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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无旧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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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漂亮的姐姐,让人不觉得要多看几眼。可是你说你站她旁边,怎么就学不会几分别人的美?”我尽量以轻松的语气打趣着她,没想到她竟然笑了。
  浅浅的笑容。“因为她的美是别人学不来的。”她把毛笔放回书桌,过来从我手中拿过照片。
  有人说爱得浓烈,是没有办法掩饰的,也没有办法骗过每一个真的想要知道的人。就像此刻的陆以安,她看那张照片的时候,眼角的笑越发深邃,就像一滴墨汁刚滴进水里,就迅速荡漾开来,渲染一片。
  那笑容刺眼得让我忍不住要出言打断。
  “陆姐姐,你干嘛这样荡漾,别人再漂也不是你的呀。”
  陆以安看着我,居高。我仰着头见她,脸上的笑非但没有消了半分,反而更深。“她不是别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能与我说的话,总是很少。我坐她床上去,给她腾出地方,只见她把其他书里的照片都找了出来,从书架里取出一本很厚的书,是我前两天才借过但是没有兴趣看的《追忆似水年华》。她把照片全放里面,当着我的面合上。
  “江茗,以后不准再看我照片,免得看多了,影响我在你们心中的美好形象。”
  她说的时候是笑着的,语气也比往常轻柔。
  可是她在我心中,一向没有什么好形象,在给我讲课时也总是不修边幅,手指甲里常常是没有洗干净的墨汁,穿的也永远是厚得臃肿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像从来都没有梳过,一向如此。她该知道的,一向如此,她只是不想我尴尬罢了。
  我没有为偷偷翻看她照片的事道歉,我想她并不知道我是有意为之的,就像她并不知道我曾靠着墙角听过她打电话时愉悦的声音,这是认识她以后第二个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我坐在塑料椅子上,她躺在床上,和我不过半米的距离。那天她教我做题的时候,我总不能很好的集中精力,表现也要比平常要笨许多。我看着把书盖子头顶,四肢摊开表现她很累但脸上并无一丝不耐的陆以安;听她用那么平静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给我讲题,指使我去给她倒水;看着她白皙的有些圆的脸蛋上,她时常紧蹙的浓眉,她戴着的厚得反光的眼镜和她不停张合的嘴唇;看她无奈把本来就凌乱的头发揉得似鸡窝头。
  看着她的那时候,就隐约有种感觉,以后大概会有更多与她有关的秘密要堆进我心里,直到有一天多得会把我的心脏挤爆,破碎的秘密要伴随着鲜血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好久前的存稿,按理应该改改再发,但最近不想改。。。

  ☆、五

  五
  南安,11:43。
  “天空的云,格外的好看,大片大片的好似海绵,从里面挤出了深蓝色来。倏然想起来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在我二十岁的黄金时代,我也想吃我也想爱,我也想做许多的事情,也想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那是大年初六,2月12日13点01分,我在回学校的大巴上。登陆□□空间,看到陆以安的发的这条状态。下面只有一条回复,ID名为“城城青淮”的人说“你可以吃成一头猪,然后再去爱,这样你就可以做一头特立独行的猪了。”我想,陆以安一定会极爱这个回复的,以至于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心情,然后退出。
  透过窗外看天空的云,那天的天空少有的明媚,阳光透过窗射进来,微微暖意,没有乘客拉上窗帘。我侧头盯着那些云,一动不动,我想此刻,陆以安大概躺在阳台的竹制摇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脸上大概盖着一本她喜欢的书,说不定正是《黄金时代》。陆以安很喜欢那个摇椅,是她外公为她做的。有时候天没那么冷的时候,她就会静静的躺在上面看着天空。她有说过,她喜欢晒太阳,喜欢看天空,有时候太阳过于耀眼,便会放一本书盖在头上,顺便晒晒书,只可惜08年初春,阳光实在太少,天是灰茫茫的,风也总是凉凉的,抬头所见的天空,单调不成彩,人看着心里少有平静。
