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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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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入神情异常激动,怒道:“你接到本门星符么?”
  “自然是接到了,不然华某何以在三更时分在此恭候驾临。”
  华星隆冷冷答道:“不过这片星符并非阁下亲手交与,纵然是真,阁下与华星隆一样,亦犯了疏忽之罪,泄漏本门隐秘,罪该赐死。”
  “这话怎讲。”
  华星隆冷笑道:“本门星符严戒假手他人,阁下不该命四名属下来桑林休找上本地混混丁九来客栈传讯,无异泄密致三死一伤,眼前小河口四外江湖群雄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我已成中之熬,阁下能生离小河口已属难能,尚口口声声妄想取我华某项上人头,岂非痴人说梦!”
  那人身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震撼,道:“你为何不早说?”
  目光巡视四外。
  “早说晚说都是一样!”华星隆道:“华某不准时应约,若阁下幸能逃出江湖群雄截击之下,更振振有词诬我华星隆叛门,万死难蔽其咎。”
  那人略一沉吟,颔首道:“既然如此,老朽决为你在门主面前解说,眼前你我联手退敌如何?”
  华星隆鼻中冷哼一声道:“阁下请少吹诩自己,华某决不相信你可面见门主,不过此话已是多余,你我现在已置身危境,联手退敌是否能操胜算尚未可知。”
  蓦地——
  四外迅快亮起无数松油火炬,江湖群雄不下数十人均散立布阵,距两人最近者是白骨门青面鬼王崔南星率着六名弟子,形象丑恶狰狞,乍一目睹,令人不寒而栗。
  火光映射下,那奉令将华星隆赐死之人是一瘦长老者,鹤目塌鼻,颔下一部稀须根根见肉,腰旁与华星隆一样悬佩一柄革鞘钢刀。
  瘦长老者跨前一步,目注崔南星道:“老朽与白骨门无仇无怨,崔鬼王找上老朽为何?”
  崔南星发出一声狞笑道:“原来你也认得崔某,骆庸系崔某拜弟,无端为你同党杀害,今晚尊驾倘据实相告你那门主是何来历?现在何处?还可饶你不死,不然……”
  老者扬声大笑道:“凭你也配,白骨门横行江湖,恶行无算,其罪该杀!”
  杀字出口,崔南星进身数支火炬蓦为一股强风压熄,只见寒光如电疾闪,但闻数声惨噑腾起,六名白骨门下悉为刀芒卷体而过,尸分两截。
  崔南星料不到此人出刀如此狠快,只沉寒光气袭卢迅仰身侧窜出去。
  老者怎能让崔南星逃出乎外,如影随形接踵而至。
  江湖群雄中凶僧飞钹法海见崔南星危在眉睫,大喝一声,七双飞钹离肩而起,疾漩电习袭向瘦长老者身后而去,带起一片破
  空绕啸。
  瘦长老者闻声知警,情知纵然先发制人必将青面鬼王崔南星制于死命,自己也难免伤在飞钹之下,忙旋身腾起,振腕出刀,宛如天际闪电击向袭来七面飞钹。
  此时,华星隆身形缓缓逼向江湖群雄身前而去。
  江湖群雄虽不乏能人高手,但均为瘦长老者刀势所慑,不由自主地退了开去。
  只听当当一串刀钹相撞之声,飞钹大震飞漩而回,其势更急,两面飞钹砍中两支火炬,顿时火光熄灭。
  尚有五面飞钹漩飞之势无定,江湖群雄慌乱闪跃四避。
  江湖群雄慌乱之际,华星隆与瘦长老迅快合在一处,只听华星隆低喝道:“快随我走!”
