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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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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严晓星面现喜容,道:“不料老前辈恢复得如此神速,可否容晚辈察视脉象。”
  乔延年伸出右臂,道:“有劳公子费心了。”
  严晓星道:“晚辈敢不竭尽心力。”缓缓伸出三指扣在寸关尺上,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道:“恭喜老前辈,容晚辈再施以金针之术,再过三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常,不过武功方面定须顺乎自然,丝毫勉强不得。”
  乔延年忽目光潸然落泪道:“老朽自然省得,武功恢复与否此刻已无关宏旨,何况老朽并未全然丧失,欣见旧友有子若此,不禁感慨万千。”
  严晓星心中一酸,道:“今晚老前辈可否同晚辈起出先父遗物?”
  乔延年双眼一睁,道:“只能说你父托有之物。”
  严晓星不禁一呆,道:“如此说来,晚辈父母并未丧命么?”
  乔延年道:“老朽也只能这么说。”
  严晓星心中激动不已,也不知是喜是忧,但愿乔延年之言是真,半晌强于抑制住,揣手入怀取出铜盒,请乔延年躺下……
  距漕督私邸三条横巷十余户人家均是贫苦商民,多以肩挑负贩营生,其中一家矮檐木门,显得异常破败残旧,门户虚掩着。
  这家民户处在巷尾,再过去便是一泓水塘,塘侧是一畦菜圃及一块荒地,塘水碧绿,浮着数只小鸭,状至悠闲。
  一双短装汉子坐在荒地上,壶酒卤菜饮酌,谈天说地,衣袖裤管高高扎起,露出一身黧黑发光肌肤,似是干粗活为业的粗工。
  忽有一中年妇女挽着一篮茉莉花姗姗而来,竟望那矮檐木门走去。
  一个高瘦汉子瞥见忙放下酒碗,倏地腾起,身如飞鸟般落下阻在女妇身前,道:“大嫂,你来此则甚?”
  中年妇女目蕴怒意道:“我不能来么?我在找人。”
  “那么大嫂找谁?”
  “一定要与你说么?”右臂疾伸,五指迅快绝伦地扣在高瘦汉子腕脉要穴上。
  高瘦汉子只觉飞麻袭体,不禁面色大变。
  另一汉子见状情知有异,身如奔矢般掠至。
  只听中年妇人冷笑道:“两位委实有目无珠,瞧我篮中是何物。”
  花篮内茉莉花中赫然呈现一方铜牌,两人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宛如待宰之兽,目泛恐惧之色,那高瘦汉子嗫嚅颤声道:“原来是本门信使,不知有何……”
  中年妇人面色一冷,喝道:“没你们的事,吃酒去吧。”
  两人如逢大赦,急急掠返荒地蹲着,相视苦笑,却不敢喻觑。
  中年妇人疾如惊鸿般掠入,只见萧婆婆在天井旁洗濯衣裳,微笑道:“萧婆婆。”
  老妪闻言猛然抬头,面色一变,目中精芒电射,身形暴起,大喝道:“你是何人?”满头白发,无风自扬,右掌平胸蓄势待发。
  中年妇人笑道:“婢子荷花,萧婆婆难道瞧不出么?”
  老妪闻言一怔,定睛仔细打量中年妇人两眼,白发偃下,目露惊喜之容道:“你是荷花,易容之术委实巧夺天功,柳姑娘咧?”伸手一拉荷花,牵入房内。
  荷花道:“萧婆婆,我家姑娘尚染病在床,留在湖滨别业,此事您心中明白得很,为何问起婢子来了?”
  老妪摇首叹息道:“柳姑娘对严公子情深一往,主人虽不禁婚嫁,却志切寻获骊龙谷藏珍,一俟藏珍觅获后即恢复自由之身,所以暗中下了禁制,此乃不得已之举,但韩宁按时奉命赐药,不致损及武功,怎会染病在床?”说时目中泛出不信之色。
  荷花冷笑道:“萧婆婆知道韩宁身遭暗算被害丧命么?”
