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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情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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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义吹熄了灯,自去武媚儿的榻上坐好,放下帐子,只有远处屋角中还亮着一根蜡炬,发出微光照见屋内。没有多久,想是刺客们已由别人口中问出了武媚儿的居处而掩了过来。
首先推门而入的是两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其中一人道:“那婆娘已经睡了,倒是省了不少事,给她一剑……”
另一个人却道:“公侯要见头验明正身的,咱们还是看清楚了再下手,万一杀错了却是不妙!”
“你认得那婆娘吗?”
“今天在府中见过,是我接待她进门的,长得实在妖媚,只可惜公侯要的是死人!”
他脸上堆着邪气的笑容,用剑挑开帐帘。
王怀义的长剑飞速划过他的喉间,这家伙还没看清对象,却已吭了一声,向后倒去,把他的同伴吓了一跳,飞速地跑到后面道:“这个婆娘扎手,老吴被她放倒了,你们快来帮手!”
王怀义的一枝剑从帐中直射出来,刺向那说话的汉子,但那刺客也相当了得,居然挺剑磕开了,两个人就在室中互相交手。
王怀义不仅剑法精,劲力也强,杀得那人连连后退,口中急声道:“你们还不快进来帮忙!”
门外又进来两个人,都是一式打扮,一个立即拔剑加入战圈,合搏王怀义,另一个却道:“那婆娘呢?”
先前那汉子道:“不知道,我们或许是摸错房间了,是这个汉子躲在床上,而且还杀死了老吴!”
那汉子道:“怎么会错呢?我们已经问过三个人了,都说武媚儿住在这间屋子里,而且这也是女人的卧房!”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一进来就碰上了这汉子!”
王怀义一人独战两名刺客,仍然很从容,冷冷一笑道:“武贵人早知道长孙老鬼要对她不利,今天在郊外躲过了他一次伏击,想得到你们乘夜再来,已经躲起来了!”
那汉子冷冷笑道:“算这婆娘见机,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迟早她会死在国公手中的。点子不在,咱人就不必留在这儿了,大家走吧!”
王怀义冷冷地道:“走?没这么容易,把命留下再走!”
那汉子道:“朋友,你大概是武媚儿私养的姘头,放聪明点,别怔着替她卖命,大家留份交情,日后好见面,否则你得罪了国公爷,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怀义手下一加紧,又刺倒一个人,这汉子神色一变道:“混帐东西,你连伤了我们两个同伴,那可是自己找死,老爷想留一份情面也不行了!”
他拉剑上前参加战斗,这家伙的身手较同伴为高,有他一加入,战局立刻改观,王怀义连架开他几次狠攻,竟是十分吃力,心中正在着忙,偏不巧这时藏在柜中的武媚儿打了下喷嚏。
这个喷嚏打得实在不是时候,但武媚儿也是实在忍不住,因为衣柜中洒了许多香料,那是为了衣服挂在里面,可以薰上香味,同时也有防虫的作用,人躲在里面,香粉扬起穿入鼻子里,刺激得非常难过,她实在无法忍受了。
这一声使决斗中的三个人都为之一顿。
那汉子笑道:“妙极了,原来那婆娘躲在柜子里,小康,你多加把劲,绊住这家伙,我去给他一剑!”
王怀义大是着急,拼命地拦住他,不让他分身去杀害武媚儿,可是这家伙的剑法很精,两三下狠劈又把王怀义给逼退下去,抽剑退后,王怀义再要杀上去,却被那个叫小康的刺客死命缠住了。
这家伙的动作也很迅速,冲到衣柜前,迅速出剑,一连刺出了四剑,每一剑都透柜而入,那衣柜高不过六尺,宽只有四尺,可以容一个人站在里面,但那四剑却是在三尺多处刺入,每隔半尺多并排刺一剑,人站在里面,绝难躲过,刺到第四剑时,柜中的武媚儿发出了一声痛呼,显见得是被刺中了。
这家伙哈哈大笑道:“得手了,现在可以割下她的脑袋,回去向国公交差了!”
