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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春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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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现在激动得厉害,可是他还忍得住,他不愿作违心之语,道:“我也是。”
忽然,史翠屏在他耳边吃吃笑了。
想想,李燕豪也笑了。
两个人都在笑,可是又不敢把声音放得太大,于是乎,人颤,床颤,那勾着纱帐的一对铜钩,直晃。
半晌过后,史翠屏不笑了,她把一张烫烫的娇靥埋在了李燕豪脖子里,低低说道:“燕豪,咱们能不能算一夜夫妻?”
李燕豪道:“应该算了!”
史翠屏道:“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是不?”
李燕豪“嗯!”了一声。
史翠屏道:“今夜若在当年,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给你。”
李燕豪道:“我一样的感激。”
史翠屏道:“我好恨,燕豪,我又想哭了?”
李燕豪找不出话来安慰她,只有把自己的胳膊紧了紧。
史翠屏“嘤咛!”一声,急道:“燕豪,你要……”
李燕豪道:“翠屏,你我已经算是夫妻了,还有什么好恨的,还有什么好哭的!”
史翠屏沉默了一下,旋即说道:“是的,同床共枕,这不是夫妻是什么,我夫复何求?心愿应该已经了了!燕豪,睡吧,咱俩都睡会儿。”
李燕豪道:“你先睡,你睡着了我再睡。”
史翠屏娇躯一拧道:“不,咱俩都睡,谁也别等谁!”
李燕豪胳膊又紧了紧,没再说话。
在这种情形下,一夜都嫌短,何况是一个多更次。
天亮了,屋里已有了光线。
李燕豪看看身边的史翠屏,一张脸埋在他脖子里,那雪白的耳根,如今是红红的,此情此景就是铁石人儿也动心。
李燕豪心里难忍荡漾,忽听史翠屏低低说道:“闭上眼,不许看。”
李燕豪一怔,道:“我还当你睡着了呢。”
史翠屏道:“我根本就没睡,我在闭着眼想事儿……”
李燕豪道:“想什么事儿?”
史翠屏道:“不告诉你,现在我要起来办正事儿去了,你闭上眼。”
李燕豪道:“我也要起来了。”他仰身要起来。
史翠屏伸手按住了他,道:“别,你多躺会儿,我有事儿,你又没事儿。”
李燕豪道:“你有什么事儿?”
史翠屏道:“我起来梳梳头,洗洗脸,交待给你做了吃的就到什刹海办正事去,你躺你的,等天大亮了再起来不迟。”
李燕豪道:“这儿还有别人,我怎么好……”
史翠屏道:“不许多说,叫你躺着你就躺着,我要起来了,我叫你睁眼你再睁眼。”
李燕豪没奈何,只有答应一声闭上了眼。
史翠屏忙不迭地挪身从他脚头下了床,拿衣裳,梳头,洗脸,没多大工夫就完事了,好利落。
用不着擦胭脂,她那张脸始终红红的。
收拾好了之后,她道:“睁眼吧。”
李燕豪依言睁开了眼,四目交投时,史翠屏脸又一红,道:“羞死人了,你躺着吧,我去交待给你弄吃的之后就走。”
拧身掀帘走了出去,快得像一阵风,也留下了一阵香风。
李燕豪有些怅然若失,他怔怔地躺在床上,想一想过去,想现在。
当日史家寨的史翠屏那模样儿犹在眼前。
而如今,她的遭遇却那么悲惨。
谁能想到。
更想不到的是不过才见一面,她对他就埋下了刻骨深情,那么真,那么痴。
愿天下有情都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而今呢?难道真是造物弄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也许,这就是了。
他想了很多,不禁也为史翠屏想,也为史翠屏恨。
归根结底一句话,这都是三青帮一手造戌的,三青帮造的孽,该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听见门外小姑娘在叫他,他才起来,小姑娘挺会侍候的,给他打好了洗脸水,还冲着他施了一礼。
这一礼施得他心里不自在,他总不能跟她解释一番,那用不着,也嫌多余。
吃过了早饭,李燕豪无所事事地等上了,他等史翠屏回来。
第二十四章 血债血偿
打早上等到晌午,一直到晌午过了,门口才有动静,小姑娘去开了门,进来的不是史翠屏,是个中年青衣汉子,进门便说是史翠屏叫他来的,请李燕豪跟他到什刹海去一趟。
李燕豪跟他走了,有青衣汉子前导,李燕豪很容易地进了那座大院宅。
今天的大院宅跟那夜有点不同,偌大一个院子里,没有见几个人,只有几个护卫打扮的汉子在到处晃。
在一座小客厅里,李燕豪见着了史翠屏,只她一个人,李燕豪一进去她便迎了上来,低低说道:“燕豪,你现在叫李明,是我的表弟,知道么?”
