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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边荒传说-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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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雷方等尚未晓得此事者无不动容,士气大振。
    姬别立即双目放光,道:“哪我们大有机会哩!”
    红子春讶道:“甚么机会?”
    各人心中生出同样的疑问,撇掉匈奴帮和羯帮不论,本地各帮会势力加起来的总兵力约在三千人间,再添上屠奉三和夜窝族总数也不过八千许人,及不上慕容垂或孙恩任何一方的实力,且还未把赫连勃勃、黄河帮或两湖帮计算在内。
    屠奉三的二千兵不论如何精锐,仍难扭转劣势。
    姬别道:“打虽打不赢,突围逃走却是绰有裕余,只要我们能击垮赫连勃勃的人,逃走的机会便出现哩!”
    慕容战别头和燕飞交换个眼色,心呼不妙。
    姬别说得对,若能击败赫连勃勃,敌人对边荒集的封锁将出现空档,顶多只余下郝长亨隐在某处的部队,其兵力实不足阻止他们逃进西边荒的深山野岭。边荒集当然要失陷,不过于红子春和姬别来说,活命自然比保着边荒集重要,赚够便走,一向是边人的天条。
    纪千千皱眉道:“边荒集不是也完了吗?这怎么行?”
    姬别欲言又止,忽然脸现羞惭之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卓狂生望向燕飞,道:“燕飞有话要说吗?”
    纪千千隐隐感到燕飞已成为众人的领袖,而这是他凭实力争取回来的,燕飞在诛除花妖一事上显示出他超凡的本领,予人深不可测的感觉,兼之他在边荒集一向地位超然,亦造就他领导群雄的资格。
    燕飞从容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同心合力应付赫连勃勃,若连他都没法铲除,-切休提。假若我们初战得利,我们尚有几个时辰部署,到时若任何人要离开,我们绝不阻止。对我来说,边荒集是地天间给我仅余的安身立命之所,任何人想把边荒集夺去,首先要问过我的蝶恋花,我已决定留下与边荒集共存亡,亦可以代屠奉三和拓跋仪说同一句话。”
    “锵”!
    慕容战拔出佩刀,高嚷道:“我公开宣布抛开本族的一切私怨包袱,与燕飞并肩作战到底。”
    卓狂生、费正昌、程苍古和呼雷方同时举手表示赞同贞诚团结。
    红子春向姬别叹道:“集外处处危机,在这里至少还晓得自己在干着甚,死也死得光采,所以我红子春决定留下。他不仁我不义,郝长亨已出卖我,我现在只想操他的娘。”
    姬别发呆半晌,点头道:“对!若我还存有侥幸之心,怎还配称边荒集的兵器大王。”
    纪千千心中翻起千重巨浪,清楚知道燕飞终于在揭开战幔的前一刻,成功把边荒集各大势力团结起来。
    足音在石阶响起,赫连勃勃终于驾到。
    第七 章各展奇谋
    江文清和直破天展开身法,借疏林乱石的掩护,避过多处敌哨,潜上一座可遥观颖水的山坡,伏在矮树丛中,以免惊动坡丘上的敌人。
    此处离边荒集足有十里水程,这段颖水上游的两岸建起数座临时的码头,泊着近五十艘式样如一的尖头船,每艘长七丈五尺,竖二桅,八桨一橹。
    岸旁布有数组营帐,约略估计,敌人的兵力当在三千人间,其实力确足把河段封锁,不容任何船只通过。
    直破天沉声道:“是黄河帮的破浪战舟。”
    江文清点头应是。
    黄河帮虽在天下三大水帮中居首,可是并不以水战著名,究其原因,一方面因北方造船业远及不上南方发达,造船技术与江南有一段很大的距离,更因北方各胡族以骑射为主,不屑习舟船和水战之技,兼之船匠南逃,所以黄河帮能拿出来见人的货色,只有这批机动性不强,每艘可容三五十人的小型战船。不过若负责封河锁道,以他们眼前所见的实力,仍是绰有裕如。
    直破天道:“我们算漏了黄河帮,想不到他们会为慕容垂作开路先锋,他们应是在昨夜方开始在这裹扎营布阵的,足证卓狂生没有说谎,慕容垂确会在今晚进攻边荒集,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照原定计划,他们要对付的是赫连勃勃的部队,由于此部队的主力从北面陆路进犯边荒集,哪样其封河的军力将不会太强大,所以江文清可凭精湛超的水战之术破敌封锁,再从陆路由后抄击敌人的陆路部队,趁敌人注意力集中于边荒集之时,前后夹击一举破敌,但以现在所见情况,当然此计不成。
    边荒集的形势立即转趋恶劣,赫连勃勃的匈奴战士不但可以全力攻打边荒集,黄河帮的部队更成为另一严重威胁。假若于赫连勃勃发动进袭之际,黄河帮同时从水路推进,一旦夺得边荒集码头的控制权,黄河帮的战士不单可以与小建康的敌人会师,更可直接从小建康或东门攻入边荒集的腹地,那时联军将被瓦解,变成肉搏的巷战,不待慕容垂和孙恩大军杀到,边荒集已失去抗敌的能力。
    江文清现在必须作出判断,究竟黄河帮会否配合赫连勃勃的作战计划?