  两人一先一后腾空徐飞望四南方一株参天古木上扑去。
  华星隆人在半空,钢刀卷向柯荫叶中。
  寒光闪得数闪,连声惨嗥起处,只见数条身形坠下。
  接着弓弦乱响,飞弩如雨般射向瘦长老者及华星隆两人。
  但,华星隆两人身法绝快,叠足附柯又起,转眼即消失在昏茫夜色中……
  一艘渔舟,孤零零地停在小河中心,水面很深,但也可浸及半人般高,船首长篙插伸河底,船尾落了锚,蓬舱紧闭,舱内亮着一支火烛,华星隆与瘦长老者相对而坐。
  华星隆道:“阁下现在可以吐出真实姓名了。”
  瘦老老者道:“老朽罗明!”
  华星隆默然望了罗明一眼,良久才笑了一笑道:“华某不想引颈就戮,也不想回去!”
  罗明点点头道:“老朽知道,再说老朽也无能杀你,方才你那挥空斩树那一刀,只在老朽之上,不过老朽奇怪……”
  “没有什么奇怪的。”华星隆摇首苦笑,道:“因为华某遇上了—双蒙面人,比你我刀法还快!”
  “莫非就是那杀死祝元三人的蒙面人?”
  “不错!”华星隆道:“正是他们?”
  罗明不禁呆得一呆,道:“老朽明白,他们饶你不死,改投在他们门下。”
  “阁下只猜对一半,留下华某性命用作诱饵。”
  罗明面色大变。
  华星隆摇手笑道:“阁下别怕,华某并无恶意也不阻拦阁下离去,只怕阁下回去怨无活命之机会。”
  “为什么?”
  “因为阁下并没有带着华某首级回去。”华星隆面带冷漠笑容道:“华某在那幢大宅五年,始终并未见过门主,相信阁下也未曾见过门主是何模样,依华某看来,门主既然不让你我知道本门隐秘,何况外人。”
  罗明长叹一声道:“老朽知你所说都是实情,但老朽有不得不回去的苦衷,虽然活命之机会只有一半,却不能不姑且一试。”
  华星隆道:“阁下如不返回,有九成活命的机会,权衡轻重,阁下似不宜再回去。”
  罗明沉吟良久,缓缓立起,苦笑一声道:“盛情心感,老朽无法再作逗留,告辞。”
  华星隆端坐不动,微笑道:“一双蒙面人用华某以作钓饵,门主也以阁下在此小河口现身露面,目的不仅是为杀了华某,而是志在引一双蒙面人上钩,追踪阁下使自投罗网,汝虞我诈,此乃斗智之局,门主心机恐白费了。”
  罗明骇然色变,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华星隆又道:“本门隐秘华某不知,谅阁下也毫无所悉,可见你我在本门地位无足轻重,阁下此次奉命而来,想必夺命三招之外,还多了一招,足可制华某死命,如无法使华某授首,岂不知鸟尽弓藏,免死狗烹之理。”
  罗明抱拳答道:“这些道理老朽全懂,老朽前已说道,有不能不回去的难言隐衷,珍重。”
  转身启开舱门登上船舷,纵身一跃,施展登萍渡水轻功,几个起落,便白杳失在沉沉夜色中……
  华星隆见罗明一出舱门,立即将红烛扑灭,身形隐去。
  蓦地——
  岸上现出一条黑影,矮身一蹲,穿入水中,泅抵船舷,悄无声息攀上舱面,其中一人取出一物似是铜嘴仙鹤,缓缓插入板缝,以嘴吹送。
  一盏茶时分过去,舱内毫无声息,三条黑影在打了一手式,只见一人先穿入舱中,取出火摺了。
  霍地声响起处,一道熊熊火焰亮起,映得舱中光亮如画,但华星隆一无踪影。
  那人情知有异,面色大变.喝道:“不好!速退!”
  火摺子一熄,旋身跃出舱外,突发现两名同伴如泥塑木雕般被点上穴道,站在舱外一动不动,不禁骇极,忽然后胸一麻,立即倒下昏死过去。
  船身忽然一动,竟然随着流水飘驶而下……
  良久——
  六条迅快人影扑向河岸而来,只听一声惊叹道:“怎么船不见了?他们人咧?”
  另一语声道:“谅是发现船已驶行,赶回下游去了!咱们也赶去!”
