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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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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身肃客。
  徐凤英等缓步进入大厅落坐,车夫已从车内取出铁箱双手捧入,轻轻放在郑鸿山座侧几上侍立其后。
  马文俊道:“徐女侠等诸位远来不易,鞍马劳顿,想必腹中饥饿,在下于花厅已备有酒宴一席,务请赏光。”
  郑鸿山微微一笑道:“盛情心领,烦请员外审视铁箱有无缺失,交割后郑某等立即告辞。”
  马文俊哈哈大笑道:“山野粗肴,水酒一杯,不成敬意,聊可充饥,何能遂言辞谢,若传扬开去,岂非有失迎宾待客之道。”
  说着立起超前握起铁箱,略加拂拭,火漆纷纷如粉应手而落,开启箱盖,只见箱内仅有一卷画轴。
  展开画轴略略审视了一眼,立即收卷,仍放置于几上,击掌
  两声。
  厅后奔出一个壮汉,手捧一具蓝布包袱,马文俊接过递向郑鸿山,微笑道:“一路辛劳,纹银千两实不足言谢,另备叁百两纹银程仪以壮行色,不过仍请赏光,饱餐后再走如何?”
  说着握起画轴欠身肃客。
  郑鸿山等知这顿酒饮无异鸿门宴,无奈吃上走镖闯道这行刀口舔血勾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逊谢了几句昂然随着马文俊步向花厅。
  花厅宽广不及三丈,窗明几净,立轴山水,警句格联,盆景多晶,金黄嫣紫,花香袭人,布设雅致。
  厅中设席,佳肴纷呈,主宾落后,马文俊亲自把盏,殷勤异常,目注徐凤英微笑道:“徐女侠,怎不敢取下蒙面纱巾?”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还是不吃的好,何况腹中本不饥饿,又何必取下纱巾。”
  马文俊不禁面色微变,倏又转颜笑道:“徐女侠真会说笑。”
  突闻厅外传来数声大笑,接首一个宏亮语声道:“马员外真个雅兴不浅,谅不会拒我这不速之客。”
  语声来落,厅外已自跨入一个六旬开外,身着黄葛长衫,斑自须发貌像威重老者。
  马文俊立起与双方引见。
  郑鸿山、卢观沧二人闻知老者就是名震天山老北的天池逸叟郝连方,不禁心神猛震。
  天池逸叟郝连方坐下,目注徐凤英道:“老朽当年与徐廷豪兄相交莫逆,谊如同胞手足,徐兄罹难作古,老朽正在闭关潜修,又多年不履江湖,最近方得听闻,不胜慨叹。”
  徐凤英冷冷一笑道:“家父去世多年,老前辈旧话重提,徒然勾起晚辈一片辛酸。”
  郝连方忙道:“此乃老夫失礼,贤侄女请见谅,不过老朽有事相求,务请贤侄女相助一臂之力。”
  徐凤英道:“老前辈请勿说笑,晚辈武林末学,老前辈威震天山南北,名震江湖,与之相较不啻霄壤之隔,说什么亦无须晚辈相助之处。”
  郝连方道:“老朽深知贤侄女当年随令尊久在伏牛山习练武功,对伏牛山脉地形悉熟,峰峦涧谷无不了若指掌,老朽相求贤侄女找一处名叫明月峡的地方。”
  徐凤英道:“老前辈谬奖,伏牛山广袤千里,峰峦润谷数以万计,怎可说是了如指掌,而且晚辈对明月峡并无所知。”
  郝连方呵呵笑道:“老朽带得有一幅真踪山水,与明月峡地形一草一木,一石一水均毫无差异,贤侄女过目后可知明月峡位在何处。”
  徐凤英似感一惊,道:“可否请老前辈取出晚辈过目一瞧,多年未履伏牛一走恐记忆模糊不清,事前有备胜于临阵磨枪,但不知老前辈觅明月峡为了何故?”