李燕豪刚点头,史翠屏接着说道:“今儿个刚好端亲王府的总管在这儿,可巧他府上要人,我跟他一提就成了,我现在带你见见他去,跟我来。”她去小客厅顺着走廊往后行去。
李燕豪跟着她,心里直盘算,事儿来得还真容易,一提就成了,可见史翠屏在这个园子里,还是有她的办法的,到了一间敞轩前,史翠屏低低说道:“就在这儿,跟我进来。”
她带着李燕豪进了敞轩,敞轩里坐着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儿,穿的挺讲究,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脸的精明色,他一个人正在那儿喝茶。
史翠屏推了李燕豪一把,道:“见见哈总管。”
李燕豪上前见了一礼,很不自在。
哈总管抬眼一打量,道:“算了,翠姑娘,这就是你的表弟,长得挺俊的嘛。”
史翠屏笑道:“那是您夸奖,乡下人不懂礼数,以后还得您多照头。”
哈总管话说得挺热络:“你翠姑娘的表弟,说起来就不是外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管放心就是,跟着别人我不说,跟着我绝错不了。”
史翠屏道:“那我就先谢了。”
哈总管一摆手道:“干嘛这么客气……”
目光一凝,望着李燕豪道:“你叫李明。”
李燕豪道:“是的。”
史翠屏道:“应该先听听总管的,官家可不比咱们乡下,一举一动要规矩。”
哈总管表现得很近乎,道:“干嘛呀,你真是,你的表弟我还能拿他当下人看待么,我们少爷在外学艺,离府好几年,昨儿个刚回来,回来就让我给他找个书房里的侍从,正巧你跟我提起你的表弟,你的面子还有什么话说,再说你这个表弟,人长得挺俊,看起来干干净净,文质彬彬的,我正中意,我们少爷一见也包准高兴,我这就带他进府去,你们姐弟俩要不再聊聊。”
史翠屏道:“不用了,在您那儿当差可不是到别处去,想见面还不是容易得很。”
哈总管微一点头道:“说得也是,翠姑娘你又不是外人,想见面什么时候不能见面,那这就走吧,进府见见少爷去。”他站了起来。
史翠屏望着李燕豪道:“跟哈总管前去吧,好好听哈总管的话,凡事要勤快点,好好干,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舅父老人家地下也会含笑的。”眼圈儿一红,没再说下去。
“看,看,看,”哈总管道:“你这是干什么,还舍不得么,男人家那一个能不自己闯练闯练,你是知道的,在府里当差,强似在乡下做一辈子庄稼汉百倍……”
史翠屏道:“您不知道,我舅舅只他这么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一点苦都没吃过。”
“听一听了。”哈总管道:“我还能让他去受苦么,书房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不了洒扫,整书,裁裁纸,磨磨墨,都是些轻细活儿,哪一样是苦的?”
