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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 作者:[美]卡尔·萨根-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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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心想,如果他们都是一群疯子,想干,可就困难重重了。

  “我看不出,政府部门怎么能够说服民众,让他们相信这是一个骗局。”爱丽说。

  “真的吗?你想想,他们是怎么让民众相信别的事的。他们会这样说服我们吗?只有我们把所有的财富都挥霍干净了,我们才能安全,等到有那么一天,政府决定,那个时刻一到,顷刻之间,地球上所有的人都被杀光。我想,他们绝对不会如此地愚蠢,就能让民众相信他们所说的事。不可能的,绝对不是这样,爱丽,他们很善于让别人信服他们。他们只需要这样说,大机器运行不起来,而我们这几个人已经有点精神失常。”

  “如果我们几个人齐心合力地坚持讲述我们的故事,我不相信,别人就会以为我们发疯了。不过你说得很对。或许我们应当首先花点儿力气找到某些证据。唯慨,当你回去之后,你会不会……会有什么不测?”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把我流放到高尔基城?那我也死不了,照样能活下去;在那里的海滩上,我体验过美好的日子……不会有什么意外,我会安然无恙的。你和我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份相互安全条约,爱丽,你知道吗?只要你能活着,他们就需要我活着。反过来,当然也是一样,只要我能活着,他们就需要你活着。如果我们讲述的故事是真实的,他们必然很高兴,在我们苏联居然还能有这么样一个见证人;无论把你流放到什么地方,最终,他们也会千方百计把你找回来。就像你们国家的人民一样,他们总是千方百计地琢磨,我们亲眼见证的那些东西,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军事用途或者经济价值。他们让我们去干什么,都无所谓。‘最有所谓’的,就是我们仍然还活着。这样我们就有机会讲话,就可以讲述我们的故事——我们五个人,大家一起讲——当然了,必须要小心谨慎。起初,只向那些我们信得过的人说。他们这些人还会向更多的人讲述。这样,事实就传开了。这样的传播方式,是任何人也阻挡不了的。早晚有那么一天,政府就会承认,在正十二面体内,我们所经历的是真实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相互之间,就签下了保险单了。爱丽,对于所有这一切,我感到幸福。在我经历的所有事件中,这是最伟大的。”

  “替我亲吻一下小妮娜。”唯慨就要登上飞往莫斯科的夜航班机,爱丽说了最后一句道别的话。

  吃早饭的时间,爱丽问习乔木,他是不是感到失望。

  “失望?去到那个地方”——他抬眼向上,仰望天空——“看到那些人和那些人物,还说是失望?我是一个孤儿,出生在红军长征的途中。我经历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得以死里逃生。有六年的时间,我就在长城的脚下,就在长城的阴影之中,学会了栽种土豆和甜菜,当地叫‘甜疙瘩头,。从一出生,我就开始了翻天覆地、风云激荡的生活。我懂得,我体验过什么叫失望。”

  “你参加过一个宴会之后,当你回到家里,他们没有欢庆你的归来,你感到失望吗?这不叫失望。我们只不过是在一场小小的遭遇战中,不幸失败。重新检查……检查一下兵力部署。”

  他很快就要回到中国,行前,他已经同意,回去之后,不向公众讲述有关大机器所发生的一切。他回到西安,仍然可以管理考古发掘工作。秦始皇陵正在等待着他习乔木。他想要找机会看一看,这个真正的秦始皇和那个在重重隧道另一端见到的仿真者,究竟像不像,像到什么程度。

  “对不起,请原谅。我知道,这样问……很不合适……很不礼貌,”爱丽犹豫再三,说出这话,“事实上,我们中间,只有你一个人,所遇到的是……是一个……请问,在您的一生中,难道没有什么人,你曾经,爱过吗?”

