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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无旧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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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她再也不涉足我的生活,一丁点都不。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完好的等到明天的到来。
  所幸,那个工科男是一个善良的人,并且后来成为我的挚友。
  他只是短短诧异,便对我示以歉意:“江茗,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点吃惊。来,干了,为一个勇敢的女孩为着另一个女孩,孤身奔赴远方。”
  “谢谢。”
  他说很多,为了勇敢。大概是因为他是一个懦弱的人,至少因为缺乏勇敢失去了很多,所以才要一直强调。
  那个晚上他试图吻我,两个单身男女,喝得烂醉,本意如此,可是当他的胡茬,就快要触到我的脸颊时,我一把推开他。
  我还不至于,让自己不堪到如此,也不该如此。他帮我收拾,带走垃圾,道晚安。
  在他走之前我一直没有醉意,但关上门以后,头晕目眩霎时袭来,我不及洗漱就倒在了床上,又是一夜无眠。
  不过再醒来,九月,确实又是新的一天了。过去不太重要,我忘记昨晚的事情,卸掉所有沉重包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城市,那时天还那么蓝,深深吸一口气,一切又重头吧,再次复次不断重来,直到这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更新了

  ☆、二十九

  黄碧云说,如果我们没有接近过,我会不会不会陷那么深?
  我想会的,不过不那么重要了,有那么多的记忆与事实,我们没办法抹掉,即便时间过了许久,也不必去问如果当初我不曾想来到北京再或者根本没有去那个城市去遇见她的事。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古人不都这样说吗,向前看吧,一个人走,不要回头。
  九月的第一天,去辞了杂志社的实习,我一直跟随的那个编辑,是陆以安的大学同学,她对我还算满意,说了下个暑假实习再联系她的事。不过,下次,准备换一个杂志社,至少不要与陆以安有关,自我来到北京,她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回到学校的那个周三,还没开始正式上课,我去医院看望陆以安。从护士那问到她的床号,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门,四人间,里面的人都看向我,唯独靠窗的床位,陆以安在熟睡,陈清涵抱着电脑坐在旁边工作。
  “清涵姐。”我叫她,背着窗站,刚好遮住阳光,影子投放在病床上,是陆以安的脸,她闭着眼睛平静的熟睡着。
  陈清涵头看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焦虑,见是我,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自然得很,那晚上的事情,好像并无发生。
  “江茗。”
  我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她把电脑房子旁边的小桌子上,站起来。
  “我们出去走走吧,她刚刚睡着,别吵醒她。”
  “嗯。”
  她走前面。我在后面,多看了陆以安两眼,她睡得很沉,没有一点动静,不会知道我来过的。我多看了两眼她的眉,她睡着的时候眼杂毛很长,规规矩矩的躺着,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像一个熟睡的小孩子,头发披散着,有一边遮住了眼睛,我不自觉的向她跨了一步,替她拨开头发。
  “江茗?”