  老妪大惊道:“韩宁死了么?他为何人所害?怎么老身毫不知情?”
  荷花冷冷一笑道:“婆婆知道的太少了,您知道帮主已取得陆道玄手中那幅藏珍图么?还有百兽天尊蓄养怪兽已伤亡及半,谅萧婆婆犹不知情。”
  老妪愕然失色道:“这就奇怪了,不时接获密讯转知夫人,均谓大有进展,可望水到渠成,怎与你之言大相径庭。”
  荷花道:“那密讯由何人传送?”
  “魏醉白!”
  荷花不禁冷笑道:“魏醉白半月前被白眉老怪羽党所伤,昏迷不醒,因所罹手法怪异,阴阳二脉逆冲,情况危殆,帮主辗转命人托请严公子求治,威胁利诱备至,严晓星不为所动,最后严公子却柳姑娘情面不过,命人将魏醉白接来悉心救治,金针灵药兼施并处下七剂药方按时服用即予送回……”
  “魏醉白醒来未?”
  荷花摇首道:“罹受点穴手法歹毒奇奥,内腑已然重伤,怎能着手成春,严公子说快则七日,迟则半月,必然醒转,但武功神智却须逐渐恢复,萧婆婆怎说是接获魏醉白传讯,宁非怪事!”
  老妪目露疑容道:“柳姑娘为何与魏醉白求情?”
  “因为无极帮主以柳姑娘性命为胁迫。”
  “原来如此,难道老身接获的密讯都是假的么?”
  荷花道:“恕婢子不敢妄加蠡测,我家姑娘因无解药,禁制发作时痛苦难言,幸亏严公子深明医理,日夕诊治得以稍愈,婢子奉姑娘之命赶来相见萧婆婆。”
  老妪答道:“老身亦无解药。”
  荷花摇首道:“婢子不是为此而来,帮主已率众撤离向总坛返回,姑娘恐帮主图谋不轨,恐挟持魏醉白将有异志。”
  老妪面色大变。
  荷花遂将湖滨别业内外武林情势详细叙出,又道:“帮主一两日内必会路经金陵,与萧婆婆晤面,婆婆切不可现诸颜色以防杀身之祸,婢子尚须赶回湖滨别业覆命。”言毕闪身出屋而去。
  老妪由不住不信荷花之言,面色阴寒如水,目中逼泛杀机,缓缓跨出房外。
  一个短装汉子疾掠而入道:“方才是总坛遣来密使么?”
  老妪寒着一张睑,沉声道:“正是,你等不可外泄,这一两日帮主必到,情势异常危急,若愤事泄秘,休怨老身手辣心黑。”
  那汉子闻言暗中不禁泛出一缕奇寒,喏喏称是而退……
  第二日中午,金黄色的阳光遍酒,令人有种温暖煦和感觉。
  金陵府署外走来一个貌相威凌灰衣老者,向门外佩刃兵丁抱拳略拱,道:“烦劳通禀李大人,就说老朽伏建龙求见,带来严晓星口信。”
  那兵丁不禁一笑道:“严公子今晨已然到达府中,他骑的是一匹千里名驹,显然伏老英雄尚未知情。”
  伏建龙愕然,面现惊喜之色,迢.“严公子来了么?他在不在?”
  兵丁道:“在,现在内室与雅苹姑娘谈话,小的与您老带路。”
  伏建龙怀着异样心情,随着兵丁来到一幢精舍之前,大笑道:“严贤侄么?为何来得如此快。”
  室内忽相偕走出严晓星及楚楚动人的雅苹。
  严晓星笑道:“伯父,情势有变,小侄不得不赶来。”说着肃客前导。
  伏建龙一面跨入室中,诧道:“为何情势又变?”