  爱丽心想,要是能把问题表达得更为委婉、更为妥当一些,岂不是更好。

  “我曾经爱过的人,都离开了我。从记忆里消失了。我看到20世纪的帝王们,你才唱罢我登场。”他平静地回答,“我渴望有这样的人,谁也不能随意修改粉饰、谁也不能随意贬低夸大、谁也不能随意压制废黜、谁也不能随意平反昭雪、谁也不能删除抹掉。历史上,只有很少数的几个人不能被随意抹掉。”

  他注视着餐桌桌面,手里拨弄着茶匙。“我把我的一生都献给革命事业,无怨无悔。可是我丝毫也不知道自己母亲和父亲的情况。我对他们毫无记忆。你的母亲还活着。你还记得起你的父亲,还能再次找到他。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多么幸运。”

  对于戴维,爱丽感觉到她有一种痛苦,爱丽发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爱丽认为这只不过是因为本来应当受到工程项目领导层和政府的欢迎,结果反而受到怀疑,从而产生的一种反应。戴维摇摇头加以否认。

  “是不是相信我们,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核心的问题在于这次的经验本身。一种观念的转换。爱丽。我真的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真实的。回到北海道这里,第一个晚上,我梦到了,我们的经历只是一个梦。你想象得到吗?可是那不是一个梦,那不是梦。是的,我很悲痛。我的悲痛在于……你知道,在这么多年之后,我能再次找到萨润达,在那里,我满足了一个一生的愿望。他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差,就像是我梦见他那时的样子一样。可是当我真的见到了他,当我看到一个模拟得如此精确到位的仿真品的时候,我懂得了:这份爱情是宝贵的。只是因为,这个爱被夺走了,只是因为,我为了爱他,我所放弃的东西太多了。再也没有更多别的什么了。这个男人是一个傻瓜。与他在一起十年,也许,还不如和他离婚。也许可以一起生活五年。我太年轻了,我太傻了。”

  “实在太对不起,”爱丽说,“我体会不到失去爱情的哀痛。”

  “爱丽,”她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一旦当我进入了成年,我并不哀痛失去了萨润达的爱情。我所悲痛的是我失去了我的家,为了他的缘故,我放弃了我那个家。”

  苏卡维塔就要到孟买,度过几天的时间,然后拜访位于泰米尔纳德邦她的祖籍乡村。

  “最终,”戴维说,“这很容易使我们确信这只是一个幻觉。每天清晨,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们的经验更为遥远,更像一场梦。如果我们大家都聚会到一起,那就更好一些,那样可以加强我们的记忆。他们明白,要是那样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危险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把我们带到海滩上,那里有些像我们自己的行星,这是一个我们可以掌握和感受的现实。我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贬低这种经验,使这种经验庸俗化。要牢牢记住。那是真实发生的事实。那不是一个梦。爱丽,千万不要忘记。”

  考虑到具体的环境,埃达非常放松。爱丽很快就明白了,原来在她和唯慨经受旷日持久的审查期间,埃达一直在进行计算。

  “我认为这个隧道就是爱因斯坦罗森桥,”埃达说,“广义相对论承认有这样一类解,名字就叫虫洞,类似于黑洞,可是没有调优联络——它们不能像黑洞那样,由于恒星的重力坍缩而生成,虫洞不能够按这种方式生成。通常类型的虫洞,一旦生成,只要有任何物体想要从其中通过,它就剧烈地膨胀和收缩;一种灾难性的强大潮汐力在产生作用,而且在紧随其后的观察者看来,几乎要求无限长的时间才能通过。”

  爱丽看不出来这样的论述怎么就能表示出一种认识上的进步,问他能不能解释得更为清楚一些。关键问题是如何设法保持虫洞始终维持张开的状态。埃达发现这种场论方程的一类解,暗示其中还有一种微观场,包含一种张力,能够用于防止虫洞收缩,使它不至于完全地收缩。这样的虫洞,根本就不存在黑洞所引起的任何其它问题;潮汐作用力就会减小很多,可以双向通过,在外部的观察者看来,转瞬之间,就可以迅速通过,而且没有灾难性的辐射场。

  “我还没有搞清楚,对于微小的外部扰动,这样的隧道是不是能够维持稳定性。”埃达说,“如果不能维持稳定,那就必须建立一套非常强制性的反馈系统,去检测和矫正不稳定性。对于这方面,我还没有确切的把握。但是,至少,如果这样的隧道就是爱因斯坦罗森桥的话,那么,当他们再胡说我们是什么产生幻觉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给予严正的回击。”

