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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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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了定神道:“统带这是什么意思?”

  哈善道:“什么意思?东窗事发了,你还不明白么?”

  李玉翎道:“卑职不明白,统带明示。”

  哈善道:“桂大人刚才没告诉你么?宫天鹤指你勾结江湖莠民劫掳多伦格格。”

  李玉翎心里跳动了一下。

  “统带,连桂大人都知道那是宫天鹤临死之前急乱咬人。”

  一阵嘿嘿冷笑。

  哈善接着又道:“我也知道,可是七贝子一状告到宫里,宫里不相信是宫天鹤临死之前情急乱咬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军营’统带,怎么敢跟宫里抗辩,宫里叫我拿人,我只好拿人了!”

  李玉翎道:“统带,关于这件事,卑职刚才跟桂大人说过,卑职预备找恭王爷跟怡王爷去……”

  哈善摇头道:“你用不着跑这一趟了,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恭王爷跟怡王爷都不会相信你的,因为上头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明你确是勾结江湖莠民……”

  李玉翎道:“上头有什么证据?”

  哈善笑笑道:“你一向挺聪明的,怎么这回这么糊涂,你不是拿着个‘斧头会’的人么,桂大人故意把他放走了,而且叫他找你到桂大人这儿来一趟,你要没勾结江湖莠民,他绝对找不到你。可是,他把话带到,你也来了,这是有意试试你,料不到我只用这么一点小智,你就不打自招了,这证据还不够吗?”

  李玉翎听得心头连震,道:“统带……”

  “还有!”哈善道:“我这叫计中计,桂大人放走的那‘斧头会’的人,不但试出了你勾结江湖莠民,把你引了来,而且还揭出了那伙江湖莠民的藏身处。我可以告诉你,‘侍卫营’统带早就带着人包围那地方了,只等你一离开,马上就下令围剿,凭高统带带去的那些人,相信准能一网打尽他们,待会儿等高统带带着那伙江湖莠民回来,你就无从狡赖了。”

  李玉翎听得心头狂震,一声“统带”,迈步就要出去。

  一名火枪手喝道:“退回去。”

  李玉翎不敢造次,连宫天鹤那种身手都伤在火枪之下,可见是无法跟这些火器硬碰的,于是他忙退了回去。

  只听哈善又说道:“别说了,李玉翎,再怎么说也没人相信你的,当初杀宫天鹤我是为了自己,现在拿你,我也是为了自己,要走了你,我这顶子就没了,现在想想宫天鹤死得好冤枉。”

  李玉翎明知哈善说的不错,老九一时不察,中计直找到铁奎那儿,自己一时不察,糊里糊涂的送上门来。

  这完全是不打自招,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卑职说句话,不知道统带信不信?”

  哈善道:“什么话?”

  李玉翎道:“卑职拿的那个人,不是‘斧头会’的人,自万子仪案发,‘斧头会’的人早就跑光了,为了宫天鹤,卑职不得不找个朋友冒充……”

  哈善一点头道:“这,我信,可是上头不信,我也知道那一伙儿是你的朋友,可是上头把他们当成江湖莠民,我有什么办法。”

  李玉翎道:“统带总该给卑职申辩的机会。”

  哈善道:“打从你开门至今,你申辩的还不够么?你要再申辩也可以,让我拿住你交到宫里,到那时你再申辩也不迟。”

  李玉翎知道自己绝不能让他拿着,只这一让他拿着,那就全完了。

  他心念转动,迟迟没说话。

  哈善那里又开了口:“李玉翎,我不妨告诉你,上头要我拿你可是死活不说,火枪的威力你是知道的……”

  李玉翎道:“统带,卑职无罪……”

  哈善倏然而笑,笑得奸滑,道:“你还嘴硬么?我不妨再告诉你一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是‘神州八异’的门下,艺出‘老爷岭’,这绝不错吧!”

  李玉翎机伶震颤,道:“统带听谁说卑职是……”

  哈善道:“你亲口说的,不是么?”

  李玉翎道:“卑职亲口说?”

  哈善道:“在‘七贝子府’那座小楼上,你忘了?”

  李玉翎心神狂震:“谁听见卑职……”

  哈善道:“自然是有人听见,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李玉翎怔住了,心想: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有铁奎、宫无双、宫天鹤在场,铁奎不必考虑,官无双跟宫天鹤都已经死了,死人不会告状,这是谁听见的?

