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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未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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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刚说完，袭夏斥道：“喂，你想找死啊。”
江幻颇有信心笑道：“你也太小瞧本……我了！两万五千年可不是白活的。”记得袭夏说过的话，江幻再也不敢自称“本尊”，于是又急忙改口。
靖空淡笑，“我就知道您会助战的。”道罢，又将目光看了一眼云溪与苏朔，“这是一场生死搏斗可能我们都会死，你们俩未在教中担任任何职务，如果想要离开，你们现在就可以通过密道逃离玄炎教。”
云溪、苏朔相视两眼，为难之情溢于言表，犹自沉默了半刻，同时答道：“我要跟着师傅。”
“我要追随千觞大哥。”
只不过是在地宫过了四天，却像是过了一个夏季。明媚的晴空早已被灰蒙蒙的乌白色所代替，燠热的空气不知何时已被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冷风所吹散。
天空下的青色岚珂塔在萧瑟的空气里也失了几分色彩，檐角的铃铛被风晃的没节奏的乱响，吵得人心烦意乱。
青绥召齐了弟子准备分批前往华舞宫与灵音宫，还未行就听队伍中有弟子惊呼，“快看，是教主他们！”
青绥蓦地回头，果然，那群缓缓行来的人不正是楼双长老找寻以久的猎物么！远望的刹那，人群中三人的身影登时震惊了他的眼眸。
千觞大人果真死而复生了么？靖空长老怎么会与他们为伍？那个带着玉耳环的男人怎么有点像当初见到的孩子，难道他真是魍魉王江幻？这些疑惑潆绕在青绥脑海，纠缠着他不敢妄自行动。他即刻吩咐，“赶紧去禀报楼双长老。”
队伍前的一名教众忙不迭朝身后的岚珂塔奔去。
距离青绥的队伍还有一段距离众人停步，目光并未落在青绥等人的身上，反倒是被他们身后的巫坛所吸引。
这次谁都清楚的看见，巫坛的上的光缝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发丝般细小，此时的光缝如蛇身般大，透过那毫不阻碍视线的光缝能清楚看到巫坛里绿光中包裹的异物。
“那就是巫神的姿态？”江幻启口问。
千觞点头，“恐怕是了。”
背叛之后在见到千骸，青绥没有任何异样。
千骸目无表情朝他冷道：“为了长老堂背叛我，想必过的挺好的吧！”
“背叛吗？”青绥不以为然，“我并不伟大也没有想要成就宏图霸业的野心。这算不上背叛，只是生物为了生存被环境所逼的选择。”
半晌，空气中无声，千骸脸上只是浮起一丝如冰雪般的笑。
青绥说的不错，‘只是生物为了生存被环境所逼的选择。’归根到底他们是不同的生物，所以一个选择了随机应变，一个选择了固执己见。
在青色的琉璃塔身敞开白玉重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集而去。
楼双、白凡、清染、定魃齐齐朝广场中心走来，青绥等人无声退至两方移出一条道路，一眼看尽千骸等人。
“来了嘛！可让我好等。”走出人群，楼双如同一个猎人般注视着千骸等人，最终那嗜杀的目光落定在千觞脸上，“你果然还是活了。不过在这里凑齐上古十巫的转世生魂倒也不错。”
“不可能的！”千骸面色冷峻如霜，“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会再让你们胡作非为了。”
“你阻止的了吗？”楼双满是褶皱的眼脸堆起一抹得意的笑，与白凡、清染、定魃的身形即刻被淹没在，青绥带领着如洪水涌来的教众中。
“千网蛊！”青绥一声令下，刚才蜂拥般的教众眨眼间已列出了复杂的阵型。百余名教众占了广场的五分之一，所有人双手结同一结印从袖内不断有小虫如烟雾般，一股股滕然飞起，在他们的头顶交织盘旋。内力深厚如袭夏他们甚至能听见，对方上空传来千万只蛊虫振翅的簌簌响声。
瞧对方这阵势就有将千骸等人一网打尽的欲望。
靖空高声提醒，“大家小心了，千万别被那网碰到。”
“要是碰到会怎样？”江幻小声向身边的袭夏问。