  严晓星道:“小侄接获陆道玄前辈情讯,说他决亲身前往泰山无极教总坛觅取藏图,十日后约小侄在徐州云龙山相晤共商……”
  伏建龙暗中冷笑道:“十日之期为时不短,恐藏图早落老夫手中了。”
  只听严晓星接道:“为此小侄赶来以免伯父悬念,再须将雅苹护送至湖滨别业。”
  伏建龙微笑道:“老朽料想贤侄不仅为此而来。”
  严晓星心中暗惊,微笑道:“柳姑娘病情不稳,小侄来此求药,尚须预作一番周全部署。”
  伏建龙点点头道:“难道柳姑娘病仍未愈么?”
  严晓星道:“伯父这是明知故问,韩宁已死,解药无存,那会痊愈?”
  伏建龙不由老脸一红,道:“贤侄向何处求药?”
  严晓星道:“李大人有一本参王,小侄先将柳无情体内之奇毒驱迫在空穴内,服下参汁,以求培元固本,止住奇毒暂不发作……”
  室外突走入一个眉清目秀青衣小童,躬身笑道:“知府大人闻听伏老英雄来访,特命小的来此请二位至书房一叙。”
  严晓星道:“大人最是好客,对武林侠义人物尤所器重,伯父你一人去吧,小侄须送雅苹登舟。”
  伏建龙略一沉吟,见房内已收拾数件箱笼被盖,知严晓星言之不假,微微一笑,便随着青衣小童飘然出室而去。
  窗外突穿窗掠入孟逸雷及四黑衣劲装汉子。
  孟逸雷笑向雅苹道:“姑娘,咱们快快离去。”
  四黑衣汉子将房中行李搬运一空。
  雅苹眸中一红,依依不舍注视了严晓星一眼,盈盈万福,道:“公子保重。”出室而去,乍见又离,忍不住心酸,两行珠泪断线般顺颊流下。
  严晓星疾逾闪电穿窗而出,望栖霞山奔去。
  栖霞山一片葱郁,他轻功身法奇快,穿林而人,片刻已自到达台城胭脂井旁。
  忽闻一苍老语声传来道:“严少侠么?”
  人影一闪,现出云中怪乞孔槐,道:“偷天二鼠在豁蒙楼上相候已久。”
  严晓星谢了一声,从寺后进入登楼,只见偷天二鼠与柴青溪正在谈话,忙抱拳行礼道:“有劳久候了!”
  吕鄯道:“老弟速易容吧,此刻你我无暇叙闲。”
  严晓星朗笑一声,搬过一把木凳坐下,由偷天二鼠替他易容。
  柴青溪仍是朱砂长脸,貌相威凌装束,道:“无极帮高手潜藏在明孝陵内,只须换出那由于中龙所扮的魏醉白,便大功告成,但少侠此去应慎重小心,不可自露破绽。”
  严晓星答道:“晚辈谨记在心。”
  片刻之间,严晓星已易容成魏醉白形貌,换了抱服袜履,两手均涂敷药物,一切办妥后,严晓星目注柴青溪道:“咱们走吧!”
  孝陵为明太祖墓地,墓道壮阔,翁仲石兽矗立,气势雄伟,守陵吏原有屋宇五间,如今朝代兴替,无人看守,屋宇因年久失修,颓败荒凉。
  最左一间门外立着两黑袍中年人,目光炯炯,其中一人低声道:“魏香主久病方愈,体力不支,说他要熟睡片刻,挥手示意我等出来,如今已睡了两个时辰,帮主怎未返回,应该早回来了。”
  两人说时犹隐隐可闻房内鼻息鼾如雷鸣,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鼻息渐微。
  另一人道:“风闻白眉老怪已追踪而来,帮主严嘱不可败露行踪,更须防护魏香主罹受意外,但不知帮主为何如此器重魏香主?”
  “哼,魏香主胸罗奇学,此次不慎罹受白眉老怪党羽暗算,帮主如失左右手,自乱方寸,不然我等怎遭冷面秀士猝袭以致伤亡惨重。”
  “此刻魏杳主鼻息已无,想必业已醒来,我等入内探视如何?”
