太傻了，我太傻了。何承天，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爱的人只有姓秦的那个贱人，你根本不爱我，你不爱我。”她失力地跌坐在地，捂住脸颊痛哭出声。
　　场面安静到极点，只听得到聂雨声嘶力竭的哭声，似乎要哭出所有的委屈和怨恨。
　　何承天闭上了眼睛，也泪流满面，他跪在聂雨面前，“小雨，对不起。”他不爱她，确实不爱她，从头到尾，他爱的，只有秦斐。
　　可是秦斐，却只是擦掉了脸上的口水，握紧齐舒扬的手，“我们走吧。”
　　齐舒扬愣了愣，目光却焦灼在何承天脸上。她声音艰涩，“何承天，聂雨怀孕了。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
　　何承天痛苦的捂住脸，“我尽力了！”他大吼，“我拼命想让自己爱上她，可是，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我也没办法！不怪我！”
　　“可你让聂雨怀上了你的孩子。”齐舒扬从未如这一刻这样看不起何承天。她突然觉得何承天崩塌了，再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浪漫公子哥儿，再不是那个明媚阳光的少年模样。眼前的何承天如此落魄，又如此不堪。他口中说着对另一个女人的爱，面前却是一个为他怀孕的女人。齐舒扬突然有些作呕，好像一场做了许多年的大梦终于醒了过来。
　　“是她！”何承天的手指向了秦斐，“是她一直在勾引我！是她不肯放过我！都是她！都怪她！”
　　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这一刻齐舒扬竟然也觉得秦斐有些面目可憎起来。她声音嘶哑，“秦斐，你……你看，这就是你不肯遵守游戏规则的下场。”
　　她说，“你总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施展你魅力的机会，你总希望任何时候你都是焦点，你喜欢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总想吸引所有男人的眼光，哪怕是你不要的。秦斐，你真的不觉得有错吗？”
　　秦斐脸色一白，“齐舒扬！”
　　“你根本不爱何承天，”齐舒扬说，“他不过是你闲暇时的玩物，你喜欢看他被你玩弄的感觉，让你觉得你魅力无限，可以迷倒任何一个人，是不是？”
　　她看向哭得晕过去的聂雨，和慌乱不已地何承天，“秦斐，他们本可以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三口之家。是你，毁掉了这一切。你太可怕了。”
　　“啪——”那是一巴掌。
　　齐舒扬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脸颊。
　　秦斐掌心发颤，却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说，“你那点心思，以为谁不知道吗？”
　　齐舒扬一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狡辩还有什么意义？”秦斐目光发狠，“你爱何承天。”
　　这几个字比她那一巴掌还让齐舒扬痛彻心扉，可齐舒扬竟无法反驳。
　　“这么多年了，你无怨无悔地守在何承天身边，看他跟聂雨卿卿我我，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