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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落茵塔-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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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一人冲着后晓南抱一抱拳,朗声道:“敢问姑娘,咱们帮主是否仍滞留于此?”
后晓南露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道:“你们不会自己找么?”
在他们说话的当儿,苏白风上上下下打量了来者数眼,只见那四人满面风尘仆仆,显见已驰骋了不少长路。
每一个人的头发、五官甚至衣袂上都已蒙积一层沙尘,他们的精神看来已相当萎靡,连说话的声音几乎都显得有些上气下接下气,这自然是长途旅途劳困的结果。
那人继续道:“事关紧要,咱们务必要……”
后晓南打断道:“在骄阳如火的沙漠上奔驰,可不是一件玩儿的事,想来迹下已有多时滴水未曾沾唇,定必然感到烦渴难受,再紧要的事,也不及喝水重要吧?”
一听到水,四人瞳孔立刻放亮了。
为首一人瞪着眼道:“水……水在那里了……”
他身后一名汉子道:“老二,你被太阳晒昏头了,这一大片湖不都是水?”
四人叫着跳着,竟然望也不望苏白风一眼,迳从他身旁冲将过去,扒在湖岸上掬水狂饮。
待得他们足足灌饱了一肚子水,方始发现自己所喝的水,竟是渗杂着鲜艳得刺目的红色血水!
然后他们便瞧见了垂挂在树梢上头的尸体——
四人相顾骇然,只觉肚内一阵翻胃,几乎将所喝进去的水,全都吐出来,那右道一名大汉呐道:“这……这不是咱们丐帮的兄弟?”
另一个颔首道:“这张面孔熟悉得很,分明关中分舵舵主于茂刚于兄弟。”
苏白风心口一动,忖:“原来——丐帮——”
左侧一人突然出声惊呼道:“老大,你瞧见尸身的伤痕没有?”
其余三人闻声,不约而同循着他手所指望去,这一望,不觉倒吸了一口寒气。
那人道:“于兄颈间伤口如此平整,看似刀刃所划,其实不然,老三,你亲眼目睹过总舵那些惨遭横死兄弟的死状,总该说得出它的名堂来了。”
另一人深深吸一口气,道:“五节刀!又是五节刀!”
苏白风一听他说出这三个宇,暗暗苦笑一声,心知又有麻烦来了。
果见那四人旋风似地回转过身躯,触目所及,立刻发现了站立在后晓南身侧的苏白风。
四人八道视线上瞬也不瞬的盯住苏白风,睛瞳里宛如要喷出火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则苏白风此际也许要死上千次百次了。
后晓南低声说道;“方才叫你避一避风头,你不听,如今你要躲也躲不了啦。”
右首一名大汉沉声道:“你可叫做苏白风?”
苏白风道:“正是苏某。”
那大汉凄厉的声音道:“真个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姓苏的,原来你竟在此……”
苏白风只得不解,道:“四位可是丐帮的朋友,找我有事么?”
那大汉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道:“呸,凭你苏白风也配说朋友这两个字。”
苏白风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之感,一霎时,全身血液都涌了上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发作,一发作事态更将闹僵,更将演变得不可收拾了。
那大汉厉声道:“姓苏的,你害死了咱们丐帮十八骑,又毁了咱们山东大寨,杀死一百零七名兄弟,你准备偿还这笔血债吧!”
说罢四人便一涌而上,拳脚交加。
苏白风连忙闪身跃开,大喝道:“住手!”
这一声断喝,真如晴天霹雳,四人不觉收掌回来。
苏白风道:“你是说,丐帮总舵被挑了?”
那大汉咬牙切齿地道:“姓苏的,你还要装,一个月前咱哥儿因事离开济南一趟,回来时总舵已经为一片焦土,一百零七名兄弟死得一个不剩,他们个个都为人以五节刀同一手法所杀。咱们听说帮主正在巴什湖,便快马加鞭赶出关外……”
苏白风苦笑道:“我为什么要装,别人杀了人,罪名算是我苏白风的,放了火,也是苏某干的,我干嘛装傻?”
那大汉道:“今天就是你不敢承认,咱们也是打定了。”
苏白风尽量使自己的声音透着心平气和,道:“尊驾等人既是要找贵帮帮主传报凶讯,何不等见到云龙翁后再作道理?”
