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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1 基地前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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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铭语重心长地说:“别太容易相信他。无论如何,他随时都可以否认。现在问问你自己,他当初为何要准许谢顿与他同行。我们知道他原本反对,不过并未经过什么激辩,他的态度很快软化。在我的感觉中,那似乎不太像里根的个性。”

  铎丝皱了皱眉头:“听你这么说,的确让人觉得整个事件很可能是他的阴谋。或许他允许哈里同行,只是为了使他成为容易得于的猎物——他可能是奉命行事的。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推论,是他鼓励他的年轻见习生——克劳吉雅,去吸引哈里的注意,引他远离众人,将他孤立起来。这就能解释他们将要下来时,里根对哈里的失踪为何毫不关心。他会坚持哈里早已离去,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安排的,因为他已经仔细告诉哈里,教他如何自己搭升降机下来。这也能解释他为何不愿再回来找他,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寻找一个他认为根本找不到的人。”

  一直在细心倾听的夫铭,此时说道:“你对他做出一个很有意思的指控,但我们也别太轻易就接受这点。毕竟,最后他的确跟你到穹顶上去了。”

  “因为我们侦测到脚步,首席地震学家是见证人。”

  “嗯,谢顿被发现时,里根是否显得很震惊、讶异?我是指,除了发觉由于他自己的疏忽,而将某人置于险境之外的反应。里根是否表现得像是谢顿不该还在那里?是否显得好像在问自己:他们怎么没把他抓走?”

  铎丝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说:“他看到谢顿躺在那里,显然十分震惊。但我无法判断在他的感觉中,是否有任何超过对当时情况的合理反应。”

  “嗯,我也认为你办不到。”

  当两人说话时,谢顿轮流望着他们,而且,一直专心倾听着:突然他插嘴道:“我认为不是里根。”

  犬铭将注意力转移到谢顿身上:“你为什么这样说?”

  “理由之一,正如你提到的,最初他显然不愿让我同行。我们争论了一整天,我想他最后之所以同意,只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我是个聪明的数学家,能对他的气象理论有所帮助。我十分渴望到上面去,假使他奉命务必将我带到穹顶上,没有必要表现得如此勉强。”

  “他接受你只是为了你的数学,这假没是否合理?他有没有跟你讨论过数学?有没有试图向你解释他的理论?”

  “没有,”谢顿说,“他没有。不过,他的确说过等一下再讨论之类的话。然而问题是,后来他将全部心思放在那些仪器上。我猜他预期该有阳光,结果阳光并末出现,他判断是他的仪器出了毛病。可是它们的运作显然完全正常,这使他觉得很沮丧。我想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发展,它不但惹怒了他,也计他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至于克劳吉雅,那个曾吸引我几分钟注意的年轻女子,在我回顾当时的情景时,并未感到她曾故意将我引开原地。采取主动的是我,我对穹顶上的植物产生了好奇心,是我将她带走的,并非刚好相反。里根非但没有鼓励她那么做,而且在他们还看得见我的时候,他就把她叫了回去。后来完全是我自己越走越远,最后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然而,”夫铭似乎打定主意反对每项说明,“假如那架飞机是来找你的,机上人员必定知道你会在那里。假如情报并非来自里根,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我怀疑的人,”谢顿说,“是一位名叫李松·阮达的年轻心理学家。”

  “阮达?”铎丝说,“不可能。我了解这个人,他绝不会为皇上工作,他是彻头彻尾的反帝人士。”

  “他可能是装的。”谢顿说,“事实上,如果他想掩饰自己是个帝国特务的事实,就必须公开地、强烈地、甚至偏激地表现出反帝主张。”

  “但他正好不像那样。”铎丝说,“他一点也不强烈、不偏激。他这个人和蔼可亲,总是以温和的——几乎是羞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我确信这些绝对不是出于伪装。”

  “然而,铎丝,”谢顿一本正经地说,“一开始是他告诉我那个气象计划,是他力劝我到穹顶上去,是他说服里根准我加入,其间还特别夸大我的数学功力。这就令人不得不怀疑,他为何那么渴望让我上那儿去,为何如此尽心尽力。”

  “或许是为你好吧。他对你有好感,哈里,他一定是认为气象学可能对心理史学有所帮助。这难道不可能吗?”