  我看着那些云,想着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陆以安一定是真正快乐着的,她应该会嘴角带着笑,会向李阿姨撒娇,会与陆以平拌嘴,我在她旁边,她说不定会与我多说些话。至少,不是安静而沉闷的。
  我是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与妈妈一起回的老家,早上七点多的车,需坐五个小时的大巴,那时候老家到这边的高速还没有开始修,路途遥远而颠簸,爸爸已经直接从工作的地方回去。我们走的时候,天还未明亮,冷风一阵一阵,让人恨不得再缩回被子里去。我们的行李本不多,但李阿姨给我们送了些自熏腊肉和肠,且令陆以平送我们去车站。他几乎一个人包揽了我们大多的行囊。他说胖子是不怕冷的,胖嘟嘟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和我妈妈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他总是能讨得大龄妇女的欢心,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讨厌不起来的人。
  我想起陆以安,在那个时辰还在睡觉的陆以安。想起在前一天与陆以安告别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吩咐我,过年要开心一点,不必太担心学习的事,然后提前与我说新年快乐。然后,然后我们又是自顾自地,我翻翻她的书,她敲打着电脑。我可以坐她的床,可以看她的书,可以拿她最爱的刚笔写写字,却独独不可以与她说话。因为我不能,我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常常会失去一些语言的能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每一次搭讪的开始,都需要在心里沉思,翻来覆去打一句话的腹稿。
  我记忆里初识的陆以安,是会特意与人疏离而冷漠的,这样看来,有时候我应该是更喜欢陆以平。喜欢与他说话,即便认识不久也可以像很好的朋友,我们可以相互说些学校的事,说起对方学校里一些长得好看的男孩女孩。而陆以安,我坐她旁边常常说不出话。她心里是有一堵墙,我很少听她提起她的朋友,她的大学生活,她与我说话总是像一个过来人。
  我想,我大概是想要凿开那面墙,因为古人说过墙的那一边是有光的。我想知道陆以安心里的光,早在我第一次在照片里见到的陆以安的时候,她弯弯的眼睛里整个湛蓝而明媚的天空,已经成为了那一束光的信号。
  陆以平一路都在与我妈妈说话,我无心□□去,只是在寒风中使劲儿绷着身子,带着手套拎着东西的手努力的缩进衣袖里。陆以平也带着手套,和陆以安借给我那双是一模一样的。
  陆以平回去之前我向他要了陆以安的□□,美其名曰,是要向陆以安询问学习上的事。但是直到过年那天早上,我才正式加了她。6573221,我在心里默念了这几个数字许久,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又删的,才终于加了她。
  南安,20岁,现居北京。
  她的名字,总让我想起寝食难安。
  过年的时候,大概大家都很忙,直到晚饭后一家人一起看联欢晚会的时候,她才加了我。我先与她说话的,陆以安一向不是个主动的人。
  我与她说新年快乐,我与她说晚饭的红烧鱼很好吃,说现在春晚在播的小品,说一些琐事,她总是回得很慢、很慢,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离我好几米远的地方,却好像把我的脉搏扔了那般,难安。后来,我就去放烟花了,用燃着的香去点我手里的小烟花,而天空正炸开着大一簇的烟花。砰!砰!砰!像大海里的浪花,倏的而来,倏地而,点亮了整个夜空,却又迅速散去,短短的一瞬以后,黑夜仍是黑得平静,好似今晚并未发生什么。
  家家户户陆续的开始放爆竹,我在爸爸妈妈的眼里也满是欣喜,可是在那么多快乐的人群与喧嚣中,我却蓦地感到了一丝悲伤,独自的悲伤。
  我用右手搭上左手的脉搏,依是如常的。
  后来我才知道,陆以安并不喜欢过年,她不看春晚,不看烟花,更不喜那声声除旧的爆竹。
  我初十才开学,却初六的时候一个人提前回来,身上带了一打从各种亲戚那里得到的压岁钱,心里是欢快得很,至于欢快的由来,也不必深究了。依旧是是大包小包的,带来从老家拿回的礼品去反馈李阿姨,妈妈提前给李阿姨打电话,又是陆以平取接我。我与他一起直接去了他家,甚至来得及回家换件衣服洗个澡收拾下,仿佛我一开始目的地就是他家似的。
  那天的天气真是很好,我去的时候陆以安果然在阳台,枕着双手看着天空,下午的阳光以及不算刺眼了,她的电脑放在旁边的塑胶椅上,并不大声地放着歌,梅艳芳的《一生爱你千百回》。
  陆以平说:“看,那个就是大小姐的命。”
  我笑道,“那不就是你大姐吗?”
