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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清泉奇案之城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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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泉慢条斯理的问道:“我让你画的小院地形图,画了没有?”
  乾清从怀中掏出来,狠狠往桌上一扔:“画了。”
  厢泉慢悠悠的拿过来,一张一张的看着,突然停了下来,道:“你真的画全了?”
  “当然画全了,”乾清一脸怨气,“你第一次让我测量院子还不算,又让我画出来,还要标上树木、房屋甚至小栅栏。真是见鬼,我居然真的听了你的。”
  他双手抱臂,等着厢泉的解释。
  厢泉掏出其中一张,指了指上面的一小片空白:“这里没有东西?”
  乾清瞅一眼,嚷道:“那个角落根本没人去,都没什么脚印,似乎没有东西。”
  厢泉挑眉:“你确定这里没有一口井?”
  “井?”乾清一愣,“好像……好像没有,既然有湖为何还要井。你又没去现场,休要胡言乱语。”
  厢泉鄙夷的看了乾清一眼:“一个院子的生活用水若倚靠湖水,没有上游下游之分,洗衣洗碗,这都对饮用水有污染。人们通常会在湖边打井以泥土净化水质再来使用。无井,不符常理。”
  乾清不语,心里琢磨莫非自己真的遗漏了?那里是深草区,倒是真没去仔细看看。
  厢泉哼一声,又问道:“你见过吹雪了?”
  乾清愣住,诧异道:“没有哇?你何出此言?”
  厢泉合上书本,示意乾清上前,轻轻从青蓝色罩衫上捡起一根白色猫毛:“你从哪蹭的?”
  乾清冷笑一声:“我去萍水楼吃饭了,人多物杂,兴许从哪个座椅蹭到的。你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说好的,告诉我真相。”
  厢泉不作理会,歪歪斜斜的躺在绒毯上:“你这人办事不叫人放心。地图标注不清也就罢了,昨日见你回来,手上无灰,鞋上无泥,面容无倦色。今日归来则一身酒气、脂粉气,虽是未喝酒,定然偷懒了。衣襟上有汤羹茶渍,下衣摆还有久坐形成的衣服褶子,我是要你去出去喝茶么?”
  乾清怒极反笑:“我好心好意给你调查,不知感激反而出口伤人!简直就是乌龟王——”
  厢泉叹一声:“你去给我准备车子吧,还要麻烦你把我抬上去。我现在腿能动了,脚却不行。”
  乾清惊讶道:“你好了?”
  “正是。”厢泉撑着墙壁勉强站起。
  乾清见状,毫无惊喜之感,只差破口大骂了:“你去干什么?你早说你亲自去,还要我去干什么?那我岂不是白跑了?”
  厢泉没说话,挪到桌子前的圆墩坐下,拿过红信写的诗,张开默默的念着:“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很特别。”
  他又放下,端起花盆来仔细的看着,默念道:“她不喝药啊……而且……”厢泉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言又欲止。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乾清不耐烦了,“你刚刚说你亲自去一趟?”
  “对,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厢泉头也不抬。他挖了一点花盆中的土壤,仔细看看,最后拿起药渣。药渣已经烧成灰烬了,他取一些,用鼻子嗅嗅,惊讶道:“这居然是……大麻?”
  乾清问道:“什么东西?”
  “这些残渣是大麻的叶子。西域那边比较常见。我本来以为是什么其它药物,还翻了这么多医书,还打算去请教别人的,没想到……”
  乾清抓起一点闻闻,只觉得气味与众不同:“大什么?麻?”
  厢泉抬头解释道:“与中原的桑麻不同。那边出了大宋疆域还能见到许多奇异植株,盛产罂粟、曼陀罗、大麻、毒菇,都是一些常见的致幻剂。”
  乾清惊讶,但厢泉闭目缓缓道:“已经很清楚了。”
  乾清要插话,厢泉打断道:“你去给我准备一辆车子,我准备先去一趟庸城府衙,再去一趟西街。我知道你有疑问,今晚给你一个解释。”
  “你真的都弄清楚了?”
  厢泉颔首不语。
  乾清先是讶异随后嘲笑道:“胡说八道,这么点线索!院子地图和一堆破烂货,还有妓|女和窝囊知府的半真半假的话,你能知道什么?”
