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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雪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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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林鸿文在吗?”那女子问。
徐卿之原以为是贺瑶,可听着声音又不太像,于是迈步走出来。见那女子弯眉杏眼,皮肤白皙,嘴唇嫣红。颈间围着个狐狸围脖,上着靛青色毛呢大衣,脚踩着黑色长靴。徐卿之见她一身都出自合众商行,不紧有点讶异,但也一下明白了来人是谁,“你是……茹婷姑娘?”
那女子笑着行了个礼,“见过徐老板。”
徐卿之更觉得惊讶,“你见过我?”
“不曾见过”,茹婷说,“但经常听鸿文提起。”
徐卿之向来不喜欢风月场所,留学在外时也遇过站在街边招揽客人的□□,回来后不管是桃花巷还是荟芳里,风尘女子给他的印象均是浓妆艳抹,搔首弄姿。所以心里虽然存着几分同情,但也都敬而远之。
眼前的茹婷却并不像之前见过的那些,她谦和有礼,倒像是读过些书的。徐卿之招呼她坐下,叫伙计泡茶,跟她说,“鸿文今天动身去上海了,要过完年才能回来。”
“上海?”茹婷想了想,试探着问,“是生意上的事?”
“对”,徐卿之给她倒了杯茶,“外面冷,喝点热茶缓一缓。”
茹婷一边道谢一边把茶接了过来,微蹙着眉毛说,“他已经走了吗?”
“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徐卿之看她神情有些古怪便问,“有什么不妥吗?”
茹婷说,“我问些事,徐老板你别介意,我是怕你们被骗了。”
“被骗?”徐卿之有些诧异,“姑娘知道些什么?”
茹婷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实不相瞒,我小时候曾被人贩子拐走,又卖给了一伙儿骗子。骗子里有一个人,会说好几种方言,尤其是上海话和四川话,说得特别好。前几天,我在桃花巷看见他了。原本当时就想提醒鸿文,最近如果有个人给你们生意做,千万要注意。可是这几日他都没来醉胭脂,我也出不去。求了老鸨好几天,好容易今天让我出来了,还是来晚了。”
徐卿之心中一惊 ,心想要是真让她说中可如何是好,于是又追问了一句,“那以姑娘的了解,他们是如何行事的?”
“往常钱一到手,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茹婷认真地说道,“但如果设的连环套就不一定了,把人骗到外地去,也是有可能的。”
“我没听鸿文说给过那人钱,难道是要把他骗去上海?”徐卿之立马吩咐伙计,“你去趟元和旅店,打听打听,鸿文他们是朝什么方向走的,看看能不能拦住。”
伙计听了立马出去找了辆马车,直奔傅家店去了。徐卿之叹了口气,“多谢姑娘跑这一趟,我们不过是想本本分分地做点生意,可是打开业到现在,就没怎么消停过。”
“徐老板别叹气,世道就这样,你想安稳,它还不答应呢”,茹婷宽慰他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多留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等到消息,我也好心安。”
徐卿之刚要说不介意,门上的风铃又响了两声,林鸿文回来了。看见茹婷坐在店里,不禁怔住了。
“你怎么回来了?那人真是骗子?”,徐卿之说。
“你怎么知道?”林鸿文纳闷地问道。
“茹婷姑娘说的”,徐卿之解释道,“她怕咱们受骗,还特意来告诉咱们的。”
林鸿文脱下棉衣,抖了抖上面的雪,回头看了眼茹婷说,“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今天一大早去找那个陈兴来,元和旅店的掌柜的告诉我,他前天就退房走了。”
“这就跑了?图什么啊?”徐卿之问。
“不知道,可能哪儿露了马脚,让人拆穿了,所以赶快跑了吧”,林鸿文说,“我发现不对劲儿之后,就马上去通知时英他们了。”
“骗点钱没什么,就当破财免灾了,人没事就好”,徐卿之宽慰他说,“刚才茹婷姑娘还担心那骗子设的是连环套,把你骗到外地去呢。”
林鸿文伸手烤着火,“万幸,他已经走了,不然我要真跟他一起去上海,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徐卿之给他倒了杯热茶,“别想那么多了,快暖和暖和吧,一上午光在外面跑了。”
林鸿文给自己拽了张椅子,坐在炭火旁,捧着杯热茶嘶嘶哈哈地喝着。茹婷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林鸿文看她说,“还没问你呢,怎么出来的?”