  天池逸叟郝连方微微一笑,道:“老朽虽然带得,但现未在身旁,俟明日入山后取来与贤侄女过目,此事关系重大,请恕老朽守秘,事成当致重酬!”
  厅外忽听响起轻微击掌声,郝连方与马文俊双双面色一变,马文俊道:“诸位请宽坐片刻,在下与郝老英雄去去就来。”
  两人离座掠出厅外而去。
  徐凤英微笑道:“酒食无毒,请放心饮用。”
  说着卷起一截面纱仅露出嘴唇,啜饮了一口酒,赞道:“陈年佳酿,芳香醇洌,难得一尝,何妨痛饮,请!”
  郑卢相顾一笑,举杯仰饮而尽,品尝佳肴,谈笑自如……
  天池逸叟郝连方及马文俊出得厅外,只见杜非面现惶恐之色立在角下。
  马文俊沉声道:“杜非,何事惊惶如此?”
  杜非躬身道:“王清观主与天竺万象门原应到达,灵山大师因久候不至,恐有差错,故赶往十里铺……”
  郝连方道:“你不是在十里铺么?”
  “晚辈是在十里铺。”杜非答道:“灵山大师来后,即令晚辈赶回潮音寺,晚辈尚未启程即得传讯,说是天竺万象门分两拔先后抵达潮音寺,为首者却是淑莲公主及盘龙尊者。”
  “淑莲公主也来了?”
  郝连方冷冷笑道:“这全在老朽意料中。”
  杜非望了天池逸叟一眼,道:“原定之计,玉清观主与天竺门下会集后即赶来十里铺,那知白骨魔君门下第一高手追魂使者不知在何处得悉,率众赶往潮音寺无事生非,引发一场激烈拼搏……”
  郝连方与马文俊两人互望了一眼,眉头浓皱。
  只有杜非接道:“结果白骨门下悉数就殒,但崂山天竺门亦死伤惨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敌快刀华星隆因追踪白骨门接踵而至……”
  说到此处,杜非吞吞吐吐竟然接不下去。
  马文俊骇然变色忙道:“以后咧?”
  杜非答道:“传讯是得自游天鹤,但他却非亲眼目睹,而是获自华星隆扬言辗转传闻,华星隆未言明玉清观主及盘龙尊者生死,却言他离开潮音寺之前,突遇生平唯一强敌,此人名叫诸葛明,剑法迅快,交手之下竟然棋逢敌手,平分秋色,为此诸葛明一怒离去,游天鹤传讯仅如此而已,是以亲身赶回潮音寺探明究竟,派晚辈到此禀明并请调遣人手赶往相助。”
  郝连方闻言心神猛震,目光凝在马文俊脸上,沉声说道:“节外生枝,实乃始料不及,我等不可自乱脚步,潮音寺隐秘异常,而且伏牛之行亦经慎重安排,为何白骨门竟然闻讯寻至?”
  “郝兄之言不错。”
  马文俊面色沉重,叹息一声道:“还有华星隆诸葛明两人,诸葛明不知是何来历,倘玉清观主落在华星隆手中,恐门主一番苦心将付之东流了。”
  郝连方道:“最重要的莫过于避毒珠及金龙令符,眼前徐凤英应允引我前往明月峡也是无济于事,杀之不可,掳囚又恐掀起武林杀劫,老朽似进退两难。”
  马文俊沉思有顷,答道:“依小弟之见,不如恩结,反正其夫沈吉瑞仍留在金鸡岭养息疗伤,只推说独门解药尚未到手,拖上个把月半载亦未尝不可。”
  郝连方颔首道:“好,就依贤弟之计!”
