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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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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庵主目蕴怒光,沉声道:“尊驾是否知道无极帮主身后还有甚人么?”
蓝野民道:“这个在下均已知道。”
清风庵主道:“无极帮主一代枭雄,决难受制人下,目前虚与委蛇之故端在谋取藏珍图……”
“此话可真?”白眉叟沉声道:“大妹子莫要危言耸听。”
“怎么不真!”清风庵主冷笑道:“我等何不网开一面,容无极帮主安然返回总坛,他图谋甚急,藏珍图他必取在手中,我等可收渔翁之利。”
白眉叟摇首一笑道:“此话愚兄疑信参半。”
清风庵主面色一变,怫然转身走下丘去。
白眉叟忙道:“大妹子且请留步!”
清风庵主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妹何必强欲留此。”
白眉叟正色道:“兹事体大,焉能不慎重。”
清风庵主冷笑道:“外间盛传是你白眉老怪手下重伤魏醉白以致昏迷不醒,此事谅你也有耳闻。”
白眉叟道:“此事怎有不耳闻之理,但魏醉白绝非我等所伤。”
清风庵主淡淡一笑道:“如此甚好,你可猜出其中蹊跷么?为何无极帮主无中生有诿罪于你。”
白眉叟不禁呆住。
八蒙面人亦面面相觑,不解其故。
清风庵主朗笑道:“这道理却不懂么?借刀杀人,遂其私欲,伤魏醉白的人就是无极帮主自己!”
“什么!”白眉叟与蒙面老叟大感惊诧,几不置信。
白眉叟目露疑容道:“无极帮主为何要这么做?”
清风庵主冷笑道:“老身方才不是说过么?无极帮主乃一代枭雄,怎甘屈居人下,但因眼下骊龙谷藏珍内武功秘笈未得,是以不惜低声下气,听命他人……”
“此人是谁?”
“东岳绝顶之人。”清风庵主道:“藏珍图就收存在绝顶主人处,须知魏醉白系绝顶主人亲信,惟有魏醉白才知藏珍图收存之处,他更奉命监视无极帮主举动,故无极帮主极为疑忌,宛如眼中之钉。”说着微微一笑接道:“魏醉白伤重昏迷不醒,无极帮主对外宣称是罹受白眉老怪暗算所致,一面延医为魏醉白医治,使魏醉白感恩载德,套取藏珍图隐秘,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可笑你还蒙在鼓中。”
白眉叟怒容满面,冷笑道:“无极帮主如此歹毒阴险,愚兄怎能容他。”
清风庵主淡淡一笑道:“你要除他可惜此非其时!”
“此话何解?”
“请问你再出江湖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骊龙谷藏珍。”
“藏珍图到手了未?”
“未曾。”
清风庵主冷笑道:“这就是了,你为何舍本逐未,不如网开一面,长线放远鸢,容他安然返回总坛,将藏珍图偷取在手时再除他也不迟。”
白眉叟望了八蒙面人一眼,颔首道:“也有道理,请问八位尊意如何?”
清风庵主冷笑道:“我劝你莫再犹疑不决了,一俟神木尊者传人悟出柴青溪奇书内玄奥,恐藏珍非你等所可为力了。”
一蒙面人道:“庵主之言极是,但在下有句不当之言,望庵主勿以为忤。”
清风庵主道:“尊驾只管说出,老身洗耳恭听。”
蒙面老者咳了一声道:“此中隐秘庵主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清风庵主冷笑一声道:“只有你等孤陋寡闻,无异置身瓮中,眼下武林群雄均皆撤去,存心坐获渔利,若尊驾等坚欲与无极帮为敌,哼,恐将为众矢之的。”话毕一鹤冲天飞起,曳空星射远去无踪。
白眉叟道:“诸位何妨出外探明是否与清风庵主所言无异,谅清风庵主决非捕风捉影,信口开河,必言而有征。”
八蒙面老者立时分向掠去。
且说无极帮主与魏醉白同返明孝陵,将萧婆婆置放于魏醉白邻室榻上,萧婆婆忽悠悠醒转,一跃而起,睁目四顾。
无极帮主忽疾闪掠出,只剩下魏醉白一人,萧婆婆瞥见魏醉白,神色一怔,道:“魏香主,老身是你所救么?”
魏醉白摇首淡淡一笑道:“在下与帮主前往探望于你,发现你昏睡在床,正不解其故,蓦遇冷面秀士及钱百涵偷袭,一场激战后将冷面秀士等驱退,帮主是以将你带来此处。”
萧婆婆目露不解之色,道:“帮主为何不与我解开穴道?”