那大汉冷冷道:“你要拖,咱们可等不及了。”
大吼一声,拧身欺近,双掌连发五招,其余三人亦自蜂涌扑上,同时施展一路重手法长拳,功力之高,竟将苏白风逼得手忙脚乱。
苏白风一退再退,道:“尊驾等一再相逼,在下迫不得已只有还手了。”
那四人闷声不响,只是一劲儿猛挥重拳,欲置其于死地。
苏白风看看自家已陷于危境,迫得挥掌反击,但他掌上内力才发,那四名大汉居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苏白风瞠目愕然,伸手去探他们的鼻息,却发觉四个人丐帮门人都已断了气。
一旁的后晓南冷冷道:“苏大侠功力已臻颠峰,竟在举手投足间,将四名丐帮高手制服,好教贱妾佩服——”
苏白风怔道:“但是——我连出手都没有啊。”
后晓南道:“人是你杀的,你还客气什么?”
递出皓皓纤手,指着那四个大汉的颈部,道:“赵门五节刀到底不同凡响啊,乍一施出便可致人于死。”
苏白风暗暗纳闷,侧目望去,但见四个丐帮汉子脑袋都软绵绵垂在一侧,颈间多出了一条平整的伤口,紫红色的血液泊泊流出,早已凝成血柱。
他略一过目,便可揣摩出这四个人的致命伤,便是颈间那道血口,而那道血口又是五节刀所伤。
后晓南道:“苏大侠怎么说?”
苏白风满怀狐疑地瞪着眼前这长得如花似玉,而又口齿犀利的少女,压沉嗓子道:“是姑娘下的手吗?”
后晓南笑道:“五节刀是赵门手法,我可不敢掠美。”
苏白风心中紊乱异常,暗忖:“这下糟了,如果我无法反证自己的无辜,则误会愈结愈深,跳进黄河洗也洗不清了……”
后晓南又自笑道:“苏大侠,你一连击毙丐帮兄弟多人,与丐帮之仇已是不共戴天,你将何以自处?”
苏白风想了一想,道:“刚刚听与丐帮好汉口气,云龙翁就在此地,我见着他,再向他好好解释。”
后晓南眨一眨眼,道:“你要见云龙翁?我带你走——”
后晓南领着苏白风沿湖岸而行,远望湖面,沙鸥翔集,一碧万顷,绵鳞戏于水中,汀兰长于岸边。
诸此美景,苏白风不禁为之心旷神怡,早已将数十丈那酷热酷寒,万里浩翰的大漠势诸于脑后。
从东岸走到西岸,来到蒙人聚居之处,只见数十个蒙人仍然将尸体一具具往湖心直抛,那尸身上绑着一块大石,一落水便直沉湖底。
苏白风皱眉道:“这些尸体像是永远也抛不完似的,难道此地正流行着瘟疫吗?”
后晓南漫口“嗯”了一声,道:“虽非瘟疫,却也跟瘟疫差不多。”
苏白风道:“看看至少已有二三十具尸体落水,这些塞外部落一向逐水而居,人数不多,一死便死这许多人,只怕整个部落已损失泰半了吧。”
后晓南支吾道:“目下你自身难保,追究那么多干嘛。”
说着,美眸流转,白了他一眼。
苏白风避开她的视线,耸耸肩道:“在下不过一时好奇罢了,无论如何,见着那么多死人,总是不太惬意。姑娘久居此处,想必蒙族相处得很熟,难道不能设法救治他们的性命?”
后晓南摇摇头,默默不答。
那一群蒙人瞧见后晓南与苏白风并肩行至,齐地露出骇然之色,站在前头几个人的双膝,甚至已在微微颤抖。
苏白风讶道:“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会骇成如此模样?”
后晓南淡淡道:“也许这些蒙人从未见过生人的缘故吧?”
只见其中个体型特别高大的蒙人,戟指高声喊道:“哈鲁尔!哈鲁尔!”
众人脸上骇意更炽,七嘴八舌叫嚷了一阵,然后争相往蒙古包里躲了进去。
苏白风直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道:“哈鲁尔是什么意思?这干人缘何一见咱们便逃开了呢?”
后晓南道:“哈鲁尔三个字,相当于汉语的恶魔、瘟神,看来他们对你颇存着几分畏惧之心……”
苏白风道:“不见得吧,或者他们害怕的竟是后姑娘你呢。”
后晓南美颜霍变,道:“不要胡说!”