  厢泉只是又捡起碧玺的金兰绣帕:“我倒忘了还有这个呢。”说罢细细看起来,不冷不热道,“你要小心,说不定你母亲正欲把小泽给你当妾呢。”
  厢泉这话突如其来,倒是把乾清吓得半死,他愣了许久才怒道:“呸!你胡言些什么?”
  厢泉只是笑着,打发乾清备车。
  乾清满腹怨言无处诉说,也没准备车子,只给了厢泉拉来一只小毛驴。厢泉没说什么,倒骑在毛驴上由乾清牵着。
  厢泉一直在把玩一些草叶,像是柳树的叶子。
  太阳刚刚下山,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了天边的晚霞,天地瞬时融入一片墨色。街灯点燃,巷子里偶有犬吠,也有阵阵饭菜的香味和菊花香气钻入人的鼻中。
  乾清牵着毛驴踏月而行,心里觉得不舒服。自己一个少爷,未用晚膳却非要给一个算命先生牵驴。而厢泉没说话,只是玩着手里的叶子。那样子像极了八仙里倒骑驴的张果老。
  这条路很幽静,像是永远也走不完。浓重的夜色作伴,让人想要嗅着庸城湿润的空气沉沉睡去,更夫的梆子声与西街的嬉闹声顺着夜色滑到乾清的耳朵里。
  乾清真心佩服水娘,西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生意。
  在灯火的影映下,星光也显得格外微弱,透过云层的微光,若有若无的,多了几分朦胧的意味。画家似乎喜欢把这种朦胧揉到画里,这种景色,是再好的绣娘也绣不出的江南风景。
  乾清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拱形圆门,走过一株又一株的杨柳,却不觉得夜色美,因为看惯了;厢泉也不觉得夜色美,因为他眼中没有美丽的夜色。
  乾清无奈,易厢泉不吭声,自己实在无趣。偶然回头看见厢泉一直摆弄他手里的叶子,随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厢泉看着叶子,目光没有游离。另一只手从腰间取下干枯的草绳递给乾清。
  乾清走着,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看着草绳:“这是芦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赵大人

  “对。芦苇。”
  厢泉只是低头看着它,不停的摆弄着。
  “上面的结倒是挺奇怪……这是作何之用?”
  “钓鱼。”厢泉依旧在玩着手里的柳叶。
  乾清吃惊的看着这草结,他想起昨日厢泉的话,喃喃的道:“真的有可以钓鱼的芦苇?”
  “的确有,芦苇是普通的芦苇。而有趣的是用芦苇钓鱼的方法。但柳叶似乎不行。可惜我弄了一个晚上。”厢泉一下子抬起头,扔掉了手中的柳叶。
  柳叶在夏日的空气中飞舞,在夜空里盘旋,在灯光的照射下只留下一点点影子,随即掉入夜晚浓重的色彩中再无踪迹。
  乾清并不理解他说些什么,只是嘴角抽搐一下,道:“原来芦苇是可以用来钓鱼的。哪天我见识一下。”
  厢泉骑在驴子上,目光一点点跟着柳叶,直到看着它掉到地上消失。
  “有些事情令人难以相信,却是可以发生的。有些事情,当你做过尝试却发现是个失败的结局。”
  乾清嗤笑,不解其意:“您又悟出了什么?”
  “不是我,是你。你东跑西跑,不过是好奇,想在城禁期间找些事做,想知道一个真相。到头来不过是芦苇和柳叶。”
  乾清不屑,停下脚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厢泉全身只有嘴巴一张一合,好似一尊佛像:“有些事实你觉得那不可能,但那就是事实,你需要接受;有些东西,是你亲自挖掘的、亲自创造的,结果却不是你想要的,你也要接受。”
  乾清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在此时庸城府衙到了。厢泉停下,道:“把驴子牵进去。”
  “牵进去?不太好吧……”
  厢泉拍拍驴子道:“这样比较省事而且速度快。直接牵到赵大人屋里,我有事要与他亲口说。搬动过于费力,难道你愿意抬我进去?”
  “你真是疯了,”乾清啐了一口,大声喊道, “哪有人骑着驴子进屋去?那是赵大人!你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这样!”
