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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童倩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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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赐大喜若狂,看也不看,在地上一块凸出的石头上,猛一垫脚跃起,飞扑而出!

  那知那一条虽是通路,却因外间天气太冷,石壁上早已冻上一层厚厚的坚冰。

  罗天赐未及细察,一跃穿出,及至跃近洞门,发现门外冰壁,再欲收势,已然不及。

  无奈下只好狠心闭眼猛然低头,耳中祗听“砰叭哗啦”冰壁粉碎,身躯果然冲出了冰壁之外!

  罗天赐开眼一瞧,眼前果然是一片谷地,祗可怕却远在十多丈下!

  罗天赐一惊之下,猛一提气,霍觉得轻飘飘降势顿减双臂一张,缓缓竟似大鸟一般向下降去。

  罗天赐心下大喜,小腰一挺,将身平起,速度顿时又行减了三分!

  罗天赐藉机打量身下,百忙中目光四掠,已看清降落处乃为一片松林!

  那松林一株株枝繁叶茂,癿枝翠叶间辍满无数的雪花冰柱。

  林中央一木亭子,枝叶如伞,高拔于群树之上,足有七丈有余,巨干粗可十人合围。

  巨松旁有一冰封小溪,蜿蜓横贯全谷,一时看不见通往何处。

  松林之右,骤然间看不甚清,似是另一片奇花异莫之林,枝叶间虽亦辍盖著冰雪,却仍似结实累累,竞艳吐芳。

  罗天赐心中大喜,微一分神,真气霍泄,眨眨眼飘落在松林边,雪地之上,脚下一滑,顿时跌坐在坚冰之上。

  稳住身形,罗天赐举头上望,祗见这谷地三面绝壁,笔直如削,上触云霄,最远的一面,山开一线,窄只丈许,直似神天神巨斧,中劈凿成!

  罗天赐长叹一声,心想:“那一口大约是出谷之路吧?唉!这一次真是死里逃生,要不是无意触动机关,怕不会饿死……”

  想到饿字,肚子里果然在“咕咕”而鸣,他住口抬头,往来处洞口一瞧,霍觉眼前一花,隐约间竟似见一条人影,自十丈高空掠过,电闪般投入林中。

  罗天赐大感奇怪,揉眼再看,却只见绝崖上,冰壁碎裂了一块,想来是适才所撞,并无其他异动。

  罗天赐那肯死心,举步直往林中寻去。

  一连转过十几棵粗可合抱的巨松,仍无所见,罗天赐忍不住放声大喊:“这里可有人吗?”

  声音回荡,空谷大响,合鸣犹如巨雷,直震得四壁冰雪,纷纷塌堕,罗天赐未曾料及,吓了一跳,正自不知所措,倏闻得身后有人骂道:“小娃娃鬼叫鬼叫,不知死活……”

  那语音沙哑低沉,尤其是骤然入耳,更使得罗天赐惊上加惊。

  他猛地一跳,回过身来,目光掠处,五尺外凝立著丈余的一个怪人,黑衫单体,瘦逾竹竿,头斜颈歪,白面无须,正是那半年前,草原夜遇,授他坐功的老伯伯。

  那老伯伯依然如故,左肩上也仍然掮著个圆圆布袋。慈恺的面容上,也依然挂著和蔼的笑容。

  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骤然见这等高瘦怪异的身材,不由令他惊得一怔。

  那老人见他回身,顿时歪著头发出清朗之声,笑道:“小娃子你怎的跑到这里来了?还认得我老人家吗?”

  罗天赐那能不认得,他朝夕练习著老人教他的坐助,当然也朝夕会想起著老人。

  何况在初遇银牛之时,他还想找这老人,教他本事呢?

  故此,他一怔之后,顿时大喜行礼,叫道:“老伯,我怎会不认得你老,我早先还在想,找你老学本事呢!……”

  那老人闻言,朗声展颜大笑,道:“好,好,祗要你愿意拜我老大为师,愿意学什么本事,保能如愿以偿!”

  说的一顿,霍地面现疑容逼视著罗天赐道:“你可曾练习过我从前教你的法子?还跟什么人学过本事?”