“碰到你就别想脱身了，就像渔夫渔网里的鱼只有死路一条。”袭夏说着，柔和中带着难以抗拒的严肃，“你不擅长蛊术暂时还是别出手，我来保护你！”
这句话听到的不止江幻，还有站在袭夏另一方的千觞，还有站在千觞旁边的弄尘。同样的惊诧，不同的感受。
“来了！”千骸一声紧迫的低呼，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擅长蛊术的靖空、千骸、千觞、弄尘、袭夏、血珀、云溪这七人不约而同织起了黑色的大网，笼罩着千骸这方所有人抵御着千网蛊一次又一次的施压。
尽管对方人数众多，可论蛊术内力还是千骸等人这样占便宜些。毕竟都是些教中的大人物，个个都能以一敌十，哪是仅有三脚猫功夫的教众能抗衡的。
看着身边云溪吃力的模样，苏朔担忧道：“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用法术助你一把。”
从吃力中挤出一丝笑容，云溪不服道：“当然！比你都好的很。”
弄尘侧脸看向身畔的千觞，“你刚复活还是收蛊休息一下，这方由我来。”
千觞摇摇头笑道：“没事，我还没脆弱到那地步。”
千觞话音刚落就闻空中传来定魃的声音，是在靖空那方，紧接着是那方防御网被击破的冲击波
“靖空，你不是说你无心顾及任何事吗？”
定魃的突然大力一刀斩碎了小半防御网，单独对上了靖空。靖空快手握□□叉，臂腕上立时出现了绕腕的蛊盾，实实接下了着定魃一刀，“我是说过这话，但涉及整个姑射巫族我不能再袖手旁观。”同为长老，即便是突袭，靖空接的还是轻轻松松。
这话让定魃火冒三丈，他瞪大了双目，再次出斧横扫向靖空“那你就去死吧。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39
39、黑云压城城欲摧（二） 。。。
防御网突然被打破，所有人被一瞬的冲击波击的四分五裂。
袭夏忙不迭护住江幻，手中黑色的龙卷风已经抛向了向他们二人张来的网。龙卷风在半空炸开，混合着灰白色的虫子纷纷落下。
千觞拉着弄尘即刻退至一旁，出招迎击。
术法与实战经验还不够成熟的云溪，在防御网被打破的片瞬就被千网蛊，将她与苏朔囚困在了一起，此刻二人正在雾色的虫网中死命挣扎着。离他二人最近的血珀，匆匆出招打发了一波袭向自己千网蛊，又忙着施蛊解救其二人。
可千网蛊哪是那么好解的，正如袭夏所说，被网困住的只有死路一条。即便血珀在努力施蛊解网，可是越解网却结的越密越紧。
见云溪被网所困，袭夏欲要上前营救，还未奔至云溪所在地就被一干教众拦截下来。
正在袭夏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肩头，江幻声音低柔，“你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袭夏欣然点头，即刻掠起绕过一干弟子朝云溪飞去。而此刻的血珀遭遇突袭，已然无法继续顾及云溪、苏朔。
所有教众已经散了阵型，分成好几批分别攻击着千骸等人。
袭夏聚起银色弓箭，张弓四只蛊箭瞄准了云溪、苏朔。“铮”蛊箭撞击着地面的声音整齐而有力，缠绕着云溪、苏朔二人的虫网即刻如灰土落了他们满身，扎入地面地四只蛊箭也随之消逝，只在地上留下四个大小一样的小洞。
趁片刻的安然，袭夏朝正在拍落身上蛊虫的苏朔道：“苏朔，我家云溪就交给你了，保护好她是你的职责。”
苏朔听的一愣，正要回答，就看见袭夏的身影已经掠至江幻那方。故此他抬声高唤，“袭夏大人放心好了。”话音未落，就有三两个教众手中已经聚蛊朝云溪而来。苏朔大步掠至云溪身前，在那三两教众向他们抛来蛊虫时，他竖指朝半空一划，一线蓝色的火焰腾空灼烧，袭来的蛊虫顿时变成了晶莹的冰雹从空落下。
这幕顿时惊艳了云溪，“哇塞，你这道术可真好使。”
苏朔拇指扫过鼻下，得意道：“那是当然。”
虽未恢复元气，但对付这些虾兵蟹将江幻还是游刃有余。在看到苏朔施法后，忍不住大声夸赞：“千觞，你带回来的小子还有点本事嘛！”
围攻千觞的教众已被打的七零八落，立于一片哀嚎声中，千觞毫无展颜之意，“可接下来的却是连我都没把握的。”
江幻明白千觞所指，目光不由投向巫坛下三个年长的身影。
定魃与靖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二人皆贵为长老堂长老，实力自然不相上下，交战至现在也难以看出谁胜谁负。
眼见着拥护长老堂这方的教众已经支离破碎倒地哀嚎，不过这些人皆有一个共同点，除了无法大幅度动弹无一死伤。