  我走走过去叫她“陆姐姐”。她扭过头看我,脸上绽开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初十开学,我就提前回来了。”
  “听陆以平说要坐五个小时的车,肯定很累了吧。”
  “还好呢。”
  “你去屋里自个儿端个小椅出来坐吧,今天难得的不冷。”她大概是在北方呆久了,说话有意无意的带些儿话音。
  我去拿了陆以平房间里的软椅,坐她旁边,也学她侧头看着天空。她心情真的是不错,陆续的问了我些过年的事情,一直与我说着话。她电脑里放的歌大多梅艳芳的,我便问她是否喜欢梅艳芳。
  她说:“我自小喜欢梅姐,小时候还说长大了要去香港见她,可惜是没这个机会了。”她说的时候,口气里满是惋惜与遗憾。她给我说梅艳芳从小的经历,说梅艳芳的歌,《似是故人来》与《夕阳之歌》,再说到电影,说如花与川岛芳子,娓娓道来的,我即是安静的坐在她旁边做一个听客。每次只要说起她心里喜欢的,她便像是自动开启了科普的功能健,这大概是师范生的习惯。我想陆以安很适合做老师的,她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一种温柔,让人心生安逸。所以即便坐在她旁边,常常开不来口,我也很喜欢与她接近。
  她是个性情中人,说起梅艳芳告别演唱会的时候,语中带有哽咽。听说性情中人难免要为情所困的。
  我晚饭又是在她家吃的,饭桌上总是很容易就能见到陆以安喜欢吃的菜,也会有我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大概是次数多了,李阿姨一家似乎已经习惯我的存在。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话,因为饭后大家很难好好的聚在一起,但是陆以安吃饭的时候总是安静的,挑着她喜欢的菜,翘着腿埋头,整个人好像都钻进了饭碗里。关于她吃饭翘腿这事,我也见着李阿姨说过她几次,而她多是本性难改,久了,李阿姨便也不再提了。不仅仅是吃饭,陆以安在很多件事上都是本性难移的,无论外人怎么说,她很少会改,固执得很。就像她手臂上常常沾上墨汁,有时候提醒她,她只说知道了,但是下次仍会是这样。在饭桌上我们都很少与她说话的,倒是李阿姨常与我问一些家常,我就一一地回复她。
  饭后,趁着陆以安心情还好,便约她第二天逛街。女生大多喜欢逛街,但这个冬天可能是太冷了,我没有一次见到她出去过,哪怕是长期沉迷电脑的陆以平,也约过我去超市,唯独她几乎没有下过楼。所以我只好假说要买一些资料书需要的建议,李阿姨也在一旁附言,说她是该出去走走了,整个春节几乎都是窝在家里。陆以安起先是犹豫的,只是略为犹豫就答应了,让我明天来她家叫她。我已经发现了她的弱点,她会大声的拒绝陆以平的一点小事,但是外人要是请求她什么她是完全没办法拒绝的,就像妈妈请她给我补习功课。我约她逛街也并不是临时起意,是过年在家就想好的。过年时朋友约我逛街时说,女生之间友谊进步的阶梯便是逛街,那时我便想到要把陆以安约出去。 
  可惜那并不是一个天公作美的日子,虽然没有下雨,天空却是一片一片昏黄。我尽量挑一些看起来不臃肿的衣服,挑来挑去,是圆领毛衫搭蓝色的修身棉服,然后只单穿一条青色紧身牛仔裤,想着冷是冷点,但第一次和陆以安出门,形象要紧,绝不可像池莉在小说里写那般,冬天的时候武汉人都穿得厚厚的,直立行走得像企鹅。想象着满大街的企鹅,还是颇为滑稽。
  我去叫陆以安的时候特地挑在中午,确保她已经起床。才走到楼梯口就可以从窗户那里看到她伏在书桌上,虽然只够看到头。我隔着窗户叫她,她猛然抬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随即让我先去陆以平那里等她,我猜她是否在写日记或者情书。
  陆以平说,我姐出门和在家那是两个样子。陆以平在边打游戏的时候边与我说。我怀着一点点的期待与他胡侃着。
