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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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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劈一刀逼退了颜金鹏穆元亮两人。
  韩畏三伸手一拦,止住了颜金鹏穆元亮两人再攻,冷笑一声道:“韩某也可惜你英得意太早,须知你处处均落入他人算计中,尚且不知悔悟,韩某拭目以待,瞧瞧你是如何下场!
  邢无弼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面色一变喝道:“邢某落在何人算计中?”
  韩畏三微笑道:“落在何人算中韩某不知,但你却心中有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等虽力有不敌,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邢无弼纵能将我等杀害,恐须付出相当代价不可?”
  邢无弼乃聪明绝顶之人,不禁暗中打了两个寒禁,他悟出方才传声之人是敌非友,韩畏三说得一点不错,自己处处却落在他人算计中。
  此人是谁,不言而知系全无忌!
  韩畏三面色一寒,沉声道:“鹄巢鸠占之计不幸败露,石中辉即言慎防邢无弼杀人灭口,我等犹不深信,而今果然,但你聪明却被聪明误,认为杀了我等后再潜入黄山将妖姬师徒诛戮,使事无佐证。
  殊不知你神智昏蔽,刀杀三名亲信,断除方老师三指,铁证铿然,无可掩饰,如再不能幡然悔悟,恐人神共弃,再说万石山庄即使事实,绥靖武林之责自另有英杰挺身而出,莫谓非你邢无弼不可!”
  义正词严,直骂得邢无弼遍体冷汗直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目中凶光逼闪,突扬声大笑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邢某生平行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手腕轻振,一抹寒芒涛奔而出。
  蓦地,叮的一声,不知何处一颗弹九疾射而来,撞及邢无弼刀锋。
  邢无弼猛感一撞之力不啻千斤,虎口发麻,几乎把持不住,刀势竟然荡开了去,不禁大惊失色,振吭发出一声长啸,身形斜飞而起,穿空如电,啸声尚自袅袅不绝,身影巳杳。
  此刻中条神龙方奇崖已将伤处里札止住血溢,面现愧恨之色,冷笑道:“方某若不将邢无弼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韩畏三则彷面回望,双眉皱了皱眉道:“方才如无高人暗助我等将伏尸在地,方大侠吉人天祥,仅断去三指,恐日后我等处境艰险犹胜于此刻百倍!”
  穆元亮道:“韩庄主谅巳知道是何高人相助,可否见告?”
  韩畏三黯然一笑道:“韩某仅知一二,暗助我等之人并不在少数,目的为遍使邢无弼自露恶行,欲盖不能,殊不料韩某身手不济,出手太慢,反累及方大侠平白断去三指,终生将负疚难安。”
  方奇崖哈哈大笑道:“说什么终生负疚难安.方某幸免刀下丧身之祸,返回草庐后必供奉长生禄位,没齿不忘!”
  韩畏三郝然笑道:“方大侠取笑了!”
  说着望了穆元亮一眼,接道:“穆老师请去酒店后土山自然明白?”
  五雷判穆元亮立即向土山扑去。
  方奇崖道:“我等也去瞧瞧!”
  右手抓起一具尸体随着穆元亮之后腾起,群雄亦纷纷随去,另两具尸体由韩畏三颜金鹏两人带着掠上土山掩埋。
  密林深处倒着一个短装面丑恶汉子,额上沁出汗珠黄豆般大,眼中黯淡无神,面如死灰,却在黯淡无神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那短装汉子目睹穆元亮等人纷纷掠来,不禁泛现一抹惊愕之色。
  穆元亮掠在短装汉子之前,瞧出此人已被废除了武功,及点了数处穴道,是以不能离去。
  诧道:“尊驾为何人废了武功?”
  短装汉子苦笑一声道:“邢无弼!”
  方奇崖目露疑容道:“邢无弼杀人灭口,为何竟留下尊驾一条活命?”