  难不成是高禄?不可能,当时高禄在楼下,绝听不见楼上的谈话。

  那么是另有别人隐在楼上?更不可能,凭自己跟铁奎的听觉,别说楼上另有别人,就是有人靠近小楼,也绝瞒不过自己跟铁奎的耳朵。

  那是谁?

  是哈善施诈?

  不会,施诈那有诈得那么巧的,时间、地点、说的话完全对,就跟哈善他自己当时也在场一样。

  现在“罪证”已然确切,就是舌头能把天翻过来也没用了。

  怎么办?

  留也不能留,冲也不能冲。

  他既是这么个“叛逆”,留是死路一条。

  他是个血肉之躯,绝受不了那火枪灼热的铁砂。

  怎么办?为今之计只有退进“办公房”死守,等候铁奎援后到来,自己有一柄长剑在手,抵挡“新军营”跟“五城巡捕营”的这些高手绝无问题,至于火枪虽然威力大,不让那些枪手靠近,谅无大碍。

  有此一念,他立即退进“办公房”关上了门。

  只听哈善在外头叫道:“李玉翎,你这是打什么主意,要知道你今天是逃不了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听候发落么?”

  李玉翎没答话。

  只听哈善又在外头叫道:“李玉翎,你莫非等我下令火枪轰你么?出来吧!李玉翎,只要你肯乖乖出来束手就逮,念在你跟我这一阵子的情份上,我会请求上头对你从宽议处的……”

  李玉翎暗暗一声冷笑:玩心眼儿玩到我头上来了,你不过一个“亲军营”小小统带,有什么资格说话?

  心念甫至此,突然惊觉有人靠近。

  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只让后窗伸进一管手枪,自己便算交给他们了。

  身上苦无暗器,当即伸手从桌上抓起一支笔打了出去。

  一支狼毫到了他手里何异一柄飞刀,“飕”地一声那支笔射出后窗,后窗响起一声惨叫,砰然一声有人倒地。

  突听后窗外响起大叫:“叛逆伤人了,叛逆伤人了!”

  前头哈善一声惊叱怒道:“好大胆的叛逆,死到临头还敢拒捕伤人,给我冲。”

  李玉翎只听得衣袂飘风从前头响起,他心知有人扑了过来,听听那衣袂飘风声,扑过来的还不只一个。

  当即他一紧手中长剑,退一步关闭了后窗。

  他是怕背腹受敌。

  他的顾虑没有错,当前门被撞开,冲进四个“五城巡捕营”高手之际,后窗“轰”然一声响,一看后窗被火枪轰炸得粉碎,一蓬灼热的铁砂打了进来,正好迎着扑进来的那四个人。

  前头的两个惨叫声中倒了下去,后头那两个有前头那两个为盾牌没挨着,魂飞魄散地急急退了出去。

  看看倒在门口的那两个,面目全非,一身都焦了。

  这能怪谁,要怪只能怪带着拿人的哈善前后没协调好。

  只听哈善在前头厉喝骂上了:“饭桶,饭桶,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我找你们来打自己人的不成,也不看看是怎么回事就乱放枪,下次没我的命令,谁要是敢再乱放枪,我就马上摘谁的脑袋。”

  有哈善这一句,任谁也不敢乱放枪了,无形中倒帮了李玉翎不少忙。

  他没想到,如今后窗明开,只一管火枪伸进“办公房”去,马上就能制住办公房每一个角落,这是拿叛逆的最佳时机。

  只听哈善话锋顿了顿,接着喝道:“再给我冲!”

  冲吧!一声答应又是四个“巡捕营”的好手扑到。

  李玉翎一挥长剑扑了过去,剑气寒光,飞卷而出。

  同是兵刃,兵刃在他手里威力又自不同,只见剑花朵朵分袭四巡捕持刀腕脉。

  大叫迭起,四柄腰刀落了地,四巡捕抱腕暴退,个个从指缝里往外渗血。

  哈善急忙喝道:“放枪!”

  轰然一声,他身旁一名火枪手放了枪,李玉翎早已避开前门一蓬灼热的铁砂落了空,从后窗打了出去,后窗外那些人,个个惊呼,纷纷走避。

  哈善恼羞成怒,跺脚直骂:“都是饭桶,所有的火枪都给我对着‘办公房’轰,索性轰垮了它,看他还往那儿躲?”