  “来不及了。”但闻风送入耳一个阴沉语声道:“六位免徒劳跋涉,华星隆并非易与之辈,赶去也是送死无疑。”
  六人不禁大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背剑长发老者立在外,面目模糊难辨。
  老者道:“六位可是奉命擒回叛逆徒华星隆么?老夫有一法尚可制伏华星隆,不知六位愿否……”
  那六人忽同地仰身倒下,气绝身死。
  老者不禁一怔一条魅样人影由老者身后现出,阴恻恻笑道:“不必了,尊驾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尚欲过问他人之事!”
  老者闻声知警,回身撤剑出鞘,一式“长虹蔽日”挥出。
  剑式未展,蓦然腕脉一紧,胸前宛如千斤重压,闷嗥声中,眼耳口鼻鲜血齐涌,横尸在地。
  一条身影腾空而起,穿入夜空中迅即杳失无踪。岸旁荻草叶中缓缓现出醉济颠郑奇及舒翔飞两人。
  郑奇道:“果然姑娘料事如神,罗明去而复返,看来此一门派大有可疑,今后端仗老弟你了。”左手五指一牵舒翔飞,振臂腾身追向罗明身后而去。
  口  口  口
  十一月中旬,陈留县境风狂怒吼,寒气砭骨,苍穹霾云密布,天色欲雪。
  暮黑苍茫,距陈留县廿里外官驿亭福记饭店外来了两骑健马,骑上人落鞍下马,鞭绳系椿后,抖振衣上黄土。
  这二人似从黄土堆里钻出来模样,不但衣裤均是黄尘,连面目须发几不可辨,其中一人道:“咱们先喝两蛊,来份牛肉泡馍如
  何?”
  另一人也不答言,当先跨入福记饭店,朝当中一张座头坐下,店小二哈腰趋前道:“爷台用些什么?”
  “五斤汾酒,三斤羊肉,二份泡馍!”那人一面吩咐店小二,锐利眼神扫视了店内一眼。
  店堂内五六张桌面,只有两付座头坐有食客,三个村汉踞坐一席笑淡今年庄稼收成,邻村嫁女等事,另一席仅端坐一青衫少年默默饮用酒食。
  一双来人均是三旬开外年岁,肩带兵刃,神态英悍,三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
  只听一人道:“郑二哥,怪事年年有,不及今年多,风雷堡主屠震海也是个江湖上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竟在武林群雄之前当众献出藏秘图……”
  姓郑的汉子摇首笑道:“江湖传言,泰半俱是虚讹,你我并未目睹,怎知真假,卢贤弟,此事与你我无关,谈此则甚。”
  那人道:“江湖中事自有江湖人管,你我既属江湖中人,怎可徒贻孤陋寡闻之讥,小弟只觉其中必有蹊跷。”
  “什么蹊跷?”
  “屠震海指藏秘图并非劫自霍公衡手中,而是霍公衡亲手赠与的一幅南宋山水真迹,不料竟遭莫须有之罪。”
  “此话有谁见信?”
  “不错,事到如今,屠震海纵舌生莲花,也无法使人置信,但屠震海道无论相信与否,他已服下毒药表明心踪,那幅山水真迹任凭谁取去均与他无关,言毕即毒发气绝而亡。”
  郑姓汉子道:“风雷堡不过弹丸之地,怎能与武林群雄相抗,屠震海年逾七旬,死不为天,何必将风雷堡数千生灵孤注一掷,玉石皆焚,他如此做法不失为明智之举,何蹊跷之有?”
  “这话不对!”卢姓汉子道:“江湖中人宁折毋弯,屠震海竟与他乎日为人大相违背,岂非怪事。”
  “屠震海尸骨已寒,提他则甚!那张藏秘图呢?”
  “自然为人在屠震海临终之际混乱中攫夺而去!”
  “什么人?”