魏醉白摇首笑道:“所罹手法异常奇奥,不明其解,故束手无策,却不料你竟能自动醒转,遭遇何事,可否说出?”
萧婆婆长叹一声道:“白眉叟单人只身暗算偷袭,是我不防顿被点住穴道,老怪逼供藏图下落,忽闻窗外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白眉老怪面色疾变,突伸两指,之后老身便不省人事。”
说着无极帮主已黑衣蒙面快步跨入房中,冷笑道:“白眉老怪不知窗外那人是谁,料来人系神木尊者传人,不禁胆寒魂飞,又恐你向他泄露隐秘,急伸指点你致命穴道,仓皇遁去,那知匆忙之际未能将你致死,老朽两人又适逢其会接踵而至。”
魏醉白颔首道:“帮主猜测一点不差。”
聂南阳突疾奔掠入房中禀道:“帮主,陵外强敌均已纷纷撤去,不知所踪。”
无极帮主目露惊喜之色,道:“真的么?你我前往探听明白。”与聂南阳先后掠了出去。
须臾,萧婆婆目露真挚神色道:“魏香主,你伤势如何了?”
魏醉白黯然一笑道:“不妨事了,在下只觉前尘如梦,回忆往昔之事仍感似是而非。”
萧婆婆讶异不胜道,“全部失去记忆么?”
魏醉白苦笑道:“仅能忆及一鳞片爪。”
肃婆婆四顾了一眼,突压低语声道:“老身在金陵偶得风闻帮主有叛异之心,可是真的么?”
魏醉白闻言面色微变,忙道:“在下身罹重伤,不闻外事已久,心中虽有所疑,却未取得真凭实据,怎可妄入人罪,徒罹杀身之祸。”
萧婆婆冷笑道:“魏香主确为白眉老怪党羽所伤么?只怕未必。”
魏醉白愕然答道:“看来你也有所言。”
萧婆婆道:“老身耳闻香主实乃帮主暗算所致。”
魏醉白猛然愣住,道:“自有水落石出之日,我等暂且隐忍,以免愤误大事。”
萧婆婆点点头,道:“主人聪慧绝顶,香主能禀白此行经过,主人必能悟出其中蹊跷。”
无极帮主忽一闪而入,道:“聂南阳之言并无虚假,但强敌纷纷退去却不解其故,我等暂莫管他,速速撒回总坛。”
萧婆婆道:“如何走法?”
无极帮主道:“化整为零,但我等三人同行。”
魏醉白摇首道:“如此无法避免败露行踪,不如分作三站,相距不远,各自易容,以便首尾兼顾。”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道:“此计虽好,但老朽担心贤弟……”
魏醉白摇首笑道:“不妨事了,属下只身一人途中按时服药比较方便,无须畏首畏尾,亦不易启人疑窦,但到达总坛之前帮主尽量避免与属下谈话。”
三人立时易容,萧婆婆易容成皱纹满面银发老妪,魏醉白亦易容成头戴小帽,面色苍白,似是久病方愈中年学究。
无极帮主扮成商贾模样,但施展缩骨术比原有的身长竟矮之五寸,显得臃肿肥胖。
于是三人分成三拨,萧婆婆最先上路,相互约定联络暗记,过了半个时辰魏醉白只身飘然而去,无极帮主殿后。
魏醉白沿江而行,月华皎白,四野苍茫,浩阔江面波光粼粼,风帆往来不绝,景物令人心旷神怡。
峭壁之下停泊着一艘小舟,灯光外映,语声隐约可闻。
魏醉白到达峭壁之上,四面巡视了一眼,突纵身一跃,身如飞鸟般泻落在棚顶。
蓦闻舱内传出喝声道:“何方朋友驾临,请报出万儿。”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柴老前辈么?是我!”身形疾闪掠入舱中。
舱内正是柴青溪于中龙及柳无情萧文兰两女、婢子荷花五人。
柴青溪呵呵笑道:“少侠委实料事奇准,时刻丝毫不差。”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时刻无多,在下与于少侠易容。”
荷花忙取来菱镜一面,于中龙对镜易容。
严晓星在旁帮于中龙涂抹药物,道:“令师现在何处?”
柳无情道:“星弟,你尚不知情势又有变化。”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什么变化?”