那原来橘红色的脸上,霎时已变得铁青,苏白风虽则满心纳闷,一见她如此模样,却也不好再问。
穿过零星散布在东岸的数十座蒙古包,来到一座白色帐蓬前面驻足。
苏白风踌躇一忽道:“就在这里吗?”
后晓南冷冷道:“你若要见云龙翁就在这里了。”
苏白风再无考虑余地,正待掀帘进去,站在他身旁的后晓南忽然伸出纤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苏白风只觉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握得很紧很紧,一股热流从对方传至全手身,一时之间,不觉血脉贲涨。
后晓南用着两人只能听见的声音,道:“苏……苏白风,你……”
苏白风怔道:“姑娘有何吩咐?”
后晓南轻声道:“进蓬后,你千万……千万留神,我不要你发生任何意外……”
口吻甚是关切,一反先前冰冷的态度,苏白风呆了一呆,望着她那柔和亲切的目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呐呐道:“多谢姑娘美意,在下省得。”
后晓南低下头,见自己的手仍然紧握住对方的手,这才发觉自家的失态,连忙松开,脸颊早已微微泛红。
这是她当着苏白风之面,首次流露出儿女羞涩之态,苏白风想起女人性格的不易捉摸,不觉呆住了。
蓦然,一道娇脆的声音从帐蓬里面传出来:“有客自远方来,晓南你还不领进。”
后晓南仓惶道:“那是我的姊姊,你快进去吧。”
苏白风心潮澎湃不定,掀帘一步跨入。
帐蓬内,灯烛高悬,一股淡淡幽香洋溢周遭,沁人心脾,地下平铺着五张兽皮,足踏其上,便如置身在天鹅绒堆里。
帐中心摆着一张精雕的檀木矮桌,几上设有酒肴,香气四溢。
苏白风触目所及,账蓬一角斜倚着一个轻衫胜雪,乌发如云的女人,一个妙龄婢女,手持簪花木梳,正为她梳着那乌云般的柔发。
黄色的铜镜,照映出她那白玉的容颜。
她自始至终,未曾瞧苏白风一眼,徐徐道:“晓南,敬这位壮士一壶酒。”
第四十回
后晓南缓步而上,擎起几上的酒壶,将满满一壶酒递到苏白风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塞外佳酿,苏大侠请尝尝。”
她擎酒之际,已徐徐转过身子,背对着席地而坐的女人,这时苏白风注意到她的嘴唇又动了一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但苏白风已从后晓南唇角张合间的弧度及形状,猜到她所要说的,便是这几个字:“不要喝它。”
他皱了皱眉头,寻思后晓南打此哑谜的含意。
那轻衫女子见他久久不接酒壶,说道:“怎么?壮士不肯领情?”
苏白风将酒壶接过,道:“酒杯呢?酒杯在哪里?”
那轻衫女子道:“久闻中原多慷慨豪迈之士,从来只有大碗烈酒,大块吃肉,怎地壮士却要学娘儿的行径,喝酒还用要酒杯慢慢的觞饮呢?”
苏白风呐道:“这……这……”
突听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道:“这位壮士不喝,我来代他喝了吧。”
帐帘一掀,一排走进四个人,四人俱是一身中原武林豪上装束,那当前一人满面卷须虬髯,步履间一股粗犷豪迈之气呼之欲出。
那虬须汉子大步走到苏白风面前,竟一把将苏白风的酒壶抢了过来,裂开大嘴笑嘻嘻道:“咱家整日滴酒未曾沾唇,正自口馋得要命,莫说区区一壶酒,就是一水缸,我也一口就喝下去。”
他毫不在意地说着、笑着,根本没有瞧见斜倚在地毡上的轻衫女子花容已经变了颜色。
轻衫女子霎了霎眼,朝虬髯汉子身后一个面色苍白,身着锦袍的汉子有意无意打了个眼色。
那虬髯汉子酒壶刚送到唇边,只听一人冷冷道:“这壶酒,在下也想喝的。”
语声中,一人端端了上前,竟是那面色苍白的锦衣人。
虬髯汉子笑道:“你若想喝酒,待会儿女主人摆宴上酒时,再喝不迟。”
锦衣人冷然道:“我现在就想喝,而且看中的就是你手上这一壶。”
虬髯汉子呆了一呆,道:“端木无容,你什么东西不好抢,却偏偏要来和我嗜酒如命抢这壶酒喝?”