  短装汉子黯然答道:“一点不错,邢无弼确然有杀人灭口之意………”
  穆元亮突出指如风解开短装汉子穴道,扶着使其立起。
  短装汉子谢了一声,说出奉了邢无弼之命施放剧毒于酒肉后,回转此处覆命,那知邢无弼突出指制住自己,卸开下颧喂服一粒毒丹,并言必须灭口,不然误了大事,怨不得他心辣手黑,言毕掠下土山而去。
  他知毒丹剧烈,药性散开立即七窍溢血毙命,自分必死,怎知救星天降,一蒙面老叟突然现身,倾服解药灌入腹中,并在胸腹命门穴上两指紧按,吸出身罹剧毒,言说剧毒吸出后必武功全失,终生不能习武!”
  蒙面老者又替他点了穴道,一则出诸善意,使血行缓慢,残余奇毒缓缓化去,再自有人前来解开穴道,不妨吐露邢无弼恶行,但未曾料到方奇崖等人竟然未曾服下毒酒。
  方奇崖望了韩畏三一眼,诧道:“我等杯到酒尽,点滴无存,怎的毒性并未发作?”
  韩畏三道:“毒药被人调了包!”
  短装汉子恍然大悟道:“在下带着毒药潜入厨下之前,只觉被轻撞了一下,不言而知已调了包!”
  韩畏三望了短装汉子一眼道:“尊驾可以走了,千万莫为邢无弼党羽发现,那时尊驾武功全失无能自保必罹惨死之祸。”
  颜金鹏道:“救人要救彻,送佛要送上西天,日后邢无弼
  恶贯满盈时,此人与之对质大有用处,我等须妥为安排避身处所!”
  韩畏三叹息一声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要知邢无弼乃斩尽杀绝之人,不达目的的誓不甘休,韩某若回大槐庄,强敌必接踵来袭,诸位谅也不例外!”
  群雄不禁相顾失色。
  短装汉子道:“在下相随邢无弼多年,深知他必不放过诸位,散播谣言诬诸位已为万石山庄网罗,密谋不轨,欲欣起武林杀劫,莫须有之罪何患无词,以便师出有名。”
  方奇崖仰面忖思有顷,冷笑道:“巳成敌对,势若水火,何须慈悲为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等将邢无弼恶行亦散播江湖,诸位不必返回自己居处,中条有一秘不为人知幽谷,不妨暂随方某前往作客,共商大计如何?”
  群雄欣然应诺。
  五雷判穆元亮忽道:“穆某有事不明,韩兄何否请道其详!”
  韩畏三笑道:“穆老师谅须询问韩某何能预知?是否与全无忌相识?全无忌其人只耳闻其名,不过凡事有因,说来话长,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途中定然相告。”
  群雄埋了三具尸体后,择僻径施展上乘轻功如飞而去……
  口  口  口
  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湖景物之胜,四时皆有不同,不论风晴雨雪,均风姿各别,意增盎然。
  自唐宋以来,李泌白居易苏轼来守杭州,兴水利,疏湖积坝筑堤,西湖渐有朝烟夕风之盛,后人祟功德怀,将二堤名之为白堤苏堤,堤柳如烟,翠拂行人,芙蓉姣嫣,红簇似云,游人往来不绝如缕,一镜平湖,晶莹空碧,远山黛隐,风送梵贝,诗情画意,令人流连忘返,沉浸其中。
  这日,春阳煦和,苏堤柳丝摇金,芙蓉胜锦,游人如炽,只见一身穿蓝衫老叟负手巍立堤岸,凝望荡漾湖光,似不胜神往。
  老叟身侧不远一双锦衣士于并肩而立,指指点点,口中争执隔湖南北对峙雷峰塔宝叔塔建造年代不停。
  这蓝衫老叟正是拘魂学究房山铭,自离万石山庄就发现有人尾随跟踪,心知必是石红芍所遣,石红芍虽为病魔所缠,却聪明绝顶,文武两道无所不知,精深渊博,却苦于体能所限,无从施为,学以致用而已。
  拘魂学究自申茂林口中虽获知石红芍梗概,却从石红芍眸中瞧出她充满了无比智慧,而心生警剔之念,惟恐为石红芍瞧出破绽,不如远离为上。
  一双锦衣士子正是石红芍所遣,但这秘密却藏在石红芍心中!