“我求了老鸨好几天,眼瞅着要过年了,有点正事儿的都回家忙活去了,她看人少 ,才准我出来的”,茹婷笑着说道。
林鸿文烤了一会儿火,身上终于都缓和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伙计也回来了,看林鸿文也在,就知道自己这趟算是白跑了。简单跟周时英交代了一下,就接着打扫卫生去了。徐卿之掏出怀表看了看,见马上就要中午了,就跟林鸿文说,“都这个时候了,你领茹婷姑娘出去吃午饭吧。”
茹婷推脱说不用,徐卿之说,“你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告诉我们骗子的事儿,不好好谢谢你,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林鸿文拿起棉衣穿上,跟茹婷说,“你别客气啦,不然我们连年都过不安心了。”
茹婷抿着嘴笑,跟着他出去了。
☆、58。第五十八章
98。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茹婷穿着皮靴,脚下有些打滑,林鸿文把胳膊伸给她,让她挎着自己。茹婷笑着说,“这就是康济堂的少爷?以前只听说,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如何?”林鸿文挑眉看她。
“待人谦和,说话也中听”,茹婷认真地评价着,“我看他对你和店里的伙计也十分客气,并没有颐指气使,确实是个好老板。”
林鸿文点头,“他人很好,还经常教我们一些东西。”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一家西餐厅的门口。茹婷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看什么都新鲜,菜单是洋文,她又看不懂,林鸿文做主点了菜。
“中国大街上找家西餐厅要比找家中餐馆容易太多”,林鸿文无奈地笑着说,“要说东西好吃,还得是傅家店。”
“我没吃过,见识见识也好”,茹婷说,“对了,我想你应该是不记得了,不然不会着了那个人的道儿。”
“不记得什么?”林鸿文问。
“骗你们的那个上海人,就是当年控制我那伙人中的一个”,茹婷有些紧张地说,“当年他们去康济堂闹过,但估计你不记得他了,不然不会上当的。”
林鸿文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桌子,“原来是他,我就说怎么这人看着眼熟,唉,要是我早点想起来就好了。”
“你别愁,我刚才和徐老板只说了我认识那个人,并没提你也见过他的事”,茹婷安慰他说,“本来就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记不住是正常的。”
林鸿文没有想到,茹婷连这么细微的事情都替他着想了,一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茹婷见他不说话,便打趣他说,“怎么,不知道该怎么谢我好?”
林鸿文让她逗乐了说,“是啊,正想呢。”
茹婷垂着眼睛,嘴角扬起,眉宇间带着小小的得意,“我今天出来一趟,能到中国大街这儿来看看西洋景,就很开心了。一会儿吃了从来没吃过的西餐,也算是了了桩心事。要是你能再陪我去看场电影,那我这一趟出来的可是值了。”
“这有什么难的”,林鸿文说,“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去。”
两人说话的工夫,菜品依次端了上来鹅肝酱、奶油汤、牛排、沙拉。茹婷用不惯刀叉,手腕的力气又小,切起来有些吃力。林鸿文就把她的餐盘拿过来,仔细切好了再放回去,“还是觉得筷子好用吧。”
茹婷有些羞赧地点点头,“洋人吃一顿饭也挺累的啊。”
“习惯就好了”,林鸿文说。
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茹婷仍然吃得很开心,两人吃完甜品后,就慢慢往电影院走去。林鸿文原本想叫辆马车,但被茹婷拦住了,她说走一走,就当消食了。
天很冷,呼出的气成了白雾,茹婷小心地看着脚下,若有所思地问,“鸿文,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你指什么?”林鸿文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我在康济堂的时候对你说过的那些话。”
“有些还记得”,林鸿文说,“有些已经忘了。”
“那你还记得康济堂之后,我们再见面是在哪儿吗?”茹婷苦笑着问。
“不是醉胭脂吗?”林鸿文反问道。
茹婷摇摇头,“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和周老板去莳花楼,救了一个被老鸨毒打的人吗?”