  “蒙面佩刀老者,身法很快,但武林群雄中不少辨出此人来历,纷纷追踪……”
  正说之间,突见店外一四旬黑衣劲装妇人掺着一满身血污老者进入,后随一少女,星眸含泪,满面忧惶之色。
  两人一见不禁大惊失色,郑姓汉子忙迈前道:“副总镖头,你是怎么了?”
  黑衣劲装妇人已认出两人是谁,道:“郑鸿山!卢观沧两位镖头来得正好,副总镖头身罹毒掌,仅保得七天性命,如不赶回沧州向总镖头索取,金银疗毒散,副总镖头恐无葬身亡处。”
  郑鸿山面色大变,张口欲问副总镖头遭何人毒掌所伤,忽闻店外传来苍老语声道:“来不及了!”
  话声未落,一个衣衫襟褛,蓬首垢面虬须老丐疾跨入来,趋视了伤者一眼,摇首叹息一声道:“此并非仅受毒砂掌所伤,更罹断魂指力,侵及内腑,只有一个对时好活。”
  卢观沧认出来人是名满江湖,游戏风尘侠丐乐宸,大喜过望道:“乐老前辈,久闻老前辈佛手仁心,副总镖头有救了。”
  中年妇人及少女望丐乐宸盈盈下拜,乞求施治。
  侠丐乐宸忙不迭掺扶立起,道:“贤母女如此重礼,老化子愧不敢当,不过老化子对断魂指实无能为力,解铃尚须击铃人,昔天之下仅寥寥一二人,施用断魂指,但非强仇大敌轻不施展,嫂
  夫人请将此行扼要经过洋情见告,或可寻出解救之策。”
  中年妇人杏眸落泪,娓娓说出!
  河北沧州振威镖局创设六十年,局主谭承斌子荫父职,仗义疏财,武功极高,不但使镖局业务蒸蒸日上,而且闯开了道子,无远弗届,副总镖头沈吉瑞乃谭承斌得力臂助,其妻徐凤英亦是武林世家,膝下仅掌珠沈含香,自幼许婚长沙李家,五日前,振威镖局接下了一宗暗镖,托镖人系衣锦都丽的老者,从仆两人抬着一具铁箱,虽不甚大,却异常沉重,箱缝均以火漆加封,言明此箱送至地头,火漆无损,交与收货人便成,保费贰千两白银,先付一半,另一半接货人交付,问振威镖局这宗暗镖敢不敢保。
  自然是振威镖局应允将这暗镖接下来了。
  那老者见谭承斌一口应承,便立即交付了白银一千两,暗镖送至河南鲁山县二郎庙南叶庄马文俊收。
  临行之际,老者又言务必在半月内送交地头,千恩万谢而去。
  不久之前振威镖局巳接下了五宗买卖,镖头分派出去十之八九,只剩下副总镖头沈吉瑞一人,无疑是由沈吉瑞押镖,正巧徐凤英娘家原籍鲁山,是以沈吉瑞携带妻女就便鲁山一行。
  路径白潭金鸡岭,不意遇上山主七指金钢柏云臬,因为当年旧识,柏云臬坚激登山小聚,盛宴欢叙,畅谈离情,那知酒过三巡后,柏云臬竟为其子提亲,竟欲攀结丝萝,自为沈吉瑞婉辞拒绝,柏云臬立即翻脸,下令扣镖,引发一场激战,沈吉瑞重伤垂危,徐凤英母女二人拼死冲出重围逃下山来。
  乐宸听完,望着昏迷仰卧在地的沈吉瑞一眼,诧道:“难道柏云臬已习成了断魔指么?”
  徐凤英凄然摇首道:“拙夫力敌柏云臬两人,另一人形像神阻猿猴,身手矫健,武功臻化境!”
  “是他么?果然不出老化子所料!”
  乐宸面现忧容道:“其中必有蹊跷,绝非提亲不遂所致!”
  只听店外传来阴侧侧冷笑道:“老化子少胡嚼舌头,柏山主别无他意,只要沈大嫂应允结为姻亲,立即将断魂指独门伤药送上!”