  奉命暗中相护,随时将拘魂学究行踪传讯回报,他们两人委实猜不出石红芍用意,以拘魂学究身蕴旷绝奇学,怎用得着他们等闲之辈保护,无如令出如山,违者处死,焉敢以身试法,只得奉命唯谨。
  拘魂学究忖道:“多半石红芍瞧出自己些微破绽,但石红芍必不致吐露胸中所疑!”
  缓缓转身漫步混入游人群中走去。
  一双锦衣士子遥遥暗辍着,只见拘魂学究似望北高峰下灵
  隐寺走去,两人亦步亦趋,不容拘魂学究身影走失。
  拘魂学究为何前来杭州,其用意在查究雷音谷主实系何人,他不迳往富春访觅举人甘竹山而来西湖实有其深意在。
  获讯得知甘竹山在杭城上下天竺间置有甚多产业,是以甘竹山频频来往富春杭城之间,为免打草惊蛇计,不如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行近岳庙,只见殿宇宏伟庄严,朱红圆柱矗立,内祀南宋鄂王岳飞父子神像,拘魂学究不禁信步走去。
  大门有联:“天下太平,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乾坤正气,在下为河岳,在上为日星。”
  字里行间将国家治之道,岳王精忠节操悉言无遗。
  拘魂学究至殿内瞻仰片刻,转至庙后岳坟,系岳飞父子埋骨处,岳王坟居中,有碑镌“宋岳鄂王墓”,左侧为“宋继忠侯岳云”之墓。
  墓前翁仲成列,有生铁所铸误国权奸,秦桧及秦妻王氏跪像,华表有联: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奸臣。”
  稍后华表上更有一联,字体潇洒,宛如龙蛇飞舞,联云:“正邢自古同冰炭,毁誉于今辨为真。”墓门一联更正气凛然,道:“宋室忠臣留此处,岳家母教重如山。”
  拘魂学究不禁为之击节叹赏。
  墓前古木翕翳,气象森严,徘徊其间,忆满江红词:“待纵头收拾旧山河”之句,令人肃然起敬。
  拘魂学究徘徊久之,正待离去之际,忽闻庙外传来惨哭嚎嚎及喧沸人声,心中暗暗讶异,不觉快步掠出庙外,只见一群游人怒形于色围聚着一双嚎哭痛苦老翁老妪,问知其爱女为杭
  城恶霸之子花花太岁于飞虎率一群家奴强行掳去,由不住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贼子胆敢劫掠妇女,于飞虎何往?”
  一游人手指白堤之上。道:“离去不久,喏!就在白堤,你这大年纪,追也是白白送死!”
  拘魂学究冷冷一笑,凝目望去,果见白堤上一行十数人正飞驰奔跑,双肩微晃,疾逾离弦之弩追去。
  片刻已自追及,突一鹤冲天拔起,掠越那群恶人头顶,翻落悄然沾地。
  前行为一廿五六油头粉脸少年,面目冷森隐泛淫之色,衣着华丽,披罩一袭五色绿织大氅,身后一双恶人架着一云鬓不整,痛哭失声的布衣裙钗。
  花花太岁于飞虎目睹拘魂学究究飞落身前,情知有异,不禁面色一变.右掌一式“推山立鼎”劈了出去,暴喝道:“老鬼找死!”