  李玉翎心头刚一震,轰然两声,前后火枪齐放两声,打得“办公房”桌倒椅飞,声势惊人。

  有一小部份,铁砂激荡斜飞,直袭向李玉翎的双腿,要不是李玉翎躲得快,两腿非被打中不可。

  李玉翎一颗心当即沉了下去,他明白,哈善这一着恼,火枪要是再这么轰下去,这办公房就待不住了。

  真要那样,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冲出去,找放枪的空隙冲出去。

  他知道,这种火枪虽然威力强大,但一枪放过之后,得装药、填铁砂,等老半天才能放第二枪,只看准这一间隙冲出,运气好或许不会伤在灼热的铁砂下。只不要伤在铁砂下,那两个营的好手并不足虑。

  心念至此,他当即一紧长剑,就预备找那放枪的间隙冲出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九门提督”桂荣的声音传了过来:“停手,停手,别再放了!”

  话声来自办公房左,究竟桂荣为什么下令停手,李玉翎看不见,不得而知。

  可是他看得见哈善,清清楚楚的看见哈善的脸色一变。

  紧接着,一个劲道话声从适才桂荣话声传来方向传了过来,冰冷:“统带爷,桂大人倒霉落在我手里,你不听我的也得听桂大人的,叫你的人往后撤吧!”

  铁奎!

  李玉翎的心猛然一松,嘘了口气。

  他听见了,是哈善的怒叱:“大胆叛逆,岂敢……”

  “统带爷,闭上你的嘴巴!”铁奎冷冷道:“愿不愿意后撤随你,不勉强。”

  只听桂荣“哎哟”一声,即惊声说道:“哈善,你还不快退,退呀!”

  李玉翎看见了,哈善一跺脚,带着人往后退去。

  铁奎的话声传了进来:“兄弟,你可以出来了!”

  李玉翎提着长剑行了出去,往左一看,他心头一震,铁奎混身是血,伤痕处处,一把长剑架在桂荣脖子上,桂荣脸色如上,直哆嗦。

  李玉翎立即纵了过去,道:“铁大哥,你这是……”

  铁奎一摇头道:“兄弟,离开这儿之后再说吧!你先走,让桂荣陪我断后。”

  李玉翎伸手抓住了桂荣,道:“不,铁大哥先走,我来断后。”

  铁奎道:“兄弟,你……”

  “铁大哥,以往我听你的,这回你何妨听我一次。”

  铁奎想再争,眼前的情势也不容耽搁,他微一点头道:“好吧!兄弟,我就听你一次,带着他不便穿屋越脊,咱们走出去,门口正好有辆马车是‘亲军营’这位统带的。”

  松了桂荣,大步往外行去。

  李玉翎倒提长剑,拉了桂荣就要走。

  只听哈善道:“李玉翎,你敢……”

  李玉翎冷冷他说道:“你放心,我还嫌他不够份量呢!到了该放他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他的。”

  桂荣白着脸,颤声说道:“老弟,你可怜可怜我,这不是我的主意……”

  “桂大人。”李玉翎道:“统带这称兄道弟,我不配,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你不过是个小小看门官,走吧!”

  拖着桂荣往外行去。

  果然,大门外停放着一辆双套马车,挺气派的,铁奎早就登上了车辕拉起了缰。

  他一见李玉翎出来,便道:“快上车吧!兄弟,有他做伴儿,出城是不成问题的。”

  李玉翎把桂荣往车上一推,道:“铁大哥陪他在车里坐,我来赶车。”跃身登上了车辕。

  铁奎还待再说。

  李玉翎一把夺过缰绳道:“铁大哥,多听我一次又何妨!”

  铁奎没奈何,把鞭往李玉翎手里一交,转身钻进车里,可怜车里桂荣已吓软了。

  李玉翎挥起一鞭赶动了马车。

  这时候天已亮了,赶车的是李玉翎,里头发生变故,京城的步军还不知道,谁都认识李玉翎是“亲军营”的李领班,当然是开城放行。

  出了内城,要按李玉翎的意思,就要放桂荣。

  可是铁奎道:“兄弟,让他多陪咱们一段路,等出了‘永定门’再说吧!”