这样的结果楼双可想而知，定然是千骸等人早已商议好，不伤无辜教众分毫，不然也不会有此无血场面。
不过楼双却不如此想，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抛却师叔侄之间的情义，摒弃长老的身份与荣耀，为的只有一个目的：收服最后一个十巫的灵魂唤醒巫神。要流多少血死都少人都无所谓，楼双要的只是一个结果：重振姑射巫族雄踞大荒！
“走，由我们去结束这不堪入目的一切。”楼双的声音威严决然，如他将要做的事。
白凡眼神落在江幻身上，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快乐，“终于可以出手了。”
清染不急不慢道：“你小心点，那可是妖怪。”
不知白凡有没有听清清染的忠告，音未落他已朝江幻点足而去。
白凡前脚离开，后脚楼双手执天青石石球直逼千觞，清染也是步若流星向着千骸而来。
“和妖怪交战，我怕也是这大荒的第一人了。”白凡手中聚起双剑，转了转脖颈盯着江幻。
突然袭夏一把拦在了白凡视线前，“真不好意思呀，你说的这个第一早被我给抢了。”
江幻从袭夏肩后探出头来，“还真没错。不过就冲着“妖怪”二字，我决定要把这第二送给你。”
袭夏扭过头，才发觉二人的脸原来凑的那么近，不过眼下生死关头她也没心思去管那些；担忧相问，“你没问题吧。”
江幻转过头爽脆道：“不是还有你么。”
如此暧昧的画面当事人是不以为然，可偶见这幕的千觞心头立时不是滋味。时刻关注这千觞的弄尘也看到了此幕，注意到千觞越渐紧凑的眉头，心里不禁惋叹。
白凡已经跃跃欲试，不等袭夏、江幻回过神就两手挥剑刺来。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哦！”江幻笑着推开。
袭夏立马附和道：“谁是热豆腐，你是一只披着孔雀毛的老山鸡，本姑奶奶万年十八永远一枝花。”
江幻本想回她一句，‘你将来也是一只披着孔雀毛的老山鸡。’但只以为袭夏还不知情，便将话又吞回了肚里。
斗嘴归斗嘴，江幻也没忘了战斗。他手中用灵力幻成的绿色鞭子，如蛇般在空中蜿蜒朝白凡而来，目标瞄准了白凡双手的长剑，一圈一圈突然缠上了剑身像捕食的蟒蛇，死死将猎物往身体里面勒。
双剑被长鞭所困，白凡无法自由行动。
抓紧时机，袭夏的蛊箭已经瞄准了白凡，不仅如此还有即将接近千觞的人。在知道千觞之死的真相后她早已没了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当然她也在清楚不过对方亦不会对她手下留情。蛊箭离弓，不偏分毫直射白凡。
看着朝自己射来的银色蛊箭，白凡嘴角微咧速速松开握剑的双手点足退去。被长鞭捆绑的双剑在此时同时散了形状，两簇灰色的蛊虫似烟一般从鞭缝中升腾起飞向了白凡，在落入白凡手中时又形成了两柄剑。
在楼双将要接近千觞之时，眼前忽然横飞过一箭，箭风辛辣势如破竹。
“真是毒辣的一箭，还想着一箭双雕吗？”斜瞄了一眼蛊箭运行的轨迹，白凡啧啧发叹。从来只觉这个女祝师天真爱闹，却不料她心细如尘。那一箭巧妙无比，若是被那箭碰上了一点，恐怕他现在早已倒地不起，而那一箭瞄准的竟然不止他一人。
在那样的角度如此紧迫的时间，她竟然还能不动声色从容瞄准了自身以外的人，白凡不由的对这个女祝师另眼相看。
及时退让的楼双稳稳落定朝袭夏那方投去冷嘲的目光，“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这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千觞看了一眼袭夏那边，收回目光注意到了楼双手中的石球。比起一年前，那个球更耀眼了。镶嵌在球身上的十颗彩珠唯有一颗蓝色的水晶珠子还是黯淡无光。千觞明白，那是楼双留给他的位置，直至楼双罢休或者他点亮那颗彩珠为止，类似于今日的内斗才有落幕之时。
楼双将石球握于头顶，苍老的声音是不遗余力的肯定，“老朽会再次点亮它，让巫神的恩泽润泽整个姑射巫族。”
“不会有再次了！”千觞的声音好似利刃，蕴藏着足够斩断一切的力量，“所有的不幸将在这里停止流淌，你们的野心也将在这里化成灰烬。”
“哈哈……”楼双大声嘲笑着，声音却是苦涩的，“何必，何必再说那冠冕堂皇的话。老朽活了大半辈子看见的听见的，远比你们要多的多。如果我今日不能为我族做些什么，总有一天还会有像我这样的人站出来，总有人愿意这个豆剖瓜分的整族牺牲，总有人会为了姑射巫族的荣耀而战斗。”