  掌力如山,劲风涛涌。
  拘魂学究不闪不避,右掌击实在胸膛上,噗的一声,如中败革。
  于飞虎脸色更是一变,已知来人武功高绝,张口欲言,狗魂学究不待他右臂回撤,立掌如刃齐肩砍下。
  只听于飞虎裂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右臂离肩坠地,血如泉涌,望后就倒。
  一群恶贼见状亡魂胆寒,不由纷纷惊呼出声,抛下被掳少女,转身狼窜犬奔逃去。
  拘魂学究戟指如电点了于飞虎穴道一指,止抵伤血外滥,冷笑道:“以你这般横行不法,为非作歹之徒,百死难蔽其辜,老夫念上天好生之德,断臂示敬,下次再犯在老夫眼前,定须寸磔身死。”
  于飞虎目中逼射凶光,狞笑道:“我于飞虎并非乞怜讨饶之辈,只要三寸气在,定报今日之仇!”
  拘魂学究哈哈大笑道:“有骨气,看来你定要报老夫今日断臂之仇了,好,老夫西湖之游尚未尽兴,三两月不欲离去,要找老夫只找这六桥三竺间当不难找到!”
  言毕扶起少女,温语劝慰道:“姑娘有惊无险,请勿啼哭,令尊令堂尚在岳庙前等候!”
  说时,那前在岳庙前游客簇拥着老翁老妪已自赶到,无不欣喜于色。
  拘魂学究不耐酬酢,亦顾不得惊世骇俗,身如飞鸟掠起,落足湖面上,施展登萍渡水绝乘轻功如飞掠去。
  诸位疑为神佛下凡,各各膜拜伏地。
  那一双锦衣士于自始至终,均遥遥随踪不离目睹房山铭穿空掠去,不禁大惊失色。
  其中一人低语道:“适才耳闻他老人家向于飞虎言说三两日内他不欲离去,只在六桥三竺间找他,我两定可在西湖四近找出下落!”
  急急联袂望拘魂学究去向走去。
  拘魂学究掠离了白堤后,沿着湖滨走去,忽见一小艇上立着卫凤池招手示意,遂迅疾掠上小艇,穿入蓬舱,只见褚青史、陶广、刘铁痕三人亦在。
  褚青史笑道:“少侠何妨稍作半日之游,艇菜不错,泉酿美酒更佳!”
  拘魂学究欣然允诺,欠身落坐,艇快变快,穿波驶人湖心,卫凤池亦跨入舱中落坐。
  卫凤池道:“那黄山万石山庄一双小辈蹑踪少侠不舍,是否故布疑阵,诱使之离去,以免碍手碍脚!”
  拘魂学究摇首笑道:“无妨,原要他们跟踪,如在下猜测无误,定系石红芍所遣,他们两人并不知为了什么?只是将在下一举一动向她传讯禀报便是,是以他们两人对在下而言可说有益无害!”
  卫凤池道:“石红芍是何意?”
  拘魂学究道:“在下也不知!”
  陶广哈哈笑道:“闻得胡姑娘告知,石红芍是一美女胎子,才华卓绝,聪明玲珑,她细心如发,一定在少侠举止神情中瞧出了些微破绽,为解胸中疑虑,故遣此两人暗随察视,其实少侠这又何必,胡姑娘原定之计是要少侠以本来面目前往万石山庄,却不知少侠坚欲以拘魂学究身份前往,舍近就远,也许因此会引起许多周折。”
  拘魂学究面上一热,道:“胡说,陶老未免言过其实,在下不信因此节外生枝!”
  陶广却微微一笑,也不再言。
  刘铁痕道:“少侠若以本来面目前往,有种种碍难不无顾忌。老朽四人深感极是,陶老之言亦不无道理,须知缘由天定,少侠如妄想不欲情孽牵缠,恐难避开得了!”
  拘魂学究假怒道:“刘老之言更是胡说八道,在下从无非分之想,怎可说是情孽牵缠!”
  褚青史呵呵大笑道:“老朽四人虚长了几岁年纪,男女间事见多识广,谁叫少侠风流英俊,英雄盖世,又让石红芍瞧出了破绽,寂莫芳心,此情何堪,设身处境,老朽怎能任少侠离去呢!”
  拘魂学究知四老存心调侃,道:“四老如再说此事,恐在下无地自容了!”