  夫铭以平静的口吻说:“让我们来考虑另一个可能性。在阮达告诉你那个气象计划之后,和你真正前往穹顶上之前,这期间有好长一段时间。假如阮达和任何秘密活动毫无牵连,他就没有特别理由对这件事保密。假使他是个友善外向、喜爱社交的人——”

  “他就是这样。”铎丝说。

  “——那么,他很可能对许多朋友提到这件事。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告密者是谁。事实上——我只是提出另一个可能性——就算阮达真是个反帝人士,也不一定代表他绝不是特务。我们必须考虑的是:他是谁的特务?他替什么人工作?”

  谢顿很惊讶:“还能替谁工作呢,除了帝国之外?除了丹莫茨尔之外?”

  夫铭举起一只手来:“你对整个川陀政治的复杂性一点都不了解,谢顿。”他又转向铎丝说:“再告诉我一遍:里根博士认为那架气象飞机最可能来自哪四个区域?”

  “海斯特娄尼亚、卫荷、齐勾瑞斯,以及北达米亚诺。”

  “你没诱导他回答吧?你有主动提到某区是否有可能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问他能不能推测那架喷射直升机来自何方。”

  “而你——”夫铭转向谢顿,“或许看到了那架喷射直升机上有某些标志,某种徽章?”

  谢顿本想极力反驳,说由于云层的遮掩,他几乎看不见那架飞机,说它只是偶尔短暂现身,说他自己并未寻找什么标志,而只想到逃命——不过他都忍住了。不用说,这些夫铭全部知道。

  反之,他只是简单答道:“只怕没有。”

  铎丝说:“假如那架喷射直升机负有绑架任务,难道不会将徽章遮起来吗?”

  “这是个理性的假设,”夫铭说,“而且很有可能真是这样,不过在这个银河中,理性不一定总是胜利者。无论如何,既然谢顿似乎未曾注意那架飞机的任何细节,我们如今只能做些推测。而我想到的是——卫荷。”

  “为何?”谢顿重复那两个音,“不论飞机上是些什么人,我猜他们想要抓我的原因,是为了我拥有的心理史学知识。”

  “不,不。”夫铭举起右手食指,像是在教训一个年轻学生。“保卫的卫,电荷的荷,它是川陀一个区的名字。这是个很特别的区,过去大约三千年来,一直被一个世系的区长统治。那是个连续的世系,一个单一的朝代。曾有一段时问,大约五百年前,帝国有两位皇帝和一位女皇出自卫荷世族。那是一段相当短的时期,卫荷统治者都不怎么杰出,也没什么特殊的功绩,但是卫荷区长一直没忘记这段称帝的过去。

  “对于后继的统治世族,他们并没有任何实际的叛逆行动,但也从来没听说他们曾经如何主动为那些世族效命。在偶尔发生内战时期,他们一律保持某种中立的立场,采取的行动似乎经过详细计算,目的在于将战事尽量延长,并让情势演变得似乎必须求助卫荷,才能获取一个折中的解决之道。这种计谋从未得逞,但他们也从未放弃尝试。

  “目前的卫荷区长特别精明能干。他已经老了,可是野心尚未冷却。假如克里昂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使是自然死亡,那位区长也有机会将克里昂的亲生幼子赶走,而由自己继任皇位。对于一位具有皇室传统的逐鹿者,银河黎民总会稍有偏爱。

  “因此,假如卫荷区长听说过你,便会想到或许可以善加利用,把你定位为他们那个世族宣传的科学预言家。卫荷早已有个因循已久的动机,试图以简便的手法解决克里昂,再利用你来预测卫荷是不二的继位者,如此便能带来千年的和平与繁荣。当然,一旦卫荷区长登上皇位,再也不必利用你时,你就很可能被埋葬在克里昂旁边。”

  在一段阴郁的沉默之后,谢顿开口说:“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想抓我的是不是这个卫荷区长。”