  只觉微风飒然,店堂内多出一个浓眉虎眼身形魁梧的黑衫中年人。
  徐风英认出是副山主邓铁安,柳眉猛剔,冷笑道:“邓副山主,柏山主也欺人太甚,小女已许嫁他人,怎能……”
  邓铁安冷然一笑,道:“大嫂不必激动,邓某也知是实情,怎奈势成骑虎,依邓某之见,不如权且应允,请勿误了沈总镖头性命。”
  徐凤英忽耳闻一个极轻微语声道:“徐女侠,供桌香炉中有粒红色丹药,可治愈尊夫伤势,不过必须稳住邓铁安,出其不意趁虚制住,事情决非简单,其中必有重大阴谋。”
  侠丐乐宸亦有所觉,暗中打量店堂内景物一眼,除了那青衫少年可疑外,并无他人,但蚁语传声苍老却非少年,不禁呆得一呆。
  邓铁安见徐风英意有踌躇,接道:“大嫂不必迟疑,解铃终须击铃人,独门伤药难求,别无他人可治!”
  徐风英冷冷一笑道:“真的么?”
  邓铁安道:“邓某胆敢欺骗大嫂不成!”
  答话之际,乐宸倏地伸臂,右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般扣在邓铁安腕脉要穴上。
  那邓铁安只觉行血逆攻,飞麻布袭全身,不禁额角冒出豆大
  汗珠,面色惨变,颤声道:“乐老化子,你认为制住了邓某,便可到手伤药了么?”
  徐风英鼻中冷哼一声,朝供桌走去,探手在香炉中一摸,取出一粒梧桐子般大小红色丹药,回身掠往沈吉瑞卧身之处撬开牙关,以无根水送下。
  第 七 章 化外天仙娇公主
  邓铁安人虽被制,却把徐风英举动瞧得极为真切,心内极为震骇。
  片刻,只见沈吉瑞喉中发出一声呻吟,两眼缓缓睁了开来。
  沈含香不禁喜极,娇呼道:“爹!”
  徐风英忙在沈吉瑞胸腹之间疾点了九处重穴,掺扶坐起,右掌在沈吉瑞背上命门穴重重击了一掌。
  啪的一声,沈吉瑞张嘴吐出一口紫黑淤血。
  沈吉瑞霍地立起,一见邓铁安,不禁面泛杀机。
  风尘丐侠乐宸微笑道:“沈副总镖头请勿动怒,邓二山主此来也是一番好意,不宜失礼!”
  说着左手两指如飞点在邓铁安身上。
  邓铁安身形撼震,目中泛出怨毒已极神光,狞声道:“老叫化你也太手黑心辣了,为何废了邓某武功!”
  乐宸大笑道:“二山主几曾听过我老叫化对待敌人如此宽宏大量!”
  邓铁安不禁黯然无语。
  乐宸高声招呼店家,送下酒菜,抵邓铁安于上座。
  这情形委实离奇诡异,连久走江湖的郑鸿山卢观沧亦大感恍惑,为何徐凤英知在香炉中取得解药,乐宸为何不杀邓铁安反安于上座,两人频频偷觑沈含香。
  但,沈含香与他们两人一样,如坠五里云雾中,浑然摸不头脑。
  内心最感震惊的无疑是金鸡岭二山主邓铁安,如坐针颤,苦笑一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即废邓某武功在先,欲羞辱邓某于后,沈兄若欲报一掌一指之仇,尽可一刀毙命邓某决不皱一丝眉头。”
  沈吉瑞哈哈大笑道:“邓兄视沈某是何等样人,沈某……”
  突口风一转,面现诚敬之色道:“邓兄是沈某救命恩人,大德不足言报,水酒一杯,聊表谢忱,邓兄何吝一赏薄面。”
  邓铁安闻言不禁面色大变,道:“沈副总镖头,你……”
  店外忽生起一声冰寒澈骨冷笑,只见两条身影并肩而入,四道森冷眼神逼注在邓铁安脸上,似欲杀之而后快。
  风尘侠丐乐宸认出来人正为他心中所料的施展断魂指使沈吉瑞险些毙命的多臂人猿耿灵,另一人正是金鸡岭山主七指金钢柏云臬。
  邓铁安面无人色,欲待立起,不知怎地两条腿苦于不听使唤,绵软无力。
  柏云臬厉声道:“邓二弟,想不到你还会吃里扒外。”
  邓铁安惨笑道:“小弟并未……”
  乐宸哈哈大笑道:“柏山主,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咧,邓二山主被人废了武功,并转送一颗治伤灵丹救活了沈副总镖头断魂指伤,老叫化还有点人性,摆下这席酒宴与邓二山主压惊,怎可说是二山主吃里扒外?”