林鸿文一怔,那是好几年前,合众商行还没有开业,他和周时英也刚刚认识。周时英想卖掉手里的十几瓶香水,林鸿文就带他去找了红姐。
“那个人是你?”林鸿文问。
茹婷点了下头,“当年我被那伙骗子卖到莳花楼,我不听话,逮到机会就逃,被老鸨抓回来毒打。那天你和姓周的老板正好去莳花楼找秦红,下楼的时候看见老鸨打我,就劝她别打了。我当时披头散发,不敢回头看你,只有等你们走过去,才回头看看你们的背影。我想,当时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我,但我会一直记着你救过我这件事。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没变。”
林鸿文垂着眼睛听茹婷说完这番话,转过头凝视了她一会儿说,“没人能一直不变,一直不变的人,早就死了。”
“我知道”,茹婷轻叹着说,“今天我出来,看着街上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明明年纪相仿,我却觉得自己比她们老了很多。她们从小就是掌上明珠,而我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后来被卖给了一伙骗子,最后又被卖到了桃花巷”,茹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讪笑道,“现在……可能就剩下这张脸还年轻着了。”
林鸿文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茹婷继续喃喃地说,“骗子里有一个女人,她长得很美,但是不到三十岁就生了白发,那时候她一边藏着白发一边跟我说,‘世道一乱,人就老得很快。’当时我年纪小,听不懂她说的话,如今倒是有几分懂了。”
“生在什么时候不是你能选的”,林鸿文宽慰道。
“没有什么是我能选的”,茹婷笑笑说,“去哪里,做什么,从来都由不得我,连和喜欢的人出来吃一顿饭,都是奢望。”
林鸿文攥紧了茹婷的手,低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茹婷苦涩地笑着,林鸿文牵着她手,走进电影院。那里还在放着《梅里爱的魔术》,茹婷静静地看着,光影交错映在她的脸上,林鸿文仿佛看见了她很多年后的样子,她像那个很美的女人一样,不到三十岁就生了白发。
散场后,茹婷说,“这人一会儿一个模样,看到最后,我都忘了他本来长什么样了。”
林鸿文则笑笑说,“估计连他自己都忘了。”
“跟贺小姐一起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吗?”茹婷回头看着愣在原地的林鸿文,“怎么,我不应该知道吗?”
“她只是个孩子”,林鸿文淡淡地说,“我救了她,她就来找了我几次。”
“你会娶她吗?”茹婷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微笑地注视着林鸿文。
“我对她无意”,林鸿文不躲不避,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说,“不会娶她。”
茹婷收回目光,恬静地笑着,没有再问别的。林鸿文想她应该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只不过她也明白,有些事,问了也没有答案。
林鸿文给她叫了一辆马车,看着马车离去,车轮在雪地上碾过,留下两道辙伸向远方,无论多长,也不会交汇。
99。
送走了茹婷,林鸿文回到商行,徐卿之招手让他到里面去。
“茹婷姑娘回去了?”徐卿之问。
林鸿文点了点头,“傅家店那边我已经让何穆好好劝劝时英了,他怪自己看走了眼。”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留心点就好了”,徐卿之说。
“我也是这么劝他的,而且也不都是他的错,那人我也见过,我也没看出来他是骗子”,林鸿文说道。
徐卿之点点头,有些迟疑地说,“那位茹婷姑娘……很喜欢你。”
林鸿文转过头打量了徐卿之一眼,平静地说,“我只是她的一个熟客。”
“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徐卿之笃定地说。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林鸿文笑着问。
“眼神”,徐卿之说,“她看你时的眼神,与看别人不同。”
林鸿文不屑地笑着摇头,“眼神也好,眼泪也好,都是可以骗人的,而且,她以前最擅长的也是这个。”
“我还是觉得,她是真心待你的”,徐卿之说,“可是既然你对她无意,为什么还来往了这么久呢?”