  陈清涵站在门那里等我,我迅速走出去。
  “以安姐她怎么样”
  我跟在陈清涵身后,零点五米的距离。
  “不算好,但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她至少一个月不能离开那张床。”
  “清涵姐对不起。”陆以安这样,有一半我的责任,我既内疚,又是心疼。“要不我同你一起照顾她。在家的时候李阿姨也很照顾我。”
  “不用。”她立即否决,转过身来,正对着我。
  “我妈妈有空也会过来,她很喜欢以安,我也想趁这机会让她和以安多处处。对了,以安受伤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她妈妈,她不想家里人担心。”
  “嗯。”我闷闷的大道。双手拎着包跟在她后面。
  “江茗,该我与你说对不起,原谅我那晚上的态度,我明知道不是你的错,却抑制不住。想想,以安那个性子,原本害她不能好好打球的人是我,但我忍不住。对不起,江茗。”
  她转身看我,与我四目相对,眼神里三分真诚、四分愧疚,此刻、真没有责怪的我的意思,我看不懂她。此刻,站在这里的两个女人,应是心知肚明。
  “清涵姐,我明白,不过你放心,我对以安姐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一直都没有。”
  她没有正面回我。
  “江茗,去那边坐坐吧。”
  那么直白的岔开话题,我想她心里应该还是很介意吧。
  我们坐在医院的休息区,早上的阳光很好,微微凉风吹动周围的树枝,九月,还有些茂盛的树,她慵懒而又优雅的翘着二郎,双手合十放在腿上,半仰着头,或许是在看天空,或许是在看树枝叶缝隙间的阳光,许久,我想可能只是不想看我。她一直不说话,安静得让我尴尬。
  “你照顾以安姐会烦躁吗?”我问她这个问她,问出后举觉得又些唐突。赶紧加话:“我想起以前,有一次妈妈在医院,我常去陪她,与她同病房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出车祸需要住许久的院,她的妻子每次来医院总要叨叨半天。后来太忙,就干脆请了看护。也不是不爱,就是凡是亲力亲为总会累的。”
  “我累,我也会叨叨的,但是一想起以安躺在那里,我就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她那么闹腾好动的人,一个月不能动,肯定痛苦极了。等她好些,就不让她再打球了,不能让她一直像个男孩子一样。”
  “再说,情侣之间总有抱怨,争吵的,有时候也会厌烦,这是争吵的,而我并不是只想和以安谈恋爱,我是想要和她一起生活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要再一起直到我们老了,相依为命,我们要互相照顾的,如果现在就觉得烦躁了,如何与她过一辈子。当然,现在说一辈子,可能有点远,但我和她都是一直这样打算着的。不过,江茗,你可能不太理解吧,两个女人想要过一辈子。”
  “不是的。。”我试图否认,但她打断我。
  “就算你喜欢以安,但你肯定没有想过要和她生活,甚至还没有想过毕业后的生活吧。”
  “嗯。”我不否认,那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以后会和陆以安怎样,也没有去打算以后,一直是这样将过就过的心思。
  “但我喜欢上以安那会,就开始计划了,计划怎么样让她喜欢上我,计划如果她同我一起,我们怎样才能克服一切一起生活。我想同以安一起生活,想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庭,可是我认识的陆以安是一个胆小鬼,自卑的胆小鬼,每天沉迷在她的文字和自己生活里。我常常想,如果我不能改变她,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无论如何放不开她”
  “可是这样你不累吗?”
  “不算太累”她的声音平静,平静里有些小小的喜悦,我捕捉到了。
  “以安远比我想想的优秀,她每一天都在改变,只是我与她太近了,所以常不能发现,但真真切切的,她在为了我、为了我们变得一天比一天优秀”
  “不过,江茗,你别多想,我与你说这些只是我突然有些疲倦,想说说心里的事。”
  “不碍事。”可是,我总觉得她是在我面前炫耀。
  她至始至终都仰着头,也不知道脖子累不累,估计是怕看我尴尬。
  她说了些陆以安以前的事,在她口中的陆以安和我所见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我从前,分明窥见过她口中那人的面目,我想。陆以安在每个人面前都示以不同面目,我的面前是一个样,陈清涵的面前是另一个样,不见得在我面前的就不是她喜欢的,只不过在她喜欢依赖的人面前,更自然些。
  “清涵姐,让我帮你照顾以安姐吧,我这学期课不多。”我再次提到,不过她依然拒绝了我。
  “江茗,你不要太迷恋以安,我怕你以后会难过。”
  为什么?她就那么自信,她与陆以安吗?
