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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桃花血令-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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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夫人道:“哦!是吗?”
“是!”蓝秀不疾不徐的道:“首先说明,不是想对你不利,而是要向你讨教。”
百花夫人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道:“讨教?”
“夫人。”蓝秀扶了扶被风吹动的鬓角,慢条斯理的道:“世间之所以有杀人的念头,
不外是出于两个原因,一个是‘怕’,一个是‘恨’,因为怕,杀了所怕的人,减少自己的
不安,因为恨,杀了所恨的人,以消心头的仇愤。”
不料,百化夫人就在蓝秀语意稍停之际接着道:“还有一个原因是‘爱’,为爱而杀的
事,并不是没有,这就是俗人所谓的‘爱得要死’。”
蓝秀虽然也为之动容,但并没有停止她的语意,又道:“暗香谷为何要处心积虑杀夫人,
假若我揣想的不错,必然是因为暗香谷‘怕’夫人。”
常玉岚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噢!所以你说曾不同告诉破暗香谷的方法,原来如
此。”
蓝秀不理会常玉岚,却向百花夫人道:“依我的井蛙之见,夫人不可能与暗香谷谷有深
仇大恨,必然你是暗香谷的克星。”她说到这里,一对大眼睛凝视着百花夫人,等着她的回
答。
百花夫人淡然道:“暗香谷的雕虫小技,是古老的放蛊施毒方法,记得我曾涉猎一本子
抄的小册子,名叫做‘万毒归宗笈’,记载的有放毒之术,也有解毒之方,匹夫无罪,怀璧
其罪。也许就是他们视我为肉中刺眼中钉的原因吧。”
蓝秀喜孜孜的道:“果然被我料中。”
常玉岚更加喜不自禁,对着蓝秀朗声道:“蓝姑娘兰质蕙心,难怪你,原来成竹在胸。”
他一脸的愉悦之情,加上毫不掩饰的开朗神志,越见其是性情中人。
百花夫人幽然的道:“幸而我会一些解毒之方,否则恐怕要用性命去换你的两位好友
了。”
常玉岚挣红了脸道:“怎么会,怎么会呢?拼着我自己的命不要,也不会对夫人您不
利。”
“够了!”百花夫人以手示意,却对蓝秀道:“蓝姑娘,几时你能有闲暇的时候,我们
俩好好的聊一聊。”
蓝秀道:“随时都可以。”
“不!”百花夫人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机会让我们闲聊,况且,时机也没到。”
百花夫人又用手势拦住了蓝秀的话,转面向常玉岚道:“我亲自到暗香谷找你,要转告
你三件大事。”
常玉岚道,“三件大事?”
“第一,”百花夫人道:“我已打探出你父亲的消息,这算不算大事?”
“算!算!”常玉岚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父子亲情,加上老母高堂,更由于父亲的失踪,是由自己而起,常玉岚焉能不关心激动。
百花夫人又道:“第二件,武林中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渐渐成熟,将带来血腥浩劫,首当
其冲的可能就是桃花林。蓝姑娘,你有何打算?”
蓝秀颔首道:“事情一定会发生,想来为时不远,到时还请夫人援手。”
百花夫人没置可否,又肃容道:“再过五天,常少侠与人的约会到期,该不会忘记吧。”
常玉岚像是晴天霹雷,不由按桌面起道:“该死,我与八大门派有三月之约。”
“对!”百花夫人道:“据我所知,八大门派的高手,稍有地位的武林高手,都已兼程
赶赴金陵,你这位正主儿,却在这荒村野店游山玩水,也算糊涂得可以了。”
有责备,有关怀。
常玉岚心神不健,担心在约会之前,八大门派中一部分激进毛燥的江湖,到莫愁湖惹事
找岔。
蓝秀也为金陵常家的安危担心。但是,却安慰他道:“金陵有你大哥,加上南蕙,谅来
不致受到骚扰,不必急在一时半刻。”
百花夫人也道:“我已命全老大,兼程赶到金陵,会合金四秃子,不动声色的在你家左
近掩护,八大门派的一般高手,还没法兴风作浪。”
常玉岚闻言,肃之一揖,正声道;“惭愧!为了寒舍的事故,累到夫人费神,实在不知
如何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感激。”
百花夫人却道:“不要有世俗之见,男子汉,更不要婆婆妈妈。”
蓝秀也道:“依夫人的意见,目前常少侠当务之急是立刻返回金陵?”