一手执剑,一手拉开了衣柜,哪知却不见半个人影,正在这时候,衣柜底部却射出了一道寒光,扎进他的小腹中,那正是武媚儿,她的身子平躺在衣柜中,探身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这柄匕首出自宫中,是一柄斩金截铁的宝物。太宗皇帝喜欢收集名刃,连年征战,收藏极丰,这柄匕首是得自西域一个胡族的王公,十分锋利,而且上面缀满了宝石,也非常名贵,李世民一向是佩在身上的。
有一次在白马寺来跟武媚儿幽会,脱下为忘记佩回,就被武媚儿藏了起来。
这个家伙也是因为太托大了,他以为武媚儿既是个女子,又受了剑刺,不死也差不多了,放松了警觉性。
哪知武媚儿非比寻常女子,她在家中不安份,就喜欢跟那些唾壶击剑的五陵公子嬉游,多少也学了些使刀玩剑的功夫,只是不太高明而已,何况她喜于媚术,歌舞方面颇有天份,而唐代舞乐,一半为霓裳羽衣曲,另一半则是剑器之乐,武媚儿独擅剑舞,她从公孙大娘的弟子学剑,倒也不是虚言,多少还会几手。
打下一个喷嚏之后,她知道藏身不住,也想到了对方会对她攻击,所以屈身平卧了下来。
柜宽四尺,她的身高不过五尺,屈起两腿,勉强可以塞得下。那汉子刺的几剑,只有一剑划过她的膝盖,略受了一点轻伤,她却发出一声痛呼,骗得对方贴近过来,猛地搠出了一刀。
匕首整个没入腹中,那汉子负痛跳后,武媚儿也够狠的,握紧匕首一绞一拖,汉子退后半丈,匕首却在他的小腹处割出一个大洞,肠子也绞断了,从剑口挤泄了出来。
这时王怀义也情急拼命了,拼着挨了小康的一刺,长剑猛挥,把小康腰斩为两截,跟着冲上来又是一剑,把受伤的汉子刺个对穿。
肚子开了个洞,又—剑由后背穿心而出。那汉子怎么也活不了,王怀义还怕他不死,抽剑再度砍向颈项,硬把他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四名刺客全部放平了,王怀义这才到衣柜前,把武媚儿扶了起来道:“贵人受惊了,伤到哪里没有?都怪小的无能,未能善尽保护之责!”
武媚儿面对着一地的残尸,居然毫无惊容,笑笑道:“我只有腿上受了一点轻伤,这次多亏你了,没想到长孙老儿派来的杀手这么厉害,啊!你也受伤了!”
王怀义的肋上被小康刺了一剑,鲜血已染红了衣服,他却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是肋上一点轻伤而已。小的是怕那家伙进一步不利于贵人,拼着挨一剑好脱身过来,否则那家伙伤不了我的!”
武媚儿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十分感激,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把伤口治一治,这儿一切治伤的药都全,而且来自皇宫大内,颇具效用!”
王怀义道:“不急,小的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才行,否则闹起来事情可大了!”
武媚儿道:“怕什么!长孙老儿派人来杀我,放在这儿做证据,我跟他闹到皇帝那儿去!”
王怀义道:“贵人,跟他闹开来可不好,他是当今国舅,而且又有一批党翼,更是顾命大臣,皇帝不会为了你去办他的!”
“笑话,我不怕他只手遮天!他的家将意图杀人,而且是受了他的主使,皇帝也护不了他!”
“贵人,问题是我们并不能证明这些死者是他的门客,死无对证,他来个矢口否认,反倒振振有词说他白天派人护送你出城,为强人所拦劫,杀死了几名家将,这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一来,你倒无法解释如何从强人手中脱身了,这几个被杀的人,他可以推说是强人一伙,说你勾结盗匪,惹事火拼,你争不过他的,若是把主公扯出来,你的关系就更大了。”
武媚儿倒是一呆,先前的盛气都没有了。
王怀义说得不错,这件事她是斗不过长孙无忌的,即使皇帝明知是长孙无忌所为,也只有牺牲她来讨好长孙无忌。
因为她的地位,远不如长孙无忌重要,如果掌握住证据,还可以在朝中争取公道,现在却苦于全无证据!
她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该留下个活口的!”
“留下活口也没有用。第一、留下的人质未必肯咬出他来,因为这是他门下死士。第二、就算咬上他,他也可推个一干二净,因为这些人都是他门下秘密死士,并不是他府中的家将,正式列有名册的!”