为了荣耀而战斗？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令弄尘愤慨不已，“族人安生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楼双睥睨着她，“那是你们贪图安逸不思进取的人的腐朽思想。”
“那为了荣耀而牺牲呢？那又是什么思想？难道不是为了满足类似于你这样想要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虚荣感？你没有想成为王的私心？没有想要被万人臣服的欲望？”弄尘措词越发激动，曾经的记忆涌现在眼前。
在颛顼帝国的六年，她参与过无数战争，见过数以万计的生离死别。仅仅，仅仅只是为了荣誉。可是荣誉究竟是什么？又值什么？
能换来夫唱妇随？
能换来儿孙相伴？
“人心真是一个无底洞了。”
“呵。”楼双冷笑着，褶皱的脸上嵌着藐视众生的双眸没有丝毫动摇，“无论何种目的，那都是我将要做的事。得到你的灵魂一切就能圆满。”他的眸光直指千觞。
那样冷冽的眼神，弄尘看了都不禁心头一颤。那种眼神毫不掩饰的蓬勃着征服一切的肯定，同样藏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那我也不会在顾念师叔侄之情了。”千觞了无遽容道出这句话时，手中红色的蛊剑齐胸剑指楼双眉心。
还未开战，最靠近于这二人的弄尘就已感受到了包围她周身令人窒息的杀气，似在警告着任何人勿要靠近。千觞冰冷的双眼透着寒光，好像那双眼睛里藏着另外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这样冷酷的模样冻的她心头不禁发颤，离开的六年自己到底错过了他多少？阿夏呢？阿夏又陪他见证了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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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黑云压城城欲摧（三） 。。。
楼双缓缓抬手，掌中聚起了一股白色的龙卷风向着长剑而来将其包围。千觞原地未动，心中捏咒，右手的红色长剑眨眼间消失，空无的左手突然冒出一柄剑来，而此时龙卷风也迅速移位又向左手缠绕去。
“真够缠人的。”猝骂一声，千觞疾步退却。可龙卷风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死死粘着千觞的剑害他无法出招。无论千觞如何聚气挥剑，可龙卷风丝毫没有减弱或消失的意思。
楼双明白，巫术天才这个头衔不是白来的。当初之所以能将千觞的灵魂收入囊中，那是因为白凡和定魃联手，现在他们各有对手，他若不想方设法用最轻松的办法消耗千觞的体力，他的胜算不大，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弄尘。
千觞不断挥剑如此与龙卷风纠缠了片刻，忽然从风尾处接二连三响起了几声“铮”的刺耳声。五支如指长的细针从弄尘指缝间脱手，刺破风的屏障狠狠将龙卷风风尾处的风眼钉在石板上。
楼双、千觞皆是一惊。而弄尘的第二波蛊针已从双掌指间射出，平行飞出的十支针在空中变化阵型，对准了楼双的十个穴位。这次的针颜色不尽相同，蛊虫不同作用也是不一，目的却只有一个。
楼双快速甩袖，一股比先前更激烈的龙卷风自手中集成对峙着十支飞针，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十支针忽然停止运动如将屋檐边被融断的冰凌沉沉坠地砸个粉碎。
“看来这六年你并未舍弃姑射巫族的一切了。”楼双散去龙卷风斜睨道。
弄尘面无表情道，“再次回来就说明了一切。”
注视着弄尘，千觞心头浮起一层不明意味的心情。
“傻到回来送死。”楼双冷笑着再次发动了攻势，这次比开始都要凶猛都要可怖。
虽然亦在与清染的战斗中，不过血珀还是听清了弄尘的这句话，个中意思已经明确。她对千觞还是有情。突然的走神令他吃了清染的一剑，右臂的衣襟已经被绯色染开，血汨汨留着没有停止的意思。
注意到清染手中使用的黑色蛊剑，血珀、千骸皆已明白，只要中剑这种蛊虫就能令人血流不止而死。