“卿之啊,我可以跟你说男女做那档子事儿不一定是因为情爱,但是我不想骗你”,林鸿文叹了口气,“贺贵也是她的熟客。”
徐卿之沉吟了好一会儿,开口道,“鸿文,咱们和贺贵那种人不一样,他可以不择手段,但咱们不可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应该知道的。”
“我并非对她一点真心都没有”,林鸿文说,“等了结了这些事,我会给她赎身,娶她过门的。”
“你觉得你替她赎身,娶了她,她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不应该计较你利用她了?”徐卿之质问道,“一码归一码,不管你对她多好,都改变不了你利用过她这件事。”
“贺贵在巴结日本人”,林鸿文说,“何穆还打听到,姚顺昌给警察署长送过礼。你以为咱们不惹他就行了么?傅家店闹事那人,想必你也听说了,没人给好处他会闹事?威胁文森供货的也是他们,这是让咱们发现了,没发现怎么办?再加上今天这个骗子,也是姚顺昌带去莳花楼的,谁能保证他不是按贺贵的意思去引红姐上钩的?”
☆、59。第五十九章
徐卿之只知道文森的事,除此之外的,从未听林鸿文提起过。如今他一股脑地说出来,徐卿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林鸿文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和时英只是想纯粹地做生意,所以这些事情我尽量不让你们插手,我去解决它。但是卿之,我没办法把所有事情都用你们认可的方式解决,你明白吗?”
徐卿之抬头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一直以来,他都只管一门心思的做生意,怎么把生意做大,如何赚更多的钱才是他需要想的。他想跟林鸿文说你这样做不对,可是开不了口,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换成自己去处理这些事会怎样。他想起刚回来的时候和林鸿文一起读书的日子,想起因为读懂一本英文书就高兴不已的林鸿文,又看着如今眼前城府颇深的林鸿文,不过不到两年的光景,什么都变了。
徐卿之收回目光,低声说“我知道了”,然后低着头刷刷地写字,笔尖划破了纸也没有停下。
100。
与合众商行的沉默截然相反的是街上的鞭炮声,大年三十那天,林鸿文在何穆家守岁,本来想把周时英也叫来,何穆却说已经叫过了,他不肯来。半醉半醒间,林鸿文想起很多年前的春节,林鸿鸣带着他去放鞭炮,震得他死死地捂住耳朵。想着想着,不禁笑了出来。
何穆回头看他,“你笑什么呢?”
“我想起小时候过年,我哥带我去放鞭炮,那时候过年可真热闹啊”,林鸿文擦了擦出来的眼泪说,“现在,人越来越少了。”
“等你以后成了家,就好了”,何穆跟他碰了下杯。
“你说,咱们这是图什么呢?”林鸿文笑着问,“每天操那么多的心,大家还不乐呵。”
“图钱呐”,何穆说,“有了钱,你才有心思去操心别的。没有钱,你就只能操心怎么赚钱了。我现在可以想明天是大年初一,我要去给谁拜拜年,要送人家点什么。放以前,我只想明天能吃饱不饿就好了。”
“早就知道你只认钱”,林鸿文用手指轻轻点着何穆,“不过,也挺好的,有钱你就开心了。”
何穆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摸了摸沙发的皮表面,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有钱为什么还不开心?嫌椅子坐着硌得慌,我可以买个沙发靠着。嫌棉衣不够暖和,我可以像那些老毛子似的,买件那么老长的裘皮。没钱行么?硌着也就硌着了,冻着也就冻着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林鸿文笑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赶明我也去洋行买个回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连饺子都没煮,大年三十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林鸿文被锅碗瓢盆的动静吵醒,头疼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张厚厚的棉被。林鸿文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披着被窝在沙发里发呆。直到何穆端着两盘饺子进来,催了他一番才去洗漱。
何穆在碟子里倒了些醋,又加了一勺辣油,看着林鸿文一脸倦怠的样子直乐,“大年初一头一天,你怎么跟抽了大烟似的。”
“别瞎说”,林鸿文板着脸道,“说点好听的,恭喜发财啊。”
“成,恭喜发财”,何穆把碟子推给林鸿文,“昨儿晚上睡过去了,要不咱们中午再补一顿饺子吧。”
“这事儿哪有补的啊,睡过去就睡过去了”,林鸿文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全是肉,“你这饺子馅儿是不是太腻了点?”