  “没错,我们不知道。而我们也不确定,此时此刻究竟是否有人想抓你。无论如何,那架喷射直升机仍有可能如里根所言,只是一架普通的气象试验飞机。话说回来,随着有关心理史学与其潜力的消息越传越广——这是一定的事,越来越多的川陀强权或半吊子,甚至其他世界的野心家,都会想要利用你为他们服务。”

  “那么,”铎丝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夫铭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也许来到这里是个错误。对一位教授而言,选择一所大学藏身实在太有可能。大学虽然为数众多,但川陀是最大、最自由的几所之一。所以要不了多久,各处的卷须就会悄悄摸索过来。我想谢顿应该尽快——或许就是今天——换到另一处较佳的藏匿地点,只是……”

  “只是?”谢顿问。

  “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谢顿说:“在计算机屏幕上叫出地名目录,然后随机选取一处。”

  “当然不行。”夫铭说,“如果我们那样做,我们会有刚好一半的机会,找到一个安全值低于平均值的地方。不行,这必须客观推论出来——总有办法的。”

  《基地前传1·基地前奏》作者:'美' 艾萨克·阿西莫夫

   

  Xinty665 免费制作

  第三十二章

  午餐结束之前,他们二人一直挤在谢顿的房间。谢顿与铎丝偶尔轻声闲聊些毫不相关的话题,夫铭却几乎静默不语。他坐得笔直,吃得很少,而他严肃的表情(使他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些,谢顿心想)始终显得沉静与内敛。

  谢顿猜想,他一定正在心中检视川陀辽阔的地理,试图寻找一个理想的角落。毫无疑问,这不是什简单的事。

  谢顿的故乡赫利肯比川陀大百分之一二,但海洋面积较小,因此赫利肯的陆地表面或许比川陀的大上百分之十。不过赫利肯人口稀疏,表面仅有零星散布的一些城市,川陀整体则是单一的大都会。赫利肯划分为二十个行政区,川陀的行政区则超过八百个,其中每一个又细分成许多复杂的单位。

  最后,谢顿带着几分绝望说:“也许最好的办法,是在那些觊觎我的所谓能力的角逐者中,找一个最接近善类的人,然后把我交给他,仰仗他来保护我。”

  夫铭抬起头来,以极严肃的口吻说:“没这个必要,我知道哪个角逐者最接近善类,而你已在他手中。”

  谢顿微微一笑:“你将自己和卫荷区长,以及整个银河的皇帝等量齐观吗?”

  “就地位而言,不是。不过说到想要控制你的渴望,我足以和他们匹敌。然而他们——以及我所能想到的其他人——之所以想得到你,是为了增加他们自己的财富和势力;而我却毫无野心,只为整个银河的福祉着想。”

  “我想,”谢顿以平静的语气说,“你的每一个竞争者——如果被人问起——都会坚持他想到的也只有银河的福祉。”

  “我确信他们会这么回答。”夫铭说,“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套用你的称呼——在我的竞争者之中,你唯一见过的是皇上。他之所以对你有兴趣,是希望你提出一个有助于稳定其皇朝的虚构预测。我并末要求你做任何像这样的事,只要求你将心理史学的技术发展完备,以便做出具有数学根据的预测,哪怕它的本质只是统计性的。”

  “实话,至少目前为止。”谢顿似笑非笑地说。

  “因此,我或许该问一问:这项工作你进行得如何?可有任何进展?”

  谢顿不知应该大笑还是大怒。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只是勉力以冷静的口吻说:“进展?在不到两个月之内?夫铭,这种事很可能花上我一辈子的时间,还要赔上其后十几代的后继者——而结果仍可能一无所获。”

  “我并不是问你有没有导出正确答案,甚至不是问你是否有所突破。你曾经好多次断然地说,实用的心理史学是可能但不可行的。我所问的是。现在是否有将它变成可行的任何希望?”