锦衣人冰冷如故,道:“笑话,你又什么东西不好抢,却偏偏要和这位壮士抢这壶酒喝?”
虬髯汉子瞠目,半声作响不得。
至此苏白风方知这刚刚走进来的几个人,竟然都是中原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抢走他一壶酒的虬须汉子便是以豪饮及掌上功夫出名,外号唤做“嗜酒如命”的是吴可掬。
那面色惨白的锦衣人名气更响,竟是独霸一方,黑白两道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独行大盗端木无容。
此人一向以心狠手辣出名,出手例无活口,他杀人的记录,只怕连自己都无法数计。
站在最后的两人,面容猥琐,看来毫不起眼,不过苏白风却从他们身上的装束,及系挂腰间的长剑形状,认出这两个人赫然是剑道名家“巨灵双剑”韦氏昆仲。他们两人的剑上造诣,据说已完全得到乃父韦巨灵的真传,在当今武林,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使剑名手。
这几个平日各一方的江湖巨擘,居然会凑在一起,苏白风除了疑心之外,不禁要大皱其眉头,只听那“嗜酒如命”吴可掬道:“姓端木的,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了。”
端木无容道:“好说。”
吴可掬也回瞪着他,道:“你我都想喝这壶酒,你看该怎么办?”
端木无容道:“很简单,咱们两人谁都别想喝,将酒还给这位壮士。”
吴可掬叹口气,道:“既然这壶酒我无福享受,先喝它一两口过过瘾头也是好的。”
说着竟当真举起酒壶,往口里咕噜直灌而下,那端木无容神色一变,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但酒壶里的酒却已去了一半。
吴可掬举袖抹去唇边酒渍,笑道:“不用紧张,我只不过喝上几口而已。还留着半壶招待客人呢。”
转身面对苏白风道:“我喝了你的酒,你不生我的气吧?”
苏白风道:“足下哪里话来。”
吴可掬道:“你不像姓端木的那样的小家子气就好,快把酒喝了,免得让我看了又动酒馋……”
苏白风不暇多虑,接过酒壶,接过酒壶,仰首一饮而尽。
他喝过酒后,仍然面不改色,神情阴阳自若,但那端木无容原本就惨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却已转成了铁青。
端木无容回转身了,望着轻衫女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见那轻衫女子摆了摆手,笑道:“满满一壶水酒,本来是用来敬苏壮士的,却被嗜酒如命分去了一大半,苏壮士定必感到意犹未尽,待贱妾叫舍妹再去添一壶酒来……”
后晓南明眸闪动,道:“苏大侠既我不胜酒量,大姊也不用再强要他喝啦。”
轻衫女子狠狠白了他一眼,后晓南却装未有瞧见,将视线移开了去。
吴可掬大声道:“阁下块头如此之大,怎地喝起酒来却这样差劲,真是虚有其表,嘿,虚有其表……”
苏白风耸耸肩,只有苦笑着算是回答。
突听一道细若蚊呐的语声传他的耳际:“人也见到了,酒也喝了,便该拍拍屁股走路,你以为这是非之地很舒服么?”
苏白风怔了怔,旋即注意到嗜酒如命吴可掬话虽已说完,嘴唇却依旧在动个不停,他心里有数,却是不动声色。
后晓南俟近他的身边,低声道:“方才你一口气将半壶酒喝光,你可曾考虑到酒里有毒么?”
苏白风放低嗓子道:“在下以玩毒闻名的百毒教打了半辈交道,岂会虑不及此。”
后晓南道:“你明明知晓酒中有毒,却还毫不犹豫的饮了下去?”
苏白风淡淡道:“酒里虽下了毒,但还毒不死人的。”
后晓南道:“怎地?莫非你认为自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苏白风道,“我如果将那满满一壶酒全都喝下,也许便会立刻倒地而毙,只是嗜酒如命却已抢着喝去了半壶了,而我只喝下其余的一半,那就不妨事了。”
微歇一下,复道:“令姊深思谋虑,唯恐启我疑窦,一壶酒里所下的毒,刚好足以毒毙一个人,不料却被嗜酒如命不明不白破坏她的阴谋,看看她除了干瞪眼已别无他法可想……”
后晓南愠道:“原来你知情,害我为你……为你平白担心了老半天……”
苏白风讶惑地望住她,本来想说:“你千方百计将我赚到此地,半途上又杀了几个丐帮兄弟,冀图嫁祸于我,目下却说为我担心,这才叫笑话呢。”
但她瞧见后晓南面上的表情,此言又似发自内心,他怔了一怔,终于没有把话说出来。
只闻那轻衫女子高声道:“晓南,你和你这位壮士说些什么?”