柳无情道:“东岳主人频获噩讯,知处境已危,已命其门下多人纷纷下山,暗算诸大门派中高手,逼使武林群雄惧而却步。”
严晓星大吃一惊道:“居然有此事么?怎么在下未获传讯。”
柳无情道:“祝老前辈得讯,深恐星弟自乱方寸,是以秘不令知,刻已遣出十数拨前辈高人赶去,葛老前辈与于少侠恩师,许飞琼于中凤两位姐姐四人自成一路。”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东岳主人自速败亡之路。”
约莫一顿饭光景,于中龙已扮成魏醉白模样。
严晓星详细嘱咐于中龙一切,即请柴青溪随后暗中防护,最上之策莫过隐秘行踪,与萧婆婆无极帮主避不交谈,以途中不要节外生枝之言推托。
于中龙道:“在下紧记在胸。”转身与柴青溪先后穿出舱外而去。
严晓星如释重负般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多日郁闷至此尽释。”目赌桌上尚有酒菜,抓过一只瓷碗斟了满满一碗酒。
他正欲痛饮,柳无情忽疾伸右腕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在严晓星曲池穴上,嗔道:“不准喝!”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难道酒中有毒么?”
荷花掩嘴窃窃低笑。
萧文兰玉靥绯红,轻笑道:“星弟,酒能乱性,你燕姐深恐你酒后无德,才予拦阻。”
严晓星恍然大悟,目注了柳无情一眼,道:“那晚不知是谁在酒中弄了手脚致迷失真性,燕姐请放心,小弟适可而止好么?”说着露出一副乞求之色。
女人究竟心软,缓缓松了纤纤玉指,嗔道:“倘再借酒装疯,休想我再理你。”
严晓星伸了伸舌,道:“小弟怎敢。”浅饮了一口,取箸品尝盘中佳肴。
荷花至船舷旁舀了一盆净水,萧文兰柳无情二女相互拂拭严晓星面上易容药物,恢复原来形貌。
严晓星连日忧心烦神,用饱后与三女晤谈了一阵,迳自睡在前舱,须臾便自入梦。
天色未明,江面上冉冉升起一重薄雾,舱底水流潺潺如吟,渔火点点,楫户伊哑,宛如诗意画境。
棚顶蓦闻落足微声,舱内传出柳无情娇叱道:“什么人?”
只听一粗豪语声道:“小的艾阳,严少侠在么?”
严晓星已自疾掠出舱,道:“在下正是严晓星,艾护卫何事见教?”
棚顶翩然掠落艾阳,躬身行礼道:“果然少侠在此。”
严晓星望了艾阳一眼,微笑道:“艾护卫为何知在下在此,请入舱内叙话。”
两人先后探身入舱,盘膝坐下。
艾阳道:“艾某受丐帮高手鲁青指点,方知少侠在此,又深恐少侠驾舟离去,是以星夜兼程赶来。”
严晓星道:“看来艾护卫面露忧急,不知遇上何事,还望见告。”
艾阳长叹了一声道:“前蒙少侠授计,鹰愁谷主人信以为真,不愿与大内为敌,放出陶氏二女,但陶小燕姐妹志切亲仇,视无极帮中人宛如深仇大敌,连连杀害无极帮匪徒……”
严晓星大吃一惊道:“她们尚未离开东岳么?”
艾阳摇首道:“不是,陶氏姐妹回至京城后,一闻知是少侠妙计脱险,心急如焚,欲寻觅少侠下落,逼问艾某少侠现在何处,艾某诿称少侠行踪飘忽,捉摸不定,但不出江南地域……”
严晓星接道:“是以她们姐妹二人强拉着艾老师南来寻觅在下行踪。”
艾阳道:“少侠猜测不差,不料在宝应青阳庄为冷面秀士察出行藏,钱百涵小贼见二女貌美,戏谑嘲弄,引起一场拼搏,二女被冷面秀士暗算生擒。”
严晓星不禁面色微变道:“艾老师就该设法营救才是。”
艾阳赧然苦笑道:“冷面秀士等一干匪徒隐匿无踪,艾某逼不得已赶来问计于少侠。”
严晓星沉吟不答,心下甚是作难,似此节外生枝,恐误了大事。
忽闻邻舱传来萧文兰呖呖莺声道:“星弟,你难道无动于衷、袖手不管么?”
严晓星摇首太息道:“如在下猜测不差,冷面秀士等必还隐藏在宝应附近,他志在探明无极帮主行踪,艾老师不妨如此这般……”附耳密语一阵。
艾阳面露笑容,道:“少侠绝妙好计,如此艾某先走一步。”抱拳一拱,穿出舱外而去。
踏莎行第二十九章 奔波千里
第二十九章 奔波千里
距江都之北五十余里麒麟村外黄澄澄骡马大道上,现出一双中年道者,形色匆匆,风尘满面,似经过长途跋涉。
村口上开着一家酒肆,柳荫下摆着八九张白木桌子,三张桌面上已坐得有过路的旅客,喝酒谈笑。
那一双中年道者迳望一张桌面上坐下,店家走了过来,哈腰笑道:“两位道爷要吃些什么?”