“对!”百花夫人道:“事有轻重缓急,至于暗香谷之事不足为虑。而且,我要让司马
骏在暗香谷多呆一些日子,这对于某些事反而有益。”
常玉岚闻言道:“万一暗香谷狠下心来,撕掉人质……”
“不会!”百花夫人斩钢截铁的道:“阴谋,是一项阴谋。”
常玉岚道:“夫人能不能再说明白一些?”
百花夫人道:“水落才能石出,如今,水没落,我说水底有一大堆石尖,都于事无补。”
蓝秀点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我虽不知道内情,但是我相信夫人的真知灼见!”
百花夫人轻声道:“有你这句话,我比什么都高兴,你真是……”她说到这里,原本喜
之不胜的面容,忽然罩上一层浓云密雾,不胜悲凄,一双朗星般明亮的眼睛,似乎有一层湿
润的水痕。
接着一她忽然探手抓住蓝秀项际用七彩丝绒系着的一块飞凤血玉佩,紧紧的握着道:
“这玉佩古朴纯真,血丝活络,乃是汉时的古物。蓝姑娘,你带着它会逢凶化吉,遇难呈
祥。”
蓝秀正色道:“这是家传的古物,出生之日佩带,没有片刻或离,至于它的来源,就一
无所知了。”
百花大人不住的点头,一面已缓缓站起。
常玉岚一心记挂着金陵家中的安危,恨不得插翅飞回。但是,又不便催促百花夫人与蓝
秀,对于这两个女人谈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古玉血佩之事,尤其不耐。一脸不安之色苦苦的
笑容,令人一见就知他心急如焚。
百花夫人不由微笑道:“常少侠,你好像心事重重,对吗?”
常玉岚点头不迭道:“八大门派齐集金陵,不是家兄可以应付的。”
蓝秀道:“五天足够了,应该放心!”
百花夫人起身离座缓缓走向轩车,一面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已跨上车辕。
蓝秀不由暗想:她的功力已臻化境,仅只看她衣袂不动,跨上三尺余高的车辕,仿佛平
地前跨一步,就可看出是至上的修为。
常玉岚盼望百花夫人早点上车,自己也好赶路。因此不等百花夫人回过身来,拱手朗声
道:“恕不相送了!”
‘慢点!”偏生百花夫人喊了一声,从车内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随手丢向常玉岚道:
“接好!”
常玉岚探手接了个正着,正要问这锦囊盛的是什么?
百花夫人一声“起车!”
驾车的健妇长鞭迎风一扬。
“吧哒!”车轮滚动,双马掀蹄向梆林外奔去,千株柳树,浓荫遮日,转眼不见踪迹。
常玉岚抓着锦囊,目送百花夫人的轩车去远,才自言自语的道:“无缘无故的丢个锦囊
是什么意思?”
蓝秀失笑道:“唉!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真笨!”
“不是笨,是糊涂!”
“唉!”
常玉岚喟然一叹,已拉开了锦囊的封口。
竟然是一块血玉古佩,大小型式,与蓝秀胸前所佩带的那块完全一式无二,唯一不同的
是玉佩上的花纹不是飞凤,而是一蟠昂首吐珠的蟠龙。
他不由将玉佩送到蓝秀眼前,晃了晃,又与她所佩的那一块比了比道:“这是一对,甚
至是一块玉分割开的,你看。”
蓝秀不由红着脸道:“是的,可是……”
常玉岚见她久久不语,问道:“可是什么?”
蓝秀凝神远望,喃喃的道:“她怎么会有这块古玉血佩呢?”
常玉岚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有,就不许她也有吗?”
蓝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常玉岚道:“你的意思是……”
蓝秀接过玉佩,与自己胸前悬挂的一块翻来覆去的比了又比,并了又并。真的,连古玉
本身的血纹都非常吻合。
她交回给常玉岚道;“带起来吧,古玉是可以避邪保身的。”
常玉岚道:“我能带吗?”
蓝秀道:“为什么不能?”
常玉岚道:“一龙一凤,别人看到了该怎么说?”
蓝秀露齿一笑,娇羞的道:“你想别人该怎么说?”
常玉岚道:“当然会说我俩是亲兄妹喏。”
“亲兄妹?”蓝秀撇着嘴,久久不言。
常玉岚也愣愣的盯着蓝秀胸前迎着朝阳光耀夺目的玉佩,在阳光反射之下,那只飞凤栩
栩如生,真的要凌风飞去的一样。
蓝秀被他盯瞧着胸前,不由一蹬脚道:“发什么呆,要不要赶路?”