“有肉吃还挑三拣四的”,何穆笑道,“你不喜欢全是肉的,下回我放点白菜。”
“好啊”,林鸿文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先歇着,过了十五,就得忙活起来了。”
何穆看了他一眼问,“从哪儿下手?”
“粮油铺”,林鸿文慢条斯理地说着,“过了十五,让你的人去贺记的每家粮油铺都买些米回来,我要看看是不是都掺了东西。”
“好”,何穆应道,“还有呢?”
“找人盯着离你最近的这家,看看他们都什么时候从仓库送米来,有没有什么不妥”,林鸿文说,“我怀疑他们把发霉的米加了什么东西洗了,但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动的手。”
“我知道了,过了十五,我就让他们去做”,何穆说,“先安心吃饭吧。”
101。
春节对于有家的人来说,当然是开心的,一家其乐融融,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但是对于没家的人来说,这半个月除了闲得要死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何穆吃完饺子就去给其他同行拜年了,林鸿文对外的身份根本不够格做这种事。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去了中国大街。其实这种时候,林鸿文更喜欢中国大街,因为那里洋人的店铺多,他们不过春节,所以也不会停业,一比起来,傅家店要冷清很多。林鸿文拿着之前买的对联和福字儿,仔细地贴着。文森站在一边看了半天问,“它们能带来好运吗?”
林鸿文递给他两张福字说,“你贴贴看不就知道了。”
文森拿着福字说,“这红色好漂亮。”
林鸿文教他倒着贴福字,又帮他贴了副对联,两人冻得手指头都僵了,才都贴好。文森邀林鸿文进里面取暖,林鸿文靠着壁炉就不走了。文森一边磨着咖啡豆一边问他,“林,你们中国人好多事情我都理解不了。”
“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以德报怨”,文森思索了一下说,“我不明白你们的逻辑,我觉得我们的以眼还眼更好一点。”
“其实我们也有以牙还牙”,林鸿文笑笑说,“我也是更喜欢这一种。”
文森把水倒进咖啡壶里,点燃酒精灯,等水差不多快开了,才把磨好的咖啡粉倒进去。林鸿文看着他轻轻的搅拌,每一下似乎都要按时间似的。文森转头看他笑着说,“很有趣是吧,每次煮咖啡都像在做化学实验。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更喜欢以牙还牙?”
“对付无耻之徒,你以德报怨,他们不会感激你,只会觉得你怕了他,然后更加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林鸿文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摇摇头,“只有以牙还牙,把他们打服了,就好了。”
“林,你真的很对我的脾气”,文森笑着说,“以后你要常过来,我想我们会很聊得来的。”
林鸿文在文森的商行里一直坐到晚上,两人又一起去吃了顿饭。文森对于春节很好奇,问了林鸿文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林鸿文对于美国也很好奇,不明白这个国家怎么会允许平民持枪。两人一直吃到餐厅打烊才出来,并约定以后一定要常交流。
正月十五之前,林鸿文除了初一去趟中国大街,初二去看了看茹婷,其余时间一直都赖在何穆那里,何穆一开始还挺高兴的,过年有人作伴。可一天三顿的做饭,做两天就腻歪了。林鸿文说你自己不是也得吃么,何穆说我一个人对付对付就一顿了。平时没人愿意做出去买也就是了,可这大过年的,做买卖的全关门了,上哪儿买去。何穆无奈之下开始教林鸿文做饭,其实林鸿文也不是完全不会,两人闲来无事,就整日在厨房里鼓捣。林鸿文悟性好,再加上平时舌头就刁钻,几日下来,倒是做得似模似样,只是刀工惨不忍睹,只能负责颠勺。
有事情做,时间一晃就过去,徐卿之重新回到了中国大街,林鸿文从西点店买了个上面带樱桃的切块蛋糕给他,顺便打听了一下医馆众人的境况。大概是在家待得时间长了,徐卿之也不计较之前的事了,收了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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