    直破天目光移离敌营,朝西岸搜索观察,两耳耸竖,可知他不但用眼去看,还功聚双耳,仔细聆听。
    江文清知他作战经验丰富,刻下的举动肯定非是无的放矢,耐心静候。
    直破天忽然舒了一口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铁士心于营地西的树林暗藏大批战马,该是供慕容垂之用的。”
    江文清神色更趋凝重,点头道::垣看赫连勃勃无一步攻陷边荒集的行动,铁士心该是不知情的。”
    直破天同意道:“理该如此。慕容垂的命令应是待他大军到达时,沿颖水分水陆两路直迫边荒集,而赫连勃勃则是开门揖敌的内应。若我们没有识破赫连勃勃,此计确是万无一失。”
    江文清道:“赫连勃勃的胆大妄为,大有可能是被屠奉三引发,以为可利用屠奉三的愚蠢,一举摧毁边荒集的所有反对力量,岂知正因如此露出马脚。”
    直破天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这位身经百战的悍将生出一筹莫展的颓丧感觉。
    江文清道:“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设法以快打慢,摧毁黄河帮封河的船队,再迎击慕容垂顺流而来的筏子。在时间拿捏上必须精准方有效用,且必须在日落后方有成功的机会。”
    直破天皱眉道:“我们岂非要放弃夹击赫连勃勃的行动。”
    江文清叹道:“所以我说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我们立即派人坐快艇回去通知燕飞,他会明白我们要干甚么的。”
    拓跋仪立马北门,环视四方。
    伴在他左右的是夏侯亭和汉人心腹丁宣,石头车阵布置妥当,形成长长一列障碍,却没有人布阵于障碍后,形成古怪特异的景象。
    拓跋仪道:“小建康情况如何?”
    丁宣答道:“我们正密切注视赫连勃勃的一举一动,小建康目下戒备森严,主力部队约三百人,聚集在夜窝子东北角和小建康间,看情况该是支持到钟楼开议会的赫连勃勃。”
    拓跋仪向另一边的夏侯亭问道:“清场一事进行得如何?”
    夏侯亭道:“一切顺利,我们区内的人均移往西区,由北骑联负起保护之责。”
    丁宣道:“屠奉三的人在刺客馆后院集结,人数超过五百,无一不是荆州的精锐战士,若他们背盟与赫连勃勃连手,我们将一刻钟也守不祝”拓跋仪苦笑道:“我们必须信任屠奉三,相信他不会如斯愚蠢,在现今的情况下,屠奉三的人已成决定胜负的关键。”
    夏侯亭道:“石头车阵布成哩!这么长达千步的石头车阵,在敌人集外部队的优势兵力下,我们根本没法守得稳。”
    拓跋仪现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徐徐道:“那根本是没法死守的防线,敌人只要绕路攻来,便守无可守,何况还有小建康的敌人裹应外合。不过若敌人误以为我们借此车阵作防御,正中我下怀。”
    接着低声说出其御敌之策,听得两人不住点头。
    蹄声响起。
    三人回头望去,阴奇在十多名莉州精锐簇拥下,正朝他们驰来。
    拓跋仪打出着手下放行的手号,心中大定,勒转马头,往阴奇迎去。
    边荒集颖水西岸码头区。
    费正昌旗下的三百好手以东门为据点,在曾化名任九杰与博惊雷交手的颜闯率领下,以浑名“镇地公”,装上石头的大铁箱铺迭架障,切断边荒集颖水西岸码头区小建康和东门间的陆路交通,只余两个可容双骑进出的关口,足可应付敌人大规模的冲击战。
    像其它区域般,所有掣高点均由箭手拱卫,边荒集已进入一触即发的战争状态中。
    颖水更是冷冷清清,民船商船虽不能从颖水离开,却可以驶进附近的支流避祸。现在剩下的只有属于各帮会的十多艘战船,其中七艘是汉帮的船,泊在河中心处,随时可以支持岸上己方人马的战斗。
    拦河铁索令形势泾渭分明。
    铁索以南是汉帮战船的天下,以北的船队由飞马会、羌帮和北骑联组成,整个码头区已落入联军一方的绝对控制下。
    码头处不见人踪,再没有人敢在此区盘桓逗留,在大火并会在任何一刻发生的情况下,一般边民谁不怕变成遭殃及的鱼儿。
    颜闯立在高及胸口的“镇地公”后,凝望小建康的方向。
    他本为巴蜀的独行大盗,一生见尽凶险场面,从不知道畏惧是何事,不过此刻却有很不稳当的感觉。
    蓦地蹄声激响,从小建康有一队人马驰出,沿颖水西岸的官道,朝北驰去。
    颜闯心叫不妙,知道中计,当机立断,大叫道:“兄弟!随我来!”