史翠屏拿手绢儿擦擦泪,拧拧鼻子,道:“那我就把他交付给您了。”
哈总管道:“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走吧,别来了,越来越难受。”他迈步先走了出去。
李燕豪向史翠屏深深一注,道:“姐姐,我走了。”
史翠屏低低说道:“保重。”
眼圈儿又一红,低下头去。
李燕豪略一咬牙,迈步走了出去。
他跟着哈总管走了,另外还有四个端亲王府的护卫。
哈总管坐的是轿子,他跟四个护卫只有走路的份儿。
到了端亲王府,李燕豪只觉它比“什刹海”那座大院还要深沉,还要大,本来嘛,天下神仙府,人间王侯家,那还错得了。
亲王的儿子该是一位贝勒,贝勒爷的书房在内院,贝勒爷书房里的听差当然也该在内院。
王府里不能随便住,哈总管把他安插在离书房不远的一间小屋,房子虽然小了些,可挺舒服,麻雀虽小,也五脏俱全,愿用什物一应俱全,连被子都是新打的。
哈总管告诉他,哪儿可以随意走动,哪儿不能去之后就走了,一走就没再来,想必贝勒爷没空。
该吃饭的时候有人来叫他吃饭,吃过饭之后又回到他那小屋里。
一个人实在闷得慌,上灯的时候他出了房。
这座端王府,白天只见其大,这时候更见其美。
也许是因为宅院深沉,宅院大,夜色看上去有点迷蒙,亭,台,楼,榭,隐约于夜色之中,灯光一点一点的,数都数不清。
森森林木之中有三四座精雅小楼,灯光外透,时闻如珠笑话,但却难看见一个人影。
富贵之家是懂得享乐的,奔波江湖的人没办法跟他们比拟,而这一切,都是他们从汉人手里窃夺过去的。
看看,想想,李燕豪不胜感概,也有一份悲愤。
哈总管曾经告诫过,那些地方是不能进的,想必那是王府的地方。
忽然间,轻易步履响劲,迷蒙的夜色中走过来几条人影,两盏八宝琉璃宫灯前导,提灯的是两个,身穿旗装的大姑娘,王府的内眷出来。
李燕豪知道,自己应该退避,可是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清脆话声传了过来:“那是谁呀,站住。”
分明这是叫他的,李燕豪只得停了步。
转眼工夫,两盏宫灯来近,看清楚,两个提灯的姑娘长得都很标致,也都皮白肉嫩的。
后头是个中年美妇人,穿戴很讲究,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长得黛眉凤目,瑶鼻檀口,算得上是人间绝色,可是岁月不饶人,无情的岁月已在它脸上添上了痕迹,她脸色白里泛黄,也带点憔悴,像是带着病,尽管如此,却无碍她的美艳,也掩不住她昔日的绝代风华。
两个姑娘搀扶着她,这两位姑娘却是汉家女儿打扮。
李燕豪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直楞楞的看着,当即垂下目光,欠身下去。
忽然一声长咦起自眼前:“你是谁呀?”
李燕豪明知是问自己的,当即应道:“我是才来的。”
右边那提灯姑娘道:“才来的?来干什么的?”
李燕豪道:“在贝勒爷书房当差,是哈总管刚带我进府的。”
右边那提灯姑娘打量他一眼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呀?‘
李燕豪道:“我姓李,叫李明。”
右边提灯姑娘道:“那儿的人哪?”
李燕豪道:“山东乡下来的。”
“山东人。”右边提灯姑娘道:“你说话怎么没有山东口音?”
李燕豪一怔,旋即说道:“我出来不少日子了,一直在外头讨生活,所以口音也就变了。”
只听那中年美妇人道:“你是汉人么?”
李燕豪不知道她是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得说了声:“是的。”
“好没规矩。”右边那提灯姑娘道:“福晋问你话,你连个称呼都没有了。”
那中年美妇人道:“别跟人家这样,刚进府的哪懂这个规矩?”
顿了顿道:“你今年多大了?”
李燕豪知道这是问他的,也知道这位美妇人是端亲王的福晋了,当即说道:“回福晋,我廿五了。”
“廿五了,”中年妇人似乎在想什么,旋即一凝神色:“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李燕豪略略一怔,心想这是干什么……
心里这么想,嘴里答应一声抬起了头。
他目光前凝,没看中年美妇人,这是礼。
只听中年美妇人道:“嗯,长得倒是挺好的,你读过书么。”
李燕豪道:“回福晋,我读过几年书,但不多。”
中年美妇人道:“别客气了,你要是没读过书,他们不会让你在少爷的书房里当差,行了,你忙着吧。”
她走了,李燕豪望着她那背影,心里升起一种亲切之感。
这位端王福晋是很亲切,待人这么和气,怎么能不让人亲切。
外头这么站着,这儿不能去,那儿不能进,没什么意思,李燕豪转身回到了他那间小屋。
他坐下来又想上了,现在他除了想之外还能干什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事实上自进端亲王府到如今,他只碰上刚才那五个人。
他在想盖涵英,李天骄,梁二飞刀他们。
他在想那可怜的史翠屏。
也在想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这些亲王之中的哪一个。
就这么想过去了。
就因为他想了一夜,所以第二天他起迟了,还是哈总管进来叫他他才醒的。
“怎么回事儿。”哈总管道:“昨晚上没睡好?”