常玉岚忙道:“要,要,当然要。”
蓝秀道:“那还呆头鹅似的愣在那儿干吗?”
常玉岚陪着笑脸道:“我在想这块玉佩要不要佩带起来。”
“带不带由你。”蓝秀没好气的说着,也不向常玉岚招呼—声,腾势向柳林外跃去。
常玉岚忙叫道:“喂!等我,等我。”
回声,在林野间四下飘荡。
太阳,升起了老高,阳光,普照着大地。
卧龙生《桃花血令》
第二十八回 江湖论道
秦淮河的污水,带着刺鼻的腥气,缓缓的流。
莫愁湖静静的,水纹似有若无。
堤树,半焦黄的落叶,飘在水面,泛起小小涟漪。
黄昏的斜阳,送着几点归鸦。
偶尔,发出一两声低啼,掠过满天彩霞。
“金陵世家”的金字匾额,在晚霞反映之下,闪闪发光。
天色尚未入夜。
两对纱灯已经点燃。
四个扩院,佩刀分两侧肃之。
入门处,有一班吹鼓手侍候,凡是有“客”,就奏起迎宾乐。
这是“金陵世家”的例行礼仪。
可是——
今天来的客人不大相同,一个个佩刀带剑,横眉竖目,有僧、道、尼姑等方外之人,也
有短打劲装的江湖浪子,只是没有—个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
大厅上儿臂粗的红烛高烧,数十对“气死风灯”,照耀得如同白昼。
“武学泰斗”的横匾,是文渊阁大学上苏建章奉旨代笔所书魏碑字体,越显得威严显赫,
气势慑人。
一排五间宽的大厅,雕花格扇早已打开。一排排的太师椅上,坐满了八大门派有头有脸
的人物。
少林明心人师坐在左首的客位首席,闭门垂睛,面色端肃凝重。
右首,是武当的铁冠道长为首,掌门人白羽道长手按剑柄,紧贴着师叔铁冠而坐,满脸
的怒火,目露煞气。
大厅上虽有许多人,但是肃静无哗,就是有一根针掉下来,也可以清楚的听得见。
山雨欲来风满楼。气氛紧张得像拉满了的弓,只要一言不和,礼数都将化为干戈,血腥
在所难免。
主位上,空着五张太师椅。
数百只眼,都望着大厅后屏帷的地方。
脚步声起,正是初更时分。
大厅中起了一阵骚动,细语如蚊,议论纷纷。
“笃!”一更的梆声响了。
常老夫人款步而出,身后常玉峰、常玉岚、蓝秀、南蕙、鱼英跟在身后。
常老夫人虽然双眉紧皱,但她乃是武林世家——当年威震河朔的“一盏孤灯”赵四方的
掌上明珠,见过世面。
所以,仍然面露微笑,向两厢怒眉瞪眼的众人一一颔首,口中朗声道:“有劳各位枉驾,
老身失迎!”
一语甫落,昆仑派掌门人西门怀德霍地站起,略一拱手道:“老夫人,同为武林人,不
必客套。今天来到金陵的同道,一定要听老夫人你的一句话。”
常老夫人淡淡一笑道:“掌门,常家的礼数不可废,既然各位降尊来到金陵,地主之谊
不可少……”
她的话没落音,武当铁拂道长高振单臂怒不可遏的吼道:“咱们都不必虚情假义,老道
我这条手臂承蒙你的儿子留下来,可是我另一条手臂,还是要讨回!”
常玉岚冷漠的道:“道长,你为何认定你那条手臂是我下的毒手呢?”
铁拂暴跳如雷道:“你投身百花门下,为了本门俗家弟子黄可依之事,出面横梁闹事,
还想赖。”
常老夫人拦住正要开口辩解的常玉岚,微笑道:“铁拂道长,据老身所知,犬子玉岚并
未投入百花门下,也就是说与你们武当派无仇无恨,也没有利害关系,不可能凭直觉就认为
你是伤在犬子之手。”
白羽道长眼见师叔以一敌二有语塞之势,插口道:“师叔的手臂是剑削,而且酷似你们
独门断肠剑的手法,这就是铁证!”