天色越来越暗，不是夜幕将至，大块大块的乌云如漆黑的巨石，从天边朝巫坛聚来，越积越沉有着要砸下来的趋势。突然异变的天色让身处战斗中的人也不禁胆寒起来，空气如同末日一般沉重。
弄尘目瞪口呆，千觞亦是如此两人的目光紧盯着楼双手中的石球。
如此诡异的场面，那是连做梦都不可见的，似乎连上天都感受了此时巫坛边的异样，催的如墨一样的云朝这方聚来。
“球在吞噬他的魂魄……”弄尘都忘了自己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这样的景象早胜过了梦的不真切。
千觞的声音缓缓从耳边响起，“不，是他在将自己的灵魂逼入球中。”
诡谲、可怖充盈着空气，所有人都感觉到后背的毛骨悚然。
袭夏已而被这幕吸去了眼神，呆呆看着巫坛边的白衣老人，似梦呓般问道：“他，他在做什么？”
江幻立时朝白凡喊道：“等等，快看。”
白凡早已有了异感，可江幻总不停招便不敢分心，这下等得江幻主动收招他才敢回头。
楼双右手执着石球左掌覆在天灵盖上，在身体与石球相隔的空气里，任谁都能明显看到，一层雾色的影子如烟般被痛苦的灌入石球上的蓝色水晶珠里。即使没见过也能想到那是人的灵魂，是楼双长老的灵魂。
“难道他要用自己来唤醒巫神吗？”白凡神色惶恐似自言自语的问着。
袭夏的脸如同被人揉皱了的纸，惴惴不安中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需要千觞的灵魂吗？”
江幻注视着那一幕，即便是活了两万多年，见过无数异变的他也对这幕难以消化。不详的感觉缭绕在心头，“恐怕他已经明白了这场战斗中自身的劣势，想用自己的灵魂暂时唤醒巫神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等得到千觞的灵魂这样巫神便可继续存活下去。可相应的他会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非要做到如此吗？”说出这一句，下一刻袭夏意识到眼前的危险性，“那我们这里的人都会难逃一死？！”
“不好，千觞还有阿姐他们离楼双最近了，如此下去他们……不行，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必须救他们，救他们。”想到这里，袭夏的身体已经朝那两人的方向弹去。
楼双手中石球蓝色水晶珠眼看越来越亮，而他身后的天青石巫坛逐渐响起了“啪啪”的炸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壳而出。乌青色的石块正被胀裂，一块块落在地上砸的稀巴烂，而一直被石头包裹的绿光越发的肆意蓬勃。
“来不及了吗？”这样想着袭夏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不，不能来不及，必须保护好他们！”
一声巨响，巫坛忽然炸开，沉睡在坛内的异物如火山喷涌出，绿光在那瞬如火山的熔岩包裹着碎石席卷而来，劲风强光中众人抬手挥袖遮拦，细缝间只见一簇黑色的掠影卷起楼双手中的石球从他的天灵盖灌入。
风撕扯着空气中的人和物，像要摧毁眼前的一切。
强光笼罩下，楼双的身形一次又一次的被体内的异物扭曲的不成人形，好几次那具苍老的身体像要爆炸般，却又突然的瘪了下去，如此折腾了好一阵，楼双才恢复原形。
身体平静下来时，楼双的双眼不再闪烁睿智的精光，空空洞洞的好像被下了傀儡虫的尸人。
疾风未停反增，这刻众人皆注意到楼双两手所执的龙卷风。这次的龙卷风比起先前任何一波都要巨大，两股风在他手中旋转扭动刮起连绵不绝的强风，旋起半空的黑云，两股黑压压的龙卷风就在他手中高速盘旋着。
强劲的风刺得眼睛无法睁开，连站立的身体都摇摇不稳。背着风，苏朔一寸一寸缓步移到云溪身前，大胆将其包裹在臂弯中。
云溪被苏朔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肩头一颤，下一刻就察觉到耳边微热的呼吸声，“别怕，我会保护你。”
察觉到异样的形势，定魃猝嗟道：“混蛋，他难道打算连我们也陪葬嘛！”顾不得其他同伴，定魃拔腿要逃，可双腿哪能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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