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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童倩女-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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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著,冷笑连连,将手中半截宝剑弃掉,却反腕自道袍之中,取出来一柄精光闪闪,长约一尺三寸的短剑!

  华倩倩凤目带煞,凛然望著梅花仙姑,脆声道:“姑娘姓华名倩倩,世居华家堡……”

  华家堡的势力威名,在秦州这一带,真可说如日中天,无人不知!

  梅花仙姑闻言,不由得“哦”了一声,语气略缓,道:“怪不得丫头你敢如此目中无人,原来是秦州一君的千金!嘿嘿,本仙姑到要去问问你家大人,怎的只数了你一身出众的绝艺,却不曾教你江湖上的规矩!”

  她这话虽则语气稍为缓和,已无适才的火药气息,但却也等如是骂了华倩倩父女二人!

  华构倩芳心更气,她一没示意韩茜茜席地盘座,运功疗伤,一边也冷笑著还以颜色,道:“仙姑你一再声言,华倩倩不懂规矩,但不知是指我适才出手替你捉人,抑或者阻你残害这位妹妹?”

  梅花仙姑老脸不由得为之一红,但旋即沉脸冷“哼”道:“利嘴丫头,那个要你多管闲事,难道说少了你,本仙姑便捉不住那小于吗?”

  说著,扭头迳自对著站在她身后数丈余之外,一脸矛盾痛苦之色的兰花仙姑叫道:“师姐,烦你去把那小子放了,咱们用不著领人家这份盛情!”

  兰花仙姑一闻此言,忽然脸显喜容,连连应好,钢拐“叮”声一点,人已到了那严春身畔,俯身抓起他来,举掌在他的背后连拍了数掌之多!

  那知,数掌一周,严春仍然是软软的人事不省,不曾回醒。

  这一来,兰花仙姑不由闹了个面红耳赤,进退两难!

  梅花仙姑心里有数,知道这乃是华家的独门手法,别人难以解开。为了掩饰师姐的窘境,故意提出第二个问题,冷然一指韩茜茜道:“这贱婢乃是本仙姑的徒儿,数月前,她忽然忘恩负义,叛师私逃,与一个姓罗的小子,勾搭成奸,今日本仙姑正欲清理门户,你何以横加插手,干涉我门中的私事?”


  华倩倩故意“哦”了一声,道:“是吗?她果然是仙姑你的徒儿吗?那我为什么适才听见仙姑说,你没有这种徒弟呢?……”

  梅花仙姑眼皮子一翻,一时嘿嘿无语,却听华倩倩又道:“哦,对啦?大约适才仙姑你一时气愤,才说出这种话来,对不对?”

  梅花仙姑不知她卖的什么药,接口道:“正是如此!”

  华倩倩装作恍然的,又道:“那么她果然是你的徒儿。不过这一来,又不对啦!不是吗?适才她见你身陷危境,虽自忖不是那干人的敌手,却仍然立时便奋不顾身,抢出解救,这怎能说她是忘恩负义呢?”

  这番话,表面上没有什么,但骨子里,不但数说梅花仙姑的功力不是敌众,更且等于是反骂她乃是忘恩负义之徒!

  梅花仙姑在江湖里混了几十年,怎的能听不出来!

  故此,只气得面上时青时紫,无奈却一时想不理出来!

  华倩倩却对她这种尴尬,视若无睹,又自缓缓的道:“何况,在侥幸击退敌人之后,她马上给你请安,向你行礼,她若是直个诚心反叛,又怎会设阱自陷,任你打杀呢?依我想,世上再傻的叛徒,决不会这般蠢笨吧?”


  梅花仙姑怒极之下,两眼瞪得滚圆,直似欲待噬人一般,酊著华倩倩!

  华倩倩暗中运功戒备,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又接著道:“至于说到她与罗天赐大侠之间,也并非像仙姑你想像的那般难听。他们之间不但有明媒,而且也有长上之命,就要成亲,这又怎能算得上胡作非为呢?”

  梅花仙姑一听这话,不由大为诧异,皆因韩茜茜自幼被她养大,连她也不知韩茜茜父母是谁。如今骤然闻得华倩倩这般说法,忍不住奇怪问道:“什么?长上之命?那个长上?谁是她的长上?”

  这一串问号出口,华倩倩尚未回答,便听得巅下,“嗖嗖”掠上来两条人影,尚未落地,便自接上了碴儿,哈哈大笑著道:“正是我老头子!”