  “坦白说,没有。”

  铎丝说:“对不起,我不是数学家,所以希望我提出的问题不会太蠢。你如何知道某样事物既有可能又不可行?我曾听你说过,从理论上讲,你也许能亲自拜访帝国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人打招呼,但实际上是不可行的事,因为你的命不可能那么长。但是,你怎么知道心理史学也属于这一范畴?”

  谢顿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铎丝:“你想要我‘解释’这点?”

  “是的。”她使劲点点头,摇动了一头卷发。

  “事实上,”夫铭说,“我也想。”

  “不用数学?”谢顿带着一丝微笑说。

  “拜托。”夫铭说。

  “好吧——”他沉默了一下,寻思一个适当的表达方式。然后他说:“如果你要了解宇宙的某个层面,若是你能尽量简化它,仅将与该层面息息相关的性质及特征包括在内,那将对这个问题有莫大帮助。假如你想决定一个物体如何落下。你不必关心它是新还是旧,是红还是绿,或者是否具有某种气味。忽略掉这些性质,你就避免了不必要的复杂。你可将这种简化称为模型或仿真,可以把它实际展现在电脑屏幕上,或是以数学关系式描述。如果你考虑原始的非相对论性重力理论——”

  铎丝立刻抗议:“你答应不提到数学。不要企图用‘原始’这个称呼将它偷渡进来。”

  “不,不。我所谓的‘原始’,是指有史以来已经存在,它的发现湮没在远古的迷雾中,就像轮子或火的发明一样。无论如何,这种重力理论的方程式蕴涵了对行星系和双星的运动、潮汐的现象,以及其他许多事物的描述。利用这种方程式,我们能建立一个图像仿真,在二维屏幕上表现行星环绕恒星,或是两个恒星互绕的模式;甚至可在三维全息像中建立更加复杂的系统。比起我们必须研究现象的本身,这种简化模拟使我们对现象的掌握容易许多。事实上,若是没有重力方程式,我们对于行星运动的知识,以及一般天体力学的知识,都将变得既贫乏又浅薄。

  “当你希望对某个现象了解得更多,或是某个现象变得越复杂时,你就需要更精致的方程式,以及更详细的计算机程序。最后的结果,你会得到一个越来越难掌握的计算机化仿真。”

  “你不能建立一个模拟的模拟吗?”夫铭问道,“如此你就会再简化一级。”

  “这样的话,你就必须忽略该现象的某些特征,而那正是你想要涵盖的,如此你的模拟将变得毫无用处。所谓的‘最简模拟’——也就是说,可行的最简化模拟,其复杂度的累增比被仿真的对象更迅速,最后仿真终将与现象本身并驾齐驱。因此,早在数千年前,就有人证明出字宙整体,包括全体的复杂度,无法用比它更小的任何模拟来表现。

  “换句话说,除非研究整个宇宙,否则你无法获得宇宙整体的任何图像。此外也有人证明,倘若企图以模拟取代宇宙的一小部分,再用另一个模拟取代另一小部分,其他依此类推,打算将这些模拟放在一起,形成宇宙的整体图像,将发现这种部分模拟有无限多个。因此需要无限长的时间,才能了解整个宇宙,这正是不可能获得宇宙全部知识的另一种说法。”

  “目前为止。我都了解。”铎丝说,声音带着一点惊讶。

  “好的,此外,我们知道某些相当简单的事物很容易模拟,而当事物越来越复杂时,模拟它们就变得越来越难,最后终于变得绝无可能。但究竟在何等复杂度之下,模拟就再也没有可能?嗯,我利用上个世纪才发明的数学技巧——即使动用大型、高速的计算机,这种技巧目前也几乎没什么用——证明出我们的银河社会在临界点这一边,它的确可用比本身更简单的模拟来表现。我还进一步证明,这将导致一种预测未来的能力。它是统计性的,也就是说,算出的是各组可能事件的几率,而非断定哪一组会发生。”

  “这样一来,”夫铭说,“既然你的确能有效地模拟银河社会,就只剩下如何着手的问题了。为什么实际上不可行呢?”