李燕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哈总管倒没责怪他,反而拍着他的肩头安慰他:“刚进府,不习惯,过些日子就好了,想家么?”
李燕豪道:“那倒不会,我一个人在外头饱惯了。”
哈总管道:“那就好,你会习惯得更快,赶快去洗把脸吃饭吧,吃过饭有趣差事交给你……”
从袖医取去一封信放在桌上,道:“这儿有封信,你给送到金府去,信是少爷的亲笔,是写给金府总管金景山的。”
李燕豪心里一跳,道:“金府?”
哈总管道:“你不知道,是么,我听说嘛,你刚来,对内城各府邸根本不熟,可是少爷偏偏提着名要你去……”
李燕豪心想,这金府不知是不是那位金老太太府,要是的话,那可就太巧了……
心念正待动问,只听哈总管又道:“咱们少爷也真是,他虽然这么交待下来了,我也只有把这差事交给你了,快洗把脸吃饭去吧,待会儿我会告诉你怎么个走法。”说完这话,他走了。
李燕豪心里激动,也发急,忙洗把脸吃饭去了。
吃完了饭,哈总管把金府的所在跟去金府的路告诉了他,还不放心,又给他画了一张图。
这就好了,李燕豪这么大个个子,别说有那丰富的江湖经验与历练,就是没有江湖经验与历练,手里拿张图,还怕找不到金府。
他拿着那张图,带着那封信,辞别哈总管出了端亲王府。
照着图上画的路线找,没到顿饭工夫他便找到了金府。
跟端亲王一样,金府也是一个大宅院,站在外头往里看,狼牙豪喙,飞檐流丹,同样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朱红的两扇大门,铁灰色的丈高围墙,气派不输给端亲王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座金府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站门的四个黄衣汉子,每人腰里都佩着刀,一个个脸上也都流露着强悍色,望之令人却步。
李燕豪当然不会望之却步,他只打量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刚近,里头走出一个人,赫然是那位“五城巡捕营”姓金的统带,他连看都没看李燕豪一眼就走了。
李燕豪心里可为之一跳。
既然在这儿碰见这位金统带,这金府就九成九是那位金老太太府。
想到这一点,李燕豪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不知不觉间走近了,一声沉喝迎面传了过来:“站住,干什么的。”
李燕豪抬眼一看,只见左边黄衣汉子正冲他瞪两眼,他可不在乎这个,从容不迫地道:“我是端亲王府来的,要见你们金总管,烦请那位给我通报一声。”
那黄衣汉子上下打量了李燕豪一眼,道:“你等等。”转身走了进去。
亲王府的来人岂敢怠慢,没多大工夫那黄衣汉子便匆匁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个人,这个人的长像,李燕豪看了不由猛然一怔。
这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陈慕南。
他这里怔神间,那里陈慕南已出了大门,冲他一拘拳,道:“尊驾是端亲王府的……”
李燕豪定了定神,答了一礼,道:“是金总管当面?”