  陆以安并未让我等多久,但是她出门的时候,还是令我惊诧了。大概还是梳理过头发的,梳成偏分,打上发胶,有些像民国贵公子的发型让我想笑。金属框的眼镜,穿一件棕色的单衣、敞着,里面是鸡心领毛线马甲和深色衬衫,藏青色的男式休闲裤和白蓝相间的匹克运动鞋。文质彬彬的样子,乍一看是一个清秀帅气的男生,或者是瘦矮版的陆以平。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陆以安。这样经过装扮的陆以安,是一个帅气的男生,比我班里见过的大多数人都好看,她嘴角带着笑,她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儒雅,如果她是男生大概会有许多女孩喜欢的。但是我知道她只是一个女生,她说话温柔、做事细致有耐心、会和弟弟拌嘴,和妈妈撒娇时毫无顾忌,有时候任性得需要一家人都让着她。我喜欢这样女孩心性的她,眼前的这位,嘴角泛起的笑似乎是故意带着温柔,迷人而虚幻。却让我的心情格外的低迷,我低下头故意不看她。
  但是陆以平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他翻倒在穿上,唔着肚子大笑。使我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抬头看见陆以安,白皙的脸红了大片。只见她从旁边的书桌上,随手捡起一本陆以平的课本朝他仍过去,怒道:“有什么可笑的。”
  陆以平躲过书,直起身来:“太丑了,你这发型,明明就这么嫩的脸,干嘛要装作成熟的样子,清涵姐知道会笑死的。”
  陆以安板着脸,浓厚的眉毛紧蹙着:“是她说好看我才这样弄的。”
  “你也知道她只是这样说,但在你身上她绝对会觉得不好看的。不信你就晚上和她视频。”
  而最后,我还是和这样的陆以安出门了,尽管她和陆以平说得不欢而散,但我并不敢直说什么。
  陆以安双手□□裤兜里,走路时身子有些驼,这样看起来就比我矮了许多。她问我,她的发型是否真的很难看。
  我说,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只是不适合你,你毕竟是女生,这样太男性反而适得其反。
  她听得很认真,与我四目相对,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问我好看么?
  照片上的男子很英俊,和陆以安一样的发型,毫无违和。我想如果我并不认识陆以安,那她的发型理应是好看的,我们只是太过熟悉就容易用自己想喜好去要求别人了。
  我轻轻点头。陆以安说:“清涵一直在说她好看,所以就冲动的试了一下,我本来也不喜欢的,果然试了一下就看到你和陆以平这反应。”她说的时候嘟着嘴,难得少女的样子,甚是可爱。
  我说,他是男生,你和他本就无可比,你平常是什么样子就做什么样子,我想你的好朋友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她却突然不说话了,陆以安虽然像一个男孩子,但到底也应了 “女人的脸好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这句话。
  

  ☆、六

  她像男孩子,逛街也常是简洁而干脆。有时候路过一些服装店我想去看看,她总是坐在旁边低头玩着手机,若是要问一下她好不好看,她也会用一些“还可以”这样的词来敷衍,我想若是有女生作她的蜜友,应是无聊至极。我想问她,和那位叫清涵的好朋友一起,是否也是这般,可是何必问,我心中有答案的。她给我挑资料书的时候,倒是尽心尽力,“天利38套”、“5+3”,一样样的给我详述利弊,我最后在她的建议下买了配套的资料与试卷,我发现她在学习上是最讲不得马虎的,无论是平时给我补习或者挑选资料。我打趣她说“你真像搞研究的,一丝不苟”。她笑而不语,故作潇洒的拨了一下她那因为发蜡本不会乱的刘海。
  买完资料,便随她去电脑专卖店买鼠标键盘,才知道正月十一是陆以平生日,然后又随她去邮局取包裹。看她拿着包裹那欣喜的模样,突然觉得她前一晚的犹豫多像是做做样子,这明明是我陪着她走了一圈。我问她“你明明就是顺便出来的,昨晚为什么一副‘我不想出来,让我想想’的样子”。
  她咧嘴笑道:“就想逗逗你。”
  我知道她肯定是因为那个包裹,心情愉悦了才会这样与我说话。
  便装作生气的样,别过脸不与她说话。
  “别生气,为了感谢你特地与我走这两遭,我请你喝奶茶吧,我知道长安街有一家奶茶还不错。” 
  她说那家不错的奶茶叫“For Her”,在一个不易寻的小巷子里,我从这里路过过许多次,从来不知原来深巷里有桃花。并不大小房子,白色的墙上蓝色和红色写了大大的“For Her”;墙上挂了一块木板,贴了许多的便签,我无意探寻别人的秘密,紧跟在陆以安身后。 