武媚儿呆了呆,道:“怀义!你对长安的人情世故很熟呀!”
“小的受主公之命,派在长安做工作,长安的世情自然要打听清楚的,主公还遣小的来侍候贵人,也是为的这个!”
武媚儿高兴地笑道:“长安大小门户的事你都熟了?”
“对机密的事自然不易打听,但一般人家发生些什么事,小的都不难知道,小的还有些同伴,被派在一些大宅院中打听消息,有什么事故,他们都会报告来的,所以长孙老儿意图不利贵人时,主公先得了消息!”
“今天晚上的突击呢,你得到消息吗?”
“这倒没有,长孙无忌一定是秘密援意,他门下养士数百,我们的同伴只有几个人,无法事事俱知,不过人们来到此地,总逃不过小的耳目!”
武媚儿道:“照你的说法,今晚的事只有算了?”
“恐怕只有算了,势不如人,去追究也没有用,不过咱们可以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手段施回去!”
武媚儿道:“行得通吗?他那儿门禁森严,他本人也是技击好手,杀他只怕不易!”
王怀义笑道:“长孙无忌昔年号称虎将,但究竟是老了,而且多年的养尊处优也影响他的身手,他大不如前了,贵人如果决心要他的脑袋,倒是不难!”
武媚儿盘算了一下道:“暂时不妨寄存他一条老命,因为我还要利用他,可是我也不能一再地受他的威胁,咱们想个办法,给他一点警告,让他知道利害,以后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你看办得到吗?”
王怀义笑道:“这太容易了,小的将这四颗脑袋丢在他大门口,他看了心中自然明白,再也不敢作怪了!”
“这只告诉他这次行刺失败而已,却不能阻止他再次派人来的,而且等他下次派人,一定是更为厉害的高手了!”
“是的,不过小的可以请主公也加派几个人手保护贵人,相信他能派出的人,不会高于咱们的!”
武媚儿叹了口气道:“怀义,你的世情虽熟,对这些做大官的还不够了解,他们做起事来是欲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暗杀不成,他会用别的手段,我的势力究竟敌不过他,不能跟他硬碰的!”
王怀义道:“所以依小的意思,干脆也找个人,一刀将他杀了干脆,可是贵人又偏偏要利用他!”
武媚儿道:“我是要利用他。这老儿心计不错,眼光也很准,留下此人,与我大有用处,你说可以刺杀他,当真有把握吗?”
“这倒的确没问题,我们的同伴中,颇不乏此类高手,主公要想夺取大唐江山,并不是难事,我们可以在一夕之间,尽取大唐将帅大臣首级,主公也作了此等安排,只是顾忌着两个人而已!”
“是谁,能令神龙门下都顾忌不前的?”
“护国公三原药师傅,他们是主公的长辈,也是故君的结义手足畏友!”
“哦!原来是这两个人,那倒是真的惹不起!”
“若不得这两个人的首级,主公不敢贸然从事……”
李靖夫妇的份量朝野俱知,武媚儿自然是明白的,她本来还有意用手上的神龙令来作一番举动的,现在必须考虑在张士远心中以及神龙门中的地位。
张士远对姑姑、姑丈的敬畏自不必说了。李靖执掌神龙符令多年,一切布置规划都清楚,许多人还是李靖的旧属。李靖的约束力量,有时更大于神龙令符的持有人,武媚儿知道还是不惹这两夫妇为佳。
不过,她也有个计较,自己只要不超过本份,在必要时,还可以凭藉神龙令,取得这两夫妇的支持。
因此她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决定了两个计划。
首先,她让王怀义移走了尸体,叫他派了几个火工道人来把屋子清理干净,四颗首级让王怀义拿去依计行事,自己在一大早,则装扮了一下,换上朴素的衣裳去求见护国公夫人张出尘。
国夫人并不喜欢她,但由于张士远的关系,还是接见了她,谈不了几句,张出尘就大为震动,忙派人把护国公李靖也请了来,密议了半天,才命翼从护卫,送武媚儿回到了白马寺。
另一方面,在国舅府第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首先是有人发现在庭中悬将旗的大繁刁斗下,挂了四颗人头,刁斗距离也有五六丈高。
而且府中澈夜有人巡视,居然会被人在不知不觉间挂了四颗人头,这可实在是不得了。
府中的总管倒是有见识的,连忙吩咐人取下首级,才发现是府中的四个门客,昨天为国公秘密召见然后遣出公干的,现在却不明不白地悬首竿上,显见是办的事情出了岔子。
国公派人出去,并没有告诉他是为什么以及去做什么,他可以不负责任,但是人被宰了,秘密悬首竿上,却是他的失责,无可奈何中,只有压着府中人不得声张,然后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请见国公。
事情太大,他必须报告给国公知道,然后再领咎请责。
他叫魏子安,是个颇具心计的人,长孙无忌很信赖他,倚为心腹,有时也参与一些机密。
他到了内堂,长孙无忌正在发脾气,一看见他就叫骂道:“子安!你来得正好,老夫正想问你,府中的警卫你是怎么安排的,竟出了这种事情!”