陈慕南含笑说道:“不,我姓陈,是金府的护卫领班。”
李燕豪心中不由十分诧异,心想二师兄原是三青帮的左护法,何时又变成金府的护卫领班了。
心念转动,嘴里说道:“原来是陈领班,我姓李,在贝勒书房当差,奉我们贝勒爷之命,来给金总管送信的。”
陈慕南含笑抱拳,道:“麻烦兄台了,我们总管在里头候驾,请进去坐吧。”
他把李燕豪让了进去,李燕豪边跟着他走边纳闷,而且他还在盘算,该不该对陈慕南表露自己的身份。
正思索间,只听陈慕南道:“兄台,那就是我们金总管。”
李燕豪抬眼看去,又复猛地一怔,金总管是谁,他竟是‘三青帮’的帮主,济南少年黎玉。
这是什么一回事,完全是熟人。
这时候陈慕南已把李燕豪的来意告诉了黎玉,黎玉含笑叫了一声:“李兄。”
李燕豪忙一定神上前拱手,道:“金总管。”
“不敢当,不敢当,”黎玉笑着说道:“小弟叫金玉,以后请叫我的名字好了……”
他竟然把名字也改了。
李燕豪道:“不敢,我奉贝勒爷之命,来给金总管送信的。”掏出那封信递了过去。
黎玉挺客气,双手接过,马上就拆了,一看之后立即抬眼说道:“师兄,贝勒爷找我有事,我这就往西山去一趟,你陪这位李兄坐坐吧……”转望李燕豪道:“贝勒爷有要事要我往西山一会,彼此不是外人,李兄请在这儿多谈会儿,我失陪了。”他一抱拳,匆匆而去。
陈慕南含笑说道:“兄台,请厅里坐坐,喝杯茶。”
李燕豪脑子里略一盘旋,当即叫道:“二师兄。”
陈慕南一怔道:“你是……”
李燕豪道:“小弟李燕豪。”
陈慕南大吃一惊,道:“跟我来,兄弟。”
他带着李燕豪往东行去,拐了几拐之后,两个人进入了一间小客厅,陈慕南门一掩,惊喜地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摸到虎穴里来了。“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儿就是金老太太府,是不是。”
陈慕南道:“不错,兄弟你……”
李燕豪道:“二师兄,请听我说……”
他信得过陈慕南,原原本本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陈慕南悚然点头道:“原来兄弟你跟这位金老夫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可是兄弟,你太冒险了,金府里到处是高手,她两个女婿各任要职……”
李燕豪道:“二师兄,这个我清楚,可是谭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这仇我不能不报。”
陈慕南道:“仇是要报,可是你总不能不顾你自己啊。”
李燕豪道:“谢谢二师兄,我会小心的。”
陈慕南沉吟了一下道:“怪不得三姑娘自从回来那夜之后不再见她出来,原来是让老夫人囚禁起来了,兄弟,你今儿个就要救三姑娘了?”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陈慕南道:“兄弟,你还有自己的血仇,一旦打草惊蛇,你就别打算在再这多呆下去了,以我看救三姑娘,和这位金老太太这两件事,你只有秘密进行……”
李燕豪道:“我也这么想。”
陈慕南道:“那么,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晚上再来,我给你打听一下三姑娘被囚何处,三更时候咱俩在东院柴房后一棵老槐树下见面,只是,兄弟…
…“强笑一声道:”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忙。“
李燕豪道:“我知道,二师兄,我已经很感激了,打从玉皇观头一次见面起,二师兄帮过我不少次
忙,这回就是二师兄不闻不问,二师兄有二师兄的苦衷,我也没什么话说。
“
陈慕南道:“兄弟,你说这话让我心里难受,我有什么苦衷,说穿了不过是作茧自缚,自己儍了这么多年,兄弟,这儿的任何人你都可以杀,我只求你对昔日那位教主夫人手下留情。”
李燕豪一怔,刹时就全明白了,原来这位二师兄一直是为情所困,为情所苦,他暗暗一叹道:“二师兄,你这是何苦,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世上有多少……”
陈慕南唇边接过一丝抽搐,苦笑说道:“兄弟,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儍。”
李燕豪还待再说。
陈慕南已然摇头说道:“兄弟,咱们不谈这些了,让我告诉你些别后,西淀别后没多久,官里就来令谕,着‘三青帮’全部解散,只留几个人,其他的都让他们各回来处,留下这几个人全进了这座金府当差,为他们继续卖力卖命……”
李燕豪道:“对,二师兄可知道,这位金老太太是不是当年的素手罗刹?”
陈慕南摇摇头,苦笑说道:“不瞒兄弟你说,说起来也够可怜的,进金宅这么多日子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位金老夫人是什么样儿。”
李燕豪道:“怎么,二师兄连见都没见过她?”
陈慕南点了点头道:“又何止我一个人,连黎玉都没见过她,她神秘得很,平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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