  “再说,我不大喜欢你和以安在一起。以安常常说我是温柔的,可是我的心并没有那么大,虽然不知道你对以安的喜欢到了几分,但想想,心里还是会不会舒服的。”她说得风轻云淡的,平常得很,好像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却让我瞬间红了脸。
  “嗯,我知道。”我的声音几乎快要低不可闻,这,已经不记得是我说的第几次我知道了,每个人都这样对我说,说理一般的告诉我,离她远点,不要喜欢她,可是,我知道什么呢,知道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却偏偏忍不住要去做的,因为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东西的情绪都是那么的控制不住,想要去接近,心像被磁石一般吸引着,要离开身体去另一个地方,那里一座小房子,看起来很可爱,我很喜欢。只有一道门,我既没有那门的钥匙,又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只是很想去,很想去,倒不是想要探秘什么,很想住进去而已。可是,那是别人的房子,我没有闯进去窃取什么的能力,当然,也没有越过那道门的勇气,但小得很,害怕别人指责我是小偷,只好唯唯诺诺,步步撤退。
  陈清涵从椅子上站起来,穿平跟鞋的她与我一般高,平视过来,刚好是我的眼睛,她还是带着那么和善温柔的笑。
  “江茗,回去吧,等会以安醒了,我想她醒来就见着我。”
  不过,我并没有再随她回到病房,只是礼貌的道别。或许陆以安醒来了,我只需要推开门走进去,她的目光总能看见我,不过,不必这样。
  这样就好了,我自己来,一步一步走远开去。在病房里,我的影子挡住的那张熟睡的脸,是我那时候最后一次见到陆以安。
  决定放手的那段日子,起初总是艰难,但过去以后,一切都可以成为谈资,我会变成一个讲故事的人,将所有的事娓娓道来。
  陆以安的存在剥夺了我所有的快乐,虽然偶尔担心她在医院的近况,但我再没去看过她。□□、人人、微博,所有与她有关的都屏蔽掉,甚至不再与陆江联系,去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只告诉周围有必要关联的人。一心扑在学习上,把陆以安送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还有那些我自己私藏的照片,打包寄回家去。
  照片,心爱人的照片,我曾经吻过无数次她的脸、与唇角。夹在书本里,只有四张照片。
  “以安,遇见她的第一年我十七岁。”
  “这是第二年,十八岁的我,还有她。”
  “第三年了,你好,十九岁的林江茗,二十二岁的陆以安”
  “这是最后,在我二十岁的那天。结束。”
  这是最后,在我二十岁的那天,结束。提起笔在照片后面,写下这些字,画上最后的照片。卑微如斯,确为所谓爱情,我偷偷的不齿于人的,得以与陆以安合照,一切像是阴谋,骗取她的信任之后,一个人为所欲为。那时候,第一次见到陆以安与陈清涵的照片,某些念头便如闪电侵入脑海,我开始计划属于我与陆以安的一些,独有事物。
  可现在看起来,一切多么卑劣,我放任自己,妄图去窃取别人的果实,这实在够了,就这样吧,结束自我折磨的窃喜,将一切打包,丢回那远远的南方去吧,丢到十七岁的我那里。
  你说,一生很长,我可否有一个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一章都渴望有一个新的开始,反复强调。
因我明白爱而不得,多么痛苦,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救赎,然是日日期盼罢。

  ☆、三十

  起初几月,心痒难耐,常常失眠,喜欢,明明是那么直白的情绪,我本不是惯常抑制自己的人,我去看了医生,开了安眠药。每天早上梳子上都是掉的头发,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常常拽着头发,曲着身子痛哭,那些不可言喻的痛苦深入骨髓,我恨不得用刀戳我的心脏,一刀一刀,狠狠的戳进去,让鲜血溢满出来,结束这一切。可是白日,又装作正常,扎堆在学习中,英语四六级、奖学金、教师证、各种相关无关的考证,两种极端的生活,让室友无法忍受,劝我去看了医生。
  不得不说,我遇到的大多人都是善良的,尤其是我的对床室友阿圆,她陪我度过那段难过的时光,她问过我缘由,可我始终没办法向她敞开心扉,告诉她我因痴迷深念一个女孩,爱而不得,成如此结果。她陪我去看医生,一家小小的心理治疗所,我的钱不够负担太多,又不敢告诉家人,自然,遇到了庸医。
  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终于按捺不住对他如实倾诉,但他竟然说我药石无医,劝我试试电击疗法,或者密室疗法。天,已经是2010年了,他竟然以为我剧烈的痛苦是因为喜欢上一个同性吗?待他准备为我详细介绍各种疗法的费用及效果的时候,我猛然推门,拉起阿圆的手,迅速逃离。
  “江茗,要不与我说说吧。”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开口。”
  我丝毫不怀疑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但善良的人未必就不会伤害别人。
  我那天,同苏言打了电话,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有许多次梦见陆以安痛苦的□□和陈清涵仇恨的眼神,每个夜晚都过得不安宁,睡觉已经变成一件恐怖的事,对安眠药产生抗体,也许如果可以不那么痛苦的话,不管是电击或者是密室我都愿意的。
  “苏言姐,电击治疗是怎么样的?”