  埃达急于要返回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爱丽能够看到绿色的尼日利亚航空公司的机票就插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微微露出那么一点儿。埃达现在还没有把握,根据他们的经验所隐含的新型物理学,能不能完全彻底地成功。他承认自己还没有充分的把握,自己是不是胜任这样一项任务,特别是因为他觉得搞理论物理,他的年纪已经有些过大,他已经三十八岁了。说到底,他告诉爱丽,他急于想要和妻子儿女们团聚。

  爱丽拥抱了埃达。爱丽告诉他,能与他相识,感到荣幸。

  “为什么只提过去的事?”埃达问道。“我们肯定会再次见面。还有,爱丽,”他又加了一句,好像是临时想到的,“能帮我做点儿事吗?对于所有发生的事——加以回忆,所有的细节,把它们都写下来。寄给我。我们的经验就是实验数据。我们中间每一个人看到了某些现象,可能是别人所忽略的,对于深刻地理解发生的一切,某些事可能是至关重要的。把你写出的东西寄给我。我也会向其他人发出同样的请求。

  埃达挥挥手,提起他那破旧的公事包,有人引领他走进等在那里的办公用车上。

  他们分手了,两国之间相距遥远,给爱丽的感觉,就仿佛她自己的家庭分离、离散、各奔东西。爱丽也发现这个经验正在发生转变。而自己为什么不能转变?一个妖魔被驱赶走了。还有好几个。而且正当她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能量十足的爱,充盈全身的时刻,她发现自己竟然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们偷偷把爱丽搭载上直升机,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工程现场。

  在乘坐政府的飞机,长途飞行,去往华盛顿的途中,爱丽睡得如此深沉和香甜,直到白宫人员登上飞机,把她推醒——飞机在夏威夷希勘机场作短暂停留,降落在一条独自隔离的跑道上。

  他们达成了一笔交易。允许爱丽返回百眼巨人工程局,研究她喜欢的任何科学问题,但不能再担任主任的职务。如果她愿意的话,一生都可以维持这种状况。

  “我们并非不讲道理。”相互同意妥协,凯茨最后说,“再次见面时,你能拿出一项坚实可靠的证据,要有点儿真正的说服力,我们就将与你一起公开宣布。我们会说,我们终于有了绝对的把握,可靠地落实了一切,此前,是我们要求你保持沉默。只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们支持你进行你想要做的任何研究工作。如果我们现在就宣布你们的历险故事,虽然,会立即兴起一股热潮,可是那些执怀疑态度的人,也会立即开始吹毛求疵、百般挑剔。那将使你陷入尴尬,同样也令我们感到尴尬。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不如先收集证据,那将会更好一些。”

  或许总统帮助这个家伙改变了主意。

  可是作为交换条件,关于大机器上面发生的一切,爱丽绝对不能向外透漏。

  这五个人曾经坐在那个正十二面体里面,相互交谈,然后走出来。只能是这样一件事,如果爱丽再多说一句别的废话,那顶假造的精神病患者的大帽子,立即可以通过种种渠道串通给媒体,而且,无论你爱丽,愿意还是不愿意,立即开除公职。

  爱丽在琢磨,他们是不是试图收买彼德·瓦缬润、或者是唯慨、或者是阿邦讷达,让他们保持沉默。

  在爱丽看来——即使五个国家和世界大机器协作联盟不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们也难以希望这种沉默永远保持下去。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所以,爱丽得出结论,他们只是为了以种种手段争取时间。

  威胁性惩罚如此温和,令爱丽惊讶,可是如果出现了违反协议的情况,却赖不到凯茨的头上,他的时间表很精到。他很快就要退休了,还有一年时间,拉斯克政府届期己满,就要离开白宫,按照美国政治体制的规定,总统任期最多两届。凯茨已经接受了华盛顿一家法律事务所的合伙经营的邀请,这家事务所历来以承接国防部的法律事务而著称。