  卫凤池迅转话锋道:“老朽四人多日来商谈,发现有项事实不疑,近来江湖乱象也许与万石山庄有关?”
  拘魂学究诧道:“四位从何而知,在下知四老决非虚构,必然有据,可否赐告?”
  卫凤池答道:“万石山庄庄主天璇星君石中辉与老朽会有一面之缘,距今当在四十年前,深知此人奇人异禀,胸怀大志,不料竟潜隐黄山,手下网罗无一不是武林身负绝学高手,就拿申茂林端九峰两人而言,可见一斑……”
  拘魂学究道:“卫老是指石中辉并久蛰之龙,—朝得势自必冲霄凌空?”
  “不错,老朽正是此意!”
  卫凤池颔首道:“无如石中辉为其女石红芍之疾深感忧烦,其妻又苦苦相劝,不得暂敛异志。”
  陶广笑道:“这些已在少侠料中,无须警言,原因就出在鬼偷宋杰及快刀华星隆身上!”
  拘魂学究闻言不禁大感震惊,诧道:“此话又有何说,恕在下愚昧不解。”
  陶广微微一笑道:“老朽四个臭皮匠,合成诸葛亮,猜测之词虽不中亦不远矣,雷音谷主之师天际神龙钟离春绝学神偷,名噪武林。”
  宋杰与钟离春无法比拟,膛乎其后,郁郁难伸,久不见宋杰现踪江湖,恐已暗投在万石山庄,但他是个无拘无束之人,劫富济贫,四海为家,寄人篱下自非所愿,因石红芍之疾难治,石中辉遣人四出访求名医诊药,宋杰亦恐是其中之一。”
  拘魂学究点点头道:“天下父母心,若是他人亦想当然尔。”
  陶广斟酒浅饮了一口,接道:“宋杰无异如脱囚之鸟,浪迹江湖,潜入雷音谷主所居窃得钟离春所遣图页,更以伪乱真,鸿飞冥冥……”
  说着哈哈一笑,又道:“少侠最好莫听老朽等胡盲乱语,宋杰此刻已在三潭印月守候,先听宋杰之语,再容老朽四人将片段集缀成锦,以助少侠盱衡全局!”
  拘魂学究胸中已是了然,惭叹一声道:“尝聆严老前辈之言,四位当年亦是一世之雄,智慧见识无不高人一筹,才华卓绝,有四老臂助,无异如鱼得水!”
  卫凤池哈哈大笑道:“少侠无须在老朽等四人面上贴金,酒菜甚好,清香可口,来,老杯敬少侠一杯酒。”
  小艇荡漾湖心,清风徐来。远山拥黛,镜波平线,堤柳笼烟,鱼跃错落,使人不觉沉浸其间,悠然忘我……
  “三潭印月,在小瀛洲,有三石塔鼎立湖上,月光映潭,塔中显影故名。
  塔原为苏东坡所立,明成化年间毁废,万历间重行修建,绕潭作埂,在埂外仍置三塔,堤柳婆姿,湖光荡漾,塔影亭亭,风景至为幽美,每当月明夜静,小艇沿回,濯魄醒心,如置身仙境。
  拘魂学究等人座艇拢岸,鱼贯登上小瀛洲。
  小瀛洲上林木翕翕,轩树错落不下数十数,卫凤池引向一处幽静花木葱笼小榭,横列三间,一跨入室中,只见鬼偷宋杰凭窗倚坐,一卷在握,目睹拘魂学究进入,不由霍地立起相迎,又急急忙忙趋出张罗酒食。
  刘铁痕道:“游客只徘徊三塔附近,此处罕有人迹一游,僻静异常,我等下塌至此清净无扰!”
  片刻之间鬼偷宋杰已摆一桌丰盛的酒筵,席间宋杰叙出前事,与陶广所说无异。
  拘魂学究道:“如此说来,宋老师确曾将钟离春遣书以伪换真取在手中,雷音谷主在何处可否见告?”