  罗天赐点头又摇头,道:“练的,我还学了几趟拳法,是跟陇西牧场的场主学的。”

  那老人一瞬不瞬的注视著他,呐呐似在自言自语:“怎的这小子进境神速,难道说真的已达到六合归一之境不成……不对啊!……”

  罗天赐听得清楚,却不懂言中之意,便问:“你老说什么啊?什么六合归一,我不懂。”

  那老人左手一抬,霍往左肩布袋抓去,那知手到中途,却突然被自己右手握住,同时那老人又道:“老二别急,等我把话先说清楚,免得猛古丁吓了孩子。”

  说话间,左手缩回,背向身后,右手却轻轻连拍肩。

  罗天赐莫名其妙,瞠目问道:“你老是同谁说话,这里那有老二?……”

  那老人微微一笑,打忿道:“小孩子那来这么多问题,我问你,你怎么来到这里,是有人告诉你我老人家住在此地,你特地找来的吗?”

  罗天赐正觉得肚内“咕咕”直响,饿得发慌,一听老人住在此地,不由大喜道:“啊!你老就住在这里?那敢情好,你老可有什么东西吃吗?我饿死啦!”

  那老人微微一笑,罗天赐直觉眼前一花,手上一紧,定睛瞧时,手臂已被老人牵住,祗听那老人道:“你既然饿了,先到我住处吃些东西再说吧!”

  说话间,微一举步,罗天赐身不由主,脚不点地,跟著他向前跑去。

  刹时间,转到了一株巨树之下,祗听那老人微喝声:“起”,便直直往上拔去。

  罗天赐但觉得眼前一睹,已迈进一所别致无比的房间。

  那房间,原是用那巨松树,去心挖成,离地高有土文,略呈圆形,除门之外,尚开有三面窗户,由内外望,祗见一片林梢,绵布四周,全谷景色,尽收眼底。

  房内桌椅床榻,各有一具,亦均是松木雕就,虽则粗陋,别有一种独特风味!

  那老人入房便放开他的小手,迳自在榻边取出一盘生果,放在桌上,回身坐入椅内,一瞥罗天赐惊奇神色,立即笑著道:“别怔啦!你不是饿吗?快过来随便吃些,等一会再作饭吧!”

  罗天赐依言过去,一看盘中松果桃李,无不备均齐,大而又圆,取过一尝,除松子略有苦蕴外,别的均有一股香甜之味!

  此隙他早已饿得发晕,那还管苦是不苦,片刻间食尽一盘,方才稍觉满意!

  那老人移坐榻上,待他吃完,指了把椅子让他坐下,问道:“好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来的了吧?”

  罗天赐点点头,坐在椅上,由离开牧场,遇著银牛起,一直说到遇蟒入洞,出困入谷方止。

  那老人听他诉说,虽不打岔,却显然十分惊讶,铍脸上神色数变,直到最后,方才长叹一声道:“好小子,想不到你的造化有这么大,你可知那银牛是何来历?可能遇著了好大的福缘了吗?”

  罗天赐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老人又道:“那银牛俗称天牛,其实乃异称种牛与罕世龙驹杂配所生,故具有两者特性,不但皮骨坚如铁石,力大无穷,更具有日行千里的脚力,只是此牛性极暴劣,不喜合群,为人驭使,又如生长于深山大泽,极难捕捉驯伏,过去我老大曾在此山见过,但追捕半地天,也未追上,却不料你这小子,竟有这等驯兽之能,令他驮你返去,真是异数!”


  罗天赐闻听那银牛有这么多好处,不由对银牛更加喜爱想念!

  那老人语气一顿,又道:“你自南峰跌落,南峰距地高有百丈,若真著地,真能摔得你骨骸粉碎,但可怪中途偏巧会有蟒洞,镇著条大蟒,无巧不巧,竟救了你,岂非又是异数?”

  罗天赐问道:“你老见过那大蟒吗?”

  老人摇头一叹,道:“我老人家居于此谷,已历八十余年,祁连一带可说无一处不曾到过,但作梦却也未曾想到,谷壁中间,会有这么个罕世巨蟒!”

  罗天赐又问:“你老可去过上面的洞室吗?”

  老人又摇摇头,道:“百兽仙翁与金杖行者之名,闻所未闻,自也不曾到过那洞,只是那灵石钟乳,却正是武林一宝,不仅可以疗饥练武人服之,更可助增无穷内力,你小子连吃这么多,难怪你目显奇光,神清气爽了。”


  罗天赐才恍悟,不由暗忖:“难怪自己觉得体力老用不尽,也不怕冷,原来是吃多了石头的关系啊!”

  想著伸手在怀内摸出盘成一圈的百兽令与那册“百兽乐谱”,送到老人面前,道:“你老看这玩意,真是好玩,吹出来的声音跟真的一样,还有这本小书,写得古里古怪的,你可晓得是什么吗?”