  爱丽以为凯茨的意图不仅仅局限于此。因为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担心爱丽将来会宣布在银河系中心发生过什么事。爱丽可以确定,令凯茨担心和苦恼的,就是隧道是不是仍然处于开放状态,即使从地球向外的通道关闭了,从外向内的通路开放,也是很危险的。由此,爱丽想到,北海道的设施很快就要被拆卸拆除。这些工程技术人员各自返回原来的工商企业和公司以及各个大学。他们将会如何向公众解释呢?或许,会把这个正十二面体搬迁到筑波科学城去展览。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当世界的注意力中心被其它事件所分散,就在大机器的展览现场,或许会发生一场爆炸——核爆炸,那时,凯茨必然会出面编造出一篇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解释。如果采用核爆炸的方式,放射性污染就可以成为一个极其充分的理由,就可以把该地区整个宣布为禁区。至少可以把该现场隔离起来,禁止随便参观,甚至只要能够达到使隧道入口动摇、松散、垮台,也可以。不过日本人对于核武器过于敏感,即使是偷偷摸摸这样干,也难以迅速平息,这将会迫使凯茨不得不采用传统的爆炸。他们或许会假装,说这是一系列北海道煤矿灾难的延续。不过,爱丽很怀疑,无论是传统方式的爆炸还是核爆炸,是不是能将地球与这个隧道的联系切断。

  也许,凯茨想象力没有那么丰富,没有想到过其中的任何一件事。也许,爱丽过于低估了凯茨的潜力。

  毕竟凯茨也曾受到大机器方式的影响。凯茨也有凯茨的家庭,凯茨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他所爱的人。难道凯茨就一点也得不到这股清新之气的熏陶?

  第二天,总统在白宫举行了一次公开典礼,授予爱丽国家自由勋章。

  在靠近白色大理石的墙壁之前,大木块在火堆中燃烧着。就像通常的金融投资一样,总统曾经对大机器工程投入了巨大的政治资本,在国家和世界面前,总统决心以最满意的方式,为自己赢回面子。

  美国和其它国家在大机器上的投资,数量巨大、出手大方、相当可观。是否应当如此,争论仍在继续。

  新技术、新行业蓬勃兴起,至少能够像爱迪生的发明创造一样,给普通的民众带来好处。我们已经发现,我们并非孤独的,在外太空,肯定存在有智能比我们更为先进的生灵。总统说,这将永远和彻底地改变我们对我们自身认识原有的观念。说到她自己——当然了,她也想到了,对于大多数的美国人也是一样——这样的发现,毫无疑问将会加强她对上帝的信仰,昭示我们,有众多的世界正在创造着生活与智慧,总统确切无疑地得出结论,将与所有的各种宗教和睦相处、和谐共存。总统继续说,大机器带给我们最大的好处,就是给地球带来一种精神——在人类社会中,日益增长的相互理解,大家产生了一种感觉,我们都在一趟特殊的时空旅行中,成为相互依存的旅客,奔向一个全球统一的目标,这就是现在已经成为全星球人所共知的大机器方式。

  总统把爱丽引荐给媒体,把她带到电视镜头前,介绍她十二年坚持不懈地观察,称她是一位发现和解密大消息的天才,当时谁也不知道登上大机器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凭着她的努力,阿洛维博士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勇敢地登上大机器。大机器启动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并不是阿洛维博士的过错。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做到了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条件下可以做到的一切。全体美国人以及地球上所有各地的民众理应对她敬致谢意。爱丽的性格非常低调。尽管爱丽天性沉默寡言,但需要的时候,她会挺身而出,承担起解释大消息和大机器种种疑难的任务。实际上,她的确也显示出对于媒体的耐心,作为总统,她对此特别赞赏。所以现在,真的应该允许阿洛维博士享有某些真正的私人安排,也就是,她可以重新恢复她的科学事业。凯茨部长和科学顾问德·黑尔曾经向媒体发布过大量的声明、简报、访谈录,总统希望新闻界能够尊重阿洛维博士的意愿,就不要再举行记者招待会和新闻发布会了。当然了,拍摄照片还是有机会的。