  梅花仙姑扭头一瞧,竟是那有名的捣蛋精,败事老人夫妻,不由得又是一怔!

  败事老人一落地上,闭目四瞧,不由“咦”了一声,急忙又道:“怎么?罗天赐?”

  阴婆婆与他同时到达,落地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坐在地上垂泪呜咽的韩茜茜。她心中一阵气愤,一下子掠到韩茜茜身边,俯身抱住了她。怒叫道:“乖儿,谁欺负你啦?快对为娘说,为娘打死她为你出气!”

  韩茜茜坐在地上,心中千妲百转,真可说已硁伤心到了万分二须知她本是纯真无邪之人,她师父待她,过去虽一直十分严厉,却决无这般绝茜。她今,骤然相遇,不仅将她踢成重伤,甚且欲制之于死地。这,在她想来,岂非太可怕了吗?


  故而,她坐在地上,一直不能静下心来,运功自疗伤势,一个劲的呜咽垂泪,暗暗吟泣!

  如今,阴婆婆忽然赶来,温言安慰,不由得使令她一阵激动,舒臂搂住了阴婆婆的脖颈,叫一声:“娘”,“哇”的大哭起来!

  败事老人对这位干女儿,亦是十分的痛爱,此刻一见她嚎啕大哭,一身的泥土,不由也著了急,跺著脚问道:“唉!唉!乖女儿,你怎么啦?天赐哥儿呢?……”

  华倩倩芳心之中,一方面因他俩之来高兴,另一方面,也为著罗天赐的未曾出现焦急!

  只是目前她不便表示出来、连忙上前,简要的将大概情形,说与败事老人夫妇知道!

  阴婆婆性情急燥,一闻得韩茜茜乃是被梅花仙姑所伤,顿时勃然大怒。

  她幌一跃而起,劈头一掌,打出了一团惊风,直袭丈外的梅花仙姑,同时口中骂道:“贼道姑好狠奸毒,老婆子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为,敢欺负老婆子的女儿!……”

  说话间,手下不停,已然连连攻出了七八掌!

  梅花仙姑,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凝神戒备。阴婆婆暴起攻来,她可也并不待慢,手挥短剑,立即还以颜色!

  故此,她二人有攻有守的,缠斗在一齐,错眼间已然互攻了六七个照面,十来回合!

  韩茜茜虽然伤在梅花仙姑的手上,吃了大亏,但仍然不忘记师徒之情。因之在二人一动上手,便目强忍著伤痛悲苦,扬声高呼,道:“娘,娘,师父,你们别打,别打嘛!……”

  喊著口喊著,见二人都似是听而不闻,仍然是以命相拚,不由更急!

  她,一挺腰立起身来,也不管自己的伤势,立时便往那斗场之中,闯奔了过去!

  华倩倩初闻韩茜茜的叫喊,便想帮忙,但看著败事老人,却不但无动于衷,反而拍著手儿,为他的老婆加油,叫好!只得暂时忍住!

  此际,她瞥见韩茜茜这般模样,舒臂拥住了韩茜茜摇摇欲倒的娇躯,亦大声对败事老人叫道:“阴伯伯,办正事要紧哪!这些个等以后再算,也不为迟啊!……”

  她一语出口,顿时提醒了梦中之事!

  败事老人“叭”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叫道:“对啊!你著我怎么把这个忘啦!……喂,老婆子,你行行好,先放这老道姑多活两天,咱们先去找赐哥儿,替老戚报仇去呢!……”

  阴婆婆“呼呼”劈出了两掌,迫退了梅花仙姑,跃出圈外来,指著骂道:“老道姑你记好了,老婆子身有要事待理,暂时放你多活数日,以后那里遇著,那里算……”

  说著,转身闪电般抱起了韩茜茜,喝一声:“走”也不管,梅花仙姑答不答应,双双与败事老人,直向山下掠去,巨鹿驹儿,一见韩茜情走了,顿时悄没声的,也跟著奔下山去。

  梅花仙姑也算得上江湖上一号人物,俗语说:“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江湖中的人物,尤其是讲究气节!

  如今她被人家亲作顽童一般。随便喝骂,那能忍受得了!

  故此,也未注意巨鹿驹儿的行动,及华倩倩的去留,只气得她,仰天“嘿嘿”一阵冷笑,回嘴骂道:“老乞婆别吹大气,你要是有种,现在就和本仙姑决一雌雄,又何必假借他专,作来尾巴狗呢!”