  他嗓门极大,惊起几只鸟儿从夜空中飞起,厢泉没与他多言,直接对门口守卫要求通报,随后赵大人同意,真的让人牵着驴子进屋了。
  乾清没办法,只得呆呆看着屋内的烛光映出来的倒影。易厢泉一直骑在驴上,简单的行礼之后就开始交谈。乾清觉得不可理喻,此举闻所未闻,让驴入屋,赵大人居然还同意让他进屋!
  他们似乎一直平和的交谈着。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厢泉就出来了。赵大人亲自开的门,乾清把驴子牵出屋。
  乾清本以为厢泉来找赵大人是想借一些守卫士兵去找青衣奇盗,但是厢泉似乎什么也没做。乾清和厢泉出了庸城府衙,便转了方向,向西街走去,小巷路上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高露浓,弯月自西而起静挂于天边云际。柳枝快要垂到蜿蜒的小路上,乾清拂柳而过,只听得柳树枝条刷拉刷拉的打在了厢泉身上,而旁道的野草丛中似有秋虫断断续续的鸣着,很是安静。
  乾清按捺不住问道:“你去找赵大人说了什么?”
  厢泉依然倒骑在驴上也不看路:“你会保密的,对吧?”
  乾清一听这话,赶紧停下了。
  “什么秘密之事?”
  “当然是秘密之事,否则我怎会一人进去?”
  “那么你不妨告诉我……我当然保密。”乾清看着厢泉,一脸诚恳,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厢泉慢条斯理:“这事,我是听你给我的讲述才推断出来的。你说案发那日,西街一直住着位将军,直到搜街那日赵大人才知道这事。为了搜街,赵大人去找将军商议,后来还摔碎了个茶杯,最后,赵大人自己从屋内出来,说能搜街了——可有此事?”
  乾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不甚清楚,提点刑狱的官职似乎比辅国将军低很多,那么是不是和将军商量不成,所以才——”
  厢泉却摇头,慢吞吞道:“第一个问题,赵大人看着像文官还是武官?”
  “文、文官吧……虽然有武官的气质,对守卫也了解。但是提刑不是处理案件的文官吗?我一介草民哪里清楚这些,别问我这个。”
  “第二个问题,赵大人,他为人如何?”
  乾清思索一下:“若说当官,必然是个清官。公正严明,也很亲切,但是带着几分贵气。”
  “第三个问题,他和杨府尹比怎么样?”
  乾清讥笑道:“那个傻胖子?杨府尹自然昏庸一些,出了事生怕自己乌纱不保。这倒是和赵大人对比鲜明,出事之时赵大人倒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说到这,乾清也觉得有的奇怪了。
  他看了看厢泉,只见其容颜隐于黑夜之中,并无喜怒之色。
  “第四个问题,住在西街的将军为人如何?”
  乾清老老实实总结道:“我只是听闻他脾气差又爱逛青楼,之所以低调行事,是怕和朝廷抓贼有冲突,定然是胆小怕事之人。”
  厢泉拍着驴屁股催促行进:“第五个问题,茶杯怎么碎的?”
  乾清被问的烦了,狠狠拽了驴子缰绳。
  “我怎么知道,不小心碰的吧。等等,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是不是谁故意打碎的?到底——”
  “第六个问题,赵大人身上的玉佩你看清了吗?”
  乾清耐着性子想了一下:“没看清,他似乎进城的第一日带过,之后就摘下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赵大人叫什么?姓什么?”厢泉转过头去直视乾清,眼里闪着如璀璨如星的光芒。
  厢泉这般神情极度少见,而乾清却怒道:“我还真不知道赵大人叫什么,姓什么?你没睡醒吧!赵大人当然姓——”
  乾清突然愣住了。
  易厢泉低声笑了。他安然的坐在毛驴之上笑着,带着几分狡黠,也带着几分嘲讽。
  乾清目光涣散,喃喃的重复:“赵大人当然姓赵。”
  “那么都解释的通了。”厢泉笑道,“赵,国姓。”
  乾清徒然一呆:“你是说,赵大人他本身——”
  厢泉沉思一下:“照那个将军的反映,最少也是郡王。”
  “什么叫将军的反映?郡王?当今圣上的亲兄弟?”乾清如五雷轰顶,眼睛瞪如铜钱,“怎么可能!”