  李玉翎没多说,挥起一鞭马车停也没停地直出了“永定门”。

  离城半里,马车停下,铁奎把桂荣推下车,道:“对不起,桂大人,马车我兄弟要用,只有劳动您桂大人的玉趾回去,我辈素重信诺,没动你你就该知足了,请吧!桂大人,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了!”

  李玉翎挥鞭抖缀,马车顺官道如飞驰去。

  桂荣站在官道中央,还在白脸哆嗦,他是知足,死神手里,刀口下捡回一条命,那有不知足的。

  车行十丈,李玉翎道:“铁大哥,咱们上那儿去?”

  铁奎的话声突然变得有气无力,道:“兄弟,你只管往前走就是。”

  铁奎道:“不碍事,死不了的,兄弟。”

  李玉翎道:“我听哈善说,高禄带着人埋伏在你那儿四周铁奎道:“我就是那时候受的伤,你刚走,高禄就围上来,他带的人不少,尽是‘侍卫营’好手,弟兄们全留在那儿了,只有我带着无双冲出重围……”

  李玉翎脸色一变道:“铁大哥,老三、老四、老五和老九全留在那儿了?”

  “可不!”铁奎道:“弟兄们死得好惨,硬是让乱刃剁死的,要没他们东挡西挡,我也出不来。也幸亏高禄没带火枪。”

  李玉翎心中一阵酸痛,道:“老七夫妇呢?”

  铁奎道:“活人都出不来,何况是死人,再说一个人也带不了那么多,只有把无双带了出来。”

  铁奎这种血性朋友上那儿去找,舍弃了自己亲手足一般的患难兄弟,却把朋友的人,拼死带了出来。

  李玉翎心中又是一阵绞痛,道:“铁大哥,我只能说声感激铁奎道:“自己兄弟,还说这个干什么?”

  顿了顿又道:“兄弟,前头有座庙,瞧见了么?”

  李玉翎早就看见了,前头是有座庙,座落在半里之外,庙后是一片树林,挺密。

  他当即道:“看见了,咱们在庙前停车么?”

  铁奎道:“不错,雁霜、芸姑,还有小秃子,都在那儿等着咱们呢!几位老人家跟大师兄他们有事他去了,不然我不会一个人闯进内城找你去,本来该让雁霜跟几位老人家一块儿走的,可是雁霜要等你,说什么也不肯走。”半里距离不远,说话间已然近那座庙。

  李玉翎看得清楚,那座庙不怎么大,也够残破的,想是年久失修,久绝香火。

  只见一人从庙里窜了出来,是小秃子,他老远便看见了高坐车辕的李玉翎,立即嚷了起来。

  小秃子这一嚷,庙里又出来两个人,是芸姑跟多伦,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想必是哭过。

  适时马车已到了庙前,李玉翎跳下了车辕来,道:“小秃子,快帮忙把你六叔给扶进去。”

  小秃子还没答应,铁奎已自车上跳了下来,道:“干吗呀!我走不动了?放心,兄弟,铁奎九条命,绝死不了的。”

  话虽这么说,他脸色白得怕人,脚下也一个踉跄。

  芸姑跟多伦忙走过去扶住了他。

  “瞧!”铁奎笑道:“我这俩弟媳妇儿多好。”

  别人可没笑,芸姑跟多伦脸都没红一红,有的只是一脸优,一脸愁。

  铁奎笑着一摆手道:“小秃子,把马车赶进庙后树林里去,掩避好。”

  小秃子答应一声,跳上车辕赶车就走。

  小秃子是赶车能手,车飞快,却四平八稳。

  几个人进了庙,芸姑跟多伦把铁奎扶到一堆干草旁坐下,李玉翎抬手先闭住了铁奎几处穴道,抬眼说道:“有金创药么?”

  芸姑点点头道:“有,刚才我就要给六哥敷伤,可是六哥不肯,放下无双就去找你去了。”

  李玉翎抬眼一扫,没见宫无双的尸体,道:“无双呢?”

  芸姑道:“在后殿里。”

  李玉翎明白,所以把宫无双的尸体放在后殿,是怕他看见了难过,他沉默了一下道:

  “你给铁大哥敷上药吧!”

  芸姑这儿为铁奎敷伤,多伦那儿问道:“玉翎,内城情形怎么样?”