后晓南支吾道:“没有。我只担心他酒量不行,一下子便醉倒,就扫兴了。”
苏白风故意笑笑道:“多谢姑娘关注,其实在下虽然不是贪杯之人,可还懂得品尝酒味,像这样的佳酿,纵令喝醉了,总比喝那淡出鸟来的水酒还要惬意的,哈!哈!”
轻衫女子眨一眨眼道:“碰上壮士这等识货的人,当真比喝入贱妾口中还使我高兴,贱妾帐里尚藏有陈年珍品,可要再拿一壶来尝尝?”
苏白风暗道糟了,这下自己说溜了嘴,反而弄巧成拙,欲想法推辞,可得多费点辞今才行。
当下忙道:“既下珍品,在下岂敢夺人所爱。”
不待对方接口,立刻又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轻衫女子嫣然一笑,道:“晓南没告诉你么?我叫后杞明,是晓南的大姊。”
苏白风道:“后姑娘,令妹带领苏某至此,为的是要向丐帮云龙翁解释一项误会,目下却未见云龙前辈踪影……”
后杞明打岔道:“家妹在何处找到苏大侠?”
苏白风道:“落英塔。”
后杞明右手纤指轻敲着左手的掌心,道:“你到落英塔作啥?难不成也为了寻宝而往?”
苏白风愣道:“寻宝?你的意思是落英塔里藏有宝物?”
后杞明道:“古塔地底宝殿之说,已在武林传扬开来,中原黑白道上人物争相蜂涌出关,星星峡此刻大约已是豪雄毕集,而你竟全然未有所闻?”
苏白风错愕更甚,道:“咦,有这等事?”
后杞明道:“听你的口气,你是完全不知情的了,奇怪你怎会如此孤陋寡闻,莫非你一向都遁迹山野林泉么?”
苏白风想到近些日子来,自己忙于化解赵老爷子与主母间的嫌隙,其后少主人嘉玲为易岐山所掳,迫得自己来回奔波,始将其救出虎口,果然与江湖脱了节,不过既然自己恰巧到了落英塔,竟会完全蒙在鼓里,那就未免太可思议了。
他寻思一下,道:“在下有个直觉,那便是这地底宝殿的传说,只是个子乌虚有的流言,或者竟是个陷阱,不知我的猜测对不对?”
后杞明脸上露出神秘的神情,道:“你的想像力倒蛮丰富的,可惜缺乏根据。”
苏白风道:“这且留待以后再谈。反正我见云龙翁后,还要赶返落英塔与一位朋友会面,到时不难证实……”
端木无容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能返回落英塔,自然能够证实,问题却在于你能否离开此,你以为走得了么?”
苏白风皱眉道:“在下若要走,敢情阁下有意留难?”
端木无容道:“可以这样说。”
言罢,忽然一招掌,往苏白风胸前直袭而至。
他一出手,一旁的后晓南花容立刻变了颜色,“酒里神仙”吴可掬出露出惋惜之容,彷佛端木无容这一掌,立刻会置苏白风于死地。
另外两个人,那“巨灵双剑”韦氏昆仲的表情十分冷漠,谁死谁活,对他们而言,似乎没有任何分别。
倒是后杞明依旧笑口吟吟,谁也无法从她笑颜如花的脸孔上,瞧出心中所想。
只听一声闷哼亮起,端木容一掌系在苏白风心窝,苏白风身躯晃了两晃,众人知道他立刻就要倒了下去,后晓南且已闭目不忍再瞧。
讵料苏白风身躯一阵摇幌后,仍临旋立不倒,端木无容道:“你还不倒下?”
一掌再度攻出,掌势沉重有若铁辊,苏白风不容对方单掌递出,右手屈指一弹,一缕劲风应势弹出。
“嘶”一响,端木无容仰首倒退五步,翻天跌倒。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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