二个约莫四旬开外中年道:“贫道虽是出家人,但荤酒不忌,打上三斤酒,有些什么现成的速速送上。”
那年头出家人不忌荤酒敢情是骇人听闻之事,食客们均不禁多望了两眼,但发现一双道者目中精芒闪烁,肩头带看兵刃,均悚然无语。
须臾,店家送上一盘牛肉,一碟盐卤花生米,五斤汾酒,一双道者豪迈异常,酒到杯干,咀嚼有声。
片刻时分,五斤酒涓滴无存,盘底朝天,似尚未尽量,高声催送酒菜。
店家慌不迭地又送上酒菜,一双道者旁若无人地饮食。
远处突传来一串奔马蹄声,隐隐可见一人一骑风驰电掣而来,荡起漫天黄尘。
一人一骑转眼到达村口酒肆,啊唷一声,勒住丝缰,翻身掠下一神态骠悍劲装捷服汉子,迳自坐了下来索取酒食后,两道炯炯眼神巡视了一眼,不禁一怔,缓缓立起,走在一双道者桌旁,低声道:“两位道长可是茅山伏魔祖师门下?”
“正是!”一道者目露惊疑之色道:“施主何从识别贫道来历?”
汉子呵呵一笑道:“自家人还用问么?”转而命店家将酒菜送来,坐下尽谈无关紧要之事。
一双道者从汉子的眼色上瞧出用意,也不再问。
过路的旅客逐渐不置留,一拨起身,一拨接踵而至。
那汉子鲸饮了一杯酒后,道:“两位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松净!”
“贫道松慧!”
那汉子微笑道:“在下田孟熊,奉敝上之命寻觅贵掌门,不知外界所传可是真情么?”
松净答道:“均是真情,因敝掌门未知贵上下落,是以传出风声。”
田孟熊道:“贵掌门之策委实睿智无匹。”
松净道:“贵上现在何处,掌门师尊因身怀秘图,必须慎秘行踪,贫道当回报敝掌门兼程赶来。”
田孟熊道:“敝上现在宝应青阳庄三家大户内。”
一双道者倏地离座立起,松净道:“田施主请回报贵上,敝掌门三日内必然赶到。”说着掷了一锭白银,双双向江都城飘然如飞奔去。
田孟熊在酒肆逗留片刻,酒醉饭饱离座而去,不料一条形如淡烟似的人影在林间疾闪而隐。
显然田孟熊之后有人暗暗跟上。
青阳庄王家大户簪缨世家之后,富甲一乡,九进巨宅,房屋不下千百间,不亚王公宅第。
田孟熊奔回青阳庄王家大户,八字门墙前石阶上肃然巍立着一黑衣瘦长汉子,瞥见田孟熊返回,诧道:“田兄弟,这快返回莫非得了什么讯息么?”
“自然有讯息了。”田孟熊言毕,抱拳微拱,快步入内,七转八弯,到达一处月洞门门首。
门内传来一声冷森语声道:“田孟熊来此何为?”
田孟熊肃容答道:“奉了主人之命探听茅山伏魔掌门行踪已得,回报主人知道。”
“进来!”
田孟熊慢步走入,只见一片葱郁庭园,风送清香,沁人心脾,厅轩外两株虹松铁鳞虬柯,凤翥飞攫,松下立有两抱刀大汉,四道锐利眼神炯炯注视着田孟熊身上。
他只觉气氛有点异样,跨入厅内,不禁面色微变,但见冷面秀士与钱百涵等五人寒着一张脸,目蕴杀机,端座椅上,尚有一大汉跪着浑身颤抖不止,涕泪迸流,面色痛苦不胜。
田孟熊躬身施礼道:“属下奉命外出探明伏魔兴人行踪,在江都麒麟村与茅山门下松净松慧两位道长不期而遇。”
冷面秀士沉声道:“你说明经过详情。”
田孟熊详细禀明经过,说时忽瞥见那跪着大汉眼色有异,他心内暗感悚然震栗,不知何故。
冷面秀士道:“真如松净所言,茅山掌门人确取得陆道玄的那份藏珍图么?”
田孟熊道:“松净道长言说江湖传言一点不假,谅系严晓星放出风声,欲藉武林群雄之力阻截茅山掌门人。”
冷面秀士道:“茅山掌门人现在何处?”