  厢泉不紧不慢道:“圣上年轻,应当是叔叔一类的。如今当官不是科举就是世袭。赵大人不像科举出身,非文非武,本身清廉不和庸人为伍却还能做成提刑——他怎么当的官?世袭的可能性大。说是世袭,也就是靠关系。你看赵大人的样子,纵使有人撑腰,哪里受得了官场的气?一个闲云野鹤的人为何什么都不怕?我初次见他之时,说他是看戏的——他就是个看戏的。出了事他不怕担责任,因为他根本不用担责任。”
  “我不信!”乾清大声嚷道。
  他的声音极大,震得周遭虫子都不再低鸣。厢泉不屑,一拉缰绳,驴子停住了。
  “提点刑狱出身之人必须有点断案真功夫的,他虽然冷静,喜好亲历亲为,命令守卫、调派人员、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比较强。他若做个朝廷大员倒是有可能,但在对待案子细节上却没有多大功力,反而不及你夏乾清一个人在现场瞎蹦跶来的有用,实在说不过去。他天天这么清闲却不怕出事被革职,也不怕那个将军,这是为何?因为他没必要怕。除了天子与几名宰相,此人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谈及那个茶杯,赵大人估计是见了将军,见这将军如此昏庸这才发了脾气,摔了一个茶杯……但那这只是推测,我并没有太大把握。”
  乾清不语,自己瞎琢磨一气。
  厢泉见他不信,低沉一笑,继续的补充:“还有他那快玉佩。初见那日我没看太精细,倒也认识上面的皇家图腾。我刚才试探着问了一下,他倒爽快,直接承认了。”
  乾清这下真的震惊了:“承认了?他真的是——”
  “嗣濮王,皇上的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北宋的官制以及宗亲制度是出了名的不好记,改来改去。我是理工狗,又不爱看史书,如果写的不对大家凑合看,抱歉了……小说有虚化的成分,北宋封王人数很少,赵大人其实也没啥实权。
  求收藏。

  ☆、第四十七章 尸现

  嗣濮王?
  这三个字如箭一般狠狠贯穿了乾清的心。此事非同小可,绝不可儿戏。他转而问厢泉,结结巴巴道:“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有。”
  乾清深深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此事只有你一人知道?”
  厢泉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吐出两字。
  “两人。”
  乾清这下老实了,默默的牵着驴子向前走着。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一下子没了主意,心也越走越远,远到自己不认识的地方。瑟瑟秋风与木为伴,寒风乍起之时落叶凋零。乾清缩了缩肩膀,眼前的庸城夜色无边,只怕遮蔽了自己的双目。
  良久,乾清抬头问道:“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厢泉晃晃手中的草绳,语气很随意:“太多。芦苇就在你眼前,但是它可以千变万化,这是你所不了解的。”
  易厢泉又在说胡话。乾清一下子心烦起来,赵大人这件事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厢泉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经过赵大人的事,乾清一下子紧张了许多。
  二人缄默不语,巷子里只剩下脚步声、驴蹄声与风声。他们转眼就到了西街,通报了守卫便来到了院子。夜晚的院子安静的很,只听得蛐蛐私语诉寒秋。
  深夜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寂寥。此情此境,故地重游,乾清想起了几年前正月十五发生的碧玺失踪之事。那声惨叫仍然绕在乾清耳畔,每每想起,不寒而栗。自从碧玺失踪之后,乾清再没有趁着月色来到这个院子。
  黑湖上泛着濛濛水汽,不知那日碧玺惨叫过后究竟去了何方,她是否活着?
  怕是早已死去了吧。
  正在乾清出神之际,厢泉用草绳打了打他的脑袋。
  “你们去找一些可以缠住口鼻的布条、手帕来,”厢泉对着守卫说着,看了一眼乾清,摇摇头,“夏大公子估计是不会干体力活的,劳烦把方统领请过来干点活。”
  乾清诧异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证明。”
  厢泉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目光落在黑湖之上。黑湖如今并非一片漆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树木在其旁边静立着。就在距离树木不远处有一块杂草丛。杂草很深,远远望去在草丛中央有一灰白大石。
  这种大石在湖边倒是不少,普通之极,隐藏在草丛中不易被发现。石头巨大,似乎是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的。
  石头放在地上?