  败事老人与阴婆婆虽然听见这话,却未回答,这才令梅花仙姑心里好受一些!

  华倩倩本来想马上下山,但当她甩目一转之时,望见了兰花仙姑,一脸矛盾痛苦之色,望著睡在地上的严春,心中一方面奇怪,一方面不忍!

  因此她悄悄掠上前去,先拾起那颗绿钻,然后道:“我替他解开穴道如何?……”

  说话间,瞥见兰花仙姑,直在点头,立即住口,俯身在严春的身上,胡乱的拍了几下。替他解了穴道,这才向山下追去!

  眨眨眼,她们都失去了踪迹。会雁山巅上,只留下了这两名道姑,和那可恶的叛徒严春!

  严春悠悠的从晕迷中醒了过来!

  他鼠眼一睁。,首先入目的,却是他师父的脸!

  他吓得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飞快的又把眼睛开了起来。

  他卧在地上,脑海中寻思著各种可以适用的理由,想等会儿师父师叔迫问他时,怎么样完满的回答,而免于受责!

  那知,他还不会想好主意,却听见师叔焦燥不安的声音,道:“师姐,这小子还没醒吗?那华家丫头,八成是骗了你啦!想想她还会安什么好心?……”

  严春心中暗暗得意,自己装得挺像。于是,便保持著原状一动不动,欲待从两位长辈口中,探听出一线生机。

  他于是果然听到了师父的声音。但奇怪,为什么兰花仙姑的声调中,会杂有那么多的悲伤呢?”

  他听见兰花仙姑道:“不会吧!她何必骗我们呢?………唉!八成是为时过久,血脉一时活不开……”

  说著,严春感觉到身畔多了一个人,胸口上也多了一双手。

  那双手,缓慢有力的,在他的几处大穴上推拿著!

  又是梅花仙姑的声音,她似乎更是气愤的道:“师姐,你也真是,这小子有什么好?像他适才的行为,真该抽筋剥皮,凌迟处死的,可是你……”

  严春听了这话,只感得肉跳心惊,头皮发炸。但总算他定力强,并没有真格动上一动!

  兰花仙姑似乎不愿听这些狠话,她不等兰妹说完,就带著半伤感,半责备的意味,打断了她的话头,道:“师妹,你不是不知道,我一辈子就这么一根骨肉,又怎能和你相比,动不动就杀掉呢……唉!再说春儿一向是孝顺的很。自从你那个丫头私逃之后,才使他气极之下,受了性子,也偷偷的逃去,说是要追回那丫头来的……依我想,他可能在路上遇著了那魔头,被逼加入……”


  严春大吃一惊,差一点叫出声来:“什么?你,这个断腿的老道姑,是我的母亲?不,不,怎么会呢?……”

  他一时不能相信,这会是真事……他觉得头脑之中,嗡嗡作响,故此对于后面的话,根本未听清楚,直到梅花仙姑大声的道:“什么?被逼?这怎么可能?再说他既知自己已入了陷阱,又何必再来拉我们姐儿们,一同下井呢?虽然,我不否认,那魔头目下仍然是一枝独秀,但……”


  严春听到了!

  同时,不但如此,他还从这一番话里,抓住了这两个道姑的弱点!

  因此,他毅然的,装做的,醒了过来,挺腰坐起,眨眨眼,望望师父师叔,都错愕的凝望著他。他顿时时扑倒在地上,对兰花仙姑叩头如同捣蒜一般,哭著叫道:“弟子该死!求师父杀了弟子吧!……”

  兰花仙姑一把抱住了他,故意装出一付庄重的样子,责问他道:“严春你也不小啦!怎么净做些糊涂事?休说你……”

  严春收起悲声,道:“师父!你老人家不知,弟子因在兰州,探听出韩师妹在孤行剑客府内做客,一心想去见他,不料却中了姓罗的暗算,若非是被一个蒙面人所救,差一点送了命,后来,知道那人便是当今武林第一人的首徒,雄风王梅。他当即邀我加入,我一方面觉得受人大恩,无一为报,二者因那姓罗的扬言,不但要杀了徒儿,还要找师父师叔算账。徒儿想想我们的实力太差,非借助武林第一人不可,因此才答应下来……”


  兰花仙姑听了这一面之辞,竟而相信,不时点头,不时咬牙!