蓝秀眼见白羽道长的气势汹汹,大有不惜一拼狂态,不由从座位上站起道:“白羽道长,
你身为武当掌门,乃是武林威尊的金字招牌,适才的话是否得当?你一言九鼎,应该仔细考
虑了!”
白羽道长怒冲冲的道:“我的话有什么不对?你可以讲讲。”
蓝秀的黛眉上掀道:“在座的全是练家子,都算得上当今武术高手,谁也骗不了谁!”
白羽道长道:“对!”
蓝秀道:“第一,天下用剑的高手,如同天上繁星数不胜数。至于剑法门派,井非全无
雷同,双方交手,开门起式就是交代门派。交手过招,各门有各门的架势,招数并不能毫无
相同之处,尤其是剑招走实,伤口的深浅、部位、轻重,不过是随着用剑人的功力而定,几
曾见过凭剑疮可以看出门派的。白羽道长说铁拂前辈的手臂是断肠剑法所削,各位武林同道
请冷静的想一想,这话……靠得住吗?信得过吗?”
她侃侃而谈,义正词严,一双秀目不时扫视左右两厢的一众武林,神情、语调,如同金
石坠地,铿锵有声。
白羽道长被蓝秀这席话抢白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
他乃是名门正派,位为掌门,又不便恼羞成怒。但是在嘴皮子上论武谈艺已经落了下风,
老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因此,节外生枝高声道:“常老夫人,这位姑娘是常府的什么人?”
此言一出,蓝秀不由粉面生寒,勉强压住心头怒火,怫然不悦道:“大路不平众人踩,
江湖人管江湖事。各位既能成群结队而来,数百人对付一个金陵世家,难道就没有人能站在
常府这一方吗?”
常老夫人也不悦的道:“白羽掌门,不要横生枝节,蓝姑娘是老身我延请来的贵宾,是
小儿玉岚的知交,本来,我可以不答复你毫无意义的问话,但是,看在你是一派掌门,又是
客位,老身我在东道,才费这些无渭的唇舌……”
这番话说得白羽道长面色铁青。
“谈谈我们峨嵋的血债。”左首站出一个高大壮硕的狮面中年汉子,大吼着越众而出,
拖着条青藤杆子,来势汹汹。
插腰岳立在大厅正十一片空地上,手中半软半硬的藤,杵在地上咚咚有声,粗鲁至极。
常老夫人不由双眉紧皱道:“这位怎么称呼,恕老身眼拙?”
左首的少林掌门明心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夫人,这位是峨嵋的习武堂首座人称
“狮面头陀”,他是为了峨嵋罗汉堂首座青云大师的命案而来。”
南蕙闻言,笑眯眯的道:“我的债主来了。”她仿佛没事的人一般,跷着二郎腿,一只
手挥了一挥道:“大个子,青云大师是死在我的手中,这笔账不要找别人算,我在这儿。要
怎么算,我随时候教。”
狮面头陀闻言,双目冒火,眼珠暴出,狮吼叫道:“好!有种,下来!”
南蕙慢吞吞的站起……
常玉岚一见,生恐这么一动手,势必形成混战,后果难以想象,因此,他霍地站起,拦
在南蕙前面,拱手向“狮面头陀”道:“青云大师之事,乃是一场误会。”
“狮面头陀”厉声道:“误会?连人命也可以误会吗?”
常玉岚笑道:“当然!好在向姑娘已经担当,这事有所交代,而发生误会的当时,在下
也在场,当然脱离不了干系。”
狮面头陀还侍发作……常老夫人却道:“今日之事,不是峨嵋一派之事,武林解决纠纷,
不外是文武两途,文则论理,武则比划。”
狮面头陀叫道:“就是要比划。”
“好!”常老夫人笑道,“现在吗?”
狮面头陀叫道:“就是现在,打铁趁热。”
常老夫人不住的点头道:“好!”她说了一个干干脆脆的“好”字,紧接着向两厢的百
余人道:“因为要解决峨嵋派这位首座的恩怨,今日之会,到此为止。”
一众武林闻言,不由鼓燥起来。
常老夫人故做不闻,又伸手拉着南蕙的一只手,喃喃的道:“蕙姑娘,武林恩怨迟早要
了,既然是武斗,全凭真章实学,这位大头陀孔武有力,说话声如洪钟,功力必须高人一等,
你有本领,尽量施为,老身我们可没法插手。”
南蕙笑容满面的道:“许久没试试功力了,难得有这个挨掌的靶子,打死了人不需要偿
命的事,打着灯笼也难找。你老人家放心,包你有好看的招数。”她谈笑风生,眼睛里根本
没有狮面头陀这个人。
狮面头陀的气可大了。
他一顺手中毒藤杖,大吼道:“好狂的丫头,快纳命来!”