    领着蓄势待发的三百名战士,飞身上马,从两处出口驰出,朝小建康杀去。
    议堂内。
    人人目光均落在入门处,岂知出现眼前的却非赫连勃勃或车廷,而是高彦的得力手下小轲。
    他是被两名战士押上来的,只见他神色仓皇的道:“不要中计,我看到赫连勃勃于两刻钟前潜离边荒集,现在小建康内由车廷主持,举行钟楼议会只是个幌子,目的是把你们牵制在这里。”
    人人闻之色变。
    燕飞和慕容战同时弹起来,抢到议堂东北角的大窗,朝匈奴帮的阵地瞧去。
    呼雷方急问道:“你见到他从哪个方向离开?”
    小轲答道:“他从西面离集,由于高老大吩咐我留意他,所以我一直看紧他。”
    卓狂生拍台道:“中计!”
    燕飞作出决定,道:“赫连勃勃仍算错一着,就是没想过屠奉三背叛他而不配合发动,所以我们仍有平反败局的机会,只要能迅速攻下小建康,清除内患,赫连勃勃即使能攻进来,也要被逐出去。”
    说罢一拍慕容战肩膊,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去找阴奇。”
    就那么穿窗而去,单人孤剑掠往匈奴帮市于广场东北角的阵地。
    大战终于爆发。
    屠奉三和十多名手下飞骑疾驰半个时辰,抵达己方人马驻扎的小谷。
    谷外放哨的战士向他致敬示意,显示仍未受到敌人的攻击。
    早于到边荒集前,桓玄已多次派探子来踩场侦察,并与屠奉三议定以此谷作藏兵的秘密基地。
    此谷有三个出口,四周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只要作好防御措施,数千人可抵数万人的强攻。
    经过两天的准备工夫,他们已建立坚强的垒寨,不惧敌人的强攻,即使要用兵边荒集,屠奉三仍不会放弃这优越的基地,倘能保住基地,他们进可攻退可守。
    当然若有内奸,是另一回事,他不得不亲走一趟,正是要夺回控制权,由于博惊雷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故此事必须由他亲自处理,不能假他人之手,以免招致不必要的变数。
    对燕飞的提示,让他识破内奸,他是非常感激。他为人虽心狠手辣,却是恩怨分明,不屑做卑鄙之事,否则不会成为桓玄最信任和敬重的人。他向燕飞表示一切依边荒集规矩办事,正是他对燕飞的回报。
    博惊雷闻讯到谷口迎接他,一脸讶异的神色,劈头问道:“是否计划有变?何事令老大你亲身赶来?”
    屠奉三冷哼一声,没有答他,径自策骑进入谷地。
    谷内营帐集中在西南角,该处地势较高,又有水源,设置木寨后本身便是坚强的军事阵地,足以应付成功攻入谷内的敌军。
    博惊雷心中打个突兀,无奈下策马追在他马后,往营寨驰去。
    把守木寨的战士齐声高呼,欢迎主子驾到。
    谷内二千精兵,多年来随屠奉三出生入死,征北讨南,视屠奉三如天神,而屠奉三从没有薄待他们。
    际此战争的年代,能追随有为的统帅,方可成为人上之人,而屠奉三正是这一个有实权和威慑力的无敌大帅。
    屠奉三直抵主帐,甩蹬下马,喝道:“惊雷你随我来。”
    揭帐而入。
    博惊雷惊疑不定,却没有别的选择,尾随他进主帐内去。
    外面的战士把守主帐四方,晓得事不寻常。
    屠奉三在帅位坐下,平静的道:“坐!”