  室内如雷鼾声又作,两人相视一笑,目光投视远处古木森森丛中。
  其实,严晓星与柴青溪已进入室中,与于中龙相见。
  于中龙匆匆叙出从湖滨别业被伏建龙带离后此行经过。
  严晓星颔首微笑道:“幸苦于兄了,请速随柴老前辈离去。”
  于中龙道:“小侠珍重!”
  柴青溪一拉于中龙,两人身影倏地隐去。
  严晓星躺在榻上佯装熟睡,脑中思潮纷涌,此去身入虎穴,但望天从人愿,探出当年夜袭紫霞山庄主凶及顺利取得藏珍图。
  须臾——
  一个少年黑衣汉子缓步进入室内,手中端着一只药盥,热气腾腾,药香四溢,目睹魏醉白尚在熟睡,低咳了一声,唤道:“魏香主!”
  接着又唤了两声,只见魏醉白睁目醒来,望了少年汉子一眼,面上泛起一丝笑意,道:“又要吃药么?”
  少年汉子笑道:“帮主吩咐小的,魏香主一定须按时服药,才可使药效灵验,请恕小的惊扰之罪。”说着将药碗放在榻旁一张茶几上。
  魏醉白仰身坐起,四顾了一眼,道:“此是何处?”
  少年汉子笑道:“此处是明孝陵。”
  魏醉白长哦了一声,继又叹息道:“在下此次不慎受伤,一路而来多亏你殷勤招呼,不然在下怎能恢复如此神速。”
  “不敢,此乃药效灵验,小的服侍香主系份内所为,香主怎可如此谬奖。”少年汉子目露惊异之容道:“香主似神智恢复甚多,真乃可喜可贺。”
  魏醉白黯然一笑道:“看来全部恢复尚须一段相当时日,你服侍在下不少时候了,在下始终未曾想起你唤何名。”
  少年汉子道:“小的名唤王开广。”
  魏醉白喃喃自语道:“王开广,这名姓在下似在何处听过。”目露迷惘之色,继伸手拿起药碗,呼噜噜一饮而尽。
  王开广接过药碗,告辞而退。
  魏醉白做作逼真,丝毫不令人起疑,徐徐离榻步向窗前,长叹一声,口中低吟道:
  “万乘靴袍御紫宸
  挥毫敷丽藻经纶
  第名天陛首平津
  东堂桂
  重占一枝春
  殊观耸簪绅
  蓬山仙话垂霈恩新
  暂时趋府冠谈宾
  十年外
  身是凤池人。”
  吟罢心头怅惘不已。
  忽闻窗外廊下传来洪亮大笑声道:“好个身是凤池人!”
  语声未落,只见一身着紫袍,面似淡金,蚕眉虎目老者,须长及腹,神态威凌,笑道:“魏贤弟似是清醒了许多,忆起昔年不得第之辱,一怒弃文习武,从此投入江湖……”
  魏醉白瞪目高声道:“尊驾何人?”
  紫袍老叟笑道:“愚兄聂南阳。”
  魏醉白道:“聂南阳,这名姓耳闻似久,但不知在何处曾与尊驾相见过?”
  聂南阳放声大笑道:“贤弟真个不记得愚兄了么?”
  魏醉白两道眼神凝注在聂南阳,良久摇首道:“在下似在老君庙与尊驾把晤,言笑尽欢。”
  聂南阳目露惊喜之色道:“愚兄就住在老君庙,看来贤弟不久便可全愈了。”
  蓦地——
  天遥之处突随风传来一声长啸。
  聂南阳面色一变,道:“不好,强敌逼近,看来似是白眉老怪。”
  魏醉白一闻白眉老怪四字,目中神光暴神,咬牙切齿,冷笑道:“老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伸手向肩头一摸,发觉并无兵刃,高声道:“王开广,本座随身兵刃何在?”
  聂南阳忙道:“且慢,帮主严嘱贤弟不宜出手迎敌,愚兄去去就来。”身形疾晃迅杳。
  王开广勿勿奔入,躬身抱拳道:“香主方才是唤小的么?”