  老人接去,双手把玩半响,交还给罗天赐,道:“这百兽令虽不知何物所制,却可断言,必是一宝。”

  说著翻开百兽乐谱,看了一会,喟然一叹继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下之学,学无止境,老夫虽也精于杂学,对音律却是和你一样,一窍不通,所以也看不懂,小子你只管好生珍藏日后必定有机缘,遇著个精音律后必能为你解惑!”


  罗天赐闻言,向南窗外一望,目触南峰冰壁塌落多处,露出石质,但却无一处,开有门户。

  他不由一怔,心中称怪,老人似如其意,喟然道:“人生机遇无常,凡事皆由前定,你这入洞出洞,谁能说非是天意?方才你已说过,那洞主之一,金杖行者精悉卜卦之数,说不定他早能算定今日之事,而先作安排了呢!”


  罗天赐似懂非懂,“嗯”了一声,突然道:“你老不是说要教我本事吗?”

  老人道:“我先问你,你将来打算作什么人?你要学什么本事?”

  罗天赐在牧场之中,学了半年,平日常听人谈起江湖异事,故而他的梦想,也有了很大变迁。

  此际见问,便毫不迟疑的答道:“我希望将来作一个大侠客,能在江湖上打抱不平锄奸扶弱,所以我要学拳,还要学像你老一样的会飞的轻功。”

  老人两掌一拍,称赞道:“好小子有志气,我老人家一定成全你,不过你愿意拜我为师?愿意住在这里,能吃得苦吗?”

  老人每问一句,罗天赐都点点头,最后肯定的表示:“只要你老肯教,我什么苦都不怕吃的。”

  说著,站起来便要跪下拜师,却见老人右手轻抬,罗天赐顿觉身前树起座无形钢墙,将他阻住!

  他诧异的望著老人,只听那老人微微一叹,道:“你先坐下,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完了若是你不觉得害怕,我便收你为徒,否则……我就送你出去算了!”

  罗天赐依言坐下,却已先道:“你老讲吧!我绝不会怕的!”

  老人深深的望他一眼,方才缓缓的说出他的故事。

  有一家夫妇,生了个连体怪婴!

  那差不多是一百年前!

  那怪婴按说本该是一对双胞胎儿,但不知怎的,竟在母体里长在一起。

  生下之后,那对夫妻,一见这怪婴两手两足,却多了一个脑袋,不由大大惊慌,以为幽灵鬼神作祟,怪物临凡,不敢养育,进夜便将胎儿,用布一裹丢在荒郊野外!

  怪婴儿不知己身有异,生下来尚还活著,“哇哇”的啼个不住,可巧有一位异人路过,听得哭声,触动了恻隐之心,进前一看,怪婴虽异于常,体质亦弱,但身体器官,尚还正常。

  于是那异人便将怪婴携回居处,亲自扶养,并且费尽心力,采撷灵草珍药,滋补怪婴的先天不足。

  倏忽十年,怪婴年已十岁,异人因见他双头均各具思想神经,各握有一手一足,便替那右半边取名戚右,左半边取名戚左。

  戚与弃同音,取之为姓,表示他受弃于父母世人之意。

  戚右、戚左,不但性情各别,像貌更是大异。

  那戚右温顺和平,凡事皆能三思,长像亦颇俊美,若不受戚左连累,真可称得上“美男”二字!

  戚左却正与戚右相反,性如烈火,暴燥凶残,面目其红如火,凹眼凸额,蒜鼻海口,再配上一付天生的沙哑嗓子,便无戚右同具一身,亦足吓死那胆小的人!

  那异人见他这一身双首,两般性格,突发奇想,打十岁起,便教授他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功。

  戚右学的内家“天罗神功”,戚左所学,则是外家的“天雷神功”。

  这两种神功,性质互异,“天罗神功”以调息养气入手,渐及拳掌,练成之后,气凝如钢,展之可弥六合,纳之可藏莽子,端的神妙无方!

  而“天雷神功”,却完全相反,完全是走刚猛一路,从打熬力气,锻炼筋骨入门,次之方是运气!

  练成时掌发如同展雷,动声吓人,响如霹雷一般,端的是神力威猛无俦!

  这一著果然是投其所好,戚右、戚左同练分习,恍眼十年过去,两功均各大成!