  她那边许久不说话,我没有挂掉电话,静静的等她,直到她给我个结果。
  “对不起江茗,我实在不愿意提起那段痛苦的经历。”
  “我准备去做电击治疗。”
  “江茗,不要去,那根本是泯灭人性的。如果不是我父母强制要求,我根本不会去,这简直是我一生的阴影,你不要去。”
  “我开玩笑的,其实就是问问,写了一篇相关的论文,明天要交,实在没想法才想着打电话问你。”
  “江茗。。”
  “苏言姐,我先挂了,等赶完论文再找你。”
  我挂了电话,十二月的夜晚,很冷,手指僵硬、通红。但我并没有立即回到被窝。
  “扔掉包袱,忘记过去,从容赴死去。”
  “忘掉过去!忘掉过去吧!”
  这句话常充斥在我脑中,很多个夜晚,睡不着看天花板的时候,,而那晚上,窗外隐有白光,刺眼得不行,而那晚上有意或者无意的,我把医生开给我分食足量的安眠药,一口吃尽,想着这样的剂量,或许就可以让我安稳睡一觉了。多少个夜晚不得安眠、赖以生存的神经已经慢慢死去。那个晚上大概是我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虽然是迷迷糊糊的,耳朵旁有些嘤嘤杂声,但再没梦见陆以安,没有梦见现在或者期望的将来,再没有折磨,只是、我看到了一些我一直努力假装遗忘的记忆。
  一年、两年、三年。
  我十七岁时特意去忘掉的回忆,那晚上直白的回到我的身边,带着那个人的影子,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时机,再次让我看到余佳慧。
  我再次看到了余佳慧。
  她扎着马尾辫,她穿着蓝白间的校服,白色红边的帆布鞋,她戴着圆圆的眼镜,脸圆圆的的甚是可爱,她害羞的时候喜欢绞着手指,脸红彤彤的,埋着头不敢见人。那是十四岁的她,我那时轻轻的亲吻过她的嘴唇,扶着她的头,亲吻过她的眼睛,和她圆嘟嘟的脸颊。那个像陆江一样,安静可爱的女孩,我曾经喜欢她。
  我喜欢她,时时刻刻要抓住她的手,夏天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可舍不得放开。
  我喜欢她、总喜欢躲在我身后,说话温声细语,一个胆小的女孩。但她、曾经那么勇敢、越过生命的爱我。
  一向如此、我一向、喜欢的都是女孩子、尽管我竭力否认。
  十七岁的佳慧,在我面前割腕自杀的时候,满地的鲜血糊了我的眼睛,她的眼角不断地溢出泪水,她虚弱的睁着眼睛看着我,眯着的眼睛里,全是我,十七岁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我,和她一样红边的白色帆布鞋全染红了,血液浸透帆布,打湿我的脚,难受得很。
  她一直在唤我,声音低不可闻。
  “江茗,江茗,江茗,江茗,江茗,江茗。。。。。。”
  原来,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什么为了家庭纷争自杀的好友,那是我十四岁初初爱上的女孩呀,为了我走上死亡之路。
  我选择遗忘,骗过的我大脑和心脏,编造了一段新的记忆,可是死亡面前,任谁都没办法耍花招的。
  是她过来叫我了吧,但她并没有死去呀,不,她或许死了,十七岁的时候,喜欢着我的她,我喜欢过的她已经死了,所以她现在是过来叫我吧。像她多年前、那样说。
  “江茗,跟我走。”
  是该如此。
  我那时候懦弱的放弃了她,就像《胭脂扣》里的十二少,就那样容易的放弃了如花。我放任她一个人躺在血里,她虚弱的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去了新的城市,有了新的生活,新的记忆,新的人生。
  这就是我一直一直不断追求的新的开始,就像现在这样。
  佳慧在对我笑,她害羞的抿着嘴唇,我轻轻的撬开了她的嘴唇。
  “佳慧,我爱你。”
  “江茗,我们一起走吧,这样爸爸妈妈就没办法阻止我们了,我喜欢红色,我割腕,你怕痛,就吃安眠药好么,我一个月前开始从妈妈的药瓶里拿药,每天一颗,她都没有发现,你会陪我的是吗?”