  爱丽离开了华盛顿,她始终也不清楚,究竟总统对于实际情况,了解到什么程度。

  他们用一架豪华的小型喷气客机,把爱丽送回到联合军事空运司令部,并且同意在威斯康星州简斯维尔中途停留。

  爱丽的母亲仍然穿着她那身旧式的手工缝制的睡袍。有人在她的脸颊上略施脂粉。

  爱丽把自己的脸靠在枕头上,贴着母亲的脸。

  除了已经失去的说话能力有所恢复以外,这个老妇人的右手活动能力也有所恢复,能够在爱丽的肩膀上有气无力轻轻地拍打几下。

  “妈妈,我有点儿事儿要告诉您。那可是一件大事。您可别激动,尽量镇静,千万不要引起您的不安。妈妈……我看见爸爸了。我真的看见他了。他让我带问您的安好,说,他爱您。”

  “是啊……”这个老妇人慢慢点点头。“就是昨天,就在这儿。”

  爱丽知道,就是在头一天,约翰·斯铎顿来过疗养所。他借口工作太忙,曾向爱丽的母亲提出,今天不来陪伴爱丽了,其实真正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他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刻,介入其间。

  爱丽不顾一切,一再地重复,“不是不是。我说的是……爸——爸。”

  “告诉他……”老妇人说话显然仍旧非常费力。“告诉他……穿那件雪纺绸的上衣。打发清洁工回去……关了店铺,赶紧回家。”

  在母亲的心灵世界里,她的父亲仍然在经营那家五金器件商行,在爱丽的心目中,也是这样。

  现在,那一大片抵御旋风的藩篱,从地平线到地平线,毫无意义地延伸着,在低矮灌木丛点缀的荒原上,显得益发调零落败。爱丽愿意回到这里,愿意重新开始一项新的研究规划。尽管规模比起以前要缩减很多很多了。

  现在,贾克·希伯特被任命为百眼巨人工程局的代理主任,爱丽感觉卸掉工程局的职责,如释重负。

  由于从织女星发来的信号已经终止,射电天文望远镜腾出了很多的空闲时间,有十多项长期拖延的射电天文学的次要分支课题,似乎匆匆忙忙之间就取得了进步。与她一起工作的人,一点也显示不出来支持凯茨关于大消息是骗局的观念。

  爱丽摸不透,有关大消息和大机器的事,德·黑尔和瓦缬润跟他们的朋友们和同事们究竟是怎么说的。

  爱丽怀疑凯茨,就在他那即将迁出的五角大楼办公室的隐蔽处之外,曾违背诺言。爱丽曾经到过那里一次;一个海军现役军人——手枪插在皮套内,两手交叉在背后——身体笔直地站在门厅内,以防在这人员拥挤的中央大厅通道上,突然有某个人一时冲动,做出非理性的举动。

  威利已经把爱丽的雷鸟跑车从怀俄明州开回来,以便在这里等待爱丽。因为按照协议,爱丽只能在工程局领地内开车,作为通常的消遣和兜风,这么大的范围也足够了。可是,再也看不到得克萨斯州西部的风景了,再也看不到成排成队致敬的野兔群,再也不能在山路上驱车,追逐着去看一眼南方的恒星。这也可以算是她隐居生活的唯一遗憾之处。其实在冬季,那列队致敬的野兔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的。

  起初,规模巨大的媒体记者军团在这个地区经常出没和搜寻,总希望找机会向爱丽提出一个问题,或者通过远摄镜头拍摄到爱丽的照片。可是爱丽仍然坚定不移地与外界隔绝。在阻止采访与打听消息方面,这些新安排的公关人员非常有效,可以说丝毫没有通融,甚至有点儿近乎冷酷无情。毕竟,这是总统提出的,让阿洛维博士隐居于私人生活之中。

  随后的几周和几个月,大军团缩减为几个营,这几个营的记者群,在战斗中“消耗”为几个连,然后剩下几个排。现在,只有最为顽强和死硬的一个班仍然还在坚持,大多是来自《世界全景》和其它几家专门报道耸人听闻消息的类似周刊、周报、千年至福论者发行的杂志,此外还有一个自称是代表《科学与上帝》宗教出版物的单打独斗者。谁也不知道这个教派的归属关系,他们派出的这个记者自己也不说。

  当这些故事报道出去,他们讲述了十二年无私奉献的工作、重大事件如何达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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