  “For Her;老板肯定是青年男子;才想出这么浪漫的名字。”
  陆以安笑道:“的确很浪漫的,字也写得不错吧”
  这样文艺的饮吧,在这样的小城市是很少见的。一进去,镜片上便全是雾,陆以安递给我一张方巾,比眼镜布大,质地不错的浅蓝色丝巾,我不知道她竟然还用这么复古的东西,我跟在她后面边细细的擦拭眼镜,但并没有把方巾还给她。
  店里放着安静不知名的外文歌,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顾客不多不少,环境静而不寂,大多是年轻情侣或者暧昧中人,两人一桌,只有恋爱中的人才舍得这样小资的消费,也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中学生学生,三四个人一起密密私语,从他们旁边路过能明显听到是在说学校的事情。陆以安轻车熟路的带我进了里间,灯光微暗,只有吧台那里隐隐有彩灯,别的地方都有些黑。桌与桌之间有一定的距离,每一桌都好像隐逸在黑夜里面的,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我侧身去看陆以安的脸,微弱的灯光印在她的脸上,是一片忧郁,灯光掠过她浓厚的眉,阴影投射在眼睛的地方。她应该是喜欢这个地方的,她的神情似她往常看着喜欢的天空那般,只是忧郁好像是种在了她身上,根深蒂固。然而,这样才是真正的她。
  微笑着的,忧郁着的,我不经意间看见的,才是真正的她。只是我喜欢的和她大有不同,我不喜欢这个略显抑郁的地方,看不清大家的脸,每个人都好像满怀秘密,或者像是偷情的。
  我们坐在吧台直面不远处,不用开桌边的台灯就已经足够看清陆以安的脸。
  我撑着下巴看她的时候,有人过来了,黑长直发、棉马甲、衬衫、休闲裤、运动鞋,穿着风格与陆以安相近,比陆以安高上不少,巴掌大的脸,五官明媚,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对于好看的女子我总是容易产生好感的。
  陆以安给我介绍,for her 的老板,阿言。
  原来并不是一个青年男子。我叫她言姐,她与我握手微笑,为我了点了店里的招牌奶茶,给陆以安点了她唱歌的鸡尾酒,我才知道这不只是家奶茶吧,有咖啡也有酒,而陆以安是喝酒的。她熟络的坐在陆以安旁边,搂着陆以安的脖子,拨弄着陆以安的头发。“你今天这发型是特意要让我笑的么?”
  她的声音像一个台湾的女歌手,我这般说,她较真的凑过头来问我,很近、我能感觉镜片又因为她的呼吸模糊了,但是我一下想不起那个台湾歌手的名字,很是尴尬。陆以安一把拉回她的身子,动作有些粗鲁:“不要欺负我带来的小朋友。”
  于是她再度搂紧陆以安的脖子:“那姐姐还是继续欺负你吧,你这发型已经不能弥补你这小身板了,清涵看到了还不知作何想法。你说她这么漂亮,你在旁边怎么学不到十分之一呢”
  这是我这一天,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清涵”,每次听到她的名字,陆以安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
  我埋头喝奶茶,避免看见她那在微弱灯光下显得刺眼的笑容。
  阿言是重庆人,80年生,05年的时候来到这个城市,陆以安与她起先是在聊天室里认识的。她来这里准备开一家饮吧,陆以安同她一起选址,为装修、布局出谋划策。“for her ”名字是陆以安想的,墙上的字也是陆以安写的,她暑假常来做服务员,For Her十八岁的陆以安只是没有投入资金而已,却与阿言一起花了许多精力。
  陆以安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和朋友想着怎么开一家店,而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高三。
  她们谈话并没有特别避讳我,从她们谈话中我知道,陆以安本来在北京已经找好了实习,但是李阿姨打电话说外公生病了,她才不得已赶回家来,然而回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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