  “嗯,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可是,我并没有死去。这或许是上帝的恩赐,是我父母的恩赐,也是阿圆的。
  阿圆那个夜晚一直观察着我,见我不对劲,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然后通知了我的父母。
  当然,现在我要忠告给各位,不要轻易去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这么愚蠢的方法,那洗胃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阿圆坐在旁边。我的另外两个并不很熟稔的室友也在,阿圆扶我起来,喂我喝粥,那时候胃还难受得很,大脑也不算清醒,但我突然的,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面前这个善良的北方女孩。
  “阿圆。”
  “江茗,你先休息。”她准备扶我躺下,但我阻止了她。
  “阿圆,你听我说,不然我又没有勇气了。”
  她帮我摇高床位,就坐在我旁边,刚好挡住窗外照到我脸上的阳光。
  “阿圆,我是天生的同性恋。”
  我的声音还很虚,如此,我旁边病床上的人正在睡觉,并不会听见,阿圆的脸上,无起伏的表情,反倒是另外两个,一脸惊诧,咦的一声,引得边上的人纷纷看向我这里。
  “你们很介意吗?”我看向她们。
  “对不起,江茗,我很介意。”说话的高个女生,拉着另一个人离开了病房,虽然我与她们一向不算很好、但她们好在还算有礼。
  阿圆仍是坐在那里,巍峨不动。
  “你介意吗?”
  “阿圆、你介意吗?”
  “不。”她看着我,轻轻的摇头。
  “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她、她脸上神情淡定。
  “每次陆以来,或者你要过去,你都激动得很、你喜欢陆以安,那种痴迷藏不住。”
  “原来这样,我以为我藏得很好。可是、你看李霖和谢英,他们很介意,不过还好没在她们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已经好太多了,这种厌恶得令人作呕的表情、我过去可见过不少。”
  我努力的想挤出个自嘲的笑,但全身无力、只能动一下嘴角。
  “江茗,我说一直喜欢的那个老师是研究同志文学的,不过想着她俩介意,便一直没说。你是为了这种事情而痛苦成这样吗?”
  我点头,想了想我又摇头,这些原因都是有的,我同她说了陆以安的事,没有说余佳慧的。
  “阿圆,我控制不。无论是爱陆以安,或者以后去爱别的人,我估计只能喜欢女性了,有时候我害怕,我害怕这个社会的恶意,于是竭力隐藏、骗过自己然骗不过别人。但、我并不真正为此痛苦,我期待着某日自己可以强大到抗拒这一切,但爱上陆以安,是我最痛苦的事。我害怕她知道我的心思、便心怀愧疚,但又控制不住自己”
  她伸出手抱我。
  “江茗,不要害怕,关于爱情你不必怕。你看其实大家并无两样,一样爱而不得,一样一边痛苦难受,一边欣喜快乐,一样,将爱情置于道德之间,而我们必须是循规蹈矩的好人,你根本不必害怕。邱妙津说,世界总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心灵的脆弱性,我们不能免除于世界的伤害,于是我们长期生着灵魂的病,所有你应该要更勇敢一些呀。”
  “我知道,所以一直让我痛苦的是陆以安,我爱她呀,既想着见着她,但又怕见着她,我害怕看到陈清涵的眼睛,我感觉自己在受道德的折磨,我每次想的都很微渺,要求也不高,可每见她一次,我的欲望又增加一分。我就在这样自控与控制不住中受着煎熬,不见她很痛苦,见着她又很痛苦,但我知道我不该见她的。”
  “江茗。。。”
  “阿圆,你不要劝我,除非我自己想明白,不然药石无医,那庸医说的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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