  魏醉白道:“我那随身兵刃咧?速速取来。”
  王开广笑道:“香主长剑系帮主收起放在另一室中,待小的送来,怎么香主要外出么?”
  魏醉白微泛怒意,道:“强敌来犯,本座岂可袖手旁观无动于衷,你速去取来。”
  王开广不敢多言,转身奔去须臾转来爽手捧着一柄长剑。
  魏醉白接过望了一眼,搭上长剑,飘身走出门外,只见一双人影横身迎面拦阻,笑道:“香主请同,帮主严嘱香主尚未康复,不宜现身露面。”
  魏醉白笑道:“在下已康复,无庸过虑,帮主何在?”
  一人答道:“帮主外出未归,不久即返。”
  魏醉白道:“除帮主外,此处暂由何人作主?”
  “现由聂香主及百兽天尊作主。”
  魏醉白冷笑道:“谅他们也无能与白眉老怪为敌,你们随我去吧。”身形一晃,迅疾如风已掠出三丈开外。
  两人相视苦笑了一声,急急奔随而去。
  魏醉白疾行如风,瞬眼已落在墓道上,突然回面低喝一声道:“速随本座掩蔽身形。”语落身形一鹤冲天拔起,朝一株参天古柏上浓枝内穿入。
  一双匪徒亦相继腾起,在相邻古柏上隐身。
  明孝陵平静如恒,并无拼搏迹象,只见山林葱郁,入目清辉,风影摇翠景物怡人。
  魏醉白知无极帮主已严命匪徒不至必要不可现身拒敌,除自己与守护两匪徒住在守陵吏住屋外,其余均隐藏在墓隧内。
  片刻,忽见一双蒙面黑衣老者率同五身着锦衣劲装神态骠悍大汉飞落在墓道远处,身法不疾不徐走来。
  只听一蒙面老者诧道:“闻讯无极帮潜迹在明孝陵,怎么一个未见,莫非传闻有讹。”
  另一蒙面老者冷笑道:“决然不差,无极帮匪徒一定在此潜藏,据老朽所知,孝陵墓隧内可藏万余铁甲兵丁,眼前你我只寻出墓隧入口就是。”
  突然,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不用找了,这是你等自投罗网,速弃刀自缚,可免一死!”
  语声中,墓道两侧草丛翁仲石兽之后簧弦铮鸣,飞射出一片密集蝗弩。
  五锦衣汉子大喝出声,刀光飞舞护住身躯。
  一双蒙面老叟屹立如山,飞蝗密弩如中败革,纷纷落地。
  只见蒙面老叟放声大笑,笑声狂烈,震人耳鼓,半丈远近落叶纷纷如雨。
  弓弦强弩之声戛然而止,那蒙面老叟笑完,厉喝道:“区区毒弩,岂奈我何,尚有什么鬼域伎俩,何妨一并使出,让老夫见识见识。”
  另一蒙面老者道:“那只有驱蛇役兽了,可惜独角红猊已然丧命,要不然我等尚畏惧三分。”
  只听一声冷笑传来道:“大言不惭,何不现出真面目,鬼祟行藏有损英雄行径。”
  “尊驾何明于责人,昧于责己,贵帮主亦隐秘本来面目,甚且自己属下亦不知他是何形貌来历。”
  一条庞大如鸟般身形突由一头石象之后冒起,轻灵无比落在一双蒙面老叟身前,正是那聂南阳。
  聂南阳肩披一宗奇形兵刃,神似降魔杵却又非是,杵体现有蜂巢密孔,四面微突锋利薄刃,迎着艳阳发出闪闪寒芒。
  一双蒙面老者似格外注意聂南阳那宗奇形兵刃,不禁频频注目。
  聂南阳冷笑道:“两位来意何妨明言相告。”
  “拜望贵帮主!”