  李玉翎当即说了个大概,最后苦笑说道:“都怪我,没听铁大哥的,要不然什么事也没有了!”

  铁奎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说这个干什么,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就是经验,这就是历练。”

  李玉翎强笑道:“经验、历练是有了,可是几个好兄弟没了。”

  铁奎唇边掠过一阵抽搐,道:“江湖上的有几个长命百岁的,这血债总有一天咱们要讨回来。”

  李玉翎没说话。

  铁奎道:“兄弟,哈善怎么知道你对宫天鹤说了什么?”

  “谁知道!”李玉翎苦笑摇头道:“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保不定那老兔崽子没死!”

  小秃子说了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进来了。

  李玉翎没接话,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眼见宫天鹤一柄匕首插进了胸膛里,眼见官天鹤气绝的。

  铁奎皱眉沉吟了一下道:“兄弟,宫天鹤此人可是狡猾得很。”

  李玉翎道:“铁大哥,你我都曾眼见他气绝。”

  铁奎道:“不,兄弟,你我只是眼见他不动,并没有眼见他气绝。”

  李玉翎道:“那有什么两样?”

  铁奎道:“大不同,兄弟,气绝是真死,不动却有可能是诈死,咱们并没探过他的鼻息,摸过他的脉,是不?”

  李玉翎道:“话是不错,只是……”

  铁奎道:“兄弟,除了宫天鹤,当时楼上没别人,高禄在楼下,听不见咱们的谈话,楼上要是躲的有别人,绝错不过咱们的两对耳朵,可是小秃子无心说中了,我怀疑当时他只是诈死,等咱们走后,在临死之前把咱们抖露出来。”

  李玉翎沉默了一下道:“也许……”

  摹地里,外头传进个话声:“李领班在这儿么?”

  铁奎一惊道:“这是……”

  小秃子闪身就要往外扑。

  李玉翎伸手一把拉住了他,转脸向外,沉声道:“是那位,请进来说话!”

  庙门口人影一闪,大步进来一个人,李玉翎一见此人脸色就是一变,此人他认得,是高禄那四个护卫中的一个。

  李玉翎把小秃子往后一拉,跨前一步挡在几人身前,道:“你们的本事不小啊!居然能找到这儿来。”

  那人道:“李领班跟这位铁爷只顾着跑,把留在地上的车轮印给忘了。”

  不错,当时李玉翎跟铁奎谁也没想到这点。

  李玉翎道:“既然你们找到这儿来了,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你们只管进来就是,我不惜殊死一拼。”

  那人笑道:“李领班大半是误会了,其实也难怪李领班误会,在这个时候有我这个人蹑踪而至,的确让人误会……”

  顿了顿,又道:“李领班,我是一个人来的,李领班要是不信,可以派那一位出去四下看看去。”

  李玉翎一怔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小秃子闪身窜出去,转眼间他又窜了回来,道:“没错,二叔,他真是一个人来的。”

  李玉翎疑惑地望着那人道:“你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李领班是问我的来意?”

  李玉翎道:“不错。”

  那人道:“我叫赵龙标,是高统带的贴身护卫……”

  李玉翎道:“这个我知道,我见过你。”

  赵龙标道:“我是奉高统带和哈统带二位之命而来……”

  李玉翎道:“怎么样?”

  赵龙标道:“两位统带让我给李领班送个信儿来,不过他二位有个条件……”

  李玉翎道:“是什么要紧的信儿,我还不清楚?”

  赵龙标道:“宫天鹤没有死。”

  李玉翎一怔。

  铁奎霍地站了起来道:“宫天鹤果然没死?”

  “看!”小秃子得意了,歪着秃头:“我没说错!明儿个我也能摆卦摊儿了!”

  赵龙标面泛诧异之色,道:“怎么,诸位,诸位已知道了?”

  铁奎道:“我几个只是这么猜,可没确定,我几个猜当时他也许还剩下一口气……”

  赵龙标道:“宫天鹤根本就是好好的,连一点伤都没有。”

  铁奎讶然说道:“这话……我明明看见一把匕首插在……”

  赵龙标笑笑道:“那是他打马虎眼,那是一把断刀,他早就把锋刃弄断了,只剩下一个把儿往胸前衣襟上一夹,乍看上去就真跟一把刀插在胸口一样。”

  铁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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