    博惊雷往一侧坐下,深吸一口气,有点不敢接触屠奉三灼人的锐利眼神。他像阴奇般,比任何人更清楚屠奉三的手段和武功。
    屠奉三忽然现出笑容,徐徐道:“惊雷可知郝长亨已把你出卖?”
    博惊雷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没法乎复地一颤道:“我不明白老大你的说话。”
    屠奉三轻松的道:“你不用明白,从你的神态我便看出你的真正身分。”
    博惊雷色变道:“老大你万勿中敌人的离间计,我与郝长亨仇深似海,怎会为他办事。”
    屠奉三哑然失笑道:“惊雷又露底哩!我只说郝长亨出卖你,并没有说你为他办事。”
    博惊雷有点手足无措的道:“冤枉!我是误会了老大的意思。”
    忽然弹起,跪伏屠奉三身前,立誓道:“老大请勿相信谗言,我博惊雷对老大忠心耿耿,天地可以为证。”
    屠奉三讶道:“惊雷没兴趣晓得郝长亨如何诬蔑你吗?”
    博惊雷此刻再没有半丝纵横江湖的高手气度,像透一条可怜虫,抬头苦笑道:“请老大赐示。”
    屠奉三道:“郝长亨亲口向燕飞指出你是他精心安置在我们军里的内鬼,从你处晓得我们和赫连勃勃结盟的事。这算否是出卖你呢?又或只是老郝得意忘形下的无心之失?”
    他此番话有真有假,却大半是事实,合乎情理。因为照道理燕飞怎都不该将此事泄漏予屠奉三,谁晓得因高彦一事,令郝长亨奸谋败露,燕飞竟与屠奉三结成联盟。
    博惊雷全身一阵抖颤,对于屠奉三对付叛徒的残酷手法,他比任何人清楚,因为他本人便曾亲自执行多起处置背叛者的酷刑。
    屠奉三笑道:“博惊雷!你现在没有话好说吧?”
    博惊雷的头下垂触地,似欲辩说,忽然从地上弹起,往屠奉三扑来,两手执拳探出中指,分插屠奉三双目。
    屠奉三双目精芒闪射,往后仰身,双脚闪电撑出,既快疾无偷,劲道十足,又是角度刁钻,蓄势而为。
    “砰!砰!”
    两脚分别命中博惊雷胸口,博惊雷往后抛飞,撞破帐幕,倒跌出主帐外去。
    帐外战士惊呼,不知所措。
    屠奉三从容起立,神态轻松的从帐门走出去,来到博惊雷的身旁,低头细审仍在咯血的博惊雷,叹道:“很奇怪仍没有死去吗?”
    博惊雷双目射出恐惧的神色,没法回应。
    屠奉三微笑道:“幸好叛徒是你而不是小奇,否则休想诈出你这个叛徒来。念在你追随我多年,只要你肯坦白说出郝长亨的阴谋,我一时高兴起来,说不定会给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可以保证让你生勾勾的熬足三日三夜。”
    博惊露咯出一口鲜血,颓然道:“是我对不起老大,我是有难言之隐的。”
    屠奉三点头道:“原来你并不像我想象般的愚蠢。人来!给我把他抬进帐内去。”
    手下依令而行。
    屠奉三观察四方,自言自语的道:“老郝你这一招很绝,不过却变成作茧自缚,我会将计就计,反令你自吃苦果,但请勿怪责任何人,老天爷一向爱这么捉弄人的哩!”