  那梅花仙姑却还有点怀疑,厉声问道:“那你今儿个为什么……”

  严春转过身“咚咚”的对梅花仙姑,叩了三个响头,跪著道:“师叔责备得是!不过小侄尚有下情……”

  梅花仙姑气呼呼的,骂道:“说,你说,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若我不剥了你的皮?……”

  严春已有了十成把握,故此已无所惧,立即接口道:“昨天晚上,我们在华家岭下,将罗天赐的一个忘年之交戚戚翁,打成了重伤,当家的算计他,今日必来报仇,故此在各地设下了埋伏,等他入网,小侄便被派在这一山上。那知,师父师叔无巧不巧的赶了来,小侄因怕引起误会,才现身出来,扬言请师父师叔,加入铁面一帮,那知师叔一时不察,出言庤及当家,这才惹怒了众位兄弟出来欲图加害师父师叔!小侄本身无能,入帮日子尚浅,深知明言必不能得到领队的谅解,因此才故意高声献计,请那诸位大哥,设法生擒师父师叔,迫令归降,其实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师叔你若是仍然不谅,就请你杀了小侄吧!”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一席话,不由令人不信!

  兰花仙姑与她师妹对望了一眼,沉吟片刻,兰花仙姑首先道:“春儿,你起来吧!为师原谅你就是,不过……”

  梅花仙姑,若了著他们俩,又望著天上的浮云,出了半天的神,方才缓缓的,道:“师姐,那姓罗的武功,果然不可轻视,今儿个若是他被那魔头杀了便吧!否则,要想报你我之仇,怕只有走春儿这条路了呢!”

  严春大喜过望,一下子跳起来,道:“真的吗?这可好啦?凭师父师叔的本领,只要是入帮,必被当家的看重,那时候,我严春不但可以在外面称雄,便是在帮内,也不用提防惧怕谁啦!

  ……”

  兰花仙姑瞥见他这付模样,削瘦的脸上,不由也流露出一丝笑容!

  她一顿铁拐,“叮”然跃身来,道:“走,找你们当家的去,看看那姓罗的死了没有?………”

  说著,拉著严春的手,疾然向山下掠去!

  梅花仙姑,呆立在原地,望望四周,望望地上的斫剑,霍的也一跺脚,仰首尖啸一声,也跟踪追了下去!

  山林间,啸声起时,倏忽蹄声骤响,刹那间,在那梅花仙姑的去路上,跟下了千百头,头顶怪角的梅花大鹿!

  蹄声渐渐的消失,人影兽踪,也渐渐消失!

  会雁山的山巅上,除了冷淡艳然的旭日,在上方呆视著大地,嘲笑著愚蠢的人们的愚蠢之外,只有那五六具死尸,在缓缓的腐化著,化成了一滩滩黄水,渗进了土地!……

  在会雁山对面,乃是峻拔奇伟的华家岭!

  时间倒转回了一个时辰,华家岭的岭脚上,正贴地飞升上一道“银虹”!

  其实,那不是真的“虹”,那是罗天赐厮养的银牛!

  但跨骑在牛背上的,并不是罗天赐,却是罗天赐的成婚数月,只换得春风一度的张茜倩?

  张茜倩她本来随著华、韩二女,直赴泰洲的!

  将及岭下,秦州在望,张茜倩忽然想起,以银牛巨鹿的惊人脚程,与骇人的体力,罗天赐绝不能赶在她们的前头,将她们甩开这远!

  因此,她想到罗天赐一定是还在后面!

  那反,她为什么不去接应他,使他节省点体力呢?

  因之她带转了银牛,一声不响的,往回程赶去!

  前文表面,张茜倩由于受环境的影响,虽已成年,仍有依赖的天性!

  其初,回程时,她以为自己想得不错,但愈往回走,却愈是怀疑,罗天赐是否真个的,仍然落在后面!

  因是之故,她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询问自己,道:“真的吗?天赐哥仍然在后面吗?不一定吧?……”

  后面,她是在否定前面的话,那知,尚未举出理由,座下银牛,却已然低声的叫了起来!

  银牛的叫声很怪,虽然仍旧不停的奔驰,但声音却一点不受影响,一反粗声粗气的暴吼乱叫,而是极柔极细!

  张茜倩初时一怔,旋一转念,不由冲口问道:“喂,你懂得我的话吗?”

  银牛叫了一声,似乎在说:“懂啊!”

  张茜倩一下子如同找到了支柱,悬心略放,大喜过望,道:“喂,你知道天赐哥在那里吗?

  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银牛“呣”声回应,似是说:“知道!”一般!