  于是那异人另授杂学,除名家剑掌兵刃与轻功之外,倘涉及文字之学。

  戚右、戚左性情既异,文事上亦各有偏。

  戚右机敏,诗词歌赋无不涉猎,而戚左则认为风花雪月,无病呻吟,非为男儿本色,故此他仅喜豪迈悲壮之诗,亦仅读雄才大略之文!

  因之,这两颗脑袋,虽长在一个身子之上,却具有二种极不相同的思想!

  又十年后,异人仙逝西去,这戚右、戚左,失去管束与制裁的中间力量,时常发生冲突!

  戚右生性澹泊,有自知之明,他深知二人连体并生,大异世人,故不愿惊世骇俗,步入尘世。

  但戚左未遭波折,自认为已具超凡入圣的身手,正该入世,作一番轰动事业,让世人认识认识,自己虽生像大异,却亦有较人大优的异样技能。

  让世人也了解,他们蜼生为连体共存,却并非无用的怪物,让天下父母澈悟,其婴儿或不正常,却也不该将子抛弃,令多少无辜之子,再惨蹈他们的覆辙!

  因此,他大大反对戚右隐遁的主张,决心非出山不可。

  戚右控制著右半边一臂一腿,若是不肯同意,戚左虽具有万丈雄心,可也连半步也挪不动,但,戚右他一者心慈,受不住戚左的乞求,怨恨与叫骂,再者也更受不了戚左愤欲以刀分身的要胁,明知此去必无好果,最终仍然是同意入世。


  果然入世之后,多数人一见他一身双首,顿时以为遇著鬼魔,不容解说,便即吓晕过去。

  少数的武林健者,功高胆壮,虽然不致于当场晕绝,但却也吓得面无人色,出声叱骂,进而不容分说,便各以兵戎相见!

  戚右、戚左,身具两种盖世武学,当然不惧,但初见这些人一味蛮打,尚还退让,到后来惹起真火,出手还击顿时将来人毙在掌下。

  这一来消息传出,不多天江湖中以误传误,立将他形容成惨酷无性的可怕恶魔!

  此后,只要他一显身,便即是以命相搏的仇杀场面,也均是谢谢停手,三不管兵刃暗器,群齐集向戚右、戚左二人一身!

  戚左本来就性烈如火,那受得了这种误解与刺激,三让五退,见众人不识进退,顿时勃然变色,痛下杀手。

  戚右虽则心慈,不忍多伤人命,但到时迫于无奈,却也不能拒绝与戚左合作,防伟著自身安全。

  这一来,他虽是不肯直接伤人,纵横之间,却也劝不住戚左,不下辣手!

  故而,非等到戚左煞气泯灭,有了退意之时,便是想走,都走不成!

  如此经过两次,戚右大为痛心,但戚左却正相反,认为世人这般不讲事理,仇视自己,不由得痛恨之极,而更加偏激起来。

  他不但不听戚右之劝,归隐深山,反决心深入人世,杀尽那白眼的人。

  戚右苦劝不住,无奈下只好委屈自己,自愿将脑袋隐入布袋,让戚左独自显形,不过附带的与他相约,凡有纠纷,戚右绝不出手,但若是戚左对付不下,则戚右出手解决之后,戚左便得听从他归隐深山之中。

  但戚左生像难看可怕,身材又瘦又长,声音沙哑,刺耳惊心,再加上脑袋老是歪在一边,另一边抗著西瓜也似得布袋,走入市中,便无人横加劫杀,也仍然会引起一般顽童劣徒的无情讥笑。

  戚左本性燥,这情形那受得了,动辄发怒,怒则举手便伤人命,这一来,不由又引起了许多麻烦。

  好在他功力卓绝,虽有麻烦,却仍然不足为困,伤了人一走了之,倒是轻而易举。

  但渐渐的,凶名应路而走,江湖上顿时哄传起“血面歪魔,该杀无赦”的童谣来。

  武林中所谓侠义之徒,不明其中曲折,抱打不平,起初是独个寻找“血面歪魔”,邀斗郊野,为世除害,到后来一个不行上来两个,两人不中联成三,一帮帮一波波成群而上,迄至最后,侠义道竟然误名传来,又来个群起而击!