  邓铁安怒急攻心,高声道:“老叫化……”
  “二山主你省点力气吧!”乐宸两眼一瞪,道:“老叫化并未说错,耿猴儿那独门伤药珍如性命,总不成让你盗取一颗送来!”
  耿云甫一进门两眼滴溜逾乱转个不停,见沈吉瑞徐凤英等人虽端坐不动,却恨他宛如切骨,跃跃欲动,邓铁安神色有异,乐老叫化言语闪烁,情知有异,桀桀怪笑一声道:“邓贤弟你为何人废了武功?迫你送药,老朽必将此人生擒,挫骨扬灰方消此恨!”
  邓铁安知实话实说必不能使耿云柏云臬两人取信,忽觉喉结穴一麻,音哑无法发声,用手指指喉头苦笑了笑,示意不能出言。
  乐宸笑道:“耿猴儿,别冒火气了,此人丹丸既能治愈断魂指伤,足证此人武功高出你耿猴儿太多,未必就是你的宿怨结仇,你不找他他也要找你,如果老叫化所料不差,耿猴儿你恐活不到明天!”
  多臂人猿耿灵闻言不禁毛骨耸立,面色泛现踌躇。
  柏云臬冷笑道:“危言耸听,柏某偏不信邪,居然有人能在片刻之间便废了邓二弟武功,分明是你老叫化……”
  言犹未了,店外忽传来数声嗥叫,宛如狼嘶,令人不寒而栗。
  柏云臬耿灵闻声不禁面色一变,双双旋身疾如电射掠出店去。
  无疑是邓铁安随柏云臬等人同来店来,柏云臬令邓铁安先行人去,自然柏云臬不信乐宸那套说辞。
  柏耿二人窜出店外,发现随同而来十数名高手全倒卧在地,不禁面面相觑。
  耿云高喝道:“何方高人,竟然猝施暗算,有失光明磊落行径!”
  暗中冉冉现出,玄色蒙面老者,道:“你二人尚配为光明磊落行径么?老夫今晚要问二位为何定须与沈副镖头强结姻缘之
  故!希实话实说,不然休怨老夫手黑心辣!”
  正说之向,乐宸、沈吉瑞、徐风英、沈含香、郑鸿山、卢观沧等人亦鱼贯掠出店外。
  柏云臬不禁恼羞成怒,厉喝道:“此乃柏某家务事,与阁下何干?”
  “诚然!”蒙面老者笑道:“但柏山主行径如同禽兽,沈姑娘自幼已许于他人,譬如瓜果之生不适于口,岂能攀折强求,便该致歉失言,不料柏山主非但不作此图,反而变本加厉,强行劫镖动强伤人,此刻又指示邓铁安前来以伤药为要挟,显然心存叵测,别有意图,你若不实话实说,恐噬脐莫及。”
  柏云桌面色铁青,内心似震恐已极,强作镇定,宏声大笑道:“江湖是非虽有定论,胜者为高,阁下既然强行伸手,定有过人艺业,柏某愿领教高明,若然不敌再说不迟。”
  蒙面老者冷冷一笑道:“柏山主既如此冥顽不灵,老夫只有成全你了。”
  柏云臬和蒙面老者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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