  张茜倩又高兴又纳闷,默然的想了一阵,故意又问道:“在前面吗?”她这个前面,是指上山的方向!

  银牛叫了一声!

  她又问了一句:“在后面吗?”

  银牛可没有叫!却扭过头著,瞪了她一眼!

  张茜倩这一次瞧清了它的红眼之中的神色,似乎有点不悦。心中一怔,旋即悟道:“啊!对不起!牛大哥,我……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晓得的?……”

  银牛又扭回头来,这一次眼中的不悦失去了!但,奇怪的,它却对著她,大大的用鼻子吸了两口气!

  张茜倩拍拍牛头,表示安慰与感谢,也表示她懂得了!

  其实,她可是真不懂。她暗想:“为什么呢?它这样!这样!……”

  它不由目主的学著银牛,皱鼻吸气,神态天真而又好笑。她自己手中缺少铜镜,但在想像之下,自己也不由为了自己的淘气而哑然失笑?

  谁晓得,她“嗤”的一声,才出了一半,霍的恍然大悟,冲口而出,道:“啊!我明白啦!

  是用鼻子嗅哇!……”

  她大为兴奋,连连拍著牛头,叫道:“对不对?对不对?”

  八八一银牛“呣”声作答,表示不错!

  张茜倩哗然大叫一声,道:“好哇!那么,牛大哥,请你加油,赶快追上天赐哥……”

  银牛“呣”的一声,身形果然又倏的快了许多!

  张茜倩端坐其上,虽不觉得颠波,但目前两旁的景物,如飞“刷”“刷”倒退的,只似是由耳旁擦过一般,不由得有点心惊!

  片刻间,银牛已驰到了“散渡河”,它毫不停滞的踏冰而过,来到对岸,飞驰之势,却霍的缓了下来!

  张茜倩在上面,由于这一急一缓,差一点被摔下来!

  所幸她早已注了意,一见情势不好,赶紧抓住了银毛,方才未真个跌落下地!

  那银牛却不理会,它轻巧的在岸边树下转一圈,一直兜到上流,距她们适才渡河之处,三丈之外的一株树下,竟而停了一会,昂首耸鼻的,嗅了两嗅!

  张茜倩讶然的猜测道:“啊!大约刚才我们渡河的时候,天赐哥藏在这里啊!那么,他一定是在我们过去之后,才飞越过去的!对不对?”

  银牛“唔”了一声,似是赞许她的推测。同时,四蹄一蹬,也顿时跃过河去!

  河对岸也有一株大树,银牛昂头嗅了一下,往前使跑,前进未及十丈,却霍的向上流奔去!

  张茜倩心中讶异,一双明媚的大眼,却不问著,一个劲的向四周打量!

  果不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这里仔细一瞧,立时发现,在银牛转折方向的起点,一株树的树身上,有一个乌黑的掌印,陷入树身,深及五分!

  只是她一时弄不清,这是何人所留,只晓得,这必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暗记!

  果然,行不多久,只要是显眼之处,必有那形式相同,方向各异的掌印!

  银牛凭著它敏锐的嗅觉,飞驰而进,张茜倩却可以看到,它所奔行的方向,竟与那掌印,不谋而合!

  张茜倩芳心暗思,可能是罗天赐在树上,凌虚渡河之际,发现了这个掌印,而跟踪寻去的!

  但这个掌印是谁留下的呢?

  张茜倩暗自思量,这绝不可能是戚戚翁所留。

  因为戚戚逃离敌手之际,已然身受致命之伤,故此,他那有功夫与精力,留下这等指标?

  那么,这……她霍然大吃一惊,因为她想起了惨害戚戚的魔头,不正是叫什么“铁面乌爪”吗?

  这等掌印十分粗大,一望而知,是个练过铁沙掌一类外门硬功夫的。

  这还不奇,奇怪的,是那树身著掌之处,最小有五寸方圆,树皮尽成了乌黑之色!

  这其中只有一种解释,便是那人的掌上,必然是染满了巨毒!

  张茜倩霍然而悟,这不正是那“铁面乌爪”所留下的吗?

  他留下这些掌印,用意何在?难道说……张茜倩凛然大惊,暗叫不好,转眸四眺,却瞧那所陉之处,不仅地势渐高,更且阴森险恶之极!

  似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什么人愿意住呢?

  那铁面乌爪设此路标,不分明含有阴谋吗?

  她忍不住替罗天赐的安危担心,急催银牛,道:“牛大哥啊!天赐哥哥怕有危险哪!你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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