  乾清一下就明白了——石头不是放在地上,而是堵在井口之上的。
  一种不安、怪异之感袭上乾清心头,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咽喉,没吐出一字。乾清知道,今日厢泉暗讽他办事不利,院中明明有井,却无标记。
  如此看来,石头底下就是压着那口井了。
  那井里……
  厢泉却没有去深草区那边,只是赶着小驴子到了离湖边最近的树下,是那棵悬挂短短一截绳子的树。绳子在树的阴影遮蔽下仿佛与枝干融为一体,轻轻摇晃。
  月光穿过树的枝叶缝隙落在厢泉脸上,他阴晴不定吐出四字:“的确够高。”之后目光又落向了深草区。
  乾清不知他要做什么。而厢泉只是扭头问旁边西街小厮:“那口井是不是在几年之前废弃不用?”
  小厮愣住半晌才“噢”一声答道:“我想起来了,那里的确有井,早就不用了!一只敞开在那呆着,后来碧玺出事之后怕人掉进去才封住的。易公子怎会知道……”
  厢泉沉默不答,乾清下意识的拉住厢泉,紧张的干笑:“你知道的,几日前,杨府尹他们为了找红信把整个院子都搜查过,那里应该没有问题的。”
  厢泉幽幽开口:“谁封的?”
  小厮思索道:“不清楚,估计是官府的人。搜查过后见是枯井,怕人掉下去就封上了。”
  厢泉扬起嘴角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比秋夜冷月还要冰凉。
  乾清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顿时如堕冰窖:“喂,你……”
  话未说完,守卫已经拿着布条来了。
  “给你布条,把口鼻蒙住,越紧越好,省的吸了气得病。我本来不想让你参与其中的,就怕你,”厢泉淡淡的看着乾清,“怕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乾清心里七上八下,赶紧用口鼻蒙了布条。
  不远处,方千慢慢的走进来了。他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眼里都是红血丝。
  “方千?你……”乾清正要发问,厢泉默默的递给他布条,方千缓缓的系上。
  厢泉没说话,自己蒙上布,小毛驴一步一步的挪向那口井。说是井,但几乎看不出来了,因为周围杂草纵生,石头压住了,遮蔽的极佳。周遭泥土湿润,稍不留意就是一个深坑。乾清的脚上都沾满了泥巴,地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方千先到了井口边,默默站着。他闭起双眼,像是风化在月下、树下、草中的千年岩石,又冷又硬。
  院子外集结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却再也没人走进来。小厮和守卫都撤退出去,这里只留着他们三人。
  说不出的怪异。
  “搬开它,小心,减少呼气。乾清你别抱怨,就你们二人足矣,”厢泉一字一顿的,指着上面的大石头, “如果搬不开,用斧子砸。”说罢,他掏出一把小斧子,晃了一下。
  “我们砸开吧。”乾清冲着方千喊道。
  方千没有答话,他一个人蹲下,用尽全力挪动石头。
  乾清隐隐猜到石头底下是什么。尸体,一定是。这是抛尸的绝好地方,距离不远,而且难以发现。
  但这怎么可能呢?躲过乾清自己的眼睛就罢了,官府搜查这么多次……
  是红信的尸体吗?
  不管是谁的尸体,总有不对劲的地方。周围草很深,泥土也软。红信失踪没几天,尸体是不会自己走过来的,而是有人搬过来的。
  但是,脚印呢?
  乾清看着,周围只有两人的脚印和驴的蹄子印。
  既无脚印,若真是抛尸与此,根本不合理。
  突然,方千闷哼了一声,由于发力过度,手蹭着粗糙的石块,已经渗出了血珠。
  “喂,我们还是用斧子……”乾清转身拿斧子,却发现厢泉的眼睛没有看井。他顺着厢泉的目光看去,看见方千身后的泥泞路,上面是方千的脚印,重重叠叠,干湿交替。那分明是两行相同的脚印,一次是之前留下的,而另一次是刚刚留下的。
  乾清意识到这点,突然一个寒颤!他呆呆的看着方千,脑袋涌上一股热血。
  方千在昨日来过这里。
  此时,方千拼命的拉着石块,如同把所以生命力都倾注在上面,发狂一般想要挽救什么。就在乾清发愣的刹那,方千“啊”的一声吼,石块轰然挪动,井口敞开,顿时散发一阵恶臭。
  乾清后退,厢泉立刻前进并抬手把灯笼伸过去。
  幽暗的灯光下,乾清看到他毕生最惊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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