  随命杜非赶回潮音寺,他们随后就至,双双转回花厅,只见振威镖局一行三人正轻酌浅饮,谈笑自如,不禁微感惊愕。
  徐凤英立起举杯向天池逸叟郝连方微笑道:“晚辈方才闻知老前辈与先严乃莫逆之交,欣喜不胜,尊卑有序,不可失礼,晚辈借花献佛,敬老前辈一杯,稍时晓辈尚有不明之处,意欲前辈赐告。”
  郝连方宏声大笑道:“不敢,明月峡之行恐须延后,因老朽与马员外此刻尚有要事待办,贤侄女有何不明之处俟之异日定当相告。”
  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徐凤英幽幽一笑道:“前辈既如此说,那只有期诸异日,不过外子吉瑞罹受耿灵独门手法年伤,前辈倘有灵药尚望赐赠,晚辈自当感激不尽,徐图后谢。”
  郝连方摇首太息道:“沈副总镖头为耿灵所伤,实非出于初衷,因老朽已遣人探听耿灵下落,耿灵显然畏罪逃匿,一俟探明即取来解药送往金鸡岭。”  。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细头瓷瓶,倾出一颗朱红药丸,接道:“此丸可稳住沈副总镖头伤势,谨以奉赠。”
  徐凤英接过,连声道谢。
  马文俊笑道:“徐女侠,在下款待不周,谨以致歉,你我后会有期。”
  这无异下逐客令,徐凤英笑笑,道:“马员外珍重,但愿后会有期。”
  与郑鸿山等三人步出花厅而去。
  天池逸叟郝连方目送振威镖局一行离去后,心头不禁泛起患得患失之感。
  马文俊瞧出郝连方视色有异,呆得一呆,道:“郝兄是怎么了?”
  郝连方道:“明月峡之行为徐凤英得悉,若她吐露出去,恐为本门带来一场无穷祸患。”
  马文俊道:“眼前趁着他们尚未离去之前,与之说明严嘱不得吐露半点风声,免召杀身之祸。”
  郝连方默不作声,如风疾掠而出,广坪上车马已无踪影,喃喃自语道:“怎么走得这么快?”
  徐凤英等一行四人已自进入茂密林中,翳暗不见天日,策骑徐行,因无人引路,竟岔入歧向。
  蓦地,前路暗黑中传来一闻断喝道:“站住!”
  人影纷纷掠出四个劲装带刀汉子,一列散开,阻住徐风英等去路。
  徐凤英认郝连方临时改变心意把自己留下,冷笑一声跃下骑来。
  簧鸣过处右手已将肩头长剑挽在手中,喝道:“你等可是马文俊手下么?马文俊已然让我等离去为何拦阻?”
  一个彪形大汉钢刀一晃,答道:“我等奉命通知女侠返回庄院?”
  徐凤英冷笑道:“倘我等不返回咧?”
  彪形在汉狞笑道:“奉命拦截,生死勿论!”
  “凭你也配!”
  徐凤英话才出口,长剑已疾刺出手。
  暗中寒芒疾闪,只听那彪形大汉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身形缓缓向后倒下,胸口洞穿,一股鲜泉涌喷出。
  郑鸿山、卢观沧两人瞧得极为清楚,相顾骇然失色,暗暗忖道:“好快的剑法!”
  那三个劲装汉于目睹同伴已惨遭非命,面色一变,大喝道:“好贱婢,委实心黑手辣,若不……”
  言尚未了,徐凤英长剑疾挥而出,寒风闪处,三颗人头巳离肩飞起,鲜血喷飞如雨。
  徐凤英一跃上鞍,喝道:“快走!”
  车夫将镖车叶置林中,纵身上马与卢观沧共乘一骑,显然三匹乘骑均是良驹,虽林木阻道,仍然风穿驶而去。
  一路上林中徐凤英出剑如电,挑破两处暗椿。
  林木渐稀,天光射入,无疑已近大道,但已冤枉多走了三倍
  途程。
  忽见前途林木稀旷处人影疾闪,掠出五个劲装大汉阻住去路。
  徐凤英冷笑道:“让我者生,挡我者死!”
  一个大汉沉声道:“只怕未必!”
  徐凤英冷哼一声道:“你在找死!”
  剑出人起,寒芒闪奔,划空锐啸,那大汉一颗六阳魁首离肩落下,泉涌鲜血随即冒起丈高。
  剑势未绝,转向四人而去,忽闻身后传来马文俊高声急喝道:“剑下留人!”
  语声中郝连方、马文俊身形飞落而下,目中骇容未收。
  徐凤英面如严霜,冷冷说道:“马员外后悔放我离开么?”
  马文俊摇首答道:“一言既出,那有后悔之理,只见郝兄忘了几句话须嘱咐徐女侠,不料传讯有误,徐女侠途径偏向走错,无辜丧失了多条性命。”
  郝连方挥手示意四劲装汉子远离后,低声道:“老朽忘了嘱咐贤侄女四位千万不可将明月峡之行泄漏出去,免遭杀身之祸。”
  徐凤英道:“这个晚辈遵命守秘,不过纸包不住火,万一者前辈同道有意泄漏出去,罪不在晚辈,珍重再见。”
  抱拳微站,跃身一骑,三骑如飞奔去。
  郝连方目送振威镖局一行消失后,摇首叹息道:“擒杀两难,你我恐日后身隔困境了。”
  商邱大街,市廛繁荣,人来车往,虽寒意如冻,狂风劲啸,但这日阳光普照,来往行人均显得精神抖擞,竟兴甚浓,只见桂婆于桂玲玲母女两人走入“醉八仙”客栈。
  “醉八仙”客栈是商邱首屈一指大字号,占地极广,一边是酒楼,一边是客栈,两道门出入,酒楼另有一道侧门与客栈相通,不易混杂。
  桂婆子母女一跨入客栈大院中即有店小二趋迎,哈腰笑道:“两位要住店?”
  桂婆子轻哼一声道:“有上房么?”
  店小二连声说有,他眼皮子最尖,瞧出这一双母女身带兵器,是极不好惹的江湖人物。
  桂玲玲目光却凝视在大院尽端马厩中一匹栗色骏马,道:“那不是冯公子的坐骑么?”
  桂婆子暗叹一声道:“他就住在客栈内,还怕不能相见么?”
  店小二道:“两位是说那位冯公子么?他就住在两位紧邻上房,此刻人已出去了,两位请随小的来!”
  桂玲玲闻传冯云帆人已出外,不禁泛出失望之色。
  店小二领着进入一座小院落,院中植有一株丹桂,数棵黄菊,墙偶翠绿修直拂荫,丹桂铁干苍皮,花开不绝,随风飘送,沁人肺腑,黄菊惜已凋萎,到也清静幽雅。
  院中共是两间房,毗邻而建,一间房内又分一明一暗,明间摆设方桌交椅,壁悬字画,窗明几净,清新悦目,暗间内仅设床榻供旅客寝卧。
  店小二送上茶水后,道:“两位如有雅兴可去前面酒楼饮用酒菜,倘嫌嘈杂,小的送来房中也是一样!”
  桂玲玲颔首道:“好,如有需要,自会呼唤你!”
  店小二喏喏连声告退而出。
  桂玲玲嫣然一笑道:“娘,你我去前面酒楼用饭,说不定那位冯公子也在。”
  桂婆子暗叹一声,忖道:“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人家冯少侠未必能看上你这丫头咧!”
  不便扫女儿的兴,颔首应允。
  桂玲玲喜孜孜地拉着桂婆婆望外就走。
  她们母女二人自桑林集外身旁被窃失去“白眉摧心芒”,“蜂尾针”后,桂婆子始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忧心忡忡,无时勿释,表面上却置之泰然。
  苗疆赤灵观主施雷暗施金蛊为冯云帆喝破,施雷为蜂尾针惊退,桂婆子立时憬悟盗去两种歹毒暗器之人用意至善,不愿他们母女二人仗之为恶。
  虽然如此,桂婆子只觉心灵罹受重摧,创痛宛如铭心刻骨,与感激之情大相回异,此人而且藏有深心,隐隐暗随在他们母女二女身侧,自己一举一动,无不了如指掌。
  但桂婆子实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事在必行,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誓欲查出盗去暗器之人不可。
  桑林集客旅母女二人一晚未曾安睡,竟然错过了小河口那次骇目怵心的搏斗,天明醒来已是传扬纷纷,心中甚是懊恼,桂玲玲又发现佩剑少年已然离去,只感芳心欲绝,母女二人急急奔向风雷堡。
  风雷堡中风云毕集,桂玲玲发现佩剑少年也在堡中。无奈不得其便无法亲近,只探出佩剑少年名叫冯云帆。
  母女二人料测风雷堡将生剧变,必引发一场血腥拼搏,岂知风雷堡主屠震海竟当众宣称所得之山水真踪,并非劫自霍公衡,更一口咬定堆公衡父女失踪亦非风雷堡所为,这卷山水真踪乃年前霍公衡珍藏,系前宋名家佳作,言毕将卷图悬于梁间任人自取,为表明心踪当场服毒自尽而死。
  武林群雄委实未曾料到变化如此惊人,大感惊愕,那知为一个不明来历之人在群情纷乱中将图劫走,身法迅快如飞掠出堡外。
  第 十 章 惊人变化眨瞬间
  群雄多半纷起追赶,桂玲玲发现冯云帆亦登骑追了出去,心中一急也匆匆追出堡外。
  江湖传言本快,谓劫图人形踪变化在豫冀交界之处,是以匆匆赶至商邱。
  醉八仙酒楼买卖鼎盛,几乎座无虚席,桂婆子母女两人为小二引向楼上,桂玲玲竟瞥见冯云帆独自一人凭栏而坐,不禁心花怒放,三步变作两步,趋至桌上娇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冯公子,我们又在此处相见啦!”
  冯云帆回过面来,哦了一声,立起相迎道:“老前辈与姑娘也来到商邱?”
  “冯少侠如不厌恶老婆子面丑,共坐一席如何?”
  冯云帆不禁正面一红,忙道:“老前辈说笑了,在下怎敢,请坐!”
  吩咐店小二添酒加菜。
  桂婆子落坐后,微笑道:“冯小侠也是追踪劫图人来到商邱么?”
  冯云帆摇首答道:“在下不过一时好奇,只觉此事可疑,屠震海之言可能是真话!”
  桂玲玲道:“小侠真不知图中蕴秘?”
  冯云帆诧道:“难道姑娘知情?”
  桂玲玲道:“剑典玄篇藏处就在图内?”
  冯云帆先是愕然,继而笑道:“武林盛传剑典玄篇乃梅九龄着述,依在下推测必然是空穴来风之说,清风山庄在数月之前祝融为灾,梅九龄生死莫卜,那有梅九龄人在江湖而能着书立说封藏秘处之理?”
  桂婆子张口欲言又止。朗笑一声道:“说此徒乱人意,提它则甚?在下敬二位一杯酒”。冯云帆瞧出桂婆子神色有异。
  说着挽起酒壶在桂婆子母女二人酒杯中斟了满满的两杯,接遭:“在下先干为敬!”
  举杯一饮而尽。她们母女亦是海量,各自干杯。
  忽见店小二匆忙奔上楼来,手持一纸卷递与冯云帆躬身禀道:“公子友人命小的送来!”
  冯云帆展开纸卷,双眉微皱,道:“怎么他也来了?”
  迅即立起,笑道:“友人相召,在下去去就来!”
  桂婆子道:“玲儿,你我也该回房休息了!”
  桂玲玲意似不愿,娇嗔道:“等冯少侠回来再走不行么?”
  桂婆于面色一沉,道:“嘱咐小二转告不也一样”,立即唤来店夥付帐。
  店小二哈腰笑道:“方才冯公子离去之际,向柜上已然惠过,命小的禀告二位,因遇急事一时半刻无法返转,请二位见谅!”
  桂玲玲闻言不禁面泛快快之色,随着其母步下酒楼。
  突然楼上踉跄步下一个醉汉,酒气薰天。似脚浮不稳,身望下栽,争步冲下楼来。
  桂婆子母女下楼仅及其半,不防有人冲下,三人撞成一堆,醉汉咬呀惊呼,滚下楼去。
  桂玲玲柳眉剔,目泛杀机,蓦闻一声大喝道:“胆大狂徒,扒窃鼠行已是不赦,犹敢存心轻薄,岂容轻饶!”
  只见一少年掠下楼来,身未落地,那醉汉倏地双足一踹,身如离弦弩般疾射店外。
  少年朗喝道:“逃得了么?”如影随形扑向店外而去。
  桂婆子母女闻得少年喝声,迅即探手一摸腰际,不由面色一变,双双追出。
  她们母女轻功已臻上乘,转眼追及,但见醉汉少年一前一后追逐入得僻暗小巷,醉汉忽穿上屋面,疾掠如飞,掠出城外,望一片乱岗窜去。
  那少年穷追不舍,两人相距丈许远近,少年四面后顾了一眼,察觉桂婆子母女已然赶至,一声大喝出口,身形疾跃,右臂猛探五指箕张如钩,一把扣住醉汉肩骨上。
  醉汉情急反噬,身子一歪,左掌蓄聚真力附向少年左胸,力逾千斤。
  少年冷笑道:“找死!”
  右肘横推出去,撞向来掌,左手骈立如斧,一式“力劈五岳”猛劈下去,咔喳一声,醉汉发出一声惨嗥,肩骨生生被劈成粉碎。
  桂婆子道:“掌下留人!”
  少年正欲再起一指结果醉汉生命,闻声立时撤回右臂,笑道:“这等鼠辈,留在世上无益有害,前辈为何反与他说情。”
  桂婆子道:“老婆子还有话问他!”
  桂玲玲暗中打量那少年,只觉颇英俊不俗,约莫二十四五年岁,面如傅粉,白中透红,猿臂蜂腰,身着锦衣劲装,英气奕奕,惜眼神无定,不时瞟向自己。
  谚云嫦娥爱少年,女儿爱俏,她究竟年轻识浅,怎能分辨淫邪善恶,不禁心存好感。
  桂婆子抓起醉汉,冷笑道:“鼠辈!你受何人指使窃取老婆于身怀之物?速速吐实,尚可饶汝一命,不然令你求生不得,求死难能?”
  醉汉目露怨毒神光望了少年一瞥,答道:“扒窃营生,何用指使,小人虽属下五门,但从不打狂语,蚁命尚望宽容!”
  桂婆子闻言不禁桀桀怪笑道:“满楼食客均身怀财物不偷,独窃取老婆子母女,滔天谎言骗得了谁!”
  醉汉面现惶恐之色道:“小子委实有眼无珠,竟然误认前辈母女乃女流之辈,孱弱可欺,故而伸手冒犯,请前辈饶命!”
  桂婆子面色一寒,伸手探向醉汉协下取回自己革囊,倾出一些散碎银两。
  少年不禁微露失望之色,但桂婆子母女未曾察觉。
  只见桂婆子冷冷一笑道:“些许银两也值得你甘冒凶险伸手么?从速吐实,当可饶你一死!”
  醉汉忽面色一变,嘴角溢出紫黑血液,身形栽仆在地,后胸插着一支闪亮铁形钢钻。
  少年不禁惊呼道:“穿心铁!”
  倏地面现痛苦之色,身形摇摇欲倾。
  十数丈外远处突掠过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过去。
  桂婆子一抓住少年,道:“少侠怎么了?”
  少年呼吸急促,浑身烫热如火,颤声道:“在下中了阴毒掌力,请前辈速点在下‘径渠’、‘少阳’、‘风府’,三处穴道,迟则无救!”
  言毕面色疾转苍白,由火烫热变为寒冰,齿体战颤。
  桂婆子急不待点了三处穴道,并命桂玲玲搜完醉汉怀中遗
  物,是否可察出来历。
  桂玲玲搜遍醉汉全身上下,并无半丝遗物。
  桂婆子顿了顿足,一把挟起少年,喝道:“走!”
  桂婆子将那少年带回八仙客栈后,另安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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