  这时戚左游历江湖已历两载,所经之处,虽则都沾上血腥,交不著朋友,却也懂得了若干武林规则。

  他接获邀柬,勃然动怒,顿时一口答应,就是年重九之日,登临九华山巅,与群侠一决雌雄。

  这一次,由于年来戚左,伤人过多,震动天下群雄,誓欲铲除此獠,故而出动了全体精英,除当世各派掌门外,连轻不履世的各门长老,亦去了不少。

  重九日双方对面,戚左一见对方依仗人多势众,将他包围中央,喝令引头就戮,不由得凶性大发。

  左掌一扬,施开天雷掌法一刹时狂焰漫天,沙飞石走,雷声大作,眨眼间便已连伤三人。

  群侠本存成见,那时一见他如此凶惨,纷纷大怒,一个个亮出兵刃,齐攻而上。

  戚右隐在布袋里,看不见外面情景,但凭耳朵聪灵,却能听得见众人叱吒喝骂,兵刃出鞘,劈风被全袭至之声。

  戚右心中恻然,不欲多造杀孽,他仅以右腿右足,配合戚左,施展开绝世轻功,驰骋纵横于人丛之间,却不动用自己的右手。

  但对手全是江湖上顶尖高手,各有绝艺专长,对敌经验,至为丰富,不多时察出弱点,见戚左他右手不动,以为是已然残废,不但专门招呼右方,更见他掌方刚猛无俦,不敢轻攫其锋,立援用车轮游斗之法,蓄意先行圈住,待他真力耗损无多之时,再下杀手除他!


  戚左性燥易暴,“天雷神功”虽则威力致大,但此种纯走刚猛路子的硬打硬劈,确果是最耗真力。

  转眼数十合过去,他一连劈劈打打,见众东进西退,不与硬接,竟未伤得一人,不由得暴跳如雷,泼口大骂“众人无种”,而有些心浮气燥,后力不继起来!

  众人见状,呼啸而上,一时间剑影如虹,刀光胜雪,长鞭盘空,拂尘匝地,劲风如涛,锐响嘶嘶,齐齐向中央戚左身上压来!

  戚左奋起余力,天雷掌连连劈出,但无奈对方众智成城,群力难御,顷刻间主容易势,立陷在一片惊风骇涛,刀光剑影的重围之下。

  戚右与戚左,虽说是各具思维,却到底祗有一个身子,彼此的气息相通,血脉串连,任何彼此间事,不用言宣,便可以心相传。

  故此,戚左真气不继,戚右不但是立有所感,旦还自一片声响杂音之中,惊觉到事态已趋严重。

  他与戚左,不仅如俗语所言:“兄弟连心。”却还多了层“连身”关系。

  因之他不由开口询问:“老二怎么样,可要我帮忙?”

  戚左生性倔强好胜,愈处下风,愈是忿急。

  他闻听戚右之言,忆及相约之誓,若藉助戚右“天罗神功”,袪除众敌,则今后便必得敬如其命,归隐深山,永世不出了!

  这在雄心未死的戚左想来,岂非是埋没了大好年华,辜负了一身所学,与恩师的一番心血?

  他重重冷“哼”一声,沙声简短答声:“不用。”潜集十二成天雷功力,猛一招“横扫五岳”,打出一阵狂焰气障,扫田径丈半圆,直劈得对面雄面目变色,暴退寻丈。

  立即低喝道:“走”瘦如竹竿的寻丈之躯,顿时上射五丈,向圈外逸去。

  群侠一见他想逃走,那肯就此放手,一个个掏出暗器,各以独门手法,纷纷望空打去。

  刹时间,暗器如一群蜜蜂飞蝗,黑压压一片,来带著破空锐啸,疾如流星赶月,将戚左罩在中间。

  那戚左一瞥这多暗器龚来,而自己后力不继,劈打不及,堪堪便被打上。

  他虽则半身硬功,可挡寻常的暗器锐刃,但如今对手能人甚多,各有绝学,说不定其中就有屠破硬功的能手宝器。

  再说另一半戚右功方精深,无奈他此际格于约言,并不出手,万一他受到损伤,则岂不予他借口,责自己疏于保护?

  心急之下,未经多想,猛地侧身,侧卧空中,左臂在身下猛的一抡,电疾劈空打出一圈劲风,向暗器撞去!

  但暗器密如飞蝗,前拥后继,这一掌虽则被他劈飞不少,却仍有后发三枚,划破了长衫下襟,钉在他左腿之上。

  这三枚针形暗器,确实霸道无比,不但是破肉而入,而且深没及根,虽不甚痛,中针处却立时一片酸麻。

  戚左大吃一惊,闷“哼”一声,心知已中了喂毒暗器,真气一带,身躯霍然往下一沉。

  戚右早已惊觉不好,闻得闷哼之声,忍不住关心急问:“老二你……”

  话未说完,倏觉身子下沉,不由一惊住口,一把拉下脸上布袋,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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