    第八 章边荒之战
    燕飞穿窗而出的一刻,对整个形势了然于胸,敌我均有胜算及失着,直到此刻双方仍未可以定得胜负谁属。
    关键处在于车廷和他的匈奴战士能否守稳小建康。
    赫连勃勃的计划可说是无懈可击,其目标是要在慕容垂和孙恩大军抵达前先一步攻占边荒集,表面上是为慕容垂立下大功,事后更可推说因形势紧迫,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实际上却是借此战名扬天下,建立匈奴铁弗部的声威,并以此作筹码,争取多点在边荒集的利益。
    慕容垂正在利用赫连勃勃柑制拓跋圭的当儿,自不会因此与赫连勃勃反目,甚至会作个顺水人情,削减孙恩方面的利益以满足赫连勃勃,来个一举两得。对孙恩,慕容垂是不可能没有戒心。
    赫连勃勃首先散播谣言,指飞马会是慕容垂的走狗,既可转移视线,又可以制造边荒集的分裂,更导致人心惶惶,大批边民亡命边荒。待到屠奉三找他结盟,更坚定他先一步夺取边荒集的决心,遂召开钟楼议会,舆屠奉三约定于议会召开之际,由屠奉三歼灭飞马会。
    他与屠奉三结盟是不安好心,利用屠奉三令边荒集陷进混乱,不论其它帮会如何反应,他的部下只须保着小建康,等若以一把利刃刺入边荒集的心脏,瘫痪了边荒集的反抗力量。
    赫连勃勃又故意封锁边荒集北面的水陆交通,造成他的部队会从北面进攻边荒集的错觉,把飞马会的主力牵制在北门大街,既方便屠奉三的突袭,又可令飞马会没法从北门大街的入口攻打小建康。
    而事实上赫连勃勃真正进攻边荒集的主力大军,已转移往边荒集的西面,当屠奉三发动袭击时,他们将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突破北骑联的防御,攻入边荒集,除去所有反对他的势力,包括屠奉三这“盟友”在内。
    若一切依他的意愿而行,赫连勃勃确有很大机会一战功成。
    边荒集并不像其它大城镇,集内并没有关防内城,四周更没有坚固的城墙,处于乎野,唯一可以凭借只是颖水之险。这一处无险可守之地,若赫连勃勃诡计得逞,趁屠奉三和飞马会展阴巷战之际,库军从西面突袭,其它帮会的战士又被牵制在古钟场,在小建康的里廛外合下,边荒集的反抗能力肯定被徽底瓦解,而他赫连勃勃将成为主宰边荒集的人,整个边荒集任他渔肉。
    幸好老天爷并没有尽如他的所愿,而他更低估了对手。
    第一个发现他有问题的是屠奉三,令他开始怀疑他的真正身分,最后达致屠奉三反叛盟约,投向燕飞的一方。
    第二个是郝长亨,晓得情况不妥后,借机向燕飞泄露屠奉三密会赫连勃勃的事,原意是借刀杀人,却因高彦之事心知纸包不住火,立即躲藏起来,不单令红子春看清楚他在利用自己,更被燕飞猜到屠奉三的手下裹有他安插的奸细,可说是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更出乎赫连勃勃意料之外的是卓狂生的“弃暗投明”,催生出整个边荒集的团结。现在只要能铲除小建康的心腹之患,边荒集的联军,便可以集中全力,应付赫连勃勃的侵袭。
    所有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燕飞的脑海,他已足尖点地,疾如离弦劲射的利箭般往布阵于广场东北角的匈奴战士投去。
    漫天箭矢迎头照脸的朝他射来。
    燕飞蝶恋花出鞘,心神提升至前所未有空灵剔透的境界,金丹大法全力施为。
    若不能使匈奴帮阵势大乱,北骑联和羌帮的联军将无法发挥全力,攻人防守森严的小建康。
    燕飞穿窗而出的一刻,议堂内所有人全站起来。
    纪千千更是心头一阵激荡,燕飞的决断与不顾己身安危英雄了得的行为,深深地打动她。
    慕容战的声音传人她耳内道:“呼雷老大,小建康交给你,我要立即去找阴奇。”
    纪千千朝他瞧去时,刚好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外。
    红子春、费正昌、姬别、程苍古等纷纷穿窗而去,人人都是老江湖,际此生死决于一线的紧张时刻,各人不待吩咐便去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
    最后议堂内剩下卓狂生、纪千千和小轲,后者定过神来也一声请罪从石阶急奔离开。
    卓狂生出奇地冷静,向纪千千微笑道:“望远台是观战的最佳点,请千千小姐移驾!”
    纪千千欣然点头。
    卓狂生满足地叹道:“我一生人从未试过像这刻般轻松,即使过不了今晚,已感此生无憾。边荒集好应该就像目前这样子,超然于各方私利之上,一切以边荒集的自由为最神圣的目标,大家团结在一起,为边荒集的共同利益奋斗,使边荒集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乐土。千千小姐请。”
    纪千千举步朝石阶走去,钟楼外的世界早被喊杀的声音填满。
    蹄声从颖水一方轰天动地的传过来,战号同时响起。
    拓跋仪大喝道:“绊马索。”
    准备就绪的飞马会战士,立即应命而行。由二人一组各负责十条绊马索,就以只剩下连根的小截秃树干为绑索的基柱,百多组人迅速结起广披边荒集外西北面平野的绊马索阵。
    事实上拓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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