  聂南阳面色一变,道:“拜望二字恕不敢当,敝帮主外出未归,二位恐深负此行。”语声略顿后,又道:“风闻白眉老怪身前有八位武林奇人为辅,不惜自甘卑下,为虎作伥,二位谅亦在八人之列,令人不胜惋惜。”
  蒙面老叟大喝道:“要尊驾惋惜作甚!”右掌劈了出去。
  聂南阳恰横掌一式“云屏天半”迎击。
  两股掌力猛接,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岸立如山,须发飞扬,足底下沉一寸,势均力敌。
  蒙面老叟冷笑道:“难怪尊驾如此狂妄,果然武功不同凡俗,再接老夫几招试试。”掌势斜击三招齐出。
  聂南阳但觉来掌竟然奇诡难解,掌势所及,全身要害重穴无不均在对方掌指笼罩之下,不禁大感惊骇,倏地纵身飘后。
  蒙面老叟大喝一声,如影随形跟至,掌势宛如附骨之蛆般,抓打劈拿,奇诡辣毒。
  聂南阳因失去先机,处处受制,根本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目中怒焰暴射,大喝一声,身形一鹤冲天拔起,半空中撤出那柄奇形兵刃,带起一片悸耳破空狂啸。
  要知聂南阳乃无极帮中寥寥可数之高手,一身武功卓绝,心机尤工,他居高下扑,雷厉万钧,竟朝五锦衣劲装人劈下。
  五锦衣劲装人怎料聂南阳出此奇袭,猝不及防,两人顿被杵形兵刃击实,双双发出凄厉惨嗥倒地。
  聂南阳身未落地一式“西风卷落叶”迅疾如风挥扫而出,只见杵形兵刃内闪光迸射,尚距三锦衣汉子尺许,三锦衣汉子惨呼出口,立即仰面倒了下去。
  那蒙面老者不禁大惊,厉喝道:“尊驾如此心狠手辣,老夫若不杀人誓不为人。”
  聂南阳冷笑道:“未必见得。”
  另一蒙面老者仔细察视五锦衣人伤势,只见五人俱已气绝毙命,胸前肩头显露三角钉形暗器,暗中恍然大悟,必是杵形兵刃内暗藏辣毒暗器,鼻中不禁怒哼一声,疾掠在聂南阳身后。
  聂南阳暗道:“他们两人前后夹攻,自己恐难获胜,不如诱他们陷入重伏,再算计置于死地。”
  胸中思念电转之间,蓦地只见一参天古柏之上疾逾飞鸟般泻落一条人影。
  人影一定,正是魏醉白。
  聂南阳不禁大感惊异,暗道:“他怎么来了,万一有甚失闪,帮主降下罪来担当不起。”忙道:“魏贤弟请速回,此处有愚兄一人足够。”
  魏醉白缓缓撤出长剑,亦不理会聂南阳,目光阴冷注视两蒙面老叟,冷笑道:“两位不要夜郎自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不速离,在下必让两位葬生于此。”
  “你就是魏醉白么?”
  “不错,正是在下。”魏醉白道:“风闻八位辅助白眉老怪,不但隐秘本来面目,而且韪言自身姓名来历,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排行,通字为名,不知二位可否见告。”
  蒙面老叟哈哈大笑道:“魏老师得能不死,堪称奇迹,老朽地通。”手指另一老叟,接道:“此位是荒通。“说时身形缓缓向魏醉白身前走去。
  聂南阳厉喝道:“站住。”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看来二位此来目的,不言而知志在在下了。”
  地通道:“不错。”
  魏醉白道:“既然志在在下,只怕二位未必稳操胜券。”右腕疾振,一招“龙腾九泽”虹飞电卷袭向二人而去。
  一双蒙面老叟高喝道:“好剑法!”双双出掌。
  那知二蒙面老叟掌势未出,魏醉白剑招疾变“百花朝佛”,化为流芒万点,剑剑不离二蒙面老叟胸腹要害重穴。
  这一式剑招神秘绝伦,但威力却不曾发挥至极限,显然病后之躯,真力尚未恢复,虽然如此,二蒙面老者暗暗震惧,无法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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