  “我所证明的,只是了解银河社会不需要无限长的时问,不过若是得花上十亿年,它仍然是不可行的。对我们而言,这和无限长时间其实一样。”

  “真要花那么久时问间吗?十亿年!”

  “我还无法算出需要多少时间,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至少需要十亿年之久,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个数字。”

  “但你并非真的知道。”

  “我正试图把它算出来。”

  “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

  “大学图书馆没有帮助吗?”夫铭一面问,一面望了铎丝一眼。

  谢顿慢慢摇了摇头:“一点也没有。”

  “铎丝帮不上忙吗?”

  铎丝叹了一口气:“我对这个题目一窍不通,契特,我只能建议寻找的方向。假如哈里试过之后一无所获,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夫铭站了起来:“这样的话,留在这所大学就没什么大用,我必须想个别的地方安置你。”

  谢顿伸手拉住夫铭的袖子:“我还有另一个想法。”

  夫铭微微眯起双眼盯着他,像是很惊讶,又仿佛很怀疑。“你何时想到的?刚才吗?”

  “不,早在我去穹顶上之前,这念头就萦绕在我脑中好几天了。那个小变故将它暂时压下去,不过你一问起图书馆,我就想了起来。”

  夫铭重新坐下:“告诉我你的想法——假如它并非从头到尾都是数学产物。”

  “完全没有数学。只不过是当我在图书馆研读历史时,突然想到银河社会过去并没那么复杂。一万两千年前,当帝国正要建立的时候,银河仅仅包含大约一千万个住人世界。两万年之前,前帝国时代的众千国总共只有一万个世界左右。而在更早更早以前,谁知道社会缩成什么样子?甚至也许只有一个世界,正如你自己提到的那个传说所描述的,夫铭。”

  夫铭说:“而你认为,假如你研究一个简单得多的银河社会,就有可能发展出心理史学?”

  “是的,我觉得应该可能做到。”

  “这样一来,”铎丝突然以热切的口吻说,“假使你发展出过去一个较小社会的心理史学;假使你能根据对前帝时代的研究,预测出帝国形成一千年后的情形——你可以回过头来核对当时的实际情形,看看你距离正确目标多远。”

  夫铭以冷漠的语气说:“既然你能事先知道银河纪元一○○○年的情形,这就不算是个客观的测验。你会不自觉地受到既有知识的左右,而你为你的方程式选取的参数,一定会是那些将带给你正确答案的数值。”

  “我不这么想:”铎丝说,“我们对银纪一○○○年的情况并不很清楚,我们必须深入探讨。毕竟,那是十一个千年以前。”

  谢顿的脸孔现出惶惑的表情:“你说我们对银纪一○○○年的情况并不很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当时已经有计算机了不是吗,铎丝?”

  “当然。”

  “还有记忆贮存单位以及视听记录?我们应该保有银纪一○○○年的所有记录,就像我们拥有今年——银纪一二○二○年的所有记录一样。”

  “理论上没错,可是实际的情形——嗯,你可知道,哈这正是你常挂在嘴边的。保有银纪一○○○年的一切记录虽有可能,期望做到这点却不切实际。”

  “没错,可是我是指数学论证,铎丝。我不晓得它也能应用在历史记录上。”

  铎丝以辩护的口吻说:“记录不会永久留存,哈里。记忆库会由于战乱而毁坏或损伤,或因时日久远而腐朽。任何的记忆位,任何的记录,如果长时间未被引用,最后就会淹没在积累的噪声中。据说在帝国图书馆里,整整三分之一的纪录已不知所云,不过,当然,照例是不准移走那些记录的。其他图书馆没有那么多传统的包袱,在川陀大学的图书馆,我们每隔十年就清除一次无价值的数据。

  “自然,经常被引用,以及经常在各个世界、各个政府或私人图书馆被复制的记录,几千年后依旧清晰可辨。因此银河历史的许多重大事件,至今仍然家喻户晓,即使它们发生在前帝国时代。然而你越是向前回溯,保存的资料就越少。”

  “我无法相信。”谢顿说,“我以为在任何记录濒临损毁时,都会实时重制一份副本。你们怎能任由知识消失呢?”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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