魏子安哧了一大跳,以为国公已经知道了,连忙低头道:“国公爷,属下失职,属下该死,府中的警卫并未稍懈,还是按照往常一样的布署,只是由于国公盛威,无人敢冒犯,府中人由于多年太平无事,不免疏忽了,属下今后当谕令全府,特别加强!”
“现在再特别加强有什么用?所幸是对方只取了老夫的一把胡子,如果人家要老夫的首级,也早已取去了!”
魏子安这才发现长孙无忌两尺来长的胡须,只剩下一半的长度了,倒是哧了一大跳道:
“原来国公身上也出了事?这是何方土匪,实在太大胆了!”
长孙无忌用手一指道:“你自己看去!”
桌上有一柄匕首,一张字条,包着一束尺来长的断须,字条上写着:“字达国公长孙无忌知悉,两度盛情,不能无报,彼此素无仇隙,何相迫之极,愿今后和平相处则各取所宜,与吾公有益而无损,如再生异图,则公之六阳首级难保矣!公宜三思!”
魏子安看完了,更是吃了惊道:“这是……”
长孙无忌道:“这是昨夜留在我枕畔的,府中空有无数高手,竟叫人摸进了老夫的寝室,这还像话吗?”
魏子安道:“府中外围的警戒是不敢疏忽的,只有国公内寝,属下不敢惊扰,所以没有派人,今后当再着人在国公内宅四周也加强戒备,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小心些,再发生一次,老夫死了,你固然脱不了责任,老夫不死,也一定会砍了你,居然让人威协到老夫头上来,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干的?府中那么多的人,都是你引进来的,锦衣玉食,大把金银养着他们,老夫没有一个屁,但他们连老夫的安全也顾不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是!是!属下一定责成他们加强戒备,并遴选二十名高手,分作两班,日夜不离国公左右!”
长孙无忌这才略为满意地哼了一声。
魏子安嗫嗫地道:“国公昨夜派出四个人去……”
“喔!是的!我叫他们去办件事,回来交差了吗?”
魏子安才想起国公是为发生在身上的事生气,还不知道那四个人的事,连忙道:“国公要他们去做什么?”
“这也要告诉你吗?”
“属下不敢多问,但那四个人一定是办砸了,而且这封寄柬,也必是与他们所办的事有关!”
长孙无忌听了四个悬首竿上的事,倒是没再生气骂人,他知道自己的内院虽然没有再派人进来戒备,但四周的守护却十分严密。
因为他在朝中树敌不少,政敌与衔恨的人多如牛毛,平素已十分谨慎,再说来人能掩至自己身畔从容割须留柬,那份身手实在惊人。
外庭中人虽多,却没有特别值得戒备之处,只是一般的巡逻而已,来人若溜了进来,摸黑上去挂上首级并非难事。
唯一可惊的是派出去的四个人,身手俱是一流的,居然全数叫杀了,这才是较为严重的事。
白天派人出去伏击武媚儿,结果那些家将们倒是狼狈地回来几个,而那批伏击者却一个没回来,派人打听的结果,武媚儿安然地回到了白马寺。
长孙无忌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但想到武媚儿好交往五陵侠少,她到府中来时,也许有人会随着护送,看见她遭了事,一定会出来抢救,心中并不以为意。
因为后派出去的那人都不是自己公开豢养的门客,到时候可以随便推个不知道,也不怕武媚儿找了来。
但武媚儿知道的事情太多,那对自己的大业有妨碍,势非灭口不可,所以晚上又派了批人去,那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
结果不但叫人宰了,把脑袋送回来,而且回敬了一手,弄得自己狼狈不堪,想到恨处,他一拍桌子吼道:“武媚儿,你这贱妇,实在欺人太甚,老夫如不杀你,誓不甘休!”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是的,这个贱人昨天来到我这儿,巧不巧的晋王殿下也在,武媚儿颇不简单,竟然知道了不少秘密,而老四又少不经事,言谈中也泄漏了不少机密被她听了去,如不除去她,会坏了老夫的大事的!”