田孟熊道:“情势险恶,对茅山掌门人极为不利,稍一泄露行踪,必罹杀身之祸,现隐藏在江岸一处道观中,他极欲与主人晤面,松净道长询问主人现在何处……”
冷面秀士忽面露笑容道:“你说出我隐身之处么?”
田孟熊突惊觉不对,禀道:“属下未说出,容属下禀明主人后再作定夺。”
冷面秀士鼻中哼了一声,道:“好,你且站一旁。”
田孟熊低应了一声是,退在左厢角隅。
冷面秀士忽目中迸射寒芒,喝问那汉子道:“尊驾还不吐实,可别怨我心黑手辣。”
那汉子本痛苦难禁,闻言忽面色一变,不知打那里来的勇气,狞笑道:“姓庞的,头砍下来不过碗大的疤,大爷如有三寸气在,定要瞧你身受酷刑之惨方消心头之恨。”
冷面秀士忽腾身跃起,右臂疾伸如电,直劈而下。
只听一声闷嗥,那汉子一条左臂生生被切下,血涌如注,已然晕绝过去。
接着冷面秀士又落指如飞,点了数处穴道,喝道:“将此人囚禁,供需无缺,不准凌辱,还有后用!”
立时窜过两名黑衣匪徒,把那汉子架走。
冷面秀士目注钱百涵道:“现在伏魔掌门下落已知,我等原定之计必须改弦易辙。”
钱百涵道:“请问庞老师高见。”
冷面秀士道:“既然伏魔掌门获得藏珍图,我等速速赶去接来,将这青阳庄布下天罗地网,诱使无极帮主及严晓星入伏。”
钱百涵道:“此计甚好,庞老师邀请的人手何时可赶至?”
冷面秀士略一沉吟,道:“日内即可赶来此处,眼前必须阻挠无极帮主及严晓星东岳之行。”
钱百涵道:“但严晓星及无极帮主行踪目前成谜。”
“无妨!”冷面秀士摇首道:“他们若闻陶氏二女及藏珍图落在我等手中,必侦骑四出探觅我等潜迹之处。”说着目注田孟熊,接道:“你与松净松慧两位道长约在何时晤面?”
田孟熊躬身禀道:“约在明午,麒麟村,酒肆会晤。”
冷面秀士颔首道:“好,你下去休息吧!”
田孟熊应了一声是,缓缓退下,心中宛如两只吊桶七上八下,为着明午之事烦忧,明午在麒麟村口与松净松慧两位道长相晤本是一句谎言。
他为何要谎言欺骗冷面秀士,为了什么?
田孟熊此人心计甚工,尤能察言辨色,他如直言无隐,泄露冷面秀士潜踪之处,必罹杀身之祸,不得已谎言欺骗冷面秀士,但仅能取巧一时,丑媳妇终须见翁姑面,明午定然被揭穿,不禁忧心如焚。
就在田孟熊出厅之际,一条若有若无人影闪入厅内,隐在冷面秀士坐处之侧。
只见钱百涵道:“庞老师为何不让伏魔真人找来?”
庞雨生冷冷一笑道:“目前我等尚无万全的准备,若被劲敌闻知,先发制人,我等措手不及必一败涂地。”
钱百涵颔首微笑道:“庞老师所见极是。”身形缓缓立起欲向厅外走去。
庞雨生目中闪出一抹异芒,但一闪即隐,道:“少侠是否尚未能忘情陶氏二女么?我见犹怜,但少侠似不宜操之过切。”
钱百涵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
但见他走出厅外,绕过两重阁轩,迳由花径走去,摇拂中隐隐可见白石砌造的拱门。
拱门入去是一所清幽庭院,曲径笼阴,一泓池水,游鱼可数,两间小屋,低檐朱栏,别具意境。
檐下立着一个大汉,抱刀倚在廊柱上,似心神不属,不时仰望蓝天。
钱百涵咳了一声。
抱刀大汉闻声一变,忙道:“钱少侠!”
钱百涵道:“两位姑娘还好么?”
抱刀大汉道:“还好,只是倔强得很!”
钱百涵微微一笑,推门而入。
只见两女坐于榻上,花容惨淡,目蕴怒光。
陶小燕一见钱百涵走入,叱道:“你来此则甚?”
钱百涵笑笑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只望两位姑娘能回心转意,尚望三思。”
二女忽闻一细微语音送入耳中,道:“二位姑娘不妨虚与委蛇,在下严晓星,来此相救二位逃出虎穴。”
语音虽微弱如蚁,但清晰异常,二女似精神一振,面现如花笑容。
钱百涵不禁一呆,只道二女回心转意,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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