南蕙娇声道:“我会送你去与青云见面。”尽管娇叫,也不离位。
原来,常老夫人一只手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口中又唠唠叨叨的道:“蕙姑娘,能胜
了对手,固然可喜,只是冤冤相报永无宁日,若是败在狮面头陀的手下,血染七步,只有认
命。”
南蕙道:“那怪我学艺不精。”
常老夫人仍然紧紧地抓住南蕙的手不放。
南蕙在常家一呆就是几个月。常府上下对这位姑娘既尊敬又喜爱,加上常老夫人视她如
己出,待他如亲女儿一般疼爱。因此,南蕙对老夫人也出自内心的尊敬,自幼失去母爱由父
亲南天雷一手带大的她,从来没行享受过慈母的关怀。
还有就是,南蕙乃是女儿之身,在深居盘龙谷洗翠潭,既年幼,又没有世俗的忌禁。一
到了金陵,没有行市有比势,眼见到男女有别,天性使然,把以前的放荡不拘,统统改变过
来。
女儿家温柔的一面,自然的恢复本份,对于大庭广众之间,尤其收敛许多。
故而,她只觉着常老夫人抓紧自己的手与老夫人口中说的话大相迳庭,完全不是那回事。
常老夫人口中似乎鼓励南蕙出手一搏,凭真功夫了结这段公案。可是,常老夫人的手,
却是愈抓愈紧。
她哪里知道常老夫人的心意。
常老夫人因为“狮面头陀”点明叫阵,口口声声要替青云大师报仇。
偏生南蕙又挺身而出,直言不讳。
这等双方都毫无隐讳的表明了态度,依武林规矩准也无法拦阻。
然而,常老夫人怎能让南蕙就这么出手。
衡量南蕙的功力,绝对不在狮面头陀之下,万一南蕙全力一搏,来个当场流血,到时一
场混战在所难免。
常老夫人先前的一番话,是有言外之意,明着是任由南蕙与狮面头陀立刻分个高下,暗
含着的意思是点明。
—— 假若南蕙与狮面头陀动起手来,其他各门各派之事,就没法理论了,如此来,各
门各派当然不甘心,一定会出面阻止。
这样,狮面头陀在各门派众意难违之下,不可能再逼着南蕙动手,事缓则圆,南蕙既不
失去脸面,也就不至于再把与峨嵋派的仇恨加深。
尤其不会在大厅中发生流血事件。
果然——在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扰扰之际,少林掌门明心大师终于合十当胸道:“常老夫
人,你今天乃是主位,事情的轻重要有些担当。”
常老夫人就是要等明心大师出面说话。
因此,她微笑颔首道:“大师此言老身有些不明之处,可否明教?”
明心大师道:“岂敢,老衲认为峨嵋派之事,只是今天的一个环节,并非峨嵋之事了断
之后,有关更重要的武林大事即可迎刃而解,一了百了。”
“大师所言甚是。”常老夫人正中下怀,口中却道:“狮面首座出面叫阵,来势汹汹,
咄咄逼人。蕙姑娘一口承担,两下要见真章,原本事不得已,老身岂敢以兵戌相见?”这话
点明了事,只要狮面头陀不咄咄逼人,南蕙方面可以担保不会出手。
明心大师焉能听不出常老夫人话中含意。他扬扬既长又白的寿眉,拈须对狮面头陀道:
“狮面首座,对于贵派青云首座之事,可否暂搁片刻……”
明心大师身为少林掌门,少林乃为八大门派正首,说出话来,自有其不可撼的份量。
然而,狮面头陀将手中青藤杖在地上抖的震大价响,吼着道:“青云师兄的血仇,就是
峨嵋一门一派的血仇,本座身为峨嵋之人,报仇雪恨纵死不惧,于今仇人当面,断难罢休,
谁也拦阻不了!”
他本来是一个性如烈火,暴燥至极的人,加上报仇心急,哪里在言语上留心,一番话近
乎给明心大师难堪。最后一句“谁也拦阻不了”更使明心大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尊严尽失。
明心大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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