魏子安沉思有顷道:“这个女人年纪虽轻,却是个厉害角色,宫中的尚衣监黄直那么大的势力,也叫她整倒了下来,白丢了性命。此女到现在还不安份,她在白马寺中经常跟一些王子鬼混,用心叵测,她若是插手国公的大事,倒是件麻烦事!”
“这还要你来教我,老夫立刻就作了措施,可是一连两天都碰了壁回来,真想不到她还有那么大的神通!”
魏子安道:“用那种方法对付她是不行的,她的姐夫贺兰察身任大内禁卫统领,自然有一批能人去保护她的!”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贺兰察手下全是些饭桶,只能充个样子唬人,那儿会有什么能人!”
魏子安道:“国公千万别这么想。禁卫营中固然有不少庸材,但也未尝没有真正的好手,那是秘不公开的,正如国公一样,府中的家将也只能充场面用,办不了大事的。方今一些大宅第中,莫不蓄养了一批死士为翼,那才是真正的实力,可不是摆在明处的那些!”
“那么你以为这是贺兰察的手下所为?”
“贺兰察的地位是靠武媚儿维持的,他自然要选最好的人才去保护这个小子!”
“这么说我们还动不了她了?”
魏子安想了一下道:“真要动她倒不是没办法,但国公不能在暗中下手,要摆明了去动她!”
“摆明去动她,那可不行,别看她被贬在白马寺,那只是宫中的人容不得她,在皇帝老儿的心中,她还是个宝,动了她皇帝生气的!”
“国公与皇帝是郎舅之亲,他总不会为个女人跟国公过不去吧?何况宫中支持国公的大有人在,在这件事情上国公倒是站得稳脚跟的!”
“那还是其次,老夫不一定靠那点亲戚关系立朝,皇帝对老夫的影响力,多少还是卖几分帐,问题是白马寺是禁区,老夫带了人公然去杀了她,有干朝例,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忽视他的尊严,而且老夫那些对头们借此做文章,麻烦就大了!”
“麻烦是有一点,但国公有一个最堂皇的理由,武媚儿在寺中跟一些王子鬼混是公所周知的事实,国公只要说是为维持朝纲与皇室尊严而为之,相信一些有识之士都会支持的,皇帝也不会愿意闹出丑闻吧!”
长孙无忌沉思有顷道:“有道理,老夫的两度安排,倒是太孟浪了,早就应该采取这个办法的!”
“是的,国公公然率人前去,更可以假说奉有皇帝密谕,贺兰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拒了,倒是暗中行事,会被他抓住把柄!”
“可是事后他再派刺客前来,可就防不胜防了,子安,老夫倒不是不相信府中的人,而是老夫身担未来国家重任,可冒不得一点风险!”
“国公,贺兰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武氏不死,他有了凭仗,或许会逞险一为,只要杀了武氏,再对他稍假颜色,连他的人都可以拉过来,怎么还敢对国公无礼呢?他打打算盘,也惹不起国公呀!”
长孙无忌终于大笑道:“子安!你的才华实在不逊于你的本家魏征,老夫早就该跟你计议一下的,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自然是越快越好,武氏一定以为她那一手哧倒了国公,不会提防国公立刻行动的,若是搁久了,倒是要提防她另外出花样!”
“好!你去调集人手,我们杀上白马寺去!”
“那可使不得,大队人马杀将去,反倒惊动了她,而且也招来别人的干扰,甚至于吵动了皇室中人,有几个王子,包括皇帝在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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