  宋杰不禁摇首苦笑道:“雷音谷主所居只在富春江边峭壁之上,并非雷音谷,经年难得半月在峭壁崖上故居,不然宋某何可轻易得手!”
  拘魂学究颔首微笑道:“那遗书藏图呢!是否仍在宋老师手上!”
  宋杰长叹一声,黯然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宋某一一叙出!”
  原来宋杰窃得钟离春所遗书图后,自觉武功实不如人,难望登峰造极,不禁觊觎玉虚洞府所藏剑笈,守口如瓶,深恐为万石山庄石中辉探知带来杀身大祸,只字不露,竟向岭南清风庄求见乾坤七剑梅九龄。
  因鬼偷宋杰有自知之明,玉虚洞天内外均有奇门禁制及恶禽猛兽守护,不明奇门之术,武功不济纵探明其处,妄入亦是送死,梅九龄光明磊落,侠义为怀,只有他可资信赖,乾坤七剑梅九龄延见宋杰后问出来因,索阅藏图后思索良久,才温语婉拒其请,并言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玉虚洞天剑笈虽为武林中人所梦寐以求之物,但如钟离春之能尚且不敢存有丝毫侥幸之心,何况他亦不知玉虚洞府确处,找寻费时,大可不必。
  宋杰不敢强人所难,只得辞出梅九龄居处,那知途中竟进上黄山高手,直言他奉命暗随宋杰身后,窥见宋杰曾至富春江峭壁上盗得一物献与梅九龄,宋杰镇定如恒,推称事关重大,须面禀万石山庄庄主,那黄山高手为宋杰危言所慑,双双偕同回至黄山。
  鬼偷宋杰向转黄山途中折经江都,在霍公衡寓中偷取了一只千年长白成形人参,趁机将从雷音谷主所窃来的图页藏在霍公衡藏宝秘室之内。
  同行黄山高手不防鬼偷宋杰有此一着,返回万石山庄后面见石中辉井献呈成形人参。
  石中辉温语有加,问起宋杰何以前往富春江峭壁之上潜入宅寓窃取何物。
  宋杰直承乃无意探得富春江流峭壁上系他昔年死对头天际神龙钟离春故居,当年钟离春集聚了甚多奇珍异宝灵药,是以冒险潜入,如侥幸得手灵药可治好石红芍宿疾,未始不是一件义举。
  那知并未发现灵药及奇珍异宝,仅搜出一封留书,说钟高春西南游踪时无意发现一座前古隐士所居玉虚洞府,内有灵丹珍药外及一册武功秘笈一柄仙兵宝刃,因此钟离春将生平集聚之献身宝悉皆藏于玉虚洞天内。
  决意潜修秘笈由所载绝学心法,五年之内,当可有成,倘不再出,定然走火入魔,老死荒山无疑。
  石中辉忙问玉虚洞天何在?
  难道钟离春留书上未言明么?
  鬼偷宋杰立即答称书中已叙出若钟离春久久不见返回富春,命其徒迳问乾坤七剑梅九龄便知,是以宋杰迳往岭南冒称钟离春传人求见梅九龄。
  梅九龄初仍不解,继恍然大悟,因梅九龄嫉恶如仇,与钟
  离春势若水火,积不相容,无如钟离春行踪飘忽,单来独往,下易觅踪!
  无巧不巧竟然在伏牛山中相遇,立时拼搏出手,钟离春以一招之差,为梅九龄剑势拓坠千丈峭壁之下,梅九龄认钟离春必死无疑,如今见着宋杰方知钟离春尚活在人间,玉虚洞天必在此峭壁之下。
  宋杰坚请梅九龄告知昔年钟离春坠崖之处,梅九龄笑答伏牛山广袤数百里,峰壑峦谷千万,林木参天蔽日,何况与钟离春又是不期而遇,甚难记忆确处。
  不论如何,宋杰委实不便强人所难,何况又是假冒钟离春传人之名,无奈告辞而出,现然遇上本山